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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境游戏》-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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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姿势,试着动了动双手。没用,这个结显然是出自专业人士之手,绳结刚好处在手腕很难触及的角度,即便是她也无法轻易打开。绑着双手的丝线更是韧性极佳,凭蛮力无法解开,周围又摸不到足够尖锐的利器或尖角。

        她的嘴里被塞进了一团又干又硬的布,尽管已经被口水润湿了不少,多少好受了一点,可那上面的腐臭味道却更让人作呕了。大概是硬塞时边角划破了嘴的缘故,她还能感觉到布团上那淡淡的血腥气,只是整个嘴巴都已经被布团撑到麻木了,连痛感也变得迟钝,就连哪里痛也不知道了。

        不用说,呼救也是不可能了。

        双手双脚被绑,塞住嘴巴,封闭光线,扔进一个活动不便的角落里。在这种情况下要想逃出去,恐怕只能寄望于奇迹发生,英雄突然出现了。

        但少女却不信这些。

        她强忍着摩擦的疼痛拉伸着自己的腕关节,一次又一次,让血流不畅的韧带稍微放松一些,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准备。机会也许渺茫,但不到最后,她绝不会放弃。

        她听见在身旁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像在思索着什么。一步一顿,是个狡猾而谨慎的人。

        项南星扶着墙,沿着墙角小心翼翼地走着。这别墅里铺设的木地板又老又破,一副踩上去很容易破个大洞的样子,还容易发出咿咿呀呀的声响。此时他的目的是潜入,自然要极力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他沿着墙角走,既能让他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中保持好方向,也能确保自己踩在最坚实的地方,不至于出师未捷身先死。

        这个别墅的格局颇为混乱:入门不远处就是厨房,而后才是客厅和一个异常大的卧室,走上二楼后更是看到了几个大小毫无规律可循的储藏室,处处透着一股古怪的气息。这里的墙壁和地板都是木头做的,木料潮湿发霉的味道飘在空中,像是死亡临近前的警告。

        要说不怕那是假的,但回想起几分钟前的那个决定,他依然没有后悔。

        “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参加。”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沈灵霜就算已有预料,依然难以掩饰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和喜悦。“怎么突然变卦了?”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便努力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你就没有想过,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说不定已经有别的玩家接受条件,开始游戏了?”

        “别说这种没用的话了。要真是这样的话,你不该是刚才那副样子吧。”

        “啊?”沈灵霜微微有些愕然。

        “就是姿态不对啊。”项南星把手放在脸侧比划着,“我看到你的时候,那明显是在发呆吧。如果已经有玩家开始游戏的话,主持人就算不进会场里维持秩序,至少也应该在会场附近警戒着,防止其他人进去干扰游戏吧。但你只是在那里看着别墅一副想心事的模样,我猜是在为找不到人而苦恼吧。”

        “少胡说了。”

        沈灵霜脸上一红,狠狠瞪了他一眼,却又偏偏一时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见她酥胸起伏,放缓呼吸平息情绪,再睁开眼时,神态已然恢复清明。

        主持人的素养在一瞬间压过了个人的情绪。

        “对,现在确实还没开始,缺的就是这最后一个角色,而且距离时限也很近了。你说得也对,我刚才确实有点苦恼。”她看着项南星,认真地说,“虽然你刚才已经说了一遍,但循例我还是要最后向你确认一下:你确定要参加这场‘蜘蛛巢穴’游戏,愿意承受这次游戏带来的一切风险,对吗?”

        “怎么说得跟结婚典礼似的。”项南星笑了,“我说了,我要参加。什么风险自然在这之前就已经考虑在内了,若是不幸失败了,我自然会承受。但是……”

        他凑近沈灵霜,一字一句地说:“我不会输。”

        沈灵霜似笑非笑:“你这一去一回,看起来想通了不少东西。”

        项南星微笑不语,心中却又是一阵感慨万千。也许游戏的结果只会证明他此时的选择是错误的,但在刚才一头扎进海水里,用冰凉的海水冷却沸腾的思绪后,他最终还是选择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管它结局是好是坏。

        救人本身就要冒着很大的风险,救完人也会给自己带来潜在的危险。然而如果要他见死不救的话,那就已经不是什么潜在的危险,而是实实在在地将他整个后半生都扔进到无尽的懊悔和不安当中。

        说白了,从沈灵霜讲述游戏设定的那一刻起,项南星就注定无法从这个游戏中逃离。要么战死,要么活下来,以项南星的道德观和性格不可能存在第三个解决方法了。

        而他只能选择用百分之百的状态,全力以赴,不留遗憾地活下来。

        沈灵霜见项南星以微笑代答,神情自若,尤其是双手空空,显然已经把最重要的手提箱藏在某处,等着完成游戏后再去取回。她想,能考虑到箱子,说明不是在冲动下做出的决断。

        尤其是,他原本可以把手提箱托付给主持人,但他却选择了自己藏起,明显是连主持人都防备着。如此谨慎的性格对于赢下这些的游戏会很有帮助,想到这里,沈灵霜的心顿时安定了不少——当然她不知道,如果曾经目睹过认识的独眼的老犯人假扮主持人的那一幕,任谁都会对这些事情多出一分谨慎,这不代表着什么。

        然而在这一刻,她却因此对眼前的项南星生出了多余而盲目的信心。原本那私心还在犹豫着是否要给点提示,但这时心中的天平已经完全偏向了主持人代表的公正这边。

        “那么,时间也紧迫,只能请你尽快进入别墅中,开启游戏。当你与被困者都逃离后便视为游戏获胜,到时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保护你们。但需要注意的是,如果只有你们其中一人逃出,游戏将被视为继续进行,在这种情况下我不会保护你们——而且与之相对的,因为按照规则杀人魔必须确保两人都被控制住后才能动手杀人,为了避免游戏会无限地进行下去,当只有一方逃出而另一方被控制住时,我会逼迫逃出的人重新进入会场。”

        “没有提示?”

        “没有能说的东西了。”

        她补充完了最后的一点规则,犹豫了一下,接着便深深地对着项南星鞠了一躬。

        “加油了,我希望你能获胜。”她说,“这是我个人的愿望。”

        项南星笑了笑,对着她自信地竖起了大拇指。他转过头看向别墅,那敞开的大门犹如野兽的巨口,里头是一整片未知的黑暗。项南星深吸一口气,迈开脚步,直截了当地冲了进去!

        “所以当时耍什么帅啊!”他在心里破口大骂。碍于隐秘行动的限制,他甚至不敢把这种懊丧的情绪诉诸于口,只能憋在心里不断咆哮着,简直都要憋坏了。

        此时项南星已经上了三楼,面对着一条长长的走廊和两侧紧闭着的几扇房门。和一楼二楼不同,这几扇门都关得紧紧的,项南星试着扭了扭离他最近的一扇门,竟然还是锁上的。

        当然,这个别墅里的房门也是木制的,所以要想进入并不算难。尽管门锁是金属的,还因为生锈的缘故彻底锁死了,就算原版钥匙来了也未必打得开,但这门板只是薄薄的一层,又经过了好几年的腐朽,早已经变得脆弱不堪。项南星估计自己用力点一脚就能把它踹出个洞来,还不会太费力。

        但问题是,这样毫无疑问会发出很大的声响。到时恐怕要救的人还没找到,却把沈灵霜口中的杀人魔给引出来了。

        “说起来,杀人魔呢?”

        项南星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然后立刻又痛骂起自己的迟钝来。他早该想到这个的!比起毫无目标地在别墅里静悄悄的搜索,他本应该换个角度,站在其他玩家的位置上思考,唯有这样才能把握住整个游戏的发展脉络。

        梁京墨曾经跟他说过类似的话,可是一遇到这种实战的时候,他竟然完全忘掉了。

        “既然是游戏,那么规则对于参加的每个玩家来说都是公开的……至少也是部分公开。”他思索道,“那个沈灵霜说了,一旦我以救援者的身份入局,我也会成为杀人魔的目标之一,也就是说,‘杀人魔’至少知道游戏里有‘救援者’这个角色。所以比起如何杀人,他首要的任务应该是确保被困的人不会被救援者救走,否则直接就等于游戏失败了。”

        “当然,他还有另外一个选择,那就是先下手为强,干掉被困者,这样的话救援者永远也不可能成功,而他则可以在别墅里展开一场单方面的追杀了。但……这种情况不太可能。‘被困者’有可能指被杀人魔控制的人质,也有可能是被机关之类的东西困在某个地方的人,这栋别墅不算太大,如果是后者的话,救援者到位前的时间也足够杀人魔找出他并干掉了,游戏不可能设置成让人无望获胜的状态。所以杀人魔应该也有限制,比如说……在对方两人见到面或聚集在一起前不能杀人之类的……唔,这样的话,被困者应该不受他控制才对。”

        项南星一边想着,手上的工夫也没闲着。他还是老样子沿着墙根走,但却在每扇门前都试探着推一推,看看能不能打开。这里头也确实有几扇是没锁的,然而里头都是书房卧室什么的,却也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最理想的做法当然是在‘救援者’到位前抢先一步找到被困的人,然后躲起来守株待兔,等待救援者上门受死,但这种需要达成前提条件,本身就有运气的成分,一旦真遇上了我也只能提高警惕随时准备开溜而已。先不考虑。”项南星想着,“如果我是杀人魔并且还没找到人的话,有两种策略可以选,一个还是守着,不过地点换成了门口,毕竟只要挡住不让人出去就不算失败了,不过这种别墅多半都有后门之类的,再不济还可以上二楼直接往外跳,所以挡门说到底只赌对方没有想到这一层。另一种策略就是主动出击,积极探索,在继续搜找被困者的同时主动寻找救援者。在这种情况下最好找一个视野足够开阔的地方,最好还是监控室什么的,万一设备还能用,一口气就可以掌控全局……”

        他正想着,一边推开了走廊右侧的最后一扇门。迎面看到的却是一侧十几个亮着的小电视屏幕和一整个仪表盘似的东西,那排列就像小区物业的监控室。一个瘦高的黑色身影立在墙角的阴影里,一时之间看不清楚。

        项南星心里大叫不妙,一个转身就要往外逃。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天旋地转袭来,脚下的地板忽然像是发了疯般地抖动着,连带天花板也一并跳起了舞。项南星一个趔趄,竟身不由己地往里面一头栽倒进去!

      第007章 地震惊魂

        当他滚进房间里的时候,那门也砰一声关上了,原本昏暗的房间陷入了更深的黑暗,只剩下显示屏的光线在阴阴地闪着。项南星晕头转向的还没找回平衡,但他咬紧了牙关扶住手边一个像是转椅的东西,强撑着要站起来。眼前这一切就像是一个连环机关,不赶紧重整姿态的话,只怕连稍微抵挡一下都做不到。

        然而他刚一使力,那椅子却忽然向着一边滑了开去,反让好不容易快要站起的他再次重重跌倒在地上。这一倒又摔得他眼冒金星,左手还被自己的身体压住了,只能用空着的右手拼命朝向那个摇晃着的黑色身影的方向挥舞,做着徒劳的抵抗。

        可等了好久,那个隐藏在墙角阴影里的家伙却只是原地左右晃动着,并没有要过来的意思。过了一会,它甚至连晃动都省了,就那么斜斜地靠在墙角,终于不动了。

        “这个……呃。”

        项南星睁大了眼,而后是一脸尴尬,下意识心虚地左右看了一眼。此时他的眼睛已经渐渐习惯了室内的昏暗。借着显示屏漏出的灯光,他发现墙角阴影里的那个不仅又瘦又高,上半截还伸出了几根分叉,只是其中的几根折断了,显得有些不那么对称。

        这个刚才吓得他立刻转身要逃的玩意,竟然只是个衣帽架!还是坏掉了的!那个衣帽架上原本应该还吊着一件外套,刚才就是它让项南星产生了像是人影的错觉。然而此时随着衣帽架整个倒向一边,那外套也已经掉到地上了。

        然而根本没有碰到的衣帽架为什么忽然会倒呢?项南星想了想,不觉失笑。刚才摔进来的时候他双脚发软,又感觉四周都在摇晃,当时还只觉得是自己太过慌乱而产生了错觉。然而此刻回想起来,事实大概就是如自己见到的那样。

        这个世界上大概多少机关可以让整个房间一起跟着摇晃(当然,那个见鬼的监狱里就能办到),而且从直到现在都毫无异状这一点来看,这大概真的不是一个针对他发动的机关。

        只是巧了又巧,刚好被他遇上一场小地震而已——也是他运气好,真亏这栋破别墅顶住了,否则他此时大概已经被埋在瓦砾堆里,断了气。

        “呵呵,这……”

        项南星尴尬地笑了笑,从地上慢慢爬起身来。左半边的身子因为最后那一摔还有点酸痛,但应该没有大碍。他搓揉着肩膀,一边等待着痛楚褪去,一边打量起这个偶然进入的房间。

        房间本身并不太大,约莫四五十平方米,四四方方的一眼扫过就能望个一干二净,除了墙角这一小块被立柜遮住的地方外便没有其他能让人藏下身子的场所。而在门口左边的一整面墙上整齐地排列着十六面小小的彩色屏幕,底下是一个操作平台似的面板,左右各有一个小喇叭,还有各种按钮和把柄什么的,中间还竖着个麦克风,显然是一套完整的监控设备,还能与监控镜头另一端的人对话。项南星刚刚扶住的转椅正是原本配在监视台前的东西。

        此时那上面的屏幕有几个只能看到一片雪花,多半是镜头或者线路之类的东西出了故障。但除此以外,还有整整十一个屏幕还算完好,最低限度也可以勉强看见另一端的画面。只是那上面拍到的那些房间的装潢和整体色调,都和项南星这一路走上来所探索过的房间大不相同,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的。

        那些房间尽管都亮着灯,却不约而同地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感觉,比起这边这个昏暗的房间还要糟糕。项南星盯着看了一会,总算找到了这种感觉的来源:这些房间都没什么正常的家具,只有几个放东西的架子,此时也都因为地震的缘故歪七倒八躺在地上。仅有的像样的布置还是个简易的铁架床,以及远端墙角一个小小的像是便池似的玩意。与之相对的,那边的墙壁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虽然画面不够清晰看不清楚,但那种反射着灯光的特点感觉上很像是金属制品,项南星忽然想到,这该不会是拘束刑具之类的东西吧!

        有两个镜头拍到了走廊似的地点,乍一看毫无看点。那边的走廊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就是一条直路走到底,感觉很狭窄。然而项南星仔细看了一会,却发现了画面中一个足以佐证他目前推测的东西,那就是其中一条走廊的远端,两侧隐约可以看到一些像是铁栅栏门之类的东西。

        所以这里面拍到的房间,确实是刑房兼囚室!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的任务,想到了目前正不知道被困在何处的受害人。既然这些囚室可以从这个别墅里看到,那么对方很有可能也在其中。然而他把那上面能看清的画面都仔细地再过了一遍,可那里面一个活物都看不到,更别说活生生的人了。

        项南星叹了一口气,失望地摇了摇头。毕竟这是一整套的监控设备,项南星原本还想着利用它们来当做自己的耳目,好对这整个别墅有个更直观的印象,却没想到那上面监视的根本是不知道哪里的地方,对任务的推动毫无帮助不说,甚至连一点用场也派不上。

        他把这个监控室又看了一遍,确认找不到其他线索,然后便心怀不安地试着拉了拉刚刚自己关上的房门——还好,能打开。幸好刚刚的小型地震没有让门锁整个锁死,否则他可能就成为了史上第一个连敌人样子都没见着就被天灾困住的玩家。

        他拉开房门,正准备继续沿着走廊往前走,到其他地方继续搜索。然而就在这时……

        “有人在吗!救命啊!有人在吗!”

        一个尖尖的说话声忽然在他侧后方响了起来,差点吓得他弃门而逃。他一回头,发现监控画面那边出现了情况。在那堆监控屏幕的正中央,那个囚室的画面里明显有什么东西在动!

        他一下子扑到监控台前,几乎要把鼻子都贴到屏幕上了。那个画面里有个人,活生生的人,她的个头应该不高,穿一身洛丽塔风格的连衣裙,两边手腕上戴着一对外形可爱的大大的腕轮。此时她正站在房间的正中央的,对着屏幕的方向用力挥动着手臂。

        “喂!有人在吗!救命啊!”

        这是这次游戏的关键,被困者!项南星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

        虽然隔着信号干扰看不清她的脸,但听这声音像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项南星手忙脚乱地摆弄着麦克风,对着那边急匆匆地喊道:“有人!放心!你先冷静一下,我会救你的!”

        他的声音实时传到了对面,女孩挥手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大概是没料到自己的呼救立刻就有了回应,女孩在那边僵了好几秒,这才战战兢兢地说:“谢谢你,可……我现在是在哪里啊?我想回家……”

        她的声音颤抖得很厉害,说到“我想回家”时更是有了明显的哭腔,显然是情绪已经接近崩溃。项南星一时间怜花惜玉的心情大起,只想好言安慰,让她先放下心来再说。然而对于女孩的这个问题,他一时间却又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些囚室到底在哪里,也许就在这别墅周围不远,自己可以直接过去救人,也有可能两边隔得很远,这边只能够指导她如何自救。

        等等,两个地方?

        在想到这个的一瞬间,项南星忽然仿佛拨开了迷雾,隐约看见了这一次游戏的玩法。之前他曾经推演过杀人魔一方几种可能的策略,得到的结论是对方优势明显,只要控制住被困者便可以守株待兔,等着他这个救援者上门送死,或者至少也把游戏一直拖下去,立于不败之地。这显然不符合他自己总结的这一系列游戏“相对公平,各自发挥”的特点。

        然而现在,却有另外一种可能出现了。那就是被困者和救援者所在的不是一个地方,沈灵霜之所以要求救援者进入这边的别墅,只是因为这边有着可以救援被困者的必要设施——也许就是眼前的这一套监控设备!而杀人魔一开始所处的地方应该和被困者一致,只是游戏对于他的行动做了点限制,在控制住救援者之前,他不能从被困者那边先下手。在这种情况下,杀人魔要想完成游戏,就只能离开那边,到别墅这里来把救援者项南星干掉。

        两个地方不知道隔了多远,但至少,从那边到这边肯定需要时间。而这就是留给他们的通关希望。项南星在心里将游戏的胜负条件简化了一下:要想获胜,活下来,那就必须在杀人魔离开囚室那边往别墅来的这段时间里想办法救出女孩,然后自己也逃出别墅;如果这一过程时间拖得太久,让杀人魔到达了别墅,那么自己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这些思索在脑中一闪而过,环环相扣,接在女孩的话头后面只花了不到一秒的时间。然而即便是这极短暂的沉默,仍然让对面的女孩感觉不安。

        项南星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要想让游戏成功,他必须让她先安心下来。

        “你放心,我说过会救你出去,就一定会做到。”他说,“但首先,我需要你的合作。”

        他看着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女孩,沉声说道:“接下来的时间里,请照我的指示来。”

      第008章 被困女孩

        项南星花了不到一分钟让女孩冷静下来,开始相信他真的是为救她而来。

        在这种环境下,做到这一点实属不易。要知道对方可是被困在环境可怖的刑房中,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听着监视镜头另一边虚无缥缈的劝慰和莫名其妙的游戏规则介绍。换做是项南星自己,他都不觉得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缓过气来,甚至做出信任对方的这种冷静判断。但这不是因为他讲得好——实际上,眼前的成果并非是他话术优秀导致的,完全源于女孩出人意料的坚强。

        这个女孩瘦小身躯里蕴含的意志力让项南星惊讶不已。而在随后听过她讲述自己的故事后,这份惊讶更是化作了钦佩和敬意,让他更坚定地想要救下这个可怜的人。女孩叫巧儿,今年刚满十六岁,与她的声音相比要老成一些,然而她入狱时,还是个十二岁出头的少年犯。

        巧儿入狱的罪名是故意杀人,事情经过是她在差点要被一个恶少侮辱时偶然摸到了床边的剪刀,一把刺中了对方的颈动脉。这听起来很像是古代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剧情,但却是实实在在地发生在现实世界里。在她生活的那种落后的地方,事情的后续发展其实也和那些几百年前的小说并无多大分别。

        她保住了自己的清白,却因此被控告犯罪,愚昧的父母也因为这事宣布和她断绝关系。慈善机构帮助一贫如洗的她请了律师,主张正当防卫。然而这小小的善意终究敌不过足以扭曲事实的力量。巧儿最终被判下了近百年的重刑,投进监狱里,在那勾心斗角的环境里努力地挣扎求生,最后终于幸运地等来了大赦,得以提前出狱。

        然而却没想到,她刚一出狱就被投放到这样一个荒郊野岭的地方。而更糟糕的是,她在寻找出路的途中偶然被人从后面打晕,醒来时已经被关在这个恐怖的囚室了。这大起大落的绝望感让她沮丧了很久,直到刚才这一场地震惊醒了她,这才鼓起勇气对着监控镜头求救。

        除了一开始转述自己知道的规则之外,其他时候项南星都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插嘴,也没有催促,而是默默地听完了整个故事。他知道这应该是巧儿对自己的示好,至少表明了她的态度是希望两个人可以精诚合作的。

        而且,在这样的情况下,“向一个想要信任的人讲述自己的经历”也是一种释放情绪的方式,只有当心情真正平复下来之后,她才能发挥出最高的水准,而这才是无法伸手到现场去的项南星最需要的东西。与此相比,因此浪费的一点时间完全可以接受。

        而巧儿也没有让他失望。在讲完了自己的遭遇后,她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已经完全投入到眼前的状况中来了。

        “所以,我现在应该要做什么?”她问道。

        “首先,我想知道你现在所在的这个房间是什么样的,重点是细节,因为逃出去的线索很可能就隐藏在这些东西里面。”项南星说,“我这边虽然有监控镜头,但是画质不算特别精细,信号还受到干扰,看得很不清楚。老实说,我现在虽然看得到你站在那里,还跟你说了好一会的话,但其实连你长什么样子都看不清呢。”

        扬声器里传来一串银铃般的轻笑声,随后只见女孩跑向镜头,努力向着这边做了个鬼脸。项南星这时才稍微看清了她的脸,从五官和轮廓上看,她不算漂亮的那种,然而组合到一起后却有种特别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看多几眼。只是巧儿虽然调皮了这一下,却还知道什么叫轻重缓急。她的顽皮只维持了短短几秒,随后立刻又收敛起了多余的情绪,从监控镜头附近开始一项一项地报出那些她觉得可以留意的重要细节。

        项南星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微笑,而后却又有一丝淡淡的哀伤涌上心头。这个女孩的坚强乐观再次让他动容,同时又感慨着自己不如她。但细想之下这也是合理。经历了这一切事情,又在狱中那种环境待了几年,若没有这种逆境中都能笑出来的强大心态,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撑下来的。

        更重要的,是女孩最后这一下的表现。和刚才一样,她展现了自己本性中纯真的一面,然而在察觉到不应该后又可以一秒钟切换成截然不同的另外一种模式。这种理性到封锁个人情感的情绪控制手段,不用说,肯定是监狱这几年被各种各样的游戏【创建和谐家园】出来的。

        她本不应该过着这样的生活,而是应该像同龄的女孩子一样,每天上学,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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