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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资治通鉴全译第二册》-第3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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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元显刚刚准备出发,听说桓玄的大部队已经到了新亭,便马上扔掉船只,反身上岸,退到城中的国子学里驻守,辛未(初三),又到宣阳门外去排列开战阵,扎下大营。军营之中惊恐不安,传说桓玄的部队已经抵达南桁。司马元显带着部队准备回宫,这时,桓玄派遣先头部队拔出刀来,紧跟在他们的后边大声呐喊着说:“放下武器!”司马元显的部队彻底崩溃。司马元显乘着一匹马跑进了东府,只有张法顺一个人骑马紧跟着他。司马元显向司马道子询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司马道子也只是面对着儿子哭泣不止。桓玄派遣太傅从侍中郎毛泰把司马元显收押起来,送到新亭。桓玄把他绑在大船的前头,一条条列举他的罪状,司马元显说:“我不过是被王诞、张法顺所迷惑耽误罢了。”

        壬申,复隆安年号。帝遣侍中劳玄于安乐渚。玄入京师,称诏解严,以玄总百揆,都督中外诸军事、丞相、录尚书事、扬州牧、领徐·荆·江三州刺史,假黄钺。玄以桓伟为荆州刺史,桓谦为尚书左仆射,桓为徐、兖二州剌史,桓石生为江州刺史,卞范之为丹杨尹。

        壬申(初四),东晋恢复隆安这个年号。安帝派侍中到安乐渚去慰劳桓玄。桓玄进入京师,宣称皇帝下诏书,命令解除【创建和谐家园】。朝廷于是便任命桓玄统领文武百官,都督中外诸军事、丞相、录尚书事、扬州牧,兼任徐、荆、江三州刺史,加授给他黄钺。桓玄任命桓伟为荆州刺史,桓谦为尚书左仆射,桓为徐、兖二州刺史,桓石生为江州刺史,卞范之为丹杨尹。

        初,玄之举兵,侍中王谧奉诏诣玄,玄亲礼之。及玄辅政,以谧为中书令。谧,导之孙也。新安太守殷仲文,觊之弟也,玄姊为仲文妻。仲文闻玄克京师,弃郡投玄,玄以为谘议参军。刘迈往见玄,玄曰:“汝不畏死,而敢来邪?”迈曰:“射钩斩,并迈为三。”玄悦,以为参军。

        当初,桓玄起兵的时候,侍中王谧曾经到江陵来见桓玄,传达安帝的诏书,桓玄亲自接待他,礼遇非常优厚。等到桓玄入朝辅佐国家政要,便任命王谧为中书令。王谧是王导的孙子。新安太守殷仲文是殷觊的弟弟,桓玄的姐姐是殷仲文的妻子。殷仲文听说桓玄征服了京师,所以,也放弃了自己所辖的新安郡,前来投靠桓玄,桓玄任命他做谘议参军。当年曾经指责过桓玄的刘迈前去晋见桓玄,桓玄说:“你难道不害怕死,还敢来见我?”刘迈说:“射中带钩的管仲,斩断衣襟的勃,再加上我刘迈,正好合为三个。”桓玄非常高兴。任命他做参军。

        癸酉,有司奏会稽王道子酣纵不孝,当弃市,诏徙安成郡;斩元显及东海王彦璋、谯王尚之、庾楷、张法顺、毛泰等于建康市。桓为王诞固请,长流岭南。

        癸酉(初五),有关部门呈上奏章,指责会稽王司马道子放纵酗酒,忤逆不孝,应该斩首弃尸示众。东晋朝廷下诏,命令把他赶出京城,贬逐到安成郡居住;把司马元显及其儿子东海王司马彦璋和谯王司马尚之,以及庾楷、张法顺、毛泰等人,押到建康城的街市上,全部斩首。桓为王诞竭力求情,所以,把他长期流放到大庾岭以南的偏荒地区去了。

        玄以刘牢之为会稽内史。牢之曰:“始尔,便夺我兵,祸其至矣。”刘敬宣请归谕牢之使受命,玄遣之。敬宣劝牢之袭玄,牢之犹豫不决,移屯班渎,私告刘裕曰:“今当北就高雅之于广陵,举兵以匡社稷,卿能从我去乎?”裕曰:“将军以劲卒数万,望风降服,彼新得志,威震天下,朝野人情皆已去矣,广陵岂可得至邪!裕当反服还京口耳。”何无忌谓裕曰:“我将何之?”裕曰:“吾观镇北必不免,卿可随我还京口。桓玄若守臣节,当与卿事之;不然,当与卿图之。”

        桓玄任命刘牢之为会稽内史。刘牢之说:“刚开始就来剥夺我的兵权,大祸就要来了。”刘敬宣向桓玄请求回到京口去劝告刘牢之,让他赶快上任,桓玄派他去了。刘敬宣回到京口后,却劝说刘牢之袭击桓玄,刘牢之犹豫,拿不定主意,只是把部队移到班渎去驻扎,并在私下里告诉刘裕说:“现在,我们应当北上,去到广陵和驻守在那里的高雅之会合,一同发动部队,来匡扶社稷,你能跟着我去吗?”刘裕说:“将军以拥有几万精壮士卒的实力,对桓玄也还都听见风声就去投降臣服,所以,他刚刚得以实现志向,声威震动天下,从朝廷到民间,人们的心愿都已经归附到他那里去了,您要去广陵,怎么可能顺利到达呢?我刘裕可要脱去军服,穿上百姓的衣服,回到京口去了。”何无忌对刘裕说:“我怎么办才好?”刘裕说:“我看镇北将军一定难逃一死,你可以跟随我回京口去。桓玄如果遵守做臣属的节度,我和你应当去为他做事;如果不那样,我便当和你一起想办法对付他。”

        于是牢之大集僚佐,议据江北以讨玄。参军刘袭曰:“事之不可者莫大于反。将军往年反王兖州,近日反司马郎君,今复反桓公,一人三反,何以自立!”语毕,趋出,佐吏多散走。牢之惧,使敬宣之京口迎家,失期不至。牢之以为事已泄,为玄所杀,乃帅部曲北走,至新洲,缢而死。敬宣至,不暇哭,即渡江奔广陵。将吏共殡敛牢之,以其丧归丹徒。玄令斫棺斩首,暴尸于市。

        在这个时候,刘牢之把各级将领僚属,全部集中到一起,商议据守长江以北的地区来讨伐桓玄。参军刘袭说:“不可以去做的事情中,最大的不过于谋反。将军在以前反王恭,近些日子反司马元显,现在又要来反叛桓玄,一个人连续三次谋反,还能用什么使自己在天下立脚?”话刚说完,便快步走了出去,其他的将佐官吏也多一哄而散地走了。刘牢之非常害怕,派刘敬宣去京口迎接家属,过了约定的日期,也没有来。刘牢之以为谋反的事情已泄,被桓玄杀掉了,所以率领现有的部下向北逃跑,到达新洲的时候,终于上吊【创建和谐家园】。刘敬宣赶到这里之后,没有时间痛哭,便渡过长江,投奔广陵去了。刘牢之手下的将帅官吏们一起把他装敛起来,并把他的棺木运送回丹徒。桓玄下令劈开棺木,把刘牢之尸首上的脑袋也砍了下来,并把他的尸体扔到街上示众。

        [10]大赦,改元大亨。

         [10]东晋实行大赦,改年号为大亨。

        [11]桓玄让丞相、荆·江·徐三州,改授太尉、都督中外诸军事、扬州牧、领豫州剌史,总百揆;以琅邪王德文为太宰。

         [11]桓玄辞去丞相及荆、江、徐三州刺史的职佐,改任太尉、都督中外诸军事、扬州牧,兼任豫州刺史,统领文武百官。任命琅邪王司马德文为太宰。

        [12]司马休之、刘敬宣、高雅之俱奔洛阳,各以子弟为质于秦以求救。秦王兴与之符信,使于关中募兵,得数千人,复还屯彭城间。

         [12]司马休之、刘敬宣、高雅之都逃奔到洛阳,各把自己的儿子兄弟送到后秦做人质,以此向后秦请求救助。后秦王姚兴交给他们兵符印信,让他们到关中一带去招募兵丁,招到了几千人。然后,他们又回到彭城一带驻守去了。

        [13]孙恩寇临海,临海太守辛景击破之,恩所虏三吴男女,死亡殆尽。恩恐为官军所获,乃赴海死,其党及妓妾从死者以百数,谓之“水仙”。余众数千人复推恩妹夫卢循为主。循,谌之曾孙也。神采清秀,雅有材艺。少时,沙门惠远尝谓之曰:“君虽体涉风素,而志存不轨,如何?”太尉玄欲抚安东土,乃以循为永嘉太守。循虽受命,而寇暴不已。

         [13]变民首领孙恩又来进犯临海,临海太守辛景把他打得大败,孙恩所抢掠的三吴地区的男女百姓,在战乱中全部被杀死。孙恩恐怕自己被朝廷的部队抓获,于是跳海【创建和谐家园】,他的部下党羽以及姬妾艺妓等人中跟着他一起【创建和谐家园】的有上百人,人们把这些人称为“水仙”。其余的部众几千人又推举孙恩的妹夫卢循为首领。卢循是卢谌的曾孙,神态风采清秀雅静,多才多艺。小的时候,佛门僧人惠远曾经对他说:“你虽然体态状貌比较有素雅的儒风,但是心里却隐藏着不遵守法度的志向,是不是?”太尉桓玄打算用安抚的手段使东部地区的局势稳定下来,于是,任命卢循为永嘉太守。卢循虽然接受了任命,但是却依然为非作歹,行劫施暴。

        [14]甲戌,燕大赦。

         [14]甲戌(初六),后燕实行大赦。

        [15]河西王秃发利鹿孤寝疾,遗令以国事授弟檀。初,秃发思复爱重檀,谓诸子曰:“檀器识,非汝曹所及也,”故诸兄不以传子而传于弟。利鹿孤在位,垂拱而已,军国大事皆委于檀。利鹿孤卒,檀袭位,更称凉王,改元弘昌,迁于乐都,谥利鹿孤曰康王。

         [15]南凉河西秃发利鹿孤病重,卧床不起,遗嘱命令把国家的政事交给弟秃发檀管理。当初,他们的父亲秃发思复喜爱、推重秃发檀,对儿子们说:“秃发檀的气度和见识,不是你们哥儿几个能赶得上的。”所以几个哥哥都不把王位传给儿子,而只是传给弟弟。秃发利鹿孤登位之后,实际上也只是垂衣拱手地不做什么实事,军队国家的大事都委托给秃发檀处理决定。秃发利鹿孤去世,秃发檀继承王位,改称凉王,改年号为弘昌,并把都城迁到乐都,追谥秃发利鹿孤为康王。

        [16]夏,四月,太尉玄出屯姑孰,辞录尚书事,诏许之;而大政皆就谘焉,小事则决于尚书令桓谦及卞范之。

         [16]夏季,四月,太尉桓玄出都城建康,去姑孰驻扎,辞去了录尚书事的官职,安帝下诏同意,但是凡是大政方针,却都还要去他那里请示,其他小事就由尚书令桓谦和卞范之决定。

        自隆安以来,中外之人厌于祸乱。及玄初至,黜奸佞,擢隽贤,京师欣然,冀得少安。既而玄奢豪纵逸,政令无常,朋党互起,陵侮朝廷,裁损乘舆供奉之具,帝几不免饥寒,由是众心失望。三吴大饥,户口减半,会稽减什三、四,临海、永嘉殆尽,富室皆衣罗纨,怀金玉,闭门相守饿死。

        自隆安以来,东晋全国上下的百姓,对接连不断的天灾【创建和谐家园】、动乱战争,深感厌倦。等到桓玄刚刚来到京师,罢黜奸佞的小人,选拔贤明的才俊,建康的百姓非常高兴,都希望能得到一点安定的生活环境。但是,不久,桓玄便骄奢横暴,放纵享乐,政令变化无常,朋雄奸党纷纷出现,甚至对朝廷也大加欺凌侮辱,并把皇家御用的车马轿乘、供奉的食品用具等,也都随意裁减,连安帝也几乎不免不挨冻受饿。从此,民众的心里非常失望。三吴地区发生大饥荒,住户人口都减少了一半左右,其中,会稽郡是十人之中,能减少三四人;临海、永嘉两地人口则几乎全部死亡。即使是富贵人家,也都穿着绫罗绸缎,怀里抱着金玉,关起门来相互之间看着饿死。

        [17]乞伏炽磐自西平逃归苑川,南凉王檀归其妻子。乞伏乾归使炽磐入朝于秦,秦主兴以炽磐为兴晋太守。

         [17]被留在南凉的乞伏炽磐,终于从西平逃回苑川,南凉王秃发檀把他的妻子儿女也都归还给他。他的父亲乞伏乾归又让乞伏炽磐去到后秦都城长安去晋见后秦国主姚兴。姚兴任命乞伏炽磐为兴晋太守。

        [18]五月,卢循自临海入东阳,太尉玄遣抚军中兵参军刘裕将兵击之,循败,走永嘉。

        [18]五月,东晋变民首领卢循从临海进犯东阳,太尉桓玄派遣抚军中兵参军刘裕带兵去进攻他。卢循失败,逃往永嘉。

        [19]高句丽攻宿军,燕平州刺史慕容归弃城走。

         [19]高句丽对宿军城发动进攻,后燕国平州刺史慕容归放弃城池逃走。

        [20]秦主兴大发诸军,遣义阳公平、尚书右仆射狄伯支等将步骑四万伐魏,兴自将大军继之,以尚书令姚晃辅太子泓守长安,没弈干权镇上,广陵公钦权镇洛阳。平攻魏乾壁六十余日,拔之。秋,七月,魏主遣毗陵王顺及豫州刺史长孙肥将六万骑为前锋,自将大军继发以击之。

         [20]后秦国主姚兴大规模地发动各支军队,派遣义阳公姚平、尚书右仆射狄伯支等带领步、骑兵四万人,征伐北魏,姚兴自己带领大部队,紧跟他们而来。他派尚书令姚晃辅佐太子姚泓镇守都城长安,派没弈干暂时镇守上,派广陵公姚钦暂时镇守洛阳。姚平对北魏乾壁城发动攻击,经过六十多天的激战,终于攻克。秋季,七月,北魏国主拓跋,派遣毗陵王拓跋顺、以及豫州刺史长孙肥,带领六万骑兵做先锋,亲自统领大部队跟着出发,前来迎击后秦军。

        [21]八月,太尉玄讽朝廷以玄平元显功封豫章公,平殷、杨功封桂阳公,并本封南郡如故。玄以豫章封其子升,桂阳封其兄子俊。

         [21]八月,太尉桓玄婉转地暗示朝廷根据桓玄平定司马元显的功劳,封他为豫章公,又根据他平定殷仲堪、杨期的功劳,而封他为桂阳公,并且还像原来那样,保持他原来受封的南郡公的爵位。桓玄把豫章公封给了他的儿子桓升,把桂阳公封给了他的侄儿桓俊。

        [22]魏主至永安,秦义阳公平遣骁将帅精骑二百觇魏军,长孙肥逆击,尽擒之。平退走,追之,乙巳,及于柴壁;平婴城固守,魏军围之。秦王兴将兵四万七千救之,将据天渡运粮以馈平。魏博士李先曰:“兵法:高者为敌所栖,深者为敌所囚。今秦皆犯之,宜及兴未至,遣奇兵先据天渡,柴壁可不战而取也。”命增筑重围,内以防平之出,外以拒兴之入。广武将军安同曰:“汾东有蒙坑,东西三百余里,蹊径不通。兴来,必从汾西直临柴壁,如此,虏声势相接,重围虽固,不能制也;不如为浮梁,渡汾西,筑围以拒之,虏至,无所施其智力矣。”从之。兴至蒲阪,惮魏之强,久乃进兵。甲子,帅步骑三万逆击兴于蒙之南,斩首千余级,兴退走四十余里,平亦不敢出。乃分兵四据险要,使秦兵不得近柴壁。兴屯汾西,凭壑为垒,束柏材从汾上流纵之,欲以毁浮梁,魏人皆钩取以为薪蒸。

         [22]北魏国主拓跋的大军抵达永安,后秦义阳公姚平派遣骁将率领精壮的骑兵二百人前去侦察北魏军的虚实动静,长孙肥迎击他们,并把这些兵卒全部抓获。姚平带领部队撤退而走,拓跋追击他们。乙巳(初九),在柴壁城追上。姚平环城顽强据守,北魏大军把他们团团围住。后秦国主姚兴带领军卒四万七千人前去救援姚平,准备占据汾水以西的天渡,从这里运送粮食接济坚守柴壁的姚平部队。北魏博士李先说:“兵法云:驻军在高的地方,就要被敌人围困;驻军在地势低洼的地方,就要被敌人囚禁。现在秦军同时犯了这两项错误,我们应该赶在姚兴没有抵达之前,派遗一支出其不意的突击部队,抢先占据天渡,那样的话,柴壁城就可以不用开仗便拿下来了。”拓跋下令增加修筑一重又一重的围墙,对内预防姚平的向外突围,对外用来抗拒姚兴的向内进攻。广武将军安同说:“汾水的东面,有一个地方叫蒙坑,东西绵延三百多里,没有道路可以与它相通。姚兴如果来,一定会从汾水的西岸,直接逼临柴壁,倘若这样,敌军的声势互相呼应连接,那么我们设下的重重围障再坚固,也不能把他们制服。所以,依我看,不如在汾水之上搭起浮桥,把大部队渡到汾水西岸,在那里筑起围墙,用来抗拒敌人的进攻,这样,敌军即使来到这里,也已经没有他们施展智慧和力量的地方了。”拓跋听从了他的主张。姚兴抵达蒲阪,畏惧北魏兵力的强大,拖延很久才将部队向前推进。甲子(二十八日),拓跋率领步、骑兵三万人在蒙坑之南,迎击姚兴军,杀死一千多人,姚兴被迫撤退四十多里,姚平也不敢冲出柴壁接战。拓跋于是分派部队到四处去据守险峻重要的关卡,使后秦军无法接近柴壁城。姚兴也把主力驻扎在汾水以西的地区,凭借着山谷,建起营寨壁垒,又把一些柏树等木材捆缚在一起,从汾水上游投放河中,使其顺流而下,打算用这种方法来摧毁北魏军搭在汾水上的浮桥,但北魏军队却把这些木材全部用钩捞上岸来,当做取暖煮饭的劈柴了。

        冬,十月,平粮竭矢尽,夜,悉众突西南围求出;兴列兵汾西,举烽鼓噪为应。兴欲平力战突免,平望兴攻围引接,但叫呼相和,莫敢逼围。平不得出,计穷,乃帅麾下赴水死,诸将多从平赴水;使善游者钩捕之,无得免者。执狄伯支及越骑校尉唐小方等四十余人,余众二万余人皆敛手就禽。兴坐视其穷,力不能救,举军恸哭,声震山谷。数遣使求和于魏,不许,乘胜进攻蒲阪,秦晋公绪固守不战。会柔然谋伐魏,闻之,戊申,引兵还。

        冬季,十月,姚平驻守的柴壁粮草吃完,箭矢用尽。夜里,姚平率领所有的军队从西南向外突围,姚兴也在汾水西岸列开阵势,燃起烽火,擂动战鼓,高声呼喊着,策应姚平军。姚兴想让姚平拚死力战突围出来,而姚平则盼望姚兴能向北魏的包围圈发动进攻,导引、接应他们出来,因此,彼此双方只是叫喊呼唤交相应和,却都不敢逼近北魏的重围。姚平没有突围出来,无计可施,于是,率领部下跳入汾水【创建和谐家园】,很多将领都跟着姚平跳水求死。拓跋派善于游泳的人把他们一一钩抓捕获,没有得到幸免的。被捕的有狄伯支、以及越骑校尉唐小方等四十多人,其余留下来的二万多部众,也都束手被擒。姚兴坐在汾水西岸,眼睁睁看着他们走投无路,却没有力量能够救援他们,因此,全军不禁失声恸哭,哭声震撼山谷。姚兴几次派遣使节去向北魏国请求讲和,拓跋坚决不许,乘胜对薄阪发动进攻。反秦守将晋公姚绪只是坚守,并不出战。正好赶上柔然打算征伐北魏,拓跋听说之后,戊申(十三日),带领部队撤退。

        或告太史令晁崇及弟黄门侍郎懿潜召秦兵,至晋阳,赐崇、懿死。

        有人告发太史令晁崇,和他的弟弟黄门侍郎晁懿,在暗地里招引后秦军队来进攻。拓跋到达晋阳,赐令晁崇,晁懿二人【创建和谐家园】。

        [23]秦徙河西豪右万余户于长安。

         [23]后秦把河西的豪门大户等一万多户迁移到都城长安居住。

        [24]太尉玄杀吴兴太守高素、将军竺谦之及谦之从兄朗之、刘袭并袭弟季武,皆刘牢之北府旧将也。袭兄冀州刺史轨邀司马休之、刘敬宣、高雅之等共据山阳,欲起兵攻玄,不克而走。将军袁虔之、刘寿、高长庆、郭恭等皆往从之,将奔魏;至陈留南,分为二辈:轨、休之、敬宣奔南燕,虔之、寿、长庆、恭奔秦。

         [24]太尉桓玄杀掉了吴兴太守高素、将军竺谦之以及竺谦之的堂兄竺朗之、刘袭和刘袭的弟弟刘季武,这些人都是原来刘牢之所统辖的北府的旧部将。刘袭 的哥哥冀州刺史刘轨邀请司马休之、刘敬宣、高雅之等人一起占据山阳,打算发动军队进攻桓玄,不能成功,因而退走。将军袁虔之、刘寿、高长庆、郭恭等人也都赶到这里跟他们一起逃亡。先是准备投奔北魏,到了陈留以南的时候,便分为两路:刘轨、司马休之、刘敬宣等人投奔南燕,袁虔之、刘寿、高长庆、郭恭等人投奔后秦。

        魏主初闻休之等当来,大喜。后怪其不至,令兖州求访,获其从者,问其故,皆曰:“魏朝威声远被,是以休之等咸欲归附;既而闻崔逞被杀,故奔二国。”深海悔之,自是士人有过,颇见优容。

        北魏国主拓跋一开始的时候听说司马休之等人打算前来,非常高兴。后来他们没有来,觉得很奇怪,便命令兖州刺史长孙肥代为查访他们不来的原因,果然抓到了司马休之等的随从,询问缘故,都说:“魏朝的声威,传播很远,所以司马休之等人都打算来归附。但是,不久又听说崔逞被杀的事,因此又改变了主意,逃奔到其他两个国家去了。”拓跋深深懊悔自己逼杀了崔逞。从此以后,读书人即使有什么过错,也很能得到宽容和优待。

        [25]南凉王檀攻吕隆于姑臧。

         [25]南凉王秃发檀进攻据守姑臧的吕隆。

        [26]燕王熙纳故中山尹苻谟二女,长曰娥,为贵人,幼曰训英,为贵嫔,贵嫔尤有宠。丁太后怨恚,与兄子尚书信谋废熙立章武公渊;事觉,熙逼丁太后令【创建和谐家园】,葬以后礼,谥曰献幽皇后。十一月,戊辰,杀渊及信。

         [26]后燕王慕容熙收纳原中山尹苻谟的两个女儿为妃。其中,大女儿叫苻娥,做了贵人;小女儿叫苻训英,做了贵嫔。苻训英尤其受到宠爱。丁太后因此怨恨愤怒,跟自己的侄儿尚书丁信谋划废黜慕容熙,改立章武公慕容渊为帝。事情被发觉,慕容熙逼迫丁太后,让她【创建和谐家园】,仍用皇后的礼仪安葬,追谥她为献幽皇后。十一月,戊辰(初三),斩了慕容渊和丁信。

        辛未,熙畋于北原,石城令高和与尚方兵于后作乱,杀司隶校尉张显,入掠宫殿,取库兵,协营署,闭门乘城,熙驰还,城上人皆投仗开门,尽诛反者,唯和走免。甲戌,大赦。

        辛未(初六),慕容熙在龙城的北郊原野上打猎,石城令高和与一些守卫宫廷库房的士兵在京城内发动叛乱,杀了司隶校尉张显,冲入宫廷大殿抢掠,取出国库中的武器,胁迫军营官署,紧闭城门。占领城池。慕容熙等飞马回城,来到城下,城上的人都扔下手中的武器,打开城门,把参与叛乱的人全部杀死,只有高和逃走,免于一死。甲戌(初九),实行大赦。

        [27]魏以庾岳为司空。

         [27]北魏任命庾岳为司空。

        [28]十二月,辛亥,魏主还云中。

         [28]十二月,辛亥(十七日),北魏国主拓跋回到云中。

        柔然可汗社仑闻伐秦,自参合陂侵魏,至豺山,及善无北泽,魏常山王遵以万骑追之,不及而还。

        柔然可汗郁久闾社仑听说拓跋出兵去征伐后秦,所以,便从参合陂出发向南进发,侵入北魏,兵到豺山,到达善无北面的草泽地带,才撤兵回北方,北魏常山王拓跋遵派遣一万骑兵前去追击他们,没有追上,便回来了。

        [29]太尉玄使御史杜林防卫会稽文孝王道子至安成,林承玄旨,鸩道子,杀之。

         [29]太尉桓玄派御史杜林到安城,去监防护卫会稽文孝王司马道子。杜林接受桓玄的旨意,让司马道子喝下毒酒,把他杀了。

        [30]沮渠蒙逊所署西郡太守梁中庸叛,奔西凉。蒙逊闻之,笑曰:“吾待中庸,恩如骨肉,而中庸不我信,但自负耳,孤岂在此一人邪!”乃尽归其孥。

         [30]北凉沮渠蒙逊所统辖的西郡太守梁中庸叛变,投奔西凉。沮渠蒙逊听说这个消息后,笑着说:“我对待梁中庸恩情深厚,如同骨肉一般,但是他却对我不讲信义,因此,他只是自己背叛自己罢了。我怎么能在意他这样的一个人呢?”于是,把梁中庸的妻子儿女全部送还给他。

        西凉公问中庸曰:“我何如索嗣?”中庸曰:“未可量也。”曰:“嗣才度若敌我者,我何能于千里之外以长绳绞其颈邪?”中庸曰:“智有短长,命有成败。殿下之与索嗣,得失之理,臣实未之能详。若以身死为负,计行为胜,则公孙瓒岂贤于刘虞邪?”默然。

        西凉公李问梁中庸说:“我与索嗣相比,怎么样?”梁中庸说:“未可估量。”李说:“索嗣的才能如果能够和我相敌的话,我怎么能在千里之外用长绳索绞住他的脖颈?”梁中庸说:“人的智慧,有的时候显得有余,有的时候又显得不足;人的命运,有的时候可以让人成功,有的时候又可以让人失败。殿下与索嗣,得失成败的道理、原因,我实在还不能想明白。但是,如果认为身死的人,就是失败者,能够对自己设计得到顺遂的就是胜利者,那么,公孙瓒难道还要比刘虞贤能吗?”李沉默不语。

        [31]袁虔之等至长安,秦王兴问曰:“桓玄才略何如其父?卒能成功乎?”虔之曰:“玄乘晋室衰乱,盗据宰衡,猜忌安忍,刑赏不公,以臣观之,不如其父远矣。玄今已执大柄,其势必将篡逆,正可为他人驱除耳。”兴善之,以虔之为广州刺史。

         [31]袁虔之等人到达长安,后秦王姚兴问道:“桓玄的才能谋略与他的父亲桓温相比,怎么样?最后能不能成就大的功业?”袁虔之说:“桓玄乘晋室衰微动乱之机,窃取占据了可以操纵大局的宰相高位,为人多疑猜忌,刻薄残忍,刑罚赏赐又极不公平,根据我的观察,远不如他父亲。桓玄现在已经掌据了朝中的大权,看他的趋势是一定要篡夺政权,叛逆晋朝的,这样,正可以为别的人起来驱逐铲除他提供口实。”姚兴觉得这番话很有道理,任命袁虔之为广州刺史。

        [32]是岁,秦王兴立昭仪张氏为皇后,封子懿、弼、、宣、谌、、璞、质、逵、裕、国儿皆为公,遣使拜秃发檀为车骑将军、广武公,沮渠蒙逊为镇西将军、沙州刺史、西海侯,李为安西将军、高昌侯。

        [32]这一年,后秦王姚兴册立昭仪张氏为皇后,册封儿子姚懿、姚弼、姚、姚宣、姚谌、姚、姚璞、姚质、姚逵、姚裕、姚国儿等都为公爵。他又派遣使节任命秃发檀为车骑将军、广武公,沮渠蒙逊为镇西将军、沙州刺史、西海侯,李为安西将军,高昌侯。

        秦镇远将军赵曜帅众二万西屯金城,建节将军王松匆帅骑助吕隆守姑臧。松匆至魏安,檀弟文真击而虏之。檀大怒,送松匆还长安,深自陈谢。

        后秦镇远将军赵曜率领部众二万人向西驻扎在金城,建节将军王松匆率领骑兵协助后凉国吕隆戍守姑臧。王松匆途经魏安的时候,秃发檀的弟弟秃发文真向他发动进攻,并把他抓获。秃发檀为此非常愤怒,赶快把王松匆送回长安,又上奏章对自己深加谴责,一再道歉、认罪。

      资治通鉴第一百一十三卷(回目录)

        【晋纪三十五】 起昭阳单阏,尽阏逢执徐,凡二年。

           安皇帝戊元兴二年(癸卯,公元四零三年)

        春,正月,卢循使司马徐道覆寇东阳;二月,辛丑,建武将军刘裕击破之。道覆,循之姊夫也。

        乙卯,以太尉玄为大将军。

        丁巳,玄杀冀州刺史孙无终。

        玄上表请帅诸军扫平关、洛,既而讽朝廷下诏不许,乃云:“奉诏故止。”玄初欲饬装,先命作轻舸,载服玩、书画。或问其故,玄曰:“兵凶战危,脱有意外,当使轻而易运。”众皆笑之。

        夏,四月,癸巳朔,日有食之。

        南燕主备德故吏赵融自长安来,始得母兄凶问,备德号恸吐血,因而寝疾。

        司隶校尉慕容达谋反,遣牙门皇璆帅众攻端门,殿中帅侯赤眉开门应之;中黄门孙进扶备德逾城匿于进舍。段宏等闻宫中有变,勒兵屯四门。备德入宫,诛赤眉等。达出奔魏。

        备德优迁徙之民,使之长复不役;民缘此迭相廕冒,或百室合户,或千丁共籍,以避课役。尚书韩讠卓请加隐核,备德从之,使讠卓巡行郡县,得廕户五万八千。

        泰山贼王始聚众数万,自称太平皇帝,署置公卿;南燕桂林王镇讨禽之。临刑,或问其父及兄弟安在,始曰:“太上皇蒙尘于外,征东、征西为乱兵所害。”其妻怒之曰:“君正坐此口,奈何尚尔!”始曰:“皇后不知,自古岂有不亡之国!朕则崩矣,终不改号!”

        五月,燕王熙作龙腾苑,方十馀里,役徒二万人。筑景云山于苑内,基广五百步,峰高十七丈。

        秋,七月,戊子,魏主珪北巡,作离宫于豺山。

          平原太守和跋奢豪喜名,珪恶而杀之,使其弟毘等就与诀。跋曰:“A212北土瘠,可迁水南,勉为主计。”且使之背己,曰:“汝何忍视吾之死也!”毘等谕其意,诈称使者,逃入秦。珪怒,灭其家。中垒将军邓渊从弟尚书晖与跋善,或谮诸珪曰:“毘之出亡,晖实送之。”珪疑渊知其谋,赐渊死。

        南凉王傉檀及沮渠蒙逊互出兵攻吕隆,隆患之。秦之谋臣言于秦王兴曰:“隆藉先世之资,专制河外,今虽饥窘,尚能自支,若将来丰赡,终不为吾有。凉州险绝,土田饶沃,不如因其危而取之。”兴乃遣使征吕超入侍。隆念姑臧终无以自存,乃因超请迎于秦。兴遣尚书左仆射齐难、镇西将军姚诘、左王乞伏乾归、镇远将军赵曜帅步骑四万迎隆于河西,南凉王傉檀摄昌松、魏安二戍以避之。八月,齐难等至姑臧,隆素车白马迎于道旁。隆劝难击沮渠蒙逊,蒙逊使臧莫孩拒之,败其前军。难乃与蒙逊结盟,蒙逊遣弟挐入贡于秦。难以司马王尚行凉州刺史,配兵三千镇姑臧,以将军阎松为仓松太守,郭将为番禾太守,分戍二城,徙隆宗族、僚属及民万户于长安,兴以隆为散骑常侍,超为安定太守,自馀文武随才擢叙。

        初,郭黁常言“代吕者王”,故其起兵,先推王详,后推王乞基;及隆东迁,王尚卒代之。黁从乞伏乾归降秦,以为灭秦者晋也,遂来奔,秦人追得,杀之。

        沮渠蒙逊伯父中田护军亲信、临松太守孔笃,皆骄恣为民患,蒙逊曰:“乱吾法者,二伯父也。”皆逼之使【创建和谐家园】。

        秦遣使者梁构至张掖,蒙逊问曰:“秃发傉檀为公而身为侯,何也?”构曰:“傉檀凶狡,款诚未著,故朝廷以重爵虚名羁縻之。将军忠贯白日,当入赞帝室,岂可以不信相待也!圣朝爵必称功,如尹纬、姚晃,佐命之臣,齐难、徐洛,一时猛将,爵皆不过侯伯,将军何以先之乎!昔窦融殷勤固让,不欲居旧臣之右,不意将军忽有此问!”蒙逊曰:“朝廷何不即封张掖而更远封西海邪?”构曰:“张掖,将军已自有之,所以远授西海者,欲广大将军之国耳。”蒙逊悦,乃受命。

        荆州刺史桓伟卒,大将军玄以桓修代之。从事中郎曹靖之说玄曰:“谦、修兄弟专据内外,权势太重。”玄乃以南郡相桓石康为荆州刺史。石康,豁之子也。

        刘裕破卢循于永嘉,追至晋安,屡破之,循浮海南走。

        何无忌潜诣裕,劝裕于山阴起兵讨桓玄。裕谋于土豪孔靖,靖曰:“山阴去都道远,举事难成;且玄未篡位,不如待其已篡,于京口图之。”裕从之,靖,愉之孙也。

          九月,魏主珪如南平城,规度A212南,将建新都。

        侍中殷仲文、散骑常侍卞范之劝大将军玄早受禅,阴撰九锡文及册命。以桓谦为侍中、开府、录尚书事,王谧为中书监、领司徒,桓胤为中书令,加桓修抚军大将军。胤,冲之孙也。丙子,册命玄为相国,总百揆,封十郡,为楚王,加九锡,楚国置丞相以下官。

        桓谦私问彭城内史刘裕曰:“楚王勋德隆重,朝廷之情,咸谓宜有揖让,卿以为何如?”裕曰:“楚王,宣武之子,勋德盖世。晋室微弱,民望久移,乘运禅代,有何不可?”谦喜曰:“卿谓之可即可耳。”

        新野人庾仄,殷仲堪之党也,闻桓伟死,石康未至,乃起兵袭雍州刺史冯该于襄阳,走之。仄有众七千,设坛,祭七庙,云欲讨桓玄,江陵震动。石康至州,发兵攻襄阳,仄败,奔秦。

        高雅之表南燕主备德请伐桓玄曰:“纵未能廓清吴、会,亦可收江北之地。”中书侍郎韩范亦上疏曰:“今晋室衰乱,江、淮南北,户口无几,戎马单弱。重以桓玄悖逆,上下离心;以陛下神武,发步骑一万临之,彼必土崩瓦解,兵不留行矣。得而有之,秦、魏不足敌也。拓地定功,正在今日。失时不取,彼之豪杰诛灭桓玄,更修德政,岂惟建康不可得,江北亦无望矣。”备德曰:“朕以旧邦覆没,欲先定中原,乃平荡荆、扬,故未南征耳。其驻公卿议之。”因讲武城西,步卒三十七万人,骑五万三千匹,车万七千乘。公卿皆以为玄新得志,未可图,乃止。

        冬,十月,楚王玄上表请归籓,使帝作手诏固留之。又诈言钱塘临平湖开,江州甘露降,使百僚集贺,用为己受命之符。又以前世皆有隐士,耻于己时独无,求得西朝隐士安定皇甫谧六世孙希之,给其资用,使隐居山林;征为著作郎,使希之固辞不就,然后下诏旌礼,号曰高士。时人谓之“充隐。”又欲废钱用谷、帛及复肉刑,制作纷纭,志无一定,变更回复,卒无所施行。性复贪鄙,人士有法书、好画及佳园宅,必假蒲博而取之;尤爱珠玉,未尝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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