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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赘婿最新》-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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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这样的一个官场靠山,他每年过来江宁拜访其余官员之时,也往往透露一些与苏家的关系,对于苏家经商,自然又是一项好处。但宋茂的关系毕竟是与二叔那边最好,苏檀儿听了之后,只是点一点头,并没有太过欣喜。至于考校才学什么的,反正每年都是一样,苏家暂时怕是没有出文人的命,更何况夫君在学堂也是瞎搞,以往夫子教学恨不得一整天都用上,夫君只让人读书一个时辰,另外的时间用来讲故事,好听倒是好听啦,但对于才学什么的实在难以理解会有多少好处,只希望这次不要被骂就好了。

      那边的大箱子已经嘿咻嘿咻地搬了进去,随后,原本留在府中的娟儿却是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小姐你可回来了。表老爷和表小姐到了,表小姐正在等你呢……哦,席掌柜跟罗掌柜方才也到了,似是贺家的事情也已经定下,过来报喜的……嘻,小姐,这算不算是双喜临门啊。”

      苏家很多表亲,但会被娟儿这样称呼的,估计就只有一家。苏檀儿幼时是大房独苗,苏伯庸没有儿子,对于生出唯一的这个“不带把的”多少也有些怨气,虽然不至于经常打骂,但忽冷忽热自是免不了的。懂事之后作为一个女孩子的苏檀儿孤僻过一段时间,也叛逆古怪过一段时间,与她成为了朋友的,除了后来婵儿娟儿杏儿等三个丫头,大概就只有当时任江宁掌柜的表叔苏云松的长女了。

      苏云松的女儿以丹红为名,比苏檀儿大了半个月,幼时是活泼好动如男孩子一般的性格,渐渐长大,就渐渐变得温婉起来。后来苏云松去管理外地事物,妻女也随之离开了江宁,但每年回来,姐妹淘总会兴奋地在一起叙叙旧说说将来,去年这表姐嫁了人,她的夫婿也是苏府家布业当中的一名年轻掌柜,过得幸福,今年就在苏檀儿成亲的时候诞下一子,倒因此没办法过来。此时听娟儿说她到了,苏檀儿高兴起来:“太好了,表姐现在在哪?”

      “院子那边,方才遇上席掌柜、罗掌柜,也与他们聊了一会,婵儿也正在那边呢。”

      苏檀儿想了想:“好,我先过去,娟儿你跟杏儿先把这些账簿送过去,上面的是账房那边的,下边的送去老爷那里。”跟在后方的杏儿抱了一大叠账簿,此时苏檀儿吩咐一番,与两名丫头分头而走,她紧了紧身上的银白狐裘,微笑着朝内院那边过去。

      两个女人聚在一起会八卦些什么大概没有固定规律,两个已婚不久,又多日未见的姐妹淘聚在一起,会八卦的,却大抵是有关彼此夫婿的事情。

      穿过一个个院落、花园之间积雪的道路,还未有达到自己居住的院子,苏檀儿便见到了暌违已久的表姐。似乎是与她那个好听的名字对应,样貌美丽温婉的女子即便成婚之后,依然是一身红衣,少许寒暄过后,问起苏檀儿夫婿宁毅的情况来。

      “姐姐可是一早就想要见见这妹夫了呢,可惜你们成亲之时车马不便,后来也听说了一些事情,不过……呵,怎么样,我这妹夫到底如何?”

      与这等亲密之人聊起自己的夫君,又不可能客套敷衍,苏檀儿倒也微微有些脸红:“不好说,红姐来时未见到立恒吗?”

      “没有啊,本以为该是与你一道出门了,问问小婵又不是,方才倒是见到席君煜与罗掌柜……”

      苏檀儿想了想:“哦,前边宋知州也过来了,藏书楼那里正考校学子学识,立恒他如今也是学院的先生,大概是在那边吧。”

      “其实前几年,我本以为大伯会为你招赘席君煜……”表姐若有所思地说了句,见苏檀儿蹙起眉头,一脸疑惑不解,方才笑起来,“不说这些,对这妹夫,姐姐倒也打听过一些消息,那水调歌头的调子,姐姐在杭州可也听得每日传唱呢,本以为只是与妹夫同名同姓而已,后来才知竟是一家人……不过老实说,到了这边,却听了几句怪话……”

      对于宁毅的评价自然不会在社会上主动传开太多,但是有关系想要打听,总能得到各种各样的说法,而且以对方的身份,对于苏檀儿与宁毅之间的相处模式,过来之后自然也能得知不少。姐妹之间感情颇深,她也是真关心苏檀儿在这方面的想法,这时候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随后道:“道听途说不可尽信,这立恒妹夫有无才华、能力如何倒先不去说它了……只是妹妹你到底是如何想的,姐姐倒是想知道。”

      她毕竟是过来人,语气委婉地问出这些,毕竟还是要知道苏檀儿心中想法,才能说上些什么。苏檀儿沉默片刻,随后低着头笑了起来。

      “姐姐你也知道檀儿以前的想法,相公他……才学如何,倒真是不好说,不过他性子淡泊,若说合适,确实是最合适檀儿的夫君了。”

      表姐看她几眼,随后笑道:“这倒像是认命了似的……”

      “以前无聊时空想一番,自也希望将来的夫婿能文能武性子又好又能不阻我继承家业,可这毕竟也是空想。这些日子看起来,若真能如此下去,怕也是不错了。相公他……许是有些才能的,只是性子淡然,有时或许做些怪事,但却并不文过饰非、遮遮掩掩,说来也是光明正大了……”

      她一边说着着,一边抬起了头,漫天雪花正从天上落下来:“成亲那时想起日后,心中觉得害怕,生气,于是干脆离开江宁,回来之时,也是咬了咬牙才下的决心。可现在想起来,若是这样下去,却并不会觉得为难了,想来便是如此,或有些许是认命,但的确是……不讨厌的……”

      漫漫的雪花笼罩了整个苏家大宅,纷纷扬扬地笼罩江宁城,这一片道路当中,一红一白的两名女子踏雪前行,沉默了片刻,随后,温婉的女子笑了起来,转开严肃的话题。

      “这么说,没有商才……”

      “没有……呃,他并不上心……”

      “没有文才……”

      “也不会啦,不过……呵,教书胡来呢,前面的考校中有他的【创建和谐家园】,怕是要挨骂了……”

      “哈,这么说……我相公赢了!”

      “……哪、哪有这样比的啊……我才不比呢。”

      笑语之声传来,消融在漫天白茫茫的雪舞当中,视线划过一片延绵的大小院落,聚集在苏府大宅院的前方藏书楼时,取暖的火炉在周围烧着,一场家族意义的学识考校,此时正在这里进行到中途……

      晚上应该有一章,就算晚上发不出来,凌晨也一定会出,大家端午节快乐^_^

      第二十五章 翻手为云

      “其实将要抵达江宁之时,便已经听人在说你的厉害了,还说檀儿你近几日顺手拿下了贺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简直有鬼神莫测之能。爹爹说,贺家的货源原本并非最重要的,但他这两年已经跟定了薛家,还真是完全没人能改变的局面,檀儿你如今拿下他,明春附近几个地区货源的调度,可是灵活了一倍不止了。”

      一路往前走,表姐一面跟苏檀儿议论着这些事情,她本身是商人家的女儿,嫁了个夫君如今也是苏府的掌柜,对这些事情本就熟悉,若有紧急事情,怕是也能抵半个掌柜用。听她说起这个,苏檀儿倒也笑了起来。

      “红姐你别说这个了,我们到现在都不是非常清楚贺府当时为何要改变主意。而且贺家的事情,这几日也还在谈呢,也不知是不是完全定下了。”

      “已经定了,方才见到席君煜与罗掌柜的时候,他们便是来报喜的。”

      说笑几句,两名女子进入了前方的院子。这并非是苏檀儿与宁毅平日里居住的院落,但也仅是一墙之隔,平日里用于接待与苏檀儿有关系的外客,偶尔有什么紧急一点的事情,也会召集几名管事在这边聚集商议对策。苏檀儿与苏丹红走进去时,婵儿便在院落的客厅中一边抱着端茶的盘子一边与两名掌柜笑着说话,见苏檀儿来了,连忙跑出来。

      过来的两名掌柜一老一少,老的姓罗,算是苏家的元老了,以前苏老太公年轻时他便在苏氏做学徒了,后来跟过苏伯庸,再被分过来协助苏檀儿,为人处事老练稳重,是苏檀儿身边最可靠的人手之一。旁边年轻的男子看来比苏檀儿也大不了几岁,样貌文气、英俊,一股自信内敛其中,他叫做席君煜,商场上能力极强,自在苏府当掌柜以来,协助苏檀儿做成过几笔大生意,据说乌家曾经招揽他过去,但他没有答应。乃是苏檀儿手底最出众的帮手,几乎没有多少人会怀疑,一旦苏檀儿站稳脚跟,这席君煜立刻便是一方的大掌柜,毋庸置疑。

      表姐与这两人也是熟识了,方才已经打了招呼,此时几人倒也随意,在客厅中坐下,席君煜从怀中拿出一份契约,便先笑着向苏檀儿说了过来的主要事情。

      “与贺家的生意已经谈妥,老实说,未想到能有这么顺利,贺家那边也是爽快。价格上基本沿用今年旧例,不过明年生丝价格当涨,这样算来,等于是我们这边压了他半成。契约已签下,这事情就算是定了。”

      “这样就好,席掌柜,罗掌柜,辛苦了。”

      席君煜笑着摇头,一脸豁达。

      “此事倒是不敢居功,生意本就是小姐拿下的……不过话说回来,其实假如小姐当日未有登门,说不定贺家也该找我们了,原来这些日子他们已经在怀疑薛家将有动作,大概是因为小姐当日说了些什么,因此这次才会变得这么爽快。”

      身穿银白狐裘的少女看着那契约,随后也摇头笑了笑:“此时倒是早已猜到了,只是那边为何会忽然下了决心,实在有些奇怪。”

      那席君煜笑得开心,挥挥手又道:“其实我们这几日也在分析薛家那边的动作,倒是得出了一个结论。薛家要放弃庐州将重心转往寿州的消息……呵呵,十有【创建和谐家园】是假的,他们近日的确做出了一些调整,看起来有些像,但因为不是,反倒没有知会贺家,偏偏贺家的贺钧做生意出了名的谨慎敏感。这些事情我知道的却不多,罗老应当非常清楚。”

      罗掌柜点了点头:“却是如此,早年贺家走得艰难,当时有一次贺家因为怕风险,推了一笔近五万贯的生意,旁人都骂他们毫无气魄,谁知半年之后承接下这笔生意的几个商户都被牵连,若是贺家当初接下,怕是早已破产。贺钧便是这等性格,宁愿少赚,也要将风险降到最低。也是因此,他们贺家如今虽不是最富的,倒的确是走得最稳的。”

      老人家说着也笑起来:“不过这次确是过于敏感了,我们若晚跟他谈几天,说不定他们将事情弄清楚,这单契约便又要告吹。”

      席君煜接道:“也是因此,谈条件之时我故作不知,只是迫切地想要谈妥的样子,想来那贺钧也是以为占了我们便宜,心中窃喜呢。哈哈,过得几日之后,薛家的人怕是要骂娘了。”

      这事情本就有趣,一笔生意,谁都以为自己占了便宜,想到薛家知道这事情来龙去脉后可能有的表情,房间里的几人笑得开心,只是对于这事情的起因,却依旧是混沌一片。

      说笑几句,那罗掌柜似是在想些什么,笑容是最快收敛起来的。苏檀儿感觉到这变化,笑着询问了一句,罗掌柜看看席君煜,又看看苏檀儿,欲言又止,片刻后,还是微笑着开了口:“关于这次生意,昨日我倒是听说了一件事。”

      “哦?”

      “昨日在东市的酒坊那边遇上集素坊的刘掌柜,与之闲聊了几句,倒也是说起了贺府之事。”

      听他说起集素坊刘掌柜,苏檀儿点了点头:“嗯,没错,当日贺府他也在,只不过与兴庆坊的掌柜先走了半步,他对这事,可是知道一些什么么?”

      “此事说来奇怪,老朽倒不清楚是否真是如此。这刘掌柜昨日曾言,那日小姐是与姑爷一道前去的,那日小姐去园里赏雪之后,贺廷光对姑爷实是有些不敬,言语之中,颇多挑衅……”

      他说到这里,苏檀儿皱起了眉头:“这事倒是没注意了……”

      “呵,贺廷光在小姐面前,自是不敢造次。不过姑爷脾气倒也好,言谈得体,举止从容,虽只是简单几句,那贺廷光却是未有找到什么机会,倒是后来那贺廷光一直聒噪。姑爷倒是顺口说了一句话,话语之中,问及贺家生意是否是在寿州……”

      “啊……”苏檀儿微微一愣,与表姐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坐在旁边原是微笑旁听的席君煜目光一凝,随后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坐姿。

      “关于具体的话语,据说姑爷仅仅是简单提及薛家,问及寿州之事,贺廷光当时还讥讽他丝毫不懂丝业布业之事,自家生意不在寿州,而在庐州。其后姑爷才恍然大悟,坦言之前并不懂这些,只是随口搞错了。据刘掌柜所言,那话语神情的确不似作伪,怕是随意提及,只是他说完寿州与薛家之后,贺钧的表情变得甚是复杂,随后还与管事说了些什么……若此事当真,老朽觉得姑爷的这下歪打正着,怕才是生意能做成的缘由……”

      房间里的几人一阵沉默,唯有旁边抱着盘子的小婵一脸淡定。过得片刻,席君煜缓缓开了口:“莫非是……姑爷看清楚了这些……故意的?”一边说,一边注意着众人的表情。

      苏檀儿眉头蹙得更紧,随后望向罗掌柜,毕竟她与表姐与席君煜都是二十左右的年轻人,再出色总也比不了罗老几十年的见地。但见罗掌柜摇了摇头。

      “我看……应当并非如此。君煜方才也说了,薛家要以寿州代庐州的事情,本身便是假的,这已然杜绝了从旁人处得来消息的可能。而且就算是真的,整个事情也实在隐蔽,我们根本没有察觉到其中不妥,也是因为贺家本身便在其中,对事情把握更为敏感,再加上贺钧本身的谨慎,才会当成有这事的发生。听说姑爷对商业本就不感兴趣,这些时日陪小姐出门,也仅仅是听些旁人的散碎言语,若要说有人能在局外仅以闲言碎语便把握住这事,还能在贺府察觉到贺钧的想法,恰好说出那句话,这人真是……”

      他想想,摇了摇头:“这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几人本就对商场熟悉,自然知道这种可能性有多么的异想天开,如果一切原本就有目的性,那能做到的根本就不是人了。只是他们自然想不到,当时在那样的场合,宁毅也不过是不负责任的随口一句而已。又想了片刻,苏檀儿才笑了出来:“这样的巧合,若能多来几次那可就好了。”

      众人附和着笑了起来,随后想想,自也是这样的理解最为靠谱了。如此又聊了一会儿,再谈及其余一些事情的细节,年关统一归帐、核对账目之类的事情,罗老又问候了一些有关苏云松的情况,闲话之后才准备告辞,也在这时,娟儿踩着积雪气喘吁吁地跑进院子来了,到得近处,还差点摔了一跤。

      看来是有急事,娟儿跑得太快,扶着门口的柱子拼命喘气,行礼也来不及行,脸上倒是带着笑容的,望了里面的众人一圈,却是隐隐有些失望:“小、小姐……小婵,姑爷、姑爷呢……”

      一身银白的苏檀儿已经笑着走出了门外,看她跑得厉害,甚至还伸手替她拍了拍后背,抚顺气息。听得她的问题后才笑道:“怎么了?姑爷的话……现下怕是在前面的藏书楼那边吧,不是说宋知州他们考校文章么,他此时该在的。”

      “没、没有啦……”娟儿摇头,“娟儿刚才便是在那边过来的,大老爷、大老爷说要叫姑爷过去呢……”

      “呃……”苏檀儿神色一凝,“怎么了?”

      “怕不是真的要找人挨骂了吧……”

      表姐跟过来,在后方轻声笑道,先前在路上便听苏檀儿说了宁毅的教书方法,竟然花一半的时间谈天说地讲故事,这分明是在笼络那帮孩子的心,自古严师出高徒,棍棒得孝子,如此教书,哪能有多少的成绩可言。

      旁边,娟儿用力摇着头,湖绿布袄下的胸脯剧烈起伏着:“不是啦……不是啦……知州老爷他说、说小黑子他们有见识啊,小姐,小姐,不是啦……”

      有些事情心中早已想过好多遍,苏檀儿此时还没听到小丫头的说话,皱着眉头在想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做点什么,要不然干脆说他不在。过得好半晌,某些讯息才传了过来,小丫头正在前方拉着她,拼命摇头。

      “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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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考校

      时间回到不久之前,苏府的藏书楼附近火炉熊熊,气氛严肃,如今整个苏家能找到的比较有学问的人都已经聚集在这儿,其中地位最高的,自然便是今任申州知州的宋茂宋予繁,此人进士出身,在民间已经算得上是才高八斗的人物。由于知道他每年都会过来,一众苏氏学子也已经在先生们的督促下准备多时了。

      有钱或许买不到学问,但有钱可以买到书,因此苏家的这栋藏书楼其实还是很大很庄严的,如果说苏老太公有什么愿望,他或许会希望有朝一日苏府成为真正的书香门第,饱学之人辈出之后,后人们能够看见这栋藏书楼,记住曾经仅为商贾之身的他这一代所做出的努力——这个想起来也是很有庄严感的事情,人老了之后,往往也对这样的事情最感兴趣了。

      如今藏书楼里前半段比较机械化的考试已经完成,无非也就是给年纪大一点的学子出一道策论题,给年纪稍小的孩子出些先贤语句,让其做出理解和释义。参考答案这样的东西在这年月是绝对没有的,没有人能够确定地告诉你论语的哪一句哪一句该是什么意思,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理解,评判也属于一种自由心证的过程。当然,只要是有见识的人,自然能从中看出许多东西来,或是先生们机械化的灌输,或是学生们有没有创新能力有没有自己的想法。

      今年的这次考校,与往年有些不同。

      眼下在初步的考试之后,被叫在藏书阁中央回答宋茂问题的是一名年龄不过九岁十岁的孩童,看得出来,他如今非常紧张,语言结结巴巴,对于问题的回答,似乎也没有多少自信,但总算还是这样说下去了。

      “论语……雍也中说……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意思是……知者求万物之变化,仁者……但是知者之所以求诸多变化,本为寻求其中万变不离其宗的至理,而仁者不求变,其实也能以不变应万物变化,仁者知者,本为一体……先生说……先生说,不懂知的仁者,并非是真正的仁者,不懂仁的知者,所知的也不过旁门左道。呃……有一天会吃亏的……”

      这孩子不过九岁左右,看来也是老实憨厚之辈,这时候组织言辞颇为困难,讲了半天,还是用了“先生说”这样的话,间中夹杂一些通俗的白话。若真拿出去应试,自是不登大雅之堂,但这时当然不同。宋茂今年近四十岁,看起来也是一副端正中带几分憨厚的样貌,此时一边听,一边点着头。

      “荀子曾言,千举万变,其道一也;庄子也曾说,不离于宗,谓之天人。万变不离其宗……确是如此。小黑子,这句话,该是先生教给你的吧?”

      听他问起这个,那紧张的小黑子稍稍开心了一点,大抵因为答案简单,于是点点头:“嗯,回……回知州大人的话,先生曾说,纵横不出方圆,万变不离其宗。”

      “纵横不出方圆,万变不离其宗……有此句足矣……”宋茂点点头,随后笑道,“方才这知者乐水的释义,莫非全是由你先生所说?”

      小黑子点了点头:“先生曾随口说过一些。学生……学生记得不是很全……”

      “你可懂?”

      孩子想想,摇摇头,随后又小心地点点头:“懂……懂一点……”

      “呵呵,想来也是。”宋茂笑起来,“那么,之前考校的这段释义,莫非也全是你先生所说?”

      孩子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先生……先生曾说到过这里,但……但没有具体说这些,这是……有些是学生想的……”

      宋茂看他摇头点头,点头又摇头,随后自己也笑着点了点头,与周围苏崇华等人交换了一些意见。苏太公本就在旁边看着,这时自能发现情况的不一样:“知州大人,这是……”

      “恭喜苏世伯,此子与方才考验过的那孩子,异日或能有一番成就。”

      “啊……”

      能得到宋茂这样的评语可是不容易,苏太公心中欣喜,表面上自还没有表现出太多来,只是看着事情发展,宋茂看看四周的夫子以及学院中的几名先生,朝苏崇华拱了拱手:“苏兄,这教授小黑子课业的先生,不知乃是哪位……”

      对于豫山书院的几名先生他以往其实也有些接触,没有什么可取之人,这时只是往一两名生面孔投去了目光。苏崇华表情有些犹豫,但看看苏太公,还是开口道:“似乎不在此处,这小黑子与方才重明那孩子,皆是立恒【创建和谐家园】。”

      苏太公微微愕然,随后露出惊喜之色,那宋茂的神色也微微动了动,随后翻动着之前的一些答题宣纸,让旁边一名老师选了选,叠出五张又看了一遍,才递到苏太公与苏崇华那边:“苏兄看看,这些学生的答题,可是全为那一人所教?”

      苏崇华看看名字,点点头,宋茂这才向苏太公解释道:“同是一题,同为一位先生所教,学堂中上的是同样的课程,但这五份,竟是各有不同,且皆有自己所得所悟……”

      话不用说太多,苏太公本人虽然没有多少学识,但听到这里,也已经明白对方话中含义。随后宋茂望了望此时在周围站着的众人,才向苏崇华问道:“苏兄所言立恒,可是那水调歌头的宁毅,宁立恒?”

      “……确是此人。”

      “此人大才,不知是谁,当请上台来与你我同座才是,怎能让其于场下旁观?”

      这时台上的都是些中年人、老人,宁毅应该在场才对,既然不在台上,自然是站在那群围观的家人、亲属中了,苏老太公举目朝台下望去,他眼神不太好,同时也向苏伯庸询问:“立恒在哪?”

      苏伯庸其实也已经在找,当下摇了摇头:“似是……不在这里。”

      以往这后半段的单独提问,往往都是那些年龄相对大一些的学子被叫出去,这次叫出去两个孩子,虽然站在场内很是紧张,但在周围的人看起来,这是有些学问的象征,实在是有面子。上方交头接耳的时候,下方正在围观的众人其实也在小声议论,跑过来看热闹的娟儿正逮了一个宁毅的【创建和谐家园】打气:“你看黑子和重明多厉害,待会如果叫你出去问问题,你可也得好好回答,不能丢你先生的脸啊。”

      这几个孩子常常缠着宁毅讲故事,与婵儿娟儿也熟了,这时候哭丧着脸:“可是娟儿姐,我害怕啊,上面可是知州老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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