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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就是我们万一失败的保族之策。”索额图眼光灼灼地盯着大儿子,叫着他的乳名道,“小格子啊,你知道为什么为父一直不让你掺合党争一事吗?即使你有着早年的救驾之功,我也屡次在皇上面前压制你吗?”
格尔芬闻言一愣,他一向把阿玛喜欢弟弟当成是受打压的原因,现在听到索额图这么说,看来不是。
“如果玄烨这次命大,天不助我的话,我们父子三人定不可活,全家恐怕也会有灭门之灾。你有救驾之功,平日里又不和我们往来,玄烨一直很喜欢于你,所以在事不可为之时,要保我家血脉就全靠你了。”
格尔芬大惑不解,“我该如何?”
索额图“嗖”地一声坐直身子,一字一句地道:“亲手砍下我们的头颅,送在康熙驾前,然后挥剑自刎,以死相求,要他饶了你那两个儿子一命!”
第四十六章 跑马春梦了无痕
康熙三十五年的端午节到了,京城里洋溢着浓浓的节日氛围,家家户户都张贴起钟馗像,悬艾叶佩菖蒲,家境再贫穷也要吃顿粽子。护军军营也是红尘一隅,辕门两旁也立着两块门板大的两幅钟馗画,伙房里也准备了上万的粽子,凌啸也被他们的欢乐所感染,决定今天不进行下午的格斗了,大过节的,总应该让人好好地休息一下。将士们都可以休息,凌啸和几个侍卫却无法消停,他们必须赶往西山火器营。
果然如凌啸所害怕的一样,狼嘾在巡查火器营的时候,发现了问题,具体的结果已经在中午快马通报给了凌啸,整整少了一百杆鸟枪和三百斤的火药。凌啸知道事态严重了,作为大内侍卫,凌啸不是没有见过火器,侍卫中就有一部分是佩戴了手铳的。只不过凌啸作为一个机械制造的本科生,很不在意这种武器。
在凌啸这现代人的眼里,清朝的火器基本上无所发展,甚至在统治者的刻意压制下,出现了很大的倒退,例如鸟枪这种武器的最大特点就是不方便。鸟枪的最大射程只有三百米左右,由于不具备连发功能,而且是前装铅制弹丸,用粒状黑火药来发射,威力有限啊。不过由于明朝的火器技术是处在世界先进水平的,刚刚接手中原不久的清朝,制造火器的技术还是有些底子的,在目前的西北战争中,即使葛尔丹拥有沙俄提供的火枪,康熙的火器营还是能与之抗衡的。现在凌啸焦急的是,火枪或许不是如今骑兵战场的利器,但绝对是暗杀的好凶器。
等到凌啸赶到了火器营中,狼嘾众人正等着他们。狼嘾指着身边的一个中年人介绍道:“凌啸,快来见过九门提督穆大人。”凌啸和侍卫们赶忙见礼参见,这人可是侍卫中的老前辈了,据后世考证,他的妹妹就是曹雪芹的奶奶,《红楼盟》里贾母的原形啊,凌啸一边礼毕起身,一边在想,是不是有机会去见见文学巨著里的众原型呢?
这次看来是京畿驻军的联合会议了,狼嘾把具体情况向众官员通报之后,大家都意识到了事情的棘手。火器营仓库里丢失的鸟枪属于监守自盗,可是昨晚九门提督衙门在城内大规模搜捕之后,发现包括库房主官在内的十八名相关嫌犯都已被人杀死在各自家中。狼嘾现在已经责成顺天府尽快破案,但是破案需要时间,远水解不了近火啊。狼嘾今日召集大家来议事,就是要寻找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案,以确保康熙回京的安全。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中,凌啸陷入了深思。
一方面他吃惊于灭口方的能力,一夜之间杀死十八名官员兵士,需要多大的能耐啊,看来这里面有一个强大的秘密势力介入其中了,说不定这些人就是刺杀康熙的动手者。凌啸都开始有些“崇拜”康熙了,种种迹象证明了,的确有人要谋害康熙的性命,一个人能够从政治的高度去预测危险的来临,看来康熙不愧是千古一帝啊。但是问题又出来了,容若不是说过,康熙自己有一个秘密的侦知处吗,为何他的侦知处竟然什么情报都不能提供呢?
另一方面,更让凌啸担忧。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摆在狼嘾公案上的鸟枪样品,根本就不是普通的鸟铳,而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自生火铳。这种火铳是由明朝南京户部侍郎毕懋康发明的,基本上还是世界上目前的先进武器。这种火枪的最大优势是,一改过去的火绳引火,采用了撞击式燧发装置。这样一来,自生火铳可以不避风雨地全天候使用,而且不用再手握龙头点火,可以单兵执行三点一线的瞄准过程,对于执行潜伏暗杀狙击来说,是十分有用的利器。
凌啸现在不敢肯定历史的真相是什么,但他大胆地猜测,也许历史上的康熙正是因为惧怕火器被用于暗杀,才决定抑制火器发展的,否则像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戴梓,一个发明了连发火器的高级军工人才,竟然被流放盛京,现在还关在那里呢。
“大人,凌大人!军门叫你呢。”凌啸被熊金柯推得醒了神,原来狼嘾见众将议来议去,都没个章程,想起了提醒他来盘查火器库存的凌啸来,要他说些想法。
凌啸自己想了一下,却是感觉千头万绪,却时不待我,一时间哪里能有什么章程?他在二十一世纪既不是中央警卫团的,也不是国家安全部的,哪里能有什么好办法。当下凌啸表明自己尚无良法,狼嘾失望地点点头,这也不能怪凌啸,我们这些个老家伙都速手无策,何必去为难小后辈呢?
狼嘾无奈之下,只好要求大家“开动脑筋,积极思考,一有所得,即刻上报”,然后结束了会议。熊金柯等人被狼嘾先打发回护军营,凌啸则被留了下来。狼嘾并不相信凌啸真的毫无办法,毕竟他是第一个提出警告的官员,事实也证明了他的猜测,整个京畿之内,恐怕就只有他是对此事思考最多的人,狼嘾和穆子曛怎么会放过和他交流的机会呢?
当晚戌时,火器营帅帐后堂里,狼嘾、穆子曛、和刚刚赶来的武丹,再加上凌啸,这三老一少的四个人围坐在酒桌上,面对酒菜却食之无味。几人边吃边商谈,越谈越郁闷,茫茫人海里怎么在短时间里找出刺客们的所在。凌啸更是烦闷不已,和这几个老家伙不同,他和索额图之间可是有杀孙之恨啊。酒宴最后无果而终,凌啸留在狼嘾这里睡下了。
清晨凌啸醒来,发现裤裆处一阵浆硬,擦着大腿的皮肤很不舒服,信手一摸,才发觉是梦遗了。凌啸坐在床沿发了半天的愣,他想回忆起自己昨晚究竟是做了什么春梦,可是努力了半天,连依稀的印象都没有,看来只能是精满自溢了。看来自己应该找个妞泡了,自己一个堂堂三品官,居然会憋得跑了无春马,被人知道了,还怎么见人啊!
凌啸很认真地回想了自己来到这时空的日子,在外人看来,他是多么的幸运,升官发财,一路狂飙,过得很有奔头,可是凌啸觉得,自己的每一天都是在为了生存而奋斗。不当官吧,就没有权力,连一个小小的九品巡检都可以把你整得死去活来,更别说那破家的县令和灭门的令尹了。当官吧,现在当得这样失败,日日处于惶恐危殆之中,总是感觉到有几把刀悬在头上。
想想还是怀念二十一世纪啊,天马行空,无拘无束,就算哪天在街上看到了国家领导人,自己也可以想理就理,不想理扭头走,也不会有什么麻烦,纵使吐口痰,也不过是被多拘留些日子罢了。可是在这里,谁敢对康熙这样试一下,保管你被诛灭九族!即使是对其他勋贵有了失礼行为,也会受到惩罚。现在面临着可能会被的太子和索额图杀掉的重压,忽然一种焦躁从凌啸的心里涌了出来,自己为什么在这里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安全感在哪里?
悲伤和烦闷有时也是一种发泄和调整,就像做营销工作一样,有时会被挫折感所困扰,但是只要认清无法逃避的现实,人就会振作起来。重新振奋起来的凌啸,立即来找狼嘾,他提出了一些想法。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既然我们无法短时间捕获隐匿的刺客,就加强皇上沿途的保卫吧。刺客的目标是皇上,我们的根本也是保护皇上。鉴于自发火铳的有效射程是三百米,希望狼嘾转告容若他们,在开道时,至少保持四百米的蔓延搜索范围。另外希望容若他们能说服皇帝最好用一个到两个替身,在过一些险要的地形的时候或许有用。凌啸讲完了自己在安保方面的浅显见解之后,向狼嘾提了个要求。
“军门,皇上从大漠往关内回驾归京,大部分路程都是开阔之地,危险相对很小,只有进入大同经张家口返京这一段的路程,才可能是刺客的下手之地。皇上平安进入了京畿之后,我们护军营就要誓死保护皇上安危了,。您也知道我们护军对火器不太在行,万一与刺客们不期而遇,怕是措手不及啊。还请军门能给我们拨一点点火器弹药,以便为皇上效力。”说完递上一张清单。
狼嘾觉得他说的有理,他也是代管火器营罢了,又不是自己的家当,没什么好心疼地,当即接过清单,略微一看,竟是吓了一跳,自生火铳要八百杆,子母小炮要二十门,炮弹一千发,和火药要五千斤,这哪里是要一点点火器弹药?当即狼嘾怒声道:“你这是要把火器营仓库搬空吗?”
豪成和众军官都一脸新三地望着凌啸要回来的火器,十分佩服凌啸的本事。凌啸却自责不已,早晓得狼嘾是个直性子,他就不狮子大张口了,结果炮是一门都没有,铳也只给一百杆。未了解对象的为人特征就开条件,是营销谈判的大忌。不过凌啸想到自己掌握了狼嘾的个性,就很快释然了,老子锁定你的性格了,还怕以后赚不回来吗?
凌啸马上抽调人马组成了火枪队。五十名御林军卫,五个大内侍卫,再加上凌啸亲自选拔的四十个护军军士,还有陈凭等五个委署校官,一共一百人和一百杆铳。凌啸自己以前虽然不会射击,但是原理他知道,军队练习射击的方法他也了解一点。反正现在他的官大,现代人也只有他一个,他也不怕训练方法错了会有人笑。
于是乎,护军营周围的鸟儿们开始遭受了强烈的噪音污染和心理伤害,可惜鸟儿们投诉无门,最后唯有搬家了事。鸟儿们离去的时候,并不知道凌啸已经为他们报过仇了,所有火枪队的成员需要练习在手臂上挂砖,包括凌啸自己。每天吃饭的时候,总有一百另一个家伙垂着双臂,用嘴巴去叉那碗中的食物,他们胳膊的力气都耗费在砖头上了。
时间才过去了十一天,一千斤的火药和三万颗【创建和谐家园】就被打完了,凌啸正要涎着脸去找狼嘾,却听到前帐传来一声“圣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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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军参领凌啸,忠敏勇毅,着兼一等御前侍卫,赏黄马褂。钦此。”
也许是这种莫明其妙升赏的圣旨接得太多了,凌啸已经感觉不到激动和新鲜了,倒是宣旨的这位年轻将军,让凌啸很感兴趣。西北军事究竟怎么样了,打赢了没有,如果打赢了,康熙准备什么时候经由何路线回京,护送侍卫兵力如何?这些才是凌啸所关心的。而眼前的宣旨将军显然来自西北前线,应该可以告诉自己答案。
“恭喜凌大人了,下官年羹尧可是要向大人讨口酒喝的哦。”待凌啸领旨谢恩起来,年轻将军笑呵呵地恭喜道。凌啸已经见过了太多的历史牛人,对年羹尧也只是多看了几眼,这个家伙现在还只是一个游击将军。
年羹尧的心里也对凌啸没有太大的惊异,粘竿处里有凌啸的很多资料,他对于凌啸也不嫉妒,因为他自己升得也很快。月前军中缺粮之时,康熙命他前往陕甘调粮,他以小小千户的身份斩杀了不肯调粮的陕甘总督葛礼,得到了康熙的赏识,连升四级做了游击将军。他看着年纪差不多的凌啸,再想想自己,禁不住在心里感叹:“这正是我们年轻人的升官时代。”
凌啸客气了几句,把他引进后帐叙话。两人刚分宾主坐定,凌啸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却见年羹尧拿眼看一下一旁的豪成,在用询问的眼神望着凌啸。凌啸心知他意,连忙为两人介绍一番后,年羹尧见是凌啸的哥哥,就无所谓了,把西北的军情介绍了一遍。
康熙三十五年五月初八,葛尔丹发现被清兵的包围,急忙北逃,康熙一直追到拖纳阿林,还是没能追赶上葛尔丹,康熙却忽然传令,留下抚远大将军飞扬古继续追击,各京畿军队随驾班师还朝。年羹尧就是被康熙提前派回京城各方传旨的。
听了年羹尧的话,凌啸忽然有些讥笑也有些同情康熙。葛尔丹竟然只有区区三万兵马,其中还派了一万在东线的盛京这边。而康熙的这一次亲征,竟动员了从东北到陕甘的沿边各军,人数达二十五万之多,至于所耗费的钱粮,不下于八百万两。结果却是河马追麻雀,连葛尔丹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值得吗?人家霍去病、卫青只用了五千骑兵就可以办到的事,您老人家怎么做得这么得不偿失?
凌啸见年羹尧似乎谈兴还浓,年羹尧可是历史上有名的将军啊,他抓住机会,连忙追问两军军力比较。年羹尧一谈到军事分析上来,就更加善谈了。
“我军弱在草原上的机动能力不足,那葛尔丹弱在人数太少,我军要想战胜他,除了多派人马一途外,别无他法。凌大人您想,这人马一多啊,要的粮草运输供给就成了我军的大问题。要是单论战斗力,他葛尔丹还不是一样的两条腿夹个球,能强到哪里?所以,我军以前的任何一次战败,都是因为粮道被劫,军士们活活饿死的罢了。”
凌啸还是很关心对方的火器,“那么他们的火器怎么样?我可是听说罗刹鬼子给了他们很多的火枪啊。”
“的确是这样,他们现在有一些火枪,不过数量很有限,而且火枪威力也不强,几次接触下来,都被我军火器营打垮。看来罗刹国也不信任他们,给的绝对是些旧货老铳,要是给的是罗刹的燧发枪,我军就难上加难了。”
凌啸很是惊异,“难道罗刹现在的武器很厉害吗?”
年羹尧有些吃不准地道:“凌大人,我有一个同僚曾经在黑龙江将军彭春的手下当过差,他说,二十四年的时候,我军一万五千人攻打雅克萨,死伤了六七千的兵卒,愣是打了六七个月都没有攻下,待最后打下的时候,还让罗刹鬼子逃走了一半以上。您猜,那城里的罗刹守军有多少人?”
凌啸有些吃惊,揣测着说了个数字,“四千左右吧?”
年羹尧把嘴角一翘,正待奚落,忽然醒悟到凌啸的官大,连忙收敛,老实回答道:“是四百人。”
凌啸失色起立。太让人震撼了,四百对一万五,一比三十八??!!
年羹尧很满意凌啸的反应,这比我官大的年轻人,也不怎么沉得住气嘛,接口道:“敌人突围的原因,是城里粮食不足了,倒不是怕了我大清的军队。”
凌啸却不再言语了。想不到沙俄的军事实力竟比我中华强上这么多,光被人屠杀又不能给敌人伤害的军队,别人凭什么怕你!
见到凌啸不再问什么了,年羹尧便从袖口里取出了一份火漆封口的文五来,双手递到了凌啸的面前。
凌啸接过之后,正待撕口,年羹尧却吃了一惊,连忙阻止凌啸。不是吧?这个凌啸身为三品大员,竟然不知道火漆密谕,是需要在火漆上盖章后再剪开封口的吗?这剪下的火漆部分,他还要带回交差的。年羹尧讲明方法之后,凌啸连连道谢,自己连这次一共才接了四次的圣旨,康熙的面也只是见过一次,象这种密谕高级货,他实在是没见过。
康熙的密谕里命他即刻带领一得力人马,会同狼嘾的一营骑兵,二十日之前赶到张家口西面的怀安,等候迎接圣驾。看来康熙决定由漠南蒙古经归化城回京了。
容若今天已经有些神经质了,狼嘾等人传来的情报实在太吓人了。一百杆自生火铳,还有一支可能的秘密力量,他可刚刚在西北战场上见识过百铳齐发的威力,。这草原上一望无际,还很好防范刺客,而且随驾的三万京畿军队可以展开搜索,但是前面即将到达的榆林一过,可就是山峦耸立了,山道上军队无法展开,又如何搜索?无奈之下,他只好执行侍卫内大臣的命令,调用三十名侍卫,时时围在御辇四周,一旦发现不妥之处,即马上扑到御辇上面,用人肉城墙来保护康熙的安全。
榆林是北京西面的重要军事重镇,这里设有军粮库,康熙在此歇息一晚,天明就开始启程穿越大青山,直奔河北张家口而来。
刺客的威胁使得侍卫们都很紧张,德愣泰看着巍峨的大青山,尽管这里是他的家乡,他也没有感到心旷神怡。他知道先锋营和骁骑营已经在前探路去了,看看眼睛熬得通红的容若,上前拍拍这个儒雅的贵族公子,用总不太熟悉的汉语道:“容若,你去觉睡下吧。这里在我。”容若苦笑了一下,摇摇头,现在他哪里睡得着啊,昨晚几个大人们商议的护卫方案,被康熙一口否决了。
“朕乃亲征得胜之君,回京之时,不能借机巡视民生吏治,宣示王道教化,已是有失为君之道。倘使沿途还要龟缩行藏,伪布迷踪傀儡,天下人即不笑朕之无能,亦笑朕之无胆!谁再言之,斩。”
事关皇帝的面子问题,谁还敢冒死强劝。容若只好凭着康熙的宠眷,私下向康熙提出了空辇之计。先锋营和骁骑营各奉一个空辇在前探路,火器营和神机营紧随其后在山道两侧巡行,善捕营和虎枪营紧护康熙,健锐营和护军营则担任后卫,全军照着这样的排布方式在巍巍阴山下前行。
一直行到傍晚时分,在一个宽敞的山坡旁,康熙命令全军扎营歇息。一天就这么平安无事地过去了,明日里再走一天,就可以到达怀安地界了。全军上下,只要是知道可能有刺客行刺的官员,都松了一口气,虽然不至于就此放松了警戒,但是以己度人,他们开始怀疑刺客们面对大军,是否还有下手的勇气了。
容若被康熙叫到了御帐之中论诗谈词,康熙也经过一天的紧张很疲惫了,需要放松一下。这里的防守十分严密,可以说连苍蝇都很难飞进来,但是康熙 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在别人面前,康熙需要保持皇帝的威严和尊严,可是人谁不怕死,当时拒绝众臣方案的时候,他多么希望有一个人出来以死相谏,他甚至在心里发誓,谁出来说句话,他就封赏谁。容若就是唯一站出来的人,倒不是说只有他一人忠心,只是别人未必像他一样无条件地相信凌啸的情报,就算信了凌啸的情报,也很自负地认为防守是固若金汤的,刺客来了也没有机会。
刺客们有没有机会是一件事,来不来又是一回事了。他们在康熙军队的头顶上出现了,准确地说,应该是他们从山顶砸出的石头出现了。大军前行,可以探山路,但是很难去一个山顶一个山顶地去探查,所以在这段依着崖壁而蜿蜒的山道上,刺客出手了。一阵乱石砸下,十几个亲卫军士纷纷惨叫着倒下了,砸到头的头破,砸到腿的腿断。
惊马嘶,惊人喊 ,惊军乱。
正在此时,凌啸到了,除了豪成被狼嘾以代管护军营的名义强留下以外,火枪队全到了。
凌啸带着人马由怀安快马赶来接应,遇到前锋的时候,刺客还没动手。凌啸看见有条不紊的行军队伍,微微松了口气,可是等凌啸来到离御辇才半箭地,正要下马通报的时候,容若他们刚好遇到了刺客的乱石穿空阵。
高举着自己的侍卫腰牌,身着黄马褂的凌啸带着自己的火枪队向康熙御辇疾驰,可是山道狭窄,侍卫军士都想赶去救驾,显得十分的拥挤。凌啸心急如焚,如果康熙挂了,别人未必有事,但他凌啸至好也是亡命天涯的命,激怒之下,挥起马鞭就向挡路的劈头盖脸地抽去,火枪队的人见长官动手,当然是有样学样了,想不到竟然给他们赶到了御辇前,这时刺客们的第一轮石头还没砸完。
不断有人中石倒下,张廷玉和佟国维在惊慌失措地高叫着护驾,容若和众侍卫正蜂拥着往御辇上爬,准备以身挡石。凌啸一把扯住容若,急问道:“圣驾在里面吗?”容若见是小族弟到了,急切用嘴往左一努,低声道:“圣驾在那辆轿车里,你快带圣驾离开。”说完就要往御辇上爬。凌啸的余光见到黑影一晃,连忙把容若往自己身边猛地一拽,堪勘躲过一块百来斤的大石头。
凌啸知道侍卫们准备用守护空辇来迷惑刺客,他不愿意容若就这样为康熙牺牲掉,就把容若死死拽离那个空辇。凌啸对兀自叫着护驾的佟国维大声喊道:“快调兵上山围剿!”说完,凌啸把身上晃眼地黄马褂扯下,和容若钻上康熙所在的车。
无论便装的康熙脸色有多苍白,凌啸都很佩服他的定力,见到自己居然还能笑着说:“守土开疆之人到了。”凌啸哪里敢和他瞎掰,急道:“皇上,咱们走!”
“朕不能走,朕岂能惊慌。。。”
啰哩吧唆的家伙!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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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隔着肚皮猜人心
康熙应声而倒。凌啸不知道康熙是顺势而倒,还是真的把他打晕了,总之他的力道绝不至于弄死了皇帝,他根本不理会一愣之下拔刀出鞘的容若,扛起康熙就往外轿车外跳出。
不远处的侍卫们还在拼命地拖拉着御辇,以躲避着不时落下的石头。几个都统级的军官正在指挥着皇卫军往崖顶上冲去,混乱的情形有所好转。德楞泰在御辇旁见到凌啸竟然把康熙扛出来了,一愣之下,转过神来,指挥侍卫们继续加劲地拉动御辇,以迷惑崖顶上的刺客。
凌啸对刚刚明白过来的容若叫道,“到崖边去”,自己一转臂膀将康熙横抱,弯腰就要向山崖边冲去。“砰咚!”一块大大的石头砸在轿车上,车散轮脱,迸飞的木屑飞溅,一块正好划过凌啸的脖颈处,那轿车的轱辘也一下子滚到凌啸腿边,把他绊了跟头。如果凌啸现在很闲情的话,他一定会很痛,但是鲜血长流的他此时哪里顾得了这个,扯着倒在地上的康熙的腰带,拼命往崖壁爬去。
容若赶紧跑来帮忙,火枪队也清醒了,自己的长官一直没有顾得上发话,见到这种情形,立即过来围上凌啸和康熙他们,往崖边拥去。众人刚刚贴着崖壁站好,将凌啸三人围在最里面,只听得“咚咚”落下的几颗大石头,在崖石壁上一撞,就弹了开去,的确,躲在崖壁下,反而是个攻击的死角,众人微微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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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啸忽觉自己把康熙拖出来,有一点上当的感觉,猛地一眼扫到山路对面的缓坡上,禁不住扯嗓狂吼,“火枪队!目标对面,发案-尔!”
刘子俊闻声挺铳拉扳,“哄!”历来开铳最快地他,对着对面山坡就是一铳,不等硝烟腾出,他就感觉自己又没瞄准,倒也不怪他,对面根本就是空山坡子,一个人影都没有。刘子俊正待看向凌啸,以征询命令的准确性,康熙的声音响起,“快打对面!”
“砰砰砰!!”全部的外围火枪队员都开了火,发射完毕后,立即侧身后退,后面的挤身上前再发。初时未见人影的山坡上这时从草地上钻出了百来个人,人人也挺铳就打往这边,所幸的是,很多人未及爬出就挨上了火枪队的铅子。御辇旁的侍卫们,被莫名响起的火铳声惊呆了,此刻立即清醒过来,尽管他们有几个被凌啸他们所误伤了,但是他们还是知道敌人在另外一边,纷纷拔出手铳还击起来。一时间轰轰隆隆不绝于耳,火枪队员也倒下了十几个。
凌啸并不晓得康熙是何时醒来的,但是他知道此时危急万分。火枪队的自生火铳和刺客的是一样,一发之后必须用通条上火药加铅子,这里挤成一团,军士们连铳都倒转不来,他们又是先开火的,刺客们仍在源源从地底涌出,看来刺客们拥有的绝不止一百杆火铳,肯定是他们先前从别的渠道就弄到了不少。
凌啸回头一看被他死死顶在崖壁上的康熙,把心一横,高声叫道:“全体火枪队都有,没死的都围在这里,把死了的兄弟拉起来挡子弹!”只要挺过半分钟,两头的各营皇卫军就能冲到山坡了。
康熙眼光似火,死盯着凌啸的脸,此刻的他已经是安如泰山了,身边有几十上百人围着,不异于世上最厚的铠甲。
他其实在凌啸绊倒在地的时候,就已经摔得醒了过来,看到刚才自己所在的轿车粉身碎骨,心里也是后怕不已,整个过程他都瞧在眼里,对于这个敢于拿手砍晕自己的年轻人,心里想得很复杂,他既感觉到尊严受到屈辱,又明明知道他是为了保护自己,他很拿不准凌啸的“忠诚护驾”,究竟是出于对于自己这个皇帝的忠心,还是出于对于索额图当政后的畏惧?
康熙眼看着凌啸还在沁血的脖颈,很想好好地问问他,话到嘴边,却问得自己都不知所以然,“你说,为何众侍卫都不如你?”
凌啸还在激动之中,刺客们整整不下于一百六七十之众,对面山坡上硝烟弥漫,骁骑、火器、护军三营都涌了过去,但是仍有冷不丁的【创建和谐家园】打在火枪队员身上。他在心里很惋惜这些他带来的战友们,康熙的问话,他也不及思索,张口就是一句现代话语,“反恐还需要预案哩,这种安保工作就是要提前制定快速反应计划。”话一出口,凌啸想起面对的是康熙皇帝,一时愣住了,昏乱中想起自己还用力把康熙抵在崖石上,殊为不敬,连忙松退半步,低声道,“皇上饶命,奴才是情急之下。。。。。。。。。。。。。”
康熙恨恨打断他道:“闭嘴!”凌啸一愣,容若也在底下拼命地掐着他的大腿肉。凌啸这才醒觉过来,当时他情急砍晕康熙,好像只有容若和康熙晓得,此时当着火枪队的面请罪,就是逼着康熙宰了自己。
我们的凌啸经理当下挤出了眼泪,做出非常可怜的样子,望着康熙,心里却想着自己可怜的爸爸妈妈和世界上的一切悲惨事,,一时间竟是泪如泉涌。康熙看着他的可怜相,眼光一收凌厉,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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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若拉着兀自泪水涟涟的凌啸,急忙跟上了康熙。老实的说,当时凌啸砍晕康熙,容若本能就抽出了腰刀,但是一愣之间,他还是不相信凌啸会是刺客,直到手快的凌啸扛起了康熙,他才放下心来。容若这些年经常伴于君前,玲珑的心思如何猜不出来,康熙此刻就是在杀与不杀凌啸之间徘徊,电石火闪间,他已是权衡了好几遍。
佟国维、张廷玉复杂的眼神看向凌啸二人的身影,又互相对视了一眼,快速地闪了开去,心里都明白,新臣旧相之争里,又多了一个救驾的勋贵。
“小纳兰,说说究竟怎么回事?”康熙问得宽泛,容若却晓得应该由何处答起。
“刺客发难之时,皇上正在张中堂的轿车里,德楞泰和奴才的目标很大,怕为刺客关注,所以不敢护驾在侧,本来这法子应该好用,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刺客们竟在山崖上抛石头。凌啸带兵赶来的时候,听说圣驾在张中堂轿里,急忙拉奴才来护驾。后来凌啸请出了圣驾,还真是皇上洪福齐天,一块大石头砸碎了轿车。后来凌啸护卫皇上到崖壁,躲过石头攻击,带的兵士也层层。。。。”
“这朕知道!我只想问一句!这狗才是如何把朕请出轿车的?”康熙一声咆哮,急切间连“朕”都不称了,一脚踢倒御辇上的茶几,几上的茶水泼到凌啸的身上,跪着的他惊得一缩,心里冤屈极了。我靠,我也是在电视剧里学的,对你好你还不领情?
容若剔透玲珑的心思,马上知道了康熙的心思,“凌啸当时是将皇上背出轿来的,只有奴才一人在旁边,还听到皇上吩咐凌啸往崖边避石。若论起皇上的那份镇定和勇毅,奴才等不及万一。”
“混账行子!朕但听到一句闲话,凌啸,你救驾的福分就全归你那哥哥去享了。”康熙平静下来,盯着凌啸说了一句,伸手就去端茶杯,却端了个空,一看之下,早被他踢翻了。凌啸极为灵醒,磕了头就道,“奴才去给皇上取茶。”
康熙一脚蹬来,却是轻轻的。“还不滚去?”
容若看着凌啸连滚带爬地张罗茶水去了,身上的的冷汗算是停止分泌了,却听康熙一句话,又迸发狂流出来。“此子所为,良臣忠诚耶?情势所逼耶?但无畏朕矣!”
容若尚未及接话,凌啸已是寻了茶水,踏上圣辇,恭敬地奉茶与康熙。康熙此时已是一副恬静神色,“宣德楞泰、佟国维、张廷玉、忽赤灵进见。”凌啸连忙出去宣人,这时候还不机灵点,那真是几年的社会白混了。
君臣间一番决断追究在所难免,凡是太子索党一系的近臣,全部被隔离看押起来,圣旨迭发之中,不管京城中是否鸡飞狗跳,起码此时军中就是如此。凌啸却没被封赏,倒是火枪队成员个个加官晋级,全被列入大内侍卫。全军就在缓山坡上扎营歇息,康熙严命封锁周围五里,擅自进出者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