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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舅母再度叹息,幽幽道:“鸣哥儿这般开罪了大周朝的人,又做了这么多年的出头鸟。我真是担心,他那个人别看性子温和,倔强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罢了,都过去了。好在皇上相信了鸣哥儿。”定国公夫人拍了拍儿媳的手,眼神温柔慈祥,示意她孩子们都在,不要再多言。
大舅母这才勉强从担忧之中缓过神来,笑着道:“时辰也差不多了,母亲,我先去厨房瞧瞧,待会儿就要开宴了,咱们就将宴摆在暖阁可好?”
“自然是好。”
大舅母就起身退了下去。
二舅母便又叫过了方才跟着进来的两位表兄弟介绍起来:“宜姐儿,这是你五表哥,这是你八表哥,你二表哥和四表哥都投身军中,这会子不在家。”
秦宜宁忙起身给五表哥和八表哥行礼。
孙家的男子生的都很高大,浓眉高鼻是他们的特点,五表哥和八表哥一个二十出头,一个十七八岁,都十分客气的与秦宜宁还了礼。许是年龄相差的多,也许是男女有别,他们并未多聊。
再度落座,闲聊片刻,秦宜宁才知道孙家的五位表哥,除了大表哥孙禹之外,其余的四位都已经成了婚,如今大舅和二舅镇守着京都不远处的奚华城,二表哥和四表哥也带着家眷都在奚华城,很久难得回来一次。五表嫂和八表嫂有了身孕,一个即将临盆,一个初有身孕胎像不稳,都不宜走动,是以今日没有出来。
“表嫂既不方便,来日方长,还怕没有见面的日子?”秦宜宁笑着道:“就请表哥为我带个致意。”
五表哥和八表哥都笑着点头,“往后多来走动,见面的机会还多着。”
见小辈们相处的融洽,定国公夫人笑的十分开怀。
正说话时,外头有婢女来回话:“老夫人,宴已经摆下了,国公爷和大爷已经去了暖阁,也请夫人、小姐、少爷们移步暖阁。”
“走吧,咱们去暖阁。”定国公夫人笑着站起身。
屋内随行的婢女就各自伺候着主子穿戴起来,一众人浩浩荡荡、说说笑笑的到了暖阁。
暖阁烧着地龙,一进门便觉得热气扑面而来,伴随着一阵饭菜的香气,让人感觉有家的温暖。
地当间儿摆着一座黑漆翠竹的八节屏风,将两桌席面分隔开来,男子在另一侧,女眷们则是围坐了一桌。
从进了暖阁的门,定国公夫人就一直拉着秦宜宁的手,落座时秦宜宁自然就坐在了定国公夫人身旁。孙氏则是坐在生母另一边。
秦慧宁抿着红唇,垂眸坐在孙氏的身旁,随后才是表姐妹们。
大舅母和二舅母站在定国公夫人身侧,都拿了公筷伺候布菜。
定国公夫人笑起来:“今儿个不要你们立规矩,快坐下,咱们一家子好好吃顿饭。”
大舅母将一块去了刺的糖醋鱼放在定国公夫人面前精致的五福捧寿碟子里,笑道:“母亲疼惜媳妇,媳妇也不能托大不是。”
二舅母也道:“正是,伺候母亲用饭都惯了,母亲就别推辞了。”
秦宜宁不着痕迹的打量大舅母和二舅母的神色,发现他们二人都很真诚,也很开怀,并非言不由衷。
大家族讲究食不言的规矩,暖阁中只听得见碗碟声,可秦宜宁却感觉得到气氛的轻快和愉悦。待到众人都用罢了饭,婢女们便端着痰盒、茶碗、黄铜盆和巾帕进来伺候主子们漱口洗手。一切停当之后,才上了茶。
秦宜宁毕竟是初回高门,自然成为了视线的焦点,姐妹们暗自打量,定国公夫人更是全程观察秦宜宁的举止。发现她坐姿端庄,背脊挺直,气定神闲自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气度和温柔,仪态礼仪没有丝毫错漏,若是无人去说起她的过去,根本看不出她是个才回家几天的人。
定国公夫人便暗暗点头。
这丫头肯如此努力去学习,聪明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她能够审时度势,在确定了情况后又有极强的行动力去执行。
有这么个人跟在孙氏的身边,见到事了至少能够劝解几句,不必像从前一样让孙氏单独成为秦慧宁的一杆枪,定国公夫人也能放心一点。
“你们把屏风撤去吧,都不是外人,宜姐儿也该见一见你外祖父。”
“是。”婢女们将屏风抬走。
包妈妈走到门前,只略看了屋内服侍的婢女一眼,众人就立即会意的跟随在包妈妈身后离开了暖阁,并仔细的关好房门,退至院门前等候差遣。
屋内只剩下了自家人。
定国公与定国公夫人起身,重新坐在首位,其余姊妹们依着身份站在一旁。
秦宜宁跪在花团锦簇大红地毡上,给定国公行了大礼:“宜姐儿拜见外祖父。”
“起来吧。”定国公的声音低沉,宛若洪钟,听着便知定国公身体底子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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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问一旁的定国公夫人:“你不是还有见面礼要给宜姐儿?”
“我正要与宜姐儿说呢。”定国公夫人将一碗温热的茶水递到定国公的手中,随即佯作嗔怒的道:“就你会做好人,我要说的话,却被你给抢了先。”
定国公“噗嗤”笑了,一口茶险些喷出来:“你们瞧瞧,多大人了,还这么歪曲我。”
姑娘、小爷们见惯了祖父祖母这般,都跟着笑了起来。
秦宜宁也禁不住笑。
外祖父与外祖母的感情真好。
这一家人也都和善。与之相比,相府要冰冷的多,人也难相处的多了。
定国公夫人向着秦宜宁招招手。
秦宜宁便乖巧的到了定国公夫人身旁站定。
“好孩子。你这些年在外头受了那么多的苦,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定国公夫人疼惜的拍了拍秦宜宁的手背,道:
“外祖母如今就将‘昭韵司’送给你,往后经营管理之事就都交给你负责,所得利润也都是你自个儿所有,不必交给你母亲,也不需交给任何人。给你这么一个买卖,一则让你学习经营,练练手,将来出阁若真需要管理庶务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二则也是外祖母给你一点私房钱,要使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呢。”
秦宜宁一直乖巧的听着外祖母的话,眼角余光打量着周围人的神色,待看到众人的表情略有微妙,尤其是秦慧宁倏然咬紧的下唇,她就知道这昭韵司必然是个好东西。
不过,昭韵司到底是做什么的产业,她却不懂。
她只知道,这个产业必定能够盈利不少,是一大笔的利润,就这么平白的给了她,让她有些不可置信,本能的在心里起了疑问。
秦宜宁不安的看向定国公夫人:“外祖母,我哪里会经营这些呢。”
“傻丫头,下面自然有人供你差遣,原本的钟大掌柜的投奔文书我回头也一并交给你,他是个合用的人,你放心便是。”
意思便是秦宜宁只是挂着名,往后可以坐吃红利了?
她更加不安。
秦宜宁从不觉得这世界上有白吃的午餐。可是她也知道外祖母绝对不会害她。
孙氏在一旁听了,终于坐不住了:“母亲,她一个小姑娘能懂什么经营,昭韵司那么大的产业,她未必管的明白,赔本是小,若是开罪了人岂不是给家里添乱?况且我记得昭韵司从前是鸣哥儿名下的产业吧?这会子却给了宜姐儿怎么成。”
秦宜宁惊讶的抬眸,正对上孙禹温和的视线。
“姑姑不要多想,我朝务缠身,又要读书,又要应酬,着实分不出时间和精力来去经营昭韵司,祖母已经用良田和铺子与我交换了,我只坐着等收银子便是。”孙禹笑道:“往后还要表妹费心去经营了。”
第30章 底牌在手
秦宜宁闻言,不自禁的看向定国公夫人。昭韵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她不知道,可是外祖母为了将昭韵司送给她,竟然用良田和铺子与大表哥做了交换。也难怪方才外祖母提起时,表姐妹们的神色都有些不同。
孙氏也有些惊讶。
她着实是想不到,不过是一个才刚回家来的丫头,与自己娘家人又说不上熟悉,怎么就会这样讨人喜欢?还能让自己母亲这般大手笔。
“母亲,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可这昭韵司着实不合适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来经营,正如我方才说的,昭韵司里那么多达官显贵,万一真的开罪了谁可不是闹着玩的。况且她才回来,大字儿还没认全呢,哪里配经营什么产业,相府里又不缺她吃少她穿,她回家也没见她祖母给银子给铺子的,凭什么要咱们家这般大手笔。”
前半段话,说的还像些样子,后半段话却让定国公夫人眉头蹙起,在场之人也都略微尴尬。
定国公不愿意参与这些事,闻言便叫了几位表哥出去了,将暖阁留给了女眷们。
一瞧自己父亲竟然这么走了,孙氏就意识到自己或许说了什么定国公不爱听的,自小定国公就是这个习惯,每当他们兄弟姐妹犯错,定国公都会避开来,留了空间给定国公夫人施展。
待到男子们一走,定国公夫人果然沉声开了口:“你才刚说的那话不妥。怎么出门子这些日子,就学会了这些攀比的伎俩?你身为母亲,不知言传身教的道理吗?就不怕你的女儿与你学会了那些掐尖儿要强与人攀比不知和睦姐妹的市侩气!”
孙氏听的不服,低着头不吭声。
秦慧宁听的却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定国公夫人这么说,岂不就是在指桑骂槐吗!
大舅母和二舅母见定国公夫人动气,忙劝说道:“母亲莫要动气,菡姐儿不过是小孩心性,心直口快罢了。”
“小孩心性,心直口快?她都四十多的人了!还这般不知长进!”定国公夫人揉着额头斥责道:“那日我与你说的你是都忘了!”
一看母亲动了真怒,孙氏心里委屈却不敢顶撞,低头认错。
定国公夫人深吸两口气,这才道:“你拎不清,亏得你有这个好命,身边有宜姐儿这个看事明白的。往后你也多长点心,不要谁说了什么你都信,遇到你们秦府里有大事儿,你可以多与宜姐儿商议。这昭韵司我也相信宜姐儿经营起来手拿把攥,你自己没能力,难道你女儿也没有?你别忘了宜姐儿是谁的女儿!”
孙氏被训的鹌鹑似的,大气不敢喘一声儿,心里虽然不平,可是又有些莫名的与有荣焉之感。保不齐秦宜宁就随了她爹的聪慧呢?
秦宜宁见外祖母训教女儿,没有自己插嘴的份儿,也只能干着急罢了。见话题终于告一段落,忙与大舅母和二舅母一同去劝。
定国公夫人的气本来也不是冲着别人,为免众人尴尬,有台阶儿也就顺着下了。
“宜姐儿,你刚回来,昭韵司那个地方想来你还不大了解,我叫包妈妈去给你说一说昭韵司都是做什么生意的。另外待会儿让包妈妈将铺面的账册和文书等物都吩咐人给你送家去。”
“是。”秦宜宁乖巧应是。
包妈妈笑着屈膝行了一礼,“姑娘,请跟奴婢来。”
“有劳包妈妈。”秦宜宁避开她的礼,也回了半礼。
二人客客气气的离开暖阁,往外走去。
定国公夫人和两位舅母瞧着他们的身影,都满意的笑了。
一瞧孙氏正低声与秦慧宁说着什么,定国公夫人便又觉得头痛,忍不住又开始了训女大业:“我看宜姐儿是个极为知道进退的。这个外孙女最和我的眼缘,你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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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孙氏被定国公夫人教训那些老生常谈。
单说秦宜宁跟着包妈妈到了院子当中无人之处说话儿。
“姑娘,昭韵司的来历,想必您还不清楚吧?”
“正是呢,劳烦妈妈告知,这是个经营什么的产业?”
包妈妈笑着道:“昭韵司此处有些类似于前朝的教坊司,却又有所不同。姑娘应该知道,有些大臣获罪,会带累家族吧?”
“知道。”秦宜宁点头。
包妈妈道:“有些大臣获罪,被叛斩首、流放等罪,家中女眷不论是八十岁老母还是三岁【创建和谐家园】,都一律充为官伎,姑娘注意,这个伎并非女字边儿的那个妓。”
“是。”
“从前,朝廷里自个儿经营教坊,这些官伎就都充到了教坊去,算得上是各司其职看各人能力吧,年纪大的做不得台面上的活,便分派一些厨房、柴房、洒扫、跑堂之类的活计,年纪小的女孩就暂且养起来,年纪相当的,就会被送到教坊前头去待客。”
“别看本朝推行礼教,可是那些达官贵人去逛教坊,还专门喜欢挑选那些曾经同僚的家眷,专职羞辱之事。大部分人又都不点现银,赊账成风,所以教坊一直是在赔本。”
“还有这种人!”秦宜宁听的目瞪口呆。
包妈妈笑了一下:“大千世界,什么人没有呢。这教坊原本是太上皇的买卖,太上皇他老人家怎会容许自己的买卖总是亏本?所以一怒之下关闭了教坊,赔了本的银子又不能去找人追回,就都打了水漂。那些犯妇没有地儿处理,又不能不养着,后来下面的人给出了个主意,就有了咱们现在的昭韵司。”
“太上皇重开教坊,但是教坊已经不对外做生意,只是单纯养着那些大家族获罪的犯妇。而昭韵司负责经营明面上的生意,但是昭韵司下所有产业的用人,除了几个掌柜之外,都要从教坊里来租赁。”
秦宜宁听到此处一下就懂了,点头道:“这主意出的真是绝了,这样一来,太上皇的教坊养着这些犯妇,将犯妇租赁出去,又不会赔本。而昭韵司经营用人左右也是要雇人的,雇佣了这些犯妇,有了劳力不说,还算是一大经营特色。”
“果真夫人说的没错,姑娘聪慧,一点就透。实不相瞒,这个主意就是老定国公他老人家给太上皇出的,太上皇一高兴,就将昭韵司赏给了老定国公来经营,就这么传到了现在,交到了大爷的手中。不过,大爷的性子你是知道的。”
说到此处,包妈妈叹息道:“原本昭韵司旗下经营的产业,有两家酒楼,两家客栈,两家妓院。可是大爷性子倔强,见不得那些污秽之事,一上手就将两家妓院给关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