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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肇本出高丽,时望轻之。帝既黜六辅,诛咸阳王禧,专委事于肇。肇以在朝亲族至少,乃邀结朋援,附之者旬月超擢,不附者陷以大罪。尤忌诸王,以详位居其上,欲去之,独执朝政,乃谮之于帝,云“详与皓、胄、季贤、扫静谋为逆乱。”夏,四月,帝夜召中尉崔亮入禁中,使弹奏详贪淫奢纵,及皓等四人怙权贪横,收皓等系南台,遣虎贲百人围守详第。又虑详惊惧逃逸,遣左右郭翼开金墉门驰出谕旨,示以中尉弹状,详曰:“审如中尉所纠,何忧也!正恐更有大罪横至耳。人与我物,我实受之。”诘朝,有司奏处皓等罪,皆赐死。
高肇的祖上是高丽人,一般人很轻视他。宣武帝罢黜了六位辅政大臣,诛杀了咸阳王元禧之后,就把政事只委托于高肇一人。高肇在朝廷中的亲戚同宗甚少,于是招揽交结朋党,凡是投附他的人,十天半月就可以破格提升,而对于不愿投靠者则动辄陷以重罪。高肇尤其忌妒各个藩王,由于元详地位在自己上面,就想把他除掉,以便自己独掌朝政。于是,高肇便在宣武帝面前诬陷元详,说:“元详与茹皓、刘胄、常季贤、陈扫静等人密谋叛乱。”夏季,四月,宣武帝夜里召中尉崔亮进入宫中,让崔亮弹劾元详贪婪【创建和谐家园】,奢侈放纵,以及茹皓等四人依仗权势,贪赃枉法。于是,宣武帝下令拘捕了茹皓等人,关押在御史台,又派遣一百名武士包围了元详的府第。宣武帝又担心元详惊怕而逃脱,就派遣身边人郭翼打开金墉门,骑马出去向元详宣谕圣旨,并向他出示了中尉崔亮的弹劾状,元详说道:“确实如中尉所举发的那样,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正害怕还有更大的罪从天而降呢。别人给我东西,我确实收下了。”天亮之后,有关部门奏请处置茹皓等人的罪行,结果四人全部赐死。
帝引高阳王雍等五王入议详罪。详单车防卫,送华林园,母妻随入,给小奴弱婢数人,围守甚严,内外不通。五月,丁未朔,下诏宥详死,免为庶人。顷之,徙详于太府寺,围禁弥急,母妻皆还南第,五日一来视之。
宣武帝召集高阳王元雍等五个藩王进去商议对元详罪行的处理决定。元详乘单车,前后警卫,被押送入华林园,母亲和妻子也随他进入园中,只给了他几个弱小的奴婢,他被围守的特别严密,与外面完全断绝了联系。五月,丁未朔(初一),宣武帝诏令宽宥元详不死,贬为平民。很快,元详就被移送到太府寺,看管的也更加严紧了,他的母亲和妻子都回到南宅去了,每五天来看视他一次。
初,详娶宋王刘昶女,待之疏薄。详既被禁,高太妃乃知安定高妃事,大怒曰:“汝妻妾盛多如此,安用彼高丽婢,陷罪至此!”杖之百余,被创脓溃,旬余乃能立。又杖刘妃数十,曰:“妇人皆妒,何独不妒!”刘妃笑而受罚,卒无所言。
开初,元详娶了宋王刘昶的女儿,对待她十分疏远薄情。元详被囚禁之后,高太妃才知道了他与安定王的高妃私通之事,非常生气,骂元详说:“你的妻妾成群,为何还要那个【创建和谐家园】的高丽女人,以致陷罪到这个地步呢?”高太妃命人把元详打了一百多板,打得皮开肉绽,流血化脓,十多天后才能站立起来。高太妃又令人打了刘妃几十下,并且问她:“妇人家都妒忌,你为什么不妒忌呢?”刘妃笑着接受了惩罚,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
详家奴数人阴结党辈,欲劫出详,密书姓名,托侍婢通于详。详始得执省,而门防主司遥见,突入就详手中揽得,奏之,说恸哭数声,暴卒。诏有司以礼殡葬。
元详的几个家奴秘密勾结,想把元详抢动出来,因此秘密书写了姓名,托侍婢交给元详。元详刚拿在手上要看,被看守头目老远地发现了,突然跑进来从元详手上抢夺过来,上奏给宣武帝,元详恸哭了几声,突然气绝而死。宣武帝诏令有关部门以礼殡葬了元详。先是,典事史元显献鸡雏,四翼四足,诏以问侍中崔光。光上表曰:“汉元帝初元中,丞相府史家雌鸡伏子,渐化为雄,冠距鸣将。永光中,有献雄鸡生角,刘向以为‘鸡者小畜,主司时起居人,小臣执事为政之象也。竟宁元年,石显伏辜,此其效也。’灵帝光和元年,南宫寺雌鸡欲化为雄,但头冠未变,诏以问议郎蔡邕,对曰:‘头为元首,人君之象也。今鸡一身已变,未至于头,而上知之,是将有其事而不遂成之象也。若应之不精,政无所改,头冠或成,为患滋大。’是后黄巾破坏四方,天下遂大乱。今之鸡状虽与汉不同,而其应颇相类,诚可畏也。臣以向、邕言推之,翼足众多,亦群下相扇助之象;雏而未大,足羽差小,亦其势尚微,易制御也。臣闻灾异之见,皆所以示吉凶,明君睹之而惧,乃能致福,暗主睹之而慢,所以致祸。或者今亦有自贱而贵,关预政事,如前世石显之比者邪!愿陛下进贤黜佞,则妖弭庆集矣。”后数日,皓等伏诛,帝愈重光。
早先之时,典事史元显向宣武帝进献了一只小鸡,这只鸡有四个翅膀,四条腿,非常奇怪,宣武帝就诏问侍中崔光,让他加以解释。崔光上表讲道:“汉元帝初元年间,丞相府史家的母鸡孵小鸡,渐渐地变成了公鸡,冠子又红又大,爪子后面长出尖骨,开始打鸣,成了群中之帅。永光年间,有人进献了一只长角的公鸡,刘向认为:‘鸡是小家禽,其职责是到时鸣叫,唤醒主人起床,这是地位低贱的下臣掌权当政的征兆。竟宁元年,石显服罪,就是其应验呀。’汉灵帝光和元年,南宫寺的母鸡快变成公鸡了,只有头上的冠子还没变,灵帝就这件事诏问议郎蔡邕,蔡邕回答说:‘头是元首,是皇帝之象征。如今鸡的全身都变了,只是头还没有变,而圣上知道了,这是天下将要出事而不会成功的征兆。倘若应对不妥当,朝政方面没有什么改善,头冠如果也变成了的话,为患就更加大了。’之后,黄巾起义,破坏四方,天下因此大乱。现在这只鸡的形状虽然与汉代的不同,但是显示的预兆颇相类似,确实可怕呀。我用刘向、蔡邕的说法推论这件事:其翅膀和脚众多,这是一群【创建和谐家园】小人互相勾结,鼓动生事的征象;其雏小而未大,脚趾和羽翼尚小,这说明群小们的势力还弱微,易于制服。我听说这种灾异现象,都是显示着吉凶之兆,圣明的君主见了引起警惕,于是能带来福气;而昏暗的君主见了不以为然,所以导致灾祸。或许如今也有从低贱而显贵的小人参与干涉政事,如前代石显那样呢?愿陛下引进贤才,黜免佞臣,如此则妖祸消失,吉庆降临啊。”其后几天,茹皓等人伏法被诛,宣武帝因此而越发看重崔光了。
高肇说帝,使宿卫队主帅羽林虎贲守诸王第,殆同幽禁,彭城王勰切谏,不听。勰志尚高迈,不乐荣势,避事家居,而出无山水之适,处无知已之游,独对妻子,常郁郁不乐。
高肇游说宣武帝,让宿卫队的头领率领羽林虎贲监守各藩王的宅第,差不多把他们幽禁起来了,彭城王元勰再三劝谏不要这样做,但是宣武帝根本不听。元勰志向远大,不热衷于荣华权势。他避事住在家中,出外不游出玩水,处在家中没有知已相陪伴,只同妻子儿子在一起,凡中常常郁郁寡欢。
[7]魏人围义阳,城中兵不满五千人,食才支半岁。魏军攻之,昼夜不息,刺史蔡道恭随方抗御,皆应手摧却,相持面余日,前后斩获不可胜计。魏军惮之,将退。会道恭疾笃,乃呼从弟骁骑将军灵恩,兄子尚书郎僧勰及诸将佐,谓曰:“吾受国厚恩,不能攘灭寇贼,今所苦转笃,势不支久;汝等当以死固节,无令吾没有遗恨!”众皆流涕。道恭卒,灵恩摄行州事,代之城守。
[7]北魏人围攻义阳,而义阳城中的兵力不足五千人,粮食才够支持半年。北魏军队攻城甚急,昼夜不停,刺史蔡道恭随机应变抵抗,都可以出手得胜,挡住了敌人的进攻,就这样相持了一百多天,前后斩获敌人不可数计。义阳城久攻不下,北魏军队害怕了,准备撤退。恰在这时,蔡道恭的病情严重了,他把担任骁骑将军的堂弟蔡灵恩、担任尚书郎的侄子蔡僧勰以及其他将佐们叫来,对他们说:“我受国家的厚恩,但不能抵御、消灭寇贼,现在苦于病情转危,势必不会支持长久了。你们应当以死来捍卫自己的名节,不要让我死有遗恨。”大家都伤心流泪。蔡道恭病逝,蔡灵恩代管州务,替蔡道恭去指挥守城。
[8]六月,癸未,大赦。
[8]六月癸未(初八),梁朝大赦天下。
[9]魏大旱,散骑常侍兼尚书邢峦奏称:“昔者明王重粟帛,轻金玉,何则崐!粟帛养民而安国,金玉无用而败德故也。先帝深鉴奢泰,务崇节俭,至以纸绢为帐扆,铜铁为辔勒,府藏之金,裁给而已,不复买积以费国资。逮景明之初,承升平之业,四境清晏,远迩来同,于是贡篚相继,商估交入,诸所献纳,倍多于常,金玉恒有余,国用恒不足。苟非为之分限,但恐岁计不充,自今请非要须者一切不受。”魏主纳之。
[9]北魏大旱,散骑常侍兼尚书邢峦上奏说:“过去的圣明天子重视粮食和布帛而轻视金子和玉石,为什么呢?因为粮食布帛可以养民而安国,金玉则无用而败损道德。先帝深深地以奢侈安逸为鉴戒,致力推崇勤俭节约,以至于用纸绢做惟怅和屏风,马的辔头和勒口也都是铜铁的,府库所藏之金,仅够维护开支而已,不再浪费国家的资金而买来积存。到了景明之初,承先帝所开创的升平之业,四境安宁,远近都来归附、通好,于是入贡的贵重之物一箱一箱地相继而来,商贾们也纷纷前来,各种进献纳贡,倍于往常。但是,金玉总是有余,国家财用却常常不足。假如不作出一定的限制,只恐怕年度预算不足,请从今开始,凡不是国家重要而必需的,一概不接受。”宣武帝采纳了这一建议。
[10]秋,七月,癸丑,角城戍主柴庆宗以城降魏,魏徐州刺史元鉴遣淮阳太守吴秦生将千余人赴之。淮阴援军断其路,秦生屡战,破之,遂取角城。
[10]秋季,七月癸丑(初八),梁朝角城戍主柴庆宗献出城池投降北魏,北魏徐州刺史元鉴派遣淮阳太守吴秦生率领一千多人赶赴角城。梁朝派遣淮阴的军队去增援角城不愿意降魏的人,阻断了吴秦生的去路,吴秦生屡次交战,打败了梁朝的援军,于是占取了角城。
[11]甲子,立皇子综为豫章王。
[11]甲子(十九日),梁朝封立皇子萧综为豫章王。
[12]魏李崇破东荆叛蛮,生擒樊素安,进讨西荆诸蛮,悉降之。
[12]北魏李崇攻破东荆州叛乱的蛮人,活捉了樊素安,进而讨伐西荆州各部蛮人,使各部都投降归顺。
[13]魏人闻蔡道恭卒,攻义阳益急,短兵日接。曹景宗顿凿岘不进,但耀兵游猎而已。上复遣宁朔将军马仙琕救义阳,仙琕转战而前,兵势甚锐。元英结垒于上雅山,分命诸将伏于四山,示之以弱。仙琕乘胜直抵长围,掩英营;英伪北以诱之,至平地,纵兵击之。统军傅永擐甲执槊,单骑先入,唯军主蔡三虎副之,突陈横过。梁兵射永,洞其左股,永拨箭复入。仙琕大败,一子战死,仙琕退走。英谓永曰:“公伤矣,且还营。”永曰:“昔汉高扪足不欲人知,下官虽微,国家一将,奈何使贼有伤将之名!”遂与诸军追之,尽夜而返;时年七十余矣,军中莫不壮之。仙琕复帅万余人进击英,英又破之,杀将军陈秀之。仙琕知义阳危急,尽锐决战,一日三交,皆大败而返。蔡灵思势穷,八月,乙酉,降于魏。三关戍将闻之,辛酉,亦弃城走。
[13]北魏军队知道蔡道恭死了,对义阳城攻打得更加猛烈了,短兵相接,日日不停。曹景宗驻扎在凿岘按兵不动,只是率兵四处打猎。武帝又派遣宁朔将军马仙琕去援救义阳,马仙琕转战而前,兵势十分勇锐。元英在上雅山修筑战垒,命令诸位将领分别埋伏在山的四周,装出力量弱小的样子,以使梁朝军队上当。马仙琕乘胜而进,直抵北魏军队的长围,袭击了元英的营地。元英假装败逃,引诱敌方,到了平地,纵兵回击马仙琕。北魏统军傅永身着铁甲,手执矛槊,单骑先冲入对方军阵,只有军主蔡三虎随后助战,他们二人横穿敌阵而过。梁朝的兵用箭射傅永,射穿了他的左大腿,傅永拨出箭,再次冲入敌阵。马仙琕一败涂地,一个儿子阵亡,他自己撤退逃走。元英对傅永说:“您受伤了,且回营地去吧。”傅永不肯,说:“昔日汉高祖刘邦脚受伤,但是他用手捂住,不让别人知道。下官我虽然地位微贱,但也是国家的一员将领,岂能让贼人有伤了我方一员将领的说辞呢?”说毕,他就与部队一起去追击,天亮才返回。傅永当时年纪已七十多岁,所以军中无人不夸他为壮士。马仙琕又率领一万多人进攻元英,元英又打败了他,杀了将军陈秀之。马仙琕知道义阳危在旦夕,倾力决战,一日交锋三次,都大败而回。蔡灵恩走投无路了,就于八月乙酉(十一日),投降了北魏。梁朝在三关的戍守将领知道蔡灵恩已经投降了,辛酉(疑误),也弃城而逃。
英使司马陆希道为露版,嫌其不精,命傅永改之;永不增文彩,直为之陈列军事处置形要而已,英深赏之,曰:“观此经算,虽有金城汤池,不能守矣崐。”初,南安惠王以预穆泰之谋,追夺爵邑,及英克义阳,乃复立英为中山王。
元英令司马陆希道撰写公开的文书,陆希道写完后,他嫌碑文写得不好,又命令傅永修改。傅永并没有增加文章的文彩,只是一一列举军事处置上的重要措施,元英非常欣赏傅永的修改,说:“看到这样的谋略措施,敌人的城池即使固若金汤,也守不住了。”当初,南安惠王因参与穆泰谋反,被追削爵位和封地,元英攻克义阳之后,于是又重新封元英为中山王。
御史中丞任昉奏弹曹景宗,上以其功臣,寝而不治。
梁朝御史中丞任昉向朝廷弹劾曹景宗按兵不前,梁武帝因他是功臣,把事情压下去了,没有治他的罪。
[14]卫尉郑绍叔忠于事上,外所闻知,纤豪无隐。每为上言事,善则推功于上,不善则引咎归已,上以是亲之。诏于南义阳置司州,移镇关南,以绍叔为刺史。绍叔立城隍,缮器械,广田积谷,招集流散,百姓安之。
[14]卫尉郑绍叔忠心耿耿奉侍武帝,凡在外面听到什么,毫无隐瞒地讲给武帝。每次给武帝汇报事情,如果是好事,他就把功绩归结于武帝;如果不是好事,他则把责任归结于自身,因此武帝特别亲近他。武帝诏令在南义阳设置司州,州治所移于关南,任命郑绍叔为刺史。郑绍叔到任之后,筑建城壕,修缮器械,增广农田,积储谷物,招集流散人口,因此百姓安居乐业。
魏置郢州于义阳,以司马悦为刺史。上遣马仙琕筑竹敦、麻阳二城于三关南,司马悦遣兵攻竹敦,拨之。
北魏在义阳设置郢州,任命司马悦为刺史。梁武帝派遣马仙琕在三关南边修筑了竹敦、麻阳两座城堡,司马悦派兵去攻打竹敦,占领了它。
[15]九月,壬子,以吐谷浑王伏连筹为西秦·河二州刺史、河南王。
[15]九月壬子(初八),梁朝任命吐谷浑王慕容伏连筹为西秦州和河州刺史、河南王。
[16]柔然侵魏之沃野及怀朔镇,诏车骑大将军源怀出行北边,指授方略,随须征发,皆以便宜从事。怀至云中,柔然遁去。怀以为用夏制夷,莫如城郭,还,至恒、代,按视诸镇左右要害之地,可以筑城置戍之处,欲东西为九城,及储粮积仗之宜,犬牙相救之势,凡五十八条,表上之,曰:“今定鼎成周,去北遥远,代表诸国颇或外叛,仍遭旱饥,戎马甲兵十分阙八。谓宜准旧镇,东西相望,令形势相接,筑城置戍,分兵要害,劝农积粟,警急之日,随便翦讨。彼游骑之寇,终不敢攻城,亦不敢越城南出。如此,北方无忧矣。”魏主从之。
[16]柔然国入侵北魏的沃野和怀朔镇,北魏宣武帝诏令车骑大将军源怀出征北方,凡是指挥布置、军需物品的调发等,都授权他全权处理。源怀到达云中,柔然人远遁而去。源怀认为用中原的方法制服蛮夷,最好是修建城池,所以返回后,到了恒、代之地,视察了各镇周围的要害之地,选定可以修城筑寨之处,准备从东到西共修建九座城池,以及选定适合于储备粮食兵器而呈犬牙交错之势可以互相援救的据点,共五十八条建议,表奏朝廷,讲道:“现在迁都洛阳,离开北边非常遥远,故都代京以北的各部落多有外叛,同时又遭受旱灾,出现饥荒,以致戎马甲兵十分中缺去八分。所以,我建议应该依照旧镇那样,为了做到可以东西相望,形势相连,在此修筑城堡,分兵把守要害之地,平时令他们屯田积粮,紧急之时,可以随时应战。柔然游骑之寇,终不敢攻城,也不敢越过城堡而南下。如此,北方就可以无忧了。”宣武帝同意了这一建议。
[17]魏太和之十六年,高祖诏中书监高闾与给事中公孙崇考定雅乐,久之,未就。会高祖殂,高闾卒。景明中,崇为太乐令,上所调金石及书。至是,世宗始命八座已下议之。
[17]北魏太和十六年时,高祖孝文帝曾诏令中书监高闾和给事中公孙崇考定雅乐,但很长时间还没有完成。恰恰高祖孝文帝驾崩,高闾去世。景明年间,高崇担任了太乐令,他向朝廷献上了所调金石乐器以及书,至此,世宗宣武帝方才命令八座,即五曹尚书、左右二仆射以及一令以下的官员们审议鉴定之。
[18]冬,十一月,戊午,魏诏营缮国学。时魏平宁日久,学业大盛,燕、齐、赵、魏之间,教授者不可胜数,【创建和谐家园】著录多者千余人,少者犹数百,州举茂异,郡贡孝廉,每年逾众。[18]冬季,十一月戊午(十五日),北魏宣武帝诏令营建修缮国学。当时,北魏国内平静安宁日久,兴学之风大盛,燕、齐、赵、魏等地,讲学授业的人不可胜数,其【创建和谐家园】登记在册者多的有一千多人,少的也有几百名,州里举荐“茂材异等”的卓越人才,郡里举贡孝廉,人数一年比一年多。
[19]甲子,除以金赎罪之科。
[19]甲子(二十一日),梁朝废除用钱赎罪的法令。
[20]十二月,丙子,魏诏殿中郎陈郡袁翻等议立律令,彭城王勰等监之。
[20]十二月丙子(初四),北魏诏令殿中郎陈郡人袁翻等人议定设立法规律令,彭城王元勰等人担任总监。
[21]己亥,魏主幸伊阙。
[21]己亥(二十七日),北魏宣武帝到达伊阙。
[22]上雅好儒术,以东晋、宋、齐虽开置国学,不及十年辄废之,其存亦文具而已,无讲授之实。
[22]武帝一向喜好儒术,认为东晋、宋、齐虽然开办了国学,但是不及十年都废止了,即使存在,也仅仅是形式而已,没有讲授之实。
资治通鉴第一百四十六卷(回目录)
梁纪二 高祖武皇帝二天监四年(乙酉、505)
梁纪二 梁武帝天监四年(乙酉,公元505年)
[1]春,正月,癸卯朔,诏曰:“二汉登贤,莫非经术,服膺雅道,名立行成。魏、晋浮荡,儒教沦歇,风节罔树,抑此之由。可置《五经》博士各一人,广开馆宇,招内后进!”于是以贺及平原明山宾、吴兴沈峻、建平严植之补博士,各主一馆,馆有数百生,给其饩廪,其射策通明者即除为吏。期年之间,怀经负笈者云会。,循之玄孙也。又选学生,往会稽云门山从何胤受业,命胤选门徙中经明行修者,具以名闻。分遣博士祭酒巡州郡立学。
[1]春季,正月,癸卯朔(初一),武帝发布诏令:“两汉时期的读书人登贤入仕,莫不是通过经术之业,他们都信奉大雅之道,个个饱学,因此能立功名,成大业。魏、晋以来,士人浮华放荡,而儒教衰败,风节得不到树立,当是其根本原因。所以,可以设置《五经》博士各一人,广开馆宇,招纳后进。”于是,将贺及平原人明山宾、吴兴人沈峻、建平人严植之补为博士,让他们各主持一馆,讲学执教,每馆有好几百名学生,由朝廷供给口粮等生活资用,其中在射策考试时应对自如,风解深刻透彻者,即被任为官吏。因此,一年之间,天下士子怀经负笈,云集而至。贺是贺循的玄孙。朝廷又挑选学生,送他们去会稽云门山跟从何胤接受学业,命令何胤选拨门徒中通晓经学、品行优秀者,把他们的姓名上报朝廷。朝廷又分遣博士祭酒巡视各州郡的立学情况。
[2]初,谯国夏侯道迁以辅国将军从裴叔业镇寿阳,为南谯太守,与叔业有隙,单骑奔魏。魏以道迁为骁骑将军,从王肃镇寿阳,使道迁守合肥。肃卒,道迁弃戍来奔,从梁、秦二州刺史庄丘黑镇南郑,以道迁为长史,领汉中太守。黑卒,诏以都官尚书王珍国为刺史,未至,道迁阴与军主考城江忱之等谋降魏。
[2]原先,谯国人夏侯道迁以辅国将军的身份随从裴叔业镇守寿阳,担任南谯太守,因与裴叔业不合,于是就一个人骑马奔投了北魏。北魏任命夏侯道迁为骁骑将军,随从王肃镇守寿阳,王肃指派夏侯道迁驻守合肥。王肃去世,夏侯道迁丢下戍所来投靠南朝,随从梁、秦二州刺史庄丘黑镇守南郑,庄丘黑任命夏侯道迁为长史,兼汉中太守。庄丘黑死后,朝廷诏令都官尚书王珍国为刺史,没有到任,夏侯道迁便私下里与军主考城人江忱之等人密谋投降北魏。
先是,魏仇池镇将杨灵珍叛魏来奔,朝廷以为征虏将军、假武都王,助戍汉中,有部曲六百人,道迁惮之。上遣左右吴公之等使南郑,道迁杀使者,发兵击灵珍父子,斩之,并使者首送于魏。白马戍主尹天宝闻之,引兵击道迁,败其将宠树,遂围南郑。道迁求救于氐王杨绍先、杨集起、杨集义,皆不应,集义弟集郎引兵救道迁,击天定,杀之。魏以道迁为平南将军、豫州刺史、丰县侯。又以尚书邢峦为镇西将军、都督征梁·汉诸军事,将兵赴之。道迁受平南,辞豫州,且求公爵,魏主不许。
早先之时,北魏镇守仇池的将领杨灵珍反叛北魏来投奔南齐,南齐朝廷任命他为征虏将军、假武都王,让他协助戍守汉中,手下共有部曲六百人,夏侯道迁很害怕他。梁武帝派遣左右心腹吴公之等人出使南郑,夏侯道迁便杀害了使者,又发兵袭击杨灵珍父子,斩了他们,把他们的首级连同武帝派来的使者的首级一并送到北魏。白马的戍主尹天宝得知这一消息之后,带兵去袭击夏侯道迁,打败了夏侯道迁的将领庞树,于是围困南郑。夏侯道迁向氐王杨绍先、杨集起、杨集义求救,都不予理睬,只有杨集义的弟弟杨集朗带兵去援救夏侯道迁,向尹天宝发起了攻击,杀了他。北魏任命夏侯道迁为平南将军、豫州刺史、丰县侯。又任命尚书邢峦为镇西将军和都督梁、汉诸军事,并让他率兵前去赴任。夏侯道迁接受了平南将军一职,辞掉了豫州刺史之职,并且要求封为公爵,宣武帝不准许。
[3]辛亥,上祀南郊,大赦。
[3]辛亥(初九),梁武帝在南郊祭祀,并诏令大赦天下。
[4]乙丑,魏以骠骑大将军高阳王雍为司空,加尚书令广阳王嘉仪同三司。
[4]乙丑(二十三日),北魏任命骠骑大将军高阳王元雍为司空,加封尚书令广阳王元嘉仪同三司。 [5]二月,丙子,魏以宕昌世子梁弥博为宕昌王。
[5]二月丙子(初五),北魏封容昌世子梁弥博为宕昌王。
[6]上谋伐魏,壬午,遣卫尉卿杨公则将宿卫兵塞洛口。
[6]武帝策谋讨伐北魏,壬午(十一日),派遣卫尉卿杨公则率领宿卫兵堵塞了洛口。
[7]壬辰,交州刺史李凯据州反,长史李讨平之。
[7]壬辰(二十一日),交州刺史李凯占据了州城反叛朝廷,长史李讨伐并平定了李凯的反叛。
[8]魏邢峦至汉中,击诸城戍,所向摧破。晋寿太守王景胤据石亭,峦遣统军李义珍击走之。魏以峦为梁、秦二州刺史。巴西太守庞景民据郡不下,郡民严玄思聚众自称巴州刺史,附于魏,攻景民,斩之。杨集起、集义闻魏克汉中而惧,闰月,帅群氐叛魏,断汉中粮道,峦屡遣军击破之。
[8]北魏邢峦到达汉中,对各城堡发起了攻击,所向无敌,无坚不摧。晋寿太守王景胤占据着石亭,邢峦派遣统军李义珍打跑了他。北魏任命邢峦为梁、秦二州刺史。巴西太守庞景民占据郡城,拒不投降,郡中之民严玄思聚集群众,自封为巴州刺史,投附于北魏,攻打庞景民并将他斩首。杨集起、杨集义得知北魏攻克汉中的消息之后害怕了,于闰三月,率领氐族部落反叛了北魏,切断了汉中的粮道,邢峦多次派遣军队去袭击、打败了他们。
[9]夏,四月,丁巳,以行宕昌王梁弥博为河·凉二州刺史、宕昌王。
[9]夏季,四月丁巳(十七日),梁朝任命行宕昌王梁弥博为河、凉二州刺史和宕昌王。
[10]冠军将军孔陵等将兵二万戍深杭,鲁方达戍南安,任僧褒等戍石同,以拒魏。邢峦遣统军王足将兵击之,所至皆捷,遂入剑阁。陵等退保梓潼,足又进击,破之。梁州十四郡地,东西七百里,南北千里,皆入于魏。
[10]梁朝冠军将军孔陵等人率兵两万戍守深杭,鲁方达戍守南安,任僧褒等人戍守石同,以便抵拒北魏。邢峦派遣统军王足带兵去袭击,所到之处无不告捷,于是进入剑阁。孔陵等人只好退保梓潼,王足又进攻,打败了他们。于是,梁州十四郡之地,东西七百里,南北一千里,全部归入北魏版图。
初,益州刺史邓元起以母老乞归,诏征为右卫将军,以西昌侯渊藻代之。渊藻,懿之子也。夏侯道迁之叛也,尹天宝驰使报元起。及魏寇晋寿,王景胤等并遣告急,众劝元起急救之,元起曰:“朝廷万里,军不猝至,若寇贼侵淫,方须扑讨,董督之任,非我而谁,何事匆匆救之!”诏假元起都督征讨诸军事,救汉中,而晋寿已陷。萧渊藻将至,元起营还装,粮储器械,取之无遣。渊藻入城,恨之;又救其良马,元起曰:“年少郎子,何用马为!”渊藻恚,因醉,杀之。元起麾下围城,哭,且问故,渊藻曰:“天子有诏。”众乃散。遂诬以反,上疑焉。元起故吏广汉罗研诣阙讼之,上曰:“果如我所量也。”使让渊藻曰:“元起为汝报仇,汝为仇报仇,忠孝之道如何!”乃贬渊藻号为冠军将军,赠元起征西将军,谥曰忠侯。
起初,益州刺史邓元起因母亲年老而乞求归还故里,朝廷下诏征调他为右卫将军,另以西昌侯萧渊藻取代他益州刺史之职。萧渊藻是萧渊懿的儿子。夏侯道迁反叛之时,尹天宝派使者驰告邓元起。等到北魏侵犯晋寿之时,王景胤等人也遣使去向邓元起告急,众人都劝说邓元起急速前去援救,邓元起却说:“朝廷离这里万里之遥,军队不会很快就会来到的,如果入侵的寇贼进一步成势,方才须前去讨伐夷荡,而督帅之任,除了我还有谁呢?所以,何必现在就匆匆忙忙地前去救援呢?”朝廷诏令邓元起代理都督征讨诸军事,让他去援救汉中,但是此时晋寿已经沦陷了。萧渊藻将要抵达,邓元起营造回去时的行装,他把粮资储备和各种器械兵仗搜罗一空,些微不剩。萧渊藻入城之后,见到这一情形,对邓元起怀恨在心。萧渊藻要邓元起的良马,邓元起却对他说:“你一个年少郎君,要马干什么呢?”萧渊藻无比忿怒,借邓元起酒醉之机,杀了他。邓元起的部下把城围住,痛哭主帅,且问主帅被杀之缘故,萧渊藻对他们说:“天子有诏令。”众人才散去了。于是,萧渊藻就诬告邓元起反叛,武帝对此疑而不信。邓元起的故吏广【创建和谐家园】罗研来到朝廷告状,武帝说:“果然同我所思量的一样。”武帝派使者斥责萧渊藻说:“邓元起为你报了父仇,你却为仇人而报仇,杀害了他,忠孝之道在那里呢?”于是贬萧渊藻号为冠军将军,赠邓元起征西将军,谥号为忠侯。
李延寿论曰:元起勤乃胥附,功惟辟土,劳之不图,祸机先陷。冠军之贬,于罚已轻,梁之政刑,于斯为失。私戚之端,自斯而启,年之不永,不亦宜乎!
李延寿论曰:邓元起勤勉于事,能体贴下属,能奉事朝廷,开辟疆土,功不可没,功劳没有受到赏赐,却先陷祸遇难。萧渊藻仅仅被贬为冠军将军,所受的惩罚实在是太轻了,梁朝的政治、刑律,在这件事上出现了大的失误,由此而开启了朝廷庇护亲族的弊端,所以不能长久立国,不也是很相宜的吗?
[11]益州民焦僧护聚众作乱,萧渊藻年未弱冠,集僚佐议自击之;或陈不可,渊藻大怒,斩于阶侧。乃乘平肩舆巡行贼垒,贼弓乱射,矢下如雨,从者举盾御矢,渊藻命去之。由是人心大安,击僧护等,皆平之。
[11]益州的百姓焦僧护聚众造反,萧渊藻年纪还不满二十岁,他召集手下的僚佐们商议要亲自去歼击叛民,有人说他不可以亲自去,萧渊藻勃然大怒 ,就把说话的人斩于庭阶的侧旁。于是,萧渊藻乘坐着平肩舆,在叛民的营垒周围巡行,叛民用弓箭乱射,箭雨纷至,随从们举着盾牌为他挡箭,他却命令把盾牌拿开。因此,人心大安,争相出击焦僧护等,都平定了他们。
[12]六月,庚戌,初立孔子庙。
[12]六月庚戌(十一日),梁朝初立孔子庙。
[13]豫州刺史王超宗将兵围魏小岘。丁卯,魏扬州刺史薛真度遣兼统军李叔仁等击之,超宗兵大败。
[13]豫州刺史王超宗率兵围攻北魏小岘。丁卯(十八日),北魏扬州刺史薛真度派遣兼统军李叔仁等人出击,王超宗的军队一败涂地。
[14]冠军将军王景胤、李畎、辅国将军鲁方达等与魏王足战,屡败,秋,七月,足进逼涪城。
[14]冠军将军王景胤、李畎、辅国将军鲁方达等同北魏的王【创建和谐家园】战,屡战屡败,秋季,七月,王足进逼涪城。
[15]八月,壬寅,魏中山王英寇雍州。
[15]八月壬寅(初四),北魏中山王元英入侵雍州。
[16]庚戌,秦、梁二刺史鲁方达与魏王足统军纪洪雅、卢祖迁战,败,方达等十五将皆死。壬子,王景胤等又与祖迁战,败,景胤等二十四将皆死。
[16]庚戌(十二日),梁朝秦、梁二州刺史鲁方达与北魏王足手下的统军纪洪雅、卢祖迁交战,战败,鲁方达等十五员将领都战死。壬子(十四日),王景胤等人又与卢祖迁交战,也战败,王景胤等二十四位将领全部战死。
[17]杨公则至洛口,与魏豫州长史石荣战,斩之。甲寅,将军姜庆真与魏战于羊石,不利,公则退屯马头。
[17]杨公则到达洛口,与北魏豫州长史石荣交战,将石荣斩首。甲寅(十六日),将军姜庆真与北魏军队在羊石交战,没有取胜,杨公则只好退驻于马头。
[18]雍州蛮沔东太守田青喜叛降魏。
[18]担任沔东太守的雍州蛮人田青喜反叛梁朝,投降了北魏。
[19]魏有芝生于太极殿之西序,魏主以示侍中崔光,光上表,以为“此《庄子》所谓‘气蒸成菌’者也。柔脆之物,生于墟落秽湿之地,不当生于殿堂高华之处;今忽有之,厥状扶疏,诚足异也。夫野木生朝,野鸟入庙,古人皆以为败亡之象,故太戊、中宗惧灾修德,殷道以昌,所谓‘家利而怪先,国兴而妖豫’者也。今西南二方,兵革未息,郊甸之内,大旱逾时,民劳物悴,莫此之甚,承天育民者所宜矜恤;伏愿陛下侧躬耸意,惟新圣道,节夜饮之乐,养方富之年,则魏祚可以永隆,皇寿等于山岳矣。”于是魏主好宴乐,故光言及之。
[19]北魏朝廷太极殿内的西墙下生长出了灵芝,北魏宣武帝拿来给侍中崔光看,崔光就此事而上表皇上,认为:“这只是《庄子》一书中所讲的‘气蒸成菌’罢了。这种柔脆的菌类之物,一般生长在废墟角落污秽潮湿的地方,不应当生长在殿堂这样高贵华丽之处;如今忽然生长出来了,而且其形状繁茂,实在是奇怪之事。野木生于朝庭,野鸟飞入宗庙,古人都认为这是败亡的征兆,所以商王太戊、高宗有惧于祥桑、谷共生于朝内以及野鸡飞在鼎上之异兆而修德积善,国运因此而得以复兴昌盛,这正是所谓‘家族吉利而怪异先行,国家兴盛而妖异预见’。如今西方和南方兵戈未息,京郊周围大旱久时,百姓劳崐苦,万物憔悴,已经到了万分严重的地步,而承受上天旨意养育万民的天子在此之际正应该加以体恤,所以恳请陛下关心朝廷内外之事,亲身过问,弘扬圣道,节制夜间饮酒的娱乐,保养正值年轻的身体,如此则北魏的国祚可以永远兴隆,皇寿与山岳等齐。”此时,北魏宣武帝喜好宴饮欢乐,所以崔光在上表【创建和谐家园】意提到这点。
[20]九月,己巳,杨公则等与魏扬州刺史元嵩战,公则败绩。
[20]九月己巳(初一),杨公则等人与北魏扬州刺史元嵩交战,杨公则败北。
[21]冬,十月,丙午,上大举伐魏,以扬州刺史临川王宏都督北讨诸军事,尚书右仆射柳为副,王公以下各上国租及田谷以助军。宏军于洛口。
[21]冬季,十月丙午(初九),武帝发动军队大举征伐北魏,任命扬州刺史临川王萧宏为都督北讨诸军事,尚书右仆射柳为副,王公以下者各上交封国所收之租和职田所收之谷以便资助军队。萧宏驻军于洛口。
[22]杨集起、集义立杨绍先为帝,自皆称王。十一月,戊辰朔,魏遣光禄大夫杨椿将兵讨之。
[22]杨集起、杨集义拥立杨绍先为帝,自己都称王。十一月戊辰朔(初一),北魏派遣光禄大夫杨椿率兵讨伐杨集起等。
[23]魏王足围涪城,蜀人震恐,益州城戍降魏者什二三,民自上名籍者五万余户。邢峦表于魏主,请乘胜进取蜀,以为“建康、成都,相去万里,陆行既绝,惟资水路,水军西上,非周年不达,益州外无军援,一可图也。顷经刘季连反,邓元起攻围,资储空竭,吏民无复固守之志,二可图也。萧渊藻裙屐少年,未洽治务,宿昔名将,多见囚戮,今之所任,皆左右少年,三可图也。蜀之所恃,唯在剑阁,今既克南安,已夺其险,据彼竟内,三分已一;自南安向涪,方轨无碍,前军累败,后众丧魄,四可图也。渊藻是萧衍骨肉至亲,必无死理,若克涪城,渊藻安肯城中坐而受困,必将望风逃去;若其出斗,庸、蜀士卒驽怯,弓矢寡弱,五可图也。臣内省文吏,不习军旅,赖将士竭力,频有薄捷,既克重阻,民心怀服,瞻望涪、益,旦夕可图,正以兵少粮匮,未宜前出,今若不取,后图便难。况益州殷实,户口十万,比寿春、义阳,其利三倍。朝廷若欲进取,时不可失;若欲保境宁民,则臣居此无事,乞归侍养。”魏主诏以“平蜀之举,当更听后敕。寇难未夷,何得以养亲为辞!”峦又表称,“昔邓艾、钟会帅十八万众,倾中国资储,仅能平蜀,所以然者,斗实力也。况臣才非古人,何宜以二万之众而希平蜀!所以敢者,正以据得要险,士民慕义,此往则易,彼来则难,任力而行,理有可克。今王足已逼涪城,脱得涪,则益州乃成擒之物,但得之有早晚耳。且梓潼已附民户数万,朝廷岂可不守!又,剑阁天险,得而弃之,良可惜矣。臣诚知战伐危事,未易可为。自军度剑阁以来,鬓发中白,日夜战惧,何可为心!所以勉强者,既得此地而自退不守,恐负陛下之爵禄故也。且臣之意算,正欲先取涪城,以渐面进。若得涪城,则中分益州之地,断水陆之冲,彼外无援军,孤城自守,何能复持久哉!臣今欲使军军相次,声势连接,先为万全之计,然后图功,得之则大利,不得则自全。又,巴西、南郑,相距千四百里,去州迢,恒多扰动。昔在南之日,以其统绾势难,曾立巴州,镇静夷、獠,梁州藉利,因而表罢。彼土民望,严、蒲、何、杨,非唯一族,虽率居山谷,而豪右甚多,文学风流,亦为不少,但以去州既远,不获仕进,至于州纲,无由厕迹,是以郁怏,多生异图。比道迁建义之始,严玄思自号巴州刺史,克城以来,仍使行事。巴西广袤千里,户余四万,若于彼立州,镇摄华、獠,则大帖民情,从垫江已还,不劳征伐,自为国有。”魏主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