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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哒哒哒……”
……
双方急忙后退,各踞一条街道,依托那低矮的民房猛烈交火,赵北也趁机将那左【创建和谐家园】打得连珠响,在这种时候,如果不过上一把枪瘾的话,那么对于一个伪军事迷来说,实在是愧对穿越。
子弹带着啸叫横飞,或是打在对面的房顶瓦片上,或是高高掠过人头,没入黑暗之中。在枪声中,不断有人惨叫着跌下房顶,然后又有不怕死的人踩着同伴的肩膀爬上屋顶,继续向敌人猛烈开火。
“镇定、沉着!节省子弹!敌人是虚弱的!革命必胜!”赵北提着【创建和谐家园】,在房屋后来回逡巡,鼓舞着士气。
但在这种生死一线的关头,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子弹说话!
赵北对自己临危不惧的勇气非常惊讶,虽然刚开始时还有些胆战心惊,但当看到他的手下士兵满脸是血的从屋顶摔下、另一个士兵又攀上房顶之后,便将这淡淡的怯懦丢得无影无踪,在枪口焰的闪烁中,他镇定自若的指挥部下射击,试图压制住对方火力。
巡防队弹药充足,还有一挺机关枪,当他们将那挺机关枪架上房顶之后,便在对射中迅速占据上风,双方交火不过两分钟,起义军便被对方火力完全压制住了,机关枪的攒射下,房顶瓦片横飞,起义战士被打得抬不起头来,一度发生动摇。
紧要关头,赵北一声令下,两颗用香烟罐改装而成的土炸弹被点燃,然后当做撒手锏扔了过去。这是光复会特制的土炸弹,千里迢迢从外地带来,里头装的是火药,威力巨大,落在对方占据的街道上,“轰隆轰隆”,两声巨响,挤在一起的巡防队兵丁顿时躺下一片,没倒下的人也为之气夺,接着又是两颗炸弹过去,一颗正好落在房顶炸开,机关枪立刻哑了,巡防队士气随即崩溃,在勉强支撑了片刻之后,还活着的人便顺着来路向后退却,起义部队趁胜追击,呐喊、放枪、扔弹,一口气追出两条街,歼敌近百,缴获步枪一百五十杆,机关枪一挺,子弹数箱,还缴获了八抬官轿一顶。
初战告捷,起义部队士气更旺!
除此之外,还捉了几个俘虏,仓促审问之下,这才得知,这队巡防营兵竟是护卫安徽巡抚朱家保的。那位朱大人原打算前往城内新军驻地安抚弹压、威逼利诱,但没想到官轿走到这里却迎头撞上了第一梯队,双方开打之后不久,朱巡抚便被那炒豆般的枪声吓破了胆,连官轿也不要了,当下便脱了官袍,由几个亲信戈什哈护送着逃离战场。
赵北扔了指挥刀,将【创建和谐家园】交给一名军官,顺手抄起一杆日造“金钩步枪”,“哗啦”一声推弹上膛。
“将士们,革命同志们!衙门就在眼前,让我们一鼓作气,拿下它!抬上机关枪,跟我冲!”
言毕,赵北左手提枪,右手拿着一颗土炸弹,高呼一声,带领得胜的起义士兵走上大道,抬着马克沁机关枪,呐喊着冲向巡抚衙门。在他们的身后,则是四散而逃的百姓,刚才激战之时,百姓躲在床下,被那掠过房顶的子弹啸叫声吓得瑟瑟发抖,此时枪声一落,便弃家而逃。
“往南边跑!街坊们,往南边跑!”
此时无法安置难民,赵北只能尽量让百姓向城南跑,按照他的历史经验,安庆城内的主战场很可能位于城北和城东一带。
“架上机关枪,朝衙门那边打!”赵北很快带着队伍赶到衙门街,指挥士兵将机关枪架上屋顶。
此处距离巡抚衙门已是咫尺之遥,街道两边满是官衙,乱哄哄的巡防队兵丁正在街上架设街垒。
“将士们!狠狠的打!”赵北端起步枪,“啪”的一枪,向那些举着火把的旧军兵丁开火。
“啪!啪!”
“哒哒哒……哒哒哒……”
起义部队奋勇冲杀,在机关枪和炸弹的掩护下,很快攻破了两道街垒,巡防队如同炸了圈的羊群,四散而逃。
赵北将士兵分成两队,有枪的占据有利地形,依托街垒、房顶,向着巡抚衙门猛烈开火,压制巡防队火力,没枪的士兵就去放火,除此之外,还分出部分人,带着缴获的部分枪弹,赶往火药库一带支援第二梯队。
起义士兵满街泼油,先后点燃了臬司衙门、官钱局、督练营务处等官衙,整条街很快便大火熊熊。
火光中,那躲在阴暗处的巡抚衙门被映得一清二楚,为起义士兵指引着方位,子弹带着尖利的啸叫声扑向那座象征着皇权与官威的漆黑建筑,将它打得体无完肤,官府的权威与尊严,就在这冲天的火光与密集的枪声中迅速瓦解冰消。
“啪!啪!”
“哒哒哒……哒哒哒……”
“轰隆!轰隆!”
枪声与爆炸声此起彼伏,与从城外传来的枪炮声交织成一曲壮烈的进行曲。
“为了新中华!狠狠的打!”赵北身先士卒,趴在房顶上指挥机关枪,时不时还扔出一颗土炸弹,在他的勇气激励下,起义战士越战越勇。
守卫官衙的巡防队被起义军的攻势吓破了胆,这些丘八们不仅被这近在咫尺的攻击打得昏头昏脑,更被那四面八方传来的枪炮声惊得面面相觑,搞不清楚到底有多少部队参加了起义。眼看着那街上的火头一步一步向着巡抚衙门逼近,这些旧军的兵丁们彻底失去了顽抗的勇气,在一片混乱中纷纷抢出衙门,扔掉了他们随身的所有东西,抱着头在火光中四下乱窜,一些人倒在了弹雨中,另一些人终于摸准了方向,逃出了生天,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衙门里的枪声就完全停止了。
从城内各处来援的清军望见抚台衙门附近那冲天的火光,立刻止住了脚步,虽然在督战队的刺刀下勉强发动了一次反攻,但很快就被起义军打退,然后,也像那些惊惶失措的同袍们一样,拖枪曳炮,向着那相对平静的城南遁去。
城市的中心地带已被攻占,敌军的指挥中枢已被摧毁,对于起义战士们来说,胜利已经遥遥在望。
居住在几条街外的百姓眼见着火借风势越烧越旺,生怕火势蔓延,于是纷纷收拾细软,拖家带口,在本能的驱使下,在那满城的枪炮声和呐喊声中向城南逃去。
宁为太平犬,不做离乱人。
太平年间百姓活着不易,乱世之中更是命如草芥,但身逢乱世,指望别人却也无从更改这种辗转流离的命运,唯有投身革命,早日终结这个乱世,“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无论结果如何,终究没在世上白走一回。
在这种思想的支配下,一些无牵无挂的穷汉扛着木棒、拎着砖头也加入了对溃逃清军的邀击,虽然战果不大,但却进一步搅乱了清军的军心,一时之间,安庆城里到处都是喊杀声和枪炮声。
“就让我来终结这个乱世吧!”
望着那熊熊燃烧的官衙,赵北在心里默默的祈祷。
第4章 破城第一功臣
枪炮声还在继续,但已稀疏了许多,城内城外火光冲天,安庆城里一片末世景象。
公元1908年11月19日深夜,经过半夜激战,在城内起义者的协助下,驻扎城外的安徽新军第三十一混成协起义部队以及来援的会党武装共三千余人终于攻进安庆城,占领了城内火药库,架炮猛轰旧军营垒,将数倍于己的守城清军全部击退,赶出城去,并与城内起义部队胜利会师于巡抚衙门。
伴着冲天火光,在革命军的炮声中,安庆城宣布光复!
历史,已在这一刻改写!
就在起义总司令熊成基与手下参谋们商议追击清军的作战计划时,起义部队第六十二标代理统带赵北却领着自己的部下,忙着在街道上捡拾步枪和子弹。
这些枪弹是巡防队的败兵们逃走时丢弃的,整箱整盒,沿着城内几条主干道扔得满街都是,这引起了一些青皮游棍的觊觎,当城内的枪声稀落之后,这些人便倾巢而出,试图哄抢枪弹,其中的一些人在得到武器之后,劣根性便立即暴露出来,沿街挨个抢劫商铺,店主若是稍有反抗,便被立毙枪下,更可气的是,这些人混水摸鱼,竟然自称“起义战士”,严重败坏了起义军名声,并导致城内人心惶惶。
对于这些篡夺革命果实的无赖,赵北铁面无情,派出手下,以棚、排为单位,沿着几条主要街道搜索攻击,凡是【创建和谐家园】军装却手持枪械的人,立将其缴械,胆敢违抗者一律枪决!
经过两个小时弹压,赵北的部队已击毙武装无赖两百余人,收缴枪支五百余杆,子弹数十万颗,大炮两门,并与城外开来的起义部队密切合作,成功的结束了城内的无政府状态,在革命的烈火硝烟中,“中华光复军革命军政府”宣告成立,军政府各级主官的委任状也立即印发下去。
当【创建和谐家园】手拿委任状找到赵北时,这名刚刚来到这个时代的穿越者已是满脸疲惫,但那硝烟熏黑的脸上,却像战士们一样带着微笑。
“哦?委任我做左翼翼长?”赵北拿着委任状,颇感惊讶。指挥起义时,他倒没怎么想过升官发财,何况,领导起义的不止熊成基一人,仅来自于民党方面的“联络员”、“运动员”就不下五六个,再加上那些官瘾十足的江湖会党首领,即使革命成功,这官恐怕也轮不到他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来做。
“还不是因为你那颗炸弹?”【创建和谐家园】微笑道。“你扔炸弹之前,起义军已在城外潜伏了半刻钟,眼见着内应没有夺门,熊司令心急如焚,正犹豫着是否下令强攻,那城门却被炸上了天,我军士气顿时一振。熊司令可是亲口说了,这叫‘一弹定乾坤’!若非是你扔出的那颗炸弹,能不能进城还两说呢。”
一想起那颗差点炸飞自己的“手机炸弹”,赵北就有些后怕,当下收敛了嘴角的微笑,将那委任状再看一遍,问道:“你把我扔炸弹的事告诉了熊司令?其他人对这个任命没什么意见?”
“我在火药库就将此事原原本本告之了熊司令和一班官弁,他们都说这是天助神佑,若非如此,此次起事只怕功败垂成。所以,熊司令一提任命,其他人都没什么话说,毕竟你是破城第一功臣,只有几个会党首领不服,他们说你杀了他们的部下,无以号令义军。”【创建和谐家园】说道。
“哦?那些抢劫的无赖里果然有会党的人!”赵北微微摇头,刚才他就听部下来报,说有几个抢劫商铺的无赖被抓后拒不缴械,自称是城外会党“义军”,士兵们自然不会客气,一通排枪过去,顿时躺倒一片,现在看来,那几人或许真是与城外部队一同进城的会党武装。
“不止如此,那些会党还说你来历不明,要熊司令仔细查查。可熊司令将手一挥,说道‘既是反清,便是同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何况,若无你率兵冲杀,斩断电杆,城内清军又怎会转眼崩溃?结果,那些人也就无话可说。现在义军编了左中右三路,熊司令自任中路翼长,段芝萱任右翼翼长,咱们六十二标编为左翼,你做翼长。”
“熊司令对赵某的信任,赵某无以为报,唯有奋勇作战,早日克复全省,进规中原!”赵北收起委任状,做出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模样,为这些年轻革命者的坦率而感动,同时也为他们在政治上的天真而惋惜。
在“辛亥革命”中,年轻的革命者中仍不缺乏政治上的天真派,他们中的一些人抱着“功成身退”的思想参加革命,革命一成,立刻退隐,而另一些人则用自己的一腔热血乃至生命,为那些一心钻营的晚清政客们铺平了往上爬的道路,也为以后的军阀混战打下了埋伏,如果这些革命者们能够在政治上更加成熟一点,中国的近代历史或许真的能够改写。
当然,并非所有的革命者都是单纯幼稚的,部分人利用革命大势,成功的将自己推上高位,然后,也投身于军阀混战之中,不过,那时的他们,已不再是革命者了。
这个时代的中国,其土壤更适合滋养军阀,而不是纯粹的革命者。
“既然我穿越到这个时代,那么,就让我来改变这一切吧。”赵北心道。
从士兵手里接过马灯,赵北领着【创建和谐家园】走进一间已被洗劫一空的丝绸铺里,指着那满屋的枪支弹药,说道:“如果我们立即扩军,靠着这些捡来的枪械弹药,至少可以再扩充几百人,而且,我们还捡了两门大炮,虽是旧炮,但还算完整,炮弹也有那么两三百颗。”
“熊司令的意思,咱们要在天亮之前,将部队扩充至两万人。火药库里一共清点出两万余杆各式快枪,军械是够用的,只是人不够,加上陆续进城的会党,眼下我们也仅仅只有五千多人。”【创建和谐家园】皱了皱眉。
“会党不可靠,城里的青皮游棍更不可恃。兵贵精,不贵多。现在虽然攻克安庆,但敌众我寡,安庆又紧邻长江,江上炮舰来往便利,若以舰上大炮轰城,我们只能被动挨打。依我看,我们现在最好的战略不是固守城市,而是带着军械弹药撤出城去!直捣防守空虚的皖北,或是向西转移,那里山多林密,民风彪悍,在那里或许可以开创局面,哪里民生疾苦,我们就去哪里。”赵北说道。
“去钻山沟?恐怕不妥。熊司令的意思,这两万人要分出三路。歼灭城外的清军败兵之后,我军一路北攻集贤关,切断江苏第九镇新军归路,策动他们起义,并掩护另一路出击江宁的部队,而熊司令本人则坐镇城中,谋划全局。如此算来,恐怕这两万人亦是不够用。”
“当然不够用!虽然江苏新军第九镇现在太湖参加秋操,但并不代表江宁城防空虚,别忘了,江宁城里除了新军,还有巡防营,而在蒲口,还有伪清的万余江防军,这些军队是无法策动的,他们距离江宁咫尺之遥,将是我军大敌。”赵北微感不妙,如今城内兵少,连守城都未必守得住,居然还想分兵南下进攻南京,革命党人的急功近利思想果然是太严重了。
历史上的“安庆马炮营起义”没有成功,所以预定的进攻南京计划没有实施,但是现在情况发生改变,由于赵北的介入,此次起义至少获得了部分成功,历史发生了改变,如果此时起义指挥部坚持进攻南京的计划,那么,即使没有历史经验可以总结,赵北也能预见到必然的失败。
问题不仅仅在于沿途的各路清军围剿部队,更在于起义军缺乏船只。安庆紧邻长江,位于南京上游,相距几百里,最好的运兵方式就是船运,如果徒步行走的话,至少需要五六天时间才能赶到南京城下,而到那时,恐怕南京城已是戒备森严,攻无可攻了,毕竟,这个时代有个新鲜玩意,叫做“无线电报”,起义军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沿途清军汇总起来,判断出主攻方向绝对不是难事。
安庆位于长江北岸,本是长江下游重要商埠,也是控扼长江航道的战略要地,由于雄据南京上游,所以若想攻取南京,必先攻取安庆,太平天国时期,围绕着这个重要据点的控制权,太平军与湘军爆发了数次惨烈的战役,可谓“杀人盈城”。战乱结束后,安庆方圆百里已是廖无人烟,后来随着外来人口的聚集,这座城市渐渐恢复了一丝元气,凭借中国人的勤劳与便利的交通条件,再次成为长江下游客商辐辏、帆樯林立的热闹商埠。这里沿岸一带原本停泊着许多大小船只,用来运送兵员最为合适,但是,由于城内巡防营被打退时,都是由南门出城,他们将沿江船只劫夺一空,抢不走的便付之一炬,江边熊熊燃烧的火焰映红了半边天,直到现在还没熄灭,所以,起义军不可能再通过船只进行调动。
当得知江边船只被烧尽后,赵北就知道,攻击南京的计划是绝对不能再实施的了,而困守孤城更不足取。在赵北看来,民党选择的起义时机很不恰当,和原本应该在三年后爆发的“辛亥革命”比较起来,此次安庆起义存在着三个先天不足:
首先,辛亥革命爆发前夕,由于农业歉收,以及随之而来的粮价飞涨,湖南、湖北、安徽等地爆发了多次民变,民党、会党均参与其中,新军中的部分部队被清廷派去弹压民变,出身穷苦的普通士兵亲眼目睹了朝廷的腐朽,对民间疾苦感同身受,这就为革命的全面爆发准备了舆论和民心,武昌革命军枪声一响,顿时一呼百应。而这,正是安庆起义所不具备的先天条件之一,现在虽说不上风调雨顺,但无论是士兵还是百姓,均未被朝廷逼到绝路,只要有口饭吃,很少有人会提着脑袋造反,想要天下一呼百应,百姓望风影从,似乎有些强人所难。
其次,辛亥革命之所以由新军发动,并得到多数清军响应,一半是因为民党的煽动,而另一半则是因为军饷的降低以及无故的拖欠,不唯湖北军队如此,便是其它省份的军队,无论是新军还是旧军,也多半面临着军饷拖欠的问题,那时的清朝财政,实已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所以,与其说辛亥革命是一场革新的起义,不如说是一场因闹饷而激起的兵变,至少在前期是如此。这也正是安庆起义所欠缺的,至少在安庆城里,军饷的发放还是足额的,这从参加起义的军队人数就可得到佐证,暂编第三十一混成协官兵总数为四千四百余人,主动参加革命的只有两千人左右,以巡防营为首的旧军几乎没有成建制倒向革命的,至少在旧军士兵看来,朝廷还没到“【创建和谐家园】人怨”的时候。
最后,辛亥革命之所以在爆发后迅速由一场兵变演变为波及各省的全面革命,完全是因为曾对朝廷寄予厚望的“立宪派”调转了枪口。出于各种目的,不少封疆大吏也是立宪派的同情者和支持者,所以,当清廷那搞笑的“皇族内阁”成立之后,立宪派便已完全死心,转而开始与革命派取得某种默契,当发现朝廷已虚弱不堪时,便果断的参加了“革命”。这,正是安庆起义最大的先天不足,没有各省的纷起响应,单靠一省之力,很难撼动清朝统治根基,“后装枪时代无革命”,没有统治集团内部的分化瓦解,革命很难取得成功,现在的“立宪派”人士,正眼巴巴的等着朝廷施舍下一个“立宪议会”,至少目前来说,他们是不支持革命的,因为革命就意味着战乱,意味着旧秩序的崩溃,意味着利益蛋糕的重新划分,这不是他们所愿意看到的。
所谓“时势造英雄”,顺时而动,才能事半功倍。
如果用一句教科书式的话来总结,那么【创建和谐家园】形势便是“革命时机尚未完全成熟”。
作为穿越者,赵北深信这一结论,而且也不打算与“大势”强行相抗,至少现在不行。革命从来都不是偶然的冲动,要想取得成功,需要长期谋划,缜密准备,而且,必须做好屡败屡战的准备。
“走,咱们去拜访一下熊司令。我有个建议,想跟他说说。”
赵北召集部下整队,留下些人看守军械,随即与【创建和谐家园】带着部队向巡抚衙门开去。
第5章 找到了组织
当赵北来到巡抚衙门的时候,那条街上的大火已经被扑灭了,由于官衙重地不许百姓居住,附近店铺又多是朝廷官员的产业,所以赵北放得这把大火并未连累百姓,在起义部队的奋力扑救下,大火很快熄灭,被火烧得焦黑的官衙残垣断壁,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只有巡抚衙门未被火势波及。
满街都是打着火把的士兵,有的穿着军装,有的虽然没穿军装,却也在左臂绑上了白布条,他们是前来助战的安徽会党武装,主要来自哥老会和青帮,与新军士兵比起来,这些江湖好汉满身的匪气,而且都照着评话里的描述仔细打扮,人人头打英雄结,鬓插杨梅花,一些人的手里还提着酒肉,扛着崭新的洋枪满大街乱晃。
会党,具有浓厚帮会色彩的组织,这个时代,它既是草民百姓对抗强权势力的唯一手段,也是破坏底层社会秩序的猛虎,在后世,它通常被人称为“【创建和谐家园】”。
在革命初起之时,这些会党武装或许可以促进革命势力向社会各个角落迅速蔓延,但当革命成功之后,他们所起的就只剩下破坏作用了。
这些会党武装分子的手里都还拿着银锞子,银子上也是焦黑一片,那正是赵北放的那把火的“功劳”,由于藩库和官钱局都被点燃,存放在库里的官银也被大火烧烤了一番,扑灭大火之后,起义军便将这些银子扒了出来,当做“光复饷”发给参加起义的士兵和民军,每人二十两,可谓丰厚之极,而这,恐怕也是部分新军士兵愿意参加起义的原因之一。
望着这些“民军”战士,赵北微微皱了皱眉,虽然他也知道,革命的成功离不开这些人,但是,也正是由于这些三教九流的参与,才使革命阵营里良莠不齐,指挥混乱,而且,一旦吃了败仗,这些会党武装通常都会一哄而散,动摇军心,流散在社会上,又会成为土匪、盗贼的渊薮。
辛亥革命之前,革命党人为发动起义所筹集的资金中,多数都落进了会党分子的口袋里,这些人投身革命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挣钱、跑官,民族大义的口号不过就是挂在嘴上喊喊而已,未必能够理解其中的含义。
但不依靠这些人又不行,百姓麻木,毫无组织,只有会党才拥有反抗精神和实力,不少会党还扛着“反清复明”的大旗,是革命的天然同盟军。
赵北带着队伍来到巡抚衙门,见那衙门前的辕门已被推倒,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根两人高的旗杆,上头挂着面大旗,一直垂到地面,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大都督熊。
旗帜是原巡抚衙门的帅旗,上面的绣金大字已被剃除,“大都督熊”这四个字却是用毛笔书写上去的,字体遒劲,墨迹尚未干透。
来的路上,赵北已向【创建和谐家园】打听清楚,就在他带领士兵在街上维持秩序的时候,起义指挥部已经通过决议,决定成立“大都督府”,拥戴总司令熊成基为“大都督”,等局势相对平静后,还要举行国民会议,正式议定国名、国体,并推举国家元首。
不过现在的局势还相当严峻,清军虽然已被赶出城去,但在清廷官员的指挥下,一些溃散的部队已开始集结,一部盘踞在城西门外,一部夺舟过江,已在长江南岸建立大营,与起义军隔江对峙,而那长江航道上,还不时传来一两声沉闷的汽笛声,是否是清军的炮舰,尚需等待天明之后侦察清楚。
面对危局,作为起义军总司令,熊成基马不停蹄,“大都督府”甫一成立,便带着部下和参谋们到各城门巡查去了,一来了解敌情,二来安抚士卒,招募民军,以迎击清军可能发动的反扑。
如此一来,赵北赶到巡抚衙门时,就扑了一个空,没有见着熊成基,只好在辕门外带着部队等候调遣,趁此时机,将本部队的“光复饷”尽数索来,亲手发给士兵,顺便与所有部下混了个脸儿熟,众人这才得以近距离端详他们的顶头上司、“破城第一功臣”。
军饷发放完毕,赵北在衙门口的石狮子旁坐下,与留守大都督府的几名参谋商议军情,这才得知,由于南城未及时攻占,城内清朝官员大多已随着部队逃出城外,而坐镇安庆的安徽巡抚朱家保也下落不明,一说死于乱军之中,一说逃往城北集贤关,诸多情报陆续汇总上来,但却茫无头绪,革命初起之时的混乱状态由此可见一斑。
半小时后,一队骑兵护卫着一名肩披大氅的年轻人来到衙门,身后除了新军士兵之外,还跟着一队手持水火棍的衙役。
“熊都督到!敬礼!”
哨官高喊一声,赵北这才得知,那年轻人就是此次起义的总司令、光复会会员熊成基,急忙也立正敬礼。
熊成基跳下战马,来到赵北面前,两个年轻人打量着对方,都对彼此的年轻感到诧异。
熊成基二十一岁,比赵北还年轻,而且面庞白净,斯斯文文,很难将他与“造反”联系到一起,如果不是【创建和谐家园】的引荐,赵北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你就是赵北?”熊成基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惊讶。
“参见大都督!”赵北敬礼道。
“刚才吴管带已向我讲述你炸开城门的壮举,你是个英雄,若无你在城内煽风点火,打乱清军部署,我军还真难以进城。我军炮队的炮弹都是没有信管的,多亏你随机应变,派吴管带抢占火药库。我叫熊成基,字味根,扬州人氏。”熊成基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