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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英国人对自己能见报又有钱收的事非常配合,几个英军甚至在货仓里拍照时还摆出些造型。
等这些人连同照相师都被安排好打发走之后,宋天耀带着安吉·佩莉丝慢慢走到码头边,望着黑漆漆的海水说道:
“我对你讲的都记住了?照片收好,我让人送你回酒店休息,明日订最早飞伦敦的机票。”
“如果我一直没有等到你的电话,该怎么做?”安吉·佩莉丝看着身边的宋天耀:“有人杀你第一次,就有人可能杀你第二次。”
“一周,一周没有接到我电话,把那些照片和资料寄给美国的报馆,宋天耀如果真的运气衰到尾,不小心死掉,那也不能让这些活着的家伙过的太舒服。”宋天耀转过脸打量了一下安吉·佩莉丝:“你今天穿的足够多,我就不扮绅士把外套脱给你了,走吧,回酒店休息一会儿,明日我送你离开香港。”
安吉·佩莉丝没有再说下去,转身跟在烂命驹和四五个潮勇义的成员身后朝码头外走去。
“不用我留下跟着你,宋秘书?”烂命驹离开前问了宋天耀一句,宋天耀指指水面上一溜渔船,和二三十米外的三十多个黑影:“五百个福义兴的成员,如果再看不住我,不如让他们干脆跳海【创建和谐家园】,免得活着为江湖人这个词丢脸。”
章玉麟的轿车慢慢驶进码头,宋天耀转过身,望向这位走下汽车后座的章家三少,微笑着开口:“章先生,照片拍的清不清楚?特意用了四盏电池灯,十几盏煤油油灯取光,才把黑漆漆的仓库拍的好像白天一样。”
“黑就是黑,拍的再亮,也是黑色。”章玉麟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自己迈步走到宋天耀的身边说道:“那个带路的家伙说是利康的宋秘书见我,没想到就真的只是你一个秘书在这里,我以为褚孝信怎么也会露露面,泼完我四弟一杯茶,再喷我满脸的口水。”
“我见你,是想同你讲,这一局你做不了主,想请你打电话给章玉阶,让他尽快返香港,由他决定,利康同章家到底是战是和。”宋天耀脸色平静的看着章玉麟,一字一句地说道。
章玉麟不屑的笑笑:“栽赃陷害,拍照登报,这点见不得光的手段,用不到我大哥特意回香港吧?”
“过了今晚再打就迟了,你觉得耗下去,利康一定撑不住,总要有人做替罪羊,对不对?我也是这么想,不过替罪羊现在不是利康出,是要让章家出,介绍个人俾你认识。”宋天耀说完朝十几米外的高佬成招了招手。
一个鼻青脸肿,身上还有不少血渍的中年人,嘴里塞着破布,双手被捆在身后,冻得打着寒颤,被高佬成从泊在旁边的船上拎了过来。
“这是潘云明律师,你同他慢慢聊,聊完再决定,要不要让章玉阶回香港收拾残局。”宋天耀低头挡着风点燃颗香烟,对章玉麟说道:“我想,聊完后你仲要对我讲一声多谢。”
第一四零章 夜谈
“那位皮青脸肿,你所谓的潘云明律师讲,玉良背着章家用不同的人注册了四五家公司,准备骗那些章家的合作者足足一千多万港币的现金出来,这种没有短见的蠢事听起来是不是太假了些,我四弟是留学归来嘅,不是我这种念几年私塾的人,他会不清楚整件事很容易被查清楚?”章玉麟沉着脸走回到宋天耀的身边:“不过,他同上海人搞的那些,是不是想要投机炒股票?”
宋天耀重重吐了口浊气:“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伊利斯指数?”
章玉麟认真的摇摇头:“不知,我不懂证券股票这些,章家也从不做这些投机生意。”
“章玉良就是欺负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章家人不清楚这些,所以等他赶绝你们时,你们都还蒙在鼓里。”宋天耀递给章玉麟一支香烟,眼神复杂,语气里说不出欣赏还是厌恶:“章家四少,三虎一彪,章玉良就该是那头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彪,你们三个,都不如他。”
陈泰和黑仔杰送来的潘云明,虽然对章玉良在尖沙咀会馆做的事并不是十分清楚,他也不懂章玉良整理的那些伊利斯股票价格指数乃至股票市场走势图这些到底有什么用,只是把自己了解到的这些如实说了出来,如果是其他人,也许会一头雾水,可是重生一世的宋天耀,却在听完之后倒吸了一口冷气。
香港一九五一年还没有恒生股票价格指数,虽然股市可以看作是香港经济的晴雨表,经济繁荣与否,能从股市看出来,但是香港从一【创建和谐家园】一年出现香港股票经纪协会到一九四七年,近六十年,都没有股票指数来显示股市走势以及总概香港股市历年水平。
直到1946年底,香港诞生伊利斯指数。
伊利斯是香港证券交易所的一名会员经纪,之前在美国华尔街和英国伦敦都一直从事股票证券交易工作,鉴于香港没有华尔街与伦敦那样的股票指数来供客户参考,他开始白天负责为客户买卖股票,晚上效仿美国华尔街道琼斯工业股票指数,把香港市值大,资产多,经营状况良好,股息稳定的上市公司股票作为成份股,在1947年股票开市第一天,逐日计算股票指数,为香港证券交易所会员发放,称为伊利斯股票指数。
不过华尔街道琼斯指数与伦敦金融日报指数这两大流行指数,是由与证券界相关的财务公司和权威媒体编制颁布,而伊利斯只是个普通经纪,故而创立时,声势较小,关注人很少,但是伊利斯没有停止编制香港伊利斯股票指数,并且开始在香港金融类报纸的版面角落刊登伊利斯指数。
随着1949年大陆解放,内地富商涌入香港,很多在上海做惯了股市投机生意的有钱人转战香港股市,伊利斯指数成为了这些人最好的指路明灯,能让他们清楚的查阅股市升幅跌势。
可惜的是,伊利斯指数只存在三年,1950年,伊利斯在下班时突然遭遇车祸,伊利斯指数随着伊利斯一起,寿终正寝。
宋天耀之所以在听完潘云明的话后倒吸一口冷气,就是因为章玉良要干的事,很明显就是接手伊利斯指数,在伊利斯指数的基础上编制新的香港股票指数,而且不同于伊利斯是自己单枪匹马慢慢发展,这次,章玉良是要与上海人合作,如果真的整理出新的股票指数并引起关注,再配合上海那些投机富商支持的财富,可以说,以后香港股市,完全可以由章玉良和他手里即将诞生的这份章玉良股票指数来话事!
等这份股票指数正式刊登引起关注之后,作为股市股民所关切的晴雨表,完全足够让章玉良和上海那些投机富商轻松从股市掠走大量财富。
而章玉良不惜坏掉章家名誉,套取大量现金,应该就是想要投入股市,与背后的上海人一起牟利,只要章玉良指数推出,配合上海人的财富,章玉良指数就算比不了道琼斯指数与金融日报指数,但是媲美日本东证指数毫不夸张,功成名就的另一面,是章家声誉遇到毁灭性打击,他章玉良那时能从容的抽调资金,推还在毫不知情的三位哥哥出去做替罪羊,自己为章家收拾残局。
谋算,眼光,手段,章玉良的表现让宋天耀都忍不住后心生寒。
章玉良就是算准自己那三位没有出国见识过,只懂现货交易现金结算的哥哥不懂自己做的事业,等一个月之后,章家被众人登门讨要说法时,又纷纷指向章玉阶的儿子章渭淋,章玉麒的老婆等等那些空壳公司的注册人是罪魁祸首,就算那时三人想查出来,章玉良也不可能再给他们三人机会。
到时候,谁敢保证那三人不会如同伊利斯一样突然遭遇车祸?
把章玉良编制伊利斯指数,准备与上海投机商群体攻陷香港股市的判断说给已经听的呆了的章玉麟之后,宋天耀淡淡的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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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玉麟不懂股票,但是却知道上海那些投机商的厉害,四九年炒金狂潮,让香港人谈金变色,如果自己四弟真的在股市上掀起这么一场巨浪,到时恐怕章家的天,就算是大哥二哥再想支撑,都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吧,再想想章玉良瞒着自己三人不惜败坏家族声誉套取现金的事,章玉麟脸色都有些发白。
“我现在就去给澳洲打电话。”章玉麟转身,朝着自己的汽车走去。
宋天耀在他的背后说道:“不如晚上去酒店开间房住下,让你的司机回家送信,说你饮醉酒,住在酒店了,当心被章玉良看破,所有事,都留给你两位哥哥处理,章家外面,我安排了五个红棍,保证章玉良安安稳稳在章家不可能走出一步,一直等到你两位哥哥回香港,听他们的发落。”
……
章玉良在家里先陪母亲为父亲上香,诵经,再把母亲送回卧室之后,这才回了二楼自己与妻子的卧室,他妻子是家中老工人的女儿,婚事也是母亲作主安排的,妻子吃苦耐劳,勤劳踏实,和大嫂二嫂一样,每天在家族生意里帮忙,收工还要操持家务,典型的章家儿媳。
“婆婆睡下了?我帮你打了洗脚水,还烫着。”看到自己的男人进来,邝洁莹走过去帮章玉良把身上的外套取下来挂到角落的衣柜里。
章玉良坐到紧窄的双人床床边,伸手要去自己脱掉鞋袜,邝洁莹已经走过来蹲身下去,帮章玉良先一步动手去了鞋袜,然后又把拖鞋摆到了脚盆旁。
“我自己来就可以,累了一日,早点休息。”章玉良对自己妻子说道:“对了,差点忘记,把我的外套拿过来。”
邝洁莹转身帮章玉良把西装取过来,章玉良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小袋粒状牛肉干递给自己的妻子,好像做贼一样压低声音:“我让人在尖沙咀那家澳门卤味店特意悄悄买来的,送给你吃。”
邝洁莹手里拿着这一小袋肉脯,小心的先把门锁好,这才说道:“还是你吃吧,看你晚饭都没有吃几口,一定是不合胃口,再说婆婆最讨厌别人偷嘴。”
“我在外面吃的太多所以才吃不下,这是特意给你买的,干那么累的活,一日三餐却只有馒头青菜,不清楚以为章家吃不起肉。”章玉良伸手轻轻一拉妻子,把对方拉的坐到自己身边,然后揽着对方的腰说道。
“不如明日和大家一起吃。”邝洁莹看着章玉良,小心翼翼的问道。
章玉良笑了起来:“你想害死亲夫呀?那岂不是全家都知道我偷偷买肉脯?快点自己吃掉,然后等下出门泼水时顺便把包装纸扔掉,毁尸灭迹。”
“嗯。”邝洁莹幸福的靠在章玉良肩膀上,拆开了包装,拈起一粒肉脯,先送到了章玉良嘴里,等章玉良吃了之后,自己才朝嘴里送了一粒。
丈夫很懂哄自己开心,他是外国留学回来的,却偏偏娶了个没见过世面的自己,知道自己学问不好,就从来不会与自己聊些生意或者难懂的事免得让自己无话可说,只会回家后陪自己说些家长里短,或者像今日一样,小小一袋牛肉粒,两个人分食,也能让邝洁莹高兴很久,让她大部分疲累辛苦,都烟消云散,有个这样体贴的男人,让邝洁莹觉得自己现在唯一的小苦恼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怀上孩子。
想到这里,她就皱皱眉看向这处逼仄的卧室,不过【创建和谐家园】平米,一张双人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个衣柜,就把这处小小卧室堆积的满满,左边隔壁就是三哥章玉麟的房间,右边是渭淋的房间,两边房间都有人住,夫妻之间都不敢行房事,唯恐被旁边的人听去,亏婆婆还一直催问为什么还怀不上孩子。
像是感觉到了妻子的小小苦闷,章玉良轻轻摸着对方的头发说道:“不用担心,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住大房子,到时你也不用这么辛苦,我请几十上百个佣人整天服侍你,你想生多少宝宝都随你,每个宝宝我都安排一间独立房间给他。”
“婆婆和大哥都没有说要买新房子,哄我开心也要想个新主意,口气大的就像你现在能作主一样。”邝洁莹举手朝章玉良嘴里送了个肉脯:“不过我就是喜欢听你这样哄我。”
章玉良咬着肉脯,长长吐出一口气,把怀中女人抱紧了些:“快了,等你住进去的那天就知道,我是不是只是哄你开心,章家这个家,实在是太小了一些啊。”
第一四一章 好哇
章玉阶躺在墨尔本唐人街中华旅馆的套房内,这处比起自家卧室还要宽敞舒适些的套房,却让睡惯了自家木床的他连续几日都有些失眠。
章玉阶今年三十八岁,从十四岁开始帮父亲在家乡倒卖山货算起,如今已经在商海打滚二十四年,香港华商中,三十八岁就成一行执牛耳者,唯有他一人,比起其他同龄人正满心进取,努力扩张香港的生意,章玉阶已经开始考虑让家族生意逐渐摆脱药品行业,如果可能,甚至把家族迁往澳洲。
朝鲜战争是章家发迹的根本,没有朝鲜战争,章家不过是个小药商,但是战争总有一日会打完,到时药品生意会一落千丈,恢复正常,眼下百家【创建和谐家园】花团锦簇的香港药业协会,不知道有多少家会在战争结束后冷清关门。
章玉阶现在想的就是,为章家再走一条财路出来,香港是不能留了,如果朝鲜战争打完,中国大陆真的决定武力恢复香港,章家的药品生意无法维系不说,自己在战争期间干的那些事,说不定还会被拉去枪毙。
所以他决定来墨尔本看看地产生意,几十年前的澳洲淘金热,让墨尔本涌入了大量的海外【创建和谐家园】,其中也有很多广东广西地区的华人,人口增加,住宅就需要增加,而且章玉阶特意让自己的弟弟章玉麒在来之前就特意了解过墨尔本房地产生意的情况,同为英国殖民地,墨尔本对城市发展有一套更为系统的规划,而不像香港殖民政府那些城市规划政策,毫无转圜,僵硬的一刀切。
章玉阶躺在床上想着以后章家迁来澳洲后的情景,他在这里会是个合法合格的地产商人,章家一家在这里买下一大套宅子,全家住进去,不会有人知道和关心他曾经做过什么生意,手上染过多少鲜血。
似乎越想越精神,毫无睡意,章玉阶从床上起身下地,拿起床头柜上的香烟准备去开窗吸一支。
窗户被他刚刚推开,卧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无声的推开,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的五邑青年社社长蔡建雄探头进来,看到是章玉阶自己打开窗户,就要退回去关上门。
“阿雄,进来食支烟。”章玉阶晃了晃手里的烟盒,对自己这位机警的贴身保镖说道。
蔡建雄把门推开,迈步走了进来,等他全身从门外露出来,才能看到他刚刚藏在门后的手里拎着一把大号匕首,可想而知如果刚才窗户是被小偷或者盗匪推开,那下场不外乎就是被这位章玉阶的贴身保镖持刀手刃。
从章玉阶手里接过香烟,蔡建雄吸了一口,陪章玉阶一起望向窗外已经灯灭人无的唐人街:“睡的不好?章先生?”
“我在想,如果以后来墨尔本,要在这里建个大些的寺庙或者宗祠,这些日子我看遍了墨尔本,好像都没有类似的建筑,建个寺庙或者宗祠,再搞个宗亲会之类,能把中国人都团结起来,更方便做生意。”章玉阶夹着指尖的香烟说道:“想没想过,以后你带家人迁来墨尔本后做什么?”
“我?”蔡建雄愣了一下,他是个江湖人,一直带着五邑青年社的兄弟帮章家在海上贩运药品,章家出钱他们卖命,就是这么简单,对人生没有规划,在他的印象中就是,章家有饭吃,他就有饭吃。
“我……章先生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想那么多干什么。”蔡建雄错愕之后,就是挠头一笑,对章玉阶回答道:“不过,章先生,以后要迁来墨尔本么?也要我一起来?”
章玉阶笑笑:“你跟在我身边风风雨雨出生入死,也已经十年有余,比我几个女人都亲近,习惯你在身边,已经离不开你了,不过如果不想来墨尔本,到时我在香港留栋楼给你,做个包租公也不错。”
“我还是跟在章先生背后老老实实做事的好,只要我还能迈得动双腿,包租公?边个愿意去做就让他去做好了。”蔡建雄也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外面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阿雄,大哥睡下了吗?帮我叫他起来,有事要说。”
“是麒少。”蔡建雄把手里香烟从窗口朝外弹了出去,转身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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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建雄走到走廊上,把客房的门在外掩住,看向丁家锋:“夜里两点钟了,麒少无端端干嘛起床?”
“不知道,麒少本来已经睡下,但是刚刚接了个电话,好像是麟少打来的,之后麒少就穿好衣服来见章先生。”丁家锋对蔡建雄说道。
“就算是香港,现在应该也是深夜了吧?打电话过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蔡建雄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说道。
本以为里面章玉阶和章玉麒二人最多一个小时或者半个小时就能谈完,可是直到蔡建雄和丁家锋两人把丁家锋的整包香烟都抽完,烟灰落了一地,天光都已经见亮,里面的章玉麒还没有出来。
丁家锋打了个哈欠,刚想说自己去个洗手间用冷水冲冲头,房门就从里面打开,章玉麒脸色平静的走出来,身后跟着还穿着睡衣神色木然的章玉阶,章玉阶对蔡建雄吩咐道:“阿雄,你去叫醒阿茵她们两个,收拾一下,我们等下直接去机场,搭七点钟的第一班飞机返香港,我要傍晚六点钟就站在家里,陪全家一起吃晚饭。”
“知道了,章先生。”蔡建雄迟疑了一下,转身就要朝走廊旁边的一处房门外准备叫人。
章玉麒开口叫住了蔡建雄:“阿雄,还是我去叫吧,你和阿锋在外面等了一夜,去洗洗脸,精神些。”
“好,麒少。”听到这话,丁家锋拉起本就有些不情愿的蔡建雄就朝进了章玉麒的房间,去卫生间洗漱。
等两人离开,章玉麒才对章玉阶笑笑:“茵姐就算在你身边没有名分,也不好把她当下人,随便打发个人就去招呼。”
“女人不都是这样?难道学你那个女助理爱丽丝,明明中国人,偏偏取个外国名字,恨不得被你含在嘴里捧在手里?你就算把那个助理娶回家,弟妹也不会有意见的,她有意见,让母亲对她说。男人就该想些男人该做的事业,哪有时间整日对着女人打磨。”章玉阶对自己二弟回应个笑脸,调侃了一句,随后用力搓了搓脸,再放下双手,已经满脸杀气,磨着牙齿慢慢说道:“玉良真是长大了,好哇,好哇!”
第一四二章 宁死不退章玉良
章玉良早上起床,陪家人一起用过早餐之后,才发现似乎出了些问题。
自己三哥章玉麟昨晚没有回来,今天早上家门外,代锋也没有候着自己,如果是平时,代锋和车早就停在外面,等着自己上车出门。
如果代锋出了问题,那宋天耀到底是死掉还是没死?
今日章家外面的街道上,二三十个好像苦力混混一样的人分成五六伙,或站或蹲守在章家不远处的街边,是利康褚孝信的人,还是三哥章玉麟安排的人?
章玉良没有急着出门去验证,而是先在家门口把大嫂,二嫂,自己老婆等等要去做工的人都送出了门,又去向佛堂里念佛的母亲打了招呼,叮嘱家里佣人伺候好母亲等等一系列事情之后,最后才整理着领带迈步出了章家大门。
他一出门,距离章家最近的一伙六七个人,就马上朝他走了过来,为首的大汉面相凶恶,不过却没有对章玉良失了礼数,客气地说道:“良少,我是老福的鱼头标,请你回家休息。”
“利康褚孝信的人?”章玉良面色不见惊慌,转头又看看其他那几伙在远处观望的人,这才微笑着开口对鱼头标说道:“如果我一定要出门呢?”
鱼头标撩起自己的汗衫下摆,露出掖在腰间的武器,语含威胁地说道:“宋秘书吩咐,你不想在家休息,就打断你的手脚让你回去休息。所以良少,别逼我们这些跑腿的人难做。”
宋天耀还活着!
章玉良眼神一凝,代锋没有回来,宋天耀还活着,三哥章玉麟昨晚没有回家,一瞬间,他把所有事都向最坏的一面考虑,然后对鱼头标露出个灿烂笑脸:“打断我的手脚?我现在回家打个电话给帮章家做事的五邑字头,话我章玉良被个老福的人威胁,你猜猜看,你会有什么下场?”
“章玉麟麟少昨晚已经特意叮嘱过五邑青年社的人,今日这条街,无论发生咩事,都由福义兴的人话事,五邑青年社的人不会出现。”鱼头标硬邦邦地说道。
章玉良听完之后点点头,用手戳了一下鱼头标的胸口:“好,很好。”
说完,章玉良走回章家,等进了自己的卧室,脸色才阴沉下来,点了支香烟坐在书桌前慢慢想着此时的局面。
宋天耀不仅没死,而且还与自己三哥章玉麟接触过,章玉麟能默认让宋天耀安排福义兴的人盯着自己,就说明,自己那些事,已经全部暴露。
自己一共错了两步,第一步,不该在当日宋天耀去见自己时,轻视了他,被他那副目光短浅的样子骗了自己,而后顺势又沿着他挖给自己的坑将计就计,随手转给章渭淋。
第二步,自己安排代锋去做掉宋天耀,有些太冲动,现在想来,当时唯恐自己的计划暴露,只想迅速杀人灭口,这一步做的太绝,自己当时应该去见见宋天耀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