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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失在康熙末年小楼明月》-第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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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敌军是久经战场的百战之师。

      骑兵部队速度迅捷,冲锋起来威力锐不可当。

      敌军有相当专业的斥候,情报侦察工作完备。

      敌人已经在此地潜伏和交战相当时间,对地形,兵力分布等了解得比我们多。

      敌人依靠劫掠和缴获,武器和粮草充足。

      凌啸把这三项分析仔细地看了半天,独独把opportunity(机会)空了半天,他也在苦思自己有什么机会。这三项的分析表明,在客观硬件上,我军毫无半点优势可言,甚至旗鼓相当都远谈不上,唯一可用的就是主观软件能够有得发挥。

      出于经理的决策直觉,凌啸决定在“差异化”上想心思。多少小企业在大企业的夹缝里,凭借差异化来细分市场,通过一个自己占据优势的一点,像钉子一样楔进市场去。难道自己就不能营造某种形势,极力地避免自己的弱点,造成敌方的误判,以使双方在差不多的等级上对抗?想了一会,凌啸觉得自己的思路是对的,应该作为一个本次作战的战略思维。

      毛主席说过战略上要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项羽胜多败少,却越胜越弱,他是战略出了问题。可是光有了好的战略,没有强势的执行力,也是白搭,很多跨国大企业就是倒在执行力上,执行力是一个战术制定、运用、和监控的综合表现。

      那么该用怎么样的战术呢?凌啸陷入了沉思。

      要考虑具体战术的制定和应用,凌啸不是军事人员,只能用职场和营销理论了。现在凌啸把敌人当成商业竞争对手来考虑,分析竞手是与料敌机先有异曲同工之效。

      如果同统库尔发现了凌啸的这支军队,会把凌啸摆在什么位置?这种态度直接决定了凌啸享受同统库尔给予的“待遇”级别。按照黄萧锋的介绍和自己对敌军使命的分析,眼下同统库尔进关是不现实的,那山海关不是那么好穿越的。他最想的是应该是攻下盛京,或者袭扰四周,给康熙以一种政治和军事压力。但是奉天地形毕竟不同于草原,攻城就意味着只要一天没攻下,或者他一天不离开,他的骑兵部队也被盛京拖住一天。

      大清在关外的兵力,可是还有吉林将军和黑龙江将军的三四万骑兵。这次康熙很担心葛尔丹背后的支持者――沙俄,怕他们趁火打劫,但是盛京危急之下,凌啸认为康熙在兵力紧张之下,一定会调部分吉黒骑兵来援的。加上还有在科尔沁的五千归化骑兵,可能已经在朝命下由豪成带路杀过来了。

      上述这些应该才是对同统库尔的重要威胁吧。

      在再次分析了一遍后,凌啸确认无误了。即使被同统库尔发现,敌军肯定也只是会给予自己一个“癣疥之疾,不足为患”的待遇吧。

      哼!我凌啸这次就利用整合营销的思维,当好癣疥。人都是要求上进的,我就力争做到癣疥的最高境界――――“牛皮癣”!

      ps:各位书友,凌啸升职后,忙些是肯定的,大家先收藏着,我依然要坚持更新!和小小职务比起来,太监和痿哥更是当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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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 谋定而后动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夜空中连寒星都躲到了黑幕幕的云层里。

      多伦尔骑马站立在一个小山岗上,眺望着半里外的远处,在往盛京去的方向上,二十名骑术精湛的军卫被他安排在沿途十里的地方。从亥时一刻起到现在的丑时三刻,多伦尔就一直守在这里,想起凌啸的所谓计划案,他就有些心里打鼓,行不行啊?

      “来了。”多伦尔看到半里外燃起的火把光芒明灭明灭地闪着,睁大眼睛盯着那火光,心里紧张地计算。“果然是计划里预计的五百左右骑兵。”多伦尔急忙勒马往凌啸他们驻扎的山包上驰去。

      千夫长溪谷勒有些火冒三丈。

      上半夜的时候,这位千夫长正在百里外盛京南面的前谕家堡营地里玩乐,接到斥候们报来的军情,很不情愿地从一个女子的身上爬起来。同统库尔了给他一千的兵力,任务是监视和消灭奉天南部方向上的援军。溪谷勒骂骂咧咧地问清楚清军援兵的情况,立即笑了起来。马步混合的八百兵力,还有四十几辆车的辎重粮草,居然也敢往这盛京闯来,太不把我们准葛尔帝国的精锐骑兵放在眼里了吧。

      因为还惦记着帐里抢来的女子,他只随便点了个五百人,派了个百夫长率领,就要来消灭这股胆子比腰子大的清军。骑兵们还未出发,溪谷勒就怒气冲冲地赶来,“妈的,不识好歹的臭娘们,居然【创建和谐家园】了。儿郎们,老子亲自带你们去宰光清狗1

      奉天地域可不是草原上,现在还要靠着火把照明,骑兵晚上行军就快不起来了,百里的路程也耗了个快两个时辰。烦躁的千夫长发现了更让他烦躁的事情。

      这些该死的清军斥侯跑得可真快埃刚才他明明看到了远处有火把一闪一闪地明灭不已,经验丰富的他很怀疑是敌军斥侯在活动,连忙派出了十几个骑兵去搜索。等搜索的骑兵到达那里,人却早就跑了,隐隐一些微弱的远去的马蹄声传来,随即很快听不到了,追也追不上。

      现在既然出现了清军斥侯,那么清军应该离得不远了。“老子也派斥侯1一声令下,二十来骑领命而去。溪谷勒将骑兵分出一百骑来,担任先锋在前,自己带大部队在后半里缓行。他领兵出来的时候,还是很瞧不起眼下的这股子清军的,但是现在他不敢大意了,毕竟他也是身经百战的人。

      三个时辰的时间,够凌啸的军队做好必要的准备工作了。凌啸之前命令大家昼伏夜行,其实速度很慢。他们沿途收集的铁锹,铁锤,大铁钉,木料用了四十几辆车才能装下。知道被敌人发现了之后,凌啸迅速派出多伦尔带人侦察敌情,另外的人被分成两拨,紧张地忙活起来。

      刘子俊带领二〇〇御林军布置高地工事,他们要把棺材钉一样的大铁钉钉好在打湿的木板上,做成了简易的拒马,环环两圈摆在山包顶部的四周,同时还要沿着外圈做好些防箭的个人箭垛,在内圈摆上三百多个火把。

      张北绿营则在黄萧峰的带领下干起了土木活。人多力量大啊,整整三圈的壕沟不到两个时辰就完成了。最外一圈的壕沟内宽口窄,一米来深壕沟铺上木板撒上薄土,乍一看还真难发现。看到高高的几圈挖出来的新土,凌啸就发现自己还是没有计划周详,敌人稍微细心点就会明白自己干了些什么。

      倒是黄萧峰机灵,一个建议解决了问题,还变废为宝。他们稍微把堆土推平些,再把山包上的枯叶乱草什么的撒些上去,反正这里也是个坡度极缓小山包子,不是太刺眼和规则地堆积。当六百把铁锹横着半埋在这新土里的时候,凌啸禁不住多看了黄萧峰几眼,“越人才越阴险1

      刚刚完成了这些准备工作,敌人到达十里之内的消息就被多伦尔带来了。

      接到多伦尔报回的情报,凌啸的精神为之一振,果然把我当成是“癣疥之疾”,只派了五百骑兵来。他马上发出了命令。“大家迅速到达各自的位置,检查好坑道器械,然后点燃这山包顶的全部火把。等敌军到达各自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

      众人领命而去。

      凌啸和两百绿营兵留在了山包顶上。他浑不把多伦尔三人互道保重的话放在心上,在他看来,马上的这次战斗,只是对他的策划商业运作计划的一次检验。以前当经理的他也做过不少案子,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如果计划不周详,判断不准确,导致失败的话,他凌啸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凌啸在制定作战方案的时候,几次更改自己的岗位所在,但是最后他还是把自己留在了山顶,一旦计划失败,他就不像在外围的多伦尔他们,还有一线生机。他考虑到众人对自己的信任,和士气的重要性,还是不顾刘子俊三人的强烈反对,决定留了下来。

      万事具备,只欠一环了。这一环也是凌啸很担心的最重要一环,冷静的将军一定可以看出自己这外行的纰漏的,希望敌军将领不会脸皮太厚!

      “他们在骂我们准葛尔部儿郎和葛尔丹大汗。”脸庞憋得通红的先锋百夫长,看到率领后军到来的溪谷勒,赶忙汇报。

      溪谷勒远远奔驰过来的时候,就听到哄哄嚷嚷的对骂声,无奈的是隔得太远,听不仔细,现在来到跟前,清军的骂声已经平息。看到火把通明的山包顶上偃旗息鼓了,这千夫长笑道:“这些【创建和谐家园】清兵,骂得你又听不懂,和他们急个什么劲?骑兵不太利于夜晚攻击,反正天就快要亮了,到时候,儿郎们把他们的头当尿罐子使,自然就解恨了。”

      百夫长撇了一下嘴,但是没有反驳,心里却很郁闷。他们用汉话骂,我们当然听不懂,但他们是用蒙古话在骂我们是猪和狗,难道我们也听不懂吗?他正待要拍拍马屁的时候,清军又骂开了。

      在路上,凌啸编了些网络上的经典骂人话,就要求所有的士兵向蒙古族的侍卫学习骂人的蒙语,出于隐蔽形迹的考虑,不许他们大声骂。今天逮住了机会,士兵们骂得格外起劲。

      溪谷勒听了两句就变色了,这些该死的清兵,竟然会用蒙古话骂人?难道是东蒙的援兵,他观察了一下远远的清兵阵地,要是蒙古援兵,肯定不会有步兵的。他刚刚放下心来,就感觉到清兵骂的与蒙古人日常所骂很是不同。溪谷勒一摆手命令己方停止回骂,细细凝神听了起来,微微费神品味一下,腾地一下火气就飙了起来。

      “葛尔丹的鸡鸡小又小,【创建和谐家园】时被人笑,拿根木棒充大吊,x得他妈拼命叫#……”

      溪谷勒怒火旺盛,我们尊敬的大汗竟被你骂成是无能的【创建和谐家园】胚子?

      “准葛尔男人被我阉,全部到皇宫当太监,准葛尔女人被我x,x完老子们不付钱#……”

      溪谷勒怒火冲天,我们强盛的准葛尔民族竞被你骂得这么凄惨!

      “你们的将军是杂种,他老爸曾把母猪哄,一夜母猪怀上了他,你们将军把地拱#……”

      溪谷勒智商没有怒火升的快,细细寻思一下,明白过来,满脸的鲜血激荡在皮肤下,叫哇哇地骂着低级族骂,拔出马刀,头一个就冲了出来。

      准葛尔骑兵的素质果然很高,怒火冲天之下,骑兵们自动分成三翼冲锋过来。震耳的马蹄声,就像惊天动地的雷暴之灾,撞击着清兵的心灵。凌啸可以感觉到所有的士兵都在颤栗,因为他自己的大腿也在做有节奏的肌肉跳动。这次和在科尔沁的那些没有展开冲锋的骑兵不同,开始加速冲刺的骑兵队伍,就像一辆辆轰隆隆的战车碾压过来,叫人的心脏都紧缩成一块铁砣。

      在很短的时间概念里,五百步,四百步,三百步,骑兵们已经接近到黄萧峰的铁锹别马阵了。凌啸唯有祈祷上苍,让物理规律在这个时空里完美地展现有效性,他却忘记了,物理规律如果有效,上苍就不存在。

      当凌啸如愿已偿地看到敌骑纷纷栽倒在地上,听到地上因为惯性而翻腾的人马惨烈叫嘶后,凌啸在日后对黄萧峰的评价里总是少不了“阴险”二字。这厮的铁锹埋的方式很是精妙。越往阵地前沿,铁锹埋的越多越密,后面的越稀越少。前面的倒地骑兵,被后面的践踏冲撞,后面的被前面的绊倒摔下,一时间阵地上人马倒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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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大理寺少卿

      前锋往往是有“尝鲜”机会的,经过了慢跑加速的骑兵们,在八百步左右的距离开始抽马冲刺。火把的光芒在极快的速度下,显得更加吸引注意力,骑兵们紧紧地盯住山包顶上的火光,却忽略了翻飞的马蹄下致命的铁锹把。

      溪谷勒很庆幸自己不是靠骑术好才当上千夫长的,怒火中烧的他踩镫上马的时候,手下已经有很多人冲了出去。他打马开始冲刺的时候,前方的人仰马翻地撞倒一大片,身为将军,他马上意识到中了埋伏,同时大声下令停下。骑兵们听见了,也很赞同他们千夫长的命令,无奈惯性太大了,尽管他们把马的脖子都快拉得弯断了,人和马还是向前冲去,践踏着前锋们倒下的身躯,直到自己被绊倒在地上。准葛尔的骑士们将近损伤了一半,如果他们晓得自己是被铁锹把给别到在地上的,相信他们一定很想仔细地看一看中原的铁锹,但是凌啸的清军没有给他们机会。

      凌啸明白每一个计划的制定和修正,是一个系统性的工作,一个环节的变动需要相应的调整。原本制定的计划是,当骑兵们冲上山包时,在第一道盖了木板的壕沟中,四百名埋伏的士兵们按兵不动,利用第二三道的宽壕沟阻挡一下骑兵的速度,这时凌啸带领山包顶上的绿营兵连番射箭攻击,同时外围的埋伏士兵从背后出击,形成夹攻之势。到时候,把敌骑纠缠住是非常重要的,潜伏在三里外树林的二百御林军如果能及时地驱马赶到,那么凌啸打赢这次战斗的把握将大大增加。

      三百步的距离是在弓箭手的射程之外的,现在敌军剩下的半数骑兵在锹把阵前调整集结,凌啸当然不能再用原方案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随机应变往往是需要决策者能在瞬间表现的素质。凌啸当先一脚踢在简易拒马上,“搬开它,冲出去,射箭!”

      士兵们冲了出去,凌啸却和几个击鼓手留了下来,他的岗位是指挥。

      飕飕飕――如雨弓箭的破空声,在满山的呐喊声里显得微不足听,但是它的杀伤力却不可小觑,双方的士兵不断有人被箭雨夺取生命。溪谷勒的骑兵箭术了得,但是凌啸的士兵们居高临下,一时间都是势均力敌。等到双方都死伤了几十人的时候,一阵山响的鼓声传来,很快就把溪谷勒的退意敲起来了,但是他们已经很难脱身了。

      鼓声是命令。听到咚咚的战鼓声,绿营士兵们全都抛下了弓箭,抽刀出鞘,挺枪在手,向下面的骑兵们猛冲下来。鼓声刚停,凌啸就抓过一把钢刀,健步如飞地向敌骑杀去。他已经履行完了指挥的职责,现在要做一个复仇者该做的事情了。

      鼓声也敲动了埋伏者的身形,一块块木板带着浮土被掀在一旁,四百名绿营士兵像是地狱的勾魂使者,在从准葛尔骑兵的后方杀来。黄萧峰身先士卒,大吼一声“砍马腿”,就地一个驴打滚,一刀砍在身边骑兵的马腿上。有样学样的士兵们即使没有学过地趟刀法,也晓得低下身形,向敌骑的战马砍去。

      叫苦不迭的溪谷勒后悔莫及,他后悔的是,在发现清兵的别马阵后,还妄图集结兵力,没有及时退走。溪谷勒绝不后悔今天带领骑兵连夜开仗。准葛尔是极为重视父系尊严的蒙古部落。真正来讲,他们对于伦理方面的敏感度很低,你可以骂他母亲怎么怎么,但是骂到他们的父兄和这些汉子自身,就是对他们很严重的侮辱了。溪谷勒怎么忍得住凌啸那未来的花式骂法?

      刀枪相交声,受伤惨叫声,呐喊杀敌声,战马惨嘶声,咚咚擂鼓声,组成了一场战场交响乐。一阵急急嗒嗒的马蹄声传来,多伦尔和刘子俊率领的御林军骑兵出现了,他们把敌骑的退路完全封死了。

      溪谷勒晓得今天完蛋了,葛尔丹大汗饮马黄河的雄图伟业,他和这些士兵们是无法看到了。“投降免死”的吼叫声响起,溪谷勒一脸狰狞,一边挥舞着长刀左劈右砍,一边嘶哑着嗓子狂叫:“葛尔丹万岁!准葛尔万岁!”他可是连不痛不痒的辱骂都受不了的人,又怎么会接受投降偷生的耻辱呢?对千夫长的死战誓言,准葛尔骑兵们虽然应者寥寥,但是一种悲壮在他们心里激荡,仅剩的百多人士气大震,愈加强悍起来。回光返照的敌军居然临死猖狂起来,溪谷勒叫声刚落,就有两个绿营兵被砍死。

      “万岁【创建和谐家园】x!”凌啸看到这种形势,一声闷吼,夺过身边士兵的强弓,拔箭搭弦,开拉满月。

      “咔――飕飕飕飕!”

      溪谷勒前胸后背插着四支箭,暗红的血咕咕地直往外冒,他兀自不肯倒下,在一声声蒙语的“千夫长”的呼唤声里,向凌啸这边踉踉跄跄走来,一副想拉凌啸垫底的样子。

      凌啸却懒得理他,正一脸尴尬地望着四个三等侍卫,这些都是准备去科尔沁比试箭术的神箭手。众人却丢下凌啸,一拥而上地砍死了跑出战圈的溪谷勒,冲近剩下士气狂跌的敌骑,一顿乱砍瞎剁,吓得几十个敌骑连忙跪地投降。

      收拾战场的侍卫甲一边拖死尸,一边怪异地笑着问军卫甲:“你刚才看到了吗?”军卫甲怪异地笑着摇头,转头怪异地笑着问绿营兵甲:“你刚才看到了吗?”绿营兵甲憨憨地笑道:“不就是凌大人神力,把弓给拉断了,弦线把脸上的血都弹出来了吗?你们睁眼说瞎话……”

      晌午,刘二堡,镇东刘姓祠堂。

      “绿营阵亡一百九十八人,伤二百二十四人,我御林军阵亡四十一人,伤九十人。歼灭敌军自千夫长溪谷勒以下四百八十三人。无俘虏,获得战马二十三匹。至于抄获的其他物资请大人允许卑职清点后报上。”刘子俊报上了战果。

      “想不到我们做了这么多的计划和准备,占据了极大的优势,却还是没占到什么便宜。漠北精骑,果然名不虚传啊!”凌啸感叹之下,也很是郁闷,现在还是世界第一强国的清朝,怎么打起仗来没什么绝对优势呢?

      “大人,不管怎么说,这次在大人的率领下,取得了胜利,也是功劳一件啊!”黄萧峰连忙奉承。他的绿营虽然伤亡较大,但是也不能怨凌啸厚此薄彼,谁叫绿营是步兵的呢?再说了,没有了这支官员很多的御林军,自己的步兵早被灭了。看着凌啸有些脏兮兮的红缨暖帽,黄萧峰就不由得想起了杀俘事件。早晨在镇子中央,七十四个俘虏被凌啸当众杀了。难道凌大人不晓得献俘的功劳,比用鲜血来染红顶子要好得多吗?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是摸进城去增援,还是在外围……”黄萧峰的话语明显偏向进城。的确,凌啸也是这个心思,实力摆在这里,自己的能战之兵不足三百人,还有大量的伤员需要照顾,进城去是最好的办法了。

      凌啸知道这决定要早下,盛京周围可是危机重重啊。同统库尔的兵力分布他不太清楚,唯一可以确定位置的敌军,是在前谕家堡驻扎着溪谷勒的另外五〇〇骑兵。见识了准葛尔骑兵的骁勇善战,他就明白当日在科尔沁是多么的幸运。以凌啸他们的本钱,是根本不可与五〇〇骑兵一拼的。

      但是进城的话,伤员怎么办,带着走肯定不现实,抛下伤兵,凌啸又自觉还心硬不下来,尽管这段时间他杀人也杀得麻木了。正在心里左右思量,多伦尔的一个斥候闯了进来。

      凌啸和众人一惊,难道是前谕家堡的骑兵杀来了?

      “大……大。大人!归化骑兵来了!”斥候口干舌燥,结巴着沙哑的嗓子说道。

      豪成眼睛红红地抓住凌啸,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一个劲地道:“啸弟没事就好,就好啊,担心死哥哥了。”凌啸很是明白他的担心,心里很是温暖。在这芸芸众生里,还有人担心着自己的安危。凌啸略微安抚了豪成,急忙拜见从科尔沁赶来的归化骑兵参将,虽然互不统属,但是自己的这几百人还仰仗着此人呢。

      凌啸刚要行礼,从这参将身后闪出一人,大手对这凌啸一摆,道了句:“凌啸接旨!”定睛一看,凌啸认出来了,原来是老熟人,一等侍卫、虎枪营副统领凌普。

      “着凌啸迁大理寺少卿。钦此。”圣旨短得令众人有些意外。凌啸一边谢恩领旨,一边心里莫名奇妙。为什么突然改我做文官?

      凌普按说是凌啸在侍卫任上的上司,如今凌啸也只是平行调动,本着不让人挑刺的原则,凌啸还是恭敬地给他和那参将行礼问候。凌啸本待细细向凌普询问些事情,可是凌普根本就不搭理他,只是对正在行礼的多伦尔等人吩咐,“奉太子手谕,多伦尔,你即刻带领御林军返回京师,其余事宜尽快交接。”

      看着凌啸等远去的身影,凌普狠狠地吐了一口浓痰。这个家伙害得自己背了十万的外债,还把太子爷的银子也糟蹋出大窟窿一个。等老子先办好大阿哥的事情,回来京城再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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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 子欲养而亲不在

      太子妃石氏轻微的喘息激荡起胤礽很大的兴趣,他从十三岁起就在太监们的啜撺下破了身,对女子身体上的那些部位十分熟悉了。去年康熙册封石氏为太子妃,作为胤礽的正室妻子,是他八年来同房超过十次的女人。想起以前在自己身下呀呀呼痛的宫女们,胤礽觉得索然无趣了,只有这个女人用让人痒到心里的叫声,使得太子感觉到强烈的成就和威猛,原来女人是成熟的才知情识趣啊。

      牛喘娇呼已毕,石氏温柔地趴在胤礽身旁,温软的大腿紧紧夹住胤礽,轻轻地揉捏着他的臂膀,这个未来将君临天下的男人,是她终身的希望和主宰。胤礽却心思飘到政务上了,女人只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父皇究竟打的什么心思啊?抓了明珠押来京城又不许审问,更甚至派了武丹率领了一营御林军看守着,闲杂人等不奉旨不得接近。看来皇上是对索额图不放心啊,生怕外公把京城上下变成全支持我的了,那他老人家就只有在西宁当太上皇的份了。父皇您太多虑了,其实只要胤禔不再威胁我的太子地位,我怎么会威胁到您呢?

      想起胤禔和他的舅舅明珠,胤礽就开心。你这哥哥总是仗着明珠的支持,自恃会打些仗,从来都不把我放在眼里。这次真是老天开眼,你兵败盛京,回来了也没什么功劳根基了,再加上明珠的垮台,嘿,拿什么跟我争?皇上虽然不许我动明珠,但是没说不许我动他的党羽啊,除了那个凌啸因为刚立下了功劳外,其余人都被我抓的抓,罢的罢,贬的贬,就算是那凌啸,不也是被皇上削了暂时的兵权,弄去当大理寺的文官少卿去了吗?你已经树倒猢狲散啦!

      当然了,胤禔你最好别回来,我已经派了凌普去随机应变,运气好的话,你还真可能就回不来了,你可不要怨我,谁叫你不像老三老四老八他们那么尊敬我的?

      正自胡思乱想,柔软的胸脯靠上胤礽的臂膀,上下摩挲着让他十分舒服,一双纤细无骨的小手捏住了要命的部位,一紧一松地抚握。抵不住那【创建和谐家园】的感觉,胤礽一个翻身,压伏上去。

      通州,驿馆。

      凌啸和豪成送走了多伦尔,脑海里还是充满了震惊。明珠倒台了,被皇上抓起来关在天牢里。

      凌普是太子的奶哥哥,而多伦尔是凌普的心腹爱将,很多话都是不避多伦尔的。从凌普兴奋的话语里,得知了京师消息之后,多伦尔犹豫了很久。他作为曾经同生共死的战友,还是忍不住告诉了凌啸,他的处境很危险。

      多伦尔是借着送银票的由头来的。凌啸在被调动职务后,他和回京的侍卫们结伴上路回京。既然再也不必到盛京去出生入死,凌啸当即把科尔沁王爷送的两万两银票交给了侍卫们,作为御林军伤亡人等的抚恤。前几日斩杀溪谷勒时,从敌人的尸体上,大家搜出了很多敌人劫掠来的金银珠宝,用于抚恤是绰绰有余了。大家很敬佩凌啸的为人,也很感激他统率大家杀出了一条生路,加上考虑到凌啸回京需要很多银子走门路,多伦尔和刘子俊商量了之后,还是把银票还了回来,另外还加了几件玉器。

      凌啸知道明珠最近一年会倒台,平日里也很注意少和他们来往,但是在别人的眼里,他这也姓纳兰的,就是明珠的党羽。想起了前路的渺茫和危机,凌啸很是不安。倒是豪成一句粗线条的话,震醒了他,“管他球毛,咱们哥两个只要忠于皇帝,谁也拿我们没辙。”是啊,虽然历史发生了些变化,但是康熙那宽和包容的性子没变,否则怎么会有抓而不审的道理,只要自己暂时能给康熙一种愚忠于他一人的感觉,应该没有危险的,至于将己能“忠”多久,天知道?

      来迎接胜利之师的官员们到了驿馆,这些人里,什么礼部兵部吏部的凌啸一个不认得,就算是侍卫处的代表,凌啸也很脸生,看来京城里人事变化真的很大。但是迎接的一个吏部官员给凌啸和豪成一个晴天霹雳。

      “四等御前带刀侍卫豪成之父因火灾辞世,部令:其子豪成食云骑尉双俸解职丁忧百日,其侄大理寺满少卿凌啸素服守孝二十七日后到职视事。”

      德隆多死了?德隆多死了。

      豪成悲痛地呼天抢地地倒在地上痛哭,凌啸则完全愣住了。德隆多虽然身体不好,又这么大的年纪了,病倒去世都有可能,但是因火灾去世怎么可能?那一片的四合院子里,家家相连,一旦一家烧起来,全胡同都可能烧掉。如果火是别家先起来的,那救火声还不惊醒细心的老陈?财物或许抢不出来,命总该保得住吧?如果火是从自己家烧起的,就更加不可思议了,临出发的时候,他们两个可是反复交代过老陈的,注意好火盆的位置,食物的新鲜等等,甚至还要求老陈去买些奴仆丫环之类的。

      在众人的劝慰下,凌啸扯着豪成急马而驰,赶回家里。即使过去了一个月,这里的废墟依然没有清理完全。黑漆漆的残柱子立在原址上,地上的灰烬在雪水里一片黑色的泥泞,豪成回到这里,点点滴滴,滴滴点点,往事一拥而上地把悲痛顶上尖峰,他滚到泥泞里,拼命扒拉着残柱断垣,嚎哭直到晕厥过去。凌啸心下虽然也很悲痛,但是看到豪成的样子,他不得不忍住伤心的肆意,因为这时代里他还有个哥哥需要他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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