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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之前明明可以伸手去拿挡板的啊。”沈灵霜不解地说,“能够挣脱一只手的话,束缚其实已经可以看做挣开一半了吧。接下来只要耐心发力,即使不靠外力也能很快逃出来。”
她说的其实算是常识了,然而黄老却慢慢地摇了摇头。
“你的经验还是有点欠缺,经历多点就好了。”黄老拍拍她的脑袋,“这里被困者使用了一种需要卸脱关节的脱困法,从那只伸出的手不自然的动作就可以看出来。不过如果你之前从未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那也不怪你。”
他正色补充道:“毕竟,这个在杀手界里也算是非常罕见的技巧了。”
“杀手!”沈灵霜脸色一变。可随后她又变作了疑惑的表情:“可是梁京墨应该从来都没当过杀手吧?从他的履历和身体资料来看他根本不具备当这个的条件啊。”
“杀手有很多种,表面上看起来再弱的都有过,哪能用既成的模式去套呢。”黄老又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对小辈的那种宽容而宠溺的味道。“不过梁京墨确实不是。”黄老说,“从他的角度来说,完全没有必要去尝试这么危险的工作。”
“那你刚才还说被困者有可能是梁京墨?”沈灵霜讶异。
“从项南星的角度来说,确实存在着这样的可能。”黄老少有地露出了狡黠的笑,“而且我可从来没说过底下困着的人就是梁京墨,全部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想出来的。”
沈灵霜想起黄老刚才的那些话,微微一下:“说起来,黄老您竟然也会说那么狠的话呢。”
“刚看的电影,现学现卖的台词。”黄老笑了笑,“用来激励一下人,效果似乎还不错。”
说起这些,黄老下意识地又掏出了烟斗,似乎还想美美地抽上一顿。然而在沈灵霜惊讶的目光中,他的另一只手在腰间摸索了好一会,最后空空地伸出来,尴尬地笑了笑。
“我刚才把打火机落在那边了。”黄老耸耸肩,“真是太大意了。”
沈灵霜也笑了。
“黄老,你的那个玩意已经不能叫打火机啦。”
有时候,一点小小的火星也可以发展成燎原大火。
何况如此巨大的火种。
项南星的拇指直接拨开了打火机的盖子,而后往下一按。一团拳头大小的火苗突兀地从这个并不太大的玩意口中喷出,犹如一柄小型的喷火枪。在这一瞬间,对面的杀人魔几乎是本能地理解了项南星身上那大大小小的烧伤。
那一刻在一片艳红的映照之下,自她脑中浮现而起的,是一只从火中涅槃而出的凤凰。
让时间倒回到十几分钟以前,当时的杀人魔刚刚下到一楼,检查完出口和通风管道口后决定先在这两处布下延阻性的陷阱。而那个时候项南星正在三楼,浑身被纤细而锋利的丝线绑着,动弹不得,而且,呼吸困难。
他的脖子被一只苍老的手扼住了,对方将力量精确地控制在足以让他充分地感受到缺氧的痛苦,却又不至于昏迷过去的程度。
“如果就这么死了,你甘心吗。”一个声音问着他。
他拼命地睁大眼睛,视野却一片模糊。那个扼住了他的喉咙,站在他面前的人此时在这模糊的视线中就像是完全变了个模样。一身黑装束的他脸上全无表情,犹如索命的夜叉。
不甘心,当然不甘心了,谁会甘心就这么死去啊!项南星很想高声大喊,然而紧紧扼住的喉咙让他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
“从古到今,有很多殉道者,他们可以为自己坚持的‘道’去死。”
那个声音还在继续说着,不急不缓,同时慢慢松开了手上的力道:“他们有的是为了真理,有的是为了承诺,有的甚至只是为了自己坚持的一个在旁人看来微不足道的东西。这些人在迈向死亡的时候是坦然的,他们知道自己的行为是正确的,丝毫不会为对此感到困惑。那么你呢?”
手上的力道忽然猛地收紧,将刚刚流入气管的些许氧气再次截断。
“你呢?你后悔吗?”
手上持续增加着力道,项南星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了,全靠着拼命鼓舞的意志力才勉强保持着清醒。
然而此时,就连这份意志也在动摇。
“你后悔。你在战斗打响的时候就开始动摇了,在落败后更是后悔得无以复加。你后悔自己没有在战斗的一开始就竭尽全力,以杀掉对方为目标全力攻击。你后悔自己明明已经察觉到了规则中的破绽,却天真地没有以此为突破口,更加积极地进行游戏。”
他冷冷地点破了事实:“其实你心里很清楚,而且刚才试图救人的时候就想到了:最有效率的游戏方式并不是将人救出后离开,而是先把杀人魔这个隐患解决了。当时你虽然没能识破镜头那边的伪装,但你的心里一直都在思考着杀人魔可能身处的位置。在被困者的情况确认之后,你本应该向对方询问更多关于杀人魔的情报,而后要求对方自救,而自己抓紧时间找出隐患所在的地点。如果当时你真的这么做了,应该能更早察觉到对方暴露出的破绽。”
“然而你却把时间都浪费在所谓的‘帮助’那个小女孩上了。一个在监控镜头前,只能通过语言交流的人可以给她什么帮助?你所看到的视野甚至比她还要狭窄,如果没有你打岔的话,她甚至有可能更早地注意到房间里的异状,就算她真的是被困者好了,你难道真的能帮助到了什么吗?”
“你帮她,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而已。你奢望着通过这种方式结束游戏,将自己从不得不攻击敌人的境况里解脱出来。而这就叫伪善。”
那只扼住喉咙的手终于移开了。新鲜的氧气一口气涌入肺中,肺内的浊气却要涌出,这让项南星弓起了身子止不住地咳嗽起来,痛苦不堪。
可这甚至比不上黄老说出的一席话给他带来的痛苦。在这以前,项南星一直力求自己的行为无愧于心,然而在这一刻,在生死边缘意识模糊的时候,他看见了自己之前的举动,也随着黄老的那些话语重新理解了当时自己潜意识里真实的想法。
他说得没错,我只是在逃避而已。嘴上说着不愿意伤害别人,可实际上是不愿意自己的双手染上血污。于是依赖他人,放弃思考,将自己的命运交给比自己聪明的家伙去掌管,甘心做一颗棋子,还美其名曰这叫信任。
于是就算赢了,也不能算作是我的功劳,而游戏里死了人,也不会是我的责任。知道三国游戏中另外那个赌局的时候,其实我还有机会阻止游戏向着最糟的方向发展,然而当时我却什么都没想,只是依照着预定的方式结束了游戏。
因为和他立下赌约的人是梁京墨,不是我。
而在那以前,得知那个杀死老独眼的家伙死于毒气游戏中时,其实当时我是感觉庆幸的。
为自己既能名义上报了仇,又可以不用亲手沾上鲜血而感到庆幸啊!
项南星一声接一声地咳着,咳到眼泪都快出来了。
旁边的沈灵霜背着手站着,看着他,脸上微露不忍之色。她的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然而主持人的素养让她最终选择了沉默下去。
“现在,那个被困住的人还在地下室那边。这人同样是刚释放不久,虽然聪明,但应对这边的经验未必比你好多少。”黄老淡淡地说,“从理论上说,拿到金属挡板意味着被困者拥有了逃脱的可能性,但这也仅仅是可能性而已。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只看到了挡板的消失,却没看到恢复自由的人重新出现在屏幕中。”
项南星的身子猛地一僵,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恢复思考能力的大脑在此时重新运转,一瞬间绘制出了几分钟后可能发生的事件一幕。
而黄老仿佛连他脑中的画面都能看穿。
“你猜的没错。”他说,“冲下楼去的杀人魔最初可能会以为对方已经逃走,但在反复搜寻未果后,她最终也会得到‘对方还未离开囚室’的结论,而后决定亲自回到囚室里确认情况。如果幸运的话,被困者可能会在此之前成功脱困,并且借着地利,趁杀人魔立足未稳时反客为主,取得一点小小的优势。然而结局还是不会变的。”
“被困者与救援者都被困住的话,游戏就结束了。这一点还请你牢记。”黄老缓缓地说,“而获胜的方法,只剩下了一个。”
他深深地看着项南星,微微一躬身算是道别,然后转身离开。躺在地上的项南星目送着二人的背影消失在窗户外面,而后他的视线渐渐下移,最终落在了黄老点燃烟斗后猛力掷在地上的那个东西。它的盖子已经打开了,只缺一根按下开关的手指。
项南星忽然笑了。这简直就是太过明显的邀请。
几分钟后,一个如毛虫般在地上一扭一扭的人终于靠近了墙脚。在下一秒,他的全身被熊熊的大火包围了。
而在此时此刻,这个人站在一片火海里直视着敌人,缓缓说了一句话。
“第二回合,开始。”
第018章 互不相让
蜘蛛是公认的捕猎高手。当它坐镇自己所织的网中时,除非遇上力量体格远胜于它的重型生物,否则在与同等水准的猎物搏斗中,蜘蛛永远会牢牢占据上风。
然而如果将它的网绞碎,一切又会变得不一样。缺少主场之利的蜘蛛尽管依然可以依靠毒液作战,但会突然变得比之前脆弱许多。即便面对着原本可以轻松战胜的对手,此时的它也会不由自主地陷入惊慌之中,甚至落荒而逃。
杀人魔唯独只有这一点不像蜘蛛。
当火焰从项南星手中的打火机腾空而起,沿着易燃的特制丝线蔓延开来时,她不仅没有因此惊慌,反而进入到了远比之前更加冷静的状态之下。
刚才布下的这个陷阱已经不能用了。这些特制丝线的最大弱点就是火,这甚至超过了它对切割的抗性。一旦被点燃,这些丝线不仅会立刻燃烧起来,火焰还会沿线传播,若不是自己在布置完陷阱后就已经切断了连接这边的线,恐怕眼下这片火焰在几秒钟内就会传到手上的腕轮里来了。
而这些丝线的更大问题是,它们不仅容易燃烧,还很耐燃。这一点项南星应该深有体会。如果是普通丝线的话,在刚着火的时候就可以轻松扯断了,之后他只需要顺势快速打几个滚,将剩下的火苗扑灭,然后就能利用断掉的线头慢慢解开身上的束缚。
然而这些特质丝线不同,就算起火了,它也不会立刻被烧断,至少在几秒钟里还会保持着原本的韧性。这在解开束缚时就表现为全身着火后才能开始摆脱,而在此时,则意味着火焰将会顺着丝线,一路蔓延到两边绑着的柱子,以及上方紧贴着的天花板上。
直到将这里变成一片火海为止。
“都已经试过一次,知道它有这种引燃的性质了,却还能毫不犹豫地使用打火机……是我看错了,你原来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啊!”
杀人魔一边喊道,一边赶紧将手上的腕轮摘下。虽然切断了和原陷阱的联系,然而她还是在背后偷偷织了个小型的网,以防对方真的冲破障碍近了身。这个小型的网直到刚才为止都还贴在天花板上,刚才随着火势蔓延,只差几秒就要被卷入其中了。
她刚将腕轮摘下,一抬头就见天花板上沿着油漆蔓延的火即将烧到了。她眯起眼,瞄准了前面火光背后的那个人影,双手一左一右拿起了两个腕轮,一按一放,手腕再一转,直直地将两个腕轮向前掷了出去。
“去死吧!”
她疯狂地笑着,缩起身子往下一蹲。飞出的腕轮还连着刚刚放出的线,又被她灵活的手腕在掷出前一瞬加上了旋转的力道,远远望去就像是两个横飞着的溜溜球似的。就在她掷出后又蹲下的瞬间,天花板上的火势终于走到了那个小蛛网的旁边,它本已接近衰竭,却又在触到的一刻忽然轰的一声仿佛受了激励,熊熊地燃烧起来。
火势如杀人魔所料,沿着布下小网的几条连接线,从天花板上反向下走来。火焰在空中走出了两道华丽的弧线,一左一右地从匆忙蹲下的杀人魔身边划过,径直向前走,就要追上那两个飞出的腕轮。
项南星啧了一声,想要闪避却已经慢了一步。眼前燃起的火光几乎在瞬间剥夺了他的视力,也挡住了他观察前方的视线。当他注意到两个腕轮向他飞来的时候,它们已经来到距离身体非常近的位置了。
而那后面还跟着熊熊燃烧的,紧追而来的火焰。
腕轮明显加上了两个方向相反的旋转力,一旦碰到,它们会立刻沿着身体向内滚动,同时将放出的丝线缠在身上。尽管这种方式缠上的丝线只是松松垮垮,最多也只够干扰一下行动,但如果后面还跟着火,问题就非常严重了。
明智的人都会下意识地暂避锋芒,更别说几分钟前才刚刚尝过烈火焚身之苦的凡人。然而正当杀人魔自己都这么想着的时候,项南星却不仅不退,反倒向着斜前方狠狠踏出了一步。
他只听到呼呼的风声,一个腕轮于刻不容缓之际从自己身侧飞过,连衣服都没能沾上。而另一个则是直接打在自己的侧腹,上面的力量传到身上来,虽然疼痛,却并非无法忍受。
然而腕轮上的旋转力才是麻烦,在打中之后,它没有弹开,而是将反弹的力道也一并融入了旋转里,甚至顺着腰部加速向着项南星的后背滚去。此时的火焰也已经顺着丝线而来,近在眼前。项南星这时只来得及用手抓住腕轮,还没扔掉,那火焰却顺着丝线蔓延到腕轮里面,在那小小的空间里燃尽了,最后在手中轰一声爆开!
尽管腕轮中的丝线几乎已经放完,相当于燃料极度稀少的状态,但可以想象,这一记小小的爆炸依然足以将他的掌心炸个血肉模糊。
“哈哈!活该!”
杀人魔抬头看见了对面的境况,忍不住发出了恶毒的嘲笑。她的周围已经被火焰包围,越是准备充分,事先缠上了丝线的地方,此时烧起来越是猎猎作响。就连和项南星对峙时在背后准备的,预防被人从后偷袭的那个小机关,此时也与四处蔓延的大火融为一体,反成了阻住她出路的帮凶。
然而不走也是不行。这栋别墅虽然在框架上是由不易燃的水泥组成的。但在这一代水泥远比木料珍贵得多,这导致除了骨架之外的其他部分全部都是易燃的木结构。几根辅助支撑的柱子是木头做的,天花板也是木头做的,而铺设地板的材料尽管经过了简易的阻燃处理,但归根结底还是木料,若是烧久了也是一样会着火的。
换句话说,项南星已经点燃了此地的火种,如果不在火势完全蔓延之前撤离的话,他们两人都得困死在这里。她比项南星更靠近出口,按理来说也是她逃脱的机会要大得多,但……
“给我留下!”
一声气魄十足的怒吼,一个瞬间逼近的身影,在这一瞬间,杀人魔的视野之中只剩下那个环绕着火焰的拳头,越来越大。腕轮爆开的残骸还握在那只手中,而火焰缠绕在剩余的丝线之上,沿着露出的一截在空气中燃烧着。拳头近了,她只来得及抬起手,张开手掌挡在面门前。从指缝里她忽然发现,那攥着火焰的手上竟然套着一个白色的石棉手套。
是三楼哪个角落丢弃掉的那只吧,竟然被他找到了。
“不公平……”
她只来得及在心里抱怨了这一句,手上传来的巨力便将她格挡的双手毫不费力弹开了。项南星脚下再一发力,整个身子向前飞扑,直接撞在了杀人魔的身上。两人的身高差了二三十公分,体重也完全不是一个量级,加上此时项南星全力前冲而后者只顾着向后退,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两人在格斗技上差距巨大,也再没有半点扑不倒的理由了。
“你疯了!这样下去只会一起死!”
杀人魔忍着双手的剧痛,发疯般地向上推着,想要把压在身上的这个男人推开。然而项南星好不容易才近了她的身,并且靠着体重优势封住了她大部分的摔跤技,又处在发生危险后更容易逃生的优势位置上,怎么可能轻易让开。他咬紧了牙关不管身下的人如何踢打,只顾着死死地压在上面。同时套着石棉手套的左手一拳接着一拳,毫不留情地向下砸。
此时再没有什么男性女性之分了。只有敌人,只有求生的本能。
他是真的打算在这里分胜负!
杀人魔惊恐地想着,偏着头连续闪过对方的拳击,然而她也立刻意识到,项南星抬手的瞬间就是对她的压制最弱的时候。于是在察觉到对方的重心稍有移开时,她立刻双脚一并,收起后往上一顶,膝盖直接撞在了项南星的肚子之上。
“唔!”
这一顶比之前的所有反抗都要重,抓的又是他防备最弱的时机。项南星闷哼一声,身子无法控制地往上一弓,犹如一尾被烫到的虾。杀人魔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的双脚立刻占据了两人之间突然出现的这一小块空间,改顶为蹬,鞋底直接踹在了项南星身上。
此时她背靠着大地,可以完全发挥双腿的力量,这一蹬更是求生意志的集中展现,竟然一脚将项南星这个一百多斤的大男人蹬得双脚离地,向着旁边摔飞开去。
“呼,呼……”
总算脱困的杀人魔没有急着反击,而是赶紧大口大口地喘起了气来。项南星跪在地上捂着剧痛的胸口,同样也是张大了嘴吸着气,像是被扔上陆地的鱼。
此时室内的氧气因为大量燃烧的缘故已经开始有些稀薄,而周围纷飞的木屑和渐浓的烟雾也成为了呼吸的最大障碍。也许这块地方还要好几分钟才会被火焰彻底包围,但在这之前,这里肯定会先成为一个无法呼吸的地狱。
如果继续下去,最大的可能性是两个人一起葬身此处。明智的做法应该是立刻休战,先出去外面再说。
然而出口只有一个。走在前面的人害怕被身后的人偷袭,走在后面的人也担心前者会忽然偷袭,利用优势的位置反将他堵在门里的这片火海中。
我完全无法信任你,你也无法信任我。
所以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
杀人魔屏住呼吸,握紧了双拳缓缓站起。一次活动的氧气已经足够了,再吸下去就是烟尘,那样即使最后获胜了也会落下病根。
项南星也站起了。他脱下了手套盖在口鼻上,用一只手虚虚按着,权当作简易的过滤装置。尽管这样会占用掉一边的手,但能够获得比对方更加持久的行动力。
尽管是截然相反的战术思路,然而在战略决定上,两人却做出了相同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