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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啸也是照小说中看到的礼节,才奉上通报小费的,谁知道这德隆多府上的老仆人竟然不吃这一套,不晓得是嫌少,还是门风高洁,弄得凌啸十分的尴尬。不半响,老仆人从屋里走出来了,说老爷有请,将凌啸迎进院里。
格尔楞说过,他们在家族里并不显赫,现在凌啸看到大伯他们一家竟然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就知道大伯他们不仅仅是不显赫了,简直就是很穷嘛。四合院在二十一世纪虽然价格很贵,不过在清朝却是很普通的。
进入堂屋里,只见中间主位上坐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眉目酷似格尔楞,神色间充满激动和期待地看着凌啸。
“这就是我们家老爷。老爷,这位就是那自称是江南故人之后的先生。”
凌啸已经可以肯定这位老爷就是德隆多,马上上前一步,以子侄之礼,打个大千起身后再扎个小千,道:“侄儿纳兰凌啸给大伯请安了。”
“什么!你是--?”德隆多激动地询问到。
凌啸掏出格尔楞的玉佩,道:“侄儿不肖,我阿玛格尔楞辞世前命我一定要来拜见大伯,希望大伯念在兄弟之情的份上,原谅他当年的过失。”
德隆多大惊失色,从座椅上猛地站起,抢过凌啸手上的玉佩,禁不住老泪纵横,颤抖着悲声痛哭,“我可怜的弟弟啊,你怎么就先去了呢,我们兄弟两人还没有见过一面,格尔楞,你怎么就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呢?这么多年我就盼着你回来啊!那年你出征时,我们哥两个在门口种的柳树都这么高了,格尔楞你却再也回不来了!”老仆人连忙上前解劝。
凌啸一看就慌了神,他没有想到他们兄弟两人如此情深,这德隆多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乍闻噩耗,如此伤心,可是十分伤身体的啊。两人极力劝慰着德隆多,费了好大的气力,才把老德隆多给稍稍劝慰住了。
德隆多缓过神来,马上吩咐道:“老陈,你快去宗学里把少爷叫回来,要他马上回来见过他兄弟。”
老陈应声出门办事去了,剩下德隆多和凌啸在屋子里慢慢地聊着家常。一来二去,凌啸了解到,原来凌啸那所谓的爷爷是一个八旗将领,叫楚尔丹,当年在多尔滚麾下,颇有战功,战死前生下两个儿子,就是德隆多兄弟两个。着德隆多自幼无甚勇力,就专心在家主持家务,而格尔楞却是万人敌一类的人物,,有巴图鲁的称号,三十岁就做到游击将军,可以说整个家就是格尔楞在支撑着,可是格尔楞犯事之后,受到全国通缉。德隆多并不知道格尔楞究竟犯了什么事情,直到凌啸来了,才明白事情原委。格尔楞出事之后,德隆多就受尽了族人的白眼和欺凌,日子过得很是困苦,加上自己子嗣艰难,直到四十才生下一个儿子豪成,老妻却在生产之时难产而死。豪成今年二十岁,由于家境贫穷,又没什么路子,现在一直没有差事,只能每月拿着二两的月例银子,天天在那宗学里胡混。
从德隆多多的口中,凌啸还知道了一个令人吃惊的事情。原来,格尔楞在三藩乱起之前,就在北京娶过一房妻子,娘家颇有些财势,不过在格尔楞出事之后,就回到了娘家,后来听说改嫁了他人。凌啸暗自揣想,格尔楞一定不怎么喜欢这个元配妻子吧,否则又怎么会不顾一切地仗义行事呢?
凌啸向德隆多转述了格尔楞的心愿,德隆多叹了一口气,道:“啸儿,非是我不肯帮忙啊,格尔楞出事之后,家族里就把他从纳兰族里除名了,现任族长是明珠相爷,他和我们家一向没什么交情,这事有些难办。我们一步一步地来,先解决你的身份问题。你可以找到主管我镶蓝旗的裕亲王府上,毕竟你是我正宗的满人血脉嘛!等你们兄弟今后发达了,再提迁葬入祖坟之事。”
凌啸明白德隆多的处境和能力,也不失望,从长计议,一定可以的。再说了,按照历史发展,明珠好像明年就要倒霉罢官了,那时候,还不知道下任族长是哪个呢!
“阿玛!我那兄弟在哪里?”一个少年人在声后地冲进屋里。
好一个威猛的年轻汉子!这个穿着普通的年轻人冲进房里后就定睛看着凌啸了,凌啸哈哈笑道:“豪成哥哥,小弟有礼了!”说完,起身一个千儿扎了下去。豪成一把扶起凌啸,道:“自家兄弟,何必拘礼呢!来来来,我们坐下聊!”凌啸很是喜欢他这种个性,马上笑嘻嘻地落座。
“豪成,如今你叔叔格尔楞已经去世了,我也是年迈体衰,日子不多了。我们楚尔丹家就剩下就剩下你和凌啸了,你可一定要照顾好弟弟啊!他从小跟你叔叔东躲【创建和谐家园】,饥饱无定,吃了不少苦。你要是没有照看好他,哪天我死了,可没脸去见你叔叔啊,那我可是死不瞑目啊!”
豪成是个十分灵醒的人,听到德隆多这么说,马上拉着凌啸的手,对德隆多说道:“阿玛!看您说的,您身体还康健着呢,活个几十年是没问题的,我和弟弟还指望着阿玛您给我们带孙子呢!再说了,弟弟和我都是一根所出,同气连枝,自家亲兄弟,肉连着血,血连着心啦!一句话吧,有我吃干的,绝不叫兄弟喝稀的!”
说老实话,凌啸二十六的人了,对喊一个刚刚满弱冠之年的小伙子做哥哥,心里还是郁闷的。谁教格尔楞出军打仗之时,豪成已经在他母亲的肚子里扎根了呢!幸好,;凌啸现代,生活条件超出清朝人不是一星半点,所以貌相年轻,相形之下,古人早熟,一消一涨之下,倒也不怕穿帮。
豪成把他老爹哄的很是欣慰,两人看到德隆多还是十分悲伤,于是一起把老人家劝进房间里休息去了。豪成和老陈把凌啸安顿在西厢房中,一应生活用具都细细安排妥当之后,两人在凌啸房中聊起了天。说完迁葬安排的事,豪成一拍大腿道:“不错!那明珠是出名的难缠,求他办事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倒是那裕亲王府中,我宗学里还有同窗认识他们管事的。这种小事,应该花个百把两银子可以办好。”凌啸一听可以办好自己的入籍事宜,十分高兴。百把两银子,他现在虽然没有,可是他还有几张人民币啊,应该卖个几百两银子不是难事吧!
凌啸听到豪成提起宗学,好奇地问道:“哥哥这么大年纪还在上学吗?”那豪成老脸一红,道:“我现在是没差事做,在宗学里混,可以结识我纳兰族里的一些大家少年,说不定将来可以看在同窗友谊上帮我一把。不过年纪大没问题吧,那些【创建和谐家园】还有白头发的在读书呢!”
凌啸一想也是,科举制度下,的确有很多白头童生呢!“请哥哥原谅。我现在很佩服哥哥的策略用心,哥哥如此也是为家中着想啊!”
豪成看到凌啸的认同,好感大生,立即道:“弟弟,你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明儿个哥哥先带你去京城各处溜溜!京城繁华的很咧!一定要带你去见识一下。”话音未落,便听见院门口“砰”地一声大响,门口传来了一个破锣般的吼声。
“豪成你这狗屎一样的贱杂种!是有卵子的,出来再来和老子打上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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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康熙三十四年的第一场架
凌啸和豪成一起来到院里,只见院门已经被踢倒在地上,院口台阶上立着三个粗壮的年轻汉子,后面院口还躲着一个畏首畏尾的人,看起来却是年幼一些,脸上青一块,紫一道的。为首一个身穿坎肩马甲的络腮汉子满脸凶相,正指着老陈说道:“老家伙!快点滚进去把豪成这贱杂种叫出来。”
老陈见到豪成两人出来,马上扑向那络腮汉子,死死地抱着他,对豪成他们喊着:“快走啊!少爷,他们人多,快点跑啊!他们不敢把我们老家伙怎么样地!快跑啊!”络腮汉子也不动手,只是看着豪成,狠狠地说道:“豪成,你今儿个给图山当狗腿儿,把老子弟弟打得这么惨,我格雅鲁也是在天桥街上混的,就是来给塔鞑来找场子的。你小子如果没有卵袋儿想走,也行!”
豪成微微一笑,对老陈温言道,“陈伯!您老先进去,我惹的事情,还需要我自己来落定,不然怎么做个汉子!格雅鲁!你待怎地?”凌啸第二次听到格雅鲁的名字,哈哈地笑了出来。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这名字前面加个“八”字,就成了日本人的国骂了,还真应了格雅鲁那怒气冲冲八格亚鲁的样子。
那格雅鲁瞪着凌啸还没说话,他身后却窜出那个尖嘴猴腮却头青脸肿的年轻人,“你个【创建和谐家园】兔儿,等我哥哥收拾了豪成,老子几【创建和谐家园】【创建和谐家园】你!”
原来塔鞑看到凌啸长得肌肤白皙,面貌俊秀,以为是豪成的娈童,就有恃无恐地骂开了。凌啸他因为长得白,最反感别人骂他小白脸,以前读书之时,为此很打了几次架,每次都打得奔残忍,就是要证明自己不是小白脸而已。如今这塔鞑居然骂他是娈童,比那小白脸不知道【创建和谐家园】了多少倍,那个气啊,在心里一炸,跃身就是一记散打里的正踹,正中那塔鞑的胸口,一声闷响,那塔鞑的身子飞出三四米,直往院外跌去。
格雅鲁因为事出突然,谁也没料到一个书生模样的小子,说干就干,正自【创建和谐家园】。凌啸却知道今日个终究要打起来,也不管豪成有什么打算,拼了,骂哥哥没卵子,骂老子是用【创建和谐家园】混饭吃的人,那还得了,干这帮【创建和谐家园】。
乘他愣,打他笨!
凌啸那只踹脚一落地,扭身就是反手一记摆拳,扎扎实实地打在格雅鲁的脸上。打过架的朋友都知道,人脸上的血液比身上多,所以拳打在脸上的声音要比打在身上清脆的多。无法形容的声响之后,格雅鲁的头被凌啸的拳打得突然一仰。凌啸一记偷袭得手,哪里肯放过这天赐良机,双腿一曲,弹起就是一个跆拳道的高侧踢,直接踢在那格雅鲁的腮帮子上。连挨了两记的格雅鲁也是粗壮强悍之极,居然没倒下,只是头上连挨了两下,脸上鲜血长流,头脑里也金星直冒,来不及反应啊。
如果说凌啸是冲动型的话,那豪成就是典型的【创建和谐家园】型了,他充分发挥了群架的战略精髓――瞄准一个往死里打!他理都不理刚刚反应过来的另外两个汉子,扎马就是一招黑虎掏心,打得那格雅鲁闷哼一声,仰面倒在地上。然后两个人疯狂地对着倒地的一阵暴踩狂踢,格雅鲁在地上不停嚎叫,更是激发了两兄弟的凶性,如果不是怕把一旁的老陈吓着,恐怕两人会把动作表演得和周星驰吴孟达暴扁方塘镜一般。另外两个汉子用十分好看的姿势冲到面前,却怏怏的住了手,他们只是跟着格雅鲁在天桥一带瞎混的喽啰,老大都被人打得全无还手之力,自己难道比老大还厉害吗?
其实他们两个混混还是冤枉了他们老大,格雅鲁不是没还手,只是方式乃是源自唐门――--用毒!本来凌啸两个准备打到格雅鲁求饶为止的,却不约而同的飞退一步,掩鼻而立。两混混不由得精神一振,老大就是老大,后发制人,躺在地上还能进行有杀伤力的反击,看来可以进行防守反击了。不过在清朝极为环保的空气中,一丝臭气涌入了两混混的鼻子中,他们很快意识到,老大被打得屎都流出来了。
“滚!告诉你们老大,最好别让我看到!老子见一次打一次!”豪成霸气十足地说道,当然是对背着格雅鲁两兄弟的混混的背影说的!那格雅鲁兄弟畏惧他们的眼光,让豪成很有成就感。
“跪下!两个混帐东西!”
声音并不大,对正想惺惺相惜的凌啸两人却不啻一声炸雷!
凌啸跪在地上听着德隆多的训斥,心中也是后悔不已,自己本来是要低调行事的,在这陌生的古代慢慢摸索一番,然后再徐图发展,没想到进京的第一天就惹事了。虽然说今天的事情凌啸自认为不是自己不对,也不怕那混混们再生事,可是自己还是太冲动了,这样的性子搞不好会吃亏的。可是话又说回来,那令狐冲也说过,酒也不能喝,女人也不能想,被人欺负到头上,连架也不能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一边点头表示接受大伯的教诲,一边在心里暗暗说道《少林寺》的台词:“忍!忍到忍无可忍,就无须再忍!”
等到晚饭过后,当豪成提出要和凌啸抵足而眠的时候,凌啸的心开始惴惴不安起来。这小哥哥不会真的好这口吧,强自压下身上的鸡皮疙瘩,凌啸找了个很堂皇的理由,“我喜欢打鼾,吵了哥哥睡觉于心不安!”说完就以百米速度跑回自己房中,拴上门窗,再用桌子抵住了大门,才略略安下心来。
一晚无话。
早上起来,凌啸却心如刀割的难受。
又梦到云儿了,梦到爸爸妈妈了。
“枕上十年事,江南二老忧,都到心头。”
早饭吃过,豪成就拉着凌啸去逛街,凌啸不反对去这历史中的北京城溜达,早想领略老北京的韵味了,只是对豪成的“逛街”一词有些保留意见,那是二十一世纪的女士专用词,你豪成赫大的一个男人,竟然用个娘娘到极致的词汇,真是没被女人荼毒过啊。幸福啊,这世界的男尊女卑,男人的天堂!
一路上,豪成真不算好导游。他根本很少介绍市井风情,人文景致,一会儿表示着对凌啸的钦敬有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一会儿又杂七杂八的讲诉他和塔鞑的结仇经过,直到凌啸惊觉无意间走到了天桥的时候,才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豪成在宗学里混人际资源的时候,宗学里虽然都是姓纳兰的,却分为建州纳兰和辽西纳兰,那是依照入关前的居住地来分的。明珠和豪成都是辽西纳兰的,明珠的小叔侄图山是辽西纳兰在宗学里的头,豪成就是跟着他混的,而宗学里那建州纳兰的头子乌提,则是左都御史葛皮的侄子,塔鞑就是他的小跟班。两班人马在宗学里明争暗斗的,向来不合,时常有些摩擦。是大家都是一姓一族的,不好太过分,所以大家总是用些比武啊,赌博啊来博个输赢,争个面子。前天比武玩儿,豪成把塔鞑打得重了些,塔鞑就回去跟格雅鲁诉苦。格雅鲁哪里惹得起图山,只得把帐算在豪成头上,于是就兴冲冲地跑到豪成家里来闹。
看的出豪成还是很高兴凌啸地出现的,一直以来,总是被人欺负,现在多了个可以相扶相帮的兄弟,让他有种扬眉吐气的滋味,尽管这兄弟无权无势,但是那种不再感觉自己孤立无援的快乐,比什么都好!
天桥热闹无比,繁华喧闹,众生沉迷。凌啸看着那些左一堆右一窝的游人,听着大鼓相声口技说书,看着杂技卖艺高跷秧歌,吃着冰糖葫芦煎饼奶酪,想起了郭德刚的德云茶社独自力撑的现代天桥,心里有种历史的感伤。
凌啸正在犹豫是不是找个当铺的时候,豪成却碰到了熟人。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带着两个丫头狠狠地拍了豪成的肩膀一下,豪成正恼怒别人打搅他听京韵大鼓,一回头,马上没了脾气。豪成脸上挤出明显是阿谀的笑容,一个千儿扎了下去。
“哟!我的雅茹大小姐,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我说怎么今儿个出门遇到喜鹊叫呢?原来是注定我今日遇贵人啊!”豪成还真是会瞎掰,今天出来连个鸟屎都没个影子的事,他居然说得有声有色。
那雅茹小姐一身的鹅黄对襟小袍,小蛮软靴银丝钗,肌肤赛雪,明眸皓齿,隐隐中有些傲气。那雅茹却不像豪成般,好气色,伸手就给了豪成一掌:“我说好你个小豪子,如今出息了,好久都不来我府上玩耍,就算不请安,也该来看看主子们啊!”
豪成竟然像吃了蜜糖般,细眯着眼睛乐滋滋的说道:“我说我的姑奶奶啊,奴才我可是一直在心里挂记着您啊,上府上去了三次了,都说您在办宴会。您想啊,奴才是哪个葱哪根蒜啊,您请的哪个不是京城名公子佳子弟啊,我怎么敢进去丢您的脸呢?”
“呵呵!算你有心。好了,你现在也不是无名之辈了,昨天下午,你不是把乌提的手下给打得头破血流吗?如今你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了。我做主子的也该提醒你一声,乌提可是不会罢休的,不过话说回来了,你是我的奴才,他也不敢太过分的。你先给我说说,究竟是什么回事!”雅茹一副大包大揽的模样,眼神却投向了凌啸。
凌啸却丝毫不在意这位他在清朝的第一个美女。他呆住了。
主子!奴才!
这些词汇让凌啸想起了这是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自己能适应做一个奴才吗?自己能接受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的事实吗?他不知道,可是适应社会环境是基本生存法则,他能放弃现代人的自由习惯和人格尊严吗?不能也要能!否则会死的很惨。
“真的是你把那个格雅鲁打得像猪头一样的吗?”当听豪成讲完事情经过后,雅茹小姐问凌啸这句话的时候,凌啸还在发呆中。他只是下意识地说了句话,完全不管雅茹小姐可能会因为这句话对他映像深刻。
“我不把他打得满脸桃花开,他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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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创建和谐家园】居然不吃亏
雅茹小姐开始的时候,愣愣地半张着嘴,看着凌啸不言语,看得凌啸意识到自己说了句现代语言得时候,那雅茹小姐却发出“哈哈哈!哎呀-哈哈!哎哟-”的惊人笑声,直到她笑得一手抚着腰肢弯下身去,还兀自浑身颤抖不已。
路人们都被雅茹的高分贝笑声吸引过来,搞得凌啸郁闷不已!尤其是那路边两个讲相声的艺人,一副看同行冤家的幽怨眼神,凌啸就感觉自己很冤枉,有这么好笑吗?
豪成却双眼一亮,自己这兄弟真有能耐,长得俊秀不说,还这么会逗人乐啊!要是把眼前这位小主子服侍爽了,我们还不……?凌啸明显感觉到了豪成的眼神十分无良,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有什么期望。靠!比老大们还会yy,你以为这大小姐会把我们当回事吗?就算我凌啸使出浑身解数,把她逗得每天喜滋滋的,哪怕我牺牲色相,把她迷得死去活来,我们还不终究是个奴才。现代出身的凌啸对自由平等是十分在意的,有很多东西,你拥有的时候,不晓得珍惜,失去了就觉得牵肠挂肚。这不,豪成大声地介绍了雅茹的身份――旗主裕亲王的侄女――贝勒爷章彭的掌上明珠,还一把按着凌啸行大千之礼,凌啸不得不从,心里却很有些不太舒服。在二十一世纪,就算国家主席,想不给他行礼,也不会有罪,可是这个清朝里却是不行。不说那雅茹类似郡主的身份,就是八旗的尊卑关系,不注重礼节,可是会挨板子的。
幸运的是,凌啸是销售人员,气节早在商场上被磨得所剩无几,如果不是原则又原则的问题,他也懂得阿q的。一边行着标准的千礼,一边心里暗骂这还在笑的大小姐,“最好笑得腮帮子脱臼!”不过凌啸骂归骂,也不得不承认这小丫头的腮帮子蛮好看。
“你是豪成的弟弟?我为什么以前没见过你啊!”.
“啊,主子,奴才这弟弟失落在江南,昨日才千辛万苦地回到北京。今儿个也是巧啊,奴才两个正想到这商铺里寻些孝敬,上门去寻着小主子帮忙的,想不到就遇上了。”豪成还真是个顺杆儿爬的角色,就题儿把入籍的事情向雅茹提了出来。这机灵劲,凌啸自思也做的出来,可是他一个二十岁的人就做的如此顺溜,可见平日里受过多少磨难。看到豪成为自己的事如此上心,凌啸很是感动。
“嗨!我当是什么事呢?”不就是入籍的事吗?成,我去跟王爷府里的长史说声,立即就成。”果然是个贵人!对凌啸哥两是个百多两银子的事情,对这大小姐却是一句话的工夫。看来,那句“桃花开”还真是有作用啊!
接下来,雅茹轻飘飘地从皓齿间溜出一句话来,几乎让凌啸晕了过去。
“看你还看得过眼,本小姐就收了你这个奴才吧!”
回到家中,凌啸关上房门,用被子蒙着头,任凭豪成如何敲门都不理会。本来从事情的任何一面来看,都是好事。有了铁梆梆的满人身份,有了个郡主做主子,以后想混个小官当,不是难事,凌啸一直在被子里告诉自己应该偷笑。可是,凌啸感觉自己从今天从街上回来,就再也不是个纯粹的现代人了。他的心里有着强烈的抗拒,他越是告诉自己理应如此,就越难过。今日早上出门的时候,他还把自己当成一个现代人,来到清朝,他还抱着一种时空游客的心态。谁晓得自己将来还会遇上什么样的变化呢?
床上终究不能赖太久,老德隆多被儿子拉来亲自敲门的时候,凌啸不能不开门了。在开门之前,凌啸给了自己一个目标,既然命运让自己做奴才,那自己就尽量做个大点的高级点的奴才吧,这样无论生活上,还是精神上都好一些。
晚上吃饭的时候,凌啸才晓得自己错了,错的太厉害了。
德隆多告诉他,唯一可以高兴的是,入籍的事能够办下来。依据满清的旗务和政体,八旗事务由各旗旗主主理,却是于政务不搭边的。雅茹小姐是个闲散贝勒的女儿,顶不上什么事,这次能把入籍办好,全凭她是裕亲王的侄女,就是裕亲王也不过是个空筒子王爷。德隆多最后说道,要是拜入雅茹的门下就能当官的话,你豪成哥哥不早就去当了,还等着在宗学混日子吗?
凌啸忍不住哀嚎起来,百把两银子就把自己给卖了,这买卖做的,亏大了!不过豪成一句话还是让凌啸心情慢慢好起来了。“你小子别不知足,只要你入了籍,总是要拜入镶蓝旗的某人门下,比如牛录,佐领等等,现在让你拜入现任旗主的侄女门下,一般人也不敢欺负你太甚的。尤其是同一旗下的人。要知道,旗主在名义上还是掌握着旗下人的生死的。这就是为什么别人欺负我的时候,不敢往死里整我的原因。”
“那么我作为奴才,要怎么样侍奉主子呢?”凌啸还是很关心自己【创建和谐家园】卖到什么地步了。
豪成却哈哈一笑,道:“不就是见面多打几个千吗?有那节日寿辰的,量力而为地置些礼仪就可。”
凌啸这才明白自己又被清宫戏给误导了,是啊!大家都是满人,在清朝皇权集中的年代,皇帝绝对只允许一个主子的绝对存在,那就是皇帝自己。凌啸的心情大好起来。作为满人,自己终归有个皇帝主子,可是那皇帝住在深宫,离自己多远啊!看来这次不亏!省了百两银子,还拜了个美女做主子,比拜个老头子当主子养眼多了,岂止是不亏,简直就是赚了么!
心情大好的凌啸,连啃了五碗饭,直到剩下的三人以伤脾胃为由拦住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碗筷。当他告退回房的时候,看着菜盘里寥寥几根白菜叶子,三人不约而同地对着他的背影心道:“饭桶!”
躺在床上,凌啸开始想着该怎么样发展自己了。自己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有兄弟有伯父,他晓得自己还有一个一定要完成的事情,那就是格尔楞的迁葬心愿。要完成这个心愿,必须要自己有足够的筹码和资本,否则很难办好,格尔楞毕竟是犯了罪,丢了族人的脸啊!满人身份有个令人伤脑筋的限制,就是满人祖制不得经商。大户满人都是通过门人中的汉军旗人或者【创建和谐家园】,来打理产业。自己现在只是低级的满人,冒得门人,所以只能通过老陈来办,可是老陈毕竟老了,又好像没有经营的经验。这就是说暂时凌啸是没有条件通过赚钱来贿赂的了。看来还是先想办法混个官当吧,想到这里,他就头疼,自己也是和豪成一样没有门路,看来明天也得从长计议了。一阵迷糊袭来,就此睡去。
早上凌啸醒来,天已经大亮,他来到院中,却看见豪成换上了一件新衣服,很是精神。凌啸正要问他是不是要去相亲的,豪成劈头丢来一套衣服,也是新暂暂的,“弟弟,快洗漱好了,我们出发去给大小姐请安致谢!”
换上新衣裳,凌啸也像帅气了不少,这衣服可是豪成的压箱货,不到逢年过节是【创建和谐家园】的。凌啸心中有股热流在涌动。这是格尔楞的侄子,我在清朝的哥哥了!来到街上,往东直门外的贝勒府慢慢行去,他们不坐轿子,是因为一来舍不得轿子租金,二来,凌啸觉得看看老北京很是有看老电影的感觉。本来,凌啸有匹马的,当豪成提出共乘一骑的时候,凌啸立即否决了。他还没有摸清豪成究竟有没有娈童癖,怎么敢涉险呢?
从西直门到东直门,可是不近啊。走得气喘吁吁的时候,凌啸就愈发觉得豪成给他穿的新棉袄太厚了,两兄弟共同决定先找个茶馆歇息一下。刚找到一间茶馆,待要进门,凌啸就看到了一个熟人!一个应该是鬼的熟人!
――――刘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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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满清第一词人
凌啸迅速地拉着豪成闪进隔壁的店铺里。凌啸知道这事情有些邪乎,那些山贼连自己都要放火烧死,又怎么会放过刘含章呢?说他是武艺高强独自突围,好像也有些牵强,毕竟最先丢弃兵器的就是刘含章。凌啸是一个销售经理,下级分销商每天在电话里都要对他提出很多问题,早练出应变能力了。
刘含章从茶馆内往外走来,由于是背光的原因,他没有看清楚凌啸,那刘含章一副机警的样子,出了茶馆门就不停地左右看着,脚上却不停留,拔腿直往东城走去。凌啸不敢肯定刘含章是不是山贼的同伙,哪里敢见他的面呢?见刘含章走了,放下心来,不管豪成的疑问的眼光,这里也不是说事的地方,拉着豪成就要出门,却是头皮一炸,冷汗都流出来了。隔着门帘,从帘缝里看去,刘含章又转身望回走来。
妈的!――特务啊!
凌啸不敢相信。那刘含章如果不是落下东西在茶馆了,就是他在作防跟踪的措施。想起刘含章的离奇生还,还有那次莫名奇妙的劫镖,肯定是后者的多。凌啸当然是不会傻到相信刘含章只是好运逃脱,现在被人追杀而已,就算事情只是这么简单,凌啸也不会出去,万一被有心人看到了,自己可就有天大的麻烦。豪成终于忍不住了,他看着凌啸对那外面的刘含章努努嘴,满脸都是疑问,豪成也是聪明人,自己弟弟的身手也不赖,对门外的人很忌惮,自己可不能冲动啊。
待刘含章走得很远了,凌啸马上和豪成出了店铺,叫上一顶轿子,也顾不上心疼银子,只往那东直门去。轿里,凌啸道:“哥哥,我只是碰到了一个我很不喜欢见到的人,没事。”他可不想增加别人的负担。
哎哟!
豪成一拳擂在凌啸肩头,怒气冲冲地道:“你还知道叫我哥哥吗?你个混帐东西混帐话,我们是兄弟啊!那个人惹你不高兴,那就叫他再也不敢见面,如果他不听,咱们就把他打得从此不敢再现身!哪里有我们楚尔丹家的孙子整天躲着别人的道理啊!这事情哥哥作主了,赶明儿个,叫上一班兄弟,找他谈谈。”
凌啸肩头虽然疼,可是心里十分舒坦。兄弟啊!豪成把他当成兄弟,这他看得出来也感受得到,自己还是很幸运的。于是也不再瞒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他。凌啸并严正指出,刘含章此人不可小看,能做镖头的人,至少武艺高强,同时如果真的是山贼内应的话,那这个人肯定心性冷酷,善于演戏,十分的狡诈,不是一个可以随便对付的人。
“我们一定要先看看他有什么背景,然后仔细策划,再制造机会,不出手则已,出手则要毕其功于一役!”凌啸然后做了总结成词。至于豪成的提议,当然是以年轻人荷尔蒙分泌旺盛为由,一巴掌拍死了。
轿子在东直门外章彭贝勒府的侧门口停下,豪成两人下轿来,豪成看着凌啸的眼神很怪,也很郁闷。果然老子英雄儿好汉!叔叔英勇豪杰,这堂弟也是一套一套的,功夫虽然没有套路架势,可是【创建和谐家园】的那个狠劲【创建和谐家园】的毒,论到心计,刚才在轿子上想的对付刘含章的计划,真是妙不可言,简直就是……他妈的阴险!我们两兄弟究竟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啊!
贝勒府,后花园,池塘边,八角小亭,八个人。
两男两女四个人坐在亭中石凳上,悠闲地聊着天。坐着的不是凌啸和豪成。
他们只能站在桌子旁嘻嘻地不时陪着笑脸,身边是两个十二三岁的丫鬟。凌啸心里不停地问着为什么?
为什么别人四平八稳地坐在垫了棉垫的石凳上,自己两个就只能脚酸腿疼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