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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失在康熙末年小楼明月》-第17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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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祖母。我也是您的表侄儿,今后我就是您的后盾,不需要靠那帮蒙古王爷给您长脸撑腰!”在慈宁宫,凌啸苦口婆心地劝谏了太后一番之后,撂下这句话辞别出来,至于皇太后听不听。能否放弃蒙古王廷出身的门户之见,那就是凌啸想管也管不了的了。

      刚出隆宗门,凌啸就被一声怒吼给惊了一下,“呔!张廷玉,这是谁的指令,如果是皇上地圣旨,你拿圣旨来,口谕不算!如果是你的,嘿嘿,请恕李某不奉承!”凌啸茫然四顾。却见上书房门口,一个二品官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出,口中犹自不饶人地怒道,“仅剩三千八百万两的国库,凭什么要给福建拨去一千万两?!现在马上就农田青黄不接。黄河也快要菜花汛,边疆罗刹也列兵不安好心……那些军功爬上来的封疆们,以为国库是无底洞?哼!”

      呵呵,好风骨!

      凌啸看着那人的背影远去,心中甚是赏识。虽然这人口中对金虎特廷他们很不敬,但敢于为国库而斥责宰相,光这胆气就令人肃然起敬。对张廷玉要拨款给福建一千万两。凌啸也是大惑不解,踱步进了上书房,却见裕亲王、佟国维、张廷玉、陈廷敬、尹泰、隆科多和硕岱都在,一个个面面相觑呆坐着苦笑,显然还没有从李姓“强项令”的硬挺中醒过神来。

      见他进来,众人各按名分见礼,凌啸一问之下,这才明白过来事情的始末,忍不住苦笑起来。也难怪人家户部侍郎不见圣旨不拨款的。康熙的雄心烈火炎炎,居然是雷厉风行,自从同意了凌啸的出使请求之后,凌啸和他分手地这一个时辰之内,康熙竟是奇思怪想层出不穷,圣旨迭发。

      一听凌啸说西洋人畏惧蒙古铁骑如虎,康熙就下旨上书房亲自抓督促“凤凰”两旗的组建事务,并挑选骠悍蒙古士兵组成所谓的公主卫队。瞧他那意思,显然是要蒙古兵随自己出使,不吓得英王法王胆战心惊,也得要保持一种心灵上的强烈威慑。这一点,凌啸深以为然。

      一听凌啸说西洋人以瓷器之名名中国,康熙就下旨内务府立刻挑选大内中的名瓷锦绣打包装箱,并责成各官窑迅速烧制“紫气东来”系列。很显然得,康熙是要备好炫耀财货地礼物,不馋得英王法王口水四溢,也得要显示出东方古国的地大物博。这一点,凌啸深以为然。

      一听凌啸说准备借机向西洋各国购买大量的海军舰船,并组织部分海军将士在西欧学习航海、战术、造船等术业,而且凌啸表示越显得财大气粗,追逐利益的西洋各国就越发会自压价格,康熙立刻就大手一挥,令承旨的张廷玉和尹泰两人回紫禁城来传口谕,火速从户部解款一千万两白银运往福建长乐。

      这一点,凌啸深以为不然。我们国家地思路还是太实沉!晕死,就算我把五国舰队的海运能力吹嘘了一番,就算我们要显得财大气粗,可也不能押着现银上路啊,遇上风暴沉了怎么办?被人黑了怎么办?找谁哭去?凌啸苦笑道,“先把解款一事放下来吧,我左右要去给皇上请安的,到时候给皇上谏议一番。”

      他这一席包揽地话,让都是人精的宰相们明白过来,康熙显然是将凌啸革职不罢权!

      “驸马爷。”慑于流毒驸马的威名,加上知道凌啸圆明园进见一事,尹泰不敢半点马虎于礼节,对身无一官半职的凌啸甚是恭谨,“哦,还有一事,皇上令我们下朝命给各地藩司衙门,除关外西北西南之外,其余各省每县调一名年轻书吏,公车送到福建厦门海关集结……驸马爷,您知道皇上说的这个年轻,是指的多大岁数吗?”

      凌啸一愣,他可没有想过这等细务,思索片刻道,“书吏的年纪。……二十岁以下吧!”

      ~噗!……噗!

      上书房一片喷茶之声,包括福全在内全都恨不得喷血。放眼天下,三十岁以下的书吏只怕也仅仅只能凑足一千,二十岁以下的大都还在鏖战科场呢!目瞪口呆中。张廷玉拿捏着给凌啸讲了实情,凌啸这才晓得自己不懂州县实务,闹了笑话,也不脸红,斩钉截铁地说道,“二十五岁以下!不能再老了。倘使不够地,令各省学政挑选弱冠童生补上!”

      陈廷敬和张廷玉飞快地眼光一对,实在忍不住了,问道,“驸马爷,皇上只说集结,您能不能见告一下,厦门海关……需要这么多的书吏干什么?”

      凌啸暗赞一声康熙的“集结”,知道他玩模糊策略,再一看几人热望的眼神。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心中赶紧寻思。父母在不远游的思想根深蒂固,要把人员弄去留学,怎么着都得要“骗”上船,无论如何都少不了一个拐卖的谣言中伤。倒还不如现在就骗得更大一点,虚中有实实中有需,不然以后地日子可有得烦。当然了,书吏也是读书人,上千户读书人家庭告起状来。责任也不容小觑,最好是有个人当替罪羊!

      当即,凌啸眼珠一转笑道。“入学几年罢了!”

      “入学?!”众人大吃一惊,最高学府的国子监都还只有几百人规模呢,怎么要一下子要在福建厦门搞个千人学府?硕岱茫然问道,“驸马爷,他们入什么学?”

      凌啸嘎嘎一笑,内中阴险却表面考人,“你们猜呢?”

      一听凌啸让大家猜,老辈的岳父自然不参与,老牌陈佟张也是不搀和的。可三个新人就不亦乐乎了,在驸马爷面前留下个善于领会的印象,官就显然做得牢啊!

      隆科多看一眼佟国维,见老爷子用嘴巴朝门一努,顿时清明过来,笑道,“呵呵,驸马爷,皇上是不是因为雍逆耗费了国库甚多,决心整顿江海关榷,大批换上新人,一扫各海关江关的冗贪风气?”

      凌啸眼睛一亮,好借口。不过那都是肥差,我要是承认了,保不定你们马上把消息散发出去,底下的门生故吏给我玩起狡猾来,送来一千名纨绔子弟,不好学不说,到时候给我一个拐卖官绅子弟的罪名,我找谁哭去?!想到这里,凌啸端起茶,慢慢喝一口笑道,“隆大人,不是。”

      这一下,硕岱和尹泰都愣住了。硕岱出身军旅,和裕亲王并肩西征关系不浅,一眼望去,只见裕亲王猛喝一口茶水,却将茶叶吐在茶几上,马上心领神会,哈哈笑道,“驸马爷,我这粗人来猜一猜!是不是因为皇上准备采纳申信望的部分建议,准备在各地增设文检衙门,所以提前召集些人手加以进修?哈哈,定然是这样,好肥的缺啊……”

      凌啸眼睛再亮,借口好。不过,正如硕岱所说,倘使真地设立文检衙门,那可是不亚于破家县令灭门令尹的肥缺,只怕到时候来的更是纨绔中的狠人,自然是不能用这借口了。凌啸一边喝茶一边摇头。

      尹泰却没人提示,陈廷敬和张廷玉都是和老师李光地不合的人,他唯有靠自己了。

      忽地一眼看到硕岱这个行伍亚相身上,尹泰大喜,“驸马爷,罗刹国今年赔款日期将至,很可能两三年之内北疆有干戈。倘使军事上顺利,臣以为,皇上,绝不排除提前收复北喜拔你牙地可能!那时候,就得要多少官吏镇守?可惜苦寒之地,官员们是不愿意去的,只好瞄着书吏们了,对他们是获取功名的进身之阶,对国家是有了抚牧之员……厦门……哦,厦门有前沙皇皇后在那里!定是让她召集罗刹商人组织的学塾,负责教授书吏们些土夷语言和山川地理,不然,朝廷军队就是占领了那些地方,也听不懂土话,不熟悉地形,怎么能当好地方父母?呵呵,看来这也是未雨绸缪的一大要务啊。”

      凌啸啪地一声鼓掌。靠,尹泰很牛嘛,连选址厦门地解释,都帮我想好了!好,就是你了,尝一尝流毒驸马去国前的最后遗毒!

      他一鼓掌,大家全是傻了,本准备安排各地门人的子弟们抢名额奔肥差地,现在一听是极北苦寒之地,顿时绝了塞入纨绔子弟的心思,也免去了凌啸未来“拐卖”官绅子弟的轩然罪过。

      “尹大人心怀国安,老成谋国,前途无量啊!这件督促各地的要务,就交给你办吧!”凌啸温存而笑,看着自己回来时将铁定满头长包的尹泰,拍拍他的肩膀,却是有言在先,重覆自己唯一会“承认”的话,“入学几年罢了!”

      尹泰像是吃了欢喜坨一样喜笑颜开,心中暗自决定。

      一定要在朝命之外,再给各地督抚写信交待重要性,万万不可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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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一十七章 同病相怜

      凌啸泼毒的时候,康熙正在圆明园抱头苦思。

      他同意凌啸出使,虽说主要是熊熊强国心结给闹的,却也还有一层心脏上的考虑。康熙回味了自己登基三十余年的全部经历,期间有鳌拜、吴三桂、郑克爽、葛尔丹和索额图,虽是险象环生,但风风雨雨地一路走来,康熙总有一种自己了然于心的掌握感。篡权的,造反的,的,侵略的,行刺的,无一不是自己从容预料在前,不迫收拾在后。可近两年来,一惊接着一惊,一变接着一变,期间,伤人的也伤得他痛不欲生,吓人的也吓得他全身发麻,喜人的也喜得他夜梦笑醒,险也险得康熙猝不及防,胜也胜得康熙始料不及,总之一句话,康熙总想摸着脑袋犯迷糊,“朕这家天下,到底是抽什么风?!”

      康熙他虽是不知道有“蝴蝶翅膀”这一说法,但从时间表上一思索,就直觉地意识到,与此有关的,是自己的乘龙快婿。正所谓,凌啸一欢,官场稀烂,凌啸一动,举国抽风!

      自凌啸从督抚毒药开始,宰相毒药,勋贵毒药、王爷毒药、阿哥毒药、伪帝毒药、士林毒药一级级升级,乃至成为了流毒驸马,忠也忠得死心塌地,毒也毒得生人勿近!虽说这是康熙自己刻意给他营造出来的人憎狗嫌的局面,但大清朝的官场,其实已被凌啸毒得一塌糊涂地混乱不堪。康熙也是面临着一个两难境地。不给凌啸加权固势吧,怕他搞不赢,可加权固势吧,又怕他开始毒全国官绅,如果搞得人人自危,那又使得康熙感觉根基危险。

      康熙毕竟上了年纪。真的有些在心底叫饶了。

      官场,也需要休养生息啊,有些偏袒凌啸带来的君臣裂缝,也得修补缓和一下。凌啸要出使两年,康熙静下来一想,没他在身边,固然是想得抓心,可是,也轻松安逸得无比舒心。所以,这才一搭两就。同意了凌啸出使。只是,这是大清朝的一次重要出使,康熙虽明知道不可能做到郑和下西洋的那种赫赫威势,可他还是苦思有没有办法达到那种高度。

      正不可救药地为名声所累,就听见希兰苑外面响亮的报名声。“儿臣五阿哥胤祺、儿臣七阿哥胤佑、儿臣十二阿哥胤祹来给皇阿玛请安。”一听说是三个老实儿子来请安,康熙心中略慰,命他们进来,正要问一问他们地学业和居况,忽地。三人全都伏到在地上,道,“皇阿玛。儿臣们有肺腑之言要对您讲,还请皇阿玛令奴婢们退出。”

      康熙大为惊奇,默着脸一摆手,令太监宫女出去,等着三个儿子的之言。

      胤祺已是除废太子之外最年长的了,当即泪如雨下地磕头不止,诉道,“皇阿玛,儿臣三个都是您的血脉骨肉。最是该子孝诚敬的。可惜,龙生九种,皇阿玛圣武英明,儿臣们却才疏志浅,不能帮着皇上您分忧解难,实在是又亏人子之孝……皇阿玛,儿臣三人自知不是治国的料,还请皇阿玛您……请您封我们一个贝勒爵位,让我们当好护卫国家的屏藩。”

      老五一说完就连连叩头,两个弟弟也争相陪他,很显然,三个才智平庸些的儿子,被这两年多的争储之战给吓怕了,要来主动放弃皇位继承权了!

      儿子们的哀哀之声,令康熙也忍不住眼眸升雾,终于受不了儿子们地哭声,心有块垒地哭得撕心裂肺。老大为老二所害,横死盛京!老十被三阿哥的嫁祸计所冤,无辜辜被自己误杀!老三又被凌啸查出真相,罪有应得地被自己正法!而接下来老四篡朝夺位,不仅是【创建和谐家园】了老二,还穷途末路【创建和谐家园】身亡!算起来,两年间,康熙竟是折了四个半成年儿子,先不说把他们教得人中龙凤般有才,光是养大成人到百多斤,都不容易啊!何况其中父子二十年的恩情记忆在其中,康熙如何不伤心欲绝?!

      不过,康熙哭归哭,但他可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五阿哥三个要主动弃权,康熙对此事不能不慎重。父子哭了半晌,康熙才渐渐的止住,一抹清泪道,“谁说过你们才疏志浅了?朕说过么?难道你们忘记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难道你们没听说过大器晚成?你们以前那个不是学问甚好,南书房较考都也不落下乘?不过是没醒事,沉迷物情之欲不能自拔,以至于有些玩物丧志罢了。你们倘若真地醒觉昨非今是,就当猛回头,朕还七旺八旺的,至少有小二十年给你们浪子回头金不换呢!”

      果然,父亲忽悠儿子叫教育!

      三个阿哥一听之下,顿时就傻了,希望和畏惧并存的目瞪口呆模样,让康熙都觉得不忍心。但现如今的局势,较之戊寅之变前更加的不平衡,少了实力稍弱地三个儿子,难道只由老八老十三老十四三个人争奇斗艳不成?要是哪天老八老九忽然和十四合流起来,没有凌啸这样的忠干毒臣震慑,老十三一人何能抵挡抗衡?要是到时候三人把老十三栽赃陷害到了一个死地之上,铁证如山之下,自己又该怎么办?!

      老七有些底气不足,叩头道,“阿玛,儿臣……儿臣上次还被师傅罚了功课,以前的学业底子丢了很多……”

      听到老七提到凌啸,康熙不禁一愣,忽地忘记了回答儿子,呆在那里脑筋激动。一个全新地想法从脑袋里面冒了出来:何不让凌啸把有危险的儿子全部带走?!

      不行!海上何其危险,儿子们都是龙血何其金贵。焉能以身涉险!

      不过,凌啸陪同在侧,定会想千方百计加以护全,他人在阿哥在!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凌啸在茫茫大海异国他乡,自己都难得说一个万全……凌啸要是自己都不幸……扯淡。凌啸都要是不幸了,朕还超越汉唐个屁?朕还有脸活在这人世间?难道这些狠阿哥就一定是广大下一代地明君?难道到时候把他们留在身边,由他们让朕连死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方式死?!

      富贵在天,生死有命!九五之尊,要是还没有人家西洋传教士的命硬,还是个屁的天命所归的九五至尊?!!再说,朕日日早间一柱擎天,还能生嘛!而且,让他们随凌啸出去见见世面,也从心底里知道洋中的长短优劣。未始不是丰富他们地眼界,也只有这样,朕这边如果有幸搞出来地超越之法度,他们才能继承下去啊!

      想到这里,康熙恬静无比地笑道。“呵呵,你既然说到凌啸,那就要凌啸亲自告诉你们,他对你们的学业满不满意!好了,你们三人去传凌啸来。朕也有事情和他谈。”

      ******

      三人辞出来,去找凌啸问满不满意的时候,凌啸正在四公主府后院。对自己大为不满。

      他很恨自己的心软。连平民都敢伤,连官绅都敢灭,连太子都敢斗,连雍正都敢翻的自己,为什么偏偏就硬不起心肠,把迟姗姗一刀杀人灭口呢?杀不忍,可没有整容术的古代,万一是以后被康熙撞见了迟姗姗,影响到的。可就不是一人恩怨的事情,是家国之重啊!

      孔四贞望着凌啸的脸,见他总是阴晴不定,半天都不去推那后堂地密室之门,心中知道他的难处和挣扎,很是为女人们的命运无声地叹息一声。婚姻,这两个字,孔四贞的感悟最多,她自己嫁给孙延龄,就是因为顺治移情别恋喜欢上了董鄂妃,孝庄不得已让她嫁给父王的昔日部属,可却也遇人不淑,驸马党附吴三桂起兵谋反,夫妻反目终无半分恩情,孤苦一生老寡妇罢了。

      大母在一旁也是为难地看着儿子,女人地同情心和母亲的爱子情交相上涌,到最后,终是儿子贴心,靠上前来,板着脸骂道,“看你以后还犯不犯的!这次无论你怎么做,额娘都支持你,不过,额娘觉得,有一个人上次说的话你还是该听一听。”

      凌啸大讶,“谁?什么话?”

      “唉,我见石玉婷全心全意为你出谋划策,着实有些手腕见识,加上她又执掌后宫多年,皇上的性气也熟悉,就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下类似地事情该如何处理,不料她只是扔了一句简单,就走了。”

      凌啸大恐。晕死,这等事情是能给石玉婷说的吗?她做女人成了精了,一下子恐怕就可以猜出来始末,要是以此要挟自己娶她,岂不是糟糕?!一想到这可怖的事情,凌啸马上坐不住了,也不进那密室,立刻向前门外地萦怀楼奔来,管家蒋皆思午间说,黛宁今天又邀请石玉婷观赏胡姬舞蹈呢!

      可是一上三楼,凌啸就对所看到的情形瞠目结舌了。闲人不得入内的演舞堂之内,黛宁大马金刀局中而座,柳诗诗和石玉婷一左一右地匍匐在她怀中,一个为她剥着时鲜水果,一个为她托着葡萄美酒,t遇上p的日子其乐无穷,显然比凌啸要优哉游哉多了。

      见凌啸进来,三人全都脸红,显然是已经作了贼才会有的心虚,立刻正襟危坐得好比纯洁羔羊。凌啸又好笑又好气,也不理会姑姑黛宁,径直将石玉婷单独叫到一旁,也旁敲侧击地问计之安出。

      石玉婷虽然早就猜出此事,但显然觉得自己和黛宁xx,有违自己对凌啸的表白,不太敢面对心上人,蚊虫呐音地道,“好办啊。请黛宁姑姑给皇上上一道折子。就说勤王军第二次进攻左家庄的时候,发现了没有断气的迟姗姗,一问之下才晓得,太后因为她不吉祥,不予土葬而火化,孰料有化人场不轨兵丁……以致气未全绝的迟姗姗醒来。凌啸杀尽兵丁后,本准备按律将迟姗姗再次杀掉,无奈她当时竟然帮凌啸挡住了一个伤兵反扑,凌啸不忍心,想按照律法送入宫中贱奴辛者库(注:参见雍正王朝上太子私通地郑春华事件),又怕皇上知晓事情心中哀伤伤身,为难得很,让姑姑请皇上将迟姗姗赐予她为流放之奴。不就行了?!戊寅之变乱得一团糟的,人死伤证湮没,你这样说入丝入扣,全无破绽,又显得你恩怨分明忠心耿耿,保管无后顾之忧。”

      凌啸恍然大悟,大声赞妙,看着石玉婷惊佩不已,果真是洞晓宫廷规矩的人!

      正要正儿八经地道谢,忽听玉婷满脸通红小声道,“我……我是被迫的……”

      凌啸刚想笑一句“一个巴掌拍不响”,却忽地想起偏殿那晚上,自己也是被丝绦“绑着”的,顿时同病相怜地说道,“我……我也是被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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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一十八章 利器在手

      出使的决定一经敲定,一系列人员调集和物资准备,都有康熙压着上书房和六部紧锣密鼓的办理,八、九、十三、十四阿哥四个全都被康熙秘密地送到了天津卫,而全蒙古的超额丁口,正日夜兼程地向福建赶去。凌啸却得要先赴福建和五国交涉,这是他自己给康熙吹的牛皮,不由他来办理还派谁去?临别在即,想到凌啸将海上漫漫十多万里,生与死都在不知当中,也许就是永别,康熙显得很是通融,一个人质都没有留,凌啸想带走的,全部由他,甚至连黛宁的“流放”,康熙也责成内务府和宗人府不必插手,完全是一副默认的态度。康熙相信,自己和凌啸的恩情,足够维持住凌啸不外逃海外,这里才是他的根,凌啸只要不死,爬也会爬回来!

      康熙三十七年(1698)二月二十二,是凌啸启程离京南下的日子,大母、欣馨、雅茹自是不必言地随他而去,而黛宁则是一p一奴地拖家带口,也来搭便船。因为出使一事的保密需要,裕亲王、孔四贞、章彭、揆叙、吴椣等亲友之外,没有多少人来相送。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断肠时!邬思道一反温谦稳重的士人矜持,在十里亭哭得甚是伤心,“二公子,我是你唯一答应带去看大千世界的人,如今却只能留守北京……你可知道我不是愿老死蒲囿地腐儒?你可知我有班超之志?你可知我有张骞之心?!”

      凌啸将邬思道紧紧一拥。笑道,“先生,凌啸此去乃是国家破冰之旅,前程茫茫一无所知,焉能让先生以此等身份随从?福建基业,先只得借重先生。他日待冰破国盛誓让洋夷以鸿儒之尊,殷殷苦求先生进英格兰皇家科学院,述讲东方天地人哲学之道!”

      豪言明志之下,邬思道又生更为强烈的新期冀,凌啸拍拍他的肩膀,向众人一挥手,在扈卫们的保护之下,悄然携眷属而去。

      等凌啸赶到天津卫,还没有过海河,却被一个大好的消息所震惊。一路狂马奔来的钟闵同和江莱两人告诉他。由伊丽莎白号改名地“苗俊青号”,已经在福建长乐完成了试验性蒸汽机改装,受顾贞观的指派,亲自来接凌啸南下!

      听到这个消息,凌啸二话不说。一指几位阿哥,低声命令从人,等会将他们安排到福建水师的其他舰船上,自己则兴奋莫名地询问起勤王海军的旗舰来。由于在军工系统内使用了统一的技术单位,舰长钟闵同就能很现代地给凌啸解释了。“爷,我们在长乐船厂对这艘战列舰已经做过了全面的检验,洋夷果然在航海帆具方面超出我们。据老船工们的口口相传。以前郑和的宝船最大航速四点四节,而这艘战列舰的测试竟是顺劲风六节!”

      这是一进一退的必然,凌啸早就明白这种差距,心知这倒还是其次,法国笛卡尔地《几何学》面世半个多世纪了,要是算上英荷法航海中已经开始尝试的用地理解析几何学指导航海,想想当今中国几人懂解析几何是何物,那中西的差距就更大了。当下也不在意,凌啸兴奋地添着嘴唇道。“快说,你们把龙腾蒸汽机装上了?是明轮还是暗桨?”

      长乐军工总裁官江莱见凌啸高兴,也很是兴奋,笑道,“爷,您亲口指令不许装明轮,卑职焉敢擅自行事,以致暴露我军军事秘密?不过,您说的暗桨我们实验了很多次,一是铸造不出好的那种旋桨来,二是着实不好防锈蚀,连烧铁处理过之后也扛不住海水地浸泡,所以我们还是用了水车转轮,为了让敌军看不到其中的玄虚,我们在船舷两翼之外加装了一层护罩,掩藏明轮为暗轮。”

      ……那不是成了孵卵母鸡的模样?凌啸回想一下老式军舰硕大的明轮,见他们做的改动有损流线型,不禁大吃一惊,可也不能打击江莱等人地积极性,苦笑一声,心知大母鸡肯定快不到哪里去,遂怏怏问道,“……航速如何?”

      江莱竖起拇指嘿嘿笑道,“爷,现在如果不用风帆,可以到八节,要是龙腾和帆具并用,可以到十节!不过,因为载煤吃水的缘故,我们还没有换算出来详细的……”

      “十节?!你说什么?”

      凌啸差点从马山摔下来,顿时傻眼了。十节什么概念?那就是说,在人家只有每小时六海里地时候,苗俊青号可以飙到十海里,机动性强人家百分之七十五!半晌,凌啸才猛抽马【创建和谐家园】,向港口狂飙而去。他是着实想不通,以龙腾一号的那种小功率,加上母鸡形状的阻力,怎么会能够提速这么多?!但等他一到港口,仔细看了高耸的“苗俊青号”之后,立刻就被惊呆了。靠!这好像是巨无霸的两栖坦克!

      是谁说我中国的技工没有巧思?!

      和凌啸印象中的硕大明轮不同,江莱他们的长乐船厂,竟是采用了一种水车式的板拨海水模式,那外形像极了坦克地履带,只不过,履带是水平碾地借反作用力,而苗俊青号上的是垂直铸铁板片拨水!这一妙招,解决了护罩庞大的弊病不说,也方便更换锈蚀机件,更解决了龙腾号的动力不足──一台不行,还不知道用四台八台?古典水车的联动兼容性可不是盖的!如此一来,勤王海军的核心秘密能够保证不被敌军一眼望穿,若是对垒海上,敌人只能够看着我军的风驰电掣而目瞪口呆!

      “江莱,军工司好样的!记得一件事。回长乐之后,钱爷来出,就算是砸锅卖铁,你也要把护罩给换成铁甲!”凌啸称赞一声,看着船舷上列队对自己行礼地将士和技工们,禁不住心潮澎湃。双手猛地都竖起大拇指,对着众人亮去,高吼一声,“勤王海军,天之骄子!”

      凌啸一面分派各人上舰,一面苦苦死忍想要驾驶苗俊青号访问西洋炫耀拉风的冲动。自己可万万不能做资敌进步的千古罪人!他明白,社会基础制度的差异,决定了蒸汽机在中国暂时只能用于舰艇,而一旦流传到了西方,那可就是会演变成工业革命的强力心脏!不仅是苗俊青号的保密级别要再升。而且军工司百工堂地每个人,个人密级也得一升再升,即使跟随自己出国,也得扣住他们家人当人质。行径再卑鄙,也是必须!

      在一家人都随他上了旗舰之后。凌啸亲身体会了一次“百舸争流老子在前”的拉风感觉之后,他的心情奇好无比。在舰首甲板前沿,一把搂住两位公主,顶着扑面的海风摆了泰坦尼克式造型,豪情大发。吼道,“前甲红衣主炮,正前方最远距。开炮!”

      ~嘣!

      地动山摇,胡涛显然是被公主驸马们的诡异造型所吸引,忘记了张口避波,被震得猝不及防,耳膜痛得半天都听不到声音,巨大的气浪差点把他给冲到海里去。凌啸却没有心思听他在那里大声地测试听力,他已经被不下于八里的轰击距离给了翻了,猛一转身,颤抖着声带问钟闵同。“钟大人,这炮是什么炮?!”

      “回驸马爷,是戴梓大人研究的桶状炮!……爷,这一炮出去,就是三百两银子啊!”

      桶状炮?三百两银子?!

      这名词和成本让凌啸呆了一呆,绕到那大炮跟前,眯眼细看炮身口径和木箱中的铜壳“桶状炮”,这才明白过来,有了自己源源不断的银子支持,也有了各种工序地统一度量衡,戴梓开始了“烧银子”的创举,还是沿袭了他领先世界的定装弹药思想,将连珠子母铳和让南怀仁嫉妒无比的子母炮思路,应用到了红衣大炮之上进行最奢侈的尝试!虽是这主炮还是没有超出英国主舰炮地四公里射程,但即使不谈戴梓的定装弹药较之球形炮弹而言的领先,那主炮重炮意识,也在意义上已经先进多了。

      “呵呵,戴大人这次没来,船到长乐,立刻派人通知他来见我!三百两一炮,价格很公道嘛,爷还承受得起,叫他继续试验,一万炮也就三百万,值!”

      这真是利器在手啊!凌啸爽到了极点,拥着欣馨雅茹回到卧舱,一看黛宁正在借石玉婷和迟姗姗晕船之机大肆揩油,顿时大为艳羡,搭讪调笑道,“姑姑,你又没有利器在手,你累不累啊?”

      “什么利器,我听不懂……”黛宁顿时大羞,连忙推开已经面色苍白的石玉婷和迟姗姗,诺诺说到中途忽地醒悟过来什么是利器,马上大怒地撑腰站起,“……你!她们都是……”

      “她们告诉我说,都是被逼的!”凌啸嘿嘿一笑,正要躲闪身边两个老婆,恪恪笑地销魂掐,就听到一声咳嗽从舱门口传来,“啸儿,你跟额娘过来!”

      凌啸一看大母的脸色很冷峻,嚣张的气焰顿时一窒,不知道大母找自己有什么事,心中不禁有些打鼓,老老实实地随大母到了她住处,开口就道,“额娘,我什么都没有干……真地!”

      大母满是温存地横了凌啸一眼,就是这貌是苛责实为关怀的一横,让凌啸顿时有一种感觉,这额娘年轻之时也许并不美貌,但必定是正心纯善之人。大母轻叹一声,喃喃道,“祖师爷在上,请恕小丝无法摆脱爱子之心,您在天之灵,万望能体谅【创建和谐家园】为人母亲的不得已!”

      凌啸大讶,大母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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