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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采访当然是不需要当事人签字的。但刘记者也是考虑到、这是一个两省宣传部门之间争功的事儿
万一将来吴越省的宣传部门看到顾骜的先进事迹闹大之后,想以专业人士的眼光再抢回去,那肯定会详细问采访过程的。
如果到时候吴越同行知道顾骜留下了亲笔签字确认过的采访记录,那就只能收手了,绝对不敢再挑唆翻案、说这是假新闻。
所以签字不是拿来防当事人的,是防同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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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他并没有往下写。
“诶,都聊到7点了?食堂都快关门了!我还没尽地主之谊呢,来来来,我先请你们吃顿好的,回来再签不迟。”
顾骜装作刚刚才意识到天色已晚,放下笔就拉着严平和刘记者去了食堂。
刘记者神色数变,万般无奈,内心却吐槽得万马奔腾:还当这小男生是个肥羊,原来是个老江湖
“来来来,尝尝我们食堂的红酒焖羊肉放心,花不起外汇,都是内蒙就近拉来的羊,酒也是烟台国产的。”
“这个法式的柠檬贻贝也试试,别嫌酸。自从这学期开了西餐礼仪课,食堂的规格一下子就高了。只要自己掏钱,随时都能加餐,不要票。就当是自费刻苦复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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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记者一开始还有些忧虑,但是看到这些招待之后,就彻底抛到了脑后。
她也算见过一些世面了,省里不少专项会议也采访过多次。不过那些来开会的人在招待所的待遇,比起顾骜学校的食堂,简直是天差地别。
至于在武大念书的严平,平时吃得就更差了。他们大学也算是排名在前10左右徘徊,能确保食堂里供应平价不【创建和谐家园】、不要粮票的白面馒头,就算是最好待遇了只能吃,不能外带
最突破严平三观的,还在于这边食堂的餐具。
当时几乎所有的单位食堂,不仅是大学,按理都不提供餐具。所以所有人都端着发黑的铝皮饭盒,饭菜都盛在一起,汤流得到处都是,串味儿也没办法。
但外交学院为了训练西餐礼仪,每一道菜都是单独用白瓷盘子装的,还有专门的食堂帮工负责洗碗。
这对于吃完后自己洗饭盒的人而言,简直就是封建老爷和邪恶资本家的生活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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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到最后,他惴惴不安地问:“小顾,你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要求,才肯在采访记录上签字?有话你就直说么,我能帮的一定帮。”
说完这句话,他觉得似乎味道还不够,又补充了一句:“就算我帮不了的,只要我爸能帮的,我也帮。当然了,不能光让联和作协出力,这毕竟是宣传部门的事儿,该转托的他肯定会转托。”
毕竟严平本人在这次采访里,并没有什么利益,他只能是帮忙传话,不可能自己出血。
顾骜微微点了点头:“吃完再说吧,别急,我想问问,有个事儿你们能不能报道。”
第44章 龙门阵
“你们徽省,有个卖炒瓜子的,叫年广久,其实我也机缘巧合见过,稍微聊过几句。据我所知,如今他就是个小雇主的生产模式,手下四五个帮工,还不都是长期的。”
“跟年广久一样的例子,我还知道几个。都是稍微雇佣了几个工人的,效益也不错,他们自己赚了钱,跟着他们干的人,赚得也比普通人多”
吃完饭,离开食堂,顾骜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连刘记者都晾到了一旁,就单独逮着严平聊这些不可拿到台面上的话。
严平听了,很是紧张:“这些人我不是很清楚,没听过。不过那个牌子的瓜子,我倒是吃过。不是我说,小顾,这些人的事情,也就是不捅出来。如果捅出来,挨枪子儿都是有可能的。你问这些人做什么?”
顾骜果断地说:“我希望你们省的宣传部门,把这些事迹捅出来我不求你们定调子、评价,只要就事实判断部分如实报道,然后引发社会讨论就行了。时间上么,这个月如果来不及,下个月也行,最晚不要拖过12月份。”
严平吓了一大跳:“你让报道这种事情干什么?这是把某些人架在炉火上烤啊。当事人固然要掉脑袋,具体分管经济治理工作的干部也会如临大敌的。”
顾骜摆摆手:“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你们只是揭露,有什么错?这些年揭露歪风邪气的章还少么?至于讨论的后果,你也放心,我是外交学院的,我对京城的风向了解比你透彻。上面说了要实事求是,解放思想,就不会一棍子打死的,最多稍微放一放,在观察一下。
再说了,眼下也快秋收了吧。你们省的小岗村,到了交公粮的时候是绝对瞒不过去了,到时候是杀头掉脑袋还是合法化,总要等来判决的。手工业和农业口子,一口气捅出两件事儿,也不嫌多。”
小岗村的事儿,如今在徽省地方上已经偷偷传得比较开了。毕竟再有一个多月,历史上就要传到最高层。
所以严平倒也听到过些风声。
如此一想,让徽省的新闻部门,提前些打预防针、报道一些事实,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无非是在时间差上,稍微政治投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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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就一言难尽了。我的想法,是希望你们那边把事实报道出来后,一个月之内就能激起中央的人人日报介入讨论”
地方的省级机关报纸,可以只报道新闻事实,但人人日报就是以社论了定调子为主了。如果是有政策代表性的事情,哪怕事件本身比较小,被提上来点评一番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顾骜赌的,就是到时候与他论战的外国人,会注意国内的中央机关舆论导向,然后在这里面找毛病挑刺。
而一旦人人日报上的社论把这种“雇佣了少数几个工人”的经济体,放纵为“再观察一下”。外国人肯定会据此攻讦“华夏的改革走上了修真的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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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通过马克思的资本论德语原著,就能论证出“雇佣7个工人以下的小手工业,绝对不是资本注意”。如果到时候论战对方踩中了这个坑,他是绝对有把握把对方驳倒的。
“七上八下”这个故事,在后世了解改开初年历史的人眼里,是不陌生的。顾骜哪怕不研究历史,也从历史转折中的邓伟人这部电视剧中看到过。
那本来该是中央经济政策研究室的专家林子里、在1982年才费尽心机从马克思原著里翻出来、为个体户和雇佣工人的小手工业者正名的重要论据。
但这并不代表在此之前,国内理论专家就没注意到过这个问题。只是因为当时国内报纸很少报道雇佣7人以下的犯错误分子的事儿,所以也没必要为他们找借口林专家当时也是看了人人日报上的形势章,才去找素材的。
如果人人日报上的报道早一两年出现,说不定对应找借口的章也会同期提前。这就是一个“装甲科技的发展与穿甲弹技术发展互相促进”的关系。
因为这个论证用到的是马克思的原著,最根正苗红,最原教旨主义,所以不但在国内有用,拿去跟其他社会注意国家论战也好用。
阿尔巴尼亚人或许可以不认某某思想、某某理论,但他们不能不认马克思的德语原。
顾骜本来对于“七上八下”也就是当故事听听而已,没往心里去。
但是在韩婷关照过他、让他注意准备论战之后,他心思就澄澈起来。利用他上学期修了德语、书面语水平还不错的基础,去校图书馆借来了原汁原味的马克思原著,然后对照着中译版和字典,开始有心算无心地针对这个坑备战。
现在只缺让这个坑在他希望的时间、希望的地点爆炸了。最好是韩婷那边对于出访的人士安排彻底敲定后,这边立【创建和谐家园】登报,再花点时间慢慢往上走,最后引诱外国人跳坑。
实在不行,甚至不惜想办法把这些人人日报评论翻译成阿尔巴尼亚语,主动找机会勾引、曲线递刀子送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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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这趟去阿尔巴尼亚就乖乖走个过场,全程低调一言不发,谨小慎微拎包别失礼,求个无功无过。
无非是白白请托了地方宣传部门,要欠上萧严家父子一个不小的人情罢了。
而且,他事后也依然能以自己的名义,写出林子里那篇学术讨论章,无非影响和效果不如在外交场合直接“被逼无奈反击”那么明显。
更重要的是,顾骜知道,如果不故意挖坑、圈定战场,而是由对方自由发挥的话,那么他连一点点机会都没有马恩著作那么厚,他又不是搞政治理论的,临时抱佛脚怎么可能面面俱到?
只有摆龙门阵,集中于一点突破,才是唯一的机会。
这些外交阴谋层次的更深考虑,如今自然是绝对的国家机密,所以顾骜也不能完全告诉严平。
他只能稍微透露一点逻辑上无伤大雅的框架,然后主要用人情交换来利诱严平。
说白了,就是“你别管我为什么非要这么干。你只要知道你帮了我之后,我会欠你多大一人情、将来愿意报答你多少好处”。
严平听得很吃力,最终还是误解了,还以为顾骜是想直接在人人日报上投稿翻案章、博取个人学术名声呢,所以需要地方上先投个饵直钩钓鱼。
毕竟以严平的阅历、智商,以及他知道的情报,这已经是想象力的极限。
顾骜也懒得再纠正:“你要这么想,也行,反正事情办成了,我承你情,将来必有报答。至于这次的采访,那就更没得说了,我完全配合。以后如果还有采访,我也配合。”
肮脏的py交易完成。
严平想了想,郑重地说:“我只是带个话,这肯定要家长出面了。这种章,先得找个不怕死的愣头青当投稿人这还算好找,不管许前程给好处,找个身价低的,总能搞定。
关键是这样的报道放出来,肯定会有一个省报的具体编辑人员负责。估计得看看有没有快退休、不怕影响将来仕途的人了。”
虽然严平也知道,问题不一定严重,如果顾骜方案章做成了,这些捅出报道的人反而会有功无过。但是在顾骜完成这一切之前,具体的经手人本人是并不知道全局的。他们肯当棋子,本身就需要勇气,也就得塞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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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工作完成得非常顺利。几天之后严平就会回去,并且让他父亲出面,在省里的宣传部门各种托关系。后来回复顾骜一切搞定、随时可以发新闻捅娄子时,已经是11月初的事情了。
这些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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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被她逮到了两个自称是徽省来的记者、想要见顾骜时,她立刻就敏感了起来。
顾骜拉着严平单独私聊的时候,她没机会进去插话。于是就找被单独晾在食堂的刘记者搭讪。
刘记者知道这里的学生都是未来的【创建和谐家园】,当然很是客气。尤其是听说叶纨也是徽省知青考进来的,更是觉得亲切,对叶纨的问话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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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纨心思缜密,暗忖:“他好像在拿什么条件要挟刘记者、换取按他们希望的口径接受采访?会是什么条件呢?算了不想了,下次去香山坐缆车的时候,我趁左右无人,用这个线索吓他一下,看看能不能诈出什么秘密来。我就说,那个严平和刘记者,都已经招认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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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可惜的是,因为顾骜最近闭关恶补外交实务,课程实在太过繁忙。所以说好了的香山之行被拖得遥遥无期。
一周改两周,两周改三周。最后眼看都11月份了,还是顾骜的室友卢建军死拉活拽,说再不去香山就深秋了,枫叶都落完了,这才成行。
这一天,叶纨精心打扮了很久,还准备了秘密的道具、设计了周密的计划。
只等两人坐在缆车上、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时候,偷偷诈取顾骜身上的秘密。
第45章 图穷匕见
京城城西,最著名的秋季景点,香山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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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山红叶,颇有一种金粉世家的烈火烹油、瞬息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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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觉冲击的第一瞬间,就让他联想到“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香山红叶。好美啊,简直跟火海一样热烈。”
对外汉语班女生宿舍最高调的马卉,刚踏进公园就张扬地感慨,还疯狂地伸开双臂原地转圈,也不知道是迎接落叶,还是撒疯呢。
她倒也不怕晕。
“没白来吧。到京城大半年了,总算等到了一次深秋,都怪我们去年是冬天高考。”以马卉跟屁虫姿态出现的卢建军,也连忙出言应和。
“确实美,建军,你可本事了。要不是你能托到内部关系试车,咱起码再等一两年才能坐缆车看红叶。”其余两个女生也挺给面子,对今天请客的卢建军不吝美言。
她们这么一说,自然也有男生酸酸地不服:“我们都是要当外交官的,以后留京城的年份长着呢,啥时候想看就能看。”
只有顾骜既不应和,也不酸,全程云淡风轻。
一伙人带着野餐的食物,还有踏青用的各种小玩意儿,在公园里晃悠了个把小时。都走得有些累了,卢建军便提议去坐缆车。
试车的关系是他请托的,其他人也就客随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