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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批加力子公司的驱虫药,奈何不了章家,但是现在警方突然查抄了包装工厂,这说明宋天耀准备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挑你老母。”章玉良瞪着镜子慢慢骂出一句:“我做了这么多,不能因为你一个宋天耀毁掉,章家现在还不是乱的时候,我也不能因为你半途而废。”
章玉良擦干净双手,走出洗手间,对客厅沙发上看报的代锋低声叫了一声。
代锋长身而起,走到章玉良的身边:“章先生。”
“去安排几个生面孔做掉利康那个叫宋天耀的秘书,越快越好。”章玉良说道。
代锋微微点头,转身朝外走,话语里轻松自信:“晚饭前一定做好这件事。”
章玉良重重吐出一口气,这盘棋不可能是褚孝信那种人布的,宋天耀死掉,自己就不会暴露,章家生意也不会受到干扰,最后无非是用钱摆平而已。
杀掉区区一个秘书,在香港,不是什么稀罕事。
第一二七章 动手
高佬成今天忙的满头大汗,此时总算能缓口气端起碗茶止渴,自己堂口的揸数白纸扇盲公石在旁边正打发手下兄弟盯紧码头海关的那些中国人,咸鱼栓那扑街又好像风一般来回穿梭几次,把宋天耀叮嘱的事交待过来,这种纷乱无序却又与江湖厮杀无关的琐事,让高佬成这位双花红棍认为哪怕让自己去码头砍人也比帮宋天耀处理这些琐事更爽利。
“难怪我只能做打仔,挑他老母,做糖,码头,海关,仓库,赠药,这些事全都要我去安排人做,我就已经头疼的要死,真不明那位宋秘书把这些在脑子里转动时是乜鬼样子,难道他不会觉得累咩?喂,盲公石,你做白纸扇,也算是堂口的秘书,同我讲讲,秘书是不是都这么犀利?”高佬成伸了个拦腰,慢慢从栈道边缘坐下,两只脚垂在水面上,上半身朝后仰倒,直接躺在了码头栈道上,双手枕着后脑问自己旁边的堂口揸数,白纸扇盲公石。
盲公石并不是真的瞎子,而是少年时被父亲带着走街串巷唱过几年盲公调,所以如今得到了这样一个花名,能在福义兴双花红棍高佬成身边做揸数,头脑必然是灵醒的,至少要比宋天耀赞过的高佬成要看的更远几分才行,听到高佬成的问话,有些枯瘦矮小的盲公石很没有智囊气度的抠了抠鼻孔,弹飞一块鼻屎,顺便蹲下在高佬成的衣角上抹了抹手指,这才说道:
“秘书是为那些大老板大捞家出谋划策嘅,师爷揸数就好似我这种,勉强比你们这些拿命揾钱的家伙聪明些,看得懂海底,懂得些算学就足够,点能跟那些大老板的秘书比,你上次不是讲,那位宋秘书眼都不眨一下,就把红棍雄卖去了沙头角,结果红棍雄那家伙仲要对信少感恩戴德?从事发到第二日中午,才不过一晚加半日时间,整件事就妥妥当当,全港出嚟行打着白纸扇旗号的,算上我自己,一晚上也未必做的这么漂亮,更何况人家又懂英文,又懂做生意赚钱,这就是人家能陪着大老板寻欢作乐,我只能陪你个打仔在码头吹风。”
“蒲你阿姆盲公石,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你老豆一样的盲公,你当我【创建和谐家园】是不是?我躺在这里两只眼瞪这么大,你以为我是瞎的?你敢把鼻屎抹在我衣服上?想死呀?”高佬成对蹲在自己旁边的盲公石骂道。
不过嘴里虽然骂,但是身体却没有动,仍然保持着躺倒的动作。
他和盲公石已经很多年的交情,初识时两人还都只是福义兴四九仔,一起因为香港沦陷逃回大陆,又一起因为香港重光再回香江,多少次出生入死并肩而立,让高佬成都已经懒得因为对方这个小动作去抬手和对方打闹,盲公石也不会畏惧自己的双花红棍名头就有所收敛:
“我都未见过别的堂口有揸数同你一样,眼看三十岁,仍然和小孩子一样,码头上这么多兄弟,看到揸数朝堂口大佬衣服上抹鼻屎,到底是你丢脸仲是我丢脸?”
“你又有事做。”盲公石朝远处岸边望去,嘴里说道:“因为咸鱼栓又一次冒出来。”
高佬成一个挺身的动作,从栈道上坐起来,顺着盲公石的目光望去,果然,一身马甲衬衫的咸鱼栓,毡帽已经攥在手里当扇子,边朝这里跑边扇着那颗油光闪闪的光头:
“成哥,宋秘书话让你……”
咸鱼栓跑到高佬成和盲公石身边,才压低声音把后面的话讲出来:“宋秘书让你揾差佬,抄北角一处工厂,连人带货,仲要带着照相师去拍照。”
这番话已经说的有些颠三倒四,高佬成皱着眉打量咸鱼栓这个老四九,倒是盲公石看了看附近没有人,用力拍了下咸鱼栓的光头,在旁边开口:“扑街!你是不是晒昏头,是不是给你个铁皮喇叭让你满世界去喊,你大佬惹皇气?”
咸鱼栓捂着光头,喘了几口气赔笑说道:“是我讲错,是我讲错话,是有人报警,差佬去抄工厂,成哥带人去做良好市民帮忙,仲有照相师路过帮忙拍照留念。”
“知道。”高佬成眉头几乎拧成一团,沉思片刻对盲公石说道:“我去揾无头出来,这家伙既是潮州人,又同警队鬼佬关系好,他带队稳妥些,我带十几个人过去北角工厂帮忙,你帮忙找个照相师傅赶过去拍照,照片洗出来你贴身放好。”
咸鱼栓已经喘匀了气,见高佬成和盲公石都已经听清楚,转身就要原路返回。
“喂,你喘口气再走嘛,赶着送死呀!帮社团做事都不见你个扑街呢般卖力,小心点,毛毛躁躁。”看到咸鱼栓转身就跑,后面的盲公石叮嘱了一句。
“多谢石哥关心,我冇事嘅。”咸鱼栓一边跑嘴里一边回应了一声。
高佬成虽然搞不懂宋天耀的打算,但是执行力却足够,亲自去了一趟中环差馆,拜托同为潮州人的便衣蓝刚帮忙抽了七八个军装,再由福义兴这边安排十几个小弟就直扑北角,动作迅速的抄了北角那家为章玉良正加工盘尼西林包装的工厂,盲公石则安排照相师傅为工厂里那些假冒包装,工人,警察等等全都拍了一遍照片,亲自护送照相师傅回了照相馆冲洗照片。
蓝刚和高佬成把工厂的人和货都押去差馆时,章玉良的私人律师潘律师已经搞清楚外面这些消息,打给了在尖沙咀会所的章玉良,得知工厂被查抄的章玉良亲自开口,要做掉宋天耀。
……
赵美珍用木屋区时家里常用的那个硬木门闩把房门顶住,又让宋雯雯拎了一大桶水卡在门闩后,自己用力的推了两下门闩,门闩都纹丝不动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坐回客厅的椅子上,愣愣的看着此时客厅桌面上那个多宝盒,多宝盒旁边,还被赵美珍放着把厨刀。
娄凤芸在旁边用借来的算盘噼啪噼啪打的清脆,最后双手猛的一抖算盘归零,这才抬起头对赵美珍说道:“珍嫂,算了四次,人头钱是七千七百二十块,酱油钱两百一十三块七毛五分,一共是七千九百三十三块七毛五分。”
“那个……阿芸,你腿上伤都未好,休息下啦。”赵美珍刚坐稳,听到娄凤芸的话就马上站起身,从厨房端来一碗凉茶送到娄凤芸手边:“饮杯凉茶静心去火。”
“谢谢珍嫂。”娄凤芸端起凉茶喝了一口,见赵美珍眼睛都不眨,紧张兮兮的盯着桌上的多宝盒,笑着说道:“放心,珍嫂,不会有事。”
“你年纪轻,不懂,人心都是坏嘅,见到钱,两只白眼马上就变红眼,一颗红心马上变成黑心,财不露白嘛,现在你把钱拿出来给街坊看,他们信了我的话不假,但是肯定也会有有心人惦记这笔钱。”赵美珍对娄凤芸说道。
这个小寡妇拿钱出来在那些街坊八婆面前替自己保全脸面,众多街坊闭口不语鸦雀无声的样子,的确让赵美珍心中就好像吃了颗顺气丸一般爽利,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整个人开始紧张起来,这多宝盒里的几万块,如果真的是被有心人盯上,大部分街坊又去了献花,整条街大猫小猫都不见三两只,自己几个人被杀人劫财时喊救命都冇人应。
所以赵美珍特意打发了自己丈夫过海去九龙,让他去帮忙请陈泰过来,陈泰能打赵美珍已经知道,来抢劫的再恶,也恶不过码头上那些打手,陈泰能一个打十几个,应该没问题。
可是丈夫去了已经几个小时,连献花的街坊都已经出发,陈泰的人影都还未看到,眼下整条太和街空空荡荡,让赵美珍一颗心忐忑不安,所以才翻箱倒柜找出门闩顶门,又把厨刀放到桌面上随时准备和人拼命。
她在木屋区见多了抢劫伤人【创建和谐家园】等等这些事,香港这种地方,只要不是那些有钱的中国人和洋人被抢劫勒索,穷人报案指望警察能帮忙破案,不如指望自己儿子将来长大成人去做港督。
“死鬼,让他帮忙揾个人都做不好!”赵美珍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了两次,就忍不住继续骂自己的丈夫宋春仁。
“咚咚咚!”一连串脚步重重踩在楼梯上发出的声音,让房间内的娄凤芸都忍不住皱皱眉,宋家人也好,师爷辉也好,之前从没人会这样走路。
赵美珍更是动作敏捷的抓起桌上那把厨刀,双手拔刀握在胸口处,紧张的望着自家房门。
“砰砰砰!”房门被人从外面重重敲响,师爷辉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有些变了腔调:“开门!开门!”
随后,宋春仁的声音也在外面响起:“快开门!快点呀!”
陈泰的声音在最后响起,雄浑有力:“不用怕,仁伯,我守在楼下,我的兄弟已经去叫人,放心,就算来的人再多,我也不会让他们闯进去!”
第一二八章 大祸?
油麻地义发麻雀档的巡场头目,和胜义双花红棍黑仔杰脸色阴沉的坐在尖沙咀云招茶寮里,慢慢的喝着茶水。
黑仔杰今年二十七岁,生的相貌端正浓眉大眼,只是常年练武暴晒,一身皮肤成了古铜色,比起寻常人看起来黑了不止一筹。
香港的赌档讲究非黑不开,非黑不用,又讲究赌档十三层,非黑不开非黑不用,字面上就很容易理解,开赌场的人必须有江湖身份,在赌场里做工的人,也必须是同门兄弟。
至于大档十三层,是指一间赌档由上至下共有十三种职务,赌档第一层自然是老板,被称为股东。
第二层是负责替老板打点处理赌档对外交际各种事物的人,包括江湖救急,差佬登门等等应酬,为人必须交游广阔,八面玲珑,江湖上面子十足,这种人被称为交际。
第三层是专门负责赌档内部大小事务,每日替股东和交际在赌档里看管照顾生意的人,被称为总管。
第四层就是赌档内部专职械斗厮杀的打手,一旦任何冲突恶化到需要武斗,就由这些赌档内的打手接管,这种人在赌档位列第四层,被称为巡场,巡场中最恶最能打的人,就是巡场头目,也是一间赌档对外表示强硬的招牌,往往一间赌档的人遇到麻烦时,爆出本处巡场头目的花名,就能震慑住前来搞事的人。
但是偏偏,义发麻雀档的巡场头目黑仔杰前两日有些私事没能出现在赌档,赌档就被个来历不明的人物踢了招牌,一个与黑仔杰分属同门的赌客,居然被对方敲落了满嘴牙齿,仲有一个兄弟被一腿踢的足足两日爬不起床。
这让黑仔杰比被人当面扇耳光更让人觉得难堪,九龙油麻地这种风云地,一向是福义兴的地盘,此处属于和胜义的一些产业,全都是他黑仔杰用手里一对笔架叉和一干兄弟硬生生打下来的,这块地盘有多大,是他和他手下兄弟用自己手里的刀与胸口的鲜血来丈量出来嘅,连福义兴大佬金牙雷最后为了避免死伤过多,都默认了这一小块地盘让给了和胜义,现在居然冒出个无名无姓的扑街搞事?不把他做掉,自己仲有脸面出现在油麻地?
好在赌档一个擦鞋童说见过那人在尖沙咀这片上海人住的地区出现过,所以黑仔杰已经连续两日守在这块住宅区,当日在赌档见过那人的兄弟和相熟的赌客全都派出去,在附近的街道上不分日夜,寻找那人的动向。
“杰哥!杰哥!有兄弟见到那家伙了!”
已经下午四时多,一个黑仔杰的手下从外面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还没等他看清楚黑仔杰坐在哪一桌,黑仔杰就已经起身站到了他面前,手腕一翻,两把齐肘长,三尖锋利的笔架叉已经出现在双手中:
“在边度?”
“那家伙出门就上了车,不等我们兄弟反应过来,车就已经开走,但是人一定没有认错,出来的房子也都记下。”手下也学着黑仔杰的动作,从后腰处拔起西瓜刀握在手中,语气肯定地说道。
黑仔杰磨着牙齿说道:“叫兄弟们【创建和谐家园】,去那家伙住的地方。”
等黑仔杰赶到这处上海人住的洋房的前一刻,章玉良刚好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得知宋天耀设局的消息之后,没有心情再去忙那些工作,留下赶来见自己商议对策的潘律师帮自己整理桌上的资料,他则提前走了出来,准备先赶回章家,看看自己三哥是不是仍不知道自己委托工厂加工盘尼西林包装的事。
他刚离开,黑仔杰就带着二十多人持着凶器赶到,洋房的铁艺大门在里面被佣人反插着,黑仔杰甩掉身上的汗衫,赤着上身迎着大门几步助跑后,一个拉拽动作,干脆的翻身跳了进去,把大门从里面打开,对走进来的诸多手下说道:“里面的人不管什么身份,女人让她们闭嘴,男人全部砍翻,房子替我淋上火油放烟火。做嘢!”
二十多名和胜义成员挥舞着武器,朝着洋房正门处扑去,里面几个打纸牌,与代锋身份类似的青年听到外面的动静,刚刚来开房门,迎面就是几把斧头或者西瓜刀兜头劈来!
几人朝后一退,和胜义的人马上趁势涌进了大厅。
那几个青年看起来都有些功夫,虽然没有代锋那么厉害,而且己方人少,但是经过最初慌乱之后,各自抽出匕首朝着和胜义的人先下手为强。
就在这时,赤着上身,两支笔架叉,一支左手反握,一支右手正握在手里的黑仔杰慢慢走进了大厅,一名青年看出他是头目,举起手里匕首直接朝他扑来,左手一个直拳虚晃黑仔杰眼神的动作,右手匕首凶狠的朝他肋下捅去。
黑仔杰右手笔架叉向下重重一格,把这把匕首用笔架叉的护手和主刃卡住,让对方想要抽回都做不到,那名青年也干脆,在匕首出手就被断下的瞬间,抬腿朝着黑仔杰的下阴踢去。
黑仔杰扭身上步避开这一腿的同时,左手反握阴藏的笔架叉一个漂亮利落的撩插动作,狠狠【创建和谐家园】对方踢起来的大腿中!黑仔杰右手笔架叉甩掉匕首,直捅对方裆部!让对方当时就疼的昏死过去!
“就这几下,也够胆去我的档口搞事?”
连续两招得手,黑仔杰不屑的拔出笔架叉,任由对方倒地惨呼,直扑下一个青年。
这些青年对付黑仔杰的小弟还能支撑的住,但是面对用一对见都未见过的短叉兵器的黑仔杰,不过五六分钟,就全被黑仔杰阴毒狠辣的刺中身体要害,放翻在地。
连其他几个之前与章玉良一样,在桌上不停记录的那些斯文青年和此时觉得自己倒霉透顶的潘律师,哪怕连声求饶也无效,全部被和胜义的人挥刀砍了几下跪倒在地,确定整栋洋房再没有其他男人能站着,和胜义众人把这些男女都拖到了洋房外的花园里,两桶火油淋在大厅那些桌椅和资料上,黑仔杰划火柴点燃了支香烟后,把火柴扔到了火油上!
“腾!”火柴落在火油上,马上就吐出火舌,沿着油渍迅速扩大吞噬。
黑仔杰走出洋房,对地上惨呼【创建和谐家园】的众人面无表情地问道:“十几分钟前,搭车离开的那个人,是边个,去了哪?”
¡¡¡¡¡°ÎÒ²áÄãÄï¸ö±È£¡¡±Ò»¸öÀß²¿ºÍÍȲ¿±»ºÚ×нܴÌÉ˵ÄÇàÄ꣬´ËʱÈÌ×ÅÍ´£¬èîæñµÄÓÃÉϺ£»°ÂîÁËÒ»¾ä¡£
黑仔杰走过去,对着对方下巴重重踢了一脚,直接将对方踢昏了过去,招呼自己手下:“把这个扔进去。”
就在这时,隔着三四处洋房的一栋大宅前院处的花圃旁,有个四十多岁穿着件长衫的男人看到这里的洋房冒烟和站立的黑仔杰等人,不满的骂了一句:“小赤佬,你们【创建和谐家园】在烧纸呀!”
而且这个男人边说话,边朝这边走了过来,似乎想要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完全不在意黑仔杰手里的家伙,可是等走近隔着铁艺栅栏看到花园里还躺着十几号人时,才惊的骂了一句脏话,想要转身逃走。
黑仔杰几步就走到对方面前,朝对方露出个笑脸:“我【创建和谐家园】烧纸?蒲你阿姆!今日我帮你家多烧些!等下我就烧了你的房子!”
说着话,笔架叉一个倒撞顶在对方的小腹处,把对方撞翻在地,这男人反应也快,倒地之后翻身朝后跪爬想要逃走,嘴里还在用上海白话喊着:
“小赤佬!侬知不知那是杜老板的住处,侬敢……”
黑仔杰一记重腿扫在对方的太阳穴处,把对方击昏,站直身体哼了一声:“扑街,下次讲广东话,来几个人,把他扔回去,顺便赏他家一桶火油!剩下的,继续问地上那些扑街砸了我赌档那人的下落,直到问出为止,边个嘴硬就扔进去烧死他。”
“我知!我知!他叫代锋,他去了港岛,湾仔太和街!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是律师,一切是章玉良让我做嘅,唔关我事。”后背西装上被劈了一刀,此时朝外渗着鲜血,运气衰到极点的章玉良私人律师潘云明,趴在地上惊恐地叫道。
这番话说完,远处杜先生那处洋房外墙上,已经被黑仔杰的手下泼了火油,火焰升腾!
一个在地上忍着痛咬牙瞪着黑仔杰的青年此时看到那冲天的火光,却笑出了声:“小赤佬,侬……侬惹了大祸……”
第一二九章 太和街上
宋天耀坐在跨海小轮上望着海面,刚刚赶回来的咸鱼栓则正在宋天耀后面的位置上喘气休息。
宋天耀之前打发咸鱼栓又一次去见高佬成,让高佬成带差佬抄了章玉良制造盘尼西林包装的工厂,连人带货全都拍照然后带去差馆。
在宋天耀看来,抄一个包装加工厂对章家没什么影响,最严重无非是到时海关清查各家药品时,坐实章家有假药的问题而已,对章家完全谈不上威胁。
他不想按照石智益设的这一局走,石智益谋算深远,如果自己傻乎乎见到那批此时在海关仓库里的药品就红了眼睛,狮子大开口,全部以次充好,找批假药把里面所有的盘尼西林,PSA肺片,氯喹片这种抢手药物都替换出来高价转手,的确能为利康,石智益和那位港督大赚一笔,但是自己作为替罪羊,死是必然的,章家就算不动手,那些其他的药业公司也不会咽下这口气,就算对头全都不想杀人,褚耀宗能放过自己?以他商会会长的位置,如果要给章家和那些药业公司交代,不可能让自己二儿子站出来,何况就算想交出褚孝信,凭褚二少那智商,对方也不会信,无非最后自己是替死鬼,不死在对头手里,也死在自己人手里。
可是如果除了舆论之外,什么都不做也不行,利康这一方已经出招,由贝斯夫人嘴里说出欧洲海岸公司恶意抢购原材料,明日会见报,并且宋天耀也给出了足够的时间让那些阔少去通知章家,这一招章玉良应该能轻松解决,所谓见招拆招,宋天耀让人抄了工厂,就是不疼不痒的第二招。
他现在希望章玉良也好,章家其他人也好,能看出自己现在有些骑虎难下不得不出手的局面,而不是执意想要举刀杀人,不然他宋天耀第二招绝对不会只是让警方抄工厂,拍照留证据这么简单。
宋天耀以为自己给出的诚意和提示已经足够多,他完全可以对章家第一招舆论取势,势成第二招就该是见血,随后第三招诛心,先打章家个措手不及再慢慢开始谈,而不是还能空出时间让那些五邑阔少去报信,给章家腾挪余地。
“宋秘书,接下来去哪?”咸鱼栓坐在宋天耀身后的位置,上身朝前探起,把自己攥着的帽子举起来,殷勤的为宋天耀扇着风,一副十足狗腿打扮。
这让坐在他旁边的师爷辉脸色很是难看,动不动就白眼瞥咸鱼栓一眼。
“冇事,如果章家不是【创建和谐家园】,就该等晚上时,去杜理士酒店见信少,大家坐一起聊聊整件事,先去太和街,不然献花的人返来,我老妈口袋里冇钱付,她又好面子,满腔火气最后只会发在我身上。”宋天耀听到咸鱼栓的问话,想了一下说道。
暂时没有其他的事需要自己去做,无非是等章家的反应,所以宋天耀开口说回太和街,把献花的人头钱拿给自己老妈。
“宋秘书,成哥他们抄了章家的工厂,要不要我去码头揾几个老福的兄弟跟在你身边,当心章家找你的麻烦。”下船时,咸鱼栓又开口问宋天耀。
宋天耀笑了一下,语气肯定地说道:“不会,章家又不是蠢人,何况那间工厂对章家只算是小事,我抄间工厂就是为章家提醒而已,如果章家有良心,都该对我讲一句多谢。”
师爷辉在旁边替宋天耀招手拦着黄包车,嘴里还挑衅一样对咸鱼栓叫道:“用叫人咩?我师爷辉跟在华哥身边这么久,学过拳脚,就算对方来三五个,也绝对近不到宋秘书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