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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鸢无语,是啊,只有女霸王欺负别人的份,谁敢欺负女霸王啊?
她总不能对素节说,咱现在都不敢出门了,一出门就有人想要咱的命呐!
估计就算她这样说了,素节也未必相信,就算是信了,恐怕也一定是抚掌而笑,大呼一声,“活该!”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廊下,立即有人上前来为他们掸去身上的残雪,并迎进屋子去,云鸢提着裙子匆匆的往自己院子而去,她在素节面前总有些不自在,甚至是有些心虚,不敢去面对素节的那双黑眸,害怕从那双眼睛里面看到异样的情愫。
她走得有些慌不择路,素节目送着她的背影,许久之后,眼中闪过一抹失落,轻轻摇摇头,转身离去。
心不在焉的云鸢闷头走着,转过两个弯,没发现对面一个人影也急匆匆的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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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等云鸢说话,跟在她身后的一个大丫鬟已经一声怒斥,“湘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冲撞大小姐!”
“奴婢该死!”
湘云不停的磕头,泪流满面,小小的身子抖成一团,云鸢揉了揉被撞到的肚子,其实也不太疼,便道,“起来吧。”
说着,她又瞟了一眼掉在一旁的包袱问道,“里面装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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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聋了?”云鸢心头一震,这么小小的一个人,就失聪了!先天失聪的?不,不会的,若是先天失聪,应该不会被招进府中当差。
想到这儿,云鸢亲自蹲下去,把湘云扶了起来,这才看清楚小丫头的眉眼很清秀,今后长大了,定然是个小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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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样的小姑娘,云鸢心中升起一抹怜悯,伸手摸了摸湘云的头,慢慢的说着,“跟我来。”
湘云眼中露出了一抹惊惶,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掉落的包袱,脚一软,又要给云鸢跪下,被云鸢一把拉住,“带上包袱,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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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儿迎了上来,“大小姐,见到表少爷了吗?给表少爷道歉了吗?”
“别提了!”云鸢狠狠瞪了莺儿一眼,拉着湘云走进屋子,莺儿奇怪的道,“咦,这不是在厨房帮工的湘云吗?小姐,你带她过来做什么?难不成这丫头冲撞了你?”
“她是撞了我。”云鸢点点头,“莺儿,上次我让你偷偷给我准备的银针呢?快给我拿过来。”
“小姐……”莺儿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作为云鸢身边的第一御用丫鬟,还是应该劝谏一下主上的,“这丫头也挺可怜的,好好的一个人,却被她老子一耳光给打得听不见了。想来,她也不是故意冲撞您的,您就不要对她动刑了。”
原来这丫头的耳朵,还真是因为外伤而失聪的,不知道鼓膜有没有破掉,就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如果鼓膜破了,想要为她修复,就太难了。
不过……动刑?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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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儿目光一闪,压低声音道,“难道小姐让莺儿准备的银针,不是刑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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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莺儿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这银针呢,扎在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却能够痛彻心扉,用来惩治奴婢呢,是最好用不过了!呀,如果能万针齐发,是多么壮观啊!”
“【创建和谐家园】……”云鸢觉得莺儿此刻脑门上正有几个大字飘过,“容嬷嬷……”
“所以,你就以为我让你准备银针,就是为了扎人?”云鸢摸了摸下巴,“你觉得我想用银针扎湘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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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莺儿正色道,“虽然奴婢也觉得,你这个想法很有新意,既兵不血刃又能制敌,但是奴婢觉得还是找个皮糙肉厚的家伙来试试您的针法比较好,湘云这小丫头,怕是扛不住。”
“你这死丫头!”云鸢狠狠的瞪了莺儿一眼,“满肚子的坏水!幸亏你还没坏彻底,要不然,我第一个拿银针扎你!快滚去给本小姐拿银针,本小姐的银针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不是用来当刑具的!”
莺儿鼓起了眼睛,“小姐,奴婢没听错吧?”
“其实,我觉得,你就是试针法的最好人选呢!看你皮糙肉厚的,比湘云可强多了!”云鸢嘿嘿冷笑一声。
莺儿立即飞快的跑了,湘云虽然没听明白两人说什么,但看到莺儿如逃命般的跑掉,还是吓住了,“扑通!”一下跪在云鸢面前,小手拽着云鸢的裙角,哀哀的哭着,主动打开了她一直抱着的那个包袱,云鸢一看,立即明白了几分。
那包袱里面有几个鎏金的小碗,几双银筷子和几个银质的小酒杯,都做得很精致。
这些小玩意在国公府中挺常见,不过,想必拿到外面去卖,还是很值钱的。湘云抱着这些东西跑得那么急,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些东西肯定是从厨房中偷来,准备拿到外面去卖的。
“大小姐,您饶了湘云吧……”湘云哭着道,“不,不,您打死湘云吧!这件事儿是湘云一个人做的,只求您不要把奴婢的娘赶出府去,奴婢的娘什么都不知道,她还病着,您给她留一条活路,奴婢下辈子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
云鸢瞅着那堆小玩意儿,奴婢偷盗应该算是大罪吧?这些东西足以要了湘云一条小命,甚至还有可能连累她的家人。
这时候,莺儿已经拿着银针进来了,看到地上的包袱,也明白了过来,惊呼一声,“呀!这小蹄子居然敢偷府里的东西!胆儿也太大了!枉我刚才还为她求情呢!小姐,您可劲儿扎她,扎死她算了!”
云鸢把湘云从地上拉起来,让湘云看着她的嘴巴,这才慢慢说道,“我先给你瞧瞧耳朵。”
湘云一愣,身子不由得僵住了,呆呆的看着云鸢,一脸的不敢置信。
云鸢用手扒开湘云的耳朵,额头上的三瓣红莲冒出了一阵红光,她便能够清晰的看到湘云耳朵里面的情形了。
还好,鼓膜的边缘有些裂痕,却还没有完全裂开,湘云年纪小,是有希望重新长好的。耳道深处还有结硬的血痂,湘云听不到声音,最大的原因恐怕就是这些血痂,同时听力神经也有受损的迹象,这便需要用银针加以【创建和谐家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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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儿虽然觉得自家小姐刚刚认真的神色看上去非常专业,但她却是知道小姐根本就不会医术,小姐她是在一本正经的装逼!
哎……可怜的小湘云,小姐下定决心要整你,我也没办法救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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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鸢自然把莺儿的神色看在眼里,心中还是蛮欣慰的。这丫头虽然是非不分,只知道对自己这个主子“忠心耿耿”,不管主子吩咐的什么坏事儿,她都干得心安理得,但好歹还有几分善良在骨子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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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儿走后,云鸢对着湘云很慢的用口型说道,“别怕,你的耳朵还能治,待会我给你施针,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湘云眼中迅速的又涌起一团泪水,冲着云鸢狠狠的点头,“大小姐,湘云不怕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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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儿惊讶的看着云鸢动作娴熟的从湘云的耳朵里掏出血块,把一盆子的温水都变成了血水,忍不住凑过来道,“小姐,没想到她耳朵里还有这么多血啊!”
云鸢没有回答,却问道,“你刚刚说,湘云的耳朵,是她爹给她打成这样的?”
“是啊!”莺儿点点头,“湘云是家生子,她娘老子都在府中当差,说起来,她那老子真不是个东西!仗着当年跟着老太爷上过战场,帮老太爷挡过箭,就向老夫人讨了湘云的娘做媳妇。湘云的娘当年可是府里最漂亮的大丫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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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吧,讨了这么漂亮的媳妇,就该宠着,谁成想,那臭男人喜欢喝酒,喝醉了就要打媳妇!”莺儿八卦起来,就收不住了,“后来,有了女儿,又接着打女儿!老太爷也说过他几次,他酒醒了也认错,可是喝醉了,又不成人样儿了!湘云她娘被他打出了一身的病,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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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湘云又开始簌簌的掉眼泪了,云鸢赶紧道,“疼得厉害吗?忍忍,我再轻一些。”
“大小姐……”湘云颤抖着道,“我……我能听到了!”
莺儿惊喜的叫了起来,“什么?你能听到了?!你真的能听到了?!”
“嗯!莺儿姐姐,我能听到了!”湘云一边哭,一边笑,“我终于又能听到了!”
“小姐!”莺儿看向云鸢的眼神瞬间亮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啊?你明明都不会医术!”
“……”云鸢真的是服了自己这二货丫鬟了,“谁说我不会医术了?你不记得我看过很多古籍医书?”
“您……您还看过医书啊?奴婢怎么不知道啊?”莺儿一脸不信,“难不成,您背着奴婢看的?”
“嗯。”云鸢只能随口应付一下,对湘云道,“你再忍忍,我给你施针!”
湘云赶紧点头。
云鸢抽出几根银针,凝神刺在了湘云耳部几个穴位,心里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对针灸的造诣还算不低,对中医也很有研究,要不然穿越过来,一身医术都得抓瞎了!
看来,还得想办法打造一套手术刀才行啊!
当云鸢拔下银针之后,湘云已经能够清晰的听到她的话了,但她还是叮嘱着,“小心些,你的耳朵不能再受伤,要不然,就彻底废了!你也不想做一辈子聋子吧?”
湘云含泪点头,跪在云鸢面前,“大小姐,奴婢偷了厨房的东西,您为什么不责罚奴婢,还为奴婢治好了耳疾?”
“一码归一码,好,现在我来问你,你偷这些东西,准备交给谁?我记得,内院的丫鬟是不能随意出府的。”云鸢眯了眯眼睛,“你偷了东西,根本没法亲自拿出去卖,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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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云抹了一把泪,恭恭敬敬的给云鸢磕了一个头,“大小姐,您说得没错,这些东西是交给我爹的,他要卖了这些东西还赌债。我要是不帮他还债,他就要打死我娘了……奴婢也不想这样,大小姐,您把我交给夫人发落吧,就算是把奴婢赶出府,或者卖掉,奴婢也绝无怨言,永远念您的好。”
说着,又是一个头磕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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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湘云没有说谎。”莺儿试探着开口,“她那个混帐老子,是真有可能打死她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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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湘云抱住了云鸢的腿,仰头道,“小姐,不要……老太爷也曾教训过我爹,可后来,他打我娘,打得更凶了。”
云鸢神色更冷,“是吗?呵呵……本小姐最看不起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你不要怕,跟我走,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你那混帐老爹究竟有多厉害!”
湘云惊惶的把云鸢的腿抱得更紧,眼中浮现出一抹哀求,“小姐,求求您……”
云鸢叹了口气,蹲下来平视着湘云,“你可知道,正是我爷爷念在救命之恩,对他的纵容,你们母女俩的忍让,才会让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放心,若他真的无药可救,我不会让他再有机会对你们母女动手。”
湘云小小的身子猛的一震,眼中的惊惶已经变成不敢置信,也下意识的放开了手。
云鸢一把拉起她,“湘云,我一直信奉一句话——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说着,刷的站起来,对湘云命令道,“带路!”
片刻之后,主仆三人已经出现在了后院仆役房的位置,面前是一个简单的小院落,看得出来,老公爷对湘云的父亲是真的很优待,以一个仆役的身份在后院能够拥有单独院落的人,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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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鸢一脚踢开了小院的大门,里面立即传出一声喝骂,“是哪个小兔崽子敢踢爷爷的门?!不要命了?!”
湘云立即当先跑进去,“爹,是大小姐来了。”
云鸢双手叉腰站在大门口,紧紧盯着从屋子里蹿出来的那个男人。
莺儿双手握拳无限崇拜的看着云鸢,她的那个威武霸气的大小姐又回来了!
那男人高大壮实,一身黑布衣衫,敞着胸口,露出胸前横肉以及一条从左肩到右腹贯穿的狰狞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