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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庶女归来by:汶滔滔》-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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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当归和真静对望一眼,都没说话,相互搀扶着往东厢走去。

        “师父的腰疼之症……”回到屋里,见何当归在床上躺下,真静终于忍不住问,“你怎么会知道呢?”

        何当归打个哈欠,冲她一笑:“是不是越来越佩服我了?”

        真静这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刚刚自己差点就被师父砸破头,而何当归轻轻巧巧的吐出几句话,不但让盛怒中的师父瞬间没了火气,而且还让师父反过头来给自己赔不是……

        细想一想,师父什么时候对别人服过软?那种类似于道歉的话从师父嘴里出来,简直就是奇迹!在水商观,凡是师父想要教训的人,从来没有能幸免的,即使最有办法的【创建和谐家园】姐真珠也没有本事阻止师父!

        想到这里,真静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眼神盯着何当归,说:“你又会医术又处事冷静,又有‘一语退敌’的本事,简直就像戏文里的‘女状元’!啊啊,不对,你应该是像那个机变无双的女侠‘寂无双’,西风为我吹拍天,要架云帆恣吾往……”叽叽喳喳地说了半天,却听不见何当归搭话,真静就过去推她一下,“喂,你说自己像不像寂无双?”

        这一推,才发现何当归的面色潮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再探手一摸她的脸,烫得惊人。真静顿时慌了神,一定是被山风吹得染上了风寒!

        原本她昨天才苏醒过来,今日应该卧床休养才对,都怪自己不止不劝阻她,还兴致勃勃地跟她一起去爬山……不过,今天意外救了一条性命,算得上一大件功德,好人一定会有好报,她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在屋里焦急地转了两圈,真静皱眉思量道,现在去找太尘师叔要药,她一定又推三阻四的不给。之后,何当归发高烧的事,也会立刻被众人知道。她们那帮人本就巴望着何当归只是一时的回光返照,又死死盯着作超度道场的一百五十两银子。何当归一病不起,不是如了她们的愿吗?到时她们落井下石,自己哪是那帮黑心鬼的对手?

        对了,再去灵堂找些糕点酥糖回来。自己从前生病的时候,只要吃了好吃的韭菜贴饼子和辣炒脆面筋,立刻就好了!想到这里,真静飞奔而去。

        何当归觉得自己好像走进一个长长的甬道,左右两边是高得望不见顶的红墙,前后是远得望不到尽头的路。

        走着走着,迎面过来一个女人,穿着大红的衣裙,带着满头的珠翠。女人突然扑到自己身上,说:“好妹妹,现在你发达了,也提携提携姐姐吧!只因姐姐生不出儿子,夫君他就看不上我了,夜夜都去柳姨娘屋里……现在正有一个正四品的通政使司空缺,如果能帮他谋到手,夫君他必定高看我一眼。好妹妹,求你拉姐姐一把……”

        自己看那女人的脸,原来是表姐罗白琼,于是拉着她说:“一起走吧,先出去这里再说。”方自走了几步,觉得腹部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小腹上插着一把短剑,而剑柄……就握在她表姐的手上!

        “你……”刚想张口说话,又觉得背上被重物击中,脏腑受创。

        吃力地转过头,见朱权和周菁兰站在不远处,一人拿着一把流星锤,挥舞着大笑道:“咱们来个比赛——打中四肢,得三分;打中胸和背,得五分;打中头和脸,得八分!”

        身旁,表姐罗白琼拔出了短剑,嘴里尖声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说!你施展了什么狐媚手段,引得梁弈州对你念念不忘,成日里跑来打听你的事?你去死,去死吧,”说着又连续刺了数下,“去死!去死!去死!你这个勾引姐夫的狐媚子,我要把你挫骨扬灰,让你永世不能超生!”

        自己大口吐着鲜血,重重倒在地上,闭眼之前,看见周菁兰的流星锤向自己的脸飞来,欢呼道:“哈哈,我得了八分!这回没了漂亮脸蛋,看谁还肯多瞧你一眼!”

        全身剧痛,眼前一片昏黑,却仍感觉到有人正压在自己身上……不,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耳边轰鸣不止,隐隐传来那些人的说话声:

        “……好孩子,大舅舅才是你的亲舅舅哇!罗川谷和罗川朴虽然也是你娘的哥哥,但终归和我们兄妹不是一个娘生的,情分上疏远多了。因此,中书省知事的肥缺,怎么也不能落到外人手里……”

        “……别听他胡说,逸逸,你摸摸良心说,我这二舅可曾亏待过你?你和你娘两次被撵回罗家,你二舅母可曾把你们拒之门外?做人得有良心啊……”

        “……清逸啊,你三舅空有一腔热血、满腹才华,却不能为国效力,心里苦啊!还好有你这么个争气的外甥女,嫁给了宁王,又得了工部尚书大人的赏识。你随口说上一句话,比我们这些人削尖了脑袋钻一辈子还强,还请你看在你娘的份上……”

        “……喂,别睡,别睡!逸姐儿,大舅母有个事儿想跟你商量商量。常将军的二公子,就是那位故国柱常遇春的嫡孙,他文武双全、年少有为、潇洒挺拔,你表侄女看了一眼就相中了,弄得茶饭不思的,啧啧,人都瘦了一圈儿,心疼得我坐立不安。烦你在中间给拉拉红线,假如这事儿成了,你表侄女就是将军夫人,你脸上也有光……”

        “……逸姐儿,老身知道你心里怨罗家对你不好,可你这不也平平安安地长到了十四岁?说到罪魁祸首,还是那个杀千刀的何敬先!无情无义的狗东西,让个窑姐弄得五迷三道的,还娶回家做了正妻,这些年从没有来找过你们娘俩儿一回。那个何阜更不是个东西,你娘好好的一份儿嫁妆,田产宅子,金银细软,全倒贴了这个白眼狼……唉,老身也知道你是个苦命孩子,可怜见的,也不忍多要求你什么。可罗家里住的人都是你的至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你须得谨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罗家荣耀了,你在王府里也有底气,对不对?你怎知将来靠不上罗家?”

        “……你就听三舅母一句劝吧,逸姐儿,无论如何,你还有个亲娘住在罗家呢。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做任何事之前,你都应先想想你娘……她一辈子心里都苦,除了你这个女儿,她还能指望谁?扶持咱们罗家,就是孝顺你娘……”

        “……逸姐儿,当年,你娘抱着两岁的你披头散发、哭哭啼啼地回罗家来,罗家和何家从此彻底决裂。别怨二舅母说话难听,你身上流着何家的血,咱们又没义务替何敬先养便宜女儿,大可把你直接扔出门去,可咱们没人这样做。你外祖母虽把你送到农庄上,可也是每年五十两银子巴巴地送去,给你请奶妈买丫鬟的。逢年过节哪一回裁衣服,也忘不了给你留块好料子,说等你长大了添嫁妆,让我们这些当儿媳的瞧着都眼热……没有咱们罗家养你十几年,你早就饿死在大街上了!咱们全都是你的大恩人!”

        “小逸,小逸!醒醒,小逸!快醒醒!”

        何当归听见形形【创建和谐家园】的人跑来,跟濒死的自己说话,前赴后继地压在自己的胸口上,直欲压走自己的最后一口气。此时,突然一个清亮的声音斜插过来,一下子就盖过那些嘈杂的说话声,把自己从梦魇中拉出来。

        何当归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了真静圆圆的脸庞,挤出一个笑,道:“呵呵,原来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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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13-06-21

        真静哭着说:“你一边睡觉一边流泪,我瞧着不对就喊醒你了。小逸,对不起,我只找到这个,你将就着吃一口吧,吃了病就好了。”说罢,举起一个土黄色的窝窝头。

        想起刚刚的事,真静就气苦不已。

        平日里,她虽然也常被师姐们欺负,但都不放在心上,觉得年长道姑“管教”一下年幼道姑是应当应分的。可今天她才发现,那些她平时很尊敬的师姐,一个个都是那么尖酸刻薄、阴险恶毒,毫无出家人的慈悲心肠。

        刚才真静跑到灵堂,却发现真韦、真评、真恭、真明几人正在端走灵堂的瓜果点心,丁点儿都没剩下。她连忙过去拦下,说那是何小姐家里送来的祭品,应留给何小姐吃。真韦几人没听完便冷笑,祭品是给死人吃的,何小姐想吃也容易,再躺回棺材里,祭品立马还给她!真静又分辩了几句,真韦她们立刻就怒骂,好个没脸的,才给姓何的披麻戴孝烧了两天纸钱,现在又扮起孝子贤孙来了!在道观里论资排辈,你算个老几,也敢跑到师姐面前活现世?

        真静想到了【创建和谐家园】姐真珠,就跑去她房里求助。但真珠不在房里,她院里的粗使老婆婆说,真珠被师父派下山,给新来的贵客们买鱼买肉去了,要明天中午才能回来。

        后来,真静又偷偷跑去厨房找吃的,可晚饭时辰早过去了,揭开所有的锅盖一通翻找,就只在笼屉里找到了一个冷冰冰的窝窝头。于是,真静就抓着窝窝头,边哭边跑回东厢,一进门就看见何当归抱着被子,皱着眉闭着眼,泪流不止,觉得不对劲就连忙叫醒她。

        何当归挣扎着半坐起身,接过窝窝头,一分为二,道:“来,一起吃吧。”看到真静往后缩,何当归抬手扯住她,坚持把半个窝窝头放在她手里,轻轻道:“以后,有我的就有你的,快些吃。”

        两人默默咽下了干硬的窝窝头,真静又试了试何当归的额头,焦急地道:“烧一点儿没退下去,还是很烫手!”

        何当归蹙着眉头想了想,问:“你有绣花针吗?要细的。”

        真静愣愣地点头:“这黑灯瞎火的,你还要绣花吗?一定是脑子烧糊涂了吧。不如我再去找找师父,求她给请个郎中……”

        何当归打断她,继续说:“听好了,给我拿来最细的绣花针。再去后院的北墙角下,从左数第四块砖头,用力推开后你会看见一个酒壶,把它拿来给我。好了,傻妞,别发呆了,听清楚了吗?北墙角下左数第四块砖,要悄悄地去,别让人看见了。”

        然后,何当归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狂放而张扬,一双眸子如同月光下的井水,幽艳得令人窒息,“我的恩人那么多,如今一个还没见着,我怎么舍得死呢。”

        真静揣着满腹疑惑出去了,临走时还一步三回头,心中十分怀疑何当归是否还神智清醒。自己是听她吩咐,去找什么绣花针跟酒壶,还是去求师父给请个郎中来?

        犹豫之间,脑中闪过了在师父要打自己的时候,何当归上前一步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个动作……

        “以后,有我的就有你的,快些吃。”

        “如果有人问你鞋上的血是哪儿来的,你就说是我手的受伤,才把血滴在了你鞋上。”

        “虽然我很感激你为我奔波,不过你切记,以后不要再这样在冷风冷雨里奔跑了。”何当归说过的这些话在耳边回荡。|全手打小说|

        虽然和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女孩儿相处的时间短暂,但是彼此之间莫名的熟稔让人格外踏实,仿佛何当归的身上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仿佛,她们二人上辈子就认识了。想到这里,真静再也没有丝毫的疑虑,径直就向后院那个“据说”藏酒的地方跑去。

        何当归一边闭目养神,一边考虑着如何才能脱离眼下的困境。

        前世的她,也是死而复生之后被弃置在东厢,饥寒交迫,贫病交加,由着一群道姑来折辱自己,像搓面团一样要圆就圆,要扁就扁。那时候年幼的她很不理解,为何那些出家了的女子,总是对自己有种天然的刻骨仇恨,好像通过折磨自己就能获得心理上的【创建和谐家园】。

        可笑那时节的自己,无知无畏到了何等地步,还傻兮兮地想和她们成为朋友。一个眼神一句话,稍稍能琢磨出一丝善意的,她全当成对方抛来的救命稻草,以为她们早晚会被自己的逆来顺受感动。

        记得那场病拖了半个多月,直到罗家传来信儿要她在道观里修身养性,又给了五十两银子的学费。太善与太尘一合计,把自己定位成一个“德行有亏”的“犯人”。不过总归交了“汤药费”,于是何当归吃上了药。不过那些药用得不对,又来得太迟,让她落下了一辈子的病根。此后她体质虚寒,不宜有孕,好容易二十八岁得了个女儿,也为自己所连累,从胎里就带着不足之症……

        如今,何当归再次面临当初的困境,凭着一手“金针打穴”的技法,完全治愈自己的寒症已不成问题了。

        只是,早在跟朱权之师、道圣柏炀柏对弈的时候,她就知道,人生这盘棋如果走一步想一步,只能是个庸庸碌碌的三流角色;如果走一步想十步,或许可以在仕途商途上拼闯上一圈;如果想到八十步之后,进时可以身居高位,退时可以全身而出;如果想到两百步之后,便可以随心所欲,信手拈来,把其他下棋的人当成自己的棋子。

        现在的她,为以后打算,不得不强迫自己去正视摆在面前的难题——如何能回到罗家。

        罗家,那里住着她连想起都深深厌恶的人,那群牛鬼.蛇神是她一世的灵魂烙疤,如附骨之疽,纠缠她至死。罗川谷、孙湄娘、赵芪、罗白琼……一个个打着亲情的名义,榨取自己的一分一毫的利用价值,用完之后狠狠地一脚踢开,又暗地里与周菁兰达成肮脏的交易,把自己出卖得彻彻底底,就连自己那个软弱可欺的母亲也不放过。

        为了那一点点虚幻的温情,那时何当归蒙着自己的眼睛,不去听不去看,哪怕她早就在心中清楚了他们的真实嘴脸。

        没错,朱权的冷酷决绝,是一把刺进她胸口的钢刀,让她痛彻心扉。而罗家人的背叛和出卖,却是一把烧穿了魂魄的烈火,让她体无完肤。与其说是爱情伤了她,不如说是亲情伤了她。

        现在,一想到那些老熟人,正在扬州城里锦衣玉食,宝马雕车的逍遥度日,她恨得几欲现在就扑过去,拖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何当归的眼中激起滔天的冥焰,既然老天给了自己这第二次的机会,她绝不会再自欺欺人,以仇为亲!那些人欠她和母亲的,她会一点一滴全数讨回。在这场你死我活的人生棋局里,没有一个人能逃得掉。

        想起她十岁时的那一段空白记忆,想起罗家人对自己复生的反常态度,何当归可以肯定,在她的棺材被抬到水商观之前,一定在罗家里遭遇了什么变故。或者可以说,那个在她十岁曾害死过她一次的人,现在就住在罗家里。

        而且现在,那个害过她的人因为心虚,听到了自己复生一事,一定会千方百计的阻挠自己回罗家。即使她告诉别人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即使她是真的失忆,那个害她的人也会担心,她回去后有可能想起凶手的脸,决计会把她挡在罗家大门外。

        所以,现在为了重回罗家,她需要跟那个不知名的对手遥遥对弈一局。不过,她早非当年那个惊弓之鸟一样的小女孩,鹿死谁手,且看来日!

        “小逸,你是神算子吧?我真的找到你说的酒壶!”真静从门外弹进来,口中惊叫连连,“快看,里面装的是酒!给,还有你要的针!你是打算作什么法吗,逸大仙?”

        何当归接过酒壶和绣花针,笑一笑。神仙自己是做不成的,七情六欲,时至今日尚不能割断。不过,有这一手起死回生的针法,唤自己一声“医仙”,大约也能当得起了。虽然这三枚绣花针粗陋些,但一成火候的临时“金针打穴”也能顶一顶用……

        “真静,”何当归在床头盘膝而坐,道,“去院门口守着,别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ù¡ù¡ù

        刚过午后,太阳就收起了它的光,好像也怕冷似的,躲进了像棉芯一样厚实的云层里。

        一个长发垂地的道姑,低眉顺眼地站在角落里。

        “四热盘:清炖狮子头、拆烩鲢鱼头、椰汁蟹柳卷、松鼠鲈鱼;八冷盘:香麻海蜇头、醉青鱼、水晶肴肉……”太善眯着眼睛,慢慢地研读着醉仙楼给开出的菜单,指正道,“四点心里面,不要八宝糯米和南瓜虾仁饼,再加个蟹黄包子和苏帮点心,那些老爷公子哥儿的,什么好东西没吃过,来扬州不就图个地道的扬州吃食……”

        “是。”真珠应。

        “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大官……啧啧,跑到我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什么?幸亏真奚收拾行李时看到他们的官碟,否则只做一些普通菜色,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怪罪……”太善皱眉,“山菌汤?你亲去厨房交代,山菌可洗仔细着,半粒沙子都不能有,这样吧,再给厨房加五个人手,一点子纰漏也不许出……”

        “是。”真珠一一记下。

        太善满意地点点头:“好,十个菜单就敲定了,跟聘来的这个刘老九说,轮换着做,十天内别重了样。从今日起,午饭一律按三两银子的大席面摆上,早饭晚饭统共出一两银子。记着,不管他们打算住多长时日,供饭都不能低于这个档次,不够的钱咱们自己贴。”

        “是,我这就去吩咐,”真珠抬头,“还有一件事,听怀问说,昨日那位姓段的相公又打听了一回何小姐的事,被她们几个搪塞过了。”

        太善露出一个嫌恶的神情,冷哼:“死了活了都不让人安生,真是个祸害,难怪罗家把她踢出来。”她仿佛已经彻底忘记了,昨天正是她本人把那个“诈尸”的趣事讲给来客听,才引来了段晓楼的关注,此事原本也怪不到何当归的头上。

        真珠顿了顿,又开口道:“早晨我回来时,正好碰到真静,便询问了何小姐的状况。真静说如今何小姐虽有些虚弱,但没病没痛的,已经与常人无异。原本的您意思是先压一压这事,看看她是否真的天赋异禀,再做计较。如今看来这孩子真是个有福的,再瞒着不知会罗家,是否不甚妥当……”

        太善拉长着脸,不说话。

        真珠看了她一眼,期期艾艾地继续道:“虽则道场的钱赚不到了,但之前罗家给添了三十两的香油钱,咱们也不亏本,观里一整年的吃用也够了。况且,跟罗家报了喜讯,他们念在道观照顾了何小姐几天的份上,未必不会再添些香油……”

        “哼,你也打量着我好糊弄么?”太善冷笑一声,“送灵来的那几个女人的私下议论,你不也听得一清二楚了?罗家东府当家的二太太,对那丫头厌恶至极。如果去报信说她又活了,连车轿钱都要她们倒贴!其实那二三十两的香油钱,我原也没十分放在心上,只是眼下泰哥儿急等银子办那个事……”

        真珠垂眸不语,心中暗道,为了给自己儿子谋个差事,竟然把算盘打到别人家女儿的丧葬费上,这样的钻营与狠毒,着实令人心寒。

        从道观往西南方向走,半山腰的庄子旁,有个叫二十里铺的小村子,住着十几户人家,大多都是这庄子上的长工。而太善的兄长马平安就住在二十里铺,给庄子做个后厨采买的活儿,偶尔也会借着送油、送鸡蛋的由头来见一见太善。

        马平安有个义子叫马泰,太善曾跟道观里的人介绍说,那是她的侄子,但是真珠有一次无意中听见,马泰管太善喊“娘亲”。原本方外之人在出家前有个儿子,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但真正令人在意的是,马泰今年不到二十岁,而太善二十五年前就在水商观出了家……

        “罢了,我也懒得跟一个小丫头片子过不去。”太善想起贵客还想见何当归,如果何当归在他们面前说点什么,那丢脸就丢大了。记起昨天跟何当归说过的“鸡汤”,太善向窗外喊道:“老黄!”

        一个在院里洗衣服苍老女人应一声,太善想了想,道:“你去跟厨房那儿说一声,中午给贵客做的鸡汤,有多的话也给东厢送一碗。”黄婆答应着出去了。

        “师父坏事了!师父坏事了!”一个十七八岁的道姑慌慌张张地从门外冲进来,跑得顶髻散开,披在脸上显得狼狈异常。

        太善怒骂道:“你投胎作死呢!胡说八道什么,蠢物!”那道姑一时急火攻心,没想到无意间说成了一句咒师父的话,见太善发了怒,顿时吓得杵在门边儿上不敢上前。

        真珠皱眉,问:“怀问,你不是在西厢伺候客人用膳吗?那里出了什么事?”

        太善一听,立马睁大了眼睛,早顾不上追究之前的失言之过,慌忙问:“快说,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对饭菜不满意?”

        怀问泪花了脸上的胭脂,哽咽道:“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那个穿黑衣服的……他、他突然拔出一把刀……插在了饭桌中间……把所有的人都吓跑了,呜啊啊……”

        “哭什么哭,号谁的丧呢!”太善惊怒交加,“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那些人究竟为什么拔刀?他们说了什么?”可无论再怎么问,受惊过度的怀问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急得太善直拍大腿。

        “师父先莫急,既然得罪了那些客人,还是我们亲自过去赔罪吧,”真珠劝解道,“而且看他们昨日的行为举止,决不像是蛮不讲理的人,或许这只是一场误会吧。”

        真珠的声音不紧不慢,让太善原本慌乱的心平和了不少。太善点点头:“有理,这里是空门,谅他们也不会故意来这里找茬,走!”说着抬脚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吩咐真珠,“你去看看东厢的那丫头,再趁机敲打敲打她,若见着了那几个客人,可别说一些让大家没脸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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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13-06-22

        中午,天气放晴。何当归在窗前摆弄昨日采来的山草,真静捧了一个花瓷盖碗过来,喜滋滋地笑道:“小逸,这是厨房里的庞妈妈送来的,说是师父吩咐下的,特意做来给你补身的鸡汤。”

        天上下红雨了,太善真的送鸡汤来了?何当归戏谑一笑,道:“南无阿弥陀佛,福生无量天尊!太善师太真真有心。”随后她掀开盖子,再次发笑,“真是瞧得起我,还放了人参。”的确,这碗人参鸡汤用的材料算得上极好的,只是没把那些真正的好汤送来。

        小半碗原汤中,兑了大半碗水,汤上还飘着几根醒目的参须,昭示着这是一碗“人参煲鸡汤”。何当归随手用汤勺一搅,这次忍不住笑出了声,鸡头、鸡脖子、鸡【创建和谐家园】、鸡肋、鸡皮……放眼望去,竟一块整个儿的肉也无。不知是谁盛出的这样一碗汤,也算是个人才了,送去账房管账,一定能勤俭持家。

        真静瞧何当归一口不喝,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鸡汤,不由得奇怪道:“你这两天几乎什么都没吃,有这么好的鸡汤,还不快点喝?”

        何当归招手让真静过来,笑眯眯地把鸡汤推给她,道:“好真静,你替我喝了吧。”真静大惊,连连摆手后退。何当归捉住她,按在凳子上说:“快趁热喝吧!虽然这鸡汤我喝不得,你却喝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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