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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天最是无情了，他将时光剥夺，用最残酷的方式折磨着每一个人。

  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那冷俊宛若神邸的男子，眸中带着深深的怜惜，仿佛在呵护一件珍宝，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你身上究竟背负着多少过往？明明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却仿佛经历过生死，连你笑的时候都蕴藏着绝望的黑暗与蚀骨的悲伤？”“若殿下能回来，我便说与你听，好吗？”羽菲决定选择相信这个男人，因为这世上谁都可能会算计她，而凭他的实力根本没有算计她身世的必要。

  “好！”紧紧地相拥着，仿佛两根孤独无依的浮萍，互相找到了心灵的依靠。

  天狐安安静静地蹲在地上，歪着脑袋好奇地盯着两人，仿佛在思考这两个人在做什么？金陵城郊的一处别院里，林宥宸冷着脸踏进别院，一袭白衣儒雅的少年突然出现在他背后，声音温和道：“究竟是什么人，敢惹林大公子？”“子文兄别来无恙。”林宥宸头也不回，便知道身后那人是谁，他好奇地问道，“听闻王家将你流放河套一带，你究竟是几时回来的？”王宇文微微眯着眼，笑道：“让林兄见笑了，祖父糊涂，我并不糊涂。”“我的密探告诉我，你分明是去了河套的。”林宥宸不解。

  “障眼法而已，若是连林兄都瞒不过，又如何瞒得过祖父？”王宇文并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而是直言不讳，“我很少见林兄如此失态，是为了什么？”被人赶出天行拍卖行，本就是一件丢人的事，林宥宸并没有直说，而是笑道：“只不过是被人威胁了，算不上什么大事。”“什么样的女子敢威胁林兄？”王宇文一副刨根问底的架势。

  “很美，很冷。”林宥宸摇头苦笑，“不过我并认得她。”“恰好，我也遇到一个女子，看似天真单纯，实则比荆棘之花还毒。”王宇文拿出一副装饰精美的画像，拿到紫檀木桌上轻轻展开，笑道，“不知道与林兄见到的女子，是否是同一人？”画中的女子，眉目清秀，算不上倾国倾城，一袭羽衣罗裙，青春娇俏，只能算是中上之姿，但那水波潋滟的眸子，仿佛蕴藏了无尽的苍穹，深邃的仿佛能将人吸进去一般。

  “并不是同一人。”林宥宸摇头，“我见到的女子，一袭鹅黄华装，清冷高华，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并不是这个小小的邻家女子比得上的。”听到他这样评价羽菲，王宇文不知为何心里有几分不舒服，但他掩饰的很好：“那就怪了，此女乃是林明轩的表妹，也是最有可能不卖你面子的女人。”“林明轩？”林宥宸眉心微蹙，冷冷一笑道，“既然是明轩的表妹，便也是我的表妹，我倒要会会这个女子了。”林明轩夺走了他的少主之位，他便要夺走他最在乎的女人，凭他的出身与容貌，这世上又有多少女人能抵挡得住？“提醒你一句。”王宇文好心道，“此女是楚王殿下的女人。”林家曾有明文规定，不得招惹大周国的楚王，而近日他听得最多的也是楚王殿下秒杀十多位神阶高手，秒杀真神分身这些事迹。

  将他的女人撬掉，想必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

  不过两三句的试探，王宇文便摇头告辞离去，原以为经过林明轩此事，林宥宸会有所长进，没想到仍是这样的好色愚蠢，难怪这个林宥宸得不到林氏嫡系的支持。

  这是一个武力与智力并存的时代，单纯依靠蛮力终究难成大事。

  皇宫，肃静安静的慈宁宫，太后呆呆地看着高大挺拔的冷俊身影，一脸担忧之色：“豪儿，非去不可吗？”太后一直对他照顾有加，如果没有太后暗中帮忙，许多事未必能成。

  楚豪放柔了声音：“姑母，多加保重。”“什么时候启程？”十多年前楚豪便被逼去过那里，一去便是一整年，回来后性情大变。

  那个曾经稚嫩地对她说着：“长大后要像爹爹一样保家卫国”的豪儿，再也不存在了。

  “过两日。”楚豪将一枚玉牒交给太后，“这是楚王府精锐之师，倘若有政变，姑母可到楚王府调兵遣将。”太后眉心紧蹙：“你带去吧，金陵的政变，哀家与皇帝尚能应付。”“人多不过是负担，而且有一事希望姑母答允。”楚豪郑重道，“羽菲虽然聪敏，但在九州没有实力便意味着危险……”“知道了。”太后一副吃醋的表情，“你对那个小丫头竟比对哀家都上心。”楚豪低垂着眸子：“小心柳府。”太后有些吃不准他的意思：“一个小小的光禄寺卿，值得你如此看重？”“或许不是柳府，而是有其他势力混迹在柳府。”楚豪冷冷道，“本王已在柳府布下天罗地网，只等那人出现了。”毒害他生母，将他逼入绝境，跳下千年池的那人，究竟是否藏在柳府？“万事小心。”太后眸光微微闪烁，半晌才道。

  楚豪离去后，她怔然看着庞姑姑：“哀家当年的选择，错了吗？”庞姑姑宽慰她道：“太后，过去的便是过去了，将来还很长。”“哀家真的担心这个孩子。”太后愁眉不展，“都是哀家的错啊，将他一步步逼入了绝境。”“太后也只是身不由己。”“有时候哀家会想，倘若没有那件事，是否豪儿还是一如既往地聪敏单纯，是否还会牵着哀家的手，天真无邪地数天上星辰。”太后缅怀道。

  “木秀于林而风必摧之，楚王殿下的能力，已经打破了九州的平衡，那些人是不会放过殿下的，何况太后也一直尽力护着殿下……”“我们鲁氏一族的机关之术，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机甲术，而是空间与结界的凝练聚合。”鲁一陆曾经骄傲地对羽菲道，“倘若这世上有真神布下的结界，哪怕再隐蔽，鲁氏机关都能逼它现出原形。”古老的机甲文明与术法碰撞，在空中绽放出不亚于焰火的璀璨光芒。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小小结界，被小爷的机关术碾碎吧！”鲁一陆嚣张的声音，在半空中格外响亮。

  一道渺远的琴音响起，仿佛在控诉那些苦痛缠绵的过往。

  半空中，投射出一个仙人的模样，那仙人丰神俊朗，弹奏着渺远空灵的琴曲，侧脸笑看着身侧一袭琉璃华光的仙子，眸光温柔缱绻。

  “哼，小小幻想，也想阻挠小爷？”鲁一陆不说废话，直接指挥飞鸟，撞碎了半空中的幻象。

  “昨天的爱早已死去，今天你会在哪里？”娇嫩柔弱的声音，轻声呢喃，仿佛在诉说少女满腔心事。

  羽菲被这个声音击中，竟动弹不得，胸口似有无尽烦闷，汹涌而出。

  一时间幻境丛生，清秀俊朗的仙人，淡泊渺远，安静地盘坐在蓬莱仙岛的羽水青山前抚琴，琉璃华裳的仙女，翩翩起舞，舞姿清闲雅逸，仿佛翩跹的蝴蝶，美的动人心魄。

  只不过一瞬间，天地骤然降下无穷无尽的灾难，流星灼起汹涌的火焰，焚烧着蓬莱仙岛，留下巨大的石坑。

  地动山摇，火光漫天，人间仙境瞬间崩塌沉入海底，无数的仙人挣扎求生，却被残忍的火种吞噬。

  天火降临的刹那，仙人用尽毕生仙力，将仙女抛向了大海，巨大的陨石重重地砸在仙人的身上，焚毁了这一片世外桃源。

  破碎的蓬莱残岛，漆黑的海域，仙女孤独无依地抱着浮木飘荡，她绝美的容颜被天火焚毁，一滴滴血泪滴落，瞬间染红了整片海域。

  “这是魔音攻击，姑娘小心。”赤女及时赶来，将她拉回现实，“这世上存在许多能在世间行走的真神，尤其是那些经历过情殇的神，能编制一种幻境，凡人防不胜防。”“能在本王的眼皮底下隐藏这么久，又能编制蓬莱幻梦，你是东皇琉璃。”空中，鲁一陆与结界进行着殊死搏斗，墨色晕染的身影，一步步踩在虚空，猛地将真气注入鲁一陆的体内。

  骤然，鲁一陆双目赤红，强横的真气操纵着飞鸟冲向了结界。

  “轰！”

  第八十三章 眼疾手快

  结界陡然裂开一条微小的缝隙，楚豪眼疾手快，强横的真气瞬间注入那条裂缝，噼里啪啦，裂缝越来越大，最终终于崩碎，细碎的浅蓝色光沫，一点一点洒落，飘荡在天地之间……羽菲仰头，便瞧见半空之中，虚浮着一座孤岛，孤岛上羽水澄澈，山体苍翠，古树蓊蓊郁郁，与方才她眼中的幻象并无二致。

  同样的山水花草，同样的羽水青山，同样一把琴，琴案旁，痴痴地坐着一位琉璃华裳的女子，女子以面纱掩面，侧耳倾听者什么，只是弹琴之人早已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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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蓬莱仙岛在天灾中覆灭后，唯一活下来的人，唯有东皇琉璃一人。”楚豪眯着眼，声音冰冷，“不知何时，蓬莱仙子东皇琉璃沦落到替阴阳门卖命的地步？”“蓬莱早已被天灾抹去，老身也是为了活下去。”东皇琉璃并没有反驳，而是单指轻轻拂过琴弦，“何况，这世上唯有阴阳门能逆转阴阳乾坤，老身不过是想要死去的神仙复活，仅此而已。”受规则限制，东皇琉璃并没有离开自己构建的虚无幻境，但楚豪却一步步踏入幻境，冷冷地看着羽水青山，讽刺道：“你不过是活在自己的幻境之中，真是个可悲的女人。”“这世上有一种毒，能让人沉眠，永远只做快乐的梦，你知道是什么吗？”东皇琉璃遗憾道，“我找不到这种毒，便自己给自己下了毒。

  真实也好，幻境也罢，我能感受到他还在身边，为我弹一曲《梦瑶蓬莱》，这便足够了。”“十年前，是你在暗中操控楚国公府的阴谋？”楚豪冷冷地问。

  “不过是**的胡作非为，与老身何干？”东皇琉璃清冷道，“上次出手，不过是因为救错人了，阳门与**，向来势不两立。”“他人呢？”“我放了他。”东皇琉璃淡淡道，“因为他说，他知道梦魂丹在哪里。”“你还真是天真。”“但凡有哪怕一丝的可能，老身都不想放弃。”东皇琉璃那琉璃色泽的瞳眸里，蕴满了悲伤，那种绝望到窒息的痛，令羽菲也为之一惊。

  “你贵为蓬莱仙子，拥有无尽的寿命，为何不能放下过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羽菲稳稳当当地站在鲁一陆的飞鸟上，似乎是在劝服东皇琉璃，也似乎是在劝服自己。

  “能够放下的，不是真爱，能够忘却的，不是感情。

  纵然天神永隔，老身只剩下一身骸骨，也依然会追寻摇光的影子。”“服下梦魂丹，你便再也找不到他，你也愿意吗？”羽菲并不理解，为什么强大的蓬莱仙子，会为一个早已死去的仙人做到这种程度，甚至为了重温曾经的美好选择永远堕入梦境之中。

  这已经是她遇到的第二个为了梦魂丹的痴情女子了，那些让她们孤独存活下来的人，是否真正为她们考虑过？“老身活的太辛苦了，倘若能编制这样一个美梦，老身希望永远也不要醒来。”一切终究只是幻境，美好的时光是短暂的，而痛苦很长。

  东皇琉璃双眸赤红，阴冷的杀气在她周身凝聚：“任何试图阻碍老身的人，都得死！”楚豪冷笑：“天道的规则碾压一切仙神，本王倒要看看离开了小世界庇护的你，如何击杀本王。”东皇琉璃眸光悲凉：“你为何如此对我？”“你以为本王会相信你那些鬼话？”楚豪冷冷道，“蓬莱仙岛离此处相隔数十万里，你潜伏十年，究竟是为了什么？”东皇琉璃那琉璃色的华美披帛骤然化为刀锋，朝着楚豪攻来：“老身今日便替故人试试，你的实力。”她身形如蝴蝶般翩跹轻灵，锋锐如刀的琉璃色薄纱摇摆飞舞，招招带着致命的杀机，强横的攻击下楚豪纹丝不动，却神色凝重地祭起了护体真气，与防不胜防的琉璃刀锋频频对撞，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东皇琉璃乃是天生仙女，与凡人修仙不甚相同，实力自然强横，绝非帝辛分身这种半神可比。

  “我滴乖乖，一言不合就开打了？”鲁一陆吃惊地张大了嘴，那嘴里足以塞下一个拳头。

  “拳头能解决的事，尽量不要动嘴。”羽菲声音软糯，笑得甜极了，“真神的对决，绝对值一万两票价。”为了迷晕柳府这一大家子，她可是买了最好的【创建和谐家园】，足足花了她一万两银票。

  “切，这算什么？”鲁一陆拍了拍自己最得意的坐骑，“若不是小爷这辆破魔飞机，你们能找到东皇琉璃的藏身之处吗？”“这个机甲当真不错。”羽菲目光炯炯地盯着鲁一陆，羡慕道，“竟然能击穿仙的结界。”“那是必须的。”鲁一陆抹了抹鼻子，骄傲道，“也不看小爷是谁，鲁氏一族的天才少年，还有更厉害的，你没见识过呢。”“还有比破魔飞机更厉害的吗？”羽菲仍是崇拜地看着他，吃惊道，“你不是骗我的吧？”“小爷怎么会骗你呢？”鲁一陆哼哼道，“若不是梭雷需要消耗的真气能量实在是太庞大了，我早就把梭雷开过来了。”“梭雷？”“可以直接穿梭结界的超光速机甲，小爷自己取得名字，前世有鱼雷，今生有梭雷。”鲁一陆扬了扬小脑袋，十分得意。

  “那这辆破魔飞机变送给我吧。”羽菲狡黠一笑，“像鲁大爷这么土豪的神级机甲师，是不会舍不得破魔飞机的，对吧？”鲁一陆噎了噎：“我……”“真是够豪气！”羽菲笑眯眯地拍着他的肩膀，“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是那种小气鬼。”“小爷当然大方了。”鲁一陆心疼地抚摸着自己的杰作，灵光一闪，“但是这么大的飞机，你也没地方放呀，不如让小爷来保管吧？”“这就不牢你费心了。”羽菲唇角微扬，“山人自有妙计。”随身携带巨型飞机，鲁一陆身上也一定藏有某种空间至宝。

  羽菲这边在打着鲁一陆的主意，那边楚豪已经与东皇琉璃斗的难分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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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间骤然出现诡异的符文，那泛着金色光泽的符文，一点点朝着东皇琉璃涌动，封锁着她释放在外的仙气。

  东皇琉璃喘着粗气，声音娇柔有几分诧异：“你为何不受天地规则约束？”天地规则只能束缚真神，本王是神阶凡人，又怎会被约束？”这是楚豪第一次透露自己的修为，不止南宫琉璃吃惊不已，便是鲁一陆也惊诧万分：“原以为能威慑如比干那样强横的真神，楚王殿下早已成神，没想到……”“这不可能，以你的的实力，足以与真神比肩，甚至可以诛杀真神。”与楚豪交手，南宫琉璃几乎是用尽了全力的，而他却不见半点真气枯竭的样子。

  “不过是被规则压制的真神而已，本王越阶弑神又有什么好奇怪的？”楚豪淡然地捏碎紧贴着他面颊的琉璃色披帛，冷道，“你最好告诉本王，十年前你做了什么，否则本王不介意将你变成下一个亡魂。”东皇琉璃猛地挣脱天地规则的束缚，淡淡一笑道：“天地规则对真神的约束正在下降，但封锁了你这种只差一步便成神的人的成神之路，老身虽杀不了你，但若要离开你却是拦不住的。”“老身终其一生，不过在追寻摇光的影子，与你并无仇怨。”东皇琉璃谈判道，“十年前老身受故友之托，将你带离九州门最为可怕的阴谋，你该感谢老身。”“所以呢？”楚豪只是冷冷地盯着她，曾经的真相裹着一层又一层的迷雾，母亲的死，挚友的背叛，仿佛被人凭空抹去了一层记忆，让他无从探究。

  “你想找寻的真相，在迷雾森林。”东皇琉璃身上琉璃色光芒愈发刺眼，整个人仿若透明了一般，她眸光清冷地仰望着天边，“再见到摇光之前，老身不能死。”楚豪随手一抓，便捏碎了她构建的幻境，冷冷道：“在本王面前耍花样，你还没这个能耐。”“你竟轻易破去了老身的幻境……”东皇琉璃备受打击，神色有几分慌乱。

  “你替本王做一件事，本王不仅可以饶你一命，甚至可以帮你找到梦魂丹，引摇光残魂与你团聚。”楚豪突然改变了主意，看着东皇琉璃，眸光深邃仿若不见底的幽潭。

  “梦魂丹绝迹千年，你怎可能寻到？”东皇琉璃眸光蕴满苦涩与绝望的伤痛，“老身已经寻了上百年，为此甚至不惜自囚于阴阳门……”“本王近日偶得一人，此人来自东海生洲海底，她带来了关于梦魂阁的踪迹。”楚豪唇角微扬，笑意不达眼底，“九州大陆众人，鲜少有人听说过梦魂阁，那是因为梦魂阁根本就不在陆地，而是潜藏在东海海底。”“你要老身作甚？”东皇琉璃悲伤的眸光中，陡然燃起希望之火，目光灼灼地盯着楚豪。

  “此事本王自会告知于你。”楚豪淡淡地拂袖，看着羽菲讳莫如深道：“今日之后，你便只能靠自己了。”习惯了依赖他的日子，羽菲竟莫名觉得有些心底空空的，她面上却是笑颜如花，嗓音娇柔宛若莺啼：“与殿下相识之前，小女子便是靠着自己的，所以殿下不必担心。”楚豪脸色莫名有些难看：“你好自为之吧。”哼，他难得关心一个女人，这女子竟然不领情。

  冷冷地拂袖而去，赤女才捂着嘴笑道：“姑娘就是太坚强了，此时殿下最希望听到的，不过是姑娘的浓情软语罢了。”羽菲苦着脸：“那我追上去对殿下浓情软语一番，殿下会接受吗？”明明可以装的很爱慕粘人，遇到真正喜欢的人却偏偏装不出那样的痴迷了。

  但终究是离别在即，羽菲依着本心追到了楚王府，楚王府可谓是龙潭虎穴，便是真神想潜入楚王府也有些困难，何况是她。

  只不过那些神秘的高手早已熟悉了她的气息，并没有发作，她顺利地摸进了书房。

  此时夜幕已深，书房的灯却亮着，明晃晃的夜明珠下，一个宛若神邸的身影，翻阅着厚厚的密奏，宽大有力的手指握笔，墨色晕染宣纸，一笔一划间执掌九州风云。

  第八十四章 出乎意料

  “进来吧。”充满磁性的声音，出乎意料带着一丝眷恋与温柔。

  楚豪放下笔，深深地盯着她，“你怎么来了？”“小女子甚是思念殿下，不知不觉便走到这里来了。”羽菲娇俏的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希望没有叨扰殿下。”楚豪站起身来，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带着一股威慑天下的王者之气，刀刻般棱角分明俊美的面上带了一丝不羁邪气的笑意，宽大有利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娇艳欲滴的小脸蛋：“夜深人静，正是良辰美景虚设，本王又岂能辜负了这春宵？”说罢，他一把将羽菲打横抱起，带到宽大的软榻之上，灵巧地撬开她的牙关，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莹润甘甜的气息，指尖用力地探索着她身上的一切美好。

  羽菲尚未回过神来，便觉得强横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那疯狂的吻，炙热缠绵，她浑身酥软竟没有半点反抗的力气。

  从前也并非没有被他欺负过，只是这一次，身子的反应似乎比往常更加激动，恨不得与他紧紧地纠缠在一起，永生永世不分离。

  天地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一件件厚实的衣裳簌簌地脱落在地上。

  轩窗外寒风凛冽地拍打着，书房内却异常火热，羽菲的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生涩地回应着他霸道而缠绵的吻。

  “本王要你。”低沉的喘息，自羽菲耳边响起，她怔了怔，半晌才羞怯万分地开口道：“轻点，我…怕疼。”仿佛被洪水冲击的堤坝骤然爆裂，疯狂的洪水冲刷而下，淌过羽菲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奇妙的感觉让羽菲也有些欲罢不能，然而最关键时候，楚豪却陡然停下，轻轻地抚摸着她白皙滑嫩的肌肤，喘着粗气道：“还是等你再长大一些吧。”一向沉稳自制的自己，面对羽菲仿佛随时都能失控。

  用旁的方法暂时解决了冲动，楚豪将羽菲紧紧地揽在怀里，声音是别样的温柔：“你是真心的吗？”羽菲委屈道：“难道到如今，殿下还在怀疑我的用心？”“你不也在防备本王？”楚豪也不回避，唇角微扬，“互相防备的感情，倒也有趣。”他们彼此互相欣赏喜欢，却又暗自防备，楚豪并不信任她，而她也在防备楚豪的背叛。

  忍不住噗嗤一笑，羽菲勾着楚豪的脖颈：“互相防备岂不是也说明我们互相喜欢？我们是同一类人，都曾被至亲至爱背叛过，所以我们比谁都惧怕背叛与欺骗，尤其是自己最在乎的人，殿下如此，我也如此。”“不，本王与你不同。”楚豪淡淡笑道，“有些人被背叛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背叛她的人逍遥法外，而有的人，却是在以杀止杀。”羽菲垂下眸子，晦暗明灭的夜明珠遮住了她满腹心事，也掩饰了她眸底刻骨铭心的悲伤。

  正如楚豪所言，他可以以杀止杀，步步为营杀了那些曾经背叛他的人，而她只能苟且活在这个世界，看不到也猜不到前世那人的结局。

  有时候她会想，若是再见到男人，她是否能下得了手，亲手将她送入最黑暗的地狱，一如她所遭受的苦痛。

  可是，人的记忆总是错乱的，年幼时候那温暖的怀抱，那一点一滴的呵护与宠溺，总是纠缠在她的梦境之中。

  “怎么不说话了？”夜色寂静，离愁蔓延在光与暗的交替只见，仿佛暮色下那重重叠叠的片段记忆，温馨而惆怅。

  “殿下说得对。”羽菲笑了，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只是殿下，倘若有一天，你发现一切阴谋与悲剧的来源，都是你身边至亲至爱之人，你会怎样？”世间最难回答的问题，便是如何面对至亲至爱的背叛。

  没有人真正铁石心肠，能够眼睛都不眨一下，便将至亲至爱送入最黑暗的深渊。

  楚豪也沉默了，半晌才道：“本王会断其手足，将他永远禁锢起来，再翻不出风浪。”羽菲的呼吸声渐起，她娇小的脑袋紧紧地靠在楚豪宽阔有力的胸膛之上，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梦境之中，她走在一片昏暗的森林，仰头望见漫无边际的坟墓，脚下是滴血的洋娃娃，她恐惧地蜷缩在高大漆黑的树影之下，瑟瑟发抖。

  下一刻，她被人带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高大冷俊的男子温柔地抱着她：“别怕，本王会护佑你一生一世……”天气渐暖，绵长的阳光洒落在纤尘不染的青石地板上，楚王府的山水石林也骤然明快起来。

  伸手触摸着阳光的温暖，羽菲娇俏的小脸迎着斑驳的光影笑的十分灿烂：“阳光镀染了如花般破碎的流年，斑驳的枝条随风摇摇晃晃，世人总是纠结出世与入世，既想要得到滔天权势地位荣华，又想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可这世间安得双全法？”她早已沾染世俗，难断因果，如今又岂能奢求那一份出世的淡泊宁静？“当你足够强大，强到令天下臣服，神魔莫敢不从时，你想要的都会得到。”楚豪哪里听不出她的惆怅与无奈，他只能允诺倘若这世间再无敌手，他会给她想要的一切。

  羽菲双颊若有若无的红扉，如晕红的花瓣，整张脸晶莹剔透娇嫩可爱：“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防守森严的暗室，阳光照不进来，穿着白梨花薄缎罗纱的女子，执笔画下稳重清冷的男子，男子孤冷地站在樱花树下，素白浅蓝边角的袍子，襟摆上绣着蓝色流动祥云纹，冷硬的湛蓝外罩上，精致的暗纹溢彩流光，腰间佩剑，剑端白色流苏垂下，惊为天人的眉宇，淡漠而冰冷地凝视着什么。

  “他那一份老成持重的气度，我竟是画不出来。”女子轻声一叹，那眉宇间浓厚到化不开的悲伤，震动人的心弦。

  “茗香？”羽菲面上有几分诧异，“你竟将她绑了过来？”看到那画中人，羽菲才想起眼前这位女子，竟是那位自称是茗香却又不是茗香的女子。

  “本王赶到天牢时，国师正要对她下手。”楚豪冰冷如水的眸子，仿佛能将人隔绝到尘世之外。

  茗香放下笔，双手环胸：“有时候，我总会恍惚将殿下错认为他，殿下太过冷漠了，即便是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与温度的我，都会忍不住打寒颤。”“感觉不到疼痛？”羽菲凝眉，“便是魅也会有痛觉，你不是人也不是魅，又会是什么？”茗香看向她，眸光仿佛没有焦距：“我早已死去，如今残存人世的，不过是鲁氏一族最后的大偃师，克制出来的腐朽木头罢了。”鲁氏一族的机甲之术，也是偃术的一种，只不过唯有通天造化本领的机甲师才被世人尊称为偃师，鲁一陆还不能凭空造出一个与真人无异的机甲人，并不能称之为偃师。

  偃术这种东西，自西周便已出现，那时候的偃术鼻祖，专门研制了貌美如花，能歌善舞的伶人以取悦帝王，后世经过鲁氏一族的推演锻造，已经可以做到与真人无异。

  与前世的克隆技术有几分类似，却更加神妙，外表与真人无异，内里却是木械。

  “既然死了，为何还要用这种方式活着？”行尸走肉般活着，没有痛觉，也没有快乐，为何还要活着？“我并不是茗香。”茗香无奈地轻叹，“可茗香那些可笑的记忆，总是控制我的行动，我要杀了那人替她复仇，可她会哭，木头会哭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呢？”“万物皆有情，木头为何不能哭泣？”羽菲闭上眼，昏暗的森林，泣血的洋娃娃骤然涌上心头……再次睁开眼，羽菲看着漆黑的暗室，五官僵硬的女子道：“你希望我帮你作什么？”楚豪不会无缘无故将她带到这里，定是茗香的夙愿与她有关。

  “茗香死亡前，从东海得来了一颗梦魂丹。”楚豪语速清冷缓慢，充满磁性，“本是想留给满身情殇的自己用的，却没想到会提前死在颜元诩的手里，她生平最大的夙愿，便是看一看颜元诩究竟有几分真心。”羽菲领悟的很快，她疑惑地看着茗香：“你是希望，国师吃下梦魂丹？但，一个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能残忍杀害的人，肯服下梦魂丹吗？”能探究一个人的内心，唯一的办法便是进入他的梦境与回忆，梦魂丹恰恰有这样的作用，“他会的。”茗香固执道，“我刺杀他的那日，他眸底的震惊与惶恐，骗不过我。”“并没有杀你，而是将你关进了天牢，这么看来国师对你还是有几分感情的。”这世上的人千差万别，爱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有人能为爱而生为爱而死，有人能隐忍痛苦默默守护，也有人爱到极端与疯癫，不爱便宁可毁灭……“倘若是真正的茗香，或许会放手会远走天涯，可我不是茗香……”她本该是最无情的机甲，却有了感情，爱上一个人，但爱上了又能如何？她没有心，还是要为自己复仇，就让那人在快乐中一步步走向死亡……“十年前，年轻的国师将本王的位置透露，替本王引来无穷无尽的追杀……”楚豪眸光冰冷，“国师实力强横，不下真神，国师府防守森严，处处是机关术法，危机重重。”“我明白。”羽菲娇俏的脸上带着甜美的笑意，“你能将此事告知于我，我很高兴。”楚豪慢慢将自己的故事讲给她听，这也意味着他对自己的信任。

  “你的行踪计划早已被国师提前测算，本王离开后他定然会出手，让茗香跟在你身边，她会有大用。”楚豪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叮嘱，“死去的茗香与夙国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万事小心。”羽菲点了点头，暗忖道：“颜元诩为何会亲手杀了茗香？又为何会帮着夙国余孽绑了自己？还有那背后的大偃师与鲁一陆究竟是否有关系？”九州的形势似乎越来越复杂了，能差使真神的夙国余孽，九州门主，阴阳门，似乎有一个无形的势力，在悄然布局颠覆整个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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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境此时，除了两位神阶高手，一只毛茸茸的天狐，又多了一个机甲人。

  这是她能收纳的面积极限了，倘若她《玉妆心法》能再上一层楼，或许能收下数百平的四合院。

  不过看着羽菲鬼斧神工的造物手段，月眉佩服的五体投地，再不敢有别的想法了。

  楚豪离开金陵，去向不明的消息，根本瞒不住那些顶级的势力，而且他们知道的比羽菲更为详实。

  第八十五章 惊天消息

  好在，林明轩接到林氏的修书，急忙赶回了金陵，带来了一则惊天消息：“楚王殿下去了鬼谷门的千年池。”羽菲一脸呆滞：“不是传说千年池每隔千年才会打开一次吗？”“五千年前，千年池在开放十年后再度开启，那一次带来了轰动整个九州的天劫，天劫之下，众神皆为飞灰；三千年前，千年池重复两次开启，第一次带来了战乱与浩劫，第二次整个九州的神力被剥夺一空，诸神沦为凡人……”一向冷静沉稳的林明轩也忍不住蹙起眉间。

  “你的意思是说，新的时代已然来临？”想起东皇琉璃的话，羽菲也有了一种紧迫感，“不能再拖下去了，国师、谢家、王家这些事要尽快了结。”“春闱在即，这些日子我会着手安排此事，王家家主霸着丞相的位置多年，也该换一换了。”林明轩步履潇洒，翩跹着衣摆，俊雅如仙。

  “王宇文应该很愿意帮这个忙。”羽菲一袭浅羽罗裙，立在枯黄残败的园林，仿佛一道靓丽的风景。

  “表妹看得倒是比男人还要透彻。”林明轩宠溺地看着她，“王宇文想要家主之位，而我要丞相之位，这笔交易很公平。”“林宥宸早已潜伏在金陵，表哥还是要多加小心。”羽菲叮嘱他道。

  “林宥宸此人凶狠残忍，纵然贵为林家嫡长子，却见色起意，抢占了林家家主的妾侍，事情败露他将那女子凌迟，却被林家长老当场撞破，林家高层震怒，剥夺了他继承林家家主的资格。”林明轩摇头轻叹，“不过他的能力却是毋庸置疑的。”“不作死就不会死。”羽菲戏谑地笑着，“不过这林宥宸倒是有隋炀帝的风范，表哥切莫阴沟里翻船哦。”“此人从不按常理出牌，你将勾朝阳几人安插在柳府，以防万一。”林明轩俊美的面上添了一丝隐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