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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权也习惯了,该吃吃,该喝喝。皇宫的吃食,比外头的精致些,但也没有什么好吃的,清汤寡水。
不过、鱼、熊掌、鳖、马牛羊鸡犬猪,一应俱全。在如今大魏,植物油十分少,皇宫做菜多用动物油,油水倒比百姓家丰富些。
琼林宴,是皇宫最高规格的宴会之一,就这饮食水平,看来做皇帝也没吃过什么好的。
可怜,可怜。
萧权无比想念自酿的琼酥酒,在宴席上走了神,这些大臣一句又一句的恭维,令人昏昏欲睡。
有几人会真正恭贺秦府?他们妒忌得就差没有眼睛滴出血来了。
萧权饮了一口酒,冲散一下无聊之意,此时秦老将军一句话,于萧权而言,无异于惊天之雷,震得他浑身发麻。
众人恭维秦家,秦八方很是受用,他没有顺着众人表扬自家孙子,而是自豪地望了一眼萧权,像极了一个慈祥的祖父。
“我家姑爷的确是人中翘楚,老夫从未看错他。我萧兄在天有灵,一定和老夫一样,感到十分欣慰和高兴。”
众人一呆。
众所周知,秦八方是一个十分低调之人,军功再显赫,他也从未自夸过。
自家孙子再怎么能耐,他也只是淡淡一句:“还行吧,运气好。”
如今他这般不吝言语,赞扬和认可萧权,堪称前所未有。
若是这番认可,让萧权心有感动。接下来一句话,更是让举座震惊。
秦八方真诚至极,一双沧桑而凌厉的眸,甚至有星星点点的泪光::“我长孙女能嫁给他,是我孙女的福气。老夫此生,死而无憾了。”
如今的秦府,谁都高攀不起!秦老将军竟然这样评价一个人人唾弃的赘婿!
萧权一震!
他知道秦老将军对萧家人仁厚,比其他秦家人好得多,却没有想到,秦老将军到了死而无憾的地步。
琼林宴,所有达官贵人都在。
秦老将军此话,无异于向所有权贵证明,姑爷不是赘婿,他是秦府之光,是萧家之荣。秦府能与萧权结亲,是秦府的荣光。
秦老将军刚回来,只知道萧权中了个状元而已,之前他如何得到皇帝的赞赏、如何有聪明才智,秦老将军全然不知。
状元对于旁人而言,是此生难得的荣誉,可萧权明白,对于秦府这个庞然大物而言,区区一个状元算不得什么。
可秦老将军,却在全京都超一流的宴会上,一反常态,大为赞赏他。
那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秦南秦北都妒忌了。
他们做什么事情,都没见祖父这般高兴过,高兴得在京都所有权贵面前,认可姐夫。
萧权不在意秦家人的看法,可秦老将军这么说,他还是有一点点感动,秦家人唯有老将军一人对他有真正的善意。
萧权站起来,举起酒杯,敬了秦八方一杯酒:“多谢秦老将军的认可。”
秦八方欣然一笑,也举起手里的酒杯:“也谢萧殿元,入我秦家。”
在秦八方这里,萧权第一次感受到了秦家的平等和尊重。
“都是一家人了,还喊将军,得喊祖父啊!”
这时,探花杨钊大笑一声,此话无疑是在提醒萧权,你可是个赘婿,岂能乱了身份?
旁边的秦胜用眼角瞥了一眼萧权,没错,萧权应该喊他一声父亲,可萧权只喊岳父,没有半分自觉。
怎么,当秦府的赘婿,丢他脸面?
要不是父亲执意将他的女儿许给萧权,这个小兔崽子还高攀不上秦府!秦胜眼一沉,全然看不上这个女婿。
众人掩着嘴笑着,赘婿当上状元,再风光,依然是秦府的一条狗。
秦桧站在远远的角落里,眸里又闪过一丝得意的暗光。
萧权没说话,他是入赘没错,但他是有个骨气的人,他的确该喊秦老将军一声祖父。但,却不能被人按头逼着喊!
杨钊一副君子模样:“萧殿元这么叫不出口的样子,也太生分了,秦府对您这么好,您应该多谢秦府才是。”
杨钊话里有话,在场的人却觉得说得对!
他一个仗着秦府得了状元的赘婿,既然做了秦府的狗,就应该对主人摇头摆尾!
萧权昂首挺胸,眸光深沉而平稳:“杨公子,今日不止是琼林宴,也是给秦家军接风洗尘的庆功宴,在如此场合,萧某区区一个状元,岂能仗着秦府姑爷的身份,对秦老将军直喊祖父?一声将军,方能显得萧某的万般敬重,才算不失了礼数!”
萧权这句区区一个状元,让杨钊脸色煞白,萧权的意思很清楚:你一个探花而已,叽叽歪歪什么?
此话一出,不仅显得萧权分外知礼、敬英雄,还显得杨钊十分狭隘,言语无分寸。
众人哑然,萧权好一张利嘴。
杨钊脸色一红,谁料萧权补刀:“读书挣得的不过几分功名,杨公子得了探花,便觉得自己能凌驾于浴血的军功之上么?”
杨钊脸色一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启禀陛下,臣绝无此意!”
“他有。”萧权龇牙一笑,看热闹不怕事大。
皇帝就坐在宴席的中央,方才杨钊极其隐晦地为难萧权,皇帝自然也听见了。
“秦老将军,你如何看?”皇帝扭头,平和的眼眸里深藏着绵绵杀气。
杨钊一怔,自己不过说了一句话而已,他还说得很隐晦,怎的就闹成这样?
秦八方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想必,探花郎也是无心之过,陛下做主便是。”
杨钊一愣,做主?
做什么主?
他是杨乐的堂侄,是新晋探花,皇帝轻飘飘一句带过就好了啊!
他恨恨地看了一眼萧权,恨自己多嘴,又恨萧权揪着他不放!
皇帝沉沉地“嗯”了一声,似乎斟酌着用什么刑罚,此时一个人“噗通”地跪下来:“陛下恕罪,恕罪啊!”
跪下的人是杨乐!堂叔可是九卿之首!
杨钊瞳孔一大,难以置信地懵,他摊上大事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自寻死路
历年来,多少权贵因言获罪,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天威面前,无法容许一句行差踏错。
杨乐跪下,瑟瑟发抖。
今年进士中,本来安排杨钊是状元,结果只是个探花。
探花也就罢了,若是连个探花都保不住,公主招婿一事,该如何拔得头筹?
他狠狠白了杨钊这个堂侄一眼,恨他多嘴,今天是秦府的主场,秦府向来和陛下要好,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杨钊还想辩解一两句,见堂叔都已然跪下,嘴巴不由地紧紧地闭上,可胸中有一股不服之气,他见萧权一脸淡然,真是恨不得杀了这厮!
“陛下,杨钊他……”
杨乐这么一跪,不是徇私,是什么?萧权白眼,权贵就是好,想偏私就偏私。
杨乐正要为侄子辩解,他早就想好说了什么,谁料刚刚一开口,补刀屡试不爽的萧权沉沉一句:“杨大人,犯错的又不是你,你为何请罪?这样不太合适吧。陛下是明君,岂会因为探花郎的过错,怪罪到你身上?”
“我……”杨乐心中想好应付皇帝的话,顿时全部死死地塞在喉咙里,你丫的!萧权!
杨乐的眼神如刀如剑,萧权假装看不见,皇帝点点头,当做默许了萧权的说法。
“杨大人,天气凉,小心膝盖。”萧权眼睛眨眨,十分热情,将杨乐扶了起来。
萧权竟将杨乐扶!起!来!
百官一惊,还有这般做法?明眼人皆知,杨乐是在求情,萧权却假装不懂,偏说杨乐在请罪。
杨乐若是继续跪,岂不是说陛下非明君?
我不要起来!杨乐心中呐喊着,萧权力气大,热情极了:“快起,快起,地上太凉了。您年纪大,受不了寒。”
杨乐满脸心不甘情不愿,脸上全是哀怨,萧权还拐着弯说他老?他要是起了,杨钊就废了啊!
奈何,在萧权的“热情”和胁迫下,他神情无比复杂地被扶了起来,万千不甘和愤怒在心底,脸上却只能挤出一丝极为勉强的笑意:“多谢萧殿元……”
“客气,客气,这是晚辈应该做的。”萧权将他扶到了凳子上,有礼有节,外人绝对挑不出来萧权半点的不敬之意。
萧权你丫的!
杨乐表面笑眯眯,夸赞萧殿元十分有礼,内心却在滴血,滴答、滴答……
“陛下,臣……”
杨钊一见只能靠自己,声泪俱下,皇帝却一抬手:“宋爱卿,你乃廷尉,你来处理此事吧。”
宋知突然被点名,心里颤了颤。不过,他也是一只老狐狸,神色并未波动。
他暗暗摇了摇头,即使杨钊是魏监国的人,眼下这情况,怕是保不住了……
若他明目张胆偏袒杨钊,岂不是当众下了皇帝的脸面?
“陛下,杨钊言行无状,不知礼数,冲撞秦老将军和萧殿元,按大魏律例……”宋知深呼吸一口气,摇头,“该剥夺探花之名,永不许再参加科考。”
杨钊眼珠子一瞪,冲着皇帝连连磕头:“陛下明鉴!陛下明鉴!臣下绝不敢居功自傲!更从未想过一个探花郎能凌驾于军功之上!对秦老将军绝对未有半分之意!没有!绝对没有!”
让你话多!立在一边的萧权暗暗一乐。
疯狂磕头的杨钊,额头都青紫了,若真如宋知所言,杨钊此生前途无望!永无出头之日!没有功名的男子,在京都如何混得下去?
皇帝点头,沉声:“那就按宋爱卿说的办吧。”
皇帝话音一落,马公公的脸就冷了下来:“来人,将杨钊踢出琼林宴!”
威风凛凛的侍卫们上前提人,杨钊像一条死鱼一般,拼命垂死挣扎:“陛下明鉴!陛下明鉴!”
不要说话了!杨乐狠狠给他一个眼神,杨钊却瞧不见,更加地扑腾:“不服!陛下!我不服!”
“慢!”
皇帝挥一挥手,示意侍卫停下。
杨乐眼睛差点没一闭!蠢材!这个蠢材!
杨钊以为皇帝回心转意,一下子甩开侍卫的手:“陛下!”
“你有何不服?”皇帝平静地问道。
此皇帝是一个仁君,若是在华夏纣王面前这么大喊大叫,都能给杨钊上醢型,就是被剁成肉酱。
“臣并非不服陛下,我不服他!”杨钊指了指萧权,“陛下!今日臣并未有僭越之心,萧殿元非说臣有!此人是妖言惑众之人,屡屡惹是生非,他有何资格得状元?”
懂了,杨钊自认倒霉,干脆拼死一搏,把萧权也搞下马,这样杨钊心里也平衡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