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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平行线》-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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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在前世,虽然可能提出同样的要求,但更可能的是,顾文远的态度会比现在和善一百倍,采取的手段也会比现在漂亮一百倍,无论纪苏拒绝还是接受,他都有法子将佳人纳入怀中,事实证明,他也做到了这一点,纪苏做了他三年情人。虽然不知最后的分开是因为纪苏的坚持,还是顾文远玩腻了放手,但至少不会是今天这样的剑拔弩张,任意侮辱!

        所以说世事皆有因果,纪苏今天的遭遇,反而跟温谅有一定的关系。

        温谅在门口很快想通了这些前因后果,虽然不是很肯定,但也有七成的把握。可正因如此,他更要知道纪苏会做出怎样的抉择,如果她拒绝了,那很好办,出去打顾文远一顿,防止他恼羞成怒伤害纪苏就可以了,这是体力活,很好办;可是如果,如果在如此屈辱的情况下她仍然答应了顾文远的条件,那意味着只要自己跨出去这一步,就必须担起搭救她父亲的责任,不然,还不如不去帮忙的好。

        但问题正在于此,他对纪父涉案的深浅一无所知,心中根本毫无把握!这种一瞬间就彻底改变别人人生的时刻,温谅不得不多想几分钟。不过到了最后一刻,看着许瑶的眼神,他还是心软了,没有等到那个答案,就替纪苏做了选择。

        拒绝!

        然后将事情扛在了自己的肩头,就经济学来说,这笔买卖做的很失败;可就社会学来说,这笔买卖,也许会很划算!

        “温谅过来,帮我拉她起来。”

        许瑶怎么也扶不起瘫倒在地的纪苏,只好撑着伞蹲在她旁边不停的劝说。温谅走了过来,任雨水击打在身上,冷冷的说:“真想救你老爸就赶紧起来,我们找个地方商量一下。要是坐地上能救你老爸,坐到死也没人理你。”见纪苏还没反应,温谅心中一软,为了给她信心,只好吹牛皮说:“相信我,别的不敢说,但青化厂的事情我还是可以帮上忙的。市委书记许复延是我的未来岳父……”

        许瑶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却罕见的没有反驳。

        纪苏抬起头,看着这个一身泥水的少年,他的脸色冷淡,语气无情,但眼睛却温润如玉,满是关切。虽然他的话很不靠谱,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在许瑶的扶持下站了起来,曾经活力无限的身上却见不到一点的生气。

        纪苏和温谅的身上都搞的一团糟,自然没办法上课,许瑶先去帮忙请假,然后三人一道打的送纪苏回家。纪苏家住在惠安小区,是90年代初商业房改革时,青化厂外包给一家房地产公司开发的家属楼,其中一部分低价卖给了厂子职工,一部分对外销售,在当时的青州算的上很不错。

        进了屋温谅才发现这间两室一厅的房子装修一般,房间里也没有什么陈设,看上不去不太像富贵的样子。不过这年头大家反侦查意识突飞猛进,自个家里往往朴素的很,可在外面的宅子却奢华的让人瞠目。

        纪苏的妈妈苏芮去了医院输液,家里没有人。纪苏从天台上开始就呆坐着一言不发,只在出租车上说家庭住址时开了一次口。许瑶扶着她先去浴室梳洗,换了件干净衣服出来坐在沙发上,温谅脱了脏兮兮的外套扔在门外,然后看看裤子上的水渍,只好往地上盘腿一坐,问起了事情起末。

        纪苏也知道的不多,除了父亲是因为被人举报让公安局带走,所涉金额巨大之外,其他的什么内幕一概不知。在温谅、许瑶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她突然想起父亲有记日记的习惯,跑到房间里找到一本厚厚的黑皮日记本拿出来给了温谅。温谅大概翻看了一下,虽然暂时没发现什么重要信息,但里面透出来的感觉却让温谅有了几分疑惑。

        纪政在青化厂分管生产,上任厂长离职后,接任厂长的元大柱专权跋扈,任人唯亲,他小心奉承,曲意逢迎,才勉强保住了这个副厂长的位子,只从日记里满腹牢骚,就知道他在青化厂里绝对人言微轻,不算重要人物。

        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能力、有胆子做下这样的案子呢?

        纪苏整个身子都埋进沙发里,低垂着头,她不知道许瑶的身份,显然是对温谅不报什么希望,按照他的吩咐做这些事,也不过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罢了。

        温谅哪里不知道她的想法,拍了拍日记本,突然肯定的说:“你父亲是被冤枉的!”

        纪苏和许瑶的目光同时聚集在温谅身上,纪苏颤抖着声音问:“你……你怎么知道的?”

      第五十九章 三个必要

        纪政!

        黑皮日记本的扉页上写着这两个字,起笔俊逸飞舞,落笔雄浑苍劲,小小两个字却能窥见主人的豪气和抱负。可这样一个人,在厂长元大柱的威压下只能做一个唯唯诺诺,被边缘化的小人物,他岂能甘心?私下里做一些让元大柱不爽的事,几乎是必然。

        奇怪的是,这应该是温谅第一次见到这个名字,却无形的觉得有些熟悉。记忆如同电影片段般在脑海里飞快的闪过,许多影像也在前世今生的重叠中从模糊变得渐渐清晰,就在翻看日记的时候,他突然想起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

        温谅清楚记得,前世里正是范恒安在青化厂破产后以极低的价格接收了大部分优质资产,通过抵押青化厂地皮、引进外来投资等一系列金融操作,套取了大量现金,他本就有日化方面的产业,有了青化厂先进的生产设备和技术资料,经过转产优化,加上不同于国企的管理手段,很快就恢复了元气,短短两年间声势更胜从前,在江东省的地位直逼顾时同。

        97年全球经济危机,范恒安因为摊子铺的太大,【创建和谐家园】上出了问题,多方筹措后还是造成了资金链断裂的严重后果,许多隐藏在幕后的问题随之暴露出来。98年初,光被检方认定的罪名就涉及骗贷银行贷款、洗钱、涉黑、偷税漏税和非法集资等数十项,名噪一时的传奇人物就此陨落。稍后在有心人的操纵下,许多青化厂下岗职工在原副厂长纪政的带领下也跟着集体【创建和谐家园】,要求彻查当年厂子被低价贱卖的内幕,并彻底追究原厂长元大柱的责任,矛头直指周远庭、方明堂,在青州掀起轩然【创建和谐家园】,引起了省里的高度关注。

        尽管青州各界意愿强烈,经过一番博弈之后,省里有关领导认为改革毕竟是摸着石头过河,要允许交学费,允许犯错误,周远庭身为青化厂破产重组的主要推动者,到最后竟然屁事没有,平调关山做了一名排名最后的副市长,政治前途虽然变得黯淡无光,但毕竟全身而退。有了周远庭的前例,方明堂这个看上去跟青化厂完全无关的人物,本可以卸了人大主任的职务安全退休,却不知何故深陷范恒安案,苦苦不能脱身,这个曾经的青州王最终的下场跟范恒安一样,身陷囹圄,彻底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而95年范恒安刚接收青化厂时,市里大力宣传他的这一举措是为政府排忧解难,不计个人得失为青州经济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现在一看,真是莫大的讽刺!所以就需要有人出来背黑锅,周远庭负领导责任被调离,那主要责任自然着落在元大柱身上。

        调查结果不痛不痒,虽然纪政手中保留了多项证据,但许多账目在当年的改制中已经被销毁一空,真实性无从查起,元大柱最终被免去了党政一切职务,判入狱三年,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这一切都是当年青州最轰动的事件,温怀明其时因为得罪周远庭,已经被发配到质监局做了一名助理调研员,但毕竟还算青州官场的一份子。温谅虽然没有刻意关注此事,但也从父亲那里知道了许多情况。

        而纪政,也是那时候才第一次听到。在事情结束后,温谅不止一次听到温怀明在家里跟丁枚感叹,说纪政真是个人物,先是被元大柱打击报复黯然离职,后又隐忍多年,看准时机一举扳倒了元大柱,报了当年之仇,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言下之意,颇为自己被周远庭逼迫至此,却无力反抗而自嘲。

        无论怎样,在那场改变许多人命运的事件中,纪政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人物,当年听过了也就忘了。要不是此刻看到这本日记,看到这个名字,勾起了许多对青化厂相关的记忆,温谅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纪政,就是纪苏的父亲。

        这也不能怪温谅迟钝,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对纪苏从来都没有任何多余的关注,对她的家世一无所知。要不是最近一直跟父亲在谋划青化厂的事,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将两者联系起来。

        既然想明白这些,温谅有七成的把握肯定纪政是被诬陷的,而原因,很可能就是因为他做了什么让元大柱不放心的事。

        所以他看着纪苏满是希翼的眼睛,想要给这个已经十分柔弱的女孩十成的信心:“不错,我肯定!”说着扬了扬手里的日记本,“看了这个,我甚至已经知道你父亲被诬陷的原因,放心吧,只要找到可以借力的人,这件事很快就能解决。”

        “可那本日记我看过,没发现……”

        日记里当然什么也发现不了,纪政这样的聪明人,怎么会在日记里说太多东西,整篇整篇的不过是一些青化厂的小事和文人性质的牢骚不满。不过为了忽悠纪苏,温谅也只能摆出一副神棍的样子,说:“要是你能看的出来,也不会傻乎乎的去胡乱求人了。”

        饶是纪苏满腹心事,也被这话呛的说不话来,许瑶一脚踹了过来,娇叱道:“找死啊你!”

        温谅讪笑道:“习惯了习惯了,其实我是刀子嘴豆腐心,纪苏你别见怪。”

        纪苏哪里不知道两人插科打诨,是想让自己分散下心思,虽然无力,还是鼓起一丝几乎不可见的笑容:“没关系……”

        温谅见效果不好,知道自己这个年纪说这些话,实在没什么说服力,只好再次拿出未来岳父做筹码,指着许瑶说:“许瑶的父亲,也就是我未来的岳父——许复延!”

        要是许复延知道被这小子一天内两次埋汰,不说气的半死,至少从今而后,未来岳父中间还要加两个字:未来暴力岳父。

        这次立竿见影,纪苏脸上的惊讶,是她从天台上回来后,露出的第一个带着活人气息的表情。看着许瑶肯定的点头,纪苏身子一软靠在沙发背上,两行眼泪终于流下。

        这是她从父亲出事以来第一次流泪,经过了数次大悲大喜间的转换,哪怕是变形金刚也撑不住了。在她少女的见识里,以为有了市委书记的帮忙,在青州什么事都可以解决了,心神一松,就这样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许瑶从卧室拿了一床被子盖在她身上,坐在旁边注视着纪苏苍白的脸。仅仅几天时间,这个一向给人大方美丽、温柔娴静感觉的女孩,已经如同雨打荷花般的憔悴,许瑶伸出手去,将纪苏脸侧的头发拢到一边,轻轻的叹息一声。

        “温谅,我明白你刚才是要安慰纪苏。但我跟你说实话,我就算跟父亲提这事,他也不一定会管……”

        温谅笑道:“如果纪政是被诬陷的呢,他还不管?”

        许瑶沉默半响,从来都是兴高采烈、无忧无虑的脸庞上,突然浮起一丝无奈和悲伤:“不错!他……他在青州其实很难……不管怎样,我都永远敬爱他……”似乎是怕温谅因此看不起父亲,或者是怕他因此看不起自己,许瑶死死的扭过头去,再不看过来一眼。

        温谅本是想跟她开个玩笑,对许复延的了解,自己难道还没许瑶透彻?许复延不是不管,他只是会在必要的时刻,必要的理由和必要的胜算下才会出手,这一点无可厚非。

        而这三个必要,温谅自然会给他!

        却不料在女孩子千变万化的心思前,以温谅自诩远胜猥琐大叔和金鱼佬的无上功力,也只能落一个泪流满面的结局。他走上前去,将许瑶轻轻的揽在怀里,抚摸着她的长发,低声说:“他是一个好爸爸,更是一个好岳父,我也很敬重他的……”

        将头埋在温谅腰间的许瑶忍不住笑了出来,仰起头带着泪花的脸上不胜娇羞:“去你的!”

        温谅蹲下身,伸手擦去她的眼泪,柔声说:“怎么哭了?”

        许瑶扭头看了纪苏一眼,喃喃说:“我怕有一天,我会跟她一样……”

        温谅心中一震,原来这个看上去大大咧咧的美貌少女,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加聪慧,再按捺不住心中的怜惜之意,将她抱在怀中,耳鬓厮磨之际,用无比坚定的语气说:

        “绝对不会有那么一天,我保证!”

        十二字,字字如岳!

      第六十章 改天换日的大买卖

        外面的雨终于停了,温谅裤子黏在身上很不舒服,就留许瑶一个人在这里照看纪苏,他先回家换身衣服。刚下楼走过拐角,跟一个风姿绰约但容颜憔悴的美妇擦肩而过,她的眉眼间跟纪苏很像,都是细细的柳眉似月,淡淡的凤眼如丝,身上隐约可闻到妇人才有的醇香味道。

        莫非是纪苏的妈妈,可是看起来却很年轻啊!

        温谅没有停下脚步,径自去了,回到家却发现应该在上班的丁枚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这可是难得一遇的情况,丁枚对工作责任心极重,一般家里没事的话是绝不会请假不去的。温谅小吃了一惊,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走过去问道:“妈,这时候你怎么在家?”

        丁枚气呼呼的说:“不在家还能去哪?难道还在厂里看魏刚那个王八蛋?”

        温谅顿时明白魏刚的报复来了,先从丁枚工作上挑刺也是应有之意。知道是这事,温谅笑道:“怎么,魏刚那小子给你穿小鞋了?”

        豆浆店开业那天的冲突,温怀明都跟丁枚说了,但温谅瞒下了泼魏刚豆浆的事,反正人也得罪了,说了白让丁枚担心,没什么用处。丁枚没好气的揪住温谅耳朵,骂道:“亏你还笑的出来?没心没肺的小家伙,等妈妈失业了,看你喝西北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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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丁枚笑了,温谅才停止叫唤,坐到她身旁道:“来,说来听听,魏刚使什么坏招了?真要是坏的很,我帮你一起骂他。”

        丁枚哈哈大笑,说:“好儿子,就你跟妈妈一心。刚才给温怀明打电话,竟然还让我最近别惹事,能忍就忍了。这是能忍就拉到的事?摆明了魏刚那不要脸的东西在找我麻烦啊,你爸就是没能耐……”

        丁枚骂完魏刚就埋汰温怀明,罗哩罗嗦说了半天还没交待今天到底怎么了。温谅也不急,坐在旁边笑眯眯的听着,间或附和两句,中间还去给杯子里续了一回水,看的丁枚大为开心,直喊着没白疼了儿子十几年。

        年轻时总是不懂事,怪父亲严厉,怪母亲唠叨,叛逆,倔强,自以为反抗家庭束缚就是奔向自由的方向,长大后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无知的年代最无知的幻想。严厉的父亲也有深埋心底的慈爱,唠叨的母亲字字都是带泪的叮咛,重活一次,温谅怎么会有一丝一毫的不耐?

        “嗯,听你这么一说,这个魏刚根本就是罪大恶极,枪毙十回都不够嘛,咱去举报他得了!”

        丁枚眼睛一瞪,呵斥道:“举报个屁!举报了他,我还在不在农机厂干了?不在农机厂干了,怎么攒钱给你娶媳妇?”

        好嘛,刚才还是关注在温饱问题上,怕温谅喝西北风,兴许是看这样引不起儿子高度重视,立刻跨过几个层次,上升到终身大事上来了。

        温谅苦笑道:“妈,媳妇不用急,咱先把魏刚解决了,再谈这个不迟……”

        跟丁枚交流到最后,也没问出魏刚今天究竟怎么着了。不过厂子里多大点事,肯定是魏刚故意找茬,抓几个工作上的小毛病借题发挥训了丁枚一顿。丁枚是好面子的人,在农机厂人缘也好,张长庆跟她说话向来都客客气气,哪里吃得了魏刚的排头?不用问,绝对把魏刚骂了个狗血喷头,想必那孙子现在还蹲在哪吐血呢。

        “妈,你别担心工作的事,用不了一个月魏刚就得滚蛋。老爸让你忍耐也是有道理的,最近市里不太平,等过几天,儿子帮你出气!”

        丁枚不是混人,知道老公在市里的局面不妙,自然不会真的要给他惹事。听温谅这样一说,拍了一下大腿,狠狠的说:“这畏首畏尾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快了,很快了!

        温谅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沧桑和青涩在少年的脸上完美的交融。是的,要不了多久,青州的天就要换一个颜色了。

        “你身上怎么搞的脏兮兮的?对了,你现在不应该在上课吗,臭小子,你敢逃课学坏……”

        “啊,别打……妈,你翻脸也等我把情绪拉回来好不……”

        换完衣服洗过澡,看看表已经近四点多钟,温谅打了左雨溪的电话,然后直接去了她在帝苑花园的房子。左雨溪穿着简单的粉色印花格子睡衣,呆在家里的沙发上无聊的看着电视,温谅进来时竟然在脸上露出一抹惊喜。这也是个寂寞的人呢,温谅笑着说:“我还以为有了上次的事,我再也踏不进这个屋子了呢。”

        一串紫红的葡萄远远的砸了过来,温谅身子一晃,竟然只用嘴就接住了葡萄。左雨溪慵懒的伸下蛮腰,娇俏的白了他一眼,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着,还想再看一次?”

        以他俩现在的关系,这样的玩笑开起来无伤大雅。

        “不敢不敢,”温谅讪笑着换了鞋子,坐到她对面沙发上,漫不经心的说:“十一那天我见到许复延了。”

        左雨溪来了点兴趣,单手屈起托住了脸,侧卧在沙发上,一腿笔直,一腿微弯,看上去仪态万千,楚楚动人。

        温谅将那天的事说了一些,下个结论:“你也知道,许复延跟周远庭一系的斗争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咱们所顾虑的,无非是他的决心和魄力,有没有跟对方死磕的打算?可就我那天所见,许复延处事决绝,杀伐凌厉,整起人来颇为阴损,应该是一个不错的盟友。”

        左雨溪正要说话,温谅摆摆手打断:“先不论许复延的阵营是否跟你父亲一致,我们跟周远庭结的是私仇,就算是敌人,有共同的威胁时也可以暂时结成联盟,许复延无疑是最佳人选。何况……”

        “何况温怀明正得许复延赏识,你跟许瑶又是好的不得了的好朋友,我们也有跟他搭桥的途径,对不对?”

        看着左雨溪提到许瑶时充满戏虐的表情,温谅不想去计较左MM从何得知这一切,毕竟她也只在学校里见过许瑶一次而已,甚至都没有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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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是一个靠枕飞了过来,温谅随手抱住,继续说:“但要想让许复延知道我们的诚意,仅仅靠这两层关系,是远远不够。又不能直白的告诉他,许哥啊,俺们看周远庭不顺眼,特地来帮你修理他一下,对不对?所以,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充分表达诚意!”

        左雨溪这下才真正的重视起来,翻身坐起,问道:“做什么?”

        温谅嘿嘿一笑:“做一笔大买卖,要是做的好,青州就要换个天了……”

      第六十一章 谋定

        青州市郊外有一处依山而建,错落有致的别墅群,十八座独栋别墅分上下两层,院落,绿地,游泳池,私家花园一应俱全,背靠慕容山,面向青河水,推窗见景,花木流芳,是青州最著名一处所在。

        这个取名金谷园的建筑群,由顾时同的明华集团开发,93年完工后根本没有对外销售,但不时会有人看到一些名贵好车驶进驶出。平常人在园门前一百米就会被保安拦住,难以一窥究竟,也因此在青州市井间有了许多流言,给此地平添了一丝神秘色彩。但知道内幕的圈中人,私底下都称金谷园为蟠桃园,取意王母娘娘开蟠桃大会的典故,其中寓意不问可知。

        一辆黑色的奔驰S600缓缓的从盘山路上驶进金谷园,在第三排最边上的一座别墅前停下,一个个子很高但异常瘦弱的男人推开后门走了下来,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穿着紫色职业套裙,身材窈窕的美貌女子。两人进了别墅大厅,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等了几分钟,从二楼的护栏处传来一个声音:

        “穆叔,你来了。”

        顾时同的头号属下,被对手称为第一忠狗的穆泽臣站了起来,消瘦的脸上浮起笑容,说:“文远,这么急把叔叔找来什么事?”顾时同常年在关山市,他是师院老师出身,虽然如今大富大贵,但对顾文远的要求依然十分严格。为了不让他在关山跟一些高层子弟学一身的毛病,才狠心把他留在了青州上学,托付给穆泽臣代为照看。青州这边的老巢也都交给穆泽臣全权打理,两人间关系之深厚,可见一斑。

        穿着一身休闲家居服的顾文远沿着旋转楼梯缓步而下,睡眼惺忪的伸了个懒腰,没有答话,仿佛才看到美貌女子似的,道:“舒姐你也来了?”

        齐舒抿嘴一笑,清纯的脸蛋配上妩媚的眼神,两种极端的感觉给人一种致命般的诱惑,“我们做秘书的都命苦,老板走到哪里不都得跟着?”

        穆泽臣道:“你就别挖苦我了,现在你齐舒在青州比我吃的开,哪里敢拿你当秘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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