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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逄枭秦宜宁》-第3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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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夫人想了想,笑道:“大伯如今身为太子太师,宴客时太子殿下想必也会到场吧?”

        老太君笑着摇头:“太子那场要等三天后呢,太子会亲自登门拜见太师,到时候咱们还有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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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君被她说的心花怒放,满脸的皱纹都被笑的多出来几条。

        二夫人也揽了秦宜宁的肩膀:“所以我说,咱们宜姐儿是个小福星,回了家之后好事接踵而至了不是。”

        众姐妹们都跟着附和的笑。

        秦慧宁闻言,双拳倏然紧握。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以前因为她是嫡女,父亲才没当成太师?

        老太君认同的点头,双手合十向着宗祠的方向拜了拜,道:“我也发觉了,自从宜姐儿回来,老大的仕途就顺了,也多亏了祖宗庇佑,咱们家遗失在外的骨肉竟然能大海捞针一般就这么找回来了。”

        二夫人和三太太都学着老太君的样子,虔诚的拜了三拜。

        三太太笑着道:“得了,今日府里事多,咱们就各自散了回院子去吧,母亲,我和二嫂送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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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长辈们走了,女孩子们就一路往内宅里去。

        三小姐和八小姐自来就与秦宜宁亲近,一路上说说笑笑还如往常,七小姐与秦宜宁不熟,却可见她比从前更要恭敬热络了一些。

        秦慧宁和六小姐走在他们身后,看几人众星拱月一般围着秦宜宁打转,不免心里发酸。

        六小姐嗤笑一声道:“身份再高贵又如何,还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的贴身婢女是个偷儿,这次可赖不上大伯母头上去了吧?如今人可是在你身边时间久了。”

        原本欢乐的气氛,被六小姐一句话打破了。

        秦慧宁拉着六小姐的手臂摇了摇:“双姐儿,你别说这些,咱们快回去吧。”说话时眼神怯怯的望着秦宜宁的方向,像是被欺负怕了。

        六小姐一见秦慧宁这样,瞬间脑补出很多秦宜宁欺压秦慧宁的画面,越发的为秦慧宁不平起来。

        “你别怕,总有人不趋炎附势的,你还有我呢!”

        秦慧宁目露感激的握着六小姐的手,双眼双波荡漾,仿佛快哭了。

        秦宜宁这厢和三小姐、七小姐、八小姐对视了一眼,四人就默契的带着人快步往前走去。

        等秦慧宁和六小姐再往前看,几人已经走出十步远。

        六小姐气的暴跳如雷,“她竟敢不理我!”

        秦宜宁在前头与三小姐说:“随她们怎么闹吧,难道要自降身份与他们吵?”

        三小姐赞同的点头:“今日大伯父宴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四妹妹别往心里去,安生度日才是要紧的。”

        秦宜宁便打趣三小姐:“所以才说三姐是最贤惠的一个了,往后建安伯府可有福了。”

        三小姐的脸上腾的红透,掐了秦宜宁的脸蛋一下道:“你别笑我,我行三你行四,下一个就是你了。如今大伯父荣登太师之位,你的夫家一定非富即贵,还有空笑话我呢。”

        七小姐和八小姐也笑起来。

        八小姐道:“三姐说的是,我还听有人在猜测,四姐将来是要做太子妃的。”

        七小姐也点头:“正是如此,如今以你的家世,做太子正妃那是门当户对,听说太子爷温文尔雅,是个极儒雅的人,且擅长书画,于书画上的造诣早已登峰造极,府里虽然有一位侧妃,可侧妃终究是侧妃。太子将来承袭大统,正妃可是要做皇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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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宜宁前半段话说的三小姐、七小姐和八小姐心头一凛,暗想自己失言,这话传出去可是大不敬的。

        后面的话却是顽话,意图将话题揭过去。七小姐便与秦宜宁笑闹起来,心里暗自感叹秦宜宁想的深沉又机灵,心理上倒是与秦宜宁亲近了一些。

        直到到了岔路口,秦宜宁才与他们道别回了雪梨院。

        雪梨院中一切如旧,除了少了瑞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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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露和柳芽两个在身边服侍着,秋露如往常一样,柳芽却是有些不愉快。

        原本跟在小姐身边做个三等丫鬟,柳芽就存了往上的心,如今压在上头的两个二等的都走了。若真会办事的,也该立马将他们这些身边的提了等次才是。谁料想,自家姑娘被关禁足又不开口,却叫外院书房的给抢了先。

        而且那瑶琴和玉棋两个都是一等大丫鬟,比从前的瑞兰和余香等次还高!

        柳芽觉得窝火,这么下来,她得多早晚才能熬出头啊。

        秦宜宁把玩着茶碗,看似望着格子窗发呆,却将柳芽略带不满的神色看的清楚。

        她不大明白柳芽是怎么了,却也不想看到身边的人黑着一张脸。是以道:“柳芽先去歇着吧。秋露留下。”

        柳芽心里滕的冒出一股怨气,身边都没人了,小姐居然还不肯用她。

        不用拉到!她还乐意去歇着呢!反正都是三等的,多做了事也不会多领月钱!

        柳芽行了一礼,就转身走了。

        待到屋内只剩下秦宜宁和秋露,秋露才道:“姑娘别与她一般见识。”

        “我倒是不在意,只是不知道她怎么了,这些日里出了什么事?”

        秋露摇头:“除了瑞兰姐姐的事,也没出旁的事啊,姑娘,瑞兰姐姐现在怎么样了?大家都传说她被打死了。您不在家,奴婢们又被禁足不许出去,詹嬷嬷虽然可以走动,但是奴婢又不敢去问。”

        秦宜宁笑起来,拉着秋露的手道:“你放心,瑞兰现在在踏云客栈养伤,与唐姑娘在一起呢。我还有一件事情想做,兴许还需要你帮忙。”

        秋露闻言端凝了神色,道:“姑娘有事尽管吩咐,奴婢万死不辞。”

        “这事儿还没有准儿,我只是猜测罢了。今日我父亲宴客同僚,我想,其中必定会有清流之人,如今我收留了唐姑娘,清流之人必定知道的,以他们对唐姑娘的关心,一定会有所动作的。我想利用这件事……”后头的话,秦宜宁在秋露耳畔低声说了几句。

        秋露惊讶的张大眼睛:“姑娘,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我不害无辜之人,但是真正起了坏心的人,也逃不过。”

        话音方落,外头就传来柳芽的声音:“姑娘,外头有人来给您送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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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刚秦宜宁说的,就是今日必然会有人送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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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来的是一卷画卷,秦宜宁将画展开,一看确实愣住了。

        这幅画不是宁王府挂着的那副“八骏图”吗!将画摊平在八仙桌上,秦宜宁指尖拂过画面,最后落在左下角的落款上。

        那日在宁王府看到这幅画,上面是没有落款的。

        而如今,画上提了落款,盖了章,上皆书:“清宴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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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殿下醉心书画,是著名的书画大家,“清宴居士”便是太子殿下在书画落款时惯用的自号,取“时清海宴,四海升平”之意。

        这幅画,竟然是太子所做!?

        柳芽这时笑着道:“姑娘,宁王府来送画的人此时还等在外院,说是宁王殿下有话要对姑娘说。”

        秦宜宁一愣,忙点头道:“知道了。秋露陪我出去。”

        宁王府来人,她必定是要见一见的。

      第44章 被追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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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宜宁怕冲撞了秦槐远的贵客,忙绕了一条僻静的小路穿过月亮门,拐了个弯到了方才柳芽告诉的地方。

        这里也做平日外院会客所用,只是地方窄,位置又偏,显然是见地位不高之人用的。

        秦宜宁进了小院,正看到一个高瘦的男子背对自己而立,他披着的那件雪白的胡腋毛领子披风很是眼熟,身旁有个十三四岁的小厮已经瞧见了她,忙行礼。

        男子转过身来,果然是秦宜宁在宁王府见过的那位青年。

        她有些惊讶。

        依她的猜测,这位应该是宁王那位曾经过继给皇帝做了皇子的儿子。

        想不到宁王送画传话的事竟会让他亲自来做。

        这位身份尊贵,又怎能委屈他在这偏僻小院?

        “原来竟是尊驾,”秦宜宁屈膝行礼:“下人莽撞,竟委屈尊驾在此处等候。我立即吩咐他们预备正厅。”

        青年闻言轻笑,习惯蹙成川字的眉心都有些舒展,眼神亮亮的看着秦宜宁,声音也很温和。

        “姑娘不必在意,是我让他们带我来偏僻之处的,毕竟我的那一场在三日后,今日太师宴客,熟人太多,瞧见了我今日就来了不好。”

        什么叫“我的那一场在三日后”?

        秦宜宁想起方才老太君说,太子亲自登门请师的宴是在三日后的。

        秦宜宁一惊,跪下行了大礼,“原来是太子殿下,小女子鲁莽冲撞,还请殿下恕罪。”

        秋露一听这位竟然是太子,唬的手都凉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你我相识时便也没在意彼此身份,怎么这会子却紧张起来了?我本名尉迟燕,表字清宴,姑娘只当认识个友人,或是认识了你父亲的徒弟便是了。”尉迟燕伸手虚扶了一下。

        “臣女不敢。”秦宜宁站起身,后退两步客气的道:“从前错猜了殿下的身份,言语上若有怠慢,还请殿下恕罪。”

        “哦?你猜测我是谁来着?”尉迟燕听的重点明显和秦宜宁所说的不同。

        秦宜宁垂首道:“还以为您是宁王过继出去的那位。”

        尉迟燕轻笑出声:“为何觉得我是那位啊?我们可一点都不像,而且他比我年长。”

        秦宜宁恭敬的回道:“从您的言行举止,对宁王的称呼,以及在宁王府的表现猜测的,只是臣女万万想不到您就是太子殿下,还对您的画作胡言乱语了一番,真真是惭愧。”

        “不,你那一日说的对我来说很有帮助,可以说是醍醐灌顶,让我明白一幅好的画作,并不是技巧上的娴熟,而是真正的了解这个世界,将所画之物反映出最真实的形态,才能赋予一幅画灵魂。”说起画作,尉迟燕滔滔不绝,双眼都在发光:“若我不是太子,真想到处走走看看,去亲眼瞧一瞧这万里山河,想必必定能画出有灵魂的画来。”

        秦宜宁闻言垂眸,掩藏住眸中的情绪。

        看来太子殿下果真是醉心书画。

        可是太子身为一国储君,如今大燕风雨飘摇之际,他还这般有闲情,是不是不太好?

        “殿下,那副八骏图您送来给我是为何?”秦宜宁将话题拉回正轨。

        尉迟燕回过神,笑道:“哦,那幅画放在宁王府不合适,送给姑娘挂起来倒是无妨的。而且为了这一次的事能成,也算是对姑娘的一个答谢。”

        秦宜宁一听就明白了。

        那幅画上,头马没有领头,可以解释成好几个意思。

        可以说它影射了皇帝居于首位却不做正事。

        还可以解释成起到领头作用的“头马”却屈居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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