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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马车,秦氏立即便忍不住问道,“鸢儿,你何时学的医术?你可不要告诉娘,那些都是神官大人教你的!”
云鸢嘿嘿的笑了一声,“自然不是,其实女儿从小就喜欢医道,可怕娘亲爹爹,还有爷爷奶奶你们不喜女儿修习医术,所以,女儿就只能背地里看一些医书,自己研究琢磨,终于有了一些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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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些事儿瞒着娘亲。”云鸢敛起脸上的笑容,转头看着秦氏,秦氏被女儿这样从未有过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鸢儿,你……”
“娘,我一直在想,为何您生下我之后,就没有再为我添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云鸢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这样的神转折,让秦氏一时回不过神来,女儿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儿了?
这件事儿,一直都是秦氏心中的痛,她眼圈微微一红,“兴许是上天的安排吧……还好,娘亲还有你。”
“娘真觉得这是上天的安排?”云鸢反问一句,“如果上天真的安排咱们云家绝后,就连我都不应该出生,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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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既然能生下我,就应该能够再为我添个弟弟妹妹,可是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没能为云家添丁,我爹也没有再娶妾室,这是为什么?”云鸢毫不避讳的问道,“就算是爹爹与你伉俪情深,不忍纳妾,为何连爷爷奶奶也默许了这事儿?”
“这……”秦氏无语,其实这个问题她也想过,她甚至愿意退让一步,只求能为云家留下一个男丁,可是公公婆婆都从未在她面前提过给云鸢的爹纳妾,这的确是有些奇怪。
“也许,爷爷奶奶知道,就算咱们云家有男丁,恐怕也难以活下来,所以就要我一个女孩子,反而能保住云氏一族的长久平安富贵。”云鸢淡淡的说道,“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下的对策了。”
“鸢儿,你怎么会这样想?”秦氏忍不住道,“陛下虽然对咱们云氏多有猜忌,也不会对我云氏子孙下手吧?”
“我的确也只是猜测。”云鸢淡笑道,“但是也有这种可能,不是吗?你们从小纵容我,宠着我,也是因为不想让我太过优秀,成为众矢之的,对吧?”
“……”秦氏的眼神越发的骇然,“鸢儿……你……”
“娘啊,小时候,我不知道这些,但并不代表我长大了还想不通这些!”云鸢继续道,“所以,我这些年来,纵然是无法无天了些,可陛下却对云氏越来越信任了,我也乐于扮演这纨绔子弟的身份。不过,我还是想要找到娘你不能够为我生育弟妹的原因,这才偷偷学了医术。”
“什么?!”秦氏惊得瞪大了眼睛,霎那眼泪便滚落了下来,一把将云鸢揉进怀里,“我的孩子……原来你竟然瞒着娘隐忍了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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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俩心照不宣的回到安国公府,秦氏简单的将今日的事情告诉了老公爷两口子,并略略提了一下云鸢会医术的事情,结果老两口并没有多少疑虑,反而是自豪得不得了。
在他们心里,他们的孙女儿原本就是天才神童,什么都会,也不足为怪啊!
云鸢回到房中,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情,越发的坐立不安,开始担心起身在皇宫里的墨千羽来。
那个算计李玉英的人,会是墨千林吗?
云鸢虽然没有证据,却觉得八成跟墨千林有关系。上次算计千羽和自己的人,会不会就是这个墨千林?
可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子,真有这么大能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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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让凝梦更加强大,呆在墨千羽身边保护他,才更能让她放心!
上次在百花宴上,云鸢曾经提过教凝梦完整的修魂诀,可惜凝梦不能离开皇宫半步,她必须想办法进皇宫一趟,为凝梦解开封印!
是夜,云鸢把莺儿打发了出去,自己一个人独自留在屋子里面,拿出一套夜行衣换在身上,准备趁夜深人静的时候,去闯一闯仓昊帝的皇宫。
就在她刚准备行动的时候,她发现自己闺房的珠帘毫无征兆的动了动,发出了一阵清脆的撞击声,接着,又是一阵莫名的冷风吹了过来,给人一种寒气逼人的感觉。
云鸢想了想,重新坐到床上,闭上眼睛,额头上三瓣红莲开始闪烁着莹莹红光,下一刻,她睁开眼,一道精芒从她眼中划过,而她的目光也在同时落到了面前的一处虚空上。
“你们来找我,可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云鸢忍不住蹙起眉头,看着眼前这两个人影。
当然,这两道人影,别人是看不到的,只有开启了玄天灵瞳的云鸢可以看到。
而那两道人影,不正是已经香消玉殒的李玉英和她的母亲——寿昌伯夫人吗?
寿昌伯夫人已经拉着李玉英对着云鸢跪了下来。
云鸢虚扶了一把,不解的看着寿昌伯夫人道,“夫人,你原本还有一线生机,为何现在却这般光景?”
那寿昌伯夫人的魂魄苦笑着摇了摇头,“多谢郡主相救,可惜……奴家终究是不能再留在世上了,跟女儿一起去,未尝不是一种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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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寿昌伯夫人又道,“郡主,我母女前来,还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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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寿昌伯夫人摆手,“我母女含冤殒命,虽然走得很不甘心,但却不敢提此非分之求。”
云鸢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求她给她们报仇就好。“那是何事?”
“奴家知道郡主乃是奇人,所以才会深夜前来求见郡主。玉英还有一个妹妹,就是我的小女儿。”寿昌伯夫人抹了一把泪,“今日我魂魄离体,去见伯爷最后一面,哪料到……竟见伯爷想要把玉英的妹妹许配给孔家三公子……那孔家三公子乃是庶出,怎能配得上我的玉莲?也不知道伯爷是怎么想的,郡主要是垂怜我们母女俩,奴家想求求郡主,劝劝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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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爷想要把府上二小姐许配给镇国公府三公子?”云鸢诧异的道,“脑袋被驴踢了吧?”
“谁说不是呢?”李玉英在一旁气恨的道,她身上还有一些血迹污渍,看上去,整个人充满了戾气,眼神森冷,“我和娘尸骨未寒,就死在镇国公府,爹居然还有脸借着这个事儿跟镇国公府攀亲戚!他太不要脸了!”
“玉英!”寿昌伯夫人软软的劝了李玉英一句,“他毕竟是你爹爹。”
“我没有这样的爹爹!”李玉英的眼中淌出泪来,“就连郡主都肯为了我母女两人施以援手,他做了什么?除了那几声痛哭,他可曾怀疑过我母女的死因?可曾想过这件事跟镇国公府也脱不了关系!可曾想过为我母女报仇?!”
“玉英!”寿昌伯夫人也不住抹泪,“不要说了!是我母女福薄罢了,你爹爹还在这个尘世,还需为李家族人谋一份富贵安泰,咱们也怪不得他。只求郡主发发善心,帮帮玉莲,堂堂伯爵府小姐,怎么能够嫁给一个庶子?”
“镇国公府三公子……可是那孔老公爷第三个小妾所生的儿子?”云鸢的脑海里浮现出前日教训过的那个孔小公子的模样,小鸡仔一般的身材,虽然容貌尚且清秀,但配上那骄横跋扈的神色,就很是不堪了。
“正是!”寿昌伯夫人点头道,“郡主,求求你!”
说着,寿昌伯夫人当即要给云鸢跪下,却被云鸢拦住,“夫人不必如此,云鸢定然尽力一试,但也不敢给你打包票,毕竟我只是一个外人,婚姻大事……还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奴家省得。”寿昌伯夫人含泪点头。
“好了,你们去吧。”云鸢摆摆手,寿昌伯夫人带着李玉英,身影渐渐隐没在了黑暗中。
也不知道这母女两个含冤受屈,能不能够顺利的去阴界轮回。
对于李玉英母子的死,寿昌伯不是没有怀疑吧?要不然也不会借着这个机会跟镇国公府攀亲戚,大女儿已经死了,三皇子妃是做不成了,还有一个小女儿,嫁入镇国公府也是不错的,就算是个庶子,也能得到镇国公府的照拂。
哎……这位寿昌伯还真是会钻营。可惜,把小女儿送出去,却没有想过女儿究竟能不能得到幸福,一切都是以家族利益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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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云鸢轻轻推开门,身形一闪,朝着镇国公府后院飞掠而去,一个身影悄然跟在她后面,而她竟然一丝察觉都没有。
夜色中,云鸢运转起身体里面的灵力,提气纵跃,如灵燕一般在雪白的屋顶上起起落落,身形如鬼魅般轻盈。
不过,她此刻很想骂死自己——怎么就这么不长脑子啊!这人家的屋顶上全都铺着厚厚一层积雪,在月光下反射着清冷的光,自己这一身黑衣服是要闹哪般?!
嫌不够显眼么?
可是现在再回去换一身衣服,已经是来不及了,再折腾一番,天都该亮了。只好穿着这身黑衣服朝着皇宫的方向飞奔而去,心中默默祈祷,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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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电视剧害人不浅,电视里面晚上出去搞地下工作的人,都是穿一身装逼酷拽的黑衣服有木有?
她并不知道远处一个白影,正纳闷的看着屋顶上跳跃的小黑点,喃喃道,“鸢儿这是要做什么?”
等到小黑点云鸢终于是来到宫墙外时,一直跟在云鸢身后的墨千羽这才恍然大悟,兴奋得搓手,“鸢儿是来找我的吧?大晚上的来找我……是想我了?想跟我约会?还是想偷看我睡着的样子?”
墨千羽这副模样,若是被凝梦看到,肯定会怀疑他白天的封印又出现了,他墨千羽又变回了那个傻子。
“不行,不行,我得快点回到宫里,免得让鸢儿找不到我。”墨千羽忍不住咧起了嘴巴,身影飞快的消失在了宫墙内,沿路的宫女太监侍卫甚至是隐藏在暗处的供奉们,都觉得一阵让人无法抵抗的睡意袭来,于是琉璃殿周围静悄悄的,成了一片无人区。
云鸢按照自己的记忆,在宫里乱窜,朝着琉璃殿的方向摸索而去。
原本云鸢还抱着夜闯皇宫的猎奇心理,可惜,一路上安静得连鬼都没有一只,让云鸢很是奇怪——这是皇宫吗?咋比咱家后院还消停?
墨千羽则在琉璃殿门口不停的走来走去,朝着四周张望,“人呢?怎么还没到?鸢儿不会迷路了吧?哎呀……黑灯瞎火的,早知道就该找两个太监宫女去帮她引引路啥的。”
“殿下,你这是怎么了?”凝梦的身影在墨千羽身后缓缓浮现出来,带着担忧之色看着墨千羽,“你为何如此焦躁不安?”
“是你啊。”墨千羽神色一变,立即恢复了他如雪山玉城般的清冷气息,“我……睡不着,四处走走。”
“今夜殿下没有去安国公府?”凝梦微微颔首,语气有些讶异,“这一段日子,殿下你夜里都会去安国公府吧?”
“我……今夜不想去。”墨千羽难得的红了红脸颊,“凝梦你没事儿就退下吧,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凝梦只得躬身一拜,身形渐渐隐退。
墨千羽见凝梦身影消失,立即张口喊,“来人!”
立即有两个小太监从暗处小跑着出来,墨千羽对着两人道,“再去在殿外挂几个红灯笼,殿内也多点几盏烛台,弄得亮堂些,然后你们都回避,去自己房间里呆着,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出来,不许看,不许听!听到没有?!”
那两个小太监匆匆应诺,去了。
不一会儿,琉璃殿的殿门外便挂起了明晃晃几个红灯笼,墨千羽抿嘴笑着,“这么明显,你应该找得着路了吧?”
接着,他又为难了,自己这个时候,该去屋子里躺着装睡呢,还是就站在这儿迎接鸢儿呢?
装睡吧……万一鸢儿面子浅,就远远的张望一眼,便回去了,自己岂不是白忙活了?
站在这儿迎她吧?又怕吓着她了。
这可真让人为难啊!
想了一会儿,墨千羽眼神一亮,一拍手,嘿嘿的笑了两声,披上大氅,挑着灯笼,就往外走,还故意做出神神秘秘的样子,站在琉璃殿门外,探头探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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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鸢远远的看着站在几个红灯笼下面探头探脑的墨千羽,心里升起一抹疑惑——这货大半夜的不睡觉,是要闹哪般?
看样子还神神秘秘的,难不成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云鸢的好奇心被墨千羽给勾起来了,她感觉墨千羽的目光似乎朝这边飞快的一瞥,然后提着灯笼便朝着另一个方向匆匆而去。
呀,这傻子,大半夜的要去哪儿?凝梦也没有在他身边。
该不会又着了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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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千羽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其实,今夜月光很好,雪地反射着清冷的月光,就算是不提灯笼,也是能够看到路的,墨千羽提着一个灯笼,只是更加显眼而已。
云鸢没想到墨千羽居然走得很快,转眼就已经来到了一片白茫茫的冰面上。
“这里应该是……一个池塘吧?”云鸢打量着那平展的冰面,就像是一面镜子一般,墨千羽就站在那如镜子般的冰面旁边。
“喂!千羽!”云鸢再也按捺不住了,飞快的跑上前去,“你在干什么?”
墨千羽上次在安国公府后院掉入结着薄冰的湖水中,这次又来!虽然现在这时节,湖面上所结的冰恐怕已经有一尺多厚了,但是谁敢保证这一尺多厚的冰面不会突然裂开一道口子,把墨千羽给“吞”进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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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你究竟在这儿干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一袭黑色紧身衣的云鸢如风一般的出现在墨千羽面前,一把拉住墨千羽的手,“是不是又中了什么魔障?!夜游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