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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心巡天放他一世,忘却故人》-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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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蛇噬身,玄阴剐魂。

      从青筋暴起的额头可见他所受何等痛苦,但他的目光坚定,他的另一只手,仍在掐诀。

      他一刻也不曾放弃!

      公羊白看了一眼飞鹰背上男子,不再犹豫。十指交握,举于身前,长发无风自动,“现在束手,你还能有全尸送回故土!因为接下来这门道术的威能,连我也无法控制!!”

      气温骤降,一抹白霜凝于他眉上。整个乱水蛇窟都停滞了,被一层坚冰覆盖。

      这是至阴至冷、坚不可摧的极寒玄冰。

      而这门道术,是秦国名门公羊家以血脉之力催动的不传秘术,玄冰地牢。

      入此地牢者,一息呼气凝霜,二息血流冻结,三息肉身僵死。

      水蛇冻成冰蛇,左光烈也被白霜覆身。

      公羊白沉默的注视着这一切,下一息,便是血流冻结。

      但!

      在场所有人突然听到河流奔涌的声音,那汹涌激荡如狂涛怒卷的,那是左光烈的血液在奔腾!

      “沸!血!燃!魂!”

      焰袍在燃烧,长发在燃烧,眉眼在燃烧,血肉在燃烧,灵魂在燃烧!

      身与意,命与魂,一切的一切都在燃烧。

      坚冰化水,流水化汽,无论乱水蛇窟还是玄冰地牢,都在一瞬间崩解。白茫茫的水汽中,左光烈已经成为一个火人。

      他低头看着自己烈焰熊熊的手,喃喃道:“不愧是皇朝禁术。在这样的力量里,我仿佛看到了火的真谛。”

      而后猛然看向天空的刀羽飞鹰,“太弱。”

      话音方落,人已现于半空。

      那赤足面具男子足尖一点,整个人以倒跃姿势下坠,任由那只珍贵的刀羽飞鹰被熊熊烈焰摧为飞灰!

      “太弱了,墨惊羽!”左光烈双手交错,瞬间道术已成。

      一朵朵焰花似凭空而生,却生生不息。整片天空都被烈焰侵占,天空、大地,交战空间里的一切,都烈焰熊熊。

      就连九煞玄阴阵凝聚在高空中的煞云,也好像成了烈火的柴薪!

      焰花焚城!

      这门道术可以说是左光烈最具天才的创造,十九岁以此术,一战破城!

      焰之花,极致美丽,也是极致的威能。

      名为墨惊羽的面具男子在倒飞中双手大张,十指摊开,每一根手指都连接着半透明丝线,丝线的另一端连入铜箱之中,猛然抽出!

      傀儡飞鸦!

      他十指如穿花,密密麻麻的傀儡乌鸦从箱中飞出,向那些焰花冲去。每一只乌鸦都会扑灭一团焰花,但焰花好似无穷,乌鸦飞出来的数量却愈来愈少。

      公羊白顾不得玄冰地牢被破的反噬,掐诀以食指抵住下颔,骤然张嘴!白茫茫的寒雾自他嘴里喷涌而出,涌到哪里,焰花就湮灭在哪里。

      血脉秘术,呵气成霜!

      他带来的那群道者亦不迟疑,一起掐诀。

      空中焰花与白霜对撞出来的水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集高空,白茫茫水汽聚拢成云。而后白云转阴,云引云,云叠云。

      忽而倾盆骤雨,尖啸破空。

      聚气、积云、阴云叠,三门道术组合而成,从而有了这暴雨连珠!

      “太弱”全身燃焰的左光烈大喝:“太弱!”

      他的气势爆炸般节节腾升,威压势如山崩。

      火海之中他仰天长啸:“极炎之力,焚天煮海,祝融真祖,入我身来!”

      在他体内,一点迥异于其它的温吞火光,骤然膨胀起来。

      仅仅是这一点膨胀的变化,天空飞鸦自燃!阴云骤散!

      围攻左光烈的修者人人吐血。

      就连公羊白脸色也发惨:“怎么可能!他哪来的祝融之种!又怎么可能催得动祝融真身?”

      “这就是左光烈”墨惊羽及时切断与傀儡飞鸦的联系,此刻背展一对机关铁翅,悬于公羊白身侧,声音也凝重得化不开,“几乎以一己之力,杀穿函谷关的人物!”

      在这巨大的、无限膨胀的火道力量之中,左光烈咆哮起来:“谁有资格杀我!”

      “来啊!墨惊羽!”

      “公羊白!”

      他随手一挥,便是火蛟撕空,逼得公羊白墨惊羽等人连连避退。

      “什么名门!世家!天才!在我面前,还敢妄称吗?你们这群弱者、懦夫,无能之辈!”

      他似乎被祝融之种灼得癫狂,失去理智。

      “家耻国恨,倾河海难洗!”

      他大笑,大笑得流出眼泪,可泪水却在瞬间被灼干。

      “大好头颅在此,谁人能割?”

      “杀我身者唯有我,燃我魂者唯祝融!”

      他身后隐隐有一尊威严无上、手握火龙的神灵虚影,强大的威压叫人窒息。

      “谁能杀我?!”

      墨惊羽反手于后,想要将背负的铜箱掀开,使出最后的保命手段。但他的手不断颤抖,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掀开箱盖。

      在他的灵识感知里,没有郊野,没有破观,甚至没有任何一个人。只有火,只有无边的焰浪。暴涨的温度几乎扭曲空间,也几乎焚化了他的思维。

      在这样强大的力量之前,他与之前那些死去的乞丐,又有什么不同?

      天边,有寒光一道,自西而来。

      公羊白只是余光扫到这一幕,就有眼睛被割伤的错觉!他来不及探究,因为只在他看见的这一瞬间,那寒光已遁至左光烈身前,一绕而过!

      左光烈的咆哮戛然而止。

      “吵死人了。”

      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骤然现身。

      他有一张冷冽至极的脸,侧身而立,仿佛永远与世人保持着距离。

      他缓缓收剑入鞘,声音也平淡得没有丝毫波动。

      左光烈头颅猛然坠落,在地上骨碌碌转了两转,但因为施展过沸血燃魂的缘故,没有一滴鲜血可以喷射。

      直到此时,刺耳如雷鸣般的尖啸才在空中响起!

      那是白衣男子一剑西来,划破长空的声音!

      公羊白与墨惊羽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巨大的惊骇。

      “李一,我受赢武殿下之令”

      但公羊白只是刚说到这里就闭嘴,根本来不及把话说完,就在下一刻拎起左光烈的头颅,转身飞遁。

      因为那白衣男子已经把目光转向了他。

      他的发、他的眉、他的眼,甚至他的唇角,都有剑一般的锐利。他的眼神却平淡得近乎温吞。

      可这温吞中却带着令人战栗的冷漠。

      无论是传承自古老圣殿百家的天才人物,又或是天下有数的名门血脉。

      没有人敢问为什么,没有人敢多说一个字。

      只有一道道仓皇远去的背影。

      左光烈死去了,他体内的祝融火种却并未消散,仍在缓缓膨胀。

      这力量根本不是油尽灯枯的左光烈所能控制,他只是一个引子,一个媒介,用他的天才与决绝,让祝融真身的伟大力量,在这个世界能有一丝的、片刻宣泄。

      白衣男子抖出一枚黑色令牌,沉默注视。

      那黑色令牌沉寂良久,才有一个霸气的声音响起,“两清。”

      话音刚落,材质非凡的令牌,竟似无法承受这个声音般,瞬间崩碎成无数黑屑,滑过李一的指间,簌簌而落。

      直到所有的道者都离开了,手中令牌也崩碎,李一才微微歪头看向那枚膨胀中的祝融火种。

      他伸出一只瘦长白皙的手,五指拢成口袋状。

      直到此刻,在没有任何人能注意到的时候,他才在一贯的温吞和冷漠之中,显出一丝孩童般的天真来。

      轻轻喊道:“嘭!”

      五指张开的同时,恰好是祝融之种爆开的时间。

      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着这场爆炸,令它无法扩散,只将左光烈的尸体炸成无数碎肉。

      赤红焰花在小小天地里尽情绽放,极璀璨于一瞬,纳绚烂于一方。

      这极致的美丽,只为他一人独赏。

      李一的嘴角微微翘起,但只一瞬便收敛。

      烟花已尽了。

      他也不看左光烈的尸体都留下了些什么,更没有丝毫留恋,身纵剑光,瞬息远去。

      从始至终,发生在这个无名破观外的战斗里,无人向破观里投去一丝注意。

      于强大的修者而言,对弱小的庄国难有一顾。对于庄国的三千里之地来说,枫林城也渺小如尘。而即使对于小小的枫林城本身,郊野的这处破观也早已被人遗忘。

      但这个残破道观里,却并不是没有人。

      那是一个奄奄一息,已经只等死亡的乞儿。

      他已经做好了死去的准备并且也正在等待中,但是他还没死,并且从头到尾“听”到了这场精彩绝伦的战斗。

      当战斗结束,一切都归于安静。

      他还活着。

      他或者是幸运的,但幸运这个词与他又如此不协。他褴褛的衣衫、枯瘦的病容,甚至是几近游离的呼吸,都在阐述着不幸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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