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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响起一声惨嚎,端方已咧开嘴嚎了起来,他这么一闹,少数原本还没想明白那位革命党的“北方内应”是谁的人也顿时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是啊,北洋六镇新军实力雄厚,战斗力之强、装备之精良,无不睥睨天下,可偏偏除了第一镇之外,其它五镇都是唯袁世凯马首是瞻,从官到兵,只知有袁宫保,不知有大清国,如果他袁世凯趁此良机举兵谋反,行那陈桥驿故事,只怕还真没人拦得住他。
“划江而治!黄袍加身!”
这些字眼在众人脑海中转来转去,让人有些目眩,然后,一个旗人昏了过去。
顿时,又有几人跟着端方嚎了起来,倒是旗人居多,一班汉官却是依旧那副呆滞模样,人人心思起伏,被旗人压了这么多年,有功不赏,小过必罚,众人也是心里不服,如今袁宫保想造反,那么,是不是咱们汉官的机会来了?
不过,还没等他们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荫昌已向他们泼了瓢冷水。
“空口无凭!安知非是彼等离间之计?”荫昌冷冰冰的说道。
说虽如此说,但荫昌心里也在打鼓,刚才他趁着端方等人干嚎的时候仔细的想了一下,他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故事太动人了,布局简直和《三国演义》里的故事一样巧妙。
仔细分析,荫昌很快抓住了这个故事里的关键,那就是光绪的死亡时间,之所以被画蛇添足的安排到了慈禧死亡之后,恐怕不是为了说明光绪比慈禧多活了半天,而是为了拐弯抹角的让人联想到这样一个问题:如果光绪不死,会发生什么?谁的利益会受损?谁最希望光绪死去?
光绪不死,按照祖宗家法,光绪就会重新执掌朝政,他名义上从来都是大清国的皇帝,没人有资格和他竞争皇位,作为一个成年君主,再加上长期做傀儡的经历,他绝不会甘心再做傀儡,必然要亲政,要亲政就必须除掉阻挡自己亲政道路的敌人,除掉那些曾经使自己蒙受屈辱和痛苦的人!袁世凯、李莲英,甚至是庆王、那桐都难逃一死,帝党要掌权,就必须铲除后党余孽!
没人愿意死,无论是袁世凯还是李莲英,所谓狗急跳墙,人急上房,当明知自己难逃一死的时候,人往往会挺而走险,横竖都是死,不如赌一把,这符合袁世凯的性格。
当然,这都是那个动人的故事所讲述的,至于事实的真相如何,恐怕永远都无法弄清楚。荫昌并没有从这个故事本身去考究它的真实性,而是从另一个角度进行了分析:讲述这个故事的人,他,或者他们想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借刀杀人,用朝廷的刀,杀了袁世凯?袁世凯是北洋六镇的灵魂人物,朝廷若是起疑杀了袁世凯,北洋六镇军心会发生动摇,那些被袁世凯提拔的军官恐怕也会因此而人人自危,到时军无斗志,士无战心,朝廷自毁长城,南方革命势力自可趁虚而入,直捣北方腹地,甚至策反北洋军。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历史上曾多次发生过类似的反间行动,中计的一方往往军心动摇,士气沮丧,导致战局不可收拾。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黑屋里的人多半不会死在这里,因为他们死在这里的话,就没人去传播这个故事了,那么反间计也就无法实施了,变兵必须将他们放出去。
但是仔细分析,就会发现这样做太傻了,朝廷不是傻子,当然明白袁世凯手握重兵,不可轻诛,只能慢慢分化其势,剪其羽翼,这样一来,对于革命军来说可不是好消息,袁世凯不死,北洋军就依然是他们的大敌。
所以,这个故事想达到的目的恐怕不是反间计那么简单。
那么,编这个故事的人到底想干什么?如果这真是一个编出来的故事的话,那么,编这个故事的人又会是谁?为什么他要这样做?难道就是为了在旗人里搞臭袁世凯?
这个人很阴险。
荫昌陷入了沉思。
屋子里又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在思考荫昌的话,“反间计”,这个字眼让人有些犹豫起来,袁世凯靠得住么?袁世凯有那野心和胆量造反么?
不等众人将混乱的思绪理清条理,却听见屋子外头传来几声呵斥:
“你们两个!站没站像,还像个军人么?都给我站好了!犯人都还在么?”
随着呵斥声,那屋子外的两个哨兵停止了说话,片刻之后,才听其中一人说道:“报告长官,犯人都在!”
锁链声响起,屋子的门被人打开了,俘虏们眼前一亮,两盏马灯就晃得他们睁不开眼睛。
众人一阵骚动,还没等他们站起来,就听到枪栓拉动时的铿锵,眼前那闪着光的,除了马灯之外,还有几把雪亮的刺刀,冲,是冲不出去的。
“把徐绍桢徐统制请出来。”那军官说道。
屋里的徐绍桢立刻蹦了起来,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几步就跑出了监房。
俘虏们面面相觑,却听外头那军官对徐绍桢说道:“徐长官,委屈你了,现在已经调查清楚,你是心向革命的,江苏新军中许多军官都愿意担保你,没有你的掩护,咱们革命党也不可能在江苏新军里发展组织,所以,我们先锋官想见见你。”
监房里的人这才明白徐绍桢为什么跑出去了,顿时人人破口大骂,但外头的徐绍桢理也没理,跟着一名参谋就走了。
“叫什么叫?再叫,通通毙了!”军官恶狠狠的在门外喊了一句。
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徐绍桢都投敌了,自己跟着旗人开骂又有什么好处?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表现出心向革命的诚意。
“把端方和荫昌提出来!”那军官到监房的目的显然并不只是将徐绍桢提出去。
“是!”
“端方,荫昌!跟我走!”一名参谋官背着手,站在门口喊道,身后还站了十几名士兵,都是全副武装,提着马灯、步枪,枪尖挑着刺刀,他们的脑后已没有辫子,齐耳短发正随着微风飘动,看上去格外精神。
荫昌站起身,本打算整一整军装,但伸手摸到领口才想起来,自己的那身军装早已被变兵剥去,就连脚上的马靴也被抢走,现在他的脚上只穿着袜子。
荫昌叹了口气,迈步走了过去,在一把刺刀前站住,昂然道:“叫本官何事?我是不会投敌的。”
“咱们也没指望你们旗人干革命。提你出去,是吃壮行酒!”那参谋官也没忍心骗他。
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壮行酒”,那就是断头饭啊。
“哈!正好,本官正饿着!”荫昌惨然一笑,这一瞬间在心中转了无数个念头,想得最多的,竟然还是那个鸩杀光绪的故事。
如果光绪亲政,或许就没有这场兵变了吧?无论是谁毒死了皇帝,他都在无形中帮了革命党的大忙。
国运如此,荫昌也只能长叹一声了。
“请吧。”参谋官让在一边。
荫昌正欲迈步,身边一人却递过去一双抓地虎布鞋。
“主子,走好。奴才服侍主子穿鞋。”那人拿着鞋说道。
荫昌看着这个包衣奴才,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嘴唇动了动,但那句“多谢”终究是没有出口,只是默默的抬起脚,由那人替自己穿上鞋。
“天快亮了啊。国运将终,回天乏力,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荫昌看了眼门外,天边隐隐透着丝光亮,长叹一声之后,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双手向后一叉,任由那几名士兵将他绑上。
“我不去!我不去!”身后传来端方杀猪般的嚎叫,荫昌没有回头,因为从那声音的变化来看,端方已经被人从屋里拖了出来,正跟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一路走一路叫,凄惨无比。
“自己走!哥,自己走!别丢了咱旗人的脸!”屋里传来端锦那走了调的干嚎,带着哭腔。
天边的光亮渐渐变得强烈起来,朝霞淡淡的出现在地平线上,惨红惨红的,就像那些被荫昌杀掉的士兵颈部淌出的鲜血,看上去让人心惊肉跳。
远处,传来几阵清脆的枪响,那是起义士兵正在为殉国的同袍送行,伴着枪声而起的是那林中的留鸟,在天空盘旋着,振翅向南飞去。
更远的地方,整队的口令和哨声此起彼伏,黑压压的队伍从四面八方向同一个方向前进,枪如林,刀如雪,在晨曦下让人目眩神迷。
第22章 誓师
当荫昌被押到赵北面前的时候,赵北刚刚亲手向一名排长配发了军刀。起义部队将清军的辎重全数接收,缴获了大量指挥刀,按照赵北的命令,所有的排长以上军官,都有资格佩带军刀,而且,每一个军官所用的军刀都由赵北亲自配发,在接收了军刀之后,军官们还必须站在一面红色大旗前,宣誓忠于革命,忠于共和,无论何时都必须绝对服从上级的命令。
“我宣誓!作为一名忠诚的革命军人,无论何时何地,都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枕戈待旦,精忠报国!刀山火海,勇往直前!若违此誓,甘受军法!宣誓人xxx!”
军官们站在一面红旗下,手举军刀,一脸严肃的跟着一名参谋起誓,虽然誓言很简单,但足以表明他们的心迹,他们面前的那面红旗随风招展,上面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图案,只有四个金光大字在晨曦下闪着光辉:铁血共和。
“铁血共和”,铁血是手段,共和是目的,一面艳红的军旗,寄托的是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未来!
朱大牛站在这一排军官中,那高大的身形格外引人注目,由于昨晚的出色表现,他已被赵北提拔为管带(营长),也不知是激动还是兴奋,一张脸通红通红,粗豪的嗓门几乎盖住了其他人的声音。
经过昨晚和今早的整顿,起义部队已收拢了二万一千余人,考虑到参加此次秋操以及观操的各省新军总人数只有二万六千余人,再加上江苏第九镇三十三标尚在长江边未能赶来,这一数字已很可观,剩下的那几千人全被打散,已经向北遁去,起义部队没有追击,只是派出可靠的骑兵部队向西搜索,以防溃兵将兵变消息传到西边。
在群治学社的协助下,赵北很快稳住了部队,并迅速任命了各级军官,这些军官中,既有群治学社的人,也有赵北安【创建和谐家园】去的安庆军官,虽然目前来说,这支部队还不能说属于赵北个人所有,但是赵北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够完全控制住这支部队,这将是他起家的资本,也是改写历史的武器,他绝不会让别人钻了空子,必要时,他也会用铁血手段整合这支军队。
赵北背着双手,大剌剌的站在军旗边,看着那排军官对着红旗宣誓,待他们放下军刀,点了下头,说道:“归队!”
军官们跑回各自的队伍,站在队列最前面。
四名安庆军官并没有跟着离开,将军刀挂在腰带上后,昂首挺胸屹立于军旗下,朝阳的金光投射在他们的军装上,远远望去,庄严而肃穆。
赵北走到四人跟前,扫了一眼,平静的说道:“多的话我也不说了,该交代你们的已经交代,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请先锋官放心,我等一定完成任务!”四人齐声喊道。
赵北从军装口袋里摸出一封烫着火漆的信,交给其中一人,说道:“这是我写给熊都督的信,务必一起带到。”
“是!一定带到。”那人接过信,装进贴身口袋。
“记住,如果你们无法返回安庆,就立即折返,跟上大队,至于那些大炮,如果带不回来,就扔了。”赵北叮嘱一番,然后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出发吧。”
四人敬礼退下,点齐了五百名士兵,拖着二十门大炮和炮车,扛着军旗向黄泥港码头走去,在那里,有数十艘浅吃水的木船正整装待发,船上装满辎重。他们是被派回安庆城的分遣队,不仅要将这些辎重大炮送到安庆起义部队手里,同时也将向熊成基大都督告之黄泥港起义部队的进军方向。
由于江苏第九镇和湖北第八镇是来参加秋操的,并非执行战斗任务,因此随军携带的弹药并不多,子弹多数为演习用的空包弹,实弹很少,起义之后虽然夺取了全部辎重弹药,但经过清点,平均每个士兵只能分到二十多颗实弹,相比之下,炮弹反而较为充裕,每门大炮平均一百多颗炮弹,多数都是杀伤力较强的榴【创建和谐家园】和高爆弹。
赵北决意西征,此议虽然取得了湖北新军和江苏新军多数军官的支持,但仍有少数军官有些不满,犹以安庆军官为多,为了安抚这些人的情绪,赵北不得不特意分出二十门大炮,交由安庆军官带回安庆,支援安庆起义部队。安庆城里炮弹充足,但大炮不足,这二十门大炮一调过去,可以大大加强安庆防御。
此举立刻赢得安庆军官们的好感,对于西征的抵触情绪也大大减弱了,虽然赵北心疼那些大炮,但这种时候,人心、军心才是第一位的,收不拢军心,西征便会蒙上阴影,部队也会出现裂痕。
其实赵北此举还有一个潜藏用意,那就是用这些大炮增强熊成基坚守安庆城的信心,安庆多守一天,清军便被多拖一天,而赵北的进军阻力也将减弱一分。
当然,对于自己西征的做法,赵北也必须做出解释,于是写了封亲笔信,交给军官带回安庆,在信里,赵北仔细分析了西征与回师安庆的优劣对比,总而言之一句话: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
赵北并不担心熊成基会对此做出激烈反应,毕竟他才是安庆破城第一功臣,没有他就没有安庆光复会军政府,而且出发之前,他也曾向熊成基提到过“便宜行事”的话题,熊成基并未表示异议,至于回师安庆,那只是熊成基的第一选择而已。
说到底,这历史大势还是得自己推动,别人是指望不上的,毕竟,他们不是穿越者。
“部队已全部【创建和谐家园】完毕,请先锋官检阅部队!”【创建和谐家园】与杨王鹏走到军旗下,立正、敬礼。
赵北回礼,左手摁住军刀的刀柄,在两人的陪同下走上校阅台,先敬礼,放下手臂后才慷慨激昂的讲了起来。
“将士们,现在我正式宣布,从这一刻起,在场的每一个人,不论是军官还是士兵,不管是江苏人还是湖北人,从现在起就都是革命军的一员了,从此之后,生是革命军的人,死是革命军的鬼!革命不成,奋斗不止!革命不成,军旗不倒!……何谓‘革命’?革命就是造反,革命就是暴力!此次革命,不仅是民族的革命,更是民众的革命!打倒满清只是革命的第一步,带领中国走向富强才是革命的最终目的!……多少仁人志士抛头颅洒热血,为的不是个人的荣华富贵,不是简单的改朝换代,他们为的,是唤醒沉睡的民众,是挽救这个垂危的民族,挽救这个垂死的国家!……”
校阅台前黑压压一片,由西北往东南绵延了一里多,二万多人的部队硬是将这小小的河谷平原挤得满满的,此刻,所有人都神情肃穆的望着那个台上的最高指挥官,虽然他们未必都能听见他在说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继续维持着那标准的站姿,这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都是在鞭子和棍棒下修炼出来的,为了这站姿,平时他们没少挨过军官的打,昨晚兵乱一起,众人跟着起哄,倒未必全都是为了“革命事业”,发泄心中怒气倒是真的,可是一旦怒气发泄完毕,冷静下来一想,营啸、杀官、造反,每一件都是诛九族的事,说不得,也只好硬着头皮革命到底了,推翻了满清朝廷,这罪名就算是烟消云散了,何况,昨晚军官们新官一上任,就转达了先锋官赵北的命令:从现在起,每一个革命军战士,无论官职大小,每月都再加发两块现大洋的“作战津贴”,直到战争结束。不说别的,就冲着那两块大洋的津贴,这仗也得打下去!赢了,就是革命元勋,革命功臣,输了,大不了一死,死不了的干脆拖枪上山落草,少不得也能混个“大王”的名头不是?
对于部下的心思,赵北和他的高级参谋们也多多少少了解一点,所以,也就投其所好,除了宣扬些革命的大道理之外,也讲讲眼前的好处。讲话要分场合、分对象,对于那些秀才出身的士兵,当然要用革命大义打动,而对于那些出身小农的士兵,不仅要用革命大义,还必须用实际利益笼络军心。
“将士们!咱们一路往西,走一路打一路,占一座城市就发一次‘光复饷’,每人二块大洋!别嫌少!等将来革命成功,没收了八旗贵族的产业,咱们这些革命元勋每人都能分到一份,银子、土地、房子,都是少不了的!”
赵北走前两步,将手臂一挥,继续煽动道:“别的不说,就说那‘旗饷’吧,那些旗人一生下来就开始拿饷,凭得是什么?不就是因为当年他们旗人的老祖宗占了咱们中原的花花世界吗?就是靠着这份祖荫,这旗人才能衣食无忧,啥活也不用干,整天架笼子溜鸟,因为有咱们在给他们当牛做马呢。
什么叫‘革命’?革命,就是用暴力的手段,进行的一场社会财富的重新分配!什么是社会财富?社会财富就是钱、就是权!
当年八旗辫子兵杀进中原,占了咱们祖宗的江山,夺走了本属于咱们的银子、土地和女人,让咱们给他们当牛做马,这一当还就是二百多年的牛马,咱们的血汗都被榨尽了、榨干了。今天,咱们革命军人起来革命、造反,为的就是要把被他们旗人老祖宗夺去的东西再夺回来,抢回咱们的银子,抢回咱们的土地,抢回咱们的女人!革命是什么?革命就是抢钱!抢田!抢娘们!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咱们的,现在由咱们夺回来,理直气壮!”
听了赵北这话,前排士兵们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了,也顾不得纪律了,胆大的已开始交头接耳,队列后头听不见校阅台上在喊啥的人也向前头的人打听。众人未必明白“革命”的道理,但这“抢钱抢田抢娘们”的意思谁都明白,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自古以来,当兵打仗的人哪个不是为了给自己谋个前程?不说别的,当年那曾国藩的湘军打平长毛,从那江南运回湖南老家的金银珠宝、美女玉帛可是一船一船的往回拉的,硬是将湖南变成了小江南,如今江宁百姓说起湘军,哪个不是咬牙切齿?都说江宁之所以至今残破不堪,就是因为湘军把江宁给抢穷了,而且,过去都说江南出美人,可是现在再去江南瞧瞧,又能找出几个美人来?倒是湖南,自打湘军凯旋回来,那漂亮水灵的湘妹就愈发多了起来,那些美人坯子难道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当年陈胜、吴广拉着戍卒扯旗造反的时候,不是喊了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么?他旗人为啥吃得好穿得暖,睡的女人也漂亮些?不就是因为他们握着兵权印把子么?现在,老子们可是握住了兵权了,接下去的就是把那印把子也夺过来,有了兵有了权,金山银山、美女玉帛还不是任由咱们挑?
实话啊,大实话啊!这个“先锋官”是个明白人,知道咱大头兵心里在想什么,跟着这样的人干革命,有奔头!
第23章 大时代
听到赵北对革命的全新诠释,当兵的是高兴了,可是群治学社的那些理想主义者却是不以为然,对于他们来说,参加革命就是为了驱逐鞑虏,为了光复中华,为了使这个垂死的民族再强盛起来!抢钱抢田抢娘们?只怕还没到那个时候呢!这样说,跟那些会党又有什么区别?再说了,旗人的风光那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的旗人,除了地位高的,其他的也与【创建和谐家园】百姓没多少区别,而且不少混得还挺惨,也就心气高点,可以放着胆子骑在【创建和谐家园】头上。
赵北扫了眼站在检阅台下的几名高级军官,见他们脸色有些不好看,知道他们有意见。
有意见是正常的,一样米养百样人,是人就有自己的想法,没想法的那是木头人,要想统一部队的思想,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到的。
不过确实应该安慰他们一下,于是赵北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作为革命军人,咱们当然不能随便的抢这个抢那个,咱们不是土匪,也不是当年入关抄掠的八旗兵,所以,咱们即使抢钱抢粮,也得有秩序有组织的抢!当年西方军神拿破仑的军队就是这么干的!抢来的东西统一上缴,统一分配,绝对不许私下乱抢!咱们也是有军纪的,违反军纪,别人可以通融,我是不会通融的!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连一根牙签都不能抢!该你们得的,我不会吝啬,不该你们得的,你们也千万别乱伸手!咱们只抢敌人,不抢百姓!咱们是革命军人,不是土匪,得讲纪律!纪律就是战斗力!这制订革命军军纪的事情我已交给群治学社的同志去办,很快,咱们就能有自己的军纪条文,一旦制订出来,无论军官士兵,都不得违反,否则,军法从事!……”
慷慨激昂了半个小时,总算是完成了动员演讲,赵北接过一只德国军用水壶,一口气喝了一小半,抬起手抹抹嘴,看了眼跪在检阅台旁的端方和荫昌。几名士兵正端着酒肉伺候两人吃喝,荫昌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端方却是浑身瘫软,烂泥一般被人扶着,酒碗送到嘴边,也不知道张嘴,那喂他喝酒的士兵也没什么耐性,伸手一捏下巴,扳开嘴硬灌,呛得端方鼻涕眼泪一把抓。
看守两人的田劲夫跑上检阅台,立正敬礼,说道:“报告!端方、荫昌已吃完酒肉,是否现在行刑?”
赵北向荫昌看了一眼,问道:“刽子手找好了么?”
“职部耍过鬼头刀。”田劲夫昂首说道。
“那就由你动手。”赵北扭回头,因为他发现荫昌正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这让他很不舒服,让一个快死的人盯着看,无论换了谁都会回避对方的目光。
田劲夫走下检阅台,将手一挥,说道:“升炮!”
“等等!我有话说!”荫昌挣扎着站起来,向赵北喊道。
“带他过来说话。”赵北朝田劲夫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