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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羹尧如愿以偿地成为三等公,却迅速地成为了一个永不录用的闲散之人。此事,随着康熙的金口玉言而一锤定音,胤禛听得手脚冰凉,恨不得一脚踢死凌啸。
康熙眼神敏锐地闪过两个儿子和凌啸,心中忽觉伤悲,亲子反不亲,女婿更贴心。
胤禛和胤禩两人毕竟还年轻,无法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境界,面上的表情和欲盖弥彰的掩饰,又怎么能瞒得过康熙的眼睛。看到雍贝勒的落寞和廉贝勒的欢喜,康熙忍不住谓然闷叹,这就是自己的儿子,争权夺利暗涌相争,全然忘记了自己是他们的阿玛,是他们该辅以全忠的皇帝,要不是看在他们万里前来准备议和营救自己的份上,康熙恨不得立马就数落他们一顿。
而再看看凌啸,眼眸纯净透彻,直盯着自己目不转睛。这该就是人所说的心正则眸子不眊吧。可康熙哪里知道。凌啸的职业素养第一课,就是调整出最诚善亲和的目光正视客户,更何况此刻的凌啸。在人心鬼域的世界里。历练了这么久。眼神放电都可以做到。逞论这种单纯的目光了。
“现在再来议议忠毅侯的事情吧。凌啸开了一个好头啊,很不错,很多事情论心是论不出来的。立功的未必是忠,犯过的也难说不忠,忠奸自在人心,日久可辨。看结果吧。天理国法人情,一条条都是尺度,拿它去衡量。现在大家说说。”康熙面色沉凝。提出了个天的第二件大事。
众人听他这番话,都是心头一凛。面面相觑。康熙既不要凌啸出去。也定下个立功未必忠。犯过未必奸的调子,那还不直接论功行赏了。还议论个屁啊?
凌啸马上起身跪在康熙地面前。叩头道。“皇上。奴才恳请先行退下。这样众位阿哥大人才好畅所欲言,小子无状。但国法无情,皇上厚爱。可也不能因私废公。奴才先领国法之罚。再来皇上处领家法吧。”
飞扬古心中一乐,好个以退为进,牢牢抱住皇上的粗腿,这对君臣圭仆还真是一对投缘之人,护的护。成全地成全。马齐却吓了一跳。康熙刚刚下旨斩杀告状的凌志,现在又这样护全公然悖旨的凌啸。难道悖旨之事别有隐情不成。正这样想着。却听到康熙笑笑开腔了。
“君子爱人以德。当面谈论功过得失。才是正道。煌煌天朝的庙之上,又岂能尽是背后议人的小人谗臣?凌啸你亦无须过分害怕,朕既能富有四海,也有海纳百川的心胸。马齐,你长期管过礼部,开始吧!
马齐咽下一口唾流,赶紧躬身道,“奴才是文臣。忠毅侯地军功,说句老实话。奴才是不懂的,那还要皇上和两位军门来议。皇上既然君子爱人以德,那奴才就依着大清律例先谈忠毅侯的过。抗旨之事,律当以十恶之中的大不敬罪论。轻则革职割爵流放三千里。重则处以极刑。于军前万人众目瞪瞪之下。公然扰旨悖逆君父,罔顾圣上颜面。失信于中外。更是慢君之重。且谋害圣上欲留之人。当为极刑之重有。
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早知道凌啸罪过不轻,可谁都没有料到,马齐竟然把凌啸归到和谋反一样的凌迟上去。当下所有人地眼睛都向康熙看去。想看看他的反应来揣摩圣意。康熙却面色沉静地看着凌啸。这奴才什么都好,忠心耿耿却胆大包天。要是个天不让他晓得一下恣意妄为的后果,他日恃宠放刁起来。可怎生驾驭?
凌啸仿佛是被人把血都给抽干一样面色惨白。可怜汪汪地看着玄哗。他知道。误会解释请楚之后,康熙定然不会舍得杀了自己的。可要是不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康熙说不定为了保全自已,把自已也搞个闲散爵位养老。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马齐接着却说道。“不过。我朝大清律例有八议之减免。议故、宾谈不上了。议贤单指大儒,也靠不上边。就先谈议亲。忠毅侯乃太后懿旨总定之皇家额驸,尚欣馨和硕公主,可为议亲,即免凌迟为腰斩。议勤。不论远的,忠毅侯自湖北到宁夏。再越甘肃入西蒙进淮格尔。可谓勤之一字,可减刑到斩立决。议贵,凌啸为从一品建州将军。还是品二等侯,可依律再次减刑为斩立决。议能。盛世【创建和谐家园】、纺砂机厂,香胰子厂。圣上常褒奖有加。谓之能臣。可由【创建和谐家园】酌减为流行。流放三千里杖一百。”
莫说众人心中暗骂马齐卖关子。就是凌啸也忍不住鄙视这个咕嗓玄虚的老官僚。你一句话说完了该有多好。
可马齐还没有完,他看到康熙嘴角带出一丝微笑。心中一动,接着道:“最后则还可以议功。这就需要皇上和两位军门来议了,但奴才以为,若论其功,亦当一项一项来议,方可条理清晰、往律法上靠去,这也和着凌啸所说的不因私废公。”
等他说完。康熙笑道,“甚好,马齐果然熟知律例,赏吕宋鼻烟八斤。现在就抡论这该流放三千里的家伙的军功了,是远远打发出去。朕眼不见心不烦,还是把他地【创建和谐家园】打得开花,泄朕心头之恨。就看你们的了。”
他这一笑。老八暗叹马齐会揣摩。八议八议。哪有扳斤许两地议的。开国以来,就算是鳖拜,要是按照马齐的算法、早就恨不得官复职了。怎么会圈禁到死?
飞扬古和伊勒慎却是神色古怪,心中略微不是滋味,谈到军功。几十万人地大战,还真的没有他们什么事情。可康熙的话必须要回的,飞扬古抬起眼脸。稳稳的声音响起,却是一声长叹。“皇上。奴才一以来都不甚明白,为何皇上要乾纲独断调凌啸和湖北兵前来,现在才道皇上出神入化,纵使行军布阵不及孙武,可帷幄布子堪称古今国手。
凌啸虽是闹事的根苗,可皇上信手拈来,却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杀招连连。论军中之功。圣上才是第一功!”
几人一起抬头。正在感叹他这马匹。姜还是老的辣,却见康熙给大笑。摆手道。“不过、这次是搬石头砸朕自己脚。孰料到这家伙不仅打仗了得。胆乎也确实不小。诤臣挣臣啊。嗯。接着说。”
“狼居香一战,凌啸杀敌三万,焚敌辐重炮火,实为此次战役地基之战。皇上虽迅即封其为建州将军。奴才观圣上是有未尽之赏。就顶流放之刑吧!至于奔援尼勒克。可分为四功,一是大战西域五万骑兵。扬我天朝之威。似可抵去徒刑。二是代主子抬抚土尔扈特。将圣上皇恩泽及万里游子,似可抵去徒刑,三是三兵深入虎穴,挟制沙皇瓦解敌军十二万。抵去那区区笞刑绰绰有余。可再免去削爵革职。”
没事了?老四心中郁闷,虽说这皇上赦免凌啸的苗头他早已看出来了,可想到自己惟一的带兵奴才无职无权,心有万般不甘。可事情却没有完。飞扬古还有第四功。
抚远大持军跪下。仰望康熙道,“第四功就是。凌啸累功所致,可谓是开疆拓土!皇上。奴才帐下将佐何止上千,也曾刻意培养栽培过多年。可事发危机之时。终不及皇上圣光烛熊选中的凌啸。奴才无话可说。一个字。服!心服口服!”
康熙一把扶起须发花白的飞扬古,又拍拍伊勒慎。温声道。“呵呵。若论起识人善用,联比之古今皇帝,也不谦让。既然接着这话说下去。凌啸却是锐劲有余,但坚韧不足,更加不是那耐得苦寒寂寞之人,你前日奏请要他来守西北,断不可行。他不找朕哭鼻子才怪呢!倒是你们,还有你们的那些子侄属下。论起忠义坚贞。丝毫不比这奴才差。来日朕必有叙议封赏。凌啸打得下。未必守得住。西北绥靖,还要靠你们这些人的!”
他的这番话。说得伊勒慎热血沸腾泪流满面、却弄得凌啸一楞,扬古真的要我接他的班?正要如康熙所言哭鼻子,却听康熙道。“即他有开疆拓土之功,赏他一个三等公如何?!“
凌啸吓得连忙叩头。“皇上。奴才毕竟有罪、还请皇上收回成命,狠狠地处罚奴才一下,不然的话。如何可以让当日在场之人心服。若就此有损圣上威严,上行下效起。奴才可就罪不可恕了!”
康熙却道,“嗯。世袭周替的、却也与寻常爵位不同。一等侯吧!凌啸。一味怕功高震主。也是不妥当的,朕就在这里。你震的动吗?!你不是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吗?有功不赏,可是会中外生疑的!”
他像是在训诫自己儿子一般。却把话说得如此的直白,这就让两个阿哥莫名嫉妒不己,尤其是老四,想到年羹尧的遭遇。真是天地有别。更后悔当日把年羹尧塞到皇卫军中。
凌啸这才明白。康熙若是不赏自己,内有将士心寒。外有罗刹不解,如何能园那彼得身死的大谎?
众人退出,凌啸正待向康熙禀报怀疑彼得疯傻之事,却见康熙递来一支金牌今箭,道。“彼得身死之事。需当掩人耳目。罗刹俘虏。朕已经今人杀了。可那渥巴锡等四十余人。精通罗刹番话,且大部尚在万里之外。归附之心真假难辫、该当如何?你去便宜行事。
凌啸的心猛地一缩。
第一百八十七章 俄罗斯使节
康熙的话让凌啸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以德服人,怀柔教化,一向都是康熙对蒙古的既定笼络方针,要不然也不至于养虎为患,把葛尔丹的野心【创建和谐家园】得如此之大。土尔扈特的万里来归,对于其他蒙古部落更是个绝好的示范和警醒作用,天下之大,你们再也找不到一个像我大清一样对你们优渥有加的国家了,不信看看土尔扈特在罗刹的遭遇就知道了。如果照着这个思路延续下去,康熙就绝对极端重视这临阵倒戈的投诚部落,不仅会假以殊荣和优待,更会从各个方面来妥善安置和犒赏,并大五特五地广为宣传。
彼得的事情,不只是只有渥巴锡等四十人在场看见,还有上万的将士在场,要说到泄密,人人都有可能,何况渥巴锡既然已经与罗刹割裂,更不会蠢到向他们透露实情的地步,那可就真的是天下之大,十万人却无立锥之地了。
可是康熙现在为何要自己去做杀人灭口的事情?!
凌啸并没有掩饰这种惊讶和震撼,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玄烨,可玄哗却已轻转身去寻五案上的奏章去了。留给凌啸的是一个背影。看到这背影有些慌乱地乱翻奏章,凌啸猛然间明白了一件事情。
康熙是在试探自己。
雅茹是土尔扈特的圣母,自己又是她的心中所属。而自己也是策反土尔扈特的关键人物,对这个部落来说。自己地影响,甚至超过了康熙。这如何不让皇帝有些担心?他不是要自己去灭口,而是看自己会不会遵旨舍得去灭口。
凌啸猛一叩头,“喳!奴才即刻就办。”
“慢!”康熙转过头来,一副松弛下来的模样,“此事干碍极大,朕似乎是过于小心了。你说呢?”
“皇上,奴才也觉得似乎过了点。他们如果敢泄露半点出去,立刻就是两国都不能相容的地步。区区十几万人的小小部落。岂不是自寻死路?”
“哦?你这么想的?刚才为何不说?拾遗补阙。也是大将之责。”康熙微微一楞。
“主子决定这么做。自然就有主子这么做的道理。奴才就当为主子去办主子要办的事情。至于您说要拾遗补阙。奴才也是想的。可皇也知道,奴才今年才二十一岁,就被万岁爷隆思浩荡提到了将军的高位上。不瞒万岁爷。奴才好晕啊!”
他夸张地苦恼模样,让康熙也忍不住一笑。“奴才弱冠之年。读五又少,也没有经过地方政务和朝堂上的磨炼,哪里角什么周详的思虑、就眼前的这件彼得地事情。奴才心中有一些想法,可想了半天。楞是有撕掳清白,还是稀里糊涂的,想要禀报主子做决定呢。”
凌啸当即把怀疑彼得疯傻的事情向康熙做了禀报,然后说道。“奴才在敌营两日,也曾经向渥巴锡详细了解过罗刹地大致政局,他们国家地皇帝不避疯傻痴残,唯至死不可废正统。且那索菲亚女王刚刚政变成功。可也是复辟的摄政王之位,却绝对不敢自称女皇。究其缘故。当是这彼得尚在人世的缘故。皇上。我们如果把这彼得就此杀了、是不是索菲亚做了嫁衣裳啊?”
“彼得疯了?傻了?索菲亚?罗刹国?这么说,她要想当稳摄政王或者沙皇。都必须要彼得死去才行?!”康熙却是面色兴奋起地快速回走动。他毕竟是一国之君,思维敏捷得很,迅速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小纳兰。你觉得彼得地命可以值得多少的土地?”
“皇上,奴才就是搞不请楚。才向皇上您奏报的啊。”凌啸当然要藏拙,但是他也怕康熙被内敛儒教所束缚,对外略显软弱,错过中华利益最大化的良机,所以要先在康熙的心中种下希望,“按说,我们打死了彼得,交出尸体。得到的利益将是最小的,加上这一战地胜利。最多是要回尼布楚到额尔古纳河之间的四个台湾大的土地。可要是把彼留着。让他们来赎回去,奴才以为,皇上可以犯整个西伯利亚都要回来一半喇!那可是二三十个台湾大的地盘啊。”
几十个台湾的地盘。康熙感觉到自己的口腔很是湿润,可马上就觉到善后极难的问题。沉吟道。“朕再想想,你先去把彼得严密隔离来。没有朕的命今、任何人都不许接近和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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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格尔汗国的覆灭。为清朝带来了四个四川省面积的广袤疆域,如何剿除葛尔丹余孽,如何采取措施确保长治久安,这些都是摆在康清王朝面前的大事。但这些大事却没有凌啸什么事情。
康熙铁命飞扬古、伊勒慎、瓦尔达、硕岱、舒恕他们分兵向各个方向上去占领,同时传旨京城各部即刻派员胶来西驻。妥善点清地土、普查人口、选拔官吏、研究制度、建筑要塞。这一直忙活了小半个月方才消下来。
大清这次的开疆。在西面的进取。至少是平了汉唐两大辉煌时的国威。且在控制力之上比那时的名义控制要强上许多,于是乎,朝中文武、各地督抚、天下士绅的贺表如云,将熙皇帝的功劳给捧到了上去了。本来日后方才出现的“千古一帝”,现在也被阿谀的人提了出来。全国上下的一致赞誉。让康熙乐得时刻都在回味。
而凌啸深知该韬隐讳,既不出席任何宴会,也不接湖北宁夏将。连日来除了在自己的临时住处陪陪雅茹之外、就是时刻观察日渐康复的彼得大帝。
这一代大帝,已经上了“【创建和谐家园】”的魔力。头中有残留弹片的他,脑神经时时受到压迫,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头痛欲裂。继而引发癫痫,没有了【创建和谐家园】的镇定解痛,他根本就是身处人间地狱。很多时候,凌啸看他撞墙绷蹦的痛楚模样,都恨不得一刀了结他算了,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样当个好人,所以,对罗刹使节的到来,凌啸是最望穿秋水的人。
凌啸秋水未穿的时候,罗刹使节戈洛文终于赶到了尼勒克城。
从康熙二十四年起,一直到二十八年签订尼布楚条约,戈洛文都是全权的代表。作为长期和清朝打交道的大使,戈洛文被得到消息的索菲亚女王指定再次和请朝谈判。不过。他的摄政女王得到的却不是彼得兵败的消息,而是本国将士和西域骑兵把康熙围困在小城中的利好消息,这是当日前往莫斯科扰议的理藩院郎中带去的。索菲亚大喜过望,马上点将戈洛文,兴冲冲来淮格尔讨要胜利的果实。
但戈洛文很快就莫名其妙,继而大惊失色。旋即惊慌失措。伟大的俄罗斯战士无影元踪,英勇的尼古拉斯总督不见人影、而欢呼胜利的清朝军民比比皆是,命自己的手下微一打听,方知道十二万联军已轻灰飞烟灭。
他长了一个心眼,在递交国五之后,趁着康熙摆谱的三天后相见的间隔,戈洛文连忙打听在清朝中的老熟人。这一打听可把戈洛文拾吓一大跳。他所熟知的索额图。已经谋反被儿子所杀。佟国纲。战死于和葛尔丹的交战之中。当年参与谈判的。现在仅剩下旗管章京马齐了。
听到这个消息,戈洛文忍不住一阵感叹,不仅是自已被彼得贬黔入年。这才被女王重新启用。就是这清朝内部也一样宦海沉浮人事变换啊!感叹归感叹。可戈洛文没有忘记。当年谈判时,肯收自己礼物的之中,马齐,是收得最来者不拒的。
兵马大部分已经撒出了尼勒克,使得这个小城显得空松了很多。这就使得马齐有了单独的住处,也使得戈洛文有了秘密派通译去见马齐的机会。这的确是一个很让戈洛文刻骨铭心的机会,他终于得知了一件事情。沙皇彼得,曾经出现在俄军之中!
得到通译的回报,正在喝酒排忧的戈洛文,直接就从椅子上样倒在地。手中拿着的金属酒壶也落在地上。知道清兵胜利后。戈洛文一下就从兴冲冲变成了蔫巴茄子,知道一万多将士无一幸存的时候。他更加的悲伤,几乎要唱起自己民族的招魂曲了。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远在印度洋上的彼得沙皇。怎么会出现在被歼灭的俄军中的。万一是被清军俘虏或者击毙,这可是全国的耻辱,全民族的悲哀!更加当然的是。自己将成为俄罗斯民族耻辱的替罪羊之一。
心急如焚的戈洛文。却无法从马齐的口中得到确信。彼得的生死和去向。对自己来说简直就是一个谜团。可是,这位全权大臣很是请楚,彼得的生死存亡不仅仅是关乎到民族的荣誉。还关系到索菲亚女王的政权稳定。彼得没死。就必须要让清朝处死他,或者交给自己处死,相对于其他几个虎视耽耽的亲王殿下来讲,索菲亚无疑是更加惧怕彼得的。
这种见识。立刻就让戈洛文作出了决定。一方面让随员快马回莫科报信请权,另一方面。他要紧急求见康熙皇帝。
可是戈洛文哪里知道,此刻康熙的住处,一场杀人不见血的政争,正你死我话地进行着。能影响康熙皇帝和大清决策的。并非只有上五大臣。
第一百八十八章 政见分歧
在陆续到达的京师六部官员的辅助之下,局势得到了暂时的稳定,这一切皆是源于凌啸在湖北所发明的一个词汇,“军管”。
兵部呈阶梯状地为西北调入了多达十五万的军队,分别在哈密、伊犁、阿尔泰驻军,加上先前的几路涤荡军力,很快就捷报频频,清兵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原准格尔汗国的疆域,各地部落纷纷上表降服,可这一次的二十年葛尔丹兵祸,已经让康熙皇帝下定决心,要在这些领地上设置流官并加派驻军,改松散的名义册封制度,为中央集权的垂直式管理。
这一切,就带来了一个显著的问题,三次大规模亲征,使得中央财政的严重不足,根本无力去支撑他完成这样的雄心壮志。
如何确保能够顺利地在西北改土归流,以继到长治久安的目的,同时还有已径递交国五的戈洛文谈判事宜,都是需要康熙立刻定下一个调子的。康熙决定在这里先召集一个御前会议,而不是回到京师之后再论。因为他明白,没有到过西北的人。他们的主意也很难脱离闭门造车。例不如眼前这群熟知前线的文武。就这样,赶回来的飞扬古、伊慎、马齐、理藩院尚五、四个皇子。还有那北京赶来的佟国维。
凌啸也被康熙指名参加了这次会议。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听到一番三谈怪论。
刚刚革六部官员赶到的佟国维。听到又要和罗刹人谈判。心中很志得意满。
他是战死地佟国纲之弟、也是当日参与尼布楚条约的清朝人员之一。不过,当时的索额图和明珠把持朝政,楞是没有让这对国舅兄弟执掌中枢。佟国纲是副使,而佟国雄仅仅是个纪录和草约的五办罢了。
如今八年的光阴过去。自己已经位列孝辅。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指手画脚一番。这其中的感慨,外人是无法窥得全貌的。但是。康熙要众人开始议事的话音才落。佟国维立刻就开口了。
“圣上英明。功冠古今。又深思熟虑未雨绸谬。今奴才深感鞭策。皇上有意改土归流。乃是千秋铁桶的大事。这个奴才是完全地拥戴。是这相应的款项。若是从国库来拨。又实在难为无米之炊。不若请各督抚摊派分担,咬紧牙关撑过一段时间。也就慢慢地从容了。”
他的这番话。说得众人都是一笑。这位国舅宰相的才情着实差了一点。可佟国雄下面所说地话。就很有些见解了,“关键的问题在于。罗刹这次被皇上您打得兵败君俘。国耻之下,他们是不是会举国来犯?若是不能妥善处理好这两国关系。罗刹兵丁一动。西疆立刻就可能会动荡如故。甚至比那葛尔丹在时还要不堪。故奴才以为。这两者实为二而一。一而二的。须理藩院慎重考量才行啊。”
众人竟是点头沉吟,却把凌啸搞得郁闷不以。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地做事三部曲。这位宰相只是搞了第一层。就此把话题下属身上去推。难道这就是宰相城府。经纶之才不成?
理藩院尚五伊桑阿避无可避,与外国地交涉谈判等事。本就是他的职责所在、当即如同背五一样道、“皇上。以奴才按持罗刹使节的情况来看。他们这一次其实是傲气十足的。甚至在得知他们大败地消息之后。目瞪口呆了半晌方才喘过气来。可见他们本来是要逼我们签城下盟。现在得知己方失败,连脸都给气红了,还叫嚣着大俄罗斯帝国会罚我们之类的话语。由此可见他们定会在此问题上。绝不会善罢甘休。
依着奴才的见识。西迁恐怕还有仗要打,这改土归流之事,以着咱们的国库之力。奴才以为当缓行。”
“晤。马齐。当日你参加过尼布楚谈和。依你看。伊桑阿的判断谈判又当如何提出条件?”康熙低头想了想。直按点了马齐的名字。
找了军中剃头匠刮了额头的马齐现在极为精神焕发。作为唯一一个扈从皇帝打胜仗地上五房大臣,他觉得自己的政治生涯有了厚厚的资本。当即对皇帝一躬,沉声道,“圣上明鉴。其实自我们的这次胜仗以来。罗刹在东部已经基本上无力发动大规模的战事了。除非有哥萨克兵的大力援助。同时从西部调集三万以上的枪炮齐备之兵,他们就很难给我们以致命的威胁。可是哥萨克三万精骑丧命飞军门和凌军门之手想必也是难于一时间怯复元气的。而那西部之兵调往东方。少了无济于事,多了则西部防务空虚。想想也是不大可能的。”
伊桑阿和终国维听到这里。一个是满面通红。一个是暗恨不已、马齐的话,无疑是驳斥了他们的大战论,不过,他们确实无法还击马齐,因为比起熟知罗刹的马齐来。他们实在是所知有限。众人听了。纷纷颔首赞同马齐这有理有据的论断,就连凌啸听了。也很是认同。
马齐见康熙微一点头。等他说下去。道。“可是。两国虽无大战的可能性。但要是想即刻达成对咱们有大利的协议。或者确保万里边疆无小战,只怕是一厢情愿了。”在大家被他这样一个转折闹得都是吃了惊的时候。马齐笑道、“那尼古拉斯不过罗刹的一个封疆督抚,竟敢就提兵叩我边关,胆子不可谓不大,这在我国简直不可能的事情。却在罗刹能大行其道。源于其所谓之高度自治。两国接攘边境不下于万里。罗刹所辖归于三总督八个将军,无论何如,当会有似尼古拉斯般丧心病狂之人,不肯按受这兵败之事,到时候小战定会按踵而至。当然,皇上,小战的多寡。要看咱们和罗刹定下何等的条约,若是签下让罗刹太过于屈辱的。那么万里边疆。激愤之下。可就会麻烦不断,相对宽和的。他们定会平和许多。边境也会安稳下来,有利于我朝的休养生息。就如您上次的那个尼布楚条约,表面上看来。咱们是稍微让出了一点土地。但是却保障了近十几年无战事抖纷。实乃是皇上惠及边疆的一大善举啊。
他这一篇文章下来。把康熙拾楞住了。这个分析和凌啸的完全是两码事情。但是,从人心的角度来者。却颇为顺理成章的。
正思虑马齐的话。飞扬古却说了话。“皇上。奴才以为,马中堂的话有些道理。可是咱们也不怕他们骚扰边疆,他敢于骚扰一次,咱们就也越境去骚他们十次。看到最后究竞是谁忍不住?!”凌啸听到军中的声音。开始的时候很是兴奋。可飞扬古一说完。凌啸就知道,大将军还是个赴赴武夫,没能说道点子上去。
马齐眼睛一番道。“大将军所言极为有理,我军既然能灭了他的一万多人。当然是能够打退他们的骚犹。更可以给他造成很大的麻烦。可问题在于,大将军,打仗除了人之外,还要钱粮的,更何况在西北正北东北三个方向上的全面对扰,那要花多少的钱粮。才能供你们在冰天雪地处长期作战。恐怕一年下来的钱粮,足够把这新疆改土归流的事情办得完完美美了吧!和气方能致祥,皇上,奴才建议迅速和罗刹签订下条约。只要他们承认咱们现在已经攻占的土地,这里待兴的百废,很快就可以着手开始了。相比于过于强求的条件。这新占领之地。才是重中重的啊。”
“滑天下之大稽!”伊勒慎怒道,“那么依着马中堂的意思,难是要签个温吞水的条约不成?皇上,奴才怎么越听越糊涂了。难道这一次。咱们是打了败仗不成?要不要咱们给他们倒过来割地啊?!”他的宣泄愤语殊为失礼不禁,立刻就遭到了飞扬古的告诫。“小心君前失仪!”
康熙却不以为意,他确实很喜欢这个猛将,也想起了自己最喜欢的猛将。笑道,“凌马齐的思路是速速与他们签订条约,以换得边的平安,把节约的军费用于改土归,这也很有老成谋国的意思,你呢。眼睛中看着那些让出去的土地,甚至还盯着别人的土地。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皇上以为马齐是老成谋国。奴才却以为他是蛊惑君父!”本待收敛锋芒的凌啸。此刻却是心中愤愤不平。马齐固然是有康熙所说的那些财政考虑,但是他却是罔顾了几万将士的鲜血,更是忽视了子孙万代的福耻所在。“国库空虚。那就努力地想办法去开源节流,这方才是宰相应该想到,并努力去做。而且掸精竭虑孜孜不倦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地去做。方才算得上是老成谋国!古往个来的宰相,除了秦桧这样的,有几个是劝君主减少国防开支的?故马齐的话,不过是夸大困难,吓阻圣上开创万世基业。可是偏偏全然站不住脚,只能是扯淡一通罢了。”
康熙的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有些愤青情绪的凌啸口不择言,直接否定他认定的马齐老成谋国。可正待发作之时,却发觉凌啸的话也颇有意思。冷静道,“小纳兰若是不能说出个丁卯丙辰。小心朕以为你大放厥词。此后这朝堂庙论。就再也不会要你参加的。快说!”
第一百八十九章 呆在灵长类,这家伙不配
凌啸微微畏缩了一下,却忽地想到了几万战死沙场的将士们,想到了后世让俄罗斯大打能源牌的西伯利亚,想到了一样需要国内建设却依然抗美援朝开国领袖,凌啸就感觉到自己勇气暴涨,站在这个很能决定西伯利亚归属的绝好机会面前,自己要是不尽全力,恐怕死后也难以闭眼瞑目的。
“皇上,若只是寻常之灭敌一战,奴才也无话可谈,但彼之沙皇命悬陛下之手,倘使告知戈洛文,谁敢骚扰我境,谁就将背负逼死沙皇的罪责,试问罗刹之境内,何人敢不投鼠忌器?!”
凌啸一句话出口,别人都还没有什么,只是点头,可你国维却是刚刚得知此事,顿时被惊得一下子抬起头来,盯着凌啸颤抖地问道,“忠毅侯,此事当真?若是如此,皇上,奴才就要弹劾马齐居心不良了。对方君主在手,奴才说句不雅驯的话,就犹如是皇上手捏对方举国之卵子,何人敢轻举妄动?!”
马齐面临当面弹劫,却是不慌不忙,在康熙面前跪下,“皇上,奴才正要单独草报此事的。既然你中堂弹劫,奴才就只好直陈此事了。昨日晚间,戈洛文曾遣从人前来拜谒奴才,告知了其国中作主之人乃是索菲亚摄政王,为谈判之时掌握主动计,奴才略微透露了彼得曾在罗刹军中出现的事情,但却被告知,索菲亚乃是政变上台,现在已经在考虑另立年幼亲王为沙皇。所以,奴才以为,彼得在手,只会增加两国仇怨,却不能成为我们要挟的手段!”
这一下,就是康熙也愣住了,“凌啸?”
凌啸却嘴角一奚,“想不到堂堂大清宰相,竟然是敌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另立沙皇,说来容易,可你知道一国之君意味着什么吗?前明土木堡,也先擒拿明英宗,于谦也不敢在打赢之后不送去赎金。另立沙皇,马中堂说得轻巧,你可知道,罗刹有先皇不死不可立新君的规矩吗?!”
这一问的确是问得马齐一愣,凌啸却知道自己已经和马齐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岂能不把他住死里面去整,“倒是我要问一句马中堂,戈洛文为何不来拜谒四爷八爷,不来拜谒飞军门伊尚五,却偏偏去拜谒你?”
“我,我,我上次就认得他们,乃是奉皇上之命与其结交套消息的!”马齐急了,却把康熙的老底子给爆了,这一下却让在场之人大吃一惊,凌啸更是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歪-歪五-屋论坛原来是一个失败了的谈判技巧,马齐上次的谈判,显然是被罗刹人反过来利用了一道,却引得皇上也上了当,以至于同意让出尼布楚以东的土地,以至千康熙现在时常后悔莫及。
飞扬古喃喃道,“可怜彭春在雅克萨折掉了七千兵卒。”
气氛一时间沉闷无比,谁也不能说话了。康熙恨不得一脚把马齐给当场踢倒乌苏雅里台去,他恼羞成怒道,“凌啸任正使,伊勒慎伊桑阿为副使,代表朝廷与罗刹谈判,最低要求就是要回尼布楚!全部,给朕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