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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信是德国侨商联合会的会长汉纳根先生在前段日子写给黎议长的,信的内容也不复杂,除了套交情之外,就是商议组建一家山西煤矿公司的事情,汉纳根想请黎元洪入股,做他的合伙人,不过并不需要黎元洪直接出资,而纯粹是领个干股,不多,只占总股份的一成,但是考虑到现在全国各地市场对煤炭的巨大需求,这个煤矿公司一旦建成,利润肯定相当可观,而作为公司股东,这每年的股份分红自然也是很可观的。
对于德国商人的拉拢,黎元洪并未一口答应,他身为国会参议院议长,与人合伙做买卖是可以的,但是如果收别人赠送的干股,那就是不道德的了,甚至有违法之嫌,总统府各部门中,那个督政处可不是吃闲饭的,而且,内政部中也设有廉政监督机构,虽说效率低下,可是也毕竟不是什么摆设,上次“廉政风暴”的时候,中枢各部已被扫荡过一次,虽然黎元洪并不能算是中枢政府的工作人员,他是政府监督机构的,但是作为一个一向重视口碑的政客,他确实不敢去挑战法律,尤其是这个法律还是那位“狂人总统”主持制订的。
可是另一方面,现在煤炭行情大涨,跟风投资煤矿的人很多,其中不少都是政府里头的要员,对于这股投资矿业的热潮,总统那边确实也没有干涉,所以,黎元洪现在还是有些动心,干股他是不敢要,但是他打算出资买实股,毕竟,人是经济动物,有发财的机会摆在眼前,怎么能甘心错过呢?虽然国会议长有俸禄,可是毕竟很有限,就靠出书、演说,确实也挣不了多少外快,还是做实业家最稳妥。
但是投资汉纳根的这个新煤矿公司不比投资小作坊,按照汉纳根的计划,他的那座新煤矿将采用最先进的机器和设备,力求将成本降到最低,以方便与其它煤矿进行价格战,并最终将竞争对手一个接一个的吞掉,组建一个大型的煤矿辛迪加甚至是托拉斯,垄断北方地区的煤炭市场。
如此一来,如果不拿干股的话,这投资小不了,以黎元洪现在的身家,远远不够一个零头,所以,如果他真的想投资实业的话,就必须想办法借钱。
跟银行借钱固然是一个渠道,可是黎元洪并不想走这个渠道,一来利息高,风险也高,二来影响不好,毕竟,他还想继续在政界发展,“财迷”的评价可不是正面舆论,所以,黎元洪最终决定向熟人借钱,身为国会议长,黎元洪熟人不少,其中多数都是腰缠万贯的富豪。
拿定主意,黎元洪将汉纳根的那封信放到一边,然后拿出纸笔,打算给那几位熟人写几封信,先试探一下,看看对方手头是不是宽裕,毕竟,对方也是实业家,现在全国工业大发展,他们的摊子铺得也大,流动资金未必充足,愿不愿借钱给黎元洪却也是个未知数。
提起笔刚写了几行字,黎元洪就听见书房外头传来门房的声音。
“老爷,张季直先生派过来一个下人,请老爷过去赴宴。”
张季直就是张謇,民国的副总统,也是黎元洪的熟人,刚才黎议长正犹豫是不是跟张副总统也借些钱呢,可是对方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派人来给黎元洪下帖子请客,这多少让黎元洪有些诧异。
“莫非这便是冥冥中的天意?”
黎元洪琢磨着,将笔放下,走出书房,从那门房手里接过一封烫金的帖子,看了看,这帖子也写得讲究,张謇不是以副总统的身份请客,而是以一个实业家的身份请客,难怪刚才那门房没喊“副总统”呢。
张謇请客的时间是晚上七点整,正好与黎元洪的另一场应酬冲突了,而那场应酬的主人也不是普通人,而是美国德士古石油公司的驻华全权贸易代表梅瑞先生,现在工商部正打算联合民间商人与美国公司共同开采陕西延长油田,并建立一座现代化的炼油厂,黎元洪将作为国会代表出席这场宴会,并发表演说,增进中美两国商界人士的友谊。
但是现在看来,必须在这两场宴会中放弃一场了。
犹豫了一下,黎元洪很快做出了决定,于是叫来管家,吩咐他去一趟国会众议院议长汤化龙寓所,请汤议长代替黎议长参加美国德士古石油公司的那场晚宴,至于黎议长本人,将去参加副总统先生举办的一场晚宴。
既然张謇请客,那么,黎元洪打算就在宴会上试探一下对方,看看对方是不是可以借他些钱,用来投资煤矿,而且,黎元洪也相信,此次张副总统请他赴宴,恐怕也是有求于他,因为张副总统就是国民同盟的党魁,而现在,国民同盟麻烦缠身,急需援手。
这叫各有所图,各取所需,这也是政治。
虽然现在时间还早,但是黎元洪决定提前准备,于是喊来仆人,伺候着换了身合体的洋装,那些礼帽也一顶一顶对着镜子试戴了,最后挑了顶小礼帽。
刚穿戴整齐,那去汤化龙寓所的管家就赶回了黎府,不过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而是跟着汤化龙一起回来的,这让黎元洪有些惊讶。
“宋卿,你叫我替你参加美国德士古石油公司的晚宴,我去不了,跟你一样,我也收到了张季直的帖子,他也请我去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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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你也不去,那派谁去出席美国公司宴会呢?炼油厂项目,也是‘四年工业发展计划’重要项目,总统对此颇为重视。”黎元洪皱了皱眉头。
“不如请黄克强前去?或者熊味根?反正美国公司也不知道国会到底派谁前去,如此也不算失礼。”汤化龙建议道。
“黄克强有肝病,大夫叮嘱不可太过劳累,也不可饮酒,请他去赴宴不合适。我看,就请熊味根过去吧。”
黎元洪点了点头,吩咐管家再去熊成基寓所。
管家走后,汤化龙沉默片刻,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黎元洪明白对方是有些话想单独对他讲,于是支走身边的仆人,自己对着镜子整理那只领结。
汤化龙关上房门,站在门后侧耳倾听了片刻。
黎元洪笑着说道:“济武,你怎么也变得疑神疑鬼起来?自从两年前我在南方挨了炸弹后,我这黎府上上下下都仔细甄别过了,下人们都懂规矩,不会站在门外头偷听我们说话的。”
汤化龙神色古怪的走回黎元洪身边,小声说道:“宋卿,现在局势微妙,还是小心些为好。我总觉得,那个军事情报局有点像明代的东厂、西厂,他们不光刺探敌国情报,好象还盯着国内。”
“你这话我可就当作没听见了。”
黎元洪转过身去,对着镜子继续整理那只领结,稍微迟疑了片刻,然后又说道:“其实军事情报局盯在那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问心无愧,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总统对我们还是信任的,他不放心的是那帮国民同盟,还有那帮北洋的遗老遗少。”
汤化龙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宋卿,依你之见,此次张季直请我们去赴宴,是否就是为了昨天的事情?”
“前天的事情?”
黎元洪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你是说‘一号专案’告破的事情?虽说陆朗斋抓了不少江苏国民同盟的人,可是这能说明什么呢?国民同盟说这是‘政变’,可是江苏省议院的议员又不是都进监狱了,不少国民同盟的议员不是还在省议院里抨击‘陆阎王’么,而且进了监狱的人也没有遭到虐待么,这怎么能叫‘政变’呢?当年,‘百日维新’之后,清廷斩杀六君子,那才叫政变。”
“可是,在国民同盟眼里,陆建章和徐宝山此举就是政变。徐宝山也就罢了,本来就是个土匪出身的人物,他巴不得越乱越好,方便他浑水摸鱼,可是陆建章好歹是北洋出身,有文化,有见识,而且这两年里又专攻法律事务,他怎么也跟着起哄?莫非……莫非北洋那帮人也打算浑水摸鱼?”汤化龙不无忧虑的说道。
“济武,你想到哪里去了?北洋想翻天?你未免高看他们了。要是北洋那帮人有那个胆子和那个气魄,他们当初为什么会灰溜溜的下台呢?”
黎元洪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整理完了领结,便指了指沙发,与汤化龙肩挨肩坐了。
“济武,陆朗斋也不是傻子,没有司法部点头,他敢抓省议员?司法部向国会呈请剥夺那些议员司法豁免权的时候,你也在场,当然明白,司法部是取得了国会多数议员谅解的,有了这个尚方宝剑,司法部和陆朗斋才敢动手,这就是民意啊。”
民意?开什么玩笑?
汤化龙看了黎元洪一眼,对他现在的立场完全把握不住,而且看他的表情,他似乎对前天江苏那场“国民同盟大逮捕”的事件不以为然。
不过想想也是,黎元洪是联合阵线的骨干人物,而且还是国会领袖,他巴不得国民同盟完蛋呢,那样的话,以后就没人跟他在国会里捣乱了。
第530章 强势人物的反击
见黎元洪对陆建章和徐宝山逮捕江苏国民同盟议员的行动有些不以为然,汤化龙只好把话亮明。
“国会多数议员是联合阵线的人,他们批准司法部剥夺江苏部分国民同盟议员司法豁免权,这只能代表联合阵线的立场,不能代表民意。”
黎元洪笑道:“共和时代,讲究少数服从多数,多数人的意思就是民意。济武,你有些书生气了啊。”
汤化龙摇了摇头,没有纠缠这个话题。
“陆建章被内政部任命为专案组副组长,他从上海赶去南京,再去浦口,这前后不过一两天的工夫,怎么这么快就查明了刺汪案的幕后黑手?难不成,他陆建章能掐会算?办案办得再快,也没这么快的道理啊?国民同盟也跟我一个想法,他们也觉得这里头有猫腻,不然的话,为何抓起来的嫌疑人都是跟国民同盟沾边的人?”
“济武啊,你想得太复杂了。其实在我看来,陆建章做得没错,该抓的人就是要抓,现在是法治时代了,‘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为什么他们国民同盟的人就不能抓?至于陆建章为什么能够这么快就侦破此案,这确实有些奇怪,不过陆建章是办案高手,又有法国刑侦专家协助,在江湖上的耳目也是众多,说不定,陆建章另有可靠的情报来源,再说了,侦办此案的还有内政部、司法部、军情局,可不止是当地警察,这么多部门都来关注一件刺杀案,这办案效率自然是高,现在咱们不是最讲究一个效率么?”
黎元洪说是如此说,可是这心里也是没有底,自从得知陆建章在江苏抓的刺汪案“嫌疑人”都是与国民同盟走得近的人之后,他也觉得其中有蹊跷,早不抓晚不抓,偏偏在国民同盟打算挑起外蒙古风波和总统弹劾案的时候动手,这杀鸡儆猴的意味也太浓了点,玩政治的,不带这么明目张胆的,这一次,内政部和司法部确实有些过火了些,也难怪国民同盟疑神疑鬼,而且还附带着让汤化龙这帮胆子不大的人也跟着疑神疑鬼起来。
有什么可疑神疑鬼的呢?就算这次大逮捕真是总统先生的反击,国民同盟难道还真受了委屈不成?这种全国局势稳定的时候,国民同盟跳出来挑战总统权威,这不仅是藐视总统,更是危害国家,如果叫他黎元洪来反击,说不好,那就是一个解散国会的结局了。
可是现在,总统先生并没有解散国会,而是和风细雨的在江苏地面折腾了一下,以此向国民同盟【创建和谐家园】,并顺便提醒一下,这个国家目前还掌握在总统和联合阵线手里,如果国民同盟不想倒霉的话,那么,必须赶紧收手,停止在外蒙古问题上做文章,中枢对此问题有一个长远的战略,这个战略不是一帮争权夺利的政客可以看明白的,实际上,就连黎元洪也看不明白,或许只有制订这个战略的总统本人才明白这个战略的前景。
虽然不明白总统的整体战略布局到底是什么样,但是黎元洪还是对总统佩服得五体投地,通过在江苏的一个小动作,就让原本上蹿下跳的国民同盟立刻变得噤若寒蝉,甚至是草木皆兵,这种手段,足以证明总统的自信。
说到底,国民同盟之所以在前段日子跳得欢,除了英国的怂恿之外,关键是他们从来就没有真正吃过总统的板子,不知道总统到底有多厉害。自从担任总统以来,赵北一直客客气气说话,公公正正待人,从来就没有向国会议员们展示过他的霹雳手段和雷霆作风,结果将那帮阔佬议员们给惯出毛病来了。
在黎元洪看来,这就是所谓“主弱臣强”,迟早会出现危机,而外蒙古风波显然证明了他的观点,幸好这个“主弱臣强”是假象,赵北从来就是一个强势人物,他之所以做出低姿态,只是为了迷惑对手,并且换取国民的好感。
但是现在情况变了,一方面是赵北已经稳固了权力,尤其是军权,另一方面,国民同盟此次确实是逼人太甚,总统已无退路,所以,他必须出手,让对手们见识一下自己真正的实力和决心,让对手明白什么叫“强势人物”。
当然,以上这些都是黎元洪自己的分析,没有得到总统府的证实,至于此次江苏国民同盟大逮捕行动到底是否真有这么深的政治背景,目前还缺乏真凭实据,只能臆测,所以,这些分析就不能讲得太详细,即使是汤化龙,黎元洪也不打算向他透露自己的想法。
“宋卿,我总觉得‘刺汪案’不简单,这背后有阴谋,而且是大阴谋。”
汤化龙沉默片刻,这一开口说话就吓了黎元洪一跳,虽然他也怀疑汪兆铭遇刺案可能不是国民同盟那帮江苏议员和富豪们策划的,但是他却没敢往深处想,因为越想越是毛骨悚然,政治斗争,果然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苦肉计”也用得这么惨烈。
“济武啊,咱们都不是刑侦专家,也不是办案高手,这刺汪案还是留给司法部和内政部去办吧,咱们国会只要行使好监督之责就可以了,没有必要管得太多,管得太多容易惹人嫌,虽说不一定会招来杀身之祸,可是这以后的仕途就不好说了。”
黎元洪这话说得确实也是直白,他不想看到汤化龙陷进去,这两年的合作,两人已是知交,于公于私,他都不愿意看到汤化龙因为一件刺杀案而丢了大好前程。
“只可惜了汪兆铭,那个人虽然私德有所欠缺,可是才气还是有一些的,本以为他年纪轻轻做了省长,以后可以大展鸿图,可是谁知道却是现在这个结局。”
汤化龙叹了口气,也没再纠缠这个话题,毕竟,黎元洪的话很有道理,没有必要为了一件刺杀案而将自己陷进去。
黎元洪也是感慨,看了看时间,已是快六点,距离张府宴会开始还有一个小时,于是站起身,与汤化龙走出厢房,带上几名警卫,出门乘了汤化龙的私人马车,直奔张府赴宴去了。
……
就在黎元洪坐在汤化龙的私人马车里琢磨着如何跟张謇开口借钱投资煤矿的同一时间,在同一座城市,在这民国的总统府里,民国大总统赵北也在认真的琢磨目前的局势。
而在赵大总统的跟前,还站着一人,也是眉头紧锁,面无表情,这个人就是田劲夫,军事情报局局长,总统座下的头号特务头子,而且也是此次“刺汪案”的真正幕后黑手。
当然,没有赵北的命令,田劲夫也不会跟一个政治投机客过不去,实际上,刺杀汪兆铭的命令正是来自于总统本人,而这件刺杀案可以看作是一个一箭数雕的“苦肉计”,当初赵北任命汪兆铭为江苏新任省长,从一开始,赵大总统就没安好心。
可怜汪兆铭,离京之时还庆幸自己碰见了伯乐呢,谁知却只是落进了一个惊天大阴谋里。
既然刺杀行动已经得手,那么现在就是进行下一步行动的时候。
此刻,赵北汗衫、绸裤,坐在沙发上吹着电风扇,凉爽的很,田劲夫却是一身笔挺的军装,脚下皮鞋也是捂得严实,那汗已将军装湿透,哪怕电风扇对着他吹,也依然是汗流浃背。
总统府拥有一座发电站,自然不会被火电厂断电影响,现在,屋外已是黑沉沉一片,屋里却灯火通明,两台电风扇,一台对着坐在沙发上的赵北,一台对着田劲夫。
总统先生坐在沙发上冥思苦想,田局长则笔直的站在总统跟前一动不动,这间统帅堂小会客室里现在就只有他们两人,房门也是紧闭,就连卫队长秦四虎也只能站在门外警戒。
“义仁,目前的局势都在我们控制之中,国民同盟翻不了天,张謇请黎元洪、汤化龙去吃饭,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依我之见,国民同盟是慌了神了,所以才会主动向联合阵线寻求妥协,直接跟我谈判他们不敢,心里也没有底,所以,他们才会先把黎元洪和汤化龙请过去。当然了,到底他们国民同盟打得是什么主意,只有等宴会之后再说了。”
说到这里,赵北指了指旁边的那张沙发,示意田劲夫坐下。
田劲夫坐下之后,问道:“狙击步枪很好用,一击就中,两枪毙命,现在汪兆铭已死,备用计划用不上了,是不是该把那些潜伏在南京的情报员撤退了?”
“把他们撤走,备用计划撤消,但是南京城里需要另派一批得力的情报人员,因为我们的下一步行动即将展开,缺了人手可不行。”赵北点了点头。
“我明白。另外,南洋情报网已经基本建立起来,朝鲜裔情报小组正在接受培训,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在南洋执行任务了。”
说到这里,田劲夫话锋一转,又道:“此次行动,足以证明狙击步枪优良性能,职部请求再多为情报局配备一些这样的狙击步枪,以后,如果再有地方势力阻挠中枢政策,拒不服从中枢号令,情报局可以直接以狙击步枪对付,就比如说那个徐宝山。”
赵北淡淡一笑,说道:“徐宝山可不能这么对付,那个人对中枢还有些用处。义仁啊,你们情报局为中枢立了一功,值得嘉奖,直接参与行动的情报员放假一年,让他们去俄罗斯玩玩,具体奖励措施你也可以斟酌。”
“是,我会叫他们去俄罗斯的,顺便在远东地区发展一些可靠的人。”田劲夫没有会错意,赵北就是这个意思,情报人员从来就没有真正放假的时候。
“我这里没别的事情了,你如果也没什么事情了,这就回去吧,顺便给南洋方面拍封电报过去,叫他们盯着点那帮同盟会残余分子,尤其是槟榔屿那一带华侨聚居的地方,现在中枢正逐步向地方收权,可不能叫那帮人浑水摸鱼,现在的局势已很复杂,确实不能再允许别的势力插手这场政治游戏了。”
赵北与田劲夫离开了会客室,田劲夫告辞离去,赵北却没有立即离开统帅堂,而是带着卫队赶去了电报室,亲自拟定了两封电报,并跳过了陆海军联合参谋部,直接以“统帅堂”的名义拍发出去,收报人分别是浙江督军李烈钧、江西督军阎锡山、安徽护军使【创建和谐家园】、福建护军使许崇智、徐州镇守使赵倜,电报的大致内容是完全一样的:
“兹命你部立即进入战备状态,筹集作战物资,务必在五天之内做好战斗准备!”
稍后,赵北又给海军第一舰队拍发了一封电报:
“从现在起,海军第一舰队进入战备状态,并立即派遣辎重船前往兵工厂提取弹药,检修机器,擦拭大炮,务必保证所有军舰处于随时可用状态,旗舰电报室每两小时与统帅堂联络一次,坚决保证通讯畅通,随时可按照军令投入作战!”
第531章 洗心革面
夜色深沉,刚才的雷阵雨已经停歇,空气中散发着清新的味道,积雨云也消散了,冷月森森,向大地投射着淡淡的光,将那被暴雨冲刷得非常干净的路面映得白森森的。
街上冷冷清清,看不见半个人影,只有路灯杆的影子孤零零的映在昏黄的路灯光芒下,而且由于电厂限电的缘故,有一半的路灯熄灭着,使这条僻静的街道愈发显得沉寂。
许久之后,一阵马蹄声打破了这条僻静街道的沉寂,一辆打着美国商会徽章的四轮马车辚辚的驶进了这条街道,然后一拐,进了条胡同,并很快停了下来,拉车的那两匹美国洋马不耐烦的打着响鼻,似乎是在催促车厢里的乘客赶快下车。
车厢的门被人从里推开,从车上下来一名青年男子,正是熊成基,联合阵线的党务干事,而且他现在也是国会参议院的高级顾问。
下了车,熊成基站在车边,向那名仍旧坐在车里的美国人道了谢。
“梅瑞先生,多谢您送我回来,这胡同里头不好走,而且您的马车也不好调头,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您这便请回吧。关于陕西延长油田的事情,现在基本上已经算是谈妥了,剩下的就是等资金到位、技术专家来华了,对于陕西延长油田的事情,我国中枢政府非常重视,一定会全力协助的,至于成品油的运输问题,您也不必担心,陇海铁路将修建一条支线,将来可以通过火车运输油料。”
“很高兴能与您合作,熊先生。今天的宴会非常成功,我相信,这是美国德士古石油公司与贵国实业人士良好合作的开端,以后,我们还将进一步深入的探讨贵国石油工业的发展问题,在我看来,贵国国土辽阔,石油的储备量肯定是非常惊人的,有人说贵国可能是贫油国,可是我却认为那是因为勘探不够的缘故,只要贵国中枢政府能够进行统一的规划和勘探,我相信贵国的石油开采业一定会取得长足的进步。而且,在熊先生这里,我看到了贵国政治圈里非常可贵的务实态度和朴素作风,这从您的寓所就可以看出来,如果不是送您回来,我很难相信国会的一位重要人物竟然租住在这种近乎贫民区的地方,如果贵国的所有政治家都像您一样的话,那么贵国必将崛起于世界强国之林。”
坐在马车里的那名美国商人微笑着与熊成基道了别,然后吩咐车夫调转车头,驶离了这条僻静的胡同。
熊成基转身朝胡同深处走去,他的寓所在胡同最里头,是座四合院,虽然不像梅瑞形容的那样是贫民区,可是这里确实也算不上什么高档的地方,而且,那座四合院还是他与几名来京读书的外地学生合租的。
以前赵北听人说起熊成基住的地方寒酸,曾有意出钱为他在花园胡同附近购买一处小院,可是却被熊成基婉拒,因为熊成基不愿意受总统恩惠,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个道理熊成基还是懂的,身为国会高级顾问,他的职责就是监督中枢政府工作,自然不能跟政府里头的官员私交太密,虽然赵北算是他的知交好友,可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如果这种交情是建立的利益之上的话,未免就小人之交了些。
何况,熊成基跟那几名青年学生住在一起很开心,这让他想起了以前在新军里策动革命的时光,书生意气少年狂,不知天高地厚,又无阶层之隔阂,相比那尔虞我诈的官场应酬,这座小小的四合院就是这个时代的精神世外桃源。
按照原先的计划,今天熊成基本来是打算跟那几名青年学生一起去北京大学参加联谊会的,顺便给那个“铁青团”讲讲安庆新军起义的前后经过,可是下午的时候国会参议院议长黎元洪派了管家过来,请熊成基替他出席晚上的那场与美国商人的宴会,结果熊成基就没去联谊会。
此时夜已深,参加联谊会的那几名青年学生想必已回来,熊成基加快脚步,赶去租住的那座四合院,到了近前一看,院门外头的胡同里停着一辆小轿车,几乎将胡同的交通完全给堵上了,这让熊成基颇觉奇怪,不知谁将汽车停在这里,于是急忙跨进院去。
那几名青年学生都还没睡,就坐在其中一人的屋里,而且门口还站着一人,一见熊成基回来,就急忙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