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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利又是一惊,随即便感到自己的右手手腕也是一痛,然后握着的钢刀便掉在了地上。还没等他发出另一次的痛呼,他的后脑便被击中,立刻昏倒于地。然后便是那些其他的黑衣人开始遭殃了,就在他们的刀刚往其中一名百姓的身上砍下去的时候的,就会突然看到一柄短刃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噗嗤”一声之后,自己的手腕就齐根而断。
一时间,痛呼之声响遍了整坐山林,不光是那些普通的百姓,就连胡烈也看傻了眼,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人的身手能快成这样,转眼之间就伤了这么多的人,这已经不是用鬼魅所能够形容的了。同时他心中的疑惑也就起来了,既然这个人有这么厉害的手段,那适才怎么就任由那些人杀人呢?
解惑完全不在乎别人看自己的眼色,在将所有的黑衣人的手腕都切断之后,便施施然地走到了胡烈的身前说道:“这些人我们可带不走,就有劳捕头回一趟衙门让公子派人来捉拿他们吧。”被他的气势所摄,胡烈忘了双方身份的差别,很自然地就点头答应了下来,然后便往县城的方向而去。至于那些送亲的人,则是完全瘫软在了地上,一时半会是动不了了。
解惑将胡烈支使离开之后,便来到花轿之前,恭敬地道:“夫人,是小的护卫不周,让你受惊了。不知夫人可有不适?”
半晌之后,轿中才传出一个虚弱的声音:“我没什么问题……”
解惑这才放心地一笑,接着便来到了那被自己打昏在地的汪利的跟前,出指一点他的后颈,他便应指醒了过来。刚开始汪利还是有些迷惑的,可不一会他就想起了刚才的事情,眼中露出了恐惧的神情。解惑淡淡地看着他:“将自己的面罩摘下来吧。然后再说说自己的身份,也好让大家知道你们是什么人。”
迟疑了一下之后,汪利知道自己无法反抗,就只得用还在流血的手将面罩摘了下来。还没等他开口,其中见过他面目的人便都纷纷叫了起来:“是你!”,“汪管事!”……接着便是一阵骂声,这倒省下了他自我介绍的工夫。
解惑却还是冷冷地看着他:“说吧,你为何要带这些人来劫道杀人,难道汪家还不能让你养活自己,非要另找别的职业吗?”
听到解惑的问话,汪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但是那些百姓却已经明白了几分,显然是汪家的人派他前来杀人的。再有人联系到之前的传言,更是已经认定了这事和汪家脱不了干系。立时,生命受到威胁而产生的恐惧压过了长期以来对汪家的畏惧,所有的人都开始痛骂起汪家来。还有人看着倒在地上自己的亲友,都跌跌撞撞地起身去打那些已经受了重伤,倒在地上的黑衣人。
“是什么人指使你的?说出来我就可以不杀你,不然这里可没有人会替你求情,而且这里还有这么多的人可以指证,也不缺你一人。”解惑的脸上完全没有表情地看着汪利道。
看着面前这个如同修罗一般的少年,看着那边正在被人殴打的属下一干人等,耳中又充斥着呼号之声,汪利知道知道自己不好所的话也不用眼前这人出手,那些已经被恐惧所激怒的百姓就能把自己给撕了。为了至少现在自己能不死,他只能老老实实地说道:“是……是汪家三少爷因为不满柳家姑娘嫁与唐大人,才命我们下的手……”这话他还是撒了一个谎,因为他知道这样一来汪德道必会承他的情,说不定还会救他一命。
但他的话还是惹怒了在场所有人的怒火,大家立刻开始骂起了汪家的人,而解惑也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也没有深究他的话中的虚实。这让汪利认为这个少年的年纪毕竟还小,还是很好糊弄的,他甚至后悔自己怎么就不说是外管家汪财指使的自己了。
第027章 升堂问案
左等右等,等来的不但不是喜气洋洋的送亲队伍,居然是如此一个坏消息,所有人都震惊了。唐枫的脸上一阵铁青,柳进夫妇吓得差点昏了过去,那些在送亲队伍里有着亲人的人更是慌了神,忙请唐枫快些派了差役前去。
虽然唐枫猜着汪家的人不会这么容易就善罢甘休,却也想不到他们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明目张胆地就在城外杀起人来。同时他心里也是暗自庆幸,从胡烈所说的情况来看,若不是有解惑在,只有他一人恐怕也是白搭。虽然对解惑为何会有这么厉害的功夫第一次产生了兴趣,但唐枫却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立刻便命县衙里的人赶快全部赶去西门外的山林之中,将人都带回来。也好在今天的衙役都在,所以他一声令下之后,所有人就都领命而去了,当然跟着去的还有担心自己亲人安危和喜好凑热闹的人。然后唐枫连连向周围的百姓解释,说事情并不是太严重,同时又命仆役将柳家夫妇二人送到后堂休息。最后在权衡了一下之后,唐枫也回去换了官服,准备先面对眼前的这个局面了。
唐枫知道,这一次自己的计划是太成功了,不但逼得汪家的人终于做出了出格的事情,而且还将事情给闹大了。现在汪家想一如既往地借着他们在县里的名望压制自己怕是不能了,先不说道理在自己这边,就看他们的人伤了许多县里的百姓,这些人的亲朋就不会再与他们站在一起了。所以唐枫决定打铁趁热,趁着现在汪家还没有准备妥当,而那些百姓们心头的怒火也将起来的当口,对汪家发起攻击。至于成亲的事情,他认为出了这么大的事,只怕得要往后先推上一推了。
等过了午时之后,众黑衣人和送亲的队伍才在衙役与乡亲们的簇拥下来到了县衙之中。唐枫此时已经换好了衣袍,从新郎倌又变回了歙县的县令,随着一声令下以及两边衙差们整齐的“威武”之声,唐枫身为县令的第一次升堂问案开始了。
“碰!”拍了惊堂木后,唐枫学着前世在电视里看到过的包青天的架势大声道:“来人,将一干人等全部带上堂来!”不一时,十多名黑衣人就被衙役们压了上来,他们面上的面罩已经被取下来了,每人脸上都是鼻青眼肿的,显然是吃了不少的苦头,更有人已经完全昏厥了过去。而跟在他们身后的则是从一众送亲人当中选出来的证人,以及胡烈。
看着这许多人上堂来,一下就把整个大堂挤得满满当当的,唐枫的心里就好笑:“我上任之后从未在大堂上审过案,想不到今天第一遭就是这么别开生面的一场。”将思绪拉回到堂上之后,唐枫又一拍惊堂木:“下跪何人,速速报上名来。”于是无论是否相识,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地将自己的姓名上报了一遍,又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唐枫一点头,便要人将事情的经过叙述出来。
这事当然就由胡烈来说了,他将这些黑衣人出现、杀人等等的行径都详细地说了出来,然后道:“现在衙门外面还有九具被杀者的尸体停在外面,可以替我作证,另外这些乡里也是亲眼所见,也可替我为证。”
唐枫于是便又问了其中两个百姓的话,那两人所说的和胡烈自然没有什么出入,而且他们还补充道:“如果不是胡捕头和另外一名大侠出手相救,只怕我们这些人都要死在他们的手下了。还请大人替我们做主啊!”说着想起刚才之事后怕不已,居然哭了起来。
唐枫知道另一个出手的是解惑,也不问,只是安慰了那几人一番后,才看向了跪在下面的汪利一干人等:“如今人证、物证具字,你们又是在行凶的时候被捉的,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这一干人等全都被解惑断了一手,哪里还有气力争辩,都【创建和谐家园】着承认了罪状。唐枫看到事情如此顺利,也是一喜,便问道:“哪个是为首之人,出来回话!”汪利知道自己是跑不了了,便应了一声。他倒还算硬气,虽然双手都被解惑刺穿了,却还没有痛得说不出话来。
唐枫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当日在酒席上站在汪德道身后的其中一人,便说道:“据人所说,你是那汪家大宅中一个管事之人,你且回答本县,这事可是汪家的人让你们做的?”说着冷冷地盯着汪利,让他感受到压力。
汪利刚才当着众人的面已经交代说自己是受汪德道的指使所为,现在自然无法改口,便又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这一说,不但惹来堂上众人的一阵骂声,就连在堂外听审的百姓也是唾骂不已,大骂汪家没有人性。这次审案让百姓们在外听审,唐枫也是考虑了良久才决定的,因为他知道要对付的汪家根基太过深厚,只有将群众的怒气都激了起来,让他们有同仇敌忾之心,自己才能有战胜树大根深的汪家的可能。
虽然对汪利的直人不讳心中有些满意,但唐枫却不认为这样就足够了,便道:“那汪德道在几月之前就已经受了伤,本县几次登门探病他们都说其不在家中,怎么如今他却又回来了,而且事情还是出于他的主使呢?莫非你是想替某人脱罪才供出的他?”
“回大人的话,小的所言句句属实,大人若是不信大可问问这些人。”汪利忍着痛,指了指其他的黑衣人。他刚才就后悔自己怎么就不说是出于汪财的指使,现在当然不会再将其他汪家的人攀扯进来了,而且他知道其他这些黑衣人都是以他马首是瞻的,决不会和他唱反调,所以他的口气中倒也满是肯定。
唐枫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本县的疑问,为何这汪德道又在汪家了?如若不能将这一点说明白,本县很难相信你所说的是实情。”
“回大人的话,三少爷其实一直都在汪家后院之中,只是面上受了伤不能见外人,我们才假意说是他去了外地求医。小的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大人名鉴。”
唐枫看他的样子知道是攀扯不出其他人来了,便点头道:“你的意思便是那汪德道因为嫉恨本官娶了柳家姑娘,一怒之下才命你们在半道之杀劫杀的了?他就是此案的元凶了?”
“不错。”汪利现在只求将案子到此为止,所以急急承认道。
“那就画押吧。”唐枫命记录一切的书办将供状拿到了汪利等人的面前,让他们按下了手印。在他们都画了押之后,唐枫面容便是一肃,道:“如此案情便已明了,一切根源都在那汪德道的身上。那汪德道指使他们杀了我县里百姓达九人之巨,实在是令人发指,按着大明律法,这指使之人与杀人者同罪,他汪德道才是元凶巨恶,我便不能饶了他。正所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本县这就着人前去将他拿来,明正典刑,以慰死者在天之灵。”然后他便给了一边的田镜打了个眼色。
在开审之前,唐枫已经吩咐了田镜看自己的眼色行事,说一些可以引起百姓反感的话。于是见到他的示意之后,田镜便走出来说道:“大人三思,只怕此事未必可行啊。那汪家在我歙县乃是大户,田产无数,又有许多的家丁,那汪家三少爷在他们家中身份特殊,只怕未必肯依了大人。而且这人所说的也未必全是真话,不若先派人通知了汪家,看他们的回应之后再做曲处也不迟啊。”
唐枫假作一怒道:“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本官审案还要看对方是什么人吗?正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汪德道不过是一富商之子,难道就可与众不同了吗?在本县的眼中,无论是他汪家的人还是其他的百姓,都是我大明的子民,并无高低贵贱之别!”
那些百姓听到唐枫如此说话,立刻就从心理上站在了他那一边,更有人嚷道:“不错,难道就因为他是汪家的人,就可以随便杀我们了吗?大人英明,确实应该将那汪德道捉拿到案,好好地审上一审!”这些叫嚷的都是自己家里有人受伤或是被杀的,对汪家自然深恨。有他们这么一闹,其他的百姓也都家了起来:“去将那汪德道捉来!去将那汪德道捉来!”
看着群情汹涌,唐枫知道至少现在自己已经得到了百姓们的认可,那就该借势而为了。于是在一拍惊堂木,大喝声“肃静!”之后,道:“为人父母官,就当为民做主。我意已决,这就亲自带人前去汪家捉拿那汪德道,若还有人敢求情者,就视作与他汪家是同犯,一律先打三十大板!”说着一抖袍袖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有了他这句话,即便真有人想反对也不敢说什么了。于是自胡烈往下,在唐枫的率领下,三班衙役都出动前往了汪家的宅院。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更为庞大的人群,他们或是来看热闹的,又或是想帮衙差忙的……
第028章 汪家之主
当唐枫带着衙役、百姓上百人浩浩荡荡地往汪家赶的时候,汪德功已经得知了汪利等人失手被擒的事情。虽然他们身处于县城之外数里,但是在城中却还是有着不少耳目的,在知道是汪家的总管带人劫道杀人而又被当场生擒之后,这些人便急忙跑去报消息了。
汪德功听完这话虽不知道县衙会做何表态,不知道汪利会不会将自己供出来,却也是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之所以敢派这些人去,是因为他相信以汪利的身手和这些家丁的勇悍足以对付那些普通百姓了。但为了怕有漏网之鱼,汪德功还是让这些人蒙上了面,这样一来他就自以为万无一失了。不想还真是一只漏网之鱼都没有,只是对象换成了他派去的人。“这可如何是好,我家的人被他们当场抓获,只怕对我汪家的声誉是大有损害啊。”在过了好久之后,汪德功才有些茫然地说道。在他想来以汪家的势力,那唐枫还不敢将事情完全摊开了,但是虽然如此可在县里他们汪家的声誉必然是一落千丈了。想到自己才刚接手整个家族的一切,就遇到这样的事情,汪德功便失了分寸。
“大爷,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准备些银钱送去县衙,同时再派人和上面的人打招呼,让一切都先掩盖过去比较好啊?”汪财见他慌乱的样子,实在是等不得了,忙问道。
“对!对对,你赶快去帐房拿上五百两银子,这亲自去一趟县城,希望能让唐大人只是拿那些被捉的人开刀,别再惹到我们身上,其他的事情等我回来之后再说。”汪德功自幼便不受父亲的待见,所以家中的事宜管得也少,这次是凭着他的善于忍耐才得到的大权,但是一遇到这么大的困难立刻就显出了原形,不知该怎么办好了。这时候听到有人提议,他也不顾是否合适了。
就当汪德功将银两准备好,要登上马车往县城去的时候,守在外面的家丁就急急跑了进来:“大爷,不好了!上百人朝着我汪家而来,似乎是要找我们的麻烦!”
“什么?”又大吃一惊的汪德功险些跌倒在地,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身形,忙问道:“来的是什么人可看清了?”得到的却是否定的答案,他又是一惊,生怕是有那些被杀的人的亲属纠结在一块找自己报仇来了。这时便显出了汪财大总管的用处来了,他先扶汪德功坐下,然后道:“大爷,这或许只是乡里一时冲动才寻来的,不足为惧。我大明还是讲王法的,而且我汪家上下也还有数十家丁,足以护卫大爷你的安全。你大可安心,有我在,他们就别想伤到大爷一根毛发。”话虽然这么说,其实他的心里也没有底,这事情他也从未遇到过。同时他也很看不起汪德功的表现,当日定下计策时显得是那么的意气风发,可一旦事情败露了,却又成了缩头的乌龟,这时的他才知道老爷为什么不将这大权交到这长子的手里了。
安顿好了汪德功,汪财这才对已经聚集起来的家丁道:“有暴民欲对我汪家不利,各位都是我汪家的人,自当奋勇抵挡,到时我自有奖赏,可有害怕的吗?”那些家丁受他的影响,也镇定了下来,纷纷道不怕,汪财满意地一点头:“既然如此,那我这就与你们一同去庄外见见这些人,若是听劝,就将他劝走,不然的话,也要让他们知道我汪家是不好随便轻侮的!”
众家丁齐应了一声,便跟着汪财直奔大门而去,在出发前,汪财叫过了一人,对他低声说了一番话,那人连忙点头应声而去。
当他们赶到门口的时候,发现外面已经站满了人,而汪财更是一眼就看到了最前边身着官服的唐枫以及随在他身后的那些衙役们。看到有官府的人在,汪财揪起的心稍有些放了下来,因为他至少可以保证这些人不会乱来了。在稳定了一下情绪之后,汪财大步上前,笑着一拱手道:“不知县尊大人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说着象是这才看到他身后的一众百姓,满脸不解地一指道:“大人,这又是为的什么啊?”
唐枫对这汪财的镇定和表演功夫很是佩服,心说他要是活在现代不是一个好的官员就是一个实力派的演员了,可他的脸上却很是严肃地道:“汪管家,你家的事情发了,本官因民所请,特来贵府捉拿一个人。”
汪财想不到他开门见山地就说明了来意,心头一阵紧张:“是什么人犯了事情,还要劳大人亲自来抓啊?”说话间他已经示意身后的人等散去了。有官府的人在,汪财相信那些百姓不会乱来,而同样的,自己这些家丁也不能有所动作了。然后不等唐枫作答,他又说道:“瞧我这不懂礼数的,无论大人来我汪家为的是什么事,总得先将大人请进屋里奉了茶再说才是啊。大人请!”说着躬身一引,让唐枫进门。
这便是汪财的高明之处了,俗话说伸手难打笑脸人,他都如此恭敬了,唐枫自然不好再找他的不是,而一旦他进了汪家,那事情就好办了。或是用银子贿赂,或是趁着他落单的时候将他控制起来,反正有的是手段。
但是显然唐枫也是有备而来的,听了这话他却只是一摇头:“今日这汪家的香茶不喝也罢。要是我进去喝茶了,这些百姓闹将起来没了一个人来弹压,对你汪家也不好啊。而且本感此来的目的也不是喝茶说话,而是来拿一个人的。”说到这里,唐枫的语气一肃:“汪管家,你就不要替你的主人拖延时间了,这就将那指使汪利一干人等残杀送亲队伍的汪家三少爷汪德道交出来吧,不然就休怪本官带人闯进去搜查拿人了。”
汪财听了唐枫要捉拿的人居然不是汪德功而是汪德道,先是一惊,但随即忙笑道:“大人这说的是什么话,大人又不是不知,我家三少爷去了外地求医,至今已有数月了,怎么会指使他人杀人呢?想必大人是听信了那被我汪家逐出门去才做下这等残忍之事的汪利的构陷才来的我汪家。还请大人明鉴,还我们一个清白!”
想不到对方的反映居然如此之快,一下就将罪责推了个干净,唐枫也觉得大为钦佩,但他却也不慌,只是说道:“依着你的意思,这汪利这么做是因为你们将他逐出了汪家他怀恨在心了?”
“大人英明,确是如此!”汪财忙点头说道。他的话引来了唐枫身后的一众百姓的骂声,所有人都觉得他找的借口实在是太蹩脚了,这简直是在侮辱人的智商。但是唐枫却扬手制止了众人的谩骂,然后说道:“汪管家,你的说辞是不是套牵强了一些。而且据我所知,现在管着汪家上下的可是你们的大少爷汪德功,若那汪利真是因为被逐而心生怨怼,怎么也应该攀咬汪德功才是,怎会舍了他而选汪德道呢?”
“这……”汪财一时语塞。在出来的时候他就有了盘算,怎么推委责任,这才有刚才的说辞。但是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那汪利会将主使者说成是汪德道,所以一时间也找不出回驳的话来,只有愣在了那里。
一众百姓看他的情状,更是认定他有意为人开脱,再次鼓噪了起来,这让汪财更是心慌。在让百姓们给对方施加了一定的压力之后,唐枫才说道:“其实你想证明自己所说的话属实,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让本官带了人在这汪家大院之中搜上一搜,若那汪德道果如你所说的一般不在这里,那奔官就认可你的话,这就带人离开。汪管家,你说这样可好啊?”
看着唐枫自信满满的笑容,汪财突然生出了无力之感,这才知道自己已经挡不住唐枫了。他抽搐了一下嘴角,却只能道:“大人,你要搜我汪家,恐怕我这小小的管事是当不了主的,还得请人做主。”
“是什么人哪?你这就将他叫来和本官说话吧。但是记住别耽搁太久,本官虽然能等上一等,但是这些义愤填膺的百姓们可是等不了的。”唐枫说道。他的话里已经带着明显的威胁了,这也是因为他知道汪家的势力只有借百姓的势才能与之抗衡才说的话。
汪财苦笑了一声,就想回进去看看自己找的救兵出来了没有。但是还没等他调转身子,一个苍老但却威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是什么人胆敢在我汪家门前放肆?难道真当我汪家没人了吗?”随着声音,出来了一个满头白发,看上去比他的声音更要威严的老者,他的身体需要一根粗长的拐杖才能支撑住,但他的气势却比一般的年轻人还要足。
“小的见过老爷。”汪财见到他,忙行了个礼,然后站到了后面,小心地搀扶住了他的身体。
唐枫一听这称呼,就知道来者是这汪家真正的主人汪文正了,他知道自己要对付的真正对手终于出现了。
第029章 寸步不让
在唐枫看着那汪文正的同时,他也在仔细打量着这个年轻的县令。汪文正虽然对唐枫伤了自己幼子的事情而对他怀恨在心,可却也没有太将他当作是一回事,所以才把大权交到了那个自己看不上眼的长子手里,让他去对付唐枫。但想不到的是几次用计,不但没有将这个县令给赶下台,还给自家惹来了无尽的麻烦,这就让汪文正不得不仔细打量起这个年轻县令起来了。看样子他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在书卷气中又带了一些英气,长得也还算英俊,但是这却不是让汪文正感兴趣的。他感兴趣的是这个人哪来的这么大胆子?
高鸣与田镜等人一见到汪文正都出来了,脸上便是一阵的紧张,就想上前替唐枫介绍一下,却被唐枫一个眼神给阻止住了。他知道对方的身份不一般,但更清楚现在自己决不可以有一丝的退缩,于是便面不改色地道:“老人家想必就是汪家之主汪文正了。本官敬你年老,称你一声老人家,但你却也不能倚老卖老,无视朝廷法度,不让本官带人进去搜查。你要知道,这里还是我大明的天下,你汪家也是我大明的子民,而本官则是你们的父母官。另外,身为治下百姓,见了本官却不行礼问安,却是何道理?”
唐枫决定先声夺人,先将对方的气焰打压下去,所以不等对方先开口就拿大义来压他,使他无法反驳。这一番话有理有据,说得原来因为汪文正的出现而心怀畏惧的众百姓也为汉字一振,而那些衙门里的人更是觉得吐气扬眉。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县令敢在汪家的几个管家或是少爷面前如此说话,更不要说是在汪文正的当面了。
汪文正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他全然没有料到这县令根本不拿自己的身份当回事情,直接就以大理压人。但是这确也是实情,他既不是朝廷的官员,也没有参加过科举,的确只是一个普通百姓。这个身份已经有许多年不被他注意到了,到了现在却被这个年轻县令提了出来,着实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不过汪文正毕竟不是他的儿子,曾经见过的大官也不知有多少,自然不会将这几句话放在心上。在微一愣之后,他立刻恢复了过来,居然就拱手行了一礼道:“草民见过县尊大人!”
这一行动和话语一出,震惊了所有的人,大家都静静地看着场上的两人,心中也不知在转着什么主意。唐枫却只是随便地挥手道:“老人家年纪大了,便不用行礼了。但是本官却还是想问一句,老人家适才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放肆?难道官府来你家拿人就叫作放肆吗?”不给对方以喘息的机会,唐枫知道对付这种人必须步步紧逼。
汪文正再次吃惊,唐枫的话实在是处处占着理字,自己也的确是太不拿他当回事了。在汪文正以前的经验来看,这个县令不过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官,岂会放在他的眼里,但今天却发现原来县令也是能够管自己的。半晌之后,他只有继续行了一礼:“还请大人恕罪,小老儿只是听说大人欲要捉拿我那三儿,所以才一时心急,说了这不该说的话。但是大人所说的事情,我那三儿是断不会做的,还请大人明鉴。”现在主动权都在对方的手上,汪文正也只能委曲求全了,只希望唐枫见好再收。那自己丢了一些颜面也就过去了,大不了今后再将这次的耻辱给还回来。
但是唐枫显然没有这想法,只是一笑道:“老人家这话本官就不明白了,你又没有将那汪德道叫出来与本官对质,怎就一口咬定他不会犯下事来呢?而且本官看你们在这里阻挡本官拿人,又推三阻四地不让人进去搜查,只怕是真的心里有鬼吧?”
“你……”汪财看到唐枫咄咄逼人地说着话,也不顾自己的身份想要上来分辩,却被汪文正伸手拦住了:“大人说的也在理。但我汪家在歙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也不能因为大人的一句话就将人交给大人。而且我那三儿身上有伤,见不得风,实在是无法出来。而且大人说我三儿有罪,不知所犯何罪,可有证据啊?”
听出了这汪文正带着威胁的话,唐枫却是面不改色:“若是没有证据,本官也不会来拿人了。这些在场的人等都是人证,而这封供状便是物证。”唐枫边说边指着身后的百姓,然后又从袖子里取出了那份让汪利等人画了押的供状在汪文正面前一亮。然后又说道:“而且还有九具被杀者的尸体尚在县衙的殓房之中,他们也可为证。不知汪老爷认为这些证据可够了吗?”
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唐枫,又看看在他身后的那些已经被他的话语挑动起来,对汪家已经少了一分畏惧的众百姓,汪文正悲哀地承认自己这一次是真的栽了,汪家的声誉也必将因为这次的事情而一落千丈。想到自己居然败在了这么一个年轻的县令手中,汪文正就是满心的不忿。半晌之后他才平定下来,叹了口气道:“唐大人好一张利嘴啊,真是让老夫甘拜下风。”说着连连拱手。
唐枫听出了他认输的意思,同时也听出了他话里有刺,说自己只是仗着言辞犀利罢了。原来看着对方认输了,唐枫便想就此收手,但突然想到这是彻底击垮汪家在歙县百姓心中高大地位的机会,便再次说道:“这不是什么嘴利所能解决的,说到底还是你们汪家做了作奸犯科之事,无法自辩的缘故。汪老爷,你是自己让人将汪德道交出来啊,还是由我们县衙里的差役进去拿人啊?”
暗叹一声罢了,汪文正对汪财道:“你去将三少爷请出来吧,记得在他的面上蒙上面纱。”汪财忙答应了一声而去,心下很是不忿,想不到汪家的一世英名居然毁在了这个小小县令的手中。汪文正待汪财离开之后,才又对唐枫道:“人我交给大人,但也希望大人给我们一个公道,将事情查明。若是因为什么缘故而陷害我汪家的人,虽然老夫不过是一介草民,也会上告上司衙门,与大人你见个分晓的。还有我家三儿身上有伤,还请大人好好照料……”
唐枫知道这是他最后在威胁自己了,便只是一笑道:“本官自然懂得分寸,而且本官处理公务也不用汪老爷提点!如果汪德道是冤枉的,本官自会保他安然无事,否则,即便你们请来了内阁元老,本官也会照大明律法行事的!”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又惹来了百姓们的一致称赞。看着唐枫根本不将自己的威胁放在心上,汪文正更感无力,他明白从此歙县百姓将不会再看汪家的脸色行事了,汪家已经一败涂地了。
等了半晌之后,才有几名侍女搀扶着一人,在汪财的带领下走了出来。这人的面上还蒙着一层黑色的面纱,让人看不见他的容貌。汪文正无奈地看了一眼这人,道:“三儿,你就先去衙门里委屈几日,爹一定替你想办法。”
那汪德道似乎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只是茫然地点了点头。就在汪文正心下难过,众人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唐枫却突然发话道:“等下。先将人犯的面纱取下,验明正身无误后再带走。”这倒不是唐枫要为难汪家,实在是因为前世网购东西时留下的后遗症,货物还是当面看清楚的好。
“你……我家三儿面上受损,岂能随便让人见了?”汪文正大怒喝道。
但是他的话才刚落,已经有一名衙役得了唐枫的示意大步上前,将汪德道的面纱给扯了下来。
“啊!”因为自己的面容暴露在众人的面前,本来很是平静的汪德道大叫了起来。
“啊!”因为看到了一张很是丑陋的脸,众百姓中的许多人也在同时叫了起来。在他们面前的这张脸原来看上去很是英俊,但现在却在这张脸上出现了无数的疤痕,就如一块玉石之上被划了许多刀,既让人感到恐怖,又让人觉得惋惜。
唐枫一眼就认出了此人便是那日酒楼上和自己一同饮酒的人,便点头道:“确是他,带走吧。”那些衙役此时已经将唐枫视为神明,根本不顾那汪德道的挣扎喊叫,上前就用绳索将他绑了起来。
“你……”看着唐枫不但当众扯下了汪德道的面纱,还将他给绑了起来,完全不顾自己的颜面,汪文正只觉得一阵怒火中烧,却又说不出话来。
唐枫没有察觉到这个老人的感觉,只是道:“捉拿人犯当然要绑上了,不然他跑了怎么办?本官多谢汪老爷的配合,这就不打扰了。”说着略一拱手,就转身而去。
那些衙役忙拉着汪德道跟在了他的身后,而那些百姓自然也紧随其后,全都是一脸打了胜仗的兴奋模样。
第030章 得胜回衙
汪文正看着被带走的儿子,以及那些已经看到了自己败掉的百姓,只觉得全身无力。要不是有汪财在后扶着,只怕立刻便会倒下。汪财也发现了情况不妙,忙说道:“来人快些搀扶老爷进去,再去将李大夫请来。”
在几名家丁的搀扶下,汪德道踉跄地走回了大堂之上。刚刚坐定,想吩咐人几件事情,那汪德功便也急急进来了:“爹,怎么样?那姓唐的狗官走了吗?三弟他……”
“逆子,你想气死我啊?”看到这个罪魁祸首出现在自己,汪文正似乎突然间又有了气力,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都是你假借你三弟的名义行事,这下还将他害得进了牢狱之中。可怜我那三儿从小未受过什么苦,而且伤未痊愈,就被你给害得进了县衙的大牢。你这个做兄长的不但不感到难过和羞愧,居然还有脸来问我?”他越说越气,劈手就将自己的拐杖朝着汪德功扔了过去。
汪德功也是被自己父亲的怒火给吓得呆住了,直到那拐杖迎面打来,他才急忙闪避。但终究反应慢了一些,肩上中了一家伙。这一下打过,汪文正也稍稍消了口气,就想让他回自己的房中思过,不想这一下却将汪德功长久憋在心里的火给打了出来。
这些日子以来,汪德功掌了家中大权,什么人还敢跟他说半个不字,现在当了这么多下人的面父亲却是又骂又打,这让他情何以堪?终于他长久以来的委屈再也憋不住了:“爹,我知道你长久以来就说我无能,但我是自己想这样的吗?还不是你不让我做事,到了三弟没脸见人了,二弟又不在,你才想起我来。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将我真的当成过自己的儿子?我看在你的心目中,我连汪财这样的管家也比不上!”
看到自己的儿子突然敢顶撞自己,汪文正立时便呆住了,只是看着这个怒容满面的儿子,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但汪德功的话才刚开始:“你将家里的事情给萨那弟打理,将外面的事情交给二弟,却不给我一点机会。现在我奉了你的话去对付那唐枫,你也不来帮下,只顾着照料那个小子!到了事情出来了,你就只知道埋怨我,若不是你长久以来不肯让我管事情,我何至于将此事弄成这样?所以说这次三弟的事情错的不是我,而是你!是你偏心,是你偏爱三弟所至!
“我看你心里早在盘算着什么时候和官府里的人说这一切都是我所主使了吧?这样就可以将你的宝贝儿子换回来了。在你的眼里从来就将我当作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随时都是可以为汪家牺牲的。现在我告诉你,办不到!”
将心中存了数十年的不满和愤恨在这一时间里都吼了出来,汪德功只感到畅快无比。同时在看着目瞪口呆的父亲的时候,他也有着一种报复的【创建和谐家园】,现在好了,这个老头终于尝到了自己种下的恶果了。
“你……”指着汪德功半晌,汪文正却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从未想到过自己的儿子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意见,更想不到他居然敢就在自己的面前大声咆哮了出来。突然间,汪文正感觉到自己真的很累,然后张口“哇”地一下就吐出了一口血。
“来人哪,老爷病倒了!快来人!”汪财也被汪德功的一顿话说得呆住了,直到看见汪文正吐血,才醒过神来,将他搀扶住,并大声叫了起来。而汪德功也被这一幕吓得够呛,想不到自己的父亲居然被自己给说得吐血。汪家上下顿时乱作了一团,忙着将已经昏了过去的汪文正抬进去,又去找药找大夫。
其实汪德功倒是高看了自己的言辞,也小看了汪文正的承受能力。其实他之所以这时候吐血,是有着前因的。一来他年纪确是大了,二来也是因为这段时日操心那汪德道所致。三来,今天他也受了太多的【创建和谐家园】。唐枫咄咄逼人的言辞,当众削了他许多面子,又有汪德道在人前出丑,而且这些还都无法发泄,只能憋在心里。到了最后,居然又被这个不肖的儿子一顿抢白,终于让这老人禁受不住而倒下了。
在微一发呆之后,汪德功的眼中却没有了一点的悔意。他知道经这么一闹,自己在老头子的眼里恐怕更什么都不是了,要想保住现在的一切,就要狠下心来。一个泯灭人性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之中形成、滋长……
此时的唐枫浑然不知道在自己走后汪家所发生的事情,还在往县城的路上。但是他走着走着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因为他发现无论是衙门里的差役还是普通的百姓,看自己的眼神都充满了崇拜,似乎上来就会亲自己一口,这让他很不适应。
这时那田镜开口了:“大人,你真让老朽佩服得五体投地啊。无需什么人威吓,只是大人一人,几句话就让汪家服了软,把人给交了出来。这可是他汪家的三少爷,汪家老爷最为疼爱的人啊。大人真是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