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她杀了他,却哭的很可怜:“对不起,为了他,我什么都能做。”“这样也好。”他解脱似得笑了,动了情的术士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他早已明白自己的结局。
南宫无殇幽幽一叹:“这一场情劫,我们都输了。”看了羽菲一眼,南宫无殇叮嘱她道:“临走之前,我有一事叮嘱你,你身上被打上了天道的烙印,切莫卷入太多因果是非。”羽菲站在仙境之中,回味着他所说的话,眉间微蹙:“表哥,天道真的存在吗?”“天道是这世上无形的规则,春夏秋冬、日出东方日落西方、鸟儿会展翅飞翔,鱼儿会潜行水底……这些都是天道运转的痕迹,因果报应,生死轮回,都是天道在插手人间诸事,它无处不在,却没有人真正见过它。”林明轩语调平缓,耐心地解释着。
“它是诸神之祖,它也曾显化实体。”林明轩笑道,“《封神演义》记载它名鸿钧老祖。”“倘若触怒天道,会有怎样的后果?”羽菲眉心隐藏着几分隐忧,楚豪曾在夙国废都之上,公然叫板天道,他此行又去了最神秘危险的千年池,他会否如颜元诩一般,被天道盯上,算计致死?“轻则被打入轮回,重则灰飞烟灭。”林明轩紧张地看着她,“天道命定国师不得动情,国师偏偏却动了情,从一开始结局早已注定。”“天道不仁,众生皆苦。”羽菲幽幽一叹,“不过那样的势力,并非你我能触及的,在羽翼丰满之前,我们只能韬光养晦。”“国师不止一次提及与你缘分未尽,或许在未来,国师会觉醒归来,对抗天道。”林明轩淡淡道。
“只是不知道国师的转世,会是谁?”羽菲也有几分期待,微微一笑道。
羽菲前脚刚离开国师府,慕容瑾睿一行人,便匆匆赶到了国师府,国师府的法阵已彻底崩裂,那巨大的鼎炉里浓烈的火焰隐隐约约灼烧着一个人的影子,发出呜咽的嘶鸣,仿佛在为主人的离去而哭泣。
“少主,我们来迟一步。”慕容瑾睿并不说话,而是走到了一堆木屑前,深深闭上眼道:“茗香已经自己为自己报了仇。”“少主……”“不必多言,通知康王,趁楚豪不在金陵,准备行动吧。”慕容瑾睿眸光阴郁,捏碎了手中最后一块朽木,也将曾经的过往一并捏碎。
那个唯一一直牵着自己的手,喊自己哥哥的茗香,早已经死了。
他转身离去,微风拂过,他身后那一堆木屑随风飘扬,卷起一道龙卷风,落入鼎炉之中,烈火烧的更加旺盛,也焚烧了那冰冷无情的木屑。
风中,似乎有一声声轻喃:“残存在世间的游魂,究竟在眷恋着什么?我没有心,却爱上了一个人……”柳府,乱作一团。
香兰慌慌张张地禀报羽菲道:“小姐,不好了,王夫人腹痛不止,可能有流产的迹象,林夫人…林夫人被老爷关了起来。”“哦?”羽菲并不惊讶,而是扬唇,“看来王宇文已经夺回王家家主之位了。”“小姐,是王夫人说自己身子不适,硬要林夫人陪着,夫人喂她喝了安胎药,却被查出药里有藏红花,老爷二话不说将林夫人关了起来,便是柳老夫人也不信林夫人……”香兰不明白,这种时候自家小姐怎么还笑得出来。
“走,我带你去瞧一出好戏。”羽菲唇角微扬,心情十分愉悦。
十月怀胎,王氏很明显是发现自己怀孕有诈,才策划了这出嫁祸的阴谋,只是她拜托幽兰调制出来的秘药,又岂是假孕这么简单?明粹院,早已乱作一团。
黑灯瞎火中,柳明德焦急地等候在院外,便是柳老夫人也被惊动了,坐在一旁面露焦急之色。
瞧见羽菲,老夫人招手让她过来,道:“安胎药里出现藏红花,你怎么看?”羽菲略一思忖,便道:“此事我不便多言,只盼着弟弟能平安降世。”“你不介意他是王氏所出?”柳老夫人明显不信任她。
“人之初,性本善,初生的孩子是无辜的。”羽菲面上有几分柔情。
柳老夫人松了一口气:“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过了。”她倒是有几分担心,倘若羽菲会因为王氏的关系迁怒婴儿,算计王氏,如今看来这个丫头倒是很明事理。
·¼Ï«¹Ã¹ÃÕâʱ£¬½øÁËÔº×Ó£¬ÃæÂ¶ÄÑÉ«¡£
“羽莲呢?”柳老夫人眉间微蹙,不悦道。
“大小姐说她身子不适,免得过了病气给母亲,便不来了。”芳汐叹道,羽莲那个样子,哪里是生病,分明是不愿起身。
她是经历过宅斗的,林氏不可能会在这种关键当口下藏红花,还是亲手送到王氏的面前,此事多半还有别人参与。
不多时,玉姨娘也来了,她身后跟着羽池,自打上次在净月庵得羽菲相救,羽池对羽菲也没有那么尖锐,在玉姨娘的威胁下,安分了许多,也借故与她亲近了些。
她规规矩矩地请安吧,便对羽菲道:“见过二姐姐。”
第九十章 说错话
“三妹妹来了,快坐。”羽菲指了指自己身旁的椅子,“有好些日子没见过三妹妹了。”“二姐姐经常不在屋子里……”羽池说罢,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尴尬道,“二姐姐是在忙春绣之事吗?”春绣是大周初春的女子盛宴,平民与贵女同绣,最后择出一位名门绣女,这代表着举世无双的荣耀,成为绣女的女子,一般都有着不错的归宿。
羽菲直接摊手:“三妹妹知道,我对刺绣素来不感兴趣。
近日里玉妆生意繁忙,我去料理一些琐事。”羽池不敢开口了,心底的嫉妒却是不降反升,玉妆新出的胭脂水粉越来越贵,身为柳府的三小姐,却只能买最便宜的水粉用,二姐姐也从不说送她一些。
她那点小心思羽菲又岂会不明白,但有时候有的人,未必你给她金银财宝她就会感激你,相反,你给的越多她便越贪婪。
屋里骤然传出痛苦的【创建和谐家园】,柳明德愈发焦急,揪住端着水盆的产婆:“夫人怎么样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柳府没有男嗣,一直是他的心病。
“夫人动了胎气,如今似有早产的迹象,老爷放下我们定会全力以赴的。”产婆说罢,便急匆匆地端了水盆进去。
柳明德焦躁地踱步,他回头看了一眼羽菲,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羽菲知道他怀疑是自己出手对付王氏,毕竟自己与王家有仇怨的事早已告诉过他了。
只不过柳明德却没有对她说什么,一来是怕猜错了伤了她的心,二来是因为她背后的势力他不敢说什么。
对于宅斗嗅觉经验几乎为零的柳明德,羽菲并没有怪他,这一次便是让他看清楚宅斗的血雨腥风。
屋子里传来痛苦的叫声,卫姑姑抹着眼泪:“老爷,您一定要替夫人做主,夫人一直心心念念盼着这个孩子……”“你放心,我不会让下毒之人逍遥法外!”柳明德蹙着眉,斩钉截铁道。
“啊……”屋子里,王氏痛苦的【创建和谐家园】停下,那两个产婆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双手沾染着鲜血,惊恐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回事?”柳明德紧张万分,柳老夫人二话不说,急忙挑开帘子进去,羽菲、羽池几人也纷纷跟了上去。
玉姨娘并没有进屋,那妖媚的面上,眉心紧拧,深深地看着羽菲的背影。
“啊!”刚一挑开帘子,羽池便惊吓地跌坐在地,“蛇…好多蛇……”王氏身子附近,一滩血腥的小蛇盘旋,约莫有十条,狂吐信子,模样十分可怕狰狞,怨不得连产婆都受了惊吓。
王氏早已疼的晕了过去,柳明德犹豫再三最后一个进来,看着地上盘旋的蛇一脸错愕:“这是……”轩窗忽然被推开,一声婴儿的啼哭骤然响起,穿着蓝色罗裙的女子,迈过轩窗急哄哄道:“夫人,孩子带来了……”双脚落地,宝娟脸色惨白,紧张万分:“老…老爷,老夫人,您们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里?”柳老夫人瞬间想到了什么,脸色铁青,“我老太婆从前只听过狸猫换太子,用蛇换男婴的把戏,却还是第一次见。”宝娟慌忙跪在地上:“不是的,夫人是人啊,怎么可能会生出蛇的?”“妾身从前倒是听说过白娘子传说,白娘子是蛇妖,嫁给凡人后生了一子与常人无异。
莫不是……”玉姨娘捂着嘴,那后半句虽未说出口,但众人也纷纷猜测王氏是否是妖。
“姨娘怎能污蔑夫人?夫人是王家嫡女,怎可能是那些污秽肮脏之物?”卫姑姑气的脸色通红,“宝娟,是不是你偷换了夫人的孩子,串通产婆故意栽赃嫁祸夫人?”柳明德目光阴鹜地盯着宝娟,心里琢磨着卫姑姑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宝娟脸色惨白:“卫姑姑,你怎能如此构陷奴婢?奴婢最怕蛇了,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婴孩替换成毒蛇,奴婢身上也该是沾了血才对。”好端端的男童变成了蛇,任谁心里也不好受,柳老夫人冷着脸道:“王氏误食藏红花流产,这里没有蛇只有死胎。”为了柳府的面子,柳老夫人竟然打算将这件事揭过去,她又岂会如她意?“老爷、老夫人,王太医到了。”管家站在屋外,禀报道。
王太医一直负责替王氏安胎,清理了现场,王太医替王氏把脉,眉心紧蹙:“奇怪,夫人的脉象并未小产迹象?似乎…似乎……”“似乎什么?”柳老夫人揉了揉有些肿胀的太阳穴,问。
“似乎并未怀孕。”王太医越来越糊涂了,“可是先前几个月,分明是喜脉才对。”“呀!”玉姨娘捂着嘴,一脸纠结,“妾身…似乎……没有这回事,夫人怎可能做这种事?”“什么事?”柳明德正在气头上,“说。”玉姨娘被吓得打了一个哆嗦,怯生生道:“去年王夫人给了妾身几粒药丸,要妾身下在二小姐的杯盏之中。
妾身母女都是二小姐救回来的,又怎会做这种丧心病狂之事,于是妾身便拿了药去回春堂游医鉴定,谁知……”“说。”柳老夫人的脸色更沉了,背地里,王氏究竟还有多少手段,是自己未曾发现的?“回春堂的大夫说,这药能致人假孕八月左右,便是太医也查不出来。”玉姨娘拧着眉心,“那云游大夫是妇科圣手金秉奎。”金秉奎的鉴定自然不会有假。
她冷冷地看了抱着沉睡的婴儿,跪在地上的宝娟:“你手中的婴儿,是从何处抱来的?”宝娟额上冷汗淋淋,强咬着牙道:“是夫人和老爷的孩子……”“事到如今,你还想为虎作伥吗?”柳老夫人严厉道,“倘若你肯说出实情,我可以既往不咎,饶你一命,否则……”卫姑姑被押在一旁,气愤地瞪着宝娟:“夫人最恨叛徒了,你竟敢陷害夫人,你对得起夫人吗?”“将她的嘴堵上。”柳老夫人冷冷道。
宝娟脸色煞白,瑟瑟发抖:“宝娟不能背叛夫人。”卫姑姑的反应更加激烈了,她抬脚便欲踹向宝娟,却被羽菲轻飘飘地化解,她一脸不解:“卫姑姑为何要杀宝娟呢?莫不是怕宝娟说出真相?”说着,她轻轻动用神识,将卫姑姑的双脚禁锢,轻轻按下她足尖的绣花,刹那间一条细长的毒针便飞射而出,紧紧地插在了屋子里的柱子上,紧贴着王太医的脑门。
王太医是王家人,他呆呆地看了一眼被银针腐蚀的红柱,后怕道:“好恐怖的毒性。”柳老夫人坐不住了,怒甩着拐杖:“好歹毒的婆子,将她押下去绑起来。”柳明德也脸色阴沉,冷冷地看了昏迷不醒,脸色煞白的王氏一眼,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若王氏给他戴绿帽子,他也不会这么生气,但混淆柳家血脉,让他养别人的孩子,其罪可诛。
卫姑姑被控制后,宝娟才敢开口:“老爷、老夫人,奴婢也是迫不得己,是夫人逼奴婢这么做的,夫人说林夫人回府后,整个柳府都没有她的立足之地,她只能兵行险招,假孕骗老爷和老夫人的重视,夫人也是没有别的办法,才出此下策。”“没有别的办法,便想到狸猫换太子这出把戏?”柳老夫人气的脸色铁青,狠狠地将拐杖摔在了宝娟身上,宝娟怀里的孩子吃痛,哇哇地哭了起来。
宝娟连忙哄着他,一脸痛苦道:“老夫人,奴婢罪该万死,可是这个孩子是无辜的,希望老夫人能将他送回去。”“你们利用这个孩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个孩子是无辜的?”柳明德怒气正盛,呵斥道。
“奴婢也不忍心。”宝娟泪雨如下,“这孩子是城郊吕绣娘家的孩子,奴婢想着在柳府,这孩子至少能过的更好一些。”“管家,将孩子送回去,拿一千两银子去向吕绣娘致歉。”柳老夫人吩咐道,“让她远走高飞。”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是。”“既然王夫人并没有怀孕,为何会吃下藏红花便流产呢?”羽菲故作不解地看着宝娟,问。
宝娟低着头,啜泣道:“夫人说要利用这次机会,扳倒林夫人,柳家只能有一位主母。”众人沉默不语,也不知各自思量着什么。
不过时,秋姑姑慌慌张张地闯了过来,挑开帘子喘气道:“不好了,林夫人晕倒了。”柳明德顿时一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让他厌恶排斥的屋子,命人去请了大夫,急忙快步走向羽桃苑。
羽桃苑,风景格外精巧别致,假山凉亭,剔透清池,寒梅绽开花蕾,倒影在池水中,疏影横斜煞是好看。
只是风景再美,柳明德并无瑕欣赏,便是羽菲也脸色凝重,顾不得补刀王氏。
不多时,大夫提着药箱过来,替林氏把脉半晌,不确定道:“夫人的脉象应是怀孕的征兆。”“什么?”柳明德有点懵,心里既是忐忑又是期待,“当真?”大夫又摸了一会脉,确信道:“恭喜大人,夫人的确是怀孕了。”柳老夫人闻声,也未顾上处理宝娟和卫姑姑,而是命芳汐姑姑去请了正在金陵过节的金秉奎。
金秉奎一听只是寻常问诊,并不想过去,而芳汐姑姑似是无疑提及羽菲同神医幽兰的关系十分要好,如今需要问诊的便是羽菲的生母。
金秉奎急忙连鞋都没穿,急匆匆地冲出了回春堂,边走边抱怨:“你怎的不早告诉我老头子?”圣手金秉奎把脉罢,皱着眉头看着柳明德:“你是一家之主?夫人怀孕三个多月了你竟然不知道?不知道也就罢了,还将她独自一人关在屋子里?你难道不知道孕妇气虚血弱,不宜郁结于心吗?”柳明德被呵斥的一愣一愣的,他只能低着头乖乖听训。
他为了一个假孕心机深沉的女人,将自己青梅竹马的夫人丢在一旁,竟连她怀孕了都不知道。
想起林氏“我对你,再没别的奢望了”那句话,柳明德竟然觉得胸口闷得慌,回想过往一幕幕,强烈的愧疚让他没脸再看林氏。
与柳明德与老夫人的高兴不同,羽菲一脸凝重。
乱世将至,她付出的感情越多便越难全身而退。
翌日,宝娟的尸体被人发现在柴房,醒来的王氏动用王家的力量,救下了卫姑姑,她被禁锢在明粹院不得踏出一步。
明粹院的红梅绽放在屋前,往日热热闹闹的院子,此时仅剩王氏与卫姑姑二人。
王氏脸色有几分苍白,目光幽邃地盯着梅花:“宝娟真的死了?”
第九十一章 实在可怕
“是,老奴亲眼瞧见下人将宝娟的尸体抬了出去。”卫姑姑皱着眉,“若不是这丫头,夫人也不会……”“我曾经交给玉姨娘致人假孕的药丸,让她骗柳羽菲喝下,可是她不肯。
当晚老爷便喝醉了,宿在我的院子里……后来羽菲去了龙城,我便将此事暂时放下了,不过十几日,我便怀孕了,你说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王氏支着轩窗,一脸憔悴。
“夫人的意思是此事从头到尾都是二小姐策划的?”卫姑姑忽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夫人一生最大的心结便是孩子,可她是怎么知道的?打蛇打七寸,二小姐这招极狠,又十分有耐心,实在可怕。
“如果我没有猜错,去年春江宴宝娟便被她收买了。”王氏拧着眉,愁容不展,“原以为她靠的不过是楚王殿下,是我轻敌了。”王家,一袭华贵白袍外罩褐色长袍,翩翩君子王宇文,听着左右汇报,唇角微扬:“原来如此。”他一直很疑惑,为何王氏怀孕羽菲没有任何动作,任由她生下子嗣,原来她竟是布下了连环计,要将王氏一举击溃。
只是如此一来王家在柳府就要少一个眼线了。
王谢两家的朝堂争斗也到了白热化,自从他实际掌舵王家后,主动命祖父让出了丞相之位,以退为进对付谢家。
少年太子为了保持平衡之道,势必要削弱谢家,给王家以喘息之机。
果不其然,紧接着王宇文被提拔为正一品御史大夫,代收百官奏事,有权起草诏命文书。
与此同时,谢家大司马强行圈养皇族血统的美姬,强杀皇族中人被众臣弹劾,在王家推波助澜之下,谢家长老被罢免职务,永世不得为官。
经此一役,王宇文在王家声名更盛。
唯有他蹙着眉,一遍又一遍地翻着密信,仿佛在确定着什么。
王雨蔷挑了红烛放在他案边,笑道:“哥哥也要注意休息,莫要熬坏了眼睛。”王宇文点了点头,轻声一叹:“如今我们这一脉,便只剩下你我兄妹二人了。”王雨蔷垂下眼,有几分悲伤:“人生无常,从前那些无忧无虑快乐的日子,都一去不复返了。”空气染上一层悲怆。
沉默半晌,王雨蔷忽而一笑道:“哥哥对付谢家这一局赢的漂亮,丞相之位何其重要,祖父便是退下来也难有人能顶上去。”“这可未必。”王宇文忽而叹道,“这一局,我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王家并没有赢。
春闱在即,那人既然盯上了丞相之位,便不能会失手。”“哥哥说的是谁?”“林明轩。”“不过是一个商贾之子,莫非有什么特别之处?”王雨蔷不解。
“你深居内宅,自然不清楚江湖之事,林明轩早已是隐世家族林家的少主,算起来他的地位比我要高上一切。”王宇文揉了揉王雨蔷的头道,“你素来聪敏,你猜猜王家真正的敌人是谁?”“我听母亲说过,王家曾经为了侵占当时金陵第二富林家的产业,得罪过林家……”王雨蔷想了想,脸色也有几分凝重。
“以林明轩的气度,断不会因这点事而针对王家,但他的表妹,却未必肯放过王家。”王宇文将一封密信递给王雨蔷,“这里面很详细地记载了王氏对付林氏母女的手段,那女子几乎是从小与毒为伴,与死亡做抗争。”“姑姑竟然……”王雨蔷捂着嘴,不敢置信道。
“因果报应,当真是一点也不假。”王宇文苦笑一声,“谁能想到,不过是一幢宅院斗争,却因为王氏没能斩草除根,让一根浮萍成长到足以威胁王家的地步。”“王谢两家的争斗,表面上是世家斗争,实际上不过是王家与柳府那位女子的斗争。”得到的资料越多,王宇文对羽菲的感情便越复杂,明明是敌人,她的手段却偏偏让他也忍不住惊叹,甚至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王雨蔷看着他的表情,心中诧异不已:“哥哥自出生,骨子里便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与傲气,几乎没有人能让他流露出这种眷恋爱慕的表情,羽菲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让这个世间最优秀的男子都为她心动?”心里怀着疑惑,王雨蔷便道:“说到底我也是女子,也该出去走动走动,就是不知道柳二小姐是否欢迎。”“明日,我同你一起去。”王宇文眸光一亮,下意识道。
柳府的梅花品种比不过王家,不过王雨蔷却觉得这些梅花长势极好,自由自在随心所欲,没有王家那么多没道理的规矩。
进了庭院,便听到一阵笑闹声:“小姐,你玩牌玩不过奴婢就耍赖,夫人知道吗?”“耍赖怎么了?耍赖也是实力的一部分。”羽菲强词夺理。
“咳咳……小姐,您就算耍赖也赢不了香兰,香兰的牌运简直见鬼了。”香月嘟着嘴无奈道。
一连三把摸中一条龙,谁能有这样的牌运?“本小姐就不信了。”羽菲又嚷嚷着洗牌,她就不信了主角光环赢不了牌运逆天的小丫鬟。
结果,接完牌香兰苦着脸道:“我又是一条龙。”“靠!”羽菲忍不住爆粗口,“刚才是谁洗牌的?”众丫头呆呆地看着她,她脸一红:“这证明你们家小姐会洗牌。”“噗~”王雨蔷忍不住一笑,“原先见过二小姐几次,以为二小姐是个老成持重的人,没想到竟也这般自在洒脱。”羽菲也不见外,伸了伸懒腰笑道:“平日里装淑女已经够累了,难得在自己的地盘,何不活的潇洒一些呢?”“雨蔷受教了。”王雨蔷笑着施礼,却被王宇文拦住,“你若是学她那个样子,只怕母亲又要念叨我了。”虽说是对手,但并不妨碍他们彼此欣赏。
羽菲笑得甜极了,向王雨蔷支招:“这装模作样也是有学问的,稍后我给你演示一下。”“好。”不多时,春花便打报告道:“林夫人来了。”自从服了安胎药,林氏身子好了许多,金秉奎让她多多锻炼,对胎儿有好处,于是林氏经常会溜达到羽菲的院子里。
一踏进院子,林氏便见羽菲提着绣花圈,神态认真地绣着梅花,竟连她进来都未能发现,一旁的王雨蔷也端详着她的绣花,指了指右上角道:“这一处为何用黑色的丝线?”“山人自有妙计。”羽菲拍了拍王雨蔷的肩膀,“瞧见了没,面对不同的人,要学会投其所好,将自己安置在绝对的优势,任何的抱怨和负面情绪,都会成为一盘棋具致命的弱点。”“雨蔷受教了。”王雨蔷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让王宇文十分无语:“她那些歪理,你也听得进去?”王雨蔷一脸天真地看着王宇文:“我觉得,羽菲姑娘说的很有道理呢。”“……”他唯一的妹妹就这么被俘获了?“王大公子也可以试试,十分有趣呢!”羽菲笑着蛊惑他。
“不必了。”王宇文笑了笑。
“时而疯癫时而乖巧时而天真时而逗逼这种事,我是做不出来的。”“从早到晚的伪装,王大公子不累吗?”羽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讳莫如深道。
“当你习惯一种生活方式时,你已经很难改变这一切了。”王宇文目光幽邃,“当你习惯了戴面具,你会分不清究竟戴面具的是自己,还是卸下面具的才是真正的自己。”“沉浮俗世,迷失的人,将永远找不回初心。”两人你来我往,针锋相对,却并没有分出什么胜负。
羽菲却知道王宇文的伪装,已经深入骨髓,她很难凭一两件事,揭穿他的本来面具。
不过,此事倒也不急,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陈晨曾经这么说过。
回王家的马车上,王宇文皱着眉头问她:“你为何要刻意亲近她?”“我觉得羽菲姑娘性子蛮讨人喜欢的。”王雨蔷笑了笑,“若是王家能与她和解,哥哥也不用愁眉苦脸了。”“有些恩怨是化不开的。”王宇文心中微微疼痛,轻声叹息。
纵然他现在放弃王氏,赔礼道歉化开了恩怨,又能怎样?立场不同,注定为敌。
王家野心勃勃,而她只会成为王家前行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