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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一蛋！欺人太甚！”一听这句话，段磊忍不住爆了粗口！
双卡林场是田州县最大的林场，位于虎啸山脉深处，距离旧州镇接近八十公里，而且一路上都是年久失修的盘山砂石路面。这些年以来，随着林业体制的改革，双卡林场已经逐渐被人们逐渐遗忘，在林业系统中残喘存活。
如今，父亲被发配到双卡林场，肯定是县里面那些官僚的报复行为，给父亲穿小鞋，让父亲到双卡林场喂蚊子。
怪不得，这段时间打电话回来，无论是座机还是父亲的手机，都是母亲在接，父亲肯定担心这些消息影响自己在学校的学习，把一切都瞒得死死的。
“没办法，咱们家还指着你爸爸的这点工资还债、供你和琪琪读书呢！”苗丽华叹了一口气！
一听这句话，段磊异常懊悔，自己早就应该把自己在海大的真龘实状况说清楚，让父亲辞掉这份憋屈的工作，轻松自在的生活。
第038章家族困境
四年前，段磊的父亲段秉义还是一个前途光明的县一府一办副主任，却由于牵扯到一系列的贪腐一案之中，个人前途和家庭命运都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巨大转折。
时任田洲一县一县一长的李茂乾正在谋求升任一县一委一书一记的关键时刻，被人举报以权一谋舢、【创建和谐家园】一受贿等等罪名，最后东窗事发，被纪委查了个底朝天，深陷囫囵。
身为一政齤一府一办一主任的段秉义虽然没有参与其中的犯罪细节，但是也很顺理成章地被踢出了田州县的权一力一核一心一圈子，平调到档案局局担任副局长。
坐冷板凳还不算是最致命的，让段秉义以及段家几乎陷入绝境的是另外一件事，这直接导致了段磊连上大学的学费都凑不齐。
李茂乾在任上的一一大一政缘工程就是在田州县城北郊修建了果蔬批发市场，这其中就涉及了众多贪腐的问题，变成了一个令接任者避之唯恐不及的工程。而当初的段秉义以为这个工程会成为整个挂一西地区最大的果蔬批发市场，前景良好，就举债在附近圈了地皮，修建一栋大楼。
当时段秉义还是县一府一办一副主任，开口借钱自然是容易之极，一旦他失势，债主们就开始上门讨债了。于是，段秉义不得不变卖家里的不少资产，却依旧无法偿还所有的债务，因为在果蔬市场那个半拉子工程边上，段家出资盖的那栋楼也是个烂尾楼。
到现在，当初严开山借给段秉义的十万块钱还没有还呢，为了这事，严小庆的后妈对段秉义是颇有微词，连带着段磊上大学的时候，段开山也只能爱莫能助了。
其实事情后来的发展还远远不止于此，虽然段秉义已经在档案局担任了没有任何实权的副局长，但是县里面很多人还是不愿意就这样放过他，先是把他扔到田州县最偏远的山圩乡担任主管计生的副乡长，整天带着工作人员下乡抓大肚皮，累得半死，还得被上级领导训。
不过，为了支撑这个家庭，段秉义也只能咬牙支撑平来了！
自从自己失势之后，不仅仅因为投资问题欠了一【创建和谐家园】债，妻子苗丽华在旧州镇上的那份工作也被人以各种理由给辞掉了，现在家里比较稳定的收入只剩下段秉义的工资，想想还在上小学的女儿，段秉义还真的没办法下决心放弃。
跟红顶白历来都是官场上的惯倒，不管出于什么心理，县政龘府里的那帮老爷自然不会让段秉义那么好过，毕竟当初段秉义肯定也是有得罪过再人。于是，段秉义被发配到林业局下属的双卡林场担任场长，只能带上被褥前去上任了。
双卡林场号称整个田州县最大的林场，在当初还可以滥砍滥伐的年代，这里可以算得上是田州县财政的支柱之一，因此双卡林场的场长行政级别也是副科级。
不过，随着水土保持工程的开展，伐木卖钱就变成了昨日黄花，双卡林场也就和全国其他的林场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了下来。不过，双卡林场的行政级别却没有取消，倒是成为了某些人给段秉义穿小鞋的最佳所在。
在母亲把前因后果讲清楚之后，段磊才发现，这些年自已不怎么回家，哪怕回家也只是春节的短短几天，家里把很多事情都瞒着自己。…
自已当时也是有些大大咧咧的，并没有太关心父亲，竟然没有发现父亲所受的委屈。
段磊心里也清楚，即便自己当初发现了这些情况，多半也是束手无策，也没有办法替家里分忧。不过，现在情况就不同了，现在的段家已经不需要依靠那点可怜的微薄工资生活了。
“妈，没事的！”段磊搂着母亲安慰道：“以后这个家就交给我，你们不用这么辛苦了！”
苗丽华抬头看看儿子坚毅的脸庞，再看看儿子比自己高出两个头的身躯，心里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安心，当初留着鼻涕跑进跑出的儿子长大了！
在堂屋，陪着琪琪和严小庆谈话的荔儿倒没有太多不适的感觉，出身良好的她在接人待物这方面自然也是受到了良好的熏陶，很快就掌握了谈话的主动权。至于严小庆和琪琪，也是第一次接触到如此出彩的人儿，仅仅一接触之下，就有如玉春风的感觉。
当然了，荔儿内必的情绪并不像她脸上表情那么平静，自从段磊被他母亲拉进了里屋，荔儿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用想，荔儿就知道谈论的对象肯定是自己，一想到这，她的脸上就好像是火烧一样。
还好她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多少还是能够坦然面对，也就还能留出精神应付琪琪和严小庆。磊……
当段磊神色严峻地从礼物出来的时候，荔儿的心不由自主地咯噔一下，马上想到了某些不好的事情，比如段磊妈妈不喜欢自已段磊在家里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
……
不得不说，正在恋爱的女人心思是细腻敏感的，最喜欢胡思乱想，哪怕恋人的表情、语气稍稍有点变化，她们就能想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荔儿，你先在家里吃午饭，然后准备今晚的晚餐，我去单位把爸爸接回来！”段磊也不太好意思在家人面前和荔儿太过亲昵，只是牵着她的手嘱咐道。
刚才听完母亲的讲述之后，段磊就再也坐不住了，恨不能立刻赶到双卡林场，把父亲接回来，因此他连午饭都吃不下了。
“小磊，先吃了饭再去，林场那么远呢！”一听儿子想要立即动身，苗丽华有点担心。
“没事！”段磊自家知道自家事，早上在邑城沛一郊吃了两碗老友粉，倒是不用担心饿坏，转身对严小庆说道：“摩托车钥匙给我！你在家里整点硬菜，等我和老爸回来一起喝酒！”
看到段磊的表情，严小庆也就没有四嗦，把钥匙交给段磊，说了一句：“注意安全，去林场的路不太好走！”
“大家放心吧！我一会就回来了！”跨上摩托车，戴上安全帽，看着门口一家子略显担心的目光，段磊挥挥手喊道，然后就启动摩托车，一溜烟往着大山深处奔去。
双卡林场位于田州县的南部山区，虎啸山脉的深处，这里由于自古以来就有华南虎出没而得名。不过，解放之后历次的打虎行动让这片山脉中的大型肉食动物几乎是消失殆尽，不光是老虎，黑熊、野狼等等已经是所剩无几。
从六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双卡林场唯一的功能就是大肆砍伐虎啸山脉中的原始森林，为田州县财政提供危足的收入。
为了把大山深处的木材运送出来，县政龘府特意修建了一条砂石公路，从旧州镇直通双卡林场。…
摩托车从家里出发不久，就开始进入了通往林场的砂石路，在进山不远的路段，由于还有镇政龘府以及附近的村寨养护，因此路况还算好，段磊轻而易举就可以把摩托车的速度提到六十。
段磊的摩托车驾驶技术是和严小庆拿着他老爸那辆二手的五羊本田练出来的，高中时代他俩都没有驾照的情况下，仍旧是骑着摩托车到处乱钻。
不过，随着距离旧州镇起来越远，路况就是越发糟糕，坑坑洼洼就已经是小比搪，有些地段还因为前几天下大雨引发了泥石流，段磊都要花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把摩托丰弄过去，甚至都有了一种车骑人的感觉。
感受到如此糟糕的路况，段磊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十天半月都没有办法回来一趟。为了每个月两千多块的工资，为了支撑起这个家庭，父亲只能默默忍受这样的痛苦。越是往林场的方向前行，段磊心里的内疚、痛苦就越发强烈，决定让父亲换一种生活方式。
现在玛卡生物已经进入了高速发展的阶段急需管理人员，父亲以前曾经是主持县府办工作的副主任，无论是管理水平还是阅历都相当不错。公司那边缺少一个主持工作的经理，段磊找了不少都不太合适，不是能力不足就是还不能完全信任，若是换成父亲的话，就不存在这些问题了。
以前的段磊还以为父亲在家乡工作挺顺利，从来没有让父亲辞职到海城帮忙的想法，但是如今看到这种状况，段磊心中的念头也就坚定起来了。
历尽千辛万苦，满身大汗之后，段磊终于在一个垭口看到河谷中间那一片建筑，那儿就是双卡林场的驻地所在。以前这里最兴旺发达的时候，拥有上千名职工，拥有小学、幼儿园、邮局，甚至每天还有一班开往县城的班车。由于聚集效应的缘故，这里还形成了一个不小的集市，吸引附近的山民前来赶集。
不过，时过境迁，这里已经没落了！
当段磊的摩托车出现在林场中垩央篮球场的时候，几个坐在树下乘凉的老人用一种漠然的目光看了看，又继续转头聊天、下棋。他们就好像是被这个社会遗忘在这个角落，连带着对外来人都显得相当冷漠。
五六个连在一起的灯光球场彰显了林场当初的辉煌，但是如今变得坑坑洼洼、杂草丛生，篮板也都烂掉了一大半，就好像是末世电影的场景一样。
当段磊看到站在台阶上的父亲时，眼泪忍不住就流了下来！
第039章父子相见
一年半没见，原本儒雅淡然的父亲变得异常憔悴，身上穿着一套劣质的迷彩服，身上背着一个背篓，手上拎着一把小锄头，完全是一个乡民的打扮。
自从参加工作以来，身为政府公务人员的段秉义一直就没有吃过什么苦，特别进入县府办之后，就更加养尊处优了。在段磊的记忆中，父亲已经很多年没有碰过农活，家里的果园的很多活计都是雇人来干的。但是，这半年以来，父亲就是在林场这样偏僻、生活条件极度不好的地方生活着，甚至还要从事体力劳动，反差是如何巨大，可想而知！
如今的段秉义，脸庞黝黑、消瘦，除了那双眼睛依旧不屈之外，连身体都有点佝偻了，看得段磊心酸不已。
看到父亲这样的打扮，段磊哪里还猜不到父亲这段时间的艰难生活？
由于投资失败，段家总共欠下了上百万的资金，这笔钱对于已经被从田州县权力核心圈子排挤出来的段秉义来说，就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缺口。为了填补这个缺口，段秉义不得不把自家在县城的房子卖掉，借遍了能借的亲戚和朋友，但是仍旧有六十万的缺口。
甚至于段磊爷爷把他存下的私房钱都拿了出来，只不过是杯水车薪，段家要想摆脱困境依旧遥遥无期。几十万的负债，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实在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在这种情况下，段秉义自然不可能意气用事地辞职，哪怕他被排挤出领导圈子，但是基本的工资还是不会少的。有了这笔工资，至少段家还有维持生活的经济来源，不至于在短时间内陷入困境。早已经在体制中厮混了大半辈子的段秉义，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要改换身份，从事别的行业。
有人说，当官当久了，别的事情就不太会做了，其实也有一点道理。
当然了，段秉义多少还是有些奢望，期待能够时来运转，东山再起！
被发配到双卡林场之后，段秉义为了能够给家里创收，跟着工人们上山采蘑菇，挖竹荪，抓点野味，风干之后背出山外出售。
为了不影响段磊的学习，段秉义把这一切瞒得死死的，再加上段磊一直在学校里待了一年半的时间，对家里的情况了解不多，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老爹这一年多以来受的苦。不过儿子在学校的表现是越来越好，让段秉义感觉吃多少苦都是值得的！
“小磊，你怎么来了？”咋一看到骑着摩托车的儿子出现在林场，段秉义顿时有一种谎言被拆穿的尴尬，愣了半响之后才开口。
“爸！”走到父亲的身前，段磊也说不出太多话，把父亲一把搂在怀里。
从来没有被儿子这样对待过的段秉义突然有点手足无措，抓着小锄头的手也不知道怎么放，但是又有点感动。以前，段秉义整天忙着工作，陪着段磊的时间不多，父子之间的关系只能说一般，不过这几年随着段磊上大学之后逐渐成熟，倒是变得亲昵了一些，不过这样深情的拥抱还是头一次。
“爸，咱们回家！”过了良久，段磊开口道。
“行，等我把场子里的事情安排一下！”段秉义迟疑了一下，这才点头。
按理说，今天是星期三，没有什么特殊原因，段秉义是不能轻易离开林场。不过儿子一年多才回来，段秉义自然要回家陪儿子，天大地大，都没有儿子大！…
“嗯！”段磊并没有强行干涉父亲的举动，因为他知道这是父亲的行事准则，善始善终，不会半途撂挑子不干。
父亲去做工作交接，段磊站在操场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周围的景象，打量这个曾经被誉为田州县经济支柱之一的双卡林场。
一排排平房整齐划一，明显带着六十年代那种强烈的革齤命气息，泛黄的墙面上，为人民服务、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将无产阶级革齤命进行到底、……，等等富有时代气息的标语依稀可见。可惜，当年红红火火的双卡林场如今已经尽显破败之象，房前屋后到处杂草丛生，不少房屋因为年久失修，也已经出现了门窗塌落的状况。
不少工人为了改善生活，在林场的空地上开垦了不少的菜地，还把一些废弃的房屋改造成了饲养室，乍一看，这个林场倒是变成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小型农场。
不用多看，仅仅是略微扫了几眼，段磊差不多就能感受到父亲在这里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这里只是通了电，但是没有电话，手机信号也没有，若是真发生什么事请，还真的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不管怎么样，再也不能让父亲继续在这里干下去了！
……
“小磊，咱们走吧！”就在段磊还在遐想的时候，耳边传来了父亲的声音。
“好嘞！”等拎着一个蛇皮袋的父亲在后座上坐好之后，段磊启动摩托车离开了双卡林场。
从蛇皮袋凸显出来的形状，里面装的无非是蘑菇之类的山货，段磊一想到原本有些养尊处优的父亲在这段时间内过着和山民别无一般的生活，心里的那种难受劲就别提了。
自从获得叮叮之后，段磊的收入在急剧上升，早已经跨入了百万富翁的行列，但是他对家里的关心实在不够。
当初家里投资失败段磊是有所耳闻的，但是对于亏损的金额以及外债的数量，他并不太了解，有时候他倒是想问问，却总是被父亲训斥。所以，一直到刚才，他才从母亲的嘴里了解到家里真实的财务状况竟然糟糕到了这种地步。
另外一个原因，段磊毕竟还小，阅历不够，他根本就无从想象官场的倾轧是如此残酷，在外地上学的他并不知道父亲的处境不妙。
种种原因造成了段磊在海城迅速崛起，但是家里却每况愈下。
一想到这一点，段磊心中的自责和内疚就加重了许多。
他强忍着泛酸的鼻子，和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小心翼翼地驾驶着YAMAHA行进在这条盘山砂石路上。
当年，为了能够把林场的木材以及其他产品运送出去，更为了保障林场上千职工以及一千多家属的生活，县里面特意修建了这条等级不高的砂石路。当然了，在六七十年代，这条路已经可以被称为田州县为数不多的好路之一了。
随着时代的发展，双卡林场一如众多的林业企业一样，不可避免地进入了衰败的阶段，这条路也就随之被人们遗忘。现在的双卡林场虽然仍旧挂着副科级的牌子，但是早已经是名存实亡。林场大多数的青壮年职工已经是停薪留职或者下岗外出打工谋生，留在林场里只剩下一些没有能力的退休职工还有一些五十多的老工人以及留守儿童。…
这条通往外界的公里公路也因为年久失修变成了烂路，若是碰上下雨天引发泥石流，就更加严重了。这也是为什么段秉义十天半月都不见得能够回家一趟的重要原因。
在摩托车上，段秉义父子都不太说话，两个人都在默默地想着心事。
段磊沉默是担心自己忍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徒让父亲也跟着难受，在开车的同时，段磊还要思考着待会回家之后怎么和父亲开口让他辞职去海城的事情。以段磊对父亲的了解，让他脱离体制，还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至于段秉义，还真的不知道和儿子说什么好。
为了不影响儿子在大学的生活，段秉义一直把家里的真实情况瞒着儿子，哪怕被发配到双卡林场，他也只是和段磊说是下乡挂职，让段磊不用担心。但是如今儿子回来之后就径直赶到林场，足以说明他已经把很多事情都弄清楚了。
这个时候，段秉义第一反应不是别的，依旧还是担心这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会让段磊分心，无法顺利地完成大学学业。毕竟，自己的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是儿子却还有着更好的前途。
不得不说，天下的父母所思所想，都还是为了孩子！
就这样，一路沉默中，父子俩终于是赶在下午六点之前返回了旧州镇的家里。
来回不过一百六十公里的路程，段磊骑着摩托车足足开了六个小时，平均时速不过二十多公里，可以想见，这条路的路况有多糟糕。
当车子驶上最后一个垭口，看到正沐浴在夕阳霞光的旧州古镇，看到袅袅炊烟在半空中汇聚的景象，段磊猛然感觉到一种难言的感动涌上心头。不管在外面是光彩还是落魄，只有回到家里，才能感受到这种平静的温馨！
路面从砂石路变成柏油路之后，段磊加大油门从垭口处飞奔而下，呼啸的风声中传来老牛晚归的哞叫声，还有归巢的鸟儿歌唱。绿色的竹海、金色的稻田飞掠而过，变成了一幅幅抽象的图画，倒是让段磊感受到更多的美感。
段磊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看惯了的风景在换了另外一个角度之后，竟然焕发出别样的魅力。
赶回家里之后，段磊看到了一幅其乐融融的景象，原本有些压抑的心情顿时变好了很多。
第040章温馨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