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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东狂人》-第18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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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先生,你看看吧,这是我命人整理的材料,就是关于那些外国在华橡胶公司的。那些外国公司信誓旦旦的说,他们筹集资金之后,将会扩大在南洋和澳大利亚的橡胶种植园规模,虽然我知道,南洋可以种橡胶树,但是我更知道,澳大利亚现在可没有橡胶园。现在调查人员仍在继续深入调查这些外国公司的背景,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拆穿他们的骗术。”

        听了这话,邹廷弼一惊,忙道:“总司令是说,这些外国公司都是骗子?可是,那伦敦的橡胶股票不是也在看涨么?”

        “并不是所有的外国公司都是骗子,不过里头良莠不齐,骗子还是不少的。至于伦敦的橡胶股票价格,那都是人为炒起来的,这叫‘股市泡沫’,一有风吹草动,泡沫就会破灭,股价也会跌下来的。咱们中国比不了外国,咱们中国商人的消息赶不上外国人消息灵通,一旦这个橡胶股价跌下来,最终吃大亏的只能是咱们中国商人。邹先生,其实从一开始设立这个股票交易所,我就格外注意这个泡沫问题,咱们中国本来就是个穷国,不像外国经得起折腾,如果当初建这个股票交易所只是为了从商人口袋里骗钱的话,那么还不如不建,一旦商人被蛇咬了,以后见了井绳都会害怕的。”

        说到这里,赵北很是感慨,在穿越之前,他曾短暂的在股市里打拼过一段时间,并为此购买了不少专业书籍,就是从那些书上他看到过这场原本应该发生在清朝灭亡前夕的股灾,这次橡胶股灾不仅使大批中国商人血本无归,而且也进一步动摇了清朝统治的根基,立宪派之所以在革命之后一边倒的刨清朝墙脚,那个“皇族内阁”是政治上的原因,而这次橡胶股灾却是经济上的原因,而经济上的原因才是最致命的,立宪派里的许多成员都是商人,商人未必会跟朝廷计较政治,可是如果他们的经济受损,他们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虽然清朝在那次橡胶股灾中没有直接责任,可是商人们需要发泄怒气。

        本来,赵北未必能够想起这么回事,可是就在前段日子他在审阅情报部门送过去的社会情报简报的时候偶然的发现了这个情报,他立刻想起了那历史上的橡胶股灾,于是,他决定对历史进行一次干预,帮助中国商人避免重大损失,使他们能够有足够的资金和信心投入中国最需要的实业建设,而不是用这笔钱去买几张外国公司的废纸。

        橡胶股票投机过热,这直接导致了钢铁厂和纺织厂筹资不顺,所以,这不仅仅只是一次金融防御战,更是一次金融进攻战,赵北要虎口夺食,把中国商人手里的资金集中到中国最需要的实业上去。

        但是要想让头脑发热的商人停止购买那些价值严重高估的橡胶股票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需要金融界的鼎力支持,经济问题最好采取经济手段来解决,行政命令则是最笨拙的手段。

        更重要的问题在于,许多外国橡胶公司开设在上海的租界里,赵北目前还没有力量控制那里的股票交易,只有商人才有力量在租界里对外国公司进行金融阻击。

        现在的中国,最主要的本土金融业并不是银行,而是旧式的钱庄,而在此次橡胶股市泡沫的吹起过程中,这些旧式的钱庄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而在泡沫破灭之后,遭受最严重损失的也是这些钱庄,许多百年的老字号就此一蹶不振,中国的旧式钱庄也正式走向没落,此后,银行才算是真正主宰了中国的金融业。

        邹廷弼的信诚银行就是从旧式钱庄发展而来的,这个人不仅对于新兴金融业非常熟悉,而且在旧式的钱庄业里也很有人缘,而这,正是赵北为什么选中此人担任此次金融阻击战前敌总指挥的主要原因。

        避免中国商人遭受损失固然是赵北发动这场金融阻击战的主要原因,但是另一方面,如果能够利用这次机会将中国的金融业松散力量团结起来,未必不能从这场国际橡胶大投机中大捞一笔。

      第401章 消息灵通

        这场橡胶金融阻击战能否打赢,直接关系到今后几年中国的实业发展计划,赵北对此非常重视,他一点也不敢大意,毕竟,对手不是普通商人,而是国际金融投机集团,美国、英国、德国、法国……国际资本的力量是惊人的,赵北并不打算与他们正面对抗,他所要做的只是将中国商人的金融力量组织起来,跟着这帮金融投机巨鳄浑水摸鱼,多多少少从这场橡胶投机中捞些好处,锻炼一下中国金融界的实战本领,开阔一下中国商人的眼界。

        赵北的底线也很清楚,避免这场橡胶金融投机影响到他的实业投资计划,虽然他清楚的记得历史上那场“橡胶泡沫”破灭的大致时间,但是考虑到他的穿越给历史带来的波动和影响,他还是非常需要一位专业人士站在前台指挥,这个专业人士就是眼前的这位邹廷弼。

        当赵北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之后,邹廷弼却并未一口答应,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现在国内的政治格局渐趋明朗,联合阵线取代北洋集团统治这个国家几乎已成定局,作为一个投机性很强的商人和金融家,邹廷弼对于自己当初的明智选择非常的满意,现在,他只会进一步加强与联合阵线和赵北的联系,现在赵北决定请他出山主持此次金融阻击战,这固然是总司令、委员长对他邹某人的信任,而同时也是总司令、委员长对他的一次考验。

        邹廷弼有些拿不定主意,说实在的,他很想借这个机会进一步取得赵北的信任和赏识,但是另一方面,作为一个谨慎的投机客,他也很清楚这场金融阻击战的敌手是什么人,那是真正的外国公司,不仅财大气粗,而且有外国政府撑腰,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在这场金融较量中,中国商人都处于劣势。

        清廷没倒的时候,每遇中外商人发生商业【创建和谐家园】,总是刻意偏袒外国商人,这固然是洋奴朝廷的本能,但未必没有国力的因素,在这样一个“强权即公理”的时代,外国人只看重这个实力。

        现在虽然清廷倒了,共和政府成立了,可是国力却还是那样的虚弱,甚至因为各地的战乱使这种虚弱状况更加让人担忧,虽然各地军政府尤其是南方的军政府都信誓旦旦的保证要扶持工商业的发展,保护商人利益,但是只要那些不平等的中外条约不彻底废除,在工商业竞争中外国商人就始终占有全面的优势,这种优势绝不是仅仅靠几句革命口号或者是外交官们的【创建和谐家园】可以抵消的,这种优势取决于国家实力。

        邹廷弼看到了中国商人的劣势,他并没有绝对的信心打赢这场金融阻击战,这也是他迟疑不决的主要原因。

        “总司令钧鉴。对于总司令的信任,鄙人感激涕淋,纵然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然则我国商人目光短浅,消息闭塞,多数商人也一向唯洋人马首是瞻,洋人说东,他们绝不会往西,洋人说西,他们绝不会往东,自从国门洞开之后,清廷每次与外国交涉总是吃亏,这既使洋人看到了我国之虚弱,也使我国商人看到了我国之虚弱,不然,就不会有‘师夷长技以制夷’的说法了。”

        邹廷弼先是感慨了一番,然后顿了顿,话锋一转,切入正题。

        “在鄙人看来,此次金融之战,事关重大,绝非商人单独可以为之,必须共和政府全力支持,然则以目前之全国形势,北洋虽然气息奄奄,但仍掌握着中枢权力,北洋的身后站着列强,而此次总司令的金融战之主要对手就是各国商人、财团,现在总司令虽然被推举为副总统,但有名无实,以后如果在金融战中我方商人受挫,需要中枢出面支持时,总司令却不能以中枢首脑之身份进行支持,如此,鄙人恐怕人心聚不拢啊。”

        这几句话是实话,也是肺腑之言,不过邹廷弼也明白,现在不是赵北和联合阵线不想入主中枢,实在是因为外部的牵绊太多,尤其是英国的态度,这直接影响了联合阵线一举夺取中枢权力的信心。

        作为联合阵线的一分子,邹廷弼也非常担心英国和日本的干涉,当年的“八国联军”就是前车之鉴。

        赵北明白邹廷弼话里的意思,说到底,邹廷弼还是信心不足,他害怕在金融战的关键时刻失去政府的保护,不过这也不能怪邹廷弼,这个国家确实太虚弱了,现在已是病入膏肓,得下猛药才能救治,但是猛药也必须把握好分寸,这一点非常重要,不是穿越者的话,这个分寸是绝对把握不好的。

        “邹先生的担心很有道理,不过还是有那么一点杞人忧天的味道。实话跟你说吧,这次金融阻击战我会全力支持你的,只要你能把中国商人组织起来,使他们齐心协力、上下同欲,其它的事情你完全不必操心,联合阵线和我都会全力给你支持,要资金有资金,要人才有人才,就算是你们需要机关枪、炸弹,我也可以满足你们的需要!总之一句话,我是一名军人,更是一个中国人,为了拯救这个虚弱的国家,我会想尽一切办法,使尽一切手段,不管这种手段是正大光明的,还是卑鄙【创建和谐家园】的,君子手段,小人伎俩,都会成为我的选择。”

        赵北这话说得过于露骨了,让邹廷弼很吃了一惊,他立刻联想起了前段日子以来发生的那些政治刺杀事件,其中到底有多少是出自这位爱国军人的策划,他却不敢揣测了。

        有这句话做保证,邹廷弼也只能硬着头皮给总司令卖命了。

        “既然总司令如此坦诚,鄙人也就舍命陪君子了。不过,我国商人向来讲究一个身份,鄙人在钱庄业固然有些威望,但目前仍是白身一个,要想服众,还需一个名义。”

        邹廷弼谨慎的开出了一个条件,这固然是现实的需要,但未必没有“官本位”的思想在做怪,以前他确实有个顶戴,不过那是花钱跟庆亲王买的,现在清廷已倒,那顶四品的官帽子不值钱了,现在,他需要一顶新的官帽子护身。

        对于邹廷弼的小算盘,赵北也能理解,毕竟,这个国家从来就不是一个法治社会,对于有钱人来讲,官帽子确实可以起到一些护身作用。

        “邹先生放心,我已替你安排好了,昨天宋钝初拍来电报,想在财政总长的人选问题上做些改动,请我定夺,我也同意了,不过我也开了个条件,那就是任命邹先生为财政部高级顾问,虽然不是官,不过也是在内阁挂了名的。”

        赵北的安排让邹廷弼非常满意,不过他更好奇那个财政总长的人选问题,于是问道:“不知财政总长到底由谁担任?”

        “联合阵线提名黄兴黄克强先生,北洋提名的是熊希龄,最后决定由黄克强担任财政总长,不过前天黄克强来电,坚辞总长之职,如此,这财政总长就由熊希龄担任,这个人虽然是立宪派,但是实际上他与北洋关系过于密切,我本来是不同意由他担任财政总长的,可是宋钝初一力替他帮腔,考虑到这个人确实也熟悉财政,我最终还是同意了,不过财政部次长却是联合阵线的人。”

        邹廷弼点了点头,熊希龄这个人他倒是有过一面之缘,印象还不错,由他担任财政总长,似乎是较稳妥的安排。

        “听说昨天京城发生了骚乱,旗人扛着龙旗满城闹事,东交民巷使馆区也被袭击了,几名日本外交官死伤,而且满清废帝也被关外八旗给劫走了。此事,总司令一定也听说了吧?”

        邹廷弼解决了自己的官帽子问题,又开始关心另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不管赵北关心不关心,他都是要“关心”一下的。

        对于邹廷弼消息之灵通,赵北很是惊讶,关于骚乱的事情目前尚无详细报道,邹廷弼居然知道关外八旗和满清废帝的事情,这确实让他很感兴趣。

        “邹先生,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只是不知,这消息是谁透露给你的?能否相告?”赵北问道。

        邹廷弼略一迟疑,说道:“实不相瞒,这消息是袁项城的长子袁克定昨日深夜拍电报告诉我的。”

        “哦?你与袁克定有联系?他知道你在郑州?”

        赵北更惊讶了,邹廷弼竟然与袁世凯那边有联系,这确实让他有些吃惊。

        邹廷弼生怕赵北误会,急忙说道:“鄙人与袁克定早年曾在庆王府见过一面,上次信诚银行遭遇挤兑,我还曾派犬子携款去京城活动,就是走得袁克定的路子,不过最终还是一无所获,若非总司令仗义出手相救,信诚银行早就倒闭了,自那之后,鄙人就没怎么再与袁克定联系了,倒是犬子与他常有电报来往,我在郑州的事也是犬子告诉袁克定的。”

        “袁克定为什么突然给你来了封电报呢?”

        赵北随口一问,琢磨了一下,但抓不住其中的关键,最后还是邹廷弼的话让他茅塞顿开。

        邹廷弼说道:“据犬子说,袁项城病重之后,北洋南进第一军打算拥戴袁克定做民国代理大总统,但是因为徐世昌极力反对,因而此事无疾而终,对此,袁克定很是不满,平时对徐世昌也是牢骚连篇。”

        虽然邹廷弼没有明说,但是赵北很快就想明白了袁克定为什么会突然给邹廷弼一封电报,讲述关于昨天京城里发生的骚乱,他也同时明白了邹廷弼为什么会突然“关心”起京城的局势。

        袁克定并不是想把这个消息告诉邹廷弼,他真正想告诉的人是赵北,因为他知道,赵北现在也在郑州,而邹廷弼作为与赵北走得很近的人,他很可能会把这个消息转告赵北,袁克定这是在对徐世昌落井下石。

        至于袁克定为什么会知道邹廷弼与赵北的关系,这很可能也是邹廷弼的那个儿子告诉他的,但更可能是邹廷弼亲口告诉他的,邹廷弼是个投机性很强的商人,绝不会只把脚踩在一只船上,他加【创建和谐家园】合阵线跟着总司令走的同时,未必不会另外再拉个政治靠山,对此,赵北有着清醒的认识。

        不过,现在的赵北并没精力去理会邹廷弼脚踩两只船的事情,他现在已将全部精力放在了袁克定那边。

        袁克定因为民国代理大总统的事情与徐世昌不和,这或许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讽刺的是,京城的骚乱尚未爆发,赵北就已经掌握了细节,袁大公子这么对徐世昌落井下石,未免有些聪明过头了些。

        至于怎么利用袁克定,赵北一时也是踌躇,陷入了沉思。

      第402章 日落西山

        落日西沉,斜阳映红了天边的晚霞。

        直隶,保定,火车站。

        现在的保定,已成了联合阵线革命武装力量北伐部队的最北边的兵站,虽然目前南北双方已经实现了事实上的停火,但是保定火车站每天仍有数辆军用列车往来,部队与物资调动频繁,作为军用物资的重要储备站,保定火车站一带驻扎了大量精锐部队,保障着后勤基地的安全。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

        伴着雄壮的军歌声,一支联阵部队打靶归来,列队开回军营,虽然目前来讲,兵工厂的子弹产量仍然十分有限,但是,所有前线部队仍然按照总参谋部的规定每天坚持以实弹进行射击训练,每个士兵每天至少都能实弹射击两颗子弹,不过所有的子弹壳都必须回收,然后集中起来,装上火车运回武汉,交给兵工厂回收,这能大大降低实弹射击训练的成本,并能养成士兵节约子弹的好习惯。

        看着这个步兵营返回军营,站在军营门口的张激扬对于军容士气非常满意,向站在身边的张孝准说道:“闰农,看看咱们军队的士气,再想想北洋军里头的那股腐朽气息,你选择留在共和军里服务,这是非常明智的,虽然现在你的职务任命还没有下来,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的职务绝对比你在北洋军的时候高得多!对于你投奔共和军的行动,总司令是非常高兴的,他对我说,你是个人才,放在总参谋部里太浪费了,我瞧着他的意思,是打算让你出任方面大员,至少也是个师长,或师参谋长。”

        张孝准淡淡一笑,说道:“便是做个团长、营长,我也心满意足了,其实啊,以前在北洋军的时候,我只是个军事顾问而已,虽然后来做了京畿守备司令,可是那也是个被人架空的位子,真正管事的人是段祺瑞。另外,张干事长,我投奔的不是共和军,是联合阵线。”

        “一样,一样。没了共和军,联合阵线就是一帮乌合之众,没了总司令,那帮议员就是北洋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张激扬不以为然的摇了摇手里的马鞭,对于联合阵线颇为轻视,实际上,在他看来,联合阵线之所以能够取得这次辉煌胜利,完全是共和军的功劳,这也是许多军官的共同看法,在他们看来,如果没有那帮【创建和谐家园】派掣肘的话,或许他们这些革命军人已经打进北京城了。

        对于张激扬的立场,张孝准也只有付之一笑,在他看来,这位主管军队政治与思想工作的军官太过激进了,他们把列强的军事力量刻意藐视了,张孝准和蒋方震曾在欧洲考察过两年军事,对于欧洲列强的军事力量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也正因此,张孝准才一度进入北洋军服务,在他看来,北洋军才是中国最现代化的军队,因为他们的武器最先进。

        但是现在看来,光有先进的武器是不够的,还必须用一种思想或者精神培养军人的气质,这一点,蔡锷和蒋方震早就意识到了,可是张孝准却曾对此嗤之以鼻,或许,他过于“唯武器论”了,在这一点上,张孝准倒是与赵北有几分相似,所不同的是,赵北在强调武器的同时,也在想办法赋予这支革命军队一种思想,这种思想就是张激扬在路上对张孝准多次提起的那个“为自己打仗”。

        这种思想不可能孤立的存在于军队之中,它必须辅之以政治手段,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共和军政府一直在尽力的改善民生,尤其对于士兵阶层,这些人多数来自于小农家庭,那个《小农田赋蠲免法》就是照顾这个阶层的利益的。

        但是这种做法到底能否行得通呢?张孝准心里没有底,毕竟,这个国家是一个农业社会,要想发展工业,以目前的国力来讲,似乎只有压榨乡村筹集资金,如果对乡村减免赋税的话,工业的发展就会缺乏足够的资金,从哪里弄那么多资金投入工业呢?这是一个难题,而发展工业却正是这个国家最需要的政策。

        前天离开郑州跟着张激扬到保定视察前线部队之前,张孝准曾跟着政宣委的几名军官到豫南农村转了转,督促当地“锄社”的建立工作,张孝准这才明白,“锄社”并不仅仅只是一个乡村互助组织,它还具有鲜明的基层政权色彩,而这个基层政权显然是与乡绅利益有冲突的,这个“锄社”一旦建立完毕,将完全取代乡绅统治乡村,这样一来,乡绅们以前享有的一些特权将不复存在,实际上,在“锄社”的建立过程中,乡绅基本上持敌视立场,有些地方甚至发生了乡绅策动的叛乱,以致于不得不动用军队和革命卫队解决问题。

        这让张孝准有些担心,他也知道联合阵线的成员都是些什么人,他担心赵北过于偏袒社会底层民众而忽视了中上层人士的利益,虽然赵北鼓励发展工商业,这可以看作是他对中上层人士做出的利益保证,但是在真正得到这个利益之前,到底有多少人会跟着赵北走到底,却也是个未知数。

        当然,作为一名军官,张孝准确实不便就政治问题和政策问题过多的发表自己的看法,现在他关心的只是一件事:那支德国军事考察团什么时候赶到保定?

        此次跟着张激扬到保定,视察前线部队固然是原因之一,但是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在这里迎接那支从柏林出发、走西伯利亚大铁路绕了几乎半个地球赶到中国的德国军事考察团,这支军事考察团是奉了德国总参谋部的命令到中国考察空军运用前景的,在此次南北军事较量中,联合阵线的飞行队表现出色,这确实引起了几个军事强国的注意,德国更是急切的想了解飞机到底能够在真正的战场上发挥什么作用。

        张孝准与张激扬在步兵营检查了一下勤务,两人对于那几捆放在角落的步枪发生了兴趣,一问指挥官,这才得知,这都是从北洋军那边缴获的日造步枪,原本是装备部队的,但是今天上午总司令部拍来电报,命令前线部队将日造步枪单独分类,一旦后方将德造步枪运到,这些日造步枪必须立刻装上火车,运回后方,装备二线部队。

        “总司令是打算以德造步枪装备全军?”张孝准揣摩着赵北的用意。

        “正是如此。”张激扬倒是略知内情。“前几天我就听总司令说过,以后咱们共和军就以德国步枪口径为制式口径了,要求做到步枪、机【创建和谐家园】通用,其它口径的步枪要逐步从一线部队撤装,最终要从全军撤装。”

        “为何不选日式口径?虽然总司令对日本人有看法,不过日式步枪口径比较合理,对于我国士兵的体质最为适宜,后坐力低,精度较高,而且同样的重量可以携带更多子弹。纵然不选日本步枪,那个清廷请德国兵工厂设计的六八口【创建和谐家园】也不错啊。”张孝准不太同意淘汰小口【创建和谐家园】。

        “当时我也问过,总司令说了四个理由:第一,汉阳兵工厂多数机器都是德制,转日制较为麻烦,不如继续以德式口径为标准,关键是子弹要改成尖头弹;第二,现在国际军火市场上,德国武器弹药最受欢迎,不仅价格公道,而且数量足够,采用德制口径,方便咱们直接从国外购买弹药,将来咱们自己的弹药充裕之后,也可以很方便的将多余弹药外销;第三,德国军队有个惯例,所有子弹储存时间超过十年就会淘汰,这些子弹不会销毁,而会降价外销,这些子弹其实都还能用,但是价格却非常便宜,比咱们自己制造都便宜,可以应急,这也是采用德制口径的一个原因;第四,那个六八口【创建和谐家园】,虽然性能不错,不过目前国内就那么几部机器,产量高不到哪里去,再说了,更换口径的话,那些库存的子弹岂不是派不上用场了。”

        张激扬拿起一支日造“三八大盖”,拉开枪栓,指着那护盖上的菊纹,话锋一转。

        “再说了,咱们中国跟日本是死对头,咱们的正规军怎么能用日本步枪呢?当然了,这话又说回来,现在咱们也不大可能把这些日本步枪都淘汰,这些缴获的日本步枪还会在二线部队里装备很长一段时间,这武器制式化的路还很长啊。”

        对于张激扬前头的话,张孝准较为赞同,但是对于他后头的那些话,张孝准却是很不以为然,在他看来,日本值得中国学习的地方很多,“师夷长技以制夷”还是有些道理的。

        其实,对于赵北在军队里灌输的那种将日本视为中国最大敌人的思想,张孝准并不太赞同,在他看来,这种思想的灌输是危险的,很可能会激怒日本,使本已僵持的中日关系继续恶化,现在的中国,确实不能再经受大规模的战争了,中国需要修养生息。

        在军营检查完了勤务,张孝准跟着张激扬离开了军营,赶回近在咫尺的火车站,刚进调度室,一名副官就将一张电报交给了张激扬。

        “德国军事考察团已经离开北京,现在正骑马赶来,最迟明天下午赶到保定。北洋陆军部拍的电报,叫咱们好好接待。”

        张激扬看了眼电报,倒是没觉得奇怪,现在保定以北的铁路基本上都被北洋军拆毁,从北京赶到保定,也只能骑马过来。

        “德国人赶到之后,肯定会提出参观飞行队的要求,咱们同意不同意?”张孝准问道。

        “怎么不同意呢?总司令还靠这个饵钓鱼呢。咱们不仅要欢迎德国军事考察团,咱们还要让飞行队为他们做飞行表演!对了,顺便把那个孟飞叫过来,叮嘱一下,有些战术是咱们的不传之密,就是德国人也要保密。”

        张激扬急忙吩咐一名副官摇电话,命令飞行队队长孟飞赶到火车站,他要仔细交代几句,不过他这倒是有些多此一举的味道,孟飞是名军人,当然知道保密条令。

        没等孟飞过来,一封加急电报就拍到了保定前敌指挥部,作为总司令派过来的“钦差”,张激扬和张孝准也很快得知了这封电报的内容,这是一份备战动员令。

        “兹命保定前线所有部队立即进入战备状态!等候上级命令。”

        这个命令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张激扬倒是非常兴奋,他认为是北洋方面破坏了和谈,于是急忙拍电报去郑州询问,但是得到的回答却让他非常意外。

        袁世凯死了,是昨天死的,这个消息是宋教仁从北京拍电报告诉赵北的,十分可信,而且共和军的北方情报站也予以了证实。

        所以,赵北命令前线部队进入战备状态,这并不是为了打仗,而是以防万一。

        但是,总司令真的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么?

        对此,张激扬非常怀疑,跟着总司令这么长时间南征北战,他已非常熟悉总司令的行事手段,只要有机会,他就能够抓住,没有机会,他也会创造机会去抓住,论战略眼光,没人比得上他。

        张激扬望了眼窗外,却见那轮红日已沉到了地平线上,天马上就要黑下来了。

        或许,等下一次日出的时候,就是一个新的时代了吧。

      第403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作为曾经叱咤政坛的枭雄人物,袁世凯死了,关于他的死,民间说法与官方说法大相径庭。

        民间传说袁世凯是被吓死的,被京城的那场旗人骚乱给吓死的,至于到底是被枪声给吓死的,还是被爆炸声给吓死的,这却是众说纷纭,甚至还有说法认为,袁世凯实际上是被满清的那位光绪皇帝的鬼魂给吓死的,因为据说就是袁世凯派人毒死了那位做了一辈子傀儡的皇帝,这皇帝死后怨气不散,一直在被幽禁的瀛台一带徘徊,最终找到机会索走了袁世凯的性命,为自己报了仇,也为那倾覆的大清国报了仇。

        至于官方说法,则是官腔十足,根据北洋中枢政府正式发布的公报,袁世凯是累死的,为了国事鞠躬尽瘁了,虽然中风瘫痪,但是这位前任民国临时大总统仍坚持指导中枢工作,以致于病情进一步加重,就在旗人发动京城骚乱的次日,袁世凯脑疾复发,迁延至当日深夜终告不治,撒手人寰,享年四十九岁,只差十几天就是他的五十大寿。

        除了民间说法和官方说法之外,还有外国大夫们的专业说法,袁世凯这是脑溢血复发致死,根据袁世凯的个人情况来分析,袁世凯之死与现在的政局有直接关系,如果当初袁世凯听从外国大夫和英国公使的建议去外国疗养的话,他或许根本就不会死,是权力害死了袁世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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