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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姜望来说,这些都可以暂时放下。
在鼠疫初步得到控制的如今,他最想做的事情,是追击这次鼠疫的幕后真凶,也就是白骨道!
诚然散播瘟疫的猪骨面者已死,但姜望有理由相信,白骨道方面必有后手。
不然散播这场鼠疫的意义何在呢?难道仅仅是为了杀人?
或者白骨道这种邪教,的确会有灭世的倾向。
但仅靠这场瘟疫,显然做不到。
事实上若嘉城方面在得知瘟疫发生的第一时间选择【创建和谐家园】全域,让渡出一部分权力给阳庭,鼠疫根本不至于到现在的规模。
而且姜望自忖对白骨道已经有一定了解,深知这个教派的可怕。无论是手笔之大,还是手段之残忍,都罕有其匹。
当初小林镇覆灭,魏去疾借着三城论道设局伏杀白骨道教众,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但之后就是枫林城整个城域的灭绝。
永远不能小觑白骨道!这是姜望时时刻刻告诫自己的话。
对于仇恨目标,姜望愿意报以最大的警惕和戒备,给以最高等级的重视,而后才能有机会施以最彻底的报复。
杀死猪骨面者,只是第一步,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开始。
白骨道上上下下,有很多的人可以杀,有很多人等着长相思的问候。
所以现在摆在姜望面前一个最需要思考的问题是:
白骨道当初灭绝枫林城域是为了炼制白骨真丹,现在在阳国散播鼠疫,又是为了什么?
找到这个根由,或许就能挫败白骨道的阴谋。
或者现在他仍然没有直面白骨道的实力,但这里是远在万里之外的东域,这里是阳国。白骨道在这里一定没有太深的根基。而他们刚刚引发了鼠疫,天然就是阳庭的敌人。
只要借势得当,未尝不能将白骨道的爪牙斩断于此。
这种涉及白骨道最深层次隐秘的信息很难得到,那么退而求其次,在猪骨面者之后,白骨道会派谁来阳国继续后面的事情?
从之前与猪骨面者战斗时其人透露的情报来看,十二骨面最少已经在祝唯我手里死了四个,再加上在枫林城一战中绝不可能避免的死伤,以及新近死掉的猪骨面者。十二骨面还活着的人恐怕已经不多。
这个人选,会不会从十二骨面中来?又或者是……
姜望握紧了剑,无论是谁!
……
将青羊镇诸事安排下去,他单人独剑,直接越过嘉城,来到了日照郡守府。
说明身份来意之后,倒是受到了颇为热情的接待。
门子、侍女无一失礼。
进了会客厅之后,日照郡守更是起身相迎——这已经是极高的待遇。
但甫一接触,姜望便觉大失所望。
盖因日照郡这位白发苍苍的老郡守,寒暄过后的第一句话便是:“不知重玄家预备对本郡援助几何啊?”
原来这种热情是因为把他视作重玄家的代表,以为重玄家要对日照郡有什么大额捐助——这当然也有先例。作为宗主国,齐国方面已经专门由礼官行了祭祀之礼,为阳国祈福,同时齐廷也专门调遣了一队医修赶赴阳国。
齐国各地对于阳国的自发捐助也都络绎不绝。
事实上四海商盟采购的许多物资,很多在听说是用于救助阳国灾情后,都是半卖半送,甚至是直接捐赠。
这得益于两国历来的良好关系,得益于阳国的“忠心耿耿”。
“齐但有伐,阳国莫有不从。齐但有事,阳国莫有不助。”这句出现在外交国书上的话,很多人都记忆深刻。
很多齐人都把阳国人视为自己人。
按理说日照郡守对于郡内百姓所受捐助关心一些也是应当。
但问题在于,重玄家即使要捐助日照郡物资,也不会过日照郡守的手。直接交付给四海商盟无疑是更让齐人放心的选择。(当然,有了青羊镇上的经历,姜望现在知道四海商盟也不怎么值得放心就是。)
从日照郡守那双老迈浑浊的眼睛深处,姜望只看到了深不见底的贪婪!
他强忍着不快,说道:“其实呢。姜某此来,是另有目的。”
“哦?”日照郡守一下子就靠回了椅背,眼睛更昏沉了,脸上的皱纹也更深了,不咸不淡道:“不知是何要事?竟大过救灾么?”
“姜望此来,是为了避免日照郡覆灭之危!”姜望语出惊人:“不知算不算要事?”
日照郡守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大概是见多了危言耸听的家伙:“怎么个覆灭之危?”
“郡守你可知此次鼠疫爆发的祸源?”
“无非是嘉城越城两位城主欺上瞒下,本郡已行文申饬。嘉城主已被义士所杀。”说到这里,日照郡守看了姜望一眼,才道:“越城主之后如何,还要再观其言,更查其行。”
姜望简直不敢相信,越城城主现在竟然还在职!竟然只受到了郡内的行文申饬!这跟罚酒三杯有什么区别?
他杀席慕南,揭露嘉城鼠疫现状,岂不是最大的多管闲事,最过的越俎代庖?
至少日照郡守现在说的这句话,其疏离态度就已经很明显。
其大意不外是“既然不是来谈捐助的,那就趁早滚远点,别碍老爷的事”。
但这时候,姜望只能装作听不明白。
“郡守大人!”他说道:“此次鼠疫,乃是由白骨道主导散播的祸事。的确非是天灾,正是【创建和谐家园】。但嘉城主、越城主是内患,白骨道却是起因!这一桩事,不知道郡守知否?”
听到这里,日照郡守已经彻底没了兴趣。
当即就端起了茶杯,暗示送客:“郡内自有制度,此事倒不由本郡负责。”
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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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奇也怪哉
“爆发到今日这种地步的疫情,你作为日照郡守不负责此事,那你娘的应该谁负责?”
姜望很想把长相思架到这个老东西的脖子上这样问。
但却只能忍耐。
无他,实力不足罢了!
日照郡守再怎么说也是一郡之主,无论实力地位,都不是现在的姜望可以撼动的。
他只能趁着这个老家伙还没有直接翻脸,抓紧时间道:“以白骨道的行事风格,鼠疫很可能只是开始,他们一定还有后续动作。如果您不提前做出应对,届时后果不堪设想!很有可能危及全郡!”
“追溯白骨道的历史,它最早就是出现在庄国。我在庄国长大,我了解它!”
日照郡守闻言,眉头一皱:“你作为重玄家的代表来阳国,本身却是庄国人?”
姜望愣了一下,有些弄不明白这人的重点:“我的确是庄国人。所以我更能清楚白骨道的可怕之处。他们……”
但日照郡守随即竟然站起身来,一句话也不说,拂袖而去。
直到这老家伙走出了会客厅,连头也未回一次,姜望才有些震惊的发现,他居然……被歧视了!
就因为他出身于一个偏僻小国,高贵的阳国郡守竟不屑跟他再多说一句话。
齐国顶级世家出身的重玄胜,没有歧视他是庄国人。天下四大书院出身的许象乾,没有歧视他是庄国人。
他很想问一句,你一个出身于在天下列国间连自己政治主张都没有的属国里的人,凭什么啊?
他姜望十七岁开脉,短短一年内连跨游脉、周天,十八岁已是通天境,随时可开天地门。
预定了神通内府的位置,有资格争夺当世最强通天境的名头,击败过姜无庸,击败过通天境时的重玄胜……
这样的他,居然还会因为自己出身的国家被歧视?
倘若这日照郡守是一个普通老人也便罢了,偏偏其人是一郡之主。心态是何等傲慢,眼界是何等的浅啊!
身在齐国的属国里,竟然比齐人还要高傲。
也不等郡府的人驱赶了,姜望愤然离去。
整个阳国只有三郡之地,日照郡守就独占一郡,其地位可想而知。
但就这么一个人物,其肤浅贪婪之处,令姜望咋舌。有这样的郡守,也难怪席家会生出野心。
便是一头猪,居于这样的老匹夫之下,恐怕也心有不甘!
本想就此袖手不理,静观白骨道如何搅得天下大乱,届时看这个老匹夫如何收场。
但白骨道是他势要消灭的邪教,放任其成长,就是为自己将来增加难度。
一时之气不可取。
再者说,这鼠目寸光的老朽或者该死,与之陪葬的,却是数不清的平民百姓。百姓何辜?
回到眼前来,从日照郡府这边,应该是得不到支持了。
整个阳国,疫情最严重的地区是日照郡。而日照郡里,疫情最严重的地方,除了嘉城之外,就是越城。
越城爆发的鼠疫,究其根源,也是自嘉城传播过来。
最早患上鼠疫的人姓李,在嘉城开了一家馅饼铺。回了一趟越城,把鼠疫带了回来,出了一趟国,把鼠疫带去了容国。
这些情况,已经被容国引光城的静野查清并公布,姜望也能够得知。
老李头同时还是青羊镇胡少孟的暗子之一。这一点随着胡少孟和老李头的相继死去,已经无人知晓。自然也没有人能想到,老李头之所以会满世界的跑,竟然是为了吸引姜望追缉。
包括姜望自己也想不到这点,但是不妨碍他将越城列为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他很明确的一件事,就是白骨道一定还有人在阳国活动。
而那人所在的位置,应该就是疫情最严重的地方。
所以哪里疫情最严重,他就去哪里。
……
……
吴饮泉是越城一名狱头,手下管着四个狱卒。
这个饭碗其实很轻松。
有什么危险,都是执行抓捕任务的捕快和城卫军去承担了。
若有承担不了的危险,根本也进不到大狱里来。
再者说,整个齐国的势力范围内,都没有什么成气候的绿林豪杰。阳国当然也在其中。
所以什么劫狱之类的事情,遥远得仿佛传说一般。
官府力量是绝对的权威,不存在有什么分庭抗礼的势力。若不小心触了霉头,除了认怂,没有别的路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