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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失在康熙末年》-第6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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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啸进来了,面色显得很严肃。众人见他进来,起身齐声向他见礼,凌啸却毫无多说的话,只是将手一摆,“先生,开始吧!”

      顾贞观咳嗽一声,道,“诸位,今天侯爷召集大家前来,是因为现在的局面很严峻,何园遇到了一个关口,香胰子厂刚刚可以开始生产,招商会的前期准备也即将开始,知无堂韩维也潜入的武昌城,意欲对招商会不利,八爷也定会来催促我们抓捕京城来人,加上侯爷有很多军务要处理,不可能拿出太多的时间,千头万绪之下,就要求大家能力上独当一面,在分工上要协调合作。今天,咱们就是要拟出一个阻止机构,上下令行禁止,指挥上做到通畅和责任到人,把这几件差事办得漂漂亮亮。现在,就咱们这次临时职务分工,大家开始讨论一下。”

      人,都是有私心的,何况是没有受过政治教育的古人。

      众人见他的这个开场白出来,其实心中都是明镜一样,今天最重要的就是这职务分工了。这涉及到自己在侯爷心中的地位、今后发挥的平台大小,可以享受的待遇和前程,除了豪成和金虎之外,其他几人都忍不住有些惴惴。

      金虎在官面上的职务最高,在身份上也超脱一些,当即就率先发言。

      “侯爷,先生。各位同胞,金虎得侯爷知遇之恩,才有如今的任用,所以,首先一条,我绝对服从侯爷的安排,对于侯爷要把府务作分工地决定,我完全赞同和遵行。至于金虎个人,侯爷,我还是带兵上头有些心得。请侯爷瞅着分派我的差事吧!”

      豪成更是超然他是凌啸的弟弟哪里会有什么意见,他还是老想法,侄子没出世之前,我就是“衙内”!

      金虎这么一定调子,底下人也纷纷扩表示拥护,凌啸却笑了。他拿出了空暇时搞出的方案,交给胡骏念出来。豪成听得眼皮直跳,老天爷,啸弟哪里是要搞临时分工,分明就是一个长期的组织架构。

      “拟定成立顾贞观、金虎、陶洲组成的指挥组,总揽全部府务,向上对侯爷负责。向下号令全体府中之人。指挥组下设立保卫处,安全处、财务处、工商处、秘五处。保卫处处长胡涛、副处长左雨,专司掌管一千亲兵,负责侯爷即候府的守卫保护。侍从处处长胡骏、副处长姜隐,主管执行侯爷的特别指示。财务处处长鲁桓、副处长何智壮,专司账房银两资产管理。工商处处长陶洲,副处长曾光、曾辉,下辖百工堂。专门管理侯爷的生意。秘五处处长高夫子,副处长周湖定,专门处理奏章、政令、军令等。”

      看到大家听完之后惊讶的表情,顾贞观心中暗笑,自己当时听到这些名词地时候,比他们还要吃惊呢。他当即问道,“就侯爷这个方案,大家可有什么意见?”

      “我有!”

      高夫子是浸淫大清律半辈子的师爷,“侯爷,本来你就是开府建衙的管事侯爷。加上关局(居)正二品总兵,在府中设置分房管理府务,这无可厚非,但是要是擅自用些怪异的名子这可能会让人抓住把柄来诬陷我们,倒不如还是用各位大员通行的房科为名称,恐怕更加妥当一些。咱们何园现在没有与六部对应的政务,就不能用对应的六房,这样咱们就可以用私府内部的科名,侍从处用侍从科,财务处还是称为账房。”

      高夫子地这番话,说得顾贞观都点头。

      高夫子见凌啸听得入神,胆子更加大了一些“还有,侯爷你身为贵胄,执掌镇标,负责亲兵的保卫处完全可以称为督捕房,胡涛左雨他们部可以保举做七品的安抚使司莶事,至于工商处侯爷你兼有奉旨办香胰子厂的职事,可以设立单独的官办机构,侯爷保举陶洲曾光他们做个从六品经历,对外称为经济调管房。至于我们秘五处,就完全可以称为五办房。”他一翘胡子,“侯爷,我夫子可不是找你要官,这应该可以要到的官品,还有俸禄饷银,不要就有些浪费了。”

      凌啸听完之后,鼓起掌来,看来自己对这个世界还是不甚了解,原来自己的官当到一定地程度,就算不是封疆大吏,只要身份贵重,也可以设些国家买单的政府内衙门的。“好,不愧是老师爷,先生,看来这绍兴师爷还,真的是名不虚传啊。胡骏,赏高师爷五十两白银,表剩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处处为何园考虑周详!”

      高夫子听到凌啸的夸奖,比什么都高兴,这侯爷真是心胸宽广,赏罚分明。

      接下来,就是划分具体的差事、计算预算,制定严明的规章制度了,当下大家都只是讨论了个大概的方向,具体地还要三人组具体拟定之后,才能交给凌啸审阅签发。至于要朝廷的编制,那只是凌唏向湖北藩司衙门通古柯那里一纸行文的事情。

      这次的会议,使得何园有了一个能量上的飞跃扩充,以前都是各自为站,三两个人在那里操心指示,现在则完全不同,日常的事务工作,已经做到了专职专责。当然,绝对可信的亲卫、一二号院、孤儿等等这些,都是十分机密的事情,除了豪成、顾贞观、胡涛、胡骏外,那可是要绝对保密!

      “好,你们下去之后。今晚开一个联席会议,除了讨论各科房的事务以外,正式商讨如何保证招商会顺利进行!”凌啸见谈得基本完善了,也就不浪费时间了,毕竟,他也不是神仙,能一个人办好所有的事情,还是要靠众人慢慢来做,“先生、豪成。金虎,胡涛胡骏留下。”

      只剩下了他们六个,凌啸就很快宣明了第一个议题。

      “邬思道先生,无锡人,才学过人,因揭发科举弊案被通缉,腿脚也瘸了。后因太皇太后甍逝被赦免。逃亡了山林期问,弃儒学而习帝王心术,现在四阿哥府上帮幕。据本侯所分析,此人眼光高远,擅于战略谋划,窥透人心世故。先生连续两天陪他周游武昌,交谈中也是如此印象。四阿哥与本侯地恩怨。双方都已经明了,再无转圜的余地,虽说现如今双方暂时相安无事,但是谁也难保将来。四阿哥最擅于施恩给属下,天长日久,邬思道先生必会对四阿哥越来越忠心,时不待我,现在面临的问题是。继续努力收服,还是放弃对他地期望。如此人才,如果不能为我所用,要不要杀掉邬思道先生?现在大家议一下!”

      顾贞观的脸色顿时雪白,他嚅嚅下嘴唇,心中由是万般为难。邬思道是他的好友,才华学识也是摆在那里,作为各为其主的两方,莫要说凌啸会这么问,就是自己。也在不可问地心底深处这么想过。

      但是顾贞观为人最重情意,他很难撇清这利害和情意的分际。只是这两天间,无论自己自己怎么样向他暗送秋波,无奈邬思道都顾左右而言他。现在听到凌啸的这番话,他禁不住想起了昨晚邬思道的话,“思道自付(忖),这武昌城。是来的容易去得难了,不过有平远兄为我好话,思道倒也不惧。”

      豪成一听是老四的师爷,还有这么大地能力,深仇血恨之下,那还犹豫什么,“原来是那个跛子,啸弟,杀!不杀死他,难道还等他来咬咱们一口啊!”

      凌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净口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首先就是净口,邬思道先生是顾先生的同乡好友,你言辞间要注意!”

      金虎对具体情况并不清楚,拿捏着道,“人才难得啊,爷,咱们是不是再和这邬思道先生谈一谈,就当侯爷三顾茅庐,显示诚心好了。不过,要是还是没有结果,爷,成大事不拘小节,切不可有妇人之仁啊。”

      “我看难,”胡骏一口否决,“邬先生现在和诸葛亮有很大的不同,孔明是隐居南阳,邬先生却己经投入了四阿哥府中,就算四阿哥现在降为了固山贝子,可他也是皇子,比起咱们何园来说,身份地位可就有了主子和奴才的区别,要他背弃四阿哥,来投靠我们何园,岂不是要一个人放弃秀才不当,去做农夫吗?”

      胡涛显然同意邬思道难以收服的观点。但他比弟弟想得还深远一点,“爷,邬先生既有您刚才所说的本事,那么他必定不是志大才疏之辈,敢来到我们武昌,敢向您展示才华,必定留有后招,否则,岂不是拿脑袋来当说客?可是,放过这次机会,让他回到了处京雍和宫,咱们就再难下手了。”

      金虎却奚道,“后招?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爷,年羹尧偷偷派了五百兵士,化妆成小民,潜入了我省,昨天施抚还在要我查查他们的底细呢!就他们那些四川山里的罗圈腿,金虎向爷保证,一个打两!”

      听到众人都是这个意思,顾贞观仿佛看到邬思道喋血武昌街头,心猛地一缩,尽是咚咚地每跳一下都疼。

      “先生,”凌啸见顾贞观那么难受的样子,哈哈笑道,“你不用担心,今天只是议论一下,我也是希望知道,你们是如何想的。凌啸从出道以来,最大的特色,就是与众不同,今天这事情也是一样!”

      他站起身来,环视几位属下,无比傲然地说道,“我们何园和四爷之间,终究难以善了,我身为臣子,也不是非一定把他他怎么样,但是,如果四爷势力太大。何园怕是后患无穷。邬先生虽是谋略出众,但是他是阴谋为体。何为阴谋,就是以不对成的力量突出点,来博取全盘的胜利,阴谋就是诡道。秦国以偏居西陲之地,一统六国,虽是阴谋辈出,不断地分化六国,但是最终还是靠的自身强大。发展自己,壮大自己,这才是正道。”

      凌啸拍拍还有些不安地顾贞观的肩膀,笑道,“论阴谋,有胡骏,论阳谋,有胡涛,论冲锋陷阵,有金虎豪成。论统筹帷幄,有先生,论通才,本侯是也,何园虽是一个侯府,但是比起四爷府上的邬思道、年羹尧,戴铎起来,胜在气势高昂,初生牛犊。更胜在出身贫寒,团结一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自保之余,还有可胜之望呢!”

      众人听到他对自己的评价和期望如此之高,都禁不住坐得笔直,心中热血沸腾。

      “先生,明晚设宴。本侯再次与邬先生一谈,如若还是无果,就放了他的生,当是全我顾先生地友谊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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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啸做出这个决定的难处,他岂有不知道地!

      邬思道又哪里会是凌啸说的这么客易对付。光凭他为老四指出的,皇子与皇帝的相处关键,就极有可能会使得太子宝位倾倒。谋士之中,计谋为下,是为诡。术谋为中,是为筹,略谋为上,是为道!计为当时,筹为当段,道为一生。孔明的三颗棋子一落,三足鼎立势成。这就是区区取巧计策怎么也难赶上的战略方向。

      不过,顾贞观也坚信,凌啸的自信也不是盲目自大。

      也许凌啸并不是三才,更不懂得韬光隐讳,但是他也有自己地方向,还有一帮草根出身的人愿意为他效命,这些人,包括自己,还有的是学习地机会。

      可是,顾贞观在心里对凌啸的褒奖还没有完毕,凌啸的一句话,几乎让豪成昏了过去,啸弟是怎么啦?要四处树敌?

      “八阿哥竟敢暗算何园,本侯这次要让他如道,何园就像是小草,但是并不是人人想踩就可以踩的,因为我们的草里面有根竖着地铁钉子!”

      金虎、豪成大吃一惊,“为什么?我们何园和太子爷不睦,和四爷有仇,现在唯有和八爷相依为靠,互为犄角,方才是最有利的!”

      凌啸哈哈笑道,“胡涛,胡骏!爷要考考你们,你们来说一下,无论对错,当是学习。”

      胡骏想了一想,“我是在爷地左右,亲眼看到爷一步一步把八爷的阴谋给揭穿的。我想,爷身上有一股刚正之气,八阿哥这样对我们下阴手,逼得我们被他们牵着鼻子走,现在我们十分的被动,投靠他,好像是在求他。爷咽不下这口气,我们何园也不能咽下这口气。要是我们真的投向了八阿哥,那今后,就是真正地成了八爷府上的附庸,毫无主动可言,他们要我们干什么,我们就要干什么,因为气势上己经输了。”

      “嗯,不错,先生,你的徒弟现在很了有主见罗!好到小涛了。”

      胡涛一躬身,朗朗道,“爷,小涛再进一步来想。爷是要避免掉进诸位皇子的争斗中去,干脆就把三个阿哥全部给得罪掉,要知道,但凡要打击一方势力,首先就是剪除他的左右臂膀,爷要是投入了八阿哥的振营,表面上看,是有了一个遮风挡雨的靠山,实际上,却是把太子和四阿哥逼到了死角,立刻就会成为他们的死敌,因为在他们地眼里,我们就是八阿哥的左膀右臂,不剪除我们,剪除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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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贞观的信心再次高涨,凌啸提出整治老八一下的时候,顾贞观马上明白了,但是这两个【创建和谐家园】也想到了一些,真是大慰老怀,他也忍不住技痒,为两个【创建和谐家园】指点一番。

      “侯爷之所以要这么做,第一的知道思想是,要是陷入到皇子争斗中去,第一个容不得我们破坏平衡的就是皇上了,皇子们不能把皇上怎么样,但是皇上一句话,就可以贬他们,圈禁他们,我们犯不着去趟这趟混水!”

      豪成越听越有趣,忍不住道,“那还有呢?”

      “第二,何园万事待发,不把阿哥们打怕了,老会有人来纠缠,何园会永无宁日。太子现在知道侯爷的厉害,不敢找麻烦了,四阿哥这次也吃了一闷棍,邬静仁就是来谈和的,只有老八,对侯爷用尽心机,倒不如一次性把他们都打怕了,就都不敢来啰嗦了。”

      “慢,先生!”金虎一拍大腿,叫道,“我想到了第三点,我来说,爷,我来说好不好?”

      凌啸笑吟吟道,“嘿!想当儒将啊?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说。”

      “第三,我们再把老八一整,爷,皇上就放心了。我们何园一个阿哥都不泡,皇上才是真正的粗大腿,我们先要抱牢了,用心为皇上、朝廷、百姓办事,就是哪个阿哥想来整我们,皇上会为我们出头!”

      凌啸和顾贞观面面相觑,他们还没有想到这上面来呢。

      “好!金虎,我看好你,他日阵前驰骋,说不定你比那年羹尧牛逼多了。”摸了半天的脑袋,凌啸想不出怎么奖励金虎,只好问道,“金虎你今年快四十了,应该有个女儿吧?”

      豪成大叫,“不是吧?昨天还和他喝酒划拳,哥俩好哥俩好地叫了半天,今天就要叫他岳父?”

      第一百四十四章 钓不死你?

      今天又是个大晴天,温暖的阳光晒得巡抚衙门前的石狮子都有些暖洋洋的了。

      正堂上,施世纶却在大会武昌的所有官员,五标标首、藩臬两司、城门守备、武昌知府全部到齐,会议的内容只有一个,如何确保香胰子厂的招商成功。

      施世伦用他独特的果敢强调说道,“本抚再次提醒各位同僚,香胰子厂,不是侯爷一个人的差事,是全部军官的养廉银子希望所在,更有户部和内务府的股本在其中,这就不是民间商务,而是政务。就连荆州将军思德安也要派旗营来帮忙,大家可以想想,担子有多重,要是办不好,恐怕各位都有吃参本的可能。现在请侯爷把要求讲一下,希望诸位大人听仔细了。”

      “呵呵,谢施抚的大力支持,凌啸作为主办人,先谢施抚和大人们一声。”凌啸笑容可掬批团团一作揖,“这次招商会的规模,据黄浩参领讲,可能我们广济水师的船都接不完啊。江淮、江南、浙闽,那可是源源不绝,由于我们不限定代理的户籍,来的人虽然都是江浙人士,但是很多都是要代理其他省州县的。现在根据报名的反馈,腊月十五来的客商人数不在八百之下,身上所带的银两,怕也是不会低于一百五十万。”

      官员们都愣住了,啧啧称三声一片,引得堂外的戈什哈都纷纷侧目。施世伦心中忽地打起鼓来,他倒不是嫉妒和艳羡这些银子,他想的是,等到来年青黄不接的时候,可以找这个财神挪一点了。这也是他为什么大力支持凌啸的原因。

      “至于如何保证圆满。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保护好两样,万万不能出差错!一个是我们的香胰子厂,它可是我们地摇钱树啊,之所以分开成五个分厂,就是怕有人暗中偷学走工艺,这次人多眼杂,不可不防。那些厂子都是地势开阔,方圆也较广。守卫起来还请各位多多出人出兵,无论官兵,香胰子厂都会包红包地。”

      梁佑邦、蒋恒昌的心思立刻就动了,哈哈,有红包拿,这些兵呆在营中也是呆着,去。都去帮他罩厂子,好歹有些进账。他们笑得越是开心,通古柯和杨思谦他们就越是郁闷,军队这次发财了,自己却只能干瞄,虽说自己的属下油水多,可是哪有这名正言顺的钱拿的舒坦?不过凌啸马上就给了他们差事。

      “第二,就是保护好我们的这些客商。各位大人,可不要忘了,他们身上的钱,基本上就是我们的了。通藩杨臬,这事情也就委托你们了,到时候,几个指定的客栈,还希望你们不要吝啬加派捕快哟!莫说我没有提醒你们,到时候要是弄出个什么惊天大劫案,恐怕就不是什么面子上有无光彩地问题了。搞得我们信誉全无,湖北的名声臭了,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凌啸的话说得两司心头冒火,正要答话,却听凌啸淡淡的道,“无论主官属官,捕头捕快。只要给我保护得铁桶一般,统统会有红包的,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我只要收个一半,这官兵和各衙门的特别勤务费,都会从忧地了。”

      两司顿时把头点的啄米一般,说出的话更加大义凛然。没办浩,凌啸这家伙就是有钱,不服不行,不然日后传出去,底下人会把自己骂死。

      这番会商下来,施世伦当即柏扳定下了章程,除了几个重要的衙门、粮库、藩库、城门、孔庙等重要场所守卫以外,阖省会的兵力警卫,全部向确保香胰子招商上倾斜。看到目的达到了,凌啸笑笑就告辞了,这些古代人也不是傻瓜,虽然没有共赢这个词汇,但是利益均沾的思想还是有的。

      邬思道看到街上地兵丁和衙役们调动的很频繁,叫叫嚷嚷的十分哄闹,把个黄昏的武昌街头搞得紧张无比,忍不住看向前来接他赴宴的顾贞观,“平远,思道可是有些惊弓之鸟啊,今日城中气氛大为紧张,难道今天的宴无好宴?”

      “当然是宴无好宴了,鸿门宴!”顾贞观既好笑又好气,“谁叫你软硬不吃,侯爷一怒之下,要把你留在武昌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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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当他到了后院的时候,却被激出了一身的冷汗。

      盛了人头的七十八个小木匣,在地上一字排开,在这黄昏夕阳下的何园,显得十分地诡异。邬思道不是没有见过死人,他在灾年的时候甚至还踩到过倒毙路旁的饿殍,但是,眼前的凌啸,却对着这些人头喃喃自语,就倍显震撼了。

      “邬先生,先声明了,今日之筵席,乃是为先生饯行。这里面的人头,先生是要带走,还是任由凌啸变与皇上,请先生为四爷决,就当是成全先生的武昌之行吧!”

      “还是留给侯爷交差的好。”

      凌啸抬起头,“先生请!”

      暖堂里已经备好了酒菜,亲卫们远远地把这里守备开来,三人再次入座,顾贞观执壶为两人添酒,凌啸由抓壶兀自痛饮一番,这一饮,如同涉及大海,端地是豪情万丈。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很欣赏先生的才干雅识,”凌啸也不去抹掉嘴角酒渍,直突突地开门见山,“不知道先生以为何如?”

      邬思道为料到他上来就这般狂饮,饮完就借酒装疯,端的是一点前奏试探都没有,饶是他雄韬伟略,却是半点闪避的去处都没有,也只得迎看话上了。

      “张籍有诗云,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球。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糯。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四爷于我恩重如山,或许此诗也可聊表思道此心,侯爷好意,思道唯有谢罪相负了。”

      “哈哈,好一个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原来邬先生也不过是嫌贫爱富的俗人一个?”凌啸犹自饮下一杯,冷笑着道。“枉我以为,邬先生既然想成就一番事业,定会对于人间之真道还有些求索!”

      邬思道面色开始寒了,士可杀不可辱,凌啸放枉责怪他不识抬举,并没有关系,但是。讥笑他嫌贫爱富不求真道,这可就有些难忍了。当下,邬思道抗声道,“侯爷有何道,但讲布出来,思道若是为侯爷所折服,这谢罪定是诚心诚意。如若不然,就请允许思道为侯爷讲授礼记!”

      凌啸勃然而起,“本侯所修之道者,博道可以谓之庞然,真道可以谓之颠扑不破!”他直指半悬空中之月牙,“放眼当今天下,月光所及之处,无人可以及!”

      顾贞观和邬思道俱是一怔,博道?真道?颠扑不破?还满天下都没有人赶到他?怕是孔孟都不敢放此枉言吧!

      但是凌啸敢。

      邬思道开始想放声纵笑,但是凌啸的样子似享毫无作假的样子。当下忍不住道,“那侯爷你地道,博在哪里?”

      长久以来地如履薄冰,凌啸从来像今天一样放纵自己的藩篱,索性更加狂放,“博在哪里?上知天文地理,下懂格物致如。内晓人善恶,外通宇宙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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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读《山海经》之五,以为人乃女娲所掷之泥人,凌啸却言,人乃古猴子所变,固有畜生之本能,辅以文明之教化,方成今日之芸芸众生,善恶之不同,贤与不肖,交织具有。故夫子云,食色性也,有类无教!”

      两人都愣住了,不管凌啸的话正确与否,但是他开了一个先河,但是此刻却难以求索证明。“人性本善还是本恶?”

      凌啸侃侃而谈,“孔夫子本善,荀子曰本恶,凌啸曰,无善无恶。初生之儿如同白纸,何来字的好坏?教之善则善,教之恶则恶!”

      邬思道和顾贞观相视一笑,凌啸这时候来个中庸之道?但是一细想,却是如此有理。“天圆地方,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这次却是顾贞观发问了。

      凌啸一愣,方才明白过来,自己从来没有在顾贞观面前显摆过,倒把这个文人也撩拨起来了,罢,一起震撼得你们睡不着觉算了。他猛地伸出紧握的手,“地,如同一个球,人在其表,天如同虚空,摇摇无穷远。”

      两人却同声鄙夷,“去!”

      谁知道凌啸站起身来,对他们大吼一声,“去!”直震得两人耳膜发疼,周边亲卫早接到凌啸的密令,也不来询问。“本侯知道,你们定是要问,那一面的人和物岂不是都要掉下去?本侯告诉你们,”他抓起一枚落叶,放开手任其落下,“那一边也和你们一样,所有的东西落下,并不是往下落,而是向地球地中心去落。”

      邬思道还要辩解,凌啸却已经开始奚落,“两位先生自夸曾经读五破万卷,可曾读过汉代张衡张平子的《灵宪》一五,日月之行,皆出其中。天狗食月的暗影,就是地球的影子,试问何时何地两位先生见过方形的月影?!要是这大地乃是平的,为何在百里之外,就见不到华山高耸,泰山如云?皆为球弧所挡矣!”

      这一下两人顿时哑口无言,面红耳赤。张衡的《灵宪》他们当然读过,但是他们只是涉猎,学些历法知识罢了,却从未深究过这些。凌啸也不追击,自斟自饮起来,他知道,两人定会有些其他地问题,今天要是把他们整服了,不仅邬思道有望,顾贞观恐怕会忠得把心都愿意挖给自己。

      “难过孔盂之道错了?”邬思道喃喃道,他也不是全然信孔孟的。作为修习帝王心术的人。恐怕更接近法家,但是根深蒂固的儒家教育,伴了他前半生,现在受到了凌啸地一些冲击,他却连根本都怀疑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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