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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流纯真年代_校对版by:人间武库》-第9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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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我国单纯在农村种地的农民,现金来源主要两条门路:1、交公粮,扣掉各种税费后发的钱;2、杀猪卖肉为主的家庭养殖收入。

        绝大部分这个年代正好读书的农村孩子应该都听过这样一句话:“过年把猪杀了给你交学费。”

        事实就是这样,不是说人有多坏,而是真的没有那么多人能够负担,愿意负担这笔支出。

        尤其是女娃,女娃反正要嫁人所以不用上学的观念在很多人心里根深蒂固,甚至你免费让她读家长都不愿意——七八岁的孩子已经可以帮忙干农活了,比如割猪草、拾柴什么的。

        所以江澈前世初到茶寮村,差点被折腾到还没开学就撂挑子。

        这一世的情况江澈当然可以轻松负担孩子们的学费,但是他不准备这么做,因为这样只会把这群人越养越刁,越养越废。

        他可不光是来教书的。

        江澈的理解让老谷爷宽心了不少,黝黑的面庞上皱纹一挤,露出笑容。

        “对了,还有吃饭的事”,他说,“我的意思是小江老师你先在村里各家轮着吃一天,到最后看哪家合胃口的,就选哪家搭伙,你看行么?”

        江澈有口粮,教育局会给支教老师补贴,所以他要选谁家搭伙肯定都会愿意。

        其实自己烧也可以,学校就有厨房、灶台,但是江澈想了想,偶尔烧几顿还行,真要天天烧,他不愿意。

        所以就笑着应了下来。

        把床铺了,剩下的东西就整包搁老木头柜子里,江澈拎了条小竹椅出门,搁院门口坐着,近看曾经熟悉的一切,远眺隐约可见的南关江。

        篱笆墙边头,四个从六七岁到十来岁不等的孩子怯生生地走过来,停在十几步外,拿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江澈,龇牙笑,努力想表达善良但是带点儿怕生。

        “不用怕,都过来吧。”江澈招了招手,笑着主动招呼。

        豆倌、哞娃、杨马良、曲冬儿,这些个都是他前世的学生,后来哞娃死在了那场泥石流里,剩下三个里一个小学读完辍学,两个由江澈亲手送上县里的初中。曲冬儿后来是峡元县历史上第一个清华,上大学后她把录取通知书寄给了江澈。

        “新老师。”八岁的曲冬儿声音清亮,剪着不平整的蘑菇头,眼睛又大又亮。

        “诶,我姓江。”

        “江老师……我们,我们给你螃蟹,还有鱼。”

        孩子们都挽着裤腿,光脚,把一个小竹篓摆到江澈面前,搁下后似乎怕他嫌弃,目光恳切,两只小手不知往哪儿放。

        螃蟹是那种山溪里翻石头抓的溪蟹,其实没肉,拿油盐炸出来倒是嘎嘣脆,鱼也是沟渠里的小鱼。

        “谢谢你们。”这一瞬间,江澈觉得重逢是那么美好,觉得自己若不回来,会遗憾终身。

        拉近距离聊了一会儿天,给四个孩子每人发了两颗大白兔奶糖,看着他们心疼地吮一口,又拿糖纸包住,江澈认真说:“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这头的了,知道吧?”

        “知道。”四个孩子特别用力的点头。

        江澈满意地笑了笑,认真起来说:“现在派任务,你们马上先回村里去说一件事,就说新老师刚说了,之前几年拿了补助又不让孩子上学的,他正在查……准备叫派出所来抓人。”

        不想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折腾,江澈决定主动挑起“战火”。

        俩眼睛一下张大,哞娃拍着胸口说:“啊,真的吗?那我爹要吃牢房了。”

        江澈说:“当然真的,这是诈骗国家。”

        就这样,新老师来了才不到一个小时,整个茶寮村就全乱套了,村民们其实很胆小,诈骗国家,派出所来抓人这个概念,吓得他们不知所措。

        等到江澈再走在村里路上的时候,看向他的目光就变得多了许多警惕和幽怨。

        “得想办法给他赶走啊,要不咱就被登记上了。”王地宝蹲在墙角,磕着鞋道:“只要是学校没老师,就不是咱们的错,谁说是咱们不让娃上学,咱都有理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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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怕个屁啊”,王地宝无所谓地笑起来,说,“他又听不懂。”

        蕨菜头想想也对,于是两个人脸上笑着,开始商量怎么把江澈吓走。

      第一百二十七章 幼稚的互相伤害

        王地宝是茶寮村最大的癞汉,没脑子也没大用,所以人倒是没有什么大奸大恶,只是容易自己舒坦却苦了身边亲人的那种。

        好酒、好烟、好吹牛,口袋里但凡有点钱就坐不住,一准三两下糟践没了。

        厚脸皮,另外懒,比如后来流行的一个说法,无公害。他家的粮食绝对天字第一号的无公害,开春别人帮衬着种下去,就不管了,不打药,不除草,不施肥,到秋天连着杂草一起打下来,有几粒是几粒。

        老婆是讨饭路过捡的,最牛逼比他还懒,除了张腿生娃什么费力气的活都不干。

        渐渐的生娃也不费力气了,如果情况没变化,过不久她就会在村头聊天的时候轻松愉快直接把一个娃生在裤裆里。

        回去把娃洗干净了,才发现原来还有一个,叹口气就又给生出来了。

        茶寮村王地宝又超生了,计划生育队来人说要推他家房子,结果发现房子好像已经被推过了一样,东倒西歪千疮百孔……反正罚款是死活捞不着的。

        就是这么牛逼一人物,因为父亲去得早,自称有一个在燕京当大官的亲爹。

        蕨菜头的名字江澈已经不记得了,大概整个茶寮村记得的人都不多,他有个毛病,站下来就喜欢脖子往前伸然后头往下耷拉……看着生像蕨菜冒芽的时候。

        他视王地宝的为榜样,喜欢听他吹牛,梦想着有一天王地宝的亲爹来接他,能带上自己,于是很勤恳地做着他的跟班,一切向他看齐,只是至今还没捡上个老婆……

        有一阵子因为他疯狂想捡个老婆,茶寮村方圆几十里,连讨饭的都不敢路过。

        这俩家伙送上门来,江澈很满意。

        离开后悠闲的在村里转了一圈,顺路把人和事都回忆回忆。

        等他走回家里,发现院子里石磨上反扣着一个竹斗,竹斗【创建和谐家园】朝天,搁了几颗山上采来的绿皮李子在上面。

        弹一下,再仔细听一下,嗡嗡嗡。

        ……

        王地宝和蕨菜头搁坡下林子里躲了一会儿,觉得事情应该差不多了,绕一圈从村口假装刚回来。

        远远地看见有些村里人,大人小孩各顾各的,不像出了什么事的样子,俩人刚有点纳闷,就见江澈热情地笑着,朝自己走过来。

        抱着一个饼干筒,江澈笑着说:“地宝哥,对吧?我刚回去看院子里有几个李子,打听了下,有孩子说看见是你俩给送的……”

        “不是,不是。”王地宝和蕨菜头连忙否认,跳着脚说自己被冤枉了。

        “不是吗?”江澈有点失落,低头看看怀里的饼干筒,说:“那看来是弄错了,我还说也没啥可以感谢的,想着这筒饼干,让地宝哥拿回去给孩子们吃呢。”

        难道他没打开竹斗?王地宝怔了怔,看了看江澈脱在手上的饼干筒,咽一口口水,讪笑着用夹生的普通话说:

        “我这其实是客气了一下,是,这不是刚巧山上下来嘛,就说给新老师带几个李子尝尝,就怕你客气所以不敢承认来着。”

        “那行,我就替娃儿们谢谢新老师了。”

        趁着江澈没听懂,王地宝直接接了饼干筒,示意一下蕨菜头,两人扭头又下了坡。

        以他的个性,就算要给孩子留点,肯定也得自己先尝。

        村里不少人远远地都看着这一幕发生,江澈一边往回走,一边笑着跟大家打招呼,然后闲庭信步走回学校。

        “看来是真好骗啊。”有村民说:“这就被王地宝骗走了一桶饼干。”

        另一个说:“那要不咱们也去试试?”

        头一个想想,有点动心思。

        “哇……”

        “啊……”

        突然来的惨叫声,一片错愕中,两条身影抱着头脸鬼哭狼嚎从坡下跑上来,几十只蜜蜂追在两人身边狂蜇。

        王地宝和蕨菜头想明白了,幸亏自己善良,用的是蜜蜂而不是马蜂。

        那家伙,饼干筒抱在怀里,头挤头眼巴巴看着,打开,“嗡”,一窝蜂直接冲一脸。

        现在两人共四只眼睛已经都肿到睁不开了,眼皮拳头大。

        王地宝和蕨菜头互相看了看,努力运动大嘴唇说:“这就是摆明车马了……咱去给他弄蛇,夜里往他屋里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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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地宝想了想,摇头说:“……那不行,那就成杀人犯了,也没这么大仇。咱弄两条没毒的,城里娃细皮嫩肉,又刚来山里头一个人住,夜里醒来看见床头一条蛇,腿上一条蛇,吓也吓死他了。”

        战争升级,两个癞汉好不容易勤奋了一回,漫山遍野去找菜花蛇。

        江澈这边,老谷爷匆匆赶来,着急问:“小江老师你没事吧?”

        “没事的,村长。”江澈咬着一个李子,坐对面曲冬儿也拿着一个,咔嚓咬一口,笑着说:“老谷爷,哞娃说看见他们去抓蛇了。”

        隔天上午,王地宝带着蕨菜头偷摸去看了下情况,趴墙根拐角偷瞄,看见学校院子里一个小锅腾腾冒热气,江澈,老村长,还有生产队长几个人坐那里正吃东西。

        王地宝心说:“不会是蛇吧?”

        他这么想着,踮脚露头看了看,茶寮村这边有个说法,吃蛇不能在屋里头吃,得搁空天下吃,他觉得应该是了。

        可怜我的大菜花了。

        “地宝啊,咋搁外头呢,进来一起吃点?”

        谷村长举了举杯子,看见酒,王地宝就控制不了自己了,进院子坐下来,客气了不到半句直接抓筷子,终于吃上了自己抓来的蛇。

        酒喝了两杯,因为是快酒,加上昨夜里基本没怎么睡,王地宝有点晕了,拿筷子扒拉着所剩不多的几块蛇肉,有点意犹未竟说:“这是一条还是两条啊?”

        “一条。”江澈说。

        “那还有一条呢?”

        “还一条吗?没看到啊。”

        难道跑了一条?还是还搁屋里翘角旮旯没发现呢?王地宝迷糊一下,终于是顶不住馋,舍不得酒,主动道:“你这蛇哪里抓的?”

        “屋里,也不知道怎么跑来的,倒是便宜我了。”

        “哎哟,啧啧,这可不能当小事,指不定还有,我去你屋里帮着看看。”他说完直接奔江澈屋里去,推门、探头……

        一条菜花蛇就掉到了他脖子上,身体一卷,一口咬了下去。

        王地宝现在已经不成人样了,蹲地上说:“今晚改扮鬼吓他。上午吃蛇的时候,老谷讲了点过去传下来的事,鬼火什么的,他就吓得不敢听。”

        夜里,王地宝和蕨菜头拿白纸涂了个吓人的鬼脸,呜呜呜搁院门外飘过来,飘过去……

        江澈在院子里拧毛巾洗脸,没反应。

        两人折腾得一头汗,不甘心,直接走进院子……

        王地宝轻轻“呜~”一声,准备好最恐怖的表情。

        江澈慢悠悠转过身来,浅浅的月光下,毫无表情的脸,一脸的血,还在往下滴……

        “啊~”

        王地宝和蕨菜头连滚带爬刚冲出院门,老谷爷和麻弟一人一个便桶就照头盖了下来——逻辑上一点错没有,鬼怕秽物。

        两个人好不容易在山溪里把自己洗了洗。

        “我再想……”王地宝闻了闻发现自己很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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