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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满没搭腔。
她恶狠狠咬了一口包子,暗道,果然是票据走天下的年代。
看来,她下回要做些肉食去卖,那价钱,肯定很可观。
“不过,你也别心疼这点钱,咱们那金戒指,卖了这个数。”余安邦凑近了,做了个手势。
一百一?
周小满用口型反问,得到后者的肯定答复,走路都有点打飘。
不能怪她没出息,实在是这个年代,能见到钞票的机会太少了。
一百一十块钱放在兜里,都有一大摞。哪怕全是大团结,也有十一张呢。
“咱们回去,先把爸做地笼子的钱给了。等下买点鱼啊肉啊什么的回去。还有,等忙完这一段时间,咱家屋子也要修一修,要是下大雨,屋里就下小雨……”
余安邦与周小满说着自己的花钱大计,夫妻两个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兴奋极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白河生产队还有一桩闹剧等着他们。
第49章想钱想疯了
余安邦与周小满回到生产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还没进家门,远远的,就听见余家传来嘈杂的喧闹声。
走近仔细一听,叫嚣得最凶的,就是隔壁的彭旺家。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读出了又来搞事情的意思。
余安邦不再耽搁,飞快地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大步就往前院走。
周小满也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两人穿过走廊,到达堂屋,就瞧见自家院子前面围了一大群人。
人群中间,余秀莲脸颊涨得通红,似乎在跟人辩驳什么,眼圈都有些发红。
彭旺家则是喷着唾沫星子,趾高气扬说话。
“……我告诉你们,今天这事没完,你们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去请大队长。大队长要是不管,就去公社,公社要是不管,就去区里。我就不信,这天底下没有一个说理的地方。”
“妈,怎么回事?”余安邦三两步上前,挡在余秀莲跟前,皱着眉头问。
“安安,你回来得太好了,他们说你们两口子见死不救,要找你们麻烦……”
余秀莲急切比划着,终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
原来,彭寡妇今天上山,不小心被蛇咬了,在山上哭叫了一个多小时,才被人背下来。
她信誓旦旦指控说,周小满夫妻见死不救,听到她的呼叫声也不管不顾,任她在山里自生自灭。
余安邦将事情的经过弄清楚了,不禁有些好笑。
先不说他与周小满压根没听到彭寡妇的求救声。就是他们听到了,真没有相救,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两家不是早就说好,老死不相往来么,怎么现在巴巴上门指责他们。
“彭旺家,你刚刚说要去公社,去区里是吗?行啊,那咱们现在就去。要是你嫌慢,我现在就想办法去借个自行车来,咱们一起去。”余安邦双臂环胸,似笑非笑看着彭旺家。
“你,你别嚣张,见死不救,要遭天打雷劈。我们好歹是一个队的,我妈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们两口子就这么不讲情面,将来是要遭报应的。”彭旺家被余安邦的气势所摄,说话不免底气不足,“你,你就等着。”
“对啊,”一旁的柳林跟着帮腔,“乡里乡亲的,什么仇什么怨啊。听到婶子叫救命,你们头也不回,这要不是我刚好上山,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你现在还有脸这么说话,简直太过分了。这件事,我们肯定要到余队长面前说道说道,看看他是怎么教育外甥的。”
“你们是没有看到彭婶子那条腿,我的天呀,拳头大的伤口,起码要在床上躺两个月,这还是保守估计。说不定那条腿也要保不住了,哎哟,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柳林一脸悲愤地拍着大腿,仿佛被蛇咬的不是彭寡妇,而是他自己的亲娘。
周围看热闹的社员们闻言,顿时唬了一跳。
有人就问:“真有这么大伤口,人还清醒不,送卫生院没有?”
“就是啊,是不是毒蛇啊,蛇牙取出来没有,脸色还好看不?”
也有人怀疑。
“拳头大的伤口,这得多大的蛇啊。咱们山里真有这么大的蛇吗?我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听说。”
有人指责余安邦冷漠。
“要是安邦两口子真听到喊救命没理会,那也确实太过了些,毕竟人命关天。”
也有人觉得合乎常理。
“嗐,人家两家早就不来往了,看到彭家前面那截路没,都被人封死了,这几天余家都没去上工,另外修了一条路。要是换做我,我也不想救人。”
众人七嘴八舌,现场乱成一团糟。
周小满听了全场,拉了拉余安邦的袖子。后者低下头,凑近她,无声的问怎么了。
“咱们确实没有听到求救声,这一点得说清楚。再一个,问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围在咱们家算怎么一回事。”周满压低声音,“有时候,流言真的可以杀人。咱们俩可以不在乎,但妈跟小宝不行。”
余安邦一想,也明白她的意思。他清了清嗓子,就开口了。
“各位叔伯听我说,今天早上,我跟我媳妇确实上山了,可并没有听到有人在求救。你们要是不信,我们可以对质。问问彭婶子走的哪条路?什么时候被蛇咬的,我们又是什么时候下山的,把时间一对,就知道是谁撒谎了。”
余安邦说着,又把目光投向彭旺家,“还有你,煽动柳林来我们家,到底想做什么?是不是也想学他老娘,张口就要钱?这一次你们想要多少,你划下道来。”
他这话一落音,看热闹的顿时哄笑。
柳家在生产队是出了名的死要钱,彭旺家平时又与柳林走得近,说不定,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你,你放你娘的狗屁,”彭旺家急了,“谁惦记你家的破钱,我就是要个说法,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袖子就被一旁的柳林拉住。
彭旺家被人指指点点,正是没面子的时候,哪里顾得上他,一把将他的手打开,继续道:“你,你别不承认,我妈都说,就是你们见死不救。”
“哎呀,”柳林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瞪着余安邦道,“旺家不好意思说,我来帮他开口。彭婶子这次被蛇咬,你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们家也不求别的,你起码要拿点医药钱,营养费也不要你出。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看着办。”
“啧啧,大家听听,还不是要钱,想钱想疯了呢。”余安邦戏谑地看着彭旺家,“下回你娘老子在自家屋里摔倒了,是不是也要找我要钱,说我没有去扶她。”
社员们又是一阵哄笑。
“彭婶子在自家摔倒了,你作为邻居也可以去扶他,”柳林哼了一声,“你这人,没有半点同情心。”
“你他娘的别说话,”彭旺家恨不得上前捂住柳林的破嘴,“这事我自己来。”
“咱们说好的,我会帮你,你让开,对付余安邦这种不要脸的人,我有的是办法。”柳林不服气,推开彭旺家还要说话。
彭旺家气得要死,上前就去拉他。
柳林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可以找余安邦的麻烦,哪里肯。
两人就这样你推我搡起来。
周小满再也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猪队友吧。
余安邦也看得乐呵,弯下腰,凑到周小满耳朵边道:“他们这样子,像不像狗咬狗。”
热气喷在耳朵上,周小满痒得打了个哆嗦。她下意识拉开两人的距离,正要说什么,就听到隔壁传来一声嚎叫。
第50章恶有恶报
嚎叫声堪比杀猪,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唬了一跳。
原本还在与柳林推搡的彭旺家,收了手,想也不想,拔腿就往自家跑。
其他社员也听出来了,刚刚那叫声,是彭寡妇发出来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挤眉弄眼地,也往彭家走。
不过片刻间,呼啦啦的人走光了,只剩下周小满自家三人。
“要不,咱们也过去看看?”周小满提议。
于是,他们三人也跨过两家的大坑,进了彭家的院子。
走得近了,那惨叫声愈发清晰。
“痛死我,痛死我了,我要去卫生院,我要去看医生,我快要死了,儿呀,你快要送我去卫生院,我肯定活不了了——”
彭寡妇嚎得凄惨,那悲悲切切的声音,听在人耳朵里,还让人怪不忍的。
周小满三人进了堂屋,一眼就看到坐在地上的彭寡妇。
只见她的裤管卷得高高的,脚脖子红通通的,肿得像面团,至于那拳头大小的伤口,当然是没有的。
周小满仔细看那伤口周围的皮肤,又去观察彭寡妇的脸色,心下先松了一口气。
面色正常,伤口周围又不见淤青,嚎叫的声音还这么有力,应该不是毒蛇咬的。
余安邦也看出来了,撇撇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马上就要死了。”
余秀莲伸长脖子,仔细看了看,低声嘀咕道:“我看也没事,不过就怕彭家人撒泼,赖在你们头上。我看这事,等会儿还是去得给你们大舅说一说。”
一家三口在这边嘀咕,那边彭寡妇还在嚎。
有人看不下去了,就道:“旺家啊,你娘老子这副样子,赶紧送卫生院啊,要是真被毒蛇咬了,怕是要丢了命。”
其他社员也纷纷附和。
彭旺家不敢再耽搁,弯下腰就去抱彭寡妇。
可他身材矮小,彭寡妇又胖,抱了几回,竟然就没抱动,还差点摔了彭寡妇。
哪怕不合时宜,还是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有人提议道:“去队上借土车子来,把人直接运到卫生院去。”
这提议,立马有人赞同,可有人想得更周到,就问了一句:“彭家前面这条路,土车子怕是不好走吧。”
彭家门前那条路确实窄,平常一个人走就算了,可要是用土车子运人,还真怕一不小心就翻了。那路两边都是沟渠,彭寡妇又是这模样,摔下去估计够呛。
众人咬着耳朵,就都看向余安邦一家。
彭家前面的小路不好过土车子,可余家新修的那条路够宽啊。
不过,谁也没好意思说出口。
两家的龃龉,整个队上,就没有不知道的。明明是彭家耍无赖在先,现在有困难了,又要沾别人的便宜,嗐!
余安邦哪里会不知道大家的心思,他得意极了,清清嗓子,就要开口拒绝,就看到周小满在一旁给他使眼色。
两人相处这些天,早就有了默契。他只看周小满的口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话音一转,就变了。
“虽然彭婶子一家,对我们家有偏见,可我们家,也不是不通情理的。土车子可以走我们家新修的路。当然,我也有个请求。”他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特意去看彭旺家的脸色,见他一脸憋屈,这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