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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司吏点点头，刚出门，就碰到了李季。
李季看着地上的钢材，笑道：“子衡，成了？”
“成了！”萧莫点点头，对李季说道：“恭喜大人！”
“同喜同喜！”李季的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了，这一天，县衙西厢公事房里，欣喜和夸赞的声音从来就没断过……
第二天晌午，萧莫才起床，没办法，兴奋的，一夜没怎么合眼！出了房门，就看到杨延琪在练剑。
“嘿嘿……八妹！”萧莫凑了过去，钢材出来了，萧莫心情也大好，心情好，看什么都顺眼，就和杨延琪闲聊了起来。“早啊！”
“早什么早！”杨延琪对萧莫不感冒，白了一眼：“都什么时辰了？”
“什么时辰？”萧莫看了看天色，然后尴尬地笑道：“原来都晌午了，罢了，干脆在家里吃了午饭再去县衙吧！”
“一天到晚就惦记着吃！”杨延琪是说萧莫上次在望江楼吃坏肚子的事情。
萧莫听了，郁闷了起来，姑娘，我那是吃的冷菜，当然会坏肚子了！
杨延琪哪里知道？对萧莫还不依不饶的：“我说你怎么身子这么弱？”
什么？敢说老爷我身子弱？萧莫脸色一变，对杨延琪道：“胡说！老爷我这身板，虽然不是很魁梧，但是哪里弱了？”末了，萧莫还补充一句：“别忘了，老爷我人称玉面小白龙……”
“没看出来！”杨延琪很不客气地说了一句，然后收起剑，离开了院子，只留下萧莫尴尬地站在那里！
这丫头！萧莫一起床就碰了个钉子，心里别提多不爽了，闷闷地吃完了饭，然后就去衙门了。
玉娘努了努嘴，对杨延琪道：“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像我们欠了他很多钱似的？”
杨延琪板着脸道：“不知道，他不是说了么，让我们别理他，他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的……”
“噗……”玉娘终于忍不住，把饭都吐了出来。
……
“哈欠……”萧莫走在街上，莫名地打了一个喷嚏。
奇怪，又没感冒没怎么的，怎么会打喷嚏呢？萧莫不解地摇摇头，然后进了衙门。
到了县衙以后，萧莫找来几个司吏，让他们写了一份招标规定，然后贴在西衙门口。
过了不久，浙商们陆续来到县衙，在门口的时候，就碰到了杭州商会来的三个代表。
“呵呵……濮老板，幸会幸会！”
濮温脸色不变，回敬道：“原来是黄老板、苏老板以及钱老板！真是幸会，没想到杭州商会，是你们三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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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炆浩在杭州主营布庄，黄家的刺绣那可是闻名天下的！苏荃主营当铺和钱庄，钱及闻就不用说了，钱家的人，钱家在杭州，那就是一个土皇帝，这三家的财力，加起来，还真是难以想象的强大。
众人寒暄一番之后，就来到西衙门口，然后就见到了一张告示。
读完了告示之后，濮温脸色一变，不止是他，黄炆浩和钱及闻等人也皱起了眉头！
只见那告示上，分明写着，这一次铁矿招标，限每位参加招标的商户，一人最多投标三次，中标三次以后，就不得再出价！
三次？也就是说，一人最多中标三座铁矿……那，这么多人，铁矿怎么够分？
一时间，商人们哗然了起来！
而濮温更是想到了，这是萧莫的离间之计！萧莫的这个告示，可以说是专门对付自己这些商人联合的，这么明显的意图，濮温怎么会看不出来？
好不容易，自己这些人联合了起来，这个时候萧莫却不按常理出牌，你要化零为整，我偏偏化整为零，看谁斗得过谁！
他看了苏员外一眼，苏员外也有些意外和错愕，见濮温的目光传来，苏员外摇摇头，见钱及闻三人已经走了进去，濮温叹息一声。
到了这里，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97章 拍卖
户房作为西衙最大的公事房，当然是举办招标会最理想的地方。
和后世的排座不同，这一次招标会，采用的是对坐的方式，十几位商人，分成两拨，坐在户房内，而萧莫则是一脸微笑地拿着几份图纸站在主席台上。
这些图纸记录的，分别是三十三座铁矿的情况，数据当然是经过考察证实的，这一点萧莫没有必要动手脚。
将图纸分发下去，然后给了商人们一段时间来考虑，萧莫才站起来说道：“诸位，都清楚了吧！”
清楚是清楚了，但是对于西衙门口告示上说的规定，濮温还有相当大的意见，不止是他，就连杭州商会三人也对此颇有微词。
原因很简单，如果按人头算的话，那么杭州商会这一次只来三个人，那不就是最多只能拿到九座铁矿山了？所以钱及闻心里就不服，不过图稿资料到手以后，三人一合计，却是改变了主意。
只因为图稿上，赫然有四座巨大的铁矿，按照图稿上说的，这四座铁矿，储存量惊人，是其他铁矿的四到六倍！有了这四座庞然大物，钱及闻三人心里才舒服了一些，不用说，这四座铁矿，在钱及闻三人看来，几乎已经就是他们到底囊中之物了！
“下面说说本次招标会的规则！”萧莫清了清嗓子，然后双手撑在主席台上，说道：“想必大家都知道了，这次的招标会，是以单人为基础参加的！本官将所有的铁矿，都标上了相对应的数字号码，比如这最大的富云山铁矿，就是一号，招标开始之时，大家都可以对铁矿估价，然后写在纸上，由本官统一收集，然后价高者得……”
萧莫高声宣读着招标规则，说到这里，商人们就忍不住了，一片哗然！
“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们猜价，看谁出得多？”
“居然不让我们联合，那杭州商会呢？”
“到底卖不卖铁矿，不卖算了！”
商人们七嘴八舌地埋怨起来，萧莫一直冷眼旁观，却并没有制止。
许久之后，萧莫才说道：“闹够了吧！”
没有讨到一个说法，商人们怎么会闹够？听到萧莫的话，便又都埋怨了起来。
“够了！”萧莫大喝一声，然后对燕十八说道：“麻烦燕捕头，将刚才有意见的人都请出去！”
“是！”燕十八应了一声，然后开始招呼捕快！
来真的？商人们沉默了起来，然后瞪着眼睛看着萧莫。
他们不相信，萧莫会如此强硬，赶跑了自己，谁来买铁矿？
真是杭州商会么？濮温疑心了起来，因为自始至终，钱及闻他们三人都没有说过一句不满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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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濮温终于忍不住了，喊了萧莫一声。
“呵呵……”萧莫装作没有听到，微笑地坐了下来，问道：“剩下的诸位，都是没有意见的吧？”
“意见到是没有……”黄炆浩笑了起来，“只是有个建议……”
“哦？”看了黄炆浩一眼，萧莫奇怪道：“什么建议？”
“大人，若是只论价高者得，大人就不怕我等联合起来，然后都出低价，再在低价中取一个稍高一些的价格么？”
看来这个人很聪明嘛，这么短的时间就想到了招标会的漏洞了！萧莫对黄炆浩点点头，赞许之后，萧莫就补充道：“不错，刚才是本官还没有说完……本次招标会，每一号铁矿，本官都会标上一个自己满意的价格，大家给出的价格，除了要比别人的要高以外，还需要达到本官心里价位的标准！大家明白了吗？”
这样？这也有些太难了吧！剩下的商人们又叹息了起来，不过这一次，他们也学乖了，刚才萧莫一句话，就赶跑四个人，在场的商人，都是运了粮食来的，不拿到铁矿，这钱不是白亏了么？
但是也不能按照萧莫说的那样，由商人们自己猜价，那样太不靠谱了，所以有人便提出了意见，希望能更改投标的方法！
这一次，连钱及闻等人都站起来说，希望用竞价的方式来招标。
竞价就是拍卖！萧莫想了想，这样也不错，便点点头，不过既然是拍卖，那么萧莫就不必自己亲历亲为了，便让林一叶来主持，自己则是在旁边闭目养神。
招标会变成了拍卖行！直到黄昏，才叫到十六号铁矿，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萧莫便叫停了林一叶，然后宣布，“今天的拍卖会到此为止，没有拿到铁矿的老板，明天请早吧！”
送走了商人们，萧莫看着林一叶记录好的十六座铁矿成交价，满意地点点头。
这十六座铁矿，平均成交价都在十万两银子以上，其中一处地势最好的，还卖到了三十万，而这些，还不包括那四座最大的铁矿！
“这一张纸，就整整二百二十八万两！”萧莫对林一叶笑了起来。“这回，李大人可要乐上一阵子！”
林一叶也点点头，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已经习惯了震惊的感觉，因为富商们的每一次出价，都让他激动不已！
“明天继续，我就不来了，不过，剩下的铁矿，这样的价钱还是有些偏低！”萧莫的眉头皱了起来！
还偏低？林一叶暗道，您就知足吧！心里这么想，嘴上林一叶还是问道：“子衡有什么办法能把价钱提高么？”
其实在安朝，一座铁矿这样的价钱，也确实不能算是高了，只能算是公平价，不过萧莫却不甘心！
“办法？”萧莫沉思了片刻，突然眼神一亮！“那四个商人，梁安你等下跑一趟，找到他们，然后这样……”
萧莫附在林一叶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林一叶听后，问道：“他们能答应么？”
“放心吧！他们现在正后悔着呢，只要把握住这一点，就由不得他们不答应！”萧莫很有信心！
第98章 指使
“两百多万两？”书房内，李季激动地看着萧莫。
“大人……”萧莫擦了擦汗，有些尴尬地看着李季那快要留下来的哈喇子，心里说，李大人这是怎么了？两百多万两银子，不至于这样吧？况且这银子还没到手呢，就算到手了，也不是自己的，都是要上交的啊！
激动之后，李季对萧莫说道：“子衡啊！本官真的要好好谢谢你了，两百多万两，呃……日后可能还会超过这个数字，真是难以想象！”
“谢我？”萧莫明白了，原来李季激动的，是政绩啊！
不错，如果这次卖铁矿所得的款项，上交到国库以后，可想而知，会在朝野引起多大的反响了。
一个三年干旱，不足万户的县城，居然还能交上数百万两银子！这是什么概念？
“子衡！”李季冷静之后，便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对萧莫嘱咐道：“本官没有看错人！子衡果然是贤明之士，这次铁矿的事情，就全部依仗子衡了！最好是尽快解决这些商人！”
萧莫点点头，李季虽然没有明说，萧莫也知道，李季是想赶在八月之前，自己任期将满的时候，把政绩搞出来！
想了想，李季对萧莫说道：“到时候，本官肯定不会忘记子衡的！”
萧莫摇摇头，笑道：“大人于萧莫有知遇之恩，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再说了，处理完了慎县的事，萧莫也……”
摇摇头，萧莫叹息了一声。“怕是不能随大人一起了！”
“怎么了？”李季纳闷了起来，心说难道自己对他还不够好么？
萧莫白了李季一眼，要不是你，没事揭发了云雪的身份，会有这么多事么？心里埋怨，但是李季在云雪的事上，对自己装糊涂，萧莫也就不好明说，只能对李季道：“大人忘记了？学生还是秀才的身份，终究……是要读书的！”
原来如此啊！李季点点头，说道：“确实不可荒废了学业！”提到学业，李季顿时又来了精神：“子衡到衙门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经义功课做得怎么样，要不就趁现在，我考考你？”
现在？萧莫摇摇头，说道：“大人，我三年卧床，然后又处理县事……多久没读书了？”
“这样啊！”李季有些失望，他原本是想趁这个机会，收萧莫做学生的，但是萧莫不接招，他也有些无奈，意兴阑珊之后，李季便没了聊天的兴趣，对萧莫端起了茶杯！
萧莫和李季喝了一杯，便离开了书房……
回到户房，见到林一叶，萧莫问道：“梁安，怎么样？”
林一叶指了指司户房，说道：“人我给你请来了，但是……”
“怎么？”萧莫笑道：“他们不愿意配合？”
“嗯！”林一叶有些尴尬，毕竟这是第一次自己在萧莫面前办事没办成。
“无妨！”萧莫却很轻松，这些商人既然肯来县衙，就说明他们还是不甘心就这样离开慎县的，既然不甘心，那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