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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到一家把炉子支在屋外,店面面积顶天了也就三四个平方的饼店前,买了一张梅干菜馅儿饼。这种饼哪怕在二十年多年之后,东瓯市依然有的卖。只是同样的分量,价格早就天差地别。
20多年后,这种饼卖8块钱一张。
而此时,只要2块钱。
对于现在的林淼来说,这张饼还稍微显得有点大,他拿着用油纸和塑料袋包好的饼,吹着热气,一边小口咬着,一边又贪心不足地朝边上的另一个小摊走去。
那是一个卖糖画的摊子。
所谓糖画,就是用烧得滚热的麦芽糖作画。
在林淼面前的这个摊子,中间支了一块雪白光滑的大理石,滚烫的糖浆遇上冰冷的石头,马上就会冷却成型,在糖画完全冻住之前,摊主师傅会拿起一根竹签,往糖画的底下一粘,等到竹签和糖画一起凝固,就用专门的工具把糖画从大理石上成片地刮下,或是插在一旁的稻草柱子上,或是直接卖给某个小孩。
而买糖画还有一个乐趣,就是可以通过转盘子的小游戏,先转出一个图案,然后再让师傅按着图案现场做一个出来。转盘周围的图案当中,往往有一条大龙,会让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误以为就是插在旁边稻草柱子上分量至少有别的糖画三四倍大的那条,但其实如果真转到这条龙,师傅只会给你做一只袖珍小龙。
林淼小时候就转到过一次龙,那次被欺骗了感情之后,就再没关照过糖画师傅的生意。
这会儿糖画摊子前一个人都没有。
林淼走到糖画师傅面前,在口袋里掏啊掏半天,拿出两枚钢蹦,递过去道:“来一个。”
那糖画师傅听林淼这老气横秋的口气,不由呵呵一笑,拿了钱,又找回一个,说道:“一块钱。”
“哦原来这么便宜”林淼啃了口大饼,眉头微微一皱,嘴里某颗牙似乎出了点问题。
糖画师傅笑眯眯道:“小朋友,你家里这么有钱啊?”
“还行吧。勉勉强强过日子,反正饿不着就对了。”林淼说着,伸手轻轻一拨箭头。
箭头转了两圈就停了下来,正好就指向了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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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见糖画师傅拿作画用的勺子,舀了丁点一勺糖浆,动作麻利地在大理石上挥舞起来,一边还跟林淼闲聊道:“勉勉强强过日子,你还花钱这么大手大脚?这个大饼要2块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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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画师傅笑着说道:“我都舍不得买来吃!”
林淼听得有点凄凉,自我反省小时候不该那么小心眼的,让糖画师傅少了一个铁粉。
但是半分钟后,当他从糖画师傅手里拿过一个比印象中更小的龙型糖画,这点愧疚之心直接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尼玛,这是画龙还是画蚯蚓?
这死奸商,看我是一个人,就故意糊弄我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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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舔了舔糖,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味道,想想这一块钱又白花了,叹着气直接一口咬掉了龙头。
牙齿咬在坚硬的糖画中,钻心的疼痛,立马反射到了林淼的大脑皮层。
他痛得眼泪刷刷下来,然后舌头在嘴里拌了拌,混着一口鲜红的血,吐出了一颗雪白的牙。
林淼一愣,舔了下空荡荡的牙床,含泪感慨道:“一九九四年的第一颗牙,来得比我预料的早了一些”
第三十章 财产充公
“铅笔、尺子、圆规、卷笔刀、橡皮、准考证嗯,貌似不存在准考证”周六一早,江萍破天荒给林淼做了一顿稀饭。吃过之后,林淼就把需要检查的东西又再检查了一遍。即便只是区里的小学奥数竞赛,但既然已经为此投入了那么大的精力,就完全没有理由不认真对待。
“快点!快点!还磨蹭什么呢?等下要是迟到了,你爸晚上回来又要怨我!”江萍平时在家里闲着没事,几乎以挥霍时间为己任,然而一旦碰上点事情,性子就急得很。她比林淼早几分钟吃完,吃完后连碗都懒得洗,就火急火燎地想带林淼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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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非常理智地没有搭腔,一声不吭地把书包的拉链一拉,干脆道:“好了。”
江萍这才站起来,去把自行车推出门。
然后从外屋一个角落里拿出一个幼童座椅,绑在车后座上。
只是她刚把座椅绑好,再定睛一瞧,却又觉得这椅子有点脏,于是又转回屋里,拿了条抹布把椅子的前前后后都擦了一遍。这么一搞,5分钟就过去了
话说有这么严以律人、宽以待己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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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不晓得刚才嚷嚷要抓紧时间的那位女同志,此时的内心活动到底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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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江萍抱上儿童座椅,这张小椅子的大小依然刚刚好,一点都不挤。
说明林淼重生这一个半月以来,体型几乎没有变化。也不知每天那么多饭,到底进了谁的肚子。
江萍载着体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儿子,蹬着自行车,飞快地出了小院。
骑上大马路后,她就开始唠叨。
和别人家的妈妈不一样,江萍从来就不关心林淼的学习,跟考试成绩相比,她显然更在乎林淼又在学校里和哪个女同学相处融洽,又或者是其他鸡零狗碎的小事情。
当然,林淼现在还远没到中学阶段的颜值巅峰期,跟女同学们的纯洁情谊也是无从说起。
所以江萍唠叨的重点,就放在了他昨天刚掉的那颗门牙上。
“不要舔知道吧,一直舔来舔去,以后会长歪的,长歪了又要去看牙医,而且那个矫正器戴着也不舒服,妈小时候就戴过,特别不舒服。还有啊,今天开始,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刷牙知道吗?以后新的牙齿长出来,就不会再掉了,要一直用到老的,万一蛀牙了,补个牙又麻烦,补牙是用电钻在嘴里钻的知道吗,很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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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萍却依然喋喋不休,从牙齿的话题往别处延伸道:“你昨天是不是吃糖把牙齿吃坏了?买那么多吃的干嘛?昨天都下午4点了,吃了饼又吃了糖,晚饭又才吃那么一点,我特地给你炸了那么多鱼,结果还是都让你爸吃了。还有啊,以后不要放那么多钱在身上,你身上那些钱,昨晚洗衣服的时候我都拿出来了,妈妈先替你保管。”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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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居然忘了最重要的!
“妈,咱们做人要讲规矩的,你拿我的钱没关系,但拿之前好歹前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啊。这样吧,我也不跟你一般见识了,你先还我一半,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林淼义正言辞。
江萍却被儿子逗得哈哈狂笑,引得路边的行人纷纷侧目。
林淼一看就知道老妈是在装疯卖傻,蛋疼道:“你还不还我啊?这钱可是我自己赚来的!”
对于林淼这笔稿费的来源,江萍倒是一早就知道了,但她却耍赖笑道:“什么你赚的我赚的,我跟你说,你人都是我生的,你的钱就是我的钱!知道吧?”
知道个蛋哦!
林淼立马嚷嚷起来:“20块!最低底线,还我20块!不然晚上等我爸回来,我就让他多花50块给我买变形金刚!”
“你再敢说一句试试?”江萍连路都不看了,转过头来怒斥道,“我现在就停下来打你一顿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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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萍一按刹车,停了下来。
母子二人在大马路上针尖对麦芒谁都不肯让步地对视了半分钟,林淼抬起手,把电子手表在老妈面前晃了晃,江萍这才终于妥协了。但还不忘找个台阶下,板着脸道:“今天没时间了,改天再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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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萍烦躁了,连声说道:“还你还你还你!全都还你!先给你10块钱!”
嗯?这什么逻辑?
全都还我那应该是52块钱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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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怪低龄幼儿没人权,超过10块钱的财产就得充公
江萍骑车的速度飞快,15分钟后,就到了少年宫。
8点出头,少年宫外已然人山人海,挤满了前来考试的小孩。
江萍推着自行车,在人群中慢慢前行,不一会儿,就找到了百里坊小学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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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林淼的几个老师和同学时,又变成了那个在外人面前十分温柔的妈妈。
“老师,又麻烦你们照顾了。”江萍也不知道单老师姓什么,笑着客套道。
单老师特别欢喜地摸着林淼的头,哈哈笑道:“不麻烦,不麻烦,你家孩子这么懂事,天天让我带我都高兴!”
江萍哈哈笑了笑,又从包里拿出10块钱,一副慈母的颜色道:“这个钱你拿好,想吃什么东西就自己买。妈妈先回家了,你要听老师的话,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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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上许风帆看到,很是羡慕道:“哇,阿姨,你给他这么多零花钱啊!我爸每个星期才给我10块钱”
梁欢欢跟着道:“我妈也是,一个星期才给10块”
林淼对江萍道:“妈,要不你再解释下这10块钱是怎么回事?”
江萍瞪林淼一眼,又马上和单老师笑了笑。
她当然什么都不会说,默默站起身来,转身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这时单老师一看人到齐了,就领着几个孩子,朝少年宫内的考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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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淼咧嘴一笑,露出有所缺失的牙床,“昨天牙掉了,我怕说话漏风。”
第三十一章 侥幸过关
九十年代初期,即便计划生育的政策就悬在头上,但瓯城区18岁以下的人口数量依然相当庞大。区内小学分布密集,平均下来,每个街道或者乡镇范围内,差不多都有五六所。
学校的规模当然也有小有大。
大的学校如广场小学,一个年级段有12个班级,而小的学校,一个年级段可能就4个班。这回全区小学生奥数竞赛,报名参赛的小学一共有56所。
百里坊小学在这些学校中,属于规模中等稍微偏上的。但这回被区教育局划为了中等规模序列,所以只拿到4个参赛名额。而规模更小一些的学校就更可怜,只有2个名额。
280个孩子,被分在了4个考场,每个考场70人。
原则上自然一桌一人,并且同校不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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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老师偏心偏到底,先单独把林淼送进考场,然后还跟明显相熟的监考老师叮嘱了几句,才带着其他三个孩子离开。等单老师一走,监考老师自然就忍不住多看林淼几眼,心里嘀咕怎么又有个这么小的。刚才几分钟前,她也见到一个不知道是二年级还是三年级的孩子,但是绝对没单老师带来的这个这么小。单老师的这个学生,看起来就跟幼儿园大班的孩子似的。
林淼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桌子的右上角,已经贴了学生信息,但仅限于学校、姓名以及考场编号,连张最起码的照片都没有。
他默默地拿出文具盒,然后看了眼手表。
现在是8点24分,距离考试开始,还有足足36分钟。
于是他很从容地举起手,让监考老师先带他先去了趟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