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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他轻笑出声，如山涧清风，溪石轻碰，裹挟一股寒霜之意：“本王命硬、克妻？”
音色悦耳，却若杀伐之音。
蒋昭吞口水，再吞口水，惨笑：“王爷，你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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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蒋昭毛骨悚然，顿觉有刀子在割他的脖颈。
蒋绥将蒋昭拉到身后，怕他再乱说话，不卑不亢：“不知王爷何时进京的？”
“昨夜——”
燕九霄抬步走进雅间，宽敞的地方霎时显得逼仄，目光落在云凰的身上，格外随意：“不介意本王一起用膳吧？”
看他不追究，蒋绥侧身：“王爷请。”
燕九霄站在那，孤冷且矜然，不动。
云凰起身挪了个位置，福身行礼，尽量将存在感降到最低：“臣女见过王爷，王爷万安。”
她不想和燕九霄打交道，即便他是宇文恒的心腹大患。
毕竟，她怕被他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和这种人谋事，稍有差池会将自己折腾进去。
燕九霄盯着她，明知故问：“名字。”
“云凰。”头低的更低了，这燕九霄打什么主意。
蒋昭在旁边看着都有些心急，这个镇北王不会看上妹妹了吧？
那怎么能行！
蒋绥按住蒋昭的肩膀，静观其变。
只听燕九霄应了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将名字记下。
随后影二凑上来，躬身拿出云纱锦帕，去擦云凰坐过的位置，把桌上的碗筷也一并放到旁边，另外拿出套自备的精致白玉碗筷，用茶水重新冲洗后，影二才起身：“爷，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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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凰及两位表兄：“……”抽搐！
本客套说辞，哪知道燕九霄这么不要脸，不仅坐了，还大摇大摆的让人挪腾位置！
燕九霄吃的极慢，三人都陪在旁边不动筷。
只想快点将这尊佛送走。
“让我进去！”
突地，外面传进一道声音，打破房间里的沉寂，娇俏天真，又有点急切担忧：“我姐姐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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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拔剑的声音，直接架在来人的脖子上。
冰冷入骨的触觉让云清小脸惨白，只需再往旁边挪动半分，她小命呜呼，等看到翠竹也守在门口后，眸子一亮：“她是我姐姐的婢女，你们不信就问她！”
影一瞥了眼翠竹，见后者点头，却没收剑，依旧架在云清的脖子上，冷着一张脸问：“有事？”
爷在里面，不能放闲杂人等进去。
云清咬唇，楚楚可怜的姿态，如雨后梨花：“我来找我姐姐。”
得知云凰出府，她就跟了来，打听了下就知道云凰在这家食肆，又见她这么久不出来，就过来找人，本来还打算偷听的，没想到雅间门口居然有人守着。
也不知道云凰葫芦里卖什么药。
她必须得弄清楚！
只是，云清我见犹怜的模样并没让影一有更多感触，脖子上的剑又贴近了几许，冷漠脸：“滚——”
“我说影一，好歹是个美人儿，你就不能怜香惜玉些？”影二将他的剑用手拨开，哂笑：“既然是云姑娘的妹妹，那且在门口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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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松了口气，冷汗爬满背后，愈发好奇和云凰单独相处的人是谁，问面色温柔的影二：“不知道姐姐和谁在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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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手指猛地攥紧：“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好奇而已。”
“呵呵——”
影二冷笑，他见过不少女人，就算云清在别人眼中长得还算不错，可每天面对燕九霄那张脸，他早就对一般的美色免疫。
倒是雅间里的那位云凰姑娘……
云清低下头瞧不出脸色，猛地伸手推那扇门，她倒要看看，云凰正和哪个野男人厮混！
心里想的挺好，可手还没碰到门就被一股子内劲直接甩飞。
“砰——”
云清直接撞在门框上，又滚了好几圈才停下，骨头就像是散了架，疼得她几乎昏厥，噗嗤的朝地上吐了口血：内伤！
她狼狈无比的抬起头，朝里面看，就算受伤也想看清是谁在和云凰苟合！
等触及到燕九霄那张脸时。
蓦地，愣在原地，失态的说不出话来！
第15章 咎由自取
云清从地上爬起来，唇角动了动，目光痴迷地落在燕九霄的身上，仿佛她的世界只有他这一人。
就连来这里的目的都被她忘却。
这个男人，怎生的这般好看！
就连她都黯然失色。
云凰心底冷笑，敛目凝神，云清这么失礼只会作茧自缚。
“怎么了这是？”掌柜的跑上来，一看到门摔得稀碎，心疼的不得了：“诶呦，这是谁把我的门给踢烂了！”
不少人都围过来，一楼的人也朝上看。
影一平静无常的掏出锭五十两的金子，递给掌柜，后者那张苦瓜脸的神色瞬间欢天喜地，赔笑道：“几位爷，你们慢吃！我就不打扰了！”
经过这下，云清总算是回过神，她福身行礼，想挽回形象：“姐姐，这位是？”
她指的是燕九霄。
而蒋绥、蒋昭她是认识的，以前她倒是有意蒋绥，可人家根本瞧不上她。
“这位是镇北王。”云凰瞧了眼燕九霄的神色，不辨喜怒的脸色多了丝兴味，计上心来。
燕九霄这位主，她若是利用的好的话……
镇北王的大名云清在闺房中就听过，她眼睛闪烁不定，娇弱的福身，款款袅袅：“云清见过王爷！”
竟然对陌生男子用自己的名讳自称，蒋昭朝云清看了眼，眸中闪过不屑的情绪，稍微有点脑子都不会对个煞神搔首弄姿。
蠢，愚不可及！
没人回应，云清维持福身的动作，浑身僵硬，头抬起来朝燕九霄那边看：“王爷……”
“啪嗒——”
燕九霄扔了筷子，不耐。
“爷恕罪！”影一登时俯身，下一瞬提拉起云清的衣领，往雅间外面扔，做完这一切，又立在旁边。
云清被摔得七荤八素，鬓发散乱，再看燕九霄时，眸中透露出一丝惊惧，却更为不甘，自作聪明的想在燕九霄心底留下印象：“王爷，云清自问礼仪周全，并未出错，你为何要这般对云清？”
倏地，燕九霄眸子扫过：“本王想做什么，还需和你交代原因？”
云清浑身一抖，想到燕九霄的恶名，只剩下害怕，没了侥幸。
“王爷。”云凰起身，优雅福身，似替云清开脱，不卑不亢的朝燕九霄开口：“家妹年纪尚小，不分尊卑，还望王爷别和她一般见识！”
声音不疾不徐，嫡姐不畏强权护妹，在周遭的众人眼里云凰就是个温婉善良的好姐姐。
蒋绥视线看向云凰，目露深思。
而蒋昭却咬牙切齿，妹妹好端端的管那丫头做什么？为了云清得罪燕九霄，赔本的买卖！
然，云清眸子一眯，手指攥紧，云凰说的那几句，哪里是在为她好！瞧瞧这周遭看戏的人，云清阴冷无比，这么多年，她辛苦修缮的名声——
今日怕是要毁于一旦！
居然全被当做云凰的垫脚石！
云清想要反驳，可不敢再得罪燕九霄，只能闷吞吞的垂下头，求饶都不敢。
“看来云尚书还真是教女无方。”燕九霄微眯起眼，诡谲阴狠：“本王今日就替他教教尊卑之分。”
话落，影一都不用他吩咐，率先上前，冷着脸，手脚麻利的将云清团成团，直接令其从楼梯口滚到一楼。
云清慌忙的用手捂住脸，惨叫不断。
脸就是命根子，不能有丝毫损伤！滚到一半时，她气若游丝，当场昏死过去。
云凰像是被吓得刚回神，惊魂未定的看向昏死的云清。
眸中适时的闪过心疼担忧之色。
众人看到她这样也是心底叹气，姐姐看到妹妹被这般对待肯定心焦不已，唉，这妹妹也是个蠢得，不知道求饶道歉，非得浪费姐姐的一片好心。
“啧——”
燕九霄踩着优雅的步，锦衣黑裳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这才刚开始呢，怎么就出不了声了？”
影一很是体贴的给云清脸上泼了杯茶。
昏死的云清悠悠转醒，目光飘忽不定，又摸到脸上的茶渍，整张脸变了色，她浑身发抖，也不知道是怕的还是气的，隐忍道：“臣女多谢王爷赐教！”
转而，顾不上身体疼痛，她看向云凰，眸子深处淬了层毒，稍纵即逝：“今日多谢姐姐替妹妹说话！来日，定当加倍奉还姐姐的好意！”
云凰挂上担忧的神色，簪缨世家的嫡女风范：“妹妹，姐姐替你向王爷求情是应该的，只不过，你也得和王爷主动低头认错，否则姐姐和两位表兄也护不住你。”
一字一句，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瞧清楚云凰眸底里像是在说：“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云清的手倏地收紧，规规矩矩的将头磕在地上：“王爷，是臣女一时妄言，还望恕罪！”
娇弱的千金小姐当众下跪，惹来不少人怜惜，只是触及到那张淤肿不堪的脸又有些忍俊不禁。
心软的顿时少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