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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望看得眼皮一跳,“那个诡异的左道妖人,就这么死了?”
董阿却看都不看一眼,淡淡道:“剩下的那个,还躲着?”
“可笑!”他闲庭胜步,一步一步往空中走去,“碧玉笼里的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一切都生机勃勃,唯有你的味道,令人作呕!”
他探出右手,轻轻一握!
一扇房门长出大手,将附近一个外门【创建和谐家园】打扮的人一把抓住。木手五指拉开,瞬间游遍全身,将它牢牢锁死。
与此同时,木臂迅速伸长,一直将此人举到空中的董阿面前。
“说吧,是谁派你来的?竟敢在道院行凶?”董阿背对星空,居高临下,俯视着这个胆大妄为的刺客。
风也仿佛静了,安静地等待着此人的回答。
面容普通的刺客忽然咧嘴一笑,整个头颅骤然爆开!
董阿拳头一紧,一层水膜将那些红白之物瞬间包裹,形成一只满胀的水球。
他又看了先前那具尸体一眼,一颗种子破土而出,飞速生长,花苞开放,变成一张大嘴,将尸体一口包住,董阿顺手将水球也丢了进去。那花的大嘴合拢,又收缩回土里。
两具尸体就这样被处理干净,董阿脸上的怒意却愈发明显。
“我庄国的修行种子,竟在道院里被害!左道妖人大胆如此!此事必要彻查到底!城主府必须给本院一个交代,无论背后主使者是谁,必诛之!”
五品强者修为尽展,声如滚雷,震动全城。
整个枫林城许多人闻之色变。
随后有一个洪亮的声音同样传遍全城,那是枫林城城主魏去疾,“董院放心,此事本府定有交代!无论涉及何人、何事,一旦揪出,定杀不饶!”
姜望注视着这一幕的发生,隐约感觉自己触及了某种海面之下的激烈漩涡。
道院是国家培养人才的地方,是国运所在。在道院行凶,已是触犯了董阿的底线。
强秦借境伏敌,早已把庄国的脸面撕下狠狠一层。如今左道行凶于道院,虽然不知目的何在,但很难说没有试探官方反应的想法。
而在今天之前,众所周知,董阿与魏去疾并不相合。前者属于国相杜如海一系,后者是大将军皇甫端明的旧部。
以董阿的实力要揪出妖人本不必如此大张声势,他使用道术覆盖全院之举,更在之后与魏去疾遥相对话,看起来更像是为了展示强大,明确态度,以震慑那些阴影里蠢蠢欲动的家伙。
庄国,并不太平。
“都散了吧。”董阿面无表情,转身走下高空。
门板跳回原位,藤蛇游回墙面整个道院瞬间恢复成原状。
夜晚好像从来都如此安静。
一切仿佛是一场梦。
但还未痊愈的伤口告诉姜望,这是真的。
这就是五品强者的实力。
也是他将要攀登的风景!
赵汝成闻讯赶至道院时,一切事态都已平复,唯有外院【创建和谐家园】们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为院长的威势激动不已。
他在宿舍中见到了姜望,彼时这家伙正用一张描着金线的手帕细细擦拭佩剑。
手帕自然是赵汝成的,整间宿舍里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用这玩意儿。
赵汝成首先注意到他重新认真包扎过的脚背,耻笑道:“哟,怎么又负伤了?你这外门剑术第一,是不是有水分啊?”
“还行。”姜望自顾自擦拭着剑刃:“挤干净水分,也就还能教训教训你。”
说到这里,他才抬头笑眯眯地看着赵汝成:“弟弟。”
“不就比我大一岁,多练了一年剑么。”赵汝成撇撇嘴。
“大一天那也是大啊。弟弟。”
赵汝成撮了撮牙花子,恼道:“别擦了行吗?你知不知道我这条手帕能买多少柄你手里的破剑?”
姜望很是嚣张的笑了:“那你知不知道,我姜望用过的佩剑,将来能值多少条你的手帕?”
但这句话出口,他和赵汝成就同时沉默了。
因为这种话,一贯是方鹏举的风格。用赵汝成的绣金手帕擦剑,也是他带起来的“不良风气”。用他的话说,咱们兄弟的佩剑,将来都是要传承千古的,不好好保养怎么行?这么好的手帕,擦脸多浪费啊!汝成虽然长得好看,但他那张脸能传千古吗?
有的人已经消失了,但是他留下的痕迹,却还要存在很久
还是赵汝成先开口,转过话题道:“三哥。你说这次妖人冲击道院,图的什么?波及到你会不会不是意外?”
“方家应该没有这个胆子。”姜望摇了摇头,“但是也说不好。对了,你见到老大了吗?”
凌河中午的时候去方家送还尸体,却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这不能不令他担忧。
赵汝成剑眉微挑,“听说他被方府赶出门,接下来去哪里我就不清楚了。”
姜望沉默一阵,“走吧,咱们找找去。”
“要找你找,我可不去陪着烂好人做烂好事。”赵汝成撇撇嘴。
“喂,又不是我请他吃了闭门羹,你这个样子看着我做什么?”
姜望只是盯着他不说话。
他只得投降,“好吧好吧。不过这么晚了,咱们去哪里找?”
“首先。”姜望分析道:“他肯定不会把他丢到乱葬岗。”
“但是他又没有钱。”赵汝成接道。
“然后呢,他又是个重感情的人”姜望起身往外走:“我知道他去哪儿了。”
“我还知道他在干什么呢!”赵汝成跟在后面,皱了皱俊秀的鼻子,“准在哭鼻子。”
===第十章 一坯黄土,红颜白骨===
从枫林城西门出去,沿着官道一直往前走大约七八里地,然后左转走入小径,不出半柱香工夫,就能看到垂柳绕岸的绿柳河。
此时晚风拂面,明月倒映在波光中,一片粼粼。
姜望从小径穿出来的时候,正看到凌河削瘦的背影,杵在河边像一颗沉默的树。
“哎我看看我看看。”赵汝成窜到他面前,吊着脖子道:“一准躲着哭鼻子是不是?”
凌河有些无奈,“你们怎么来了?”
“你声音都有点哑了。肯定哭过!”
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从河边草丛里钻出来,“姓赵的,你有时候很欠收拾你知道吗?”
“虎哥,你也在啊?”赵汝成缩了缩脖子,杜野虎这蛮汉,那是真的一言不合就动手,并且还不会顾及他的俊脸。
“我本来就在这里喝酒。”杜野虎悻悻说着,满身的酒气在晚风中游荡,“没想到他把那家伙也扛过来了,晦气。”
“就是!还埋他干什么啊?”赵汝成接道:“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就该直接丢到河里,让他顺流而下,喂鱼喂虾。”
姜望往杜野虎出来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就埋在那里?”
“老三。”顾及到姜望的心情,凌河解释道:“鹏举的坏我没有忘记,但他的好我也还记得。我家境不好,常常吃不饱饭。鹏举总借口让我指点武艺,拉着我不让走,一直拖到开饭的时候。他死了是罪有应得,但我不能看着他曝尸荒野当然你对我也很好,那年剿青牛寨,你为了救我”
“说这些做什么?”姜望打断他道:“我爹活着的时候跟我说,成年人跟小孩子不同。成年人第一要学会的,是求同存异。那种我不跟他玩,所以你也不能跟他玩的,是小孩子。你跟方鹏举跟我,咱们各论各的。我不会影响你对他情深义重,你也不会影响我跟他恩断义绝。”
“是这个道理。”凌河说。
他左右看了看夜色下的绿柳河畔,“总有一种恍如昨日的错觉。这里的变化不大,但我们都已经不同了。”
“没有什么是不会变的,这世上唯一的不变,就是永远都在改变。”赵汝成意味深长的说完这句话,又没皮没脸地凑到凌河身前:“埋个人不至于埋到这么晚,你们俩抱头痛哭了是不是?”
话音方落,他便拔地而起,极利落地闪过杜野虎飞来的毛腿。
“啧啧啧,恼羞成怒”他挑衅的话刚说到一半,又赶紧拱手鞠躬道:“错了错了虎哥。”
杜野虎已经摩拳擦掌的追了上去,“你没错,我正要跟你抱头痛哭一下。”
看着打闹的两人,凌河悠悠道:“但我相信总有一些东西是不会被改变的。”
“你的话,我同意一半。”姜望说。
杜野虎和赵汝成之间的“切磋”,不知怎么后面就变成了四人混战。拳脚并出,各下绊子。打到最后人人气喘吁吁,又一齐放声大笑,又抱头痛哭。
倘若这晚有人路过绿柳河附近,只怕又要传出什么水鬼之类的怪谈了。
兄弟四人最后并肩离开绿柳河,离开这个记录了青春与友谊的地方。
谁也没有再说话。
只是赵汝成最后回头嘟囔了一句:
“到了那边,别再害朋友了。死鬼。”
月光流淌在波光粼粼的绿柳河中,也自还真观残破的屋顶倾泻而下。
不知是不是因为月色的缘故,在这破观里说话的两个人面容都显得极为惨白。
其中一位是个动人的女子,她穿着一身大红的衣裳,身量极妙,凹凸有致。尤其领口微开处那一抹耀眼的白腻,晃得人移不开眼睛。
她的脸容也太苍白了些,按理说会稍显柔弱病态,可她却偏偏给人一种惊人的艳丽之感。大约是因为,她那太过鲜艳的红唇吧?
她就那样毫不介意地坐在那张布满灰尘的香案上,如此美丽却如此坦然。
她用尾指轻轻抹着红唇说道:“这观里的乞儿们都死绝了,真真叫人苦恼,咱们拿什么请神旨?”
声音似乎先到檐角的蛛网转了一圈,才送到它该到的地方,显得有些空落。
“一个修者的命魂就足矣。”
说话的人站在门口的位置,与红裳女不同,他似乎连半只脚都不愿沾进这肮脏的破观,还用一张绣有梅花的手帕捂住口鼻。
“呀呀,说起来轻松呢。”红裳女道,“咱们杀几个凡人都得偷偷摸摸,杀一个修者?怕庄国道院找不上门来么?”
“这城里有一个算一个,早晚都是要死的。”男人说着说着,皱起眉头:“咱们一定要选在这种地方说话么?”
红裳女吃吃笑了:“名传天下的左光烈,就陨落于此。庄国的人里里外外把这里翻了不下十遍,附近再没有哪儿比这更干净啦。”
说到左光烈,她竟微微闭上眼睛,露出一副迷醉的神情,就连那苍白的脸上也迅速泛起了红晕,“我似乎还能嗅到他雄壮的气息呢”
“说回正事。”男人不动声色地打断她的遐思,“魏去疾可不是好惹的,现在又来了个董阿,咱们必须尽快找到道子。那些秦楚蛮子在这里乱斗,搅得还真观的献祭没法子进行了,要我说,与其陆续偷摸地抓一些凡人来,倒不如直接献祭一个修者,还简单干脆些。”
“找死的法子并不是只有一种,你何必拘泥于此呢?拔剑割喉不好么?或者引雷噬身?”
许是被打断了遐思的不愉,红裳女睁开美目,也收敛了笑意,“在道子现世之前,你最好知道什么叫低调!”
男人似也有些气恼,掩着鼻子道:“妙玉!好像袭击枫林道院不是你的意思似的!现在搅得满城风雨,一个不好,咱们的大事就要功败垂成!”
“你懂什么?这世界太大了,意外太多了!谁能想到左光烈就这样死掉了?还刚好破坏了咱们的献祭计划。忘川河底,白骨已沉寂太久!不能再有意外了!现在的枫林城,董阿至关重要,咱们必须明确他的实力和底线!一定的牺牲在所难免。再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