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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累了,“羽菲”陷入了梦想。
侍女规规矩矩地立在一旁,像个木偶。
虽然诧异,但只是扫了一般众神便移开了神念。
这么短的时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可能崩断锁链?谢二爷是羽菲的秘密武器,没有人知道她如何处置的谢二爷,只以为谢二爷已经死了。
宫阙外,到处都是毒雾,羽菲并不知道侍女是如何离开这里的,只知道午时三刻,会有侍从提着精美的饭盒进来,笑着与她说话:“潋滟,那为姑娘没有为难你吧?”羽菲摇了摇头。
“那就好。”侍从并未怀疑,而是悄悄将一包点心塞在她手上,笑道,“这是我从百味轩买来的点心,你尝尝……”羽菲脸色流出羡慕的神色,那侍从很上道:“忘了你从未出去过,若有机会我带你出去逛逛金陵。”羽菲面露欣喜之色,旋即望了望遮天浓雾,又流露出一丝苦涩。
侍从急道:“我没有骗你,夜里毒泥会被冻住,届时你就可以出去了。”羽菲指了指宫阙内昏睡的女子,摇了摇头。
侍从了然,将食盒放在桌案上,也不多言,匆匆离开。
这一处废弃的宫阙,掩藏在群山之中,偶尔才能照见阳光。
夜幕来临,绵长的夜色带着寒气,将泥土冷凝,不过却是薄薄一层,没有一点轻功,立在毒泥之上,很有可能会化为一滩血水。
羽菲只是用花草试探了一下,便不敢轻易涉足毒泥。
她心中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争斗,让一国的皇宫腐蚀凋零到这种程度?夜更深了,泥土也愈发坚硬了。
羽菲从玉妆里兑换了一套防毒设备,吃下从幽兰哪里坑来的解毒丸,悄悄触地,防毒鞋踩在泥土上,如履平地。
羽菲松了一口气,正待逃走,便听到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羽菲姑娘想去哪里?为何不告知本座一声?”羽菲并没有回头,那个声音戏谑道:“看来本座还是小觑了姑娘,神阶的铁链锁不住姑娘。”“你是怎么发现的?”羽菲眉心紧拧,她自问没有疏漏之处。
“你还是不太了解本座的侍女。”慕容瑾睿笑道,“本座的侍女绝不会离开宫阙半步的。”“哪有人不想离开囚困自己的囚牢?”羽菲不解。
“因为她的心在这里。”慕容瑾睿理所当然道,“这座宫阙底下埋葬了她所有的感情。”“她不是人……”羽菲恍然大悟,难怪潋滟半句话也不说,心如止水,仿佛一个活了太久岁月的行尸走肉一般,原来她与净月庵的尼姑一样,都是借壳而活的魅。
她与魅最大的区别便是魅借宿的是器皿,魂体分离,而她与真正的羽菲早已融合为一。
但这世上能找到一副契合灵魂的身子,何其困难?羽菲打了个哆嗦,呵呵道:“方才小女子只是闷得慌,想四处走走,门主放心,我最乖了!”对这位神秘莫测的九州门主,她真是半点脾气也没有了,只能寄希望于楚豪了。
但她并不确信,自己在楚豪的心中有多少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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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三日晚,冷寂沉闷的宫阙里,笙歌燕舞,张灯结彩。
慕容瑾睿替她卸下锁链,指了床榻上大红的嫁衣,淡淡道:“换上嫁衣,不要耍花样。”“纳妾而已,嫁衣为什么是红的?”羽菲蹙着眉头,大红色着实太张扬了,“我要求换一套玫红色。”“休要拖延时间,否则本座不介意亲手替你换。”慕容瑾睿冷笑道,“我自己来……”慕容瑾睿去前殿招待宾朋,潋滟便替她换上大红的嫁衣,凤冠霞帔,灼红人眼。
潋滟有些怔然地看着羽菲,仿佛想起了渺远的过往……“潋滟姑娘是在缅怀逝去的故人?”羽菲幽幽一叹,“人世多少辛酸苦涩,转瞬间又是故人枯骨,徒留活着的人,一遍遍重复着凄凉悲伤的过往,悲恸哀叹……”“我的命,是他救下的……”这是潋滟说的第一句话,她的命并不属于自己,再多的孤独与痛苦,只能由自己承受。
“逝去的人,总希望自己在乎的人开心快乐,你的思念与深情,只会成为他徘徊不去的负担。”羽菲轻轻地拍着潋滟的肩膀,“他在宫阙底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甘愿舍弃性命庇护的人,活的这样痛苦,他也会不开心的。”“时间已经久远到,我连他的模样都快忘却了……”潋滟目光邈远,“魅在重生时,往往会回忆起久远的过去,而忘记最珍贵的记忆。”“但凡是人,总会忘记最重要的人和事,也总有法子能够记起从前。”羽菲曾经也忘记了自己最沉痛的回忆,六指琴魔的魔音唤醒了她隐藏在心底的黑暗面。
“你听说过梦魂阁吗?”潋滟秋水剪瞳总是有了焦距,那清透的眸子落在羽菲身上,有几分隐含的期待,“梦魂阁有一种自东海生洲取来的梦魂枝的种子炼制而成的梦魂丹,以梦魂丹为引,能将人引入宿主过往最重要的回忆里,挖掘那些不为人知的真相……”“还有这样的门派?”羽菲觉得自己真是孤陋寡闻,“梦魂丹应该是很珍贵的吧?”“每一颗梦魂丹都会汲取宿主的生命,成长结子,当宿主醒来的那日就是寿限终结的那天。
每一颗梦魂丹价值百万黄金,往往只有那些频临死亡之人,才会买下一颗。”“当真神妙!”“连你也不知道梦魂阁在哪里吗?”旋即潋滟轻声一叹,“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这世上能买得起梦魂丹之人少之又少……”羽菲想了想,道:“我虽然不知道梦魂阁在哪里,但我能弄到梦魂丹。”潋滟错愕地看她,只听羽菲笑道:“这世上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恰好我钱多人傻。”前殿的宴席进入正轨,侍从催促着羽菲尽快登场。
潋滟忽而问羽菲:“你似乎并不愿意嫁给少主?”羽菲点头如捣蒜:“任谁也不愿意嫁给一个连脸都不敢露的人,何况我已心有所爱。”“少主只是承受了太多的压力……”“人活着便要承受这些,压力并不能作为强抢民女的借口。”羽菲心里很是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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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一抹穿行在夜幕与阴暗中的魅,悲伤那么重,连缅怀逝去的爱人都还来不及,又岂会在意旁人?潋滟轻轻将一枚玉石挂在她身上,笑道:“这枚和氏玉石可以干扰神识的查探,我不喜被人骚扰,少主便替我寻来的,送你了。”羽菲也不矫情,收下玉石道:“只要我活着,必定帮你寻到梦魂丹。”总归是一重希望,潋滟点了点头。
打开了宫殿一间暗道,暗道冗长黑暗,羽菲几乎是闭着眼跟着潋滟前行,七拐八拐的冗长过道,漆黑阴暗,堆积了一层又一层厚重的尘土,似乎在倾诉着历史的无形沧桑……夙国的宫阙渐渐化为了尘埃,这冗长的暗道曾经见证了多少人的青春与苍老?如今它还在这里,却不知还能存在多久……恐怖的毒素腐朽着这个曾经盛极一时的帝国宫阙,暗道里偶尔坠落的水滴,洞穿着腐朽的地面,若不是凭着感知,这一滴水溅在身上,便是滴骨穿肉。
不知走了多久,似乎有一两个时辰那么久远,羽菲总算见到了亮光,熊熊燃起的火把,严整的军队,以及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杨家少将杨牧,瞧见她面上一喜:“找到县主了。”“杨将军好久不见。”羽菲诧异地看着杨牧,“发生了什么事?”“是皇上下的旨。”杨牧想了想,“确切的说,这也是楚王殿下的意思。”“迅速撤离。”羽菲紧蹙着眉,“这里至少有三四人,是凡人对付不了的。”“不就是真神么~”杨牧不以为意,“他们不敢出手,不过既然找到你了,围在这里也没意思了,撤兵。”浩浩荡荡的部队正欲撤离,便听一声阴冷的笑声:“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无形的神域骤然将千军万马包围了起来,羽菲只觉得浑身气血上涌,骨肉几欲裂开。
第七十六章 糊弄小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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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菲!”高头大马匍匐在地,将闻声而来的杜子腾摔在地上,他打滚两圈,激动万分地喊着羽菲道,“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羽菲诧异地看着杜子腾:“你有没有觉得压力很大?”“你是说这个连脸都看不清的东西吗?”杜子腾嘴巴挺毒。
“凡人没有资格窥觑真神的面目?”帝辛冷冷道。
“切,你唬三岁小孩还行,糊弄小爷?”杜子腾摸了摸鼻尖,“别以为小爷不知道你只是个残影分身,在天地规则制肘下,真神谁敢冒头?”杜子腾往羽菲身上渡了一点真气,嘿嘿笑道:“小爷我的真气,恰好无视任何领域攻击。”羽菲果然觉得舒服多了,浑身也没有那么急的想炸开的冲动了:“你说他只是神的分身,有战斗力吗?”“神的分身,战斗力当然是真神级别了!”杜子腾理所当然道。
羽菲翻了翻白眼:“敢情你说了一堆废话,还以为你能打得过帝辛。”“喂喂,不要小看爷好吗?爷可以召唤神龙。”杜子腾嚷嚷,“表哥,别藏着了,帝辛要跑了。”帝辛满头黑线,伟大的真神竟然被如此无视,他低沉着嗓音愤怒道:“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准备承受神的怒火吧!”神域骤然张开,羽菲觉得压力猛增,有身子较弱的士兵甚至爆体而亡。
“帝辛,让你的主人出来面见本王。”另一道领域张开,强横地冲散了帝辛的神域,月色之下,一袭尊贵镀金暗纹的墨色华袍,外罩漆黑利刺坎肩,青丝随风翩跹,整个人如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正是楚豪。
“先打败我再说!”帝辛神色凝重,面对能轻易击溃他神域之人,他不敢大意。
“本王连天神都杀过,你一个小小的地神分身,也敢挑衅本王?”如锋锐的利刺,骤然刺穿漆黑如墨的夜幕,狂暴霸道的力量,瞬间淹没了帝辛。
“这不可能……”帝辛的惨叫响起,“你的实力……”“你们妄想用咒术对付本王,本王为何不能将咒术收归己用?”楚豪粗暴地嚼碎了帝辛的分身,冷冷道,“告诉你的主人,任何试图对付本王的手段,都是在替本王做嫁衣。”“呃…啊……”帝辛的分身散去,余音回荡在天地之间,“万事皆因果,你会遭到天道的反噬……”“让天道来讨伐本王吧!”晴空一道惊雷,仿佛连天都在讨伐他的狂妄。
他独自一人立在残垣之巅,与天遥遥相对!众人为之胆寒!霸气!强横!狂妄!桀骜!冷俊!羽菲竟有些压不住狂跳的心,这样的男子是她前世的追求,到死都未能触及的梦。
杜子腾张了张嘴,颓然道:“表哥越来越变态了,怎么办,感觉和表哥抢女人越来越没希望了。”杨牧瞥了他一眼,呵呵一笑:“杜二公子是嫌命太长?”他算是看出来了羽菲这个丫头,是带毒的荆棘之花,一般人可驾驭不了。
“我虽不如楚豪,但我依然会护她周全。”想起那个一言不合就拿簪子戳自己的少女,杜子腾忍不住笑了。
表哥心机太重了,总是抢在自己前头。
“她是谁?”冰冷的声音,一如既往没有半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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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废皇都出来的人,本王要带走。”不容置喙的口吻,根本不给羽菲反驳的余地。
“她是的我人!”羽菲皱眉,微微有些不悦。
“连你也是本王的人。”轻轻捋了捋羽菲两腮的秀发,扫着她面上的红妆,楚豪声音冰冷,“盛妆出逃?本王不得不怀疑此女的用心。”“你对我就这么不信任吗?”“你讲的故事很动听,但本王可以宠你、护你,给你想要的一切,唯独信任本王不会给你。”楚豪肯与她商量潋滟的分配,其实已经是给了她很大的面子,但她承了潋滟这份情,便必须要保护好她。
“如果用殿下最想知道的秘密作为交换呢?”羽菲如樱桃般红润的薄唇微微上翘,“何况,她已是将死之人。”“对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如此信任,你不怕她反戈对付你?”楚豪眸子微微眯起,危险而冰冷。
“怕!”羽菲很坦然地笑道,“若真有那么一天,那也是我识人不清,该有一劫。”“你倒是有胆量。”楚豪冷笑,“回府吧。”并未应下,这模棱两可的态度,却是让羽菲心中更添几分忐忑不安。
大军如潮水般退走,多方势力纷纷收缩隐匿起来。
只要楚豪一天不倒,他们就不敢做太过多余的事。
楚豪的真实实力如何,没人能试探出来,连神也如此。
九州是强者为尊的世界,楚王殿下一招秒杀真神的消息自然也是不胫而走,江湖一片哗然,将宫主之位传给杜子腾的丹穴宫紫凰无比庆幸自己的选择,甚至吩咐丹穴宫的老一辈加大力气培养杜秭归。
也有人认为这只是传言,当不得真,如今天道规则变了,真神无法降世。
受冲击最大的,当属慕容瑾睿,夙国旧都早已被毒雾弥漫,废都底下隐藏着无数真神,他自信楚豪轻易不敢攻进来,但却算漏了羽菲,这个女人竟然能策反涟漪。
“女人果真只会感情用事。”看着大红的喜堂,慕容瑾睿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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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玑老人呵呵一笑道:“将龙凰之女挟持到废都之上,已向世人宣告夙国对颜元诩预言的态度,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了,少主又何必在意这些细枝末节?”“阴阳五行,相生相克,真气愈强,遭受阴阳魂咒的压迫便愈强,楚豪竟然能倒行逆施,阴阳魂咒的压迫愈强,他便成长越快,这对我们而言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慕容瑾睿整张脸隐藏在面具之下,那眸底的隐忧挥之不去。
“少主多虑了。”天玑老人呵呵一笑,“正如少主所言,阴阳相生,楚豪若生生受着魂咒之苦便罢,偏他太过自信逆转咒术,等他真正成神的那一刻,所遭受的天劫将是真正的死劫。”天玑老人长长的拐杖轻点地面,一道天地规则的玄妙阵法,便在他脚下生成:“天地规则正在悄然发生改变,离真神出世的日子并不遥远。”仿佛在测算着什么,玄妙的法阵悄然发生着变化:“斩杀过帝辛分身的楚豪,将会迎来帝喾一族不死不休的追杀。”“传令下去,所有人养精蓄锐,静待时机到来!”慕容瑾睿一声令下,整个九州似乎安静了下来,没有任何武斗活动,天下出乎意料的太平。
金陵,途径最繁华热闹的楚淮河畔,潋滟怔然地望着楚淮河畔,装点的格外漂亮的小花船,花船里站着娇俏的小花童,正朝着楚淮河里洒着漂亮的绢花,祈福新年。
路上行人笑逐颜开,笑骂声、吆喝声、争执声,声声入耳,一派盛世繁华。
前世那冗长的历史,数百万年的跨度,其中诞生的文明有多少,却都被时光掩盖了真相,人们能看到的不过是几个骸骨,一些残碎的器皿罢了。
潋滟诧异她对生命时光的理解:“活在当下,羽菲姑娘总能带给人惊喜。”不多时,楚王府便矗立在眼前,羽菲下了轿子,潋滟紧紧地跟上,她面上平静无波:“死于我而言,是一种解脱。”羽菲不再多言,迈进楚王府,这个九州人眼中的庞然大物,屹立在最繁华的帝都,那高耸入云的建筑,越过皇宫,彰显主人的尊贵不凡。
九州最尊贵的男子,正负手而立,一双眸子冰冷无情地盯着款款而来的羽菲:“说吧,让你不惜暴露自己,保下她的理由是什么?本王要听真话。”“她救了我,我自然要投桃报李,这是真话。”羽菲娇俏一笑,“而我能说服殿下不处置她的理由便是,她能揭开殿下心中最大的心结的秘密。”“说来听听。”“一个人,若没有重大的使命,是不可能弃身成魅,但偏偏魅活下来的时候,会忘记自己最重要的使命。
潋滟在夙国灭亡后,一定身怀重大的使命,而这个使命需要梦魂丹才能揭开。”羽菲觉得挺讽刺的,魅会忘记自己的使命,唯有梦魂丹才能让她们回忆起过去,等她们醒来的那一刻,便是生命的尽头。
“梦魂丹?”楚豪眉心微蹙,看来这个江湖上,还有一些脱离自己掌控的东西存在。
“只要找到梦魂丹,夙朝留下的秘密,便不再是秘密。”羽菲嫣然一笑,“若想进入魅的梦境,必须得到魅的信任,殿下可不许坏我大事哦。”“真是巧舌如簧的丫头。”楚豪面色稍和,淡淡一笑,“此事本王暂不插手,只是你自己要多加小心。”羽菲稍稍松了一口气,甜甜一笑:“此事还需要殿下倾囊相助呢,九州幅员辽阔,人家要找到梦魂丹何其困难?”“此事本王会留意的。”在柳府附近被挟持,让羽菲意识到柳府已经成为最危险的地方,索性她将潋滟安排进了仙境,那个独立与世隔绝的地方。
自她回府后,宾客络绎不绝,女眷也找着各种借口送东西,试图与羽菲打好关系。
楚豪一招秒杀神邸,这样的战绩足以让他们心惊胆颤了。
这些琐事,一直都是由林氏应付,只是林氏近日来身子不适,总是犯困,王氏身怀六甲,玉姨娘又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羽菲只好操持起这些琐事,接纳回礼烦不胜烦。
后来她索性称病,谢绝一切访客,只留了几位平日里关系要好的姐妹,在暖洋洋的暖阁玩起了“杀人游戏”。
屋外下着雪,簌簌地将柳府堆成雕栏玉砌,仿佛九天之上的琼楼玉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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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杜秭归也被丹穴山放了回来,当了一段时日的宫主,杜秭归整个人仿佛发生了巨大的蜕变,英气俏丽的五官,添了几分凌厉气势。
第七十七章 眉眼弯弯
只是对羽菲仍是眉眼弯弯,笑的很开心:“这局我做裁判,羽菲太诈了,我总是玩不过她。”“依你都依你。”羽菲无辜地眨着眼,“你来洗牌。”众人抽取了身份,羽菲又一次摸到了杀手,这一把她的搭档是周钰温,这个超级小滑头,朝着羽菲努了努嘴,小家伙很自然地把羽池给干掉了。
“羽池死了,你有什么遗言吗?”杜秭归不是很喜欢她,淡淡地问。
“我听到二姐姐那里有声音,我提议这局先把姐姐投出去。”羽池实在是太忌惮羽菲了,众人也是纷纷附和。
周钰温唯恐天下不乱道:“我也同意把羽菲投出去,这样可以以防万一。”“我是官。”羽菲冷静道,“羽池在我左侧隔了一人的位置,杀她最有利的位置是在对面,如果我要杀羽池一定会有动作和声音,我怀疑周钰温是杀手,官睁眼的那个环节,他的眼睛眯出了一条缝。”说的煞有其事,众人也不知该信谁?温如颜是个温柔的大家闺秀,她想了想道:“我相信羽菲是官,羽菲连抽了三把贼了,这把定不是她。”“这场线索有限,我先不投看看再说。”谢灵筠略一沉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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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钰温朝羽菲挤眉弄眼,意思是:“高,真高!”一句话设了三个陷阱,假称自己是官,故意嫁祸自己人只暴露官自己是贼,同时算计了投票的先后顺序,逼官跳出来投自己,同时排除了平民,逼死了真正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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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羽池郁闷道:“你们明知道二姐姐厉害,为何不先把她踢出局?”谢灵筠无奈地笑了笑道:“羽菲这一招无懈可击,倘若我与杨兰飞将她投出局,第二局会死的一定是我们其中一人,没有人会怀疑被羽菲嫁祸的周钰温,只要第三局一开,我们仍是必输的局面。”杜秭归开怀大笑:“真是太精彩了,我总算明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含义了。”新一局,羽菲又抽中了贼,她嘴角抽了抽,干掉了周钰温,没办法这小子太贼了,第二轮,温如颜死了,她直接摊牌了自己的身份,是官。
谢灵筠也跳官:“我是官,羽菲确定是贼,她方才可能在暗示贼杀人,下一把很可能是我出局,根据上一轮的经验,我怀疑羽池是贼。”羽池有几分紧张忐忑道:“我才是官,我没脸红,你们要相信我。”然而,羽池还是被投了出去,游戏结束。
“是官胜了?”杜秭归摇头:“贼胜了。”谢灵筠摊牌,无辜道:“这都是羽菲的主意,别看我……”“套路好深!”“这一套有赌博的成分在里面,羽池是属于拿到身份牌就会紧张的人,所以一眼我就能看出来她的身份,杨兰飞掩饰不住心里的想法,所以她是平民,梨若和温如颜其中,必有一位是官,我堵的温如颜,没想到赌赢了。”羽菲很淡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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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证游戏平衡,羽菲当了裁判,少女们欢快的笑声,仿佛冬雪里一道暖阳,温暖了那匆匆而逝的岁月。
不多时,香兰便神色凝重地挑了帘子进来,屋外的寒风冷的众女打了个哆嗦。
“小姐,太…太后娘娘驾到!”香兰的舌头打着卷儿,显然自己也被这事吓得不轻。
梨若愣了愣:“这么冷的天,雪又这么大,太后……”“是微服出访。”香兰大喘气道,“太后与庞姑姑是悄悄溜出皇宫的,皇上并不知情。”“天,若是途中出了意外,那……”杨兰飞自知失言,赶忙捂着嘴。
“太后的安全,你大可放心,太后娘娘是楚王殿下的亲姑母,自幼便对楚王殿下关爱有加,几乎是当自己孩子一样宠着的,但凡是对太后有歹念之人,只肖想想触怒楚王的后果,便不会兵行险招。”谢灵筠分析道。
众女这才恍然大悟,下意识地看了羽菲一眼。
羽菲一脸无辜:“你们莫要这样看着我,我会害羞的。”梨若噗嗤一笑,空谷幽兰般的莺啼声响起:“总之,我们快些过去请安吧!”太后造访,惊动了整个柳府上上下下,便是王氏也不得不挺着大肚子来请安,楚王的亲姑母,值得这样的尊敬。
“免礼平身吧!”太后只穿了一身素净的普通棉袄,看起来似是个寻常妇人,只那一身尊贵的气度,却叫人轻易不敢小瞧了去。
太后淡淡地抿了一口茶,慈祥地看着众女:“哀家说呢总瞧不见你们,竟都跑到这里来了。”“姨母,羽菲带我们玩杀人游戏,可有意思了。”杜秭归笑着凑过去,“可惜我总是输。”太后眉心微蹙:“杀人游戏?”梨若笑着将规则讲了一遍,太后也来了一丝兴致,看向庞姑姑:“总是听你说慈宁宫那些宫女们闲不住,惯会嚼舌根,如今可倒好,将这个游戏普及到后宫,倒是能少些是非。”庞姑姑也笑道:“这游戏听起来的确挺有趣的,也能用来练练刚入宫的小宫女们的胆量。”“只是杀人游戏多难听。”太后想了想,道,“便叫【创建和谐家园】戏吧。”“这名字倒是别致。”谢灵筠不多插嘴,恰到好处。
温如颜几人却是没有说话的资格,这太后提名的【创建和谐家园】戏后来却成了风靡九州的消遣游戏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