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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东狂人》-第2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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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赵北突然想起一事,于是吩咐副官拿来几份文件,交给【创建和谐家园】。

        “这是前几天日本驻华公使送来的【创建和谐家园】,日本政府对咱们派兵去东北很不满,想逼咱们把兵撤回山海关,不然的话,他们威胁要采取行动。”

        【创建和谐家园】看了几眼文件,冷哼一声,说道:“现在这种时候,日本人敢乱动?英国人和俄国人会不答应的,至于美国人和德国人,恐怕会直接采取对抗措施,到了那时候,说不定,当年清廷的那个‘中美德三国同盟’的想法就不是做梦了。”

        “美国不大可能与别国结盟,不过中国与德国确实有结盟的可能,这也是英国政府最担心的,所以啊,咱们只要利用好了这一点,我相信,日本政府就是外强中干,吓唬中枢呢,只要英国人不点头,日本政府就不可能采取什么军事行动,最多就是搞搞小动作,支持一下地方上的反对派,比如说陈其美、徐宝山那帮人,对此,我们也是有必要提高警惕的,不能叫他们钻了空子,更不能叫日本政府坐收渔人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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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了面后,赵北少不了一番褒奖,这高帽子也送过去几顶,并正式委任赵倜为徐州镇守使,其麾下部队整编为两个独立旅,但是番号不是国防军,而是江苏省军第一旅、第二旅,至于所需军费,则由中枢下文交财政部解决,军械军火也统一由陆军部拨给。

        赵倜满心欢喜的下去了,【创建和谐家园】也一同告辞,两人决定当天启程南行,先去徐州。

      第480章 党同伐异

        【创建和谐家园】前脚刚走,黎元洪和汤化龙后脚就过来了,他们是来拜会总统的,目的就是磋商明天召开的那场联合阵线党务会议的一些细节问题,他们并不是以国会议长的身份过来的,而是以联合阵线党员的身份过来的,这见的也不仅仅只是民国的大总统,更是联合阵线的委员长,党魁。

        作为联合阵线的党魁、委员长,赵北也没在东花厅见这两名部属,而是选了一座僻静的花园,在厢房里商议党务会议的细节问题。

        联合阵线成立已有段日子了,至今尚未举行过党员代表大会,当初一手缔造联合阵线的宋教仁早就主张召开一次全体党员代表大会,只是由于诸多原因,才一直拖到现在。此次会议,主要的议题有两个:其一,改组庶务委员会,并进一步完善这个泛政治同盟的组织结构,使其更有战斗力,而不再仅仅作为一个“选举工具”使用;其二,制订一个《行动与政策纲领》,指导以后的工作,明确联合阵线在国会中的主导作用,并利用国会指导这个国家的政策。

        如果会议进行顺利,那么以后,不仅赵北的权力将得到加强,而且联合阵线也将进一步确立在国会中的领导地位,这对于中枢制订的政策的顺利推行非常有利。

        如果要用一句话来形容此次会议,那就是:党同伐异,惟我独尊。

        所以,对于联合阵线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行动,国会里的那些“中立派”、“自由派”政治团体非常不满,他们利用控制的报纸、杂志展开了一场舆论战,但是在“保护国民权力”的正当口号下,这些“反击”显得软弱无力,如此一来,那些非联合阵线的国会议员们就出现了分化,一部分人选择了投靠联合阵线,大树底下好乘凉,而另一部分人则逐渐相互靠拢,准备也组建一个泛政治同盟,以与联合阵线分庭抗礼,这些人里,以立宪会领袖张謇、实业俱乐部首脑人物盛宣怀为代表,他们这些人或出于对赵北政治主张的不赞同,或出于对联合阵线的不信任,在同一个敌人的威胁下,他们决定联合起来,采取统一行动,在国会里展开反击作战,维护本团体的利益。

        在这个背景之下,那些自共和以来出现在政坛上的千奇百怪的政治组织分化组合,逐渐形成两个相互对立的政治团体,这种局面让【创建和谐家园】派们欢欣鼓舞,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就是那传说中的“两、党制”,如此,那么离真正的【创建和谐家园】似乎不远了。

        但是赵北并不这么看,他也不打算现在实行这种轮流坐庄的制度,他认为自己的首要任务是恢复这个国家的正常秩序,并利用熟悉历史的优势帮助这个国家摆脱危亡局面,所以,这加强中枢权力是目前的首要目标。

        此次联合阵线党务会议也正是为了实现这个加强中枢权力的目标,至于国会里的反对派么,赵北也没打算现在就对付他们,毕竟,这些反对派的存在是一颗很好的烟幕弹,能够有效掩护他的真实目的,制造【创建和谐家园】气氛。

        但是黎元洪和汤化龙却不似总统这般“豁达”,对于国会里的那些反对派,两人是恨得有些咬牙切齿,所以,两人现在赶到总统府,与总统商议党务会议事宜的时候,也少不了要发些牢骚,这也可以证明,这两人心里到底有多少“【创建和谐家园】理念”,这是要打个问号的。

        结果这么谈了片刻,这话题就跑了题,由联合阵线党务会议转到了张謇和盛宣怀最近的一系列小动作上去了。

        “张季直也就罢了,好歹是白手起家,那挣的银子多半是白的,可是那个盛宣怀就不一样了,那个人,从前清时候起就是官商,那挣的银子里头,到底有多少是白的,这可让人费尽思量,别的不说,就是那个轮船招商局,那里头的猫腻可是不少,现在,轮船招商局的股东里头基本上都是盛宣怀的人,要么干脆就是盛宣怀本人持股。总统钧鉴,现在共和了,不比前清时候了,这贪墨国民血汗钱的官商必须严惩!依职部之见,干脆,就拿那个盛宣怀杀鸡儆猴。”

        黎元洪这落井下石的本事也是高明,一旁的汤化龙也是连连点头附和,两人都明白,赵北最讨厌手下讲话拐弯抹角,所以,这一落井下石,就是你死我活的口吻。

        但是赵北却只是淡淡一笑,盛宣怀是个什么玩意,他心里很清楚,这要是搁在穿越之前,他肯定也会咬牙切齿的痛恨,但是现在,既然他已是国家的总统,那么,这做事就要分清楚轻重缓急,国家的蠹虫当然必须清除,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黄陂所言甚是,盛氏为北洋集团打理财政多年,这手不可能干净,当年清廷的言官就曾弹劾过他,最后却因涉及北洋高层而不了了之,现在共和了,确实应该收拾一下这些国蠹,但是目前来讲,盛宣怀还不能动,这会给人以口实,而且也会造成不必要的动荡局面。现在,我们必须先稳住大局,然后再谈别的,‘广东事变’虽然平息了,但是地方上的局势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为政者最忌讳的就是急功近利,这一点,我们都必须牢记在心,不能卤莽。”

        “总统看得深远,我等佩服之至。”

        既然赵北表了态,那么黎元洪和汤化龙也立即改了口,不再提什么国会反对派的事情了,话题又转回了联合阵线党务会议上,这一谈就是两个多钟头。

        对于此次会议,赵北也不敢掉以轻心,事无巨细都要一一问过,就连各省的党员代表都是哪些人,他也要打听清楚。

        “黄克强是原同盟会的元老,对于联合阵线也很忠诚,‘广东事变’的时候,不少同盟会干部都受了委屈,现在由黄克强出面草拟这个《会议纪律》最好不过,以免到时候有人在会议上捣乱,现在不是秋后算帐的时候,再说了,发动‘广东事变’的只是少数同盟会激进分子,不能因为少数人的胡闹而否定了多数人的功劳,当初,在消灭满清王朝的起义中,同盟会也是有过贡献的,这一点,我没忘记,所以,对于同盟会员出身的党员,我是一视同仁的,现在,我的侍从室和督政处里颇有几位文笔很好的原同盟会干部,他们就是黄克强推荐过来的,我信任他们,他们也信任我,现在双方合作愉快,过去的陈年旧事就不必提了。”

        赵北拿出意见,算是为多数同盟会员主持了公道,也为黄兴协助主持会议开了绿灯,“广东事变”结束之后,同盟会员出身的党员在联合阵线里很受歧视,所以,现在黄兴和赵北都在努力的消除这种偏见,维持联合阵线的团结。

        见总统突然提起“广东事变”,黎元洪问了几句。

        “现在广东都督张人骏已通电下野,广东也宣布‘军民分治’,省长已由省议院选出,就等中枢批准,现在就差任命一位督军负责军事了,不知总统心中有无合适的人选?”

        赵北沉吟片刻,说道:“我打算让闽军总司令许崇智出任广东督军,不过陆军部觉得他太过年轻,不是非常合适。黎议长,不知你是否有合适的人选?”

        “刘渊亭现在就在广东,职部以为,由他出任广东督军较为合适。”黎元洪说道。

        “刘渊亭?”

        赵北对这个名字非常陌生,一时想不起哪位历史名人叫这个名字,黎元洪的幕僚中似乎也没有这个人。

        “就是刘永福,前清倒台之前,他是广东碣石镇总兵,革命之后,被推为广东民团团总,负责地方治安工作。”汤化龙补充道。

        “刘永福?是不是那个‘黑旗军’的首领刘永福?当年在越南跟法国军队打过仗的那位刘老将军?”赵北愕然,又是一位历史名人。

        “正是此人,总统既然知道此人是‘黑旗军’首领,那么卑职也就不再罗嗦了。”汤化龙也有些惊讶,他确实不清楚赵北竟然也知道刘永福的出身。

        “他现在还在世?他多大年纪了?”赵北追问道。

        “虽已是古稀之年,但是刘将军身体硬朗,而且威望、资历都足够,由他出任广东督军,最合适不过,况且他只是一个过渡人物,等广东局势完全平静下来,这个‘督军’也是要废除的,总统不必担心刘将军不能任事。”黎元洪说道。

        赵北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说道:“广东局势确实需要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来维持,如果刘将军愿意为中枢分忧的话,那么广东督军的位置就是他的了。当然了,黎议长说得不错,这个‘督军’只是临时设置的官职,等全国局势平静下来,是要撤消的,实际上,就在刚才,安徽都督姜桂题已向我提出辞呈,他不仅辞去了安徽都督的职务,也不想做安徽督军,所以啊,这安徽恐怕是第一个结束‘军政’状态的省份,以后,各省都要依次结束‘军政’状态,然后,这就是‘训政’时代了。”

        见总统打算尽快结束军政局面,黎元洪和汤化龙心里都有些高兴,毕竟,现在这种“军政”状态之下,政客的地位远远比不上军人,所以,他们与国会里的多数议员一样,都盼望着“训政”时代的到来,当然,如果“【创建和谐家园】”时代也快些到来的话,他们就更满意了。

        但是总统心里真是这么想的么?没人能够回答,就连赵北自己也答不上来。

      第481章 局(上)

        天空阴沉沉的,北风呼啸着掠过城市,这天气,看着像是要下雨啊。

        秋天已经结束了,气温更低,街上的行人也更少了,这黄包车的生意很受影响,无事可做又浑身冰冷的车把式们都聚在一起,蹲在背风的街角,有的在闲聊,有的则将目光在那街面上扫来扫去,无论在干什么,那双手都是笼在袖子里的。

        一名身穿长袍、头戴礼帽的男子从街对面走了过来,由于脸部被一条羊毛围巾围了个严实,却是看不出他的长相,不过从那步态来看,这人年纪显然不太大,而且,从那身打扮来看,此人像个读书人,似乎坐得起黄包车。

        几名勤快的黄包车夫急忙靠了过去,招揽生意,其中的一名幸运车夫满脸微笑的请那穿长袍的人上了自己的黄包车。

        “去南城金钱巷。”那人坐上了车,只说了一句话,而且是哑着嗓子说的,却也不知道是不是伤风感冒了。

        “先生坐稳了。”

        车夫急忙应了一声,抬起车杠,向那帮满脸羡慕的同行们歉意一笑,迈开双腿就向前奔去,黄包车在那并不平整的街道上蹦蹦跳跳了几下,径直朝那大前门行去。

        金钱巷离那著名的“八大胡同”不远,不多时,黄包车到了地方。

        那乘车的长袍乘客下了车,从袍子里摸出几块铜元,塞给那车夫,然后一甩围在脸上的围巾,步履轻快的去了。

        这名长袍男子进了金钱巷,对那些正站在巷子两边揽客的暗娼们不屑一顾,脚步匆匆,径往巷子最深处赶去,并在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前停住了脚步,然后左右张望几眼,便走上前去,将那挂在门框边的铃绳拉了几下。

        “谁啊?”门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

        “是我,小田。”门外的长袍男子也哑着嗓子回了一声。

        那紧闭着的院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头拉开,出来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手里还拿着一捆腌菜,中年男子将长袍男子迎进院里,然后又将那院门轻轻关上了,并从里头上了门栓。

        “老王,人都在么?”

        穿长袍的男子一边问,一边扯下围住脸的那条羊毛围巾,露出一张颇为坚毅的面孔,不是别人,正是田劲夫,军事情报局的最高长官,现在的军衔是上校,而且即将晋升为准将。

        “人都在,这两天里,他们哪里也不去,都蹲在屋里等消息呢。昨天我有事外出,他们的菜吃完了,也没出去买,这不,今天就着馒头啃咸菜呢。”那中年男子点着头说道。

        “不出去也好,以免惹事生非,毕竟他们不是中国人,这京城里龙蛇混杂,不抛头露面最好不过。”

        田劲夫也点着头,跟着那中年男子走进堂屋,并将戴在头上的那顶黑色礼帽取了下来。

        见田劲夫走进屋里,正坐在屋里吃早饭的几名青壮年男子急忙站起身迎了上去,其中一人用有些生硬的东北官话打着招呼。

        “田上校,你终于过来了。是不是判决书出来了?”

        田劲夫拍了拍这人的肩膀,然后从那顶礼帽里拿出一张纸,递给这人,并一字一句的说道:“判决书还没出来,今天中午才正式宣判呢。我是来通知你们的,原定的第一行动方案撤消,改行第二行动方案,你们不用去‘劫法场’了,因为安重根先生死不了,法庭不会枪毙他,总统先生是打了保票的。另外,这是刚才得到的情报,你们看看。”

        见田劲夫说话,另外几人急忙用朝鲜话询问那名会说中国话的同伴,那人便将田劲夫的话用朝鲜话重复一遍,随后将田劲夫交给他的那张纸举到眼前,认真的看了看。

        “什么?日本政府已经任命了‘朝鲜总督’?他们终于要动手了!倭寇要灭亡朝鲜了!”

        由于情绪过于激动,这名朝鲜志士是用朝鲜话发出的愤怒之声,其他在场的朝鲜人也纷纷破口大骂,抢过那张纸,用力撕成碎片。

        虽然听不懂对方在喊什么,但是察言观色,田劲夫还是能够明白这些朝鲜志士的心情的,于是对那名会说中国话的朝鲜人说道:“这个情报是我国外务部从可靠渠道得到的,并且已被证实,所以,我希望你们立即赶回朝鲜,策应你们的同志,尽快发动反日起义。现在日本政府灭亡朝鲜的决定已不可更改,如果让日本人得逞,那么,以后恐怕就没有什么朝鲜了,诸位就都是亡国奴了。”

        “倭寇的奸计绝对不会得逞!”

        朝鲜人握了握拳头,一脸激愤,然后扭过头去,冲着另一人吩咐了几句,那人便匆匆走出堂屋,片刻之后又返回,手里已提着一把菜刀。

        “让我们用行动坚定我们的信心吧!”朝鲜人向同伴们呵斥了几句。

        然后,这个会说中国话的朝鲜人就从同伴手里接过那把菜刀,走到桌边,将左手放在桌上,右手高举菜刀,用力剁了下去,一根手指就这么鲜血淋漓的弹到了桌上。

        另外几名在场的朝鲜人见状,也走了过去,你争我抢的夺那把菜刀,看样子是打算用这种方式泣血明志了。

        “你们拿我菜刀干什么?没了菜刀,这腌菜难道用手抠啊?你们……”

        那名本来在院子里收拾腌菜的中年男子走进堂屋,本欲呵斥这帮朝鲜人,但是一进屋,看到那桌上的惨烈一幕,却惊得目瞪口呆起来。

        “老王,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你把那腌菜收拾收拾带回去吧,他们几个下午就走,用不着你伺候了。”田劲夫将中年男子拉出堂屋,吩咐几句。

        “小田,这帮【创建和谐家园】是不是失心疯啊?就是跟日本人有仇,也用不着剁自己手指啊。”

        “老王啊,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是在明志呢,过去,咱们革命党人不也是用割辫子的方式明志么?只不过朝鲜人更激烈一些罢了。”

        田劲夫的话让老王摇头苦笑,说道:“一个割辫子,一个剁手指,要是让我选的话,我宁可割辫子了。再说了,割辫子是因为那条辫子累赘,而且被洋人叫做‘猪尾巴’,不割不行啊,可是这手指……唉,十指连心啊。”

        两人小声嘀咕几句,老王便回去收拾腌菜,而田劲夫也返回了堂屋里,这时,那桌上已是鲜血淋漓,几根失去主人的手指倒在血泊中,让人触目惊心。

        几名朝鲜人已扔了菜刀,正用毛巾捂着手,那毛巾上也是鲜血淋漓,同样触目惊心,但是让田劲夫略感佩服的是,这几人竟然没有一人退缩、惨叫,只是站在那里,面色铁青的倒吸着冷气。

        “几位都是勇士,田某佩服。据我所知,那位安重根先生也少了一根手指,听说他是断指会的人,想必,当初他也是激于义愤才断指明志的吧。有诸位这样的猛士,朝鲜绝不会亡!”

        田劲夫冲着几人抱了抱拳,然后从长袍里摸出两支小【创建和谐家园】,将其中一支放在了桌上。

        “这支【创建和谐家园】,算是我的私人礼物,送给几位志士做纪念,对于诸位的勇气,田某只能是景仰了。”

        “田上校,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从哪里走?是坐轮船,还是坐火车?”那名会说中国话的朝鲜人走上一步,忍着手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询问田劲夫。

        “现在日本政府已加强了东三省南部地区的警戒,南满铁路沿线到处都是军警,而且俄国政府显然也知道日本政府已决定吞并朝鲜,所以俄国控制的北满铁路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坐火车已不安全,所以,诸位朝鲜志士将坐轮船离开中国,在公海上有渔船接你们,现在局势紧张,我国海军舰艇确实不宜过于靠近朝鲜海岸。你们的手受了伤,当然不能立即出发,这样吧,等一会儿我叫人给你们包扎伤口,吃了午饭之后,我派人送你们上火车,然后去天津,从大沽上船,直驶黄海。”

        田劲夫拿出地图,提在手里指给对方看,随后叫来老王,命他去找个跌打大夫,给这几人包扎手部的伤口。

        田劲夫一直等到跌打大夫赶到,这才告辞离去,羊毛围巾一围,礼帽一戴,又是一名读书人的打扮,不过这一次却没叫黄包车,而是步行赶回北京北城,而且没有直接赶回军事情报局,而是去了最高【创建和谐家园】,现在,主审伊藤博文遇刺案的特别法庭就设在这里。

        伊藤博文遇刺案的主审法官就是曾经留学日本的那位蒲殿俊,而为刺客安重根进行法律辩护的辩护律师则是上次在“川汉路款亏空案”中为那帮被告提供律师团服务的留美律师顾维钧,至于检控官,则是共和军出身的那位张振武,而且由于这件案子比较特殊,所以没设陪审团。

        虽然这种安排让日本政府和日本舆论界很是不满,但是这关系到司法【创建和谐家园】问题,就连英国人也没说什么,所以,目前的【创建和谐家园】也仅仅是来自于日本民间激进派,就连日本驻华公使也仅仅只提出了一个口头【创建和谐家园】。

        虽说讲究一个“司法独立”,但是这件案子实际上从审判一开始就受到了总统先生的压力,总统的底线也很明确,那就是不能让刺客死在中国,也不能判他无罪,更不能将刺客引渡到日本,除此之外,法官想怎么判就怎么判,总之一句话,既不能让日本政府借刀杀人,也不能给西方列强“中国的法律似乎没有明显进步”的感觉。

        而且总统先生也明确告诉过主审人员,这件案子的审理不仅关系到司法【创建和谐家园】,也是总统用来对付日本的一个战略,一个局。

        既要维护司法【创建和谐家园】,又要服务于总统先生的这个战略布局,这可愁坏了主审法官和那些助理审判员,所以,当田劲夫赶去法庭听审的时候,这案子还没结案。

        趁着休庭的工夫,田劲夫摸到蒲殿俊的法官办公室,鬼鬼祟祟的递给他一张纸条。

        “这是总统的建议,蒲法官可以看一看。”田劲夫说道。

        接过纸条,蒲殿俊瞄了瞄,眼前豁然开朗,连连点头,说道:“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可不是么,这个刑罚自古就有啊,如此处理,倒是比较稳妥。”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我没别的事了,这就走了。这案子总统很关心,就拜托蒲法官了,审完了这案子,你就是终身法官了,只要不渎职,你这碗法官的饭就能吃到退休了。”

        田劲夫撂下几句话,收回总统的那张纸条,然后匆匆告辞,离开了【创建和谐家园】。

        蒲殿俊苦笑,抬头望向墙壁上挂着的那块匾,这是司法部从琉璃场古玩市场淘来的,据说是明代的古董,以前是挂在大理寺的,上头写着“天理国法人情”六个字,这讲的就是古代的审案原则,目的就是告诉审案法官,这国法在人情之上,天理又在国法之上。

        但是这显然不符合现代社会“法治”要求,“天理”是什么?真理?正义?为了所谓的“真理与正义”难道就不顾法律了么?

        可是现在,蒲殿俊不得不向“天理”低头,毕竟,这法律再厉害,那也是人制订出来的,有权力的人制订出来的,而且法律本身也依靠这种权力的威望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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