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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资治通鉴全译第三册》-第4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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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创建和谐家园】讨贼党,晋陵民以附敬则应死者甚众。太守王瞻上言:“愚民易动,不足穷法。”上许之,所全活以万数。瞻,弘之从孙也。

        朝廷军队讨伐王敬则及其同伙,晋陵的百姓因投附王敬则而应该被处死者特别多,太守王瞻上奏明帝说:“百姓愚蠢,易被煽动,所以没有必要严加追究。”明帝准许了这一建议,使数万人得以活命。王瞻是王弘之的侄孙。

        上赏谢之功,迁尚书吏部郎。上表三让,上不许。中书疑官未及让,国子祭酒沈约曰:“近世小官不让,遂成恒俗。谢吏部今授超阶,让别有意。夫让出人情,岂关官之大小邪!妻常怀刃欲杀,不敢相见。

        明帝奖赏谢的功劳,升任他为尚书吏部郎。谢三次上表于齐明帝表示辞让,但是明帝不准许。中书怀疑谢的官位还够不上照例辞让,国子祭酒沈约却说:“近世以来低级官员不辞让,这已经成为一种常例。但是,如今越级给谢吏部授官。他辞让是为了避免别人说他告发岳父而得官。他的辞让是出于人情世故方面的考虑,岂与官职大小有关?”谢的妻子经常怀中藏着刀子,要杀死谢,因此吓得谢不敢与妻子相见。

         [13]秋,七月,魏彭城王勰表以一岁国秩、职俸、亲恤裨军国之用。魏主崐诏曰:“割身存国,理为远矣。职俸便停,亲、国听三分受一。”壬午,又诏损皇后私府之半,六宫嫔御、五服男女供恤亦减半,在军者三分省一,以给军赏。

        [13]秋季,七月,北魏彭城王元勰上表孝文帝,提出献出自己一年的藩国食禄、朝职俸禄以及朝廷所给的恤亲财物,以助国家开支之用。孝文帝为此而特发诏令,说:“彭城王能舍弃自身利益而为国家安危着想,其行动之意义是十分重大的。那么,他的朝职俸禄就全部接受,但藩国食禄和恤亲财物则只接受三分之一。”壬午(初三),孝文帝又发诏令,命令减少皇后私人费用一半,六宫嫔妃、五服之内的男女的供给也减少一半,如果在军队中则减少三分之一,节约下来的全部用作给军队的赏赐。

         [14]癸卯,以太子中庶子萧衍为雍州刺史。

        [14]癸卯(二十四日),明帝任命太子中庶子萧衍为雍州刺史。

         [15]己酉,上殂于正福殿。遗诏:“徐令可重申前命。沈文季可左仆射,江可右仆射,江祀可侍中,刘暄可卫尉。军政可委陈太尉;内外众事,无大小委徐孝嗣、遥光、坦之、江,其大事与沈文季、江祀、刘暄参怀。心膂之任可委刘悛、萧惠休、崔慧景。”

        [15]己酉(三十日),明帝死于正福殿。明帝在遗诏中说:“前次曾授以尚书令徐孝嗣开府仪同三司,辞而不受,可以再次授之。沈文季可以担任左仆射,江可以担任右仆射,江祀可以担任侍中,刘暄可以担任卫尉。军政大事可以委托于太尉陈显达,而朝廷内外众多事务,无论大小一并委托于徐孝嗣、萧遥光、萧坦之、江,其中重大事情与沈文季、江祀、刘暄三人商量决定。关键要害职务可以委托于刘悛、萧惠休、崔慧景三人。”

        上性猜多虑,简于出入,竟不郊天。又深信巫觋,每出先占利害。东出云西,南出云北。初有疾,甚秘之,听览不辍。久之,敕台省文簿中求白鱼以为药,外始知之。太子即位。

        明帝性格猜疑多虑,深居而简出,竟然没有去南郊祭祀过上天。他又对筮占深信不疑,每次出外都要先占卜吉凶利害。如果去东边,则告人说去西边;如果去南边,则告人说去北边,不让预先知道其行迹。刚有病之时,特别保密,害怕别人知道,所以照样听政、阅览公文不止。很久以后,他在下达给台省的文件中要白鱼来做药,外界这才知道他有病。太子萧宝卷登皇帝位。

         [16]八月,辛亥,魏太子自洛阳朝于悬瓠。

        [16]八月,辛亥(初二),北魏太子从洛阳到悬瓠朝见孝文帝。

         [17]壬子,奉朝请邓学以齐兴郡降魏。

        [17]壬子(初三),南齐奉朝请邓学投降北魏,献出齐兴郡。

         [18]魏主之入寇也,遣使发高车兵。高车惮远役,奉袁纥树者为主,相帅北叛。魏主遣征北将军宇文福讨之,大败而还,福坐黜官。更命平北将军江阳王继都督北讨诸军事以讨之,自怀朔以东悉禀节度,仍摄镇平城。继,熙之曾孙也。

        [18]北魏孝文帝入侵南齐时,派遣使者去向高车调兵,但是高车人害怕远途劳役,因此奉袁纥树者为头领,率众叛变向北。孝文帝派遣征北将军宇文福去讨伐,但是大败而回,宇文福因此而被黜官。孝文帝又命令平北将军江阳王元继为都督北讨诸军事,去讨伐高车,自怀朔以东全部归他掌管调遣,并摄镇平城。元继是拓跋熙的曾孙。

         [19]八月,葬明皇帝于兴安陵,庙号高宗。东昏侯恶灵在太极殿,欲速葬,徐孝嗣固争,得逾月。帝每当哭,辄云喉痛。太中大夫羊阐入临,无发,号恸俯仰,帻遂脱地,帝辍哭大笑,谓左右曰:“秃啼来乎!”

        [19]八月,南齐安葬明帝于兴安陵,庙号为高宗。东昏侯萧宝卷不喜欢明帝的灵柩停放在太极殿里,想快速安葬了事,因徐孝嗣一再坚持,才得以停放超过一月。新登基的皇帝萧宝卷每当该哭灵的时候,他就说自己喉咙痛。太中大夫羊阐进殿哭灵,他没有头发,号啕大哭,前仰后合,以致头巾都掉到了地上,这时萧宝卷停止哭泣而放声大笑,对左右的人说:“秃来啼叫了。”

         [20]九月,己亥,魏主闻宗殂,下诏称“礼不伐丧”,引兵还。庚子,诏北伐高车。

        [20]九月己亥(二十一日),北魏孝文帝知道明帝死去,就下诏令说:“按礼,他国有丧,不加讨伐。”于是率兵而还。庚子(二十二日),孝文帝诏崐令北伐高车。

         [21]魏主得疾甚笃,旬日不见侍臣,左右唯彭城王勰等数人而已。勰内侍医药,外总军国之务,远近肃然,人无异议。右军将军丹阳徐謇善医,时在洛阳,急召之。既至,勰涕泣执手谓曰:“君能已至尊之疾,当获意外之赏;不然,有不测之诛;非但荣辱,乃系存亡。”勰又密为坛于汝水之滨,依周公故事,告天地及显祖,乞以身代魏主。魏主疾有间,丙午,发悬瓠,舍于汝滨,集百官,坐徐謇于上席,称扬其功,除鸿胪卿,封金乡县伯,赐钱万缗;诸王别饷赉,各不减千匹。冬,十一月,辛巳,魏主如邺。

        [21]北魏孝文帝得病非常严重,十来天不接见左右侍臣,只有彭城王元勰等几个人在身边照料。元勰既侍奉孝文帝看病吃药,同时又总管国家事务,内外用心,处理的非常周全,使得远近肃然,人无异议。右军将军丹阳人徐謇擅长医术,当时他正在洛阳,元勰就急忙把他召来。徐謇到了之后,元勰拉着他的手边哭边说道:“您如果能医治好圣上的病,就可以获得意外的赏赐;如果医治不好,就会有不测之死临降于你。这不但关系着你的荣辱,而且关系到了你的生死存亡。”元勰又秘密地让人在汝水之滨筑了一座祭坛,依照当年周公所行那样,亲自去祷告天地及献文帝在天之灵,乞请以自己的身体代替孝文帝,让他快快痊愈。孝文帝的病稍有好转,丙午(二十八日),从悬瓠出发,下榻于汝水之滨,并召集百官群臣,使徐謇坐在上席,赞扬了他的功劳,任命他为鸿胪卿,并且封为金乡县伯,赏钱一万串。另外,对诸王侯们的赏赐,每个也不少于一千匹帛。冬季,十一月,辛巳(初四),孝文帝到达邺城。

         [22]戊子,立妃褚氏为皇后。

        [22]戊子(十一日),南齐东昏侯萧宝卷立妃子褚氏为皇后。

         [23]魏江阳王继上言:“高车顽昧,避役遁逃,若悉追戮,恐遂扰乱。请遣使,镇别推检,斩魁首一人,自余加以慰抚。若悔悟从役者,即令赴军。”诏从之。于是叛者往往自归。继先遣人慰谕树者。树者亡入柔然,寻自悔,相帅出降。魏主善之,曰:“江阳可大任也。”十二月,甲寅,魏主自邺班师。

        [23]北魏江阳王元继上书孝文帝说:“高车人冥顽不化,逃避差役,反叛远遁,但是如果把他们全部追究杀戮,恐怕要引起大的扰乱。所以,请朝廷为每一镇派遣一个使者,令其对本镇加以整顿,只斩罪魁祸首一人,其余的加以抚慰,如果本人后悔而愿意服役,那么就立即令其赶赴南伐之军。”孝文帝发下诏令,准许了元继的这一做法,于是反叛的高车人许多又自动回来了。元继先派遣人去抚慰和劝谕树者,树者逃往柔然国,但是很快就后悔了,于是率众出降。孝文帝说:“江阳王可以委以大任呀。”十二月甲寅(初七),孝文帝从邺城班师返京。

         [24]林邑王诸农入朝,海中值风,溺死,以其子文款为林邑王。

        [24]南齐林邑王范诸农入朝晋见,在海上遇到风暴,溺水而死,南齐封其子范文款为林邑王。

      资治通鉴第一百四十二卷(回目录)

      齐纪八 东昏侯上永元元年(己卯、499)

        齐纪八 齐东昏侯永元元年(己卯,公元499年)

        [1]春,正月,戊寅朔,大赦,改元。

         [1]春季,正月,戊寅朔(初一),南齐大赦天下,改年号为永元。

        [2]太尉陈显达督平北将军崔慧景军四万击魏,欲复雍州诸郡;癸未,魏遣前将军元英拒之。

         [2]南齐太尉陈显达督率平北将军崔慧景四万大军出击北魏,想要收复雍州诸郡。癸未(初六)北魏派遣前将军元英前去抵抗。

        [3]乙酉,魏主发邺。

         [3]乙酉(初八),北魏孝文帝从邺城出发返回洛阳。

        [4]辛卯,帝礼南郊。

         [4]辛卯(十四日),南齐皇帝萧宝卷在南郊祀天。

        [5]戊戌,魏主至洛阳,过李冲冢。时卧疾,望之而泣;见留守官,语及冲,辄流涕。

         [5]戊戌(二十一日),北魏孝文帝回到洛阳,路过了李冲的坟墓。当时,孝文帝因病而不能起身,所以望着李冲的坟墓而哭泣。回宫之后,孝文帝见到当时与李冲一同留守洛阳的其他官员,说到李冲,他泪流满面,不胜思念。

        魏主谓任城王澄曰:“朕离京以来,旧俗少变不?”对曰:“圣化日新。”帝曰:“朕入城,见车上妇人犹戴帽、著小袄,何谓日新!”对曰:“著者少,不著者多。”帝曰:“任城,此何言也!必欲使满城尽著邪?”澄与留守官皆免冠谢。

        孝文帝问任城王元澄:“朕离开京城以来,旧的风俗习惯多少得到改变没有?”元澄回答说:“在圣上的教化之下,风俗日新月异。”孝文帝又反问:“朕入城时,看见车上坐的妇女们还戴着帽子,穿着小袄,还是老习俗,这怎么能说是日新月异呢?”元澄又回答说:“穿戴的人少,【创建和谐家园】戴的人多。”孝文帝道:“任城王呀,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呀?难道你还想让满城妇女都戴帽、穿小袄吗?”元澄和其他留守官们都免冠向孝文帝谢罪。

        甲辰,魏大赦。魏主之幸邺也,李彪迎拜于邺南,且谢罪。帝曰:“朕欲用卿,思李仆射而止。”慰而遣之。会御史台令史龙文观告:“太子恂被收之日,有手书自理,彪不以闻。”尚书表收彪赴洛阳。帝以为彪必不然;以牛车散载诣洛阳,会赦,得免。

        甲辰(二十七日),北魏大赦天下。孝文帝去邺城之时,李彪在邺城南边迎拜了他,并且表示服罪。孝文帝对李彪说:“朕想要重新使用你,但是一想起仆射李冲就不打算这样做了。”于是,安慰了几句,最后打发他走了。恰在这时,御史台令史龙文观报告说:“太子元恂被拘收之日,有一封亲笔信为自己申辩,但是李彪私自押下没有上报。”尚书上表要求拘押李彪到洛阳来审理此事。孝文帝却认为李彪一定不会那样做的,所以让他坐牛车来洛阳。正好遇上大赦天下,李彪得以幸免。

        [6]魏太保齐郡灵王简卒。

         [6]北魏太保齐郡灵王元简去世。

        [7]二月,辛亥,魏以咸阳王禧为太尉。

         [7]二月,辛亥(初五),北魏任命咸阳王元禧为太尉。

        [8]魏主连年在外,冯后私于宦者高菩萨。及帝在悬瓠病笃,后益肆意无所惮,中常侍双蒙等为之心腹。

         [8]北魏孝文帝连年在外奔忙,冯皇后私通于宦官高菩萨。到了孝文帝在悬瓠病重之时,冯皇后更加肆意【创建和谐家园】,无所忌惮,中常侍双蒙等人是她的心腹。

        彭城公主为宋王刘昶子妇,寡居。后为其母弟北平公冯夙求婚,帝许之;公主不愿,后强之。公主密与家僮冒雨诣悬瓠,诉于帝,且具道后所为。帝疑而秘之。后闻之,始惧,阴与母常氏使女巫厌祷,曰:“帝疾若不起,一旦得如文明太后辅少主称制者,当赏报不赀。”

        北魏彭城公主是宋王刘昶的儿媳妇,守寡而居。冯皇后想要让彭城公主再嫁给她的胞弟北平公冯夙,特意求婚,孝文帝答应了。但是,彭城公主却不愿意,冯皇后就强迫她,彭城公主只好秘密地与家中的仆人一起冒雨赶到悬瓠,把冯皇后逼婚的情况告诉了孝文帝,并且还把冯皇后与人私通的事也讲了。孝崐文帝听后心有疑端,但秘而不宣。冯皇后知道风声之后,开始害怕了,因此私下里经常与自己的母亲常氏在一起让女巫祈祷鬼神降灾于孝文帝,诅咒他快快死去,许愿说:“皇帝的病如果好不了,一旦我能象文明太后那样辅佐少帝垂帘听政的话,定将重加赏报,不计其量。”

        帝还洛,收高菩萨、双蒙等,案问,具伏。帝在含温室,夜引后入,赐坐东楹,去御榻二丈余,命菩萨等陈状。既而召彭城王勰、北海王详入坐,曰:“昔为汝嫂,今是路人,但入勿避!”又曰:“此妪欲手刃吾胁!吾以文明太后家女,不能废,但虚置宫中,有心庶能自死;汝等勿谓吾犹有情也。”二王出,赐后辞诀;后再拜,稽首涕泣。入居后宫,诸嫔御奉之犹如后礼,唯命太子不复朝谒而已。

        孝文帝回到洛阳之后,收拘了高菩萨、双蒙等人,加以审问,全都招供认罪。于是,孝文帝坐在含温室,到了夜间让冯皇后进去,叫她坐在东边屋子里,离自己的坐榻有两丈多远,然后命令高菩萨等人坦白交待与皇后【创建和谐家园】之事。然后,孝文帝又把彭城王元勰、北海王元详两人召进去,让他们坐下,并且指着冯皇后对他们说:“过去她是你们的嫂子,从今开始就是两旁路人了,所以只管进来勿须回避。”接着又说:“这老妇人想要拿刀刺我的胁下,我因她是文明太后家的女儿,不能废掉她,只是把她虚置在宫中,她如果有廉耻之心的话,或许能自取一死。所以,你们不要以为我还对她有什么情份。”彭城王和北海王出去了,孝文帝问冯皇后最后还有什么话要说,冯皇后再次向孝文帝行拜礼,跪地磕头,涕泣不已,然后离开了孝文帝。冯皇后回到后宫幽居,诸嫔妃们还照样对她施行皇后之礼,只是命令太子不再每天早晨去向她请安。

        初,冯熙以文明太后之兄尚恭宗女博陵长公主。熙有三女,二为皇后,一为左昭仪,由是冯氏贵宠冠群臣,赏赐累巨万。公主生二子,诞,。熙为太保,诞为司徒,为侍中、尚书,庶子韦为黄门郎。黄门侍郎崔光与聿同直,谓韦曰:“君家富贵太盛,终必衰败。”聿曰:“我家何所负,而君无故诅我!”光曰:“不然。物盛必衰,此天地之常理。若以古事推之,不可不慎。”后岁余而败。性浮竞,诞屡戒之,不悛,乃白于太后及帝而杖之。由是恨诞,求药,使诞左右毒之。事觉,帝欲诛之,诞自引咎,恳乞其生。帝亦以其父老,杖百余,黜为平城民。及诞、熙继卒,幽后寻废,聿亦摈弃,冯氏遂衰。

        起初,冯熙以文明太后哥哥的身份娶景穆太子的女儿博陵长公主为妻。冯熙有三个女儿,两个为皇后,一个是左昭仪,因此冯氏家族宠贵冠于群臣之上,仅朝廷所给之赏赐就累计在亿万之上。博陵长公主生了两个儿子,即冯诞和冯。冯熙本人任太保,其子冯诞任司徒,冯任侍中、尚书,冯熙的妾所生儿子冯聿任黄门郎。黄门侍郎崔光与冯聿一同在禁中当值,崔光对冯隶说:“您家荣华富贵太过头了,物极必反,最后一定要衰败。”冯聿一听不高兴了,回答说:“我家有何对不起您的地方,您为什么要这样无缘无故地诅咒我呢?”崔光又说:“哪里是诅咒你。世上万事万物,盛极而衰,这是天地的常理。如果以古事来推论,您对此不可不慎重呀。”果然,一年多之后,冯就出事垮台了。冯性情浮华,好争好斗,冯诞屡次告戒他,然而终无悔改之迹,于是就上告文明太后和孝文帝,用棍杖狠狠教训了他一顿。因此,冯非常记恨冯诞,于是找来毒药,让冯诞左右的人下药毒死冯诞。事情败露之后,孝文帝准备杀掉冯,冯诞却引咎自责,恳切地乞求孝文帝放他一条生路。孝文帝也考虑到他们的父亲年事已高,就饶冯不死,而只是打了他一百多杖,贬为平城平民。等到冯诞、冯熙相继去世之后,不久冯皇后被废,冯聿也被摒弃不用,于是冯氏家族从此衰落。

        [9]魏以彭城王勰为司徒。

         [9]北魏任命彭城王无勰为司徒。

        [10]陈显达与魏元英战,屡破之。攻马圈城四十日,城中食尽,啖死人肉及树皮。癸酉,魏人突围走,斩获千计。显达入城,将士竞取城中绢,遂不穷追。显达又遣军主庄丘黑进击南乡,拔之。

         [10]南齐陈显达与北魏元英交战,陈显达屡胜元英。南齐军队围攻马圈城,整整围困了四十天,城中粮食尽绝,只好吃死人肉和树皮。癸酉(二十七日),北魏人马突围逃走,被南齐军队斩获上千人。陈显达率部入城,将士们争相掠取城中的绢匹,因此没有去追击北魏逃兵。陈显达又派军主庄丘黑进击南崐乡,也占领了该地。

        魏主谓任城王澄曰:“显达侵扰,朕不亲行,无以制之。”三月,庚辰,魏主发洛阳,命于烈居守,以右卫将宋弁兼祠部尚书,摄七兵事以佐之。弁精勤吏治,恩遇亚于李冲。

        北魏孝文帝对任城王元澄说:“陈显达率兵来侵扰,朕如果不亲自出征,就无法【创建和谐家园】住他。”三月庚辰(初四),孝文帝率兵从洛阳出发,命令于烈留守洛阳,又任命右卫将军宋弁兼任祠部尚书,代理尚书七兵曹事,协助于烈。宋弁为人兢兢业业,尽职尽责,孝文帝对他的恩遇仅次于李冲。

        癸未,魏主至梁城。崔慧景攻魏顺阳,顺阳太守清河张烈固守;甲申,魏主遣振威将军慕容平城将骑五千救之。

        癸未(初七),北魏孝文帝到达梁城。南齐崔慧景进攻北魏顺阳,顺阳太守清河人张烈顽强固守。甲申(初八),孝文帝派遣振威将军慕容平城率领骑兵五千去援救张烈。

        自魏主有疾,彭城王勰常居中侍医药,昼夜不离左右,饮食必先尝而后进,蓬首垢面,衣不解带。帝久疾多忿,近侍失指,动欲诛斩;勰承颜伺问,多所匡救。丙戌,以勰为使持节、都督中外诸军事。勰辞曰:“臣侍疾无暇,安能治军!愿更请一王,使总军要,臣得专心医药。”帝曰:“侍疾、治军,皆凭于汝。吾病如此,深虑不济;安六军、保社稷者,舍汝而谁!何容方更请人以违心寄乎!”

        自从孝文帝患病之后,彭城王元勰经常住在宫中,侍奉孝文帝看病吃药,昼夜不离其左右,凡是给孝文帝的饮食,他一定先尝一下然后才进上,如此日夜辛劳,以致蓬首垢面,衣不解带,不能好好地睡上一觉。孝文帝由于久病而脾气急躁,在身旁侍奉他的人稍稍有点不如意,动不动就让斩了,元勰瞅他情绪好的时候乘机言劝,救了不少人的性命。丙戌(初十),孝文帝任命元勰为使持节、都督中外诸军事,元勰辞而不受,说:“我要侍奉护理圣上养病,没有闲暇,怎么还能统管军队呢?希望另外请一个藩王,让他来掌握军权,以便 我能专心护理圣上。”孝文帝不同意,说:“护理、掌管军队两样事情,全都依托于你。我病到这个样子,深深地感到恐怕不行了,而安定六军、保卫社稷者,除了你还能有谁呢?你哪能让我违背自己的心意而另外再请别人来担当此重托呢?”

        丁酉,魏主至马圈,命荆州刺史广阳嘉断均口,邀齐兵归路。嘉,建之子也。

         丁酉(二十一日),北魏孝文帝到达马圈,并命令荆州刺史广阳王元嘉截断均口,以阻拦南齐军队的退路。元嘉是元建的儿子。

        陈显达引兵渡水西,据鹰子山筑城;人情沮恐,与魏战,屡败。魏武卫将军元嵩免胄陷陈,将士随之,齐兵大败。嵩,澄之弟也。戊戌,军主崔恭祖、胡松以乌布幔盛显达,数人担之,间道自分碛山均水口南走。己亥,魏收显达军资亿计,班赐将士,追奔至汉水而还。左军将军张千战死,士卒死者三万余人。

        陈显达领兵渡过均水,到达西岸,占据了鹰子山,并在山上修筑城堡。但是,由于士气不振,人人情绪沮丧,心存恐惧,所以与北魏军队交战,屡战屡败。北魏武卫将军元嵩除去甲胄,带头冲锋陷阵,其他将士们紧随而上,打得南齐军队溃不成军。元嵩是元澄的弟弟。戍戌(二十二日),南齐军主崔恭祖、胡松用乌布幔把陈显达装进去,几个人抬着,抄小道从分碛山出均水口向南逃去。己亥(二十三日),北魏收缴陈显达丢弃下的军用物资以亿计数,全部分赐给将士们,又追击南齐逃军至汉水,然后才返回。南齐左军将军张千战死,,士卒阵亡的有三万多人。

        显达之北伐,军入均口。广平冯道根说显达曰:“均水迅急,易进难退;魏若守隘,则首尾俱急。不如悉弃船于城,陆道步进,列营相次,鼓行而前,破之必矣。”显达不从。道根以私属从军,及显达夜走,军人不知山路,道根每及险要,辄停马指示之,众赖以全。诏以道根为均口戍副。显达素有威名,至是大损。御史中丞范岫奏免显达官,显达亦自表解职;皆不许,更以显达为江州刺史。崔慧景亦弃顺阳走还。

        陈显达率部北伐时,军队进入均口,广平人冯道根劝说陈显达:“均水水流湍急,前进容易,后退却难,北魏如果据守隘关,那么我们的部队首尾崐都会受挫。所以,不如弃船于城,改由陆路步行而进,军营前后相次,擂鼓进军,一定能攻破对方。”然而,陈显达没有采纳。冯道根是以陈显达的私属的身份随军,陈显达夜间逃跑,军人们不熟悉山路,每到险要地方,冯道根都要停下马来给他们指路,众人全凭他才得以生还。因此,朝廷诏令冯道根为均口戍副。陈显达素有威名,但是这次却一败涂地。御史中丞范岫上奏朝廷请求罢免陈显达的官职,陈显达也自动上表请求解除职务,但是都没有得到批准,改任陈显达为江州刺史。崔慧景也丢弃顺阳逃跑回来。

        [11]庚子,魏主疾甚,北还,至谷塘原,谓司徒勰曰:“后宫久乖阴德,吾死之后,可赐自尽,葬以后礼,庶免冯门之丑。”又曰:“吾病益恶,殆必不起。虽摧破显达,而天下未平,嗣子幼弱,社稷所倚,唯在于汝。霍子孟、诸葛孔明以异姓受顾托,况汝亲贤,可不勉之!”勰泣曰:“布衣之士,犹为知己毕命;况臣托灵先帝,依陛下之末光乎!但臣以至亲,久参机要,宠灵辉赫,海内莫及;所以敢受而不辞,正恃陛下日月之明,恕臣忘退之过耳。今复任以元宰,总握机政;震主之声,取罪必矣。昔周公大圣,成王至明,犹不免疑,而况臣乎!如此,则陛下爱臣,更为未尽始终之美。”帝默然久之,曰:“详思汝言,理实难夺。”乃手诏太子曰:“汝叔父勰,清规懋赏,与白云俱洁;厌荣舍绂,以松竹为心。吾少与绸缪,未忍暌离。百年之后,其听勰辞蝉舍冕,遂其冲挹之性。”以侍中、护军将军北海王详为司空,镇南将军王肃为尚书令,镇南大将军广阳王嘉为左仆射,尚书宋弁为吏部尚书,与侍中·太尉禧、尚书右仆射澄等六人辅政。夏,四月,丙午朔,殂于谷塘原。

         [11]庚子(二十四日),北魏孝文帝病危,只好北还,到达谷塘原时,孝文帝对司徒元勰说:“冯皇后长久以来不守妇道,乖违后德,我死之后,可以赐她自尽,以皇后之礼仪加以安葬,庶可免去冯氏家门之丑。”又说道:“我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大约一定好不了的。这次虽然打垮了陈显达,然而天下并没有平定,继位的儿子又年纪幼小,所以江山社稷就全依靠你了。当年霍光、诸葛孔明都以外姓人的身份而分别受到汉武帝、昭烈帝刘备之重托,况且你是骨肉之亲,能不勉力承担吗?”元勰哭着说道:“布衣之士,还能做到为知己而死,况且我又是先帝的儿子,又是陛下的兄弟呢!但是,我以至亲的身份,长期参于朝廷的机要大事,由于得到圣上不平常的宠遇,身重朝野,举国上下没有谁能比得上,之所以敢于接受圣上的重任而不加推辞,正是有恃于陛下之圣明,可以宽恕我知进忘退之过失。现在,圣上又委任我为朝臣之首,总握军机朝政大权,这样势必有人要议论我震主越上,一定会因此而获罪。过去周公是大圣之人,周成王也是圣明之君,但是犹不免对周公产生疑心,何况是我呢?这样的话,那么陛下虽然爱我,可是并不能自始自终一以贯之,最终怕要害了我呀。”孝文帝听了之后,沉思良久,最后说:“细细思量你说的话,从道理上实在难以反驳。”于是,孝文帝亲手给太子写下诏令:“你的叔父元勰,以自己的言行树立了一个很好的榜样,所以被授官以资勉励,其节操如白云一样纯洁;他不贪图荣华富贵,以官爵为身外之物,其素心如松柏翠竹。我自小与他一起相处,从来不忍心分离。我离开人世之后,你要准许元勰辞去官职,脱身俗务,以便顺从他谦虚自抑的性格。”孝文帝又任侍中、护军将军北海王元详为司空,镇南将军王肃为尚书令,镇南大将军广阳王元嘉为左仆射,尚书宋弁为吏部尚书,令他们与侍中、太尉元禧以及尚书右仆射元澄等六人共同辅佐朝政。夏季,四月,丙午朔(初一),孝文帝病死于谷塘原。

        高祖友爱诸弟,终始无间。尝从容谓咸阳王禧等曰:“我后子孙邂逅不肖,汝等观望,可辅则辅之,不可辅则取之,勿为他人有也。”亲任贤能,从善如流,精勤庶务,朝夕不倦。常曰:“人主患不能处心公平,推诚于物。能是二者,则胡、越之人皆可使如兄弟矣。”用法虽严,于大臣无所容贷,然人有小过,常多阔略。尝于食中得虫,又左右进羹误伤帝手,皆笑而赦之。天地五郊、宗庙二分之祭,未尝不身亲其礼。每出巡游及用兵,有司奏修道路,帝辄曰:“粗修桥梁,通车马而已,勿去草令平也。”在淮南行兵,如在境内。禁士卒无得践伤粟稻;或伐民树以供军用,皆留绢偿之。宫室非不得已不修,衣弊,浣濯而服之,鞍勒用铁木而已。幼多力善射,能以指弹碎羊骨,射禽兽无不命中;及年十五,遂不复畋猎。常谓史官曰:“时事不可以不直书。人君威福在已,无能制之者;若史策复不书其恶,将何所畏忌邪!”

        孝文帝对他的几个弟弟非常爱护,彼此始终没有产生隔阂。一次,他曾从崐容地对咸阳王元禧等说:“我死之后,子孙们如果不肖,你们看情况而办,可以辅佐则辅佐,不可辅佐则取而代之,千万不要让江山为他人所有。”孝文帝能亲近贤士,选用才能,从善如流,精勤庶务,朝夕不倦,常常说:“一国之主患在不能用心公平,以诚待人,如果能做到这两点的话,即使是胡、越之人也可以使他们成为兄弟。”他用法虽然严厉,对于大臣们,只要有罪,绝不姑且宽容。但是,如果别人有小过失,又常能宽大而不计较。有一次,他在饭中发现了虫子,又有一次手下人进羹时不小心烫了他的手,他都笑而宽恕,没有治罪。凡是天地五郊、宗庙二分的祭祀,他都亲自参加。每次出外巡游以及用兵讨伐,有关官员奏告要修筑道路,孝文帝总是说:“简单修理一下桥梁,能通过车马就行了,不要铲除杂草、填修平整。”他在淮南行军讨伐时,如在本国境内一样,严禁士卒们践踏损坏稻谷作物,如果要砍伐百姓的树木以供军用,都留下绢帛作为抵偿。他所住的宫室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许修理,衣服穿旧了,浆洗一下仍旧穿用,坐骑的鞍勒唯用铁木而已。他少年时候力气大,善于射箭,能用手指头弹碎羊的骨头,射猎禽兽没有不射中的。到了十五岁时,他就不再射猎了,常常对史官说:“当朝时事,不可不如实记载,皇帝的威福由己,没有能制止他的,如果史官再不记录下他的恶行的话,那他还有什么可畏忌的呢?”

        彭城王勰与任城王澄谋,以陈显达去尚未远,恐其覆相掩逼,乃秘不发丧,徙御卧舆,唯二王与左右数人知之。勰出入神色无异,奉膳,进药,可决外奏,一如平日。数日,至宛城,夜,进卧舆于郡听事,得加棺敛,还载卧舆内,外莫有知者。遣中书舍人张儒奉诏徵太子;密以凶问告留守于烈。烈处分行留,举止无变。太子至鲁阳,遇梓宫,乃发丧;丁巳,即位,大赦。

        彭城王元勰与任城王元澄一起商谋,考虑到陈显达逃离还不太远,恐怕他知道孝文帝的死讯后要回过头来攻击,所以决定不向外宣布孝文帝的死讯,秘不发丧,而照样把孝文帝的尸身置于他平时用的车舆之中赶路,只有彭城王、任城王以及左右的几个人知道实情。元勰出入其中神色如同平常,又是奉侍膳食,又是进药送汤,处理外面的各种启奏,一如平日那样。数日之后,到达宛城,乘着夜间,把载有其尸体的车舆拉到郡署中庭,才把他装敛入棺材之中,然后仍将棺材载于车舆之中,外人没有知道其实情的。他们又派遣中书舍人张儒奉旨召太子前来,并且秘密地把孝文帝的死讯告知留守洛阳的于烈。于烈安排布置谁随同前去,谁留守洛阳,举止形态一如平常。太子到达鲁阳,遇上了孝文帝的灵柩,这才正式为孝文帝发丧。丁巳(十二日),太子元恪即位,大赦天下。

        彭城王勰跪授遗敕数纸。东宫官属多疑勰有异志,密防之,而勰推诚尽礼,卒无间隙。咸阳王禧至鲁阳,留城外以察其变,久之,乃入,谓勰曰:“汝此行不唯勤劳,亦实危险。”勰曰:“兄年长识高,故知有夷险;彦和握蛇骑虎,不觉艰难。”禧曰:“汝恨吾后至耳。”

        彭城王元勰跪着交给元恪数页写有孝文帝的遗敕的纸张。元恪为东宫太子时手下的属官们大都怀疑元勰有异心,因此严加防范,然而元勰对这些东宫官属们推诚布公,礼数周到,终于消除了相互之间的间隙。咸阳王元禧到达鲁阳,没有进城,留在城外观察有无事变,很久之后,见元勰不存异图,方才进入城内。元禧进城之后,对元勰说:“你的这一次行动,不但操劳辛苦,而且实在危险。”元勰回答说:“兄长年纪大、见识高,所以知道有危险,彦和我此番经历,不啻于握蛇骑虎,然而不觉有多么艰难。”元禧说:“你这是怨恨我来的晚了吧。”

        勰等以高祖遗诏赐冯后死。北海王详使长秋卿白整入授后药,后走呼,不肯饮,曰:“官岂有此,是诸王辈杀我耳!”整执持强之,乃饮药而卒。丧至洛城南,咸阳王禧等知后审死,相视曰:“设无遗诏,我兄弟亦当决策去之;岂可令失行妇人宰制天下、杀我辈也!”谥曰幽皇后。

        元勰等人以孝文帝的诏令赐冯皇后死。北海王元详派长秋卿白整进去给冯皇后送毒药,冯皇后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不肯饮药,说道:“皇上那里会有这样的诏令,这是诸王之辈们要谋杀我呀!”白整无奈,只好把她抓住,强迫她把毒药喝下去,即刻毙命。孝文帝的灵柩到达洛阳南郊之时,咸阳王元禧等人知道冯皇后确实已死,就互相对视着说道:“假如没有先帝的遗诏,我们兄弟几个人也要想方设法把她除掉,岂可以让这个失去贞操的妇人宰制天下、杀崐害我辈呢?”冯皇后死后,谥号为幽皇后。

        [12]五月,癸亥,加抚军大将军始安王遥光开府仪同三司。

         [12]五月,癸亥(疑误),南齐加封始安王萧遥光开府仪同三司。

        [13]丙申,魏葬孝文帝于长陵,庙号高祖。

         [13]丙申(二十一日),北魏安葬孝文帝于长陵,庙号为高祖。

        魏世宗欲以彭城王勰为相;勰屡陈遗旨,请遂素怀,帝对之悲恸。勰恳请不已,乃以勰为使持节、侍中、都督冀·定等七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定州刺史。勰犹固辞;帝不许,乃之官。

        北魏宣武帝元恪想任命彭城王元勰为宰相,元勰屡次陈述孝文帝的遗诏,请求能顺遂自己素来的志向,宣武帝对着他悲伤号哭。元勰一再恳切请求不担任朝职,于是宣武帝就任命他为使持节,侍中,都督冀,定等七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定州刺史,元勰还一再推辞,但是宣武帝不准许,于是只好去上任。

        [14]魏任城王澄以王肃羁旅,位加己上,意颇不平。会齐人降者严叔懋告肃谋逃还江南,澄辄禁止肃,表称谋叛,案验无实。咸阳王禧等奏澄擅禁宰辅,免官还第,寻出为雍州刺史。

         [14]北魏任城王元澄认为王肃本为江南之人而奔投北魏,官位却在自己之上,所以心中颇为不平。正好由南齐投降过来的严叔懋报告王肃密谋逃回江南去,于是元澄就把王肃拘禁起来,并且上表说王肃密谋反叛。但是,经过立案查验,并非属实。因此,咸阳王元禧等人就上奏皇帝,告元澄擅自拘禁宰辅之臣,元澄被免官还府,不久出任雍州刺史。

        [15]六月,戊辰,魏追尊皇妣高氏为文昭皇后,配飨高祖,增修旧冢,号终宁陵。追赐后父爵勃海公,谥曰敬,以其嫡孙猛袭爵;封后兄肇为平原公,肇弟显为澄城公;三人同日受封。魏主素未识诸舅,始赐衣帻引见,皆惶惧失措;数日之间,富贵赫奕。

         [15]六月,戊辰(二十四日),北魏追封宣武帝之母高氏为文昭皇后,配享孝文帝,并且增修其旧墓,号为终宁陵。又追赐高氏之父高扬爵号为勃海公,谥号为敬,让其嫡孙高猛袭爵位。又封高氏之兄高肇为平原公,弟弟高显为澄城公,三个人同一天受封。宣武帝从来没有见过几位舅舅,这次才赐赏他们衣服头巾,并且接见了他们,弟兄三人都不免惶惧失措。然而,数日之间,富贵显赫一世。

        [16]秋,八月,戊申,魏用高祖遗诏,三夫人以下皆遣还家。

         [16]秋季,八月,戊申(初五),北魏依照孝文帝的遗诏,后宫中凡三夫人以下者全部遣送回家。

        [17]帝自在东宫,不好学,唯嬉戏无度;性重涩少言。及即位,不与朝士相接,专亲信宦官及左右御刀、应敕等。

         [17]南齐皇帝萧宝卷,在做东宫太子时就不好学,只喜欢玩耍,嬉戏无度,并且性格沉闷寡言。即位之后,他不爱与朝臣们接触往来,专门亲信宦官以及身边左右御刀和应敕侍从。

        是时,扬州刺史始安王遥光、尚书令徐孝嗣、右仆射江、右将军萧坦之、侍中江祀、卫尉刘暄更直内省,分日帖敕。雍州刺史萧衍闻之,谓从舅录事参军范阳张弘策曰:“一国三公犹不堪,况六贵同朝,势必相图;乱将作矣。避祸图福,无如此州。但诸弟在都,恐罹世患,当更与益州图之耳。”乃密与弘策修武备,他人皆不得预谋;招聚骁勇以万数,多伐材竹,沈之檀溪,积茅如冈阜,皆不之用。中兵参军东平吕僧珍觉其意,亦私具橹数百张。先是,僧珍为羽林监,徐孝嗣欲引置其府,僧珍知孝嗣不能久,固求从衍。是时,衍兄懿罢益州刺史还,仍行郢州事,衍使弘策说懿曰:“今六贵比肩,人自画敕,争权睚眦,理相图灭。主上自东宫素无令誉,近左右,轻忍虐;安肯委政诸公,虚坐主诺!嫌忌积久,必大行诛戮。始安欲为赵王伦,形迹已见;然性猜量狭,徒为祸阶。萧坦之忌克陵人,徐孝嗣听人穿鼻,江无断,刘暄暗弱;一朝祸发,中外土崩。吾兄弟幸守外藩,宜为身计;及今猜防未生,当悉召诸弟,恐异时拔足无路矣。郢州控制带荆、湘,雍州士马精强,世治则竭诚本朝,世乱则足以匡济;与时进退,此万全之策也。若不早图,后悔无及。”弘策又自说懿曰:“以卿兄弟英武,天下无敌,据郢、雍二州为百姓【创建和谐家园】,废昏立明,易于反掌,此桓、文之业也;勿为竖子所欺,取笑身后。雍州揣之已崐熟,愿善图之!”懿不从。衍乃迎其弟骠骑外兵参军伟及西中郎外兵参军至襄阳。

        这时候,扬州刺史始安王萧遥光、尚书令徐孝嗣、右仆射江、右将军萧坦之、侍中江祀、卫尉刘暄等六人轮留在朝中内省当值,轮到谁当值,谁就在当天的敕令后面签署执行意见。雍州刺史萧衍知道了这一情况之后,对他的担任录事参军的堂舅、范阳人张弘策说:“一国有三公已经不堪其乱,何况如今六贵同朝,他们之间势必要互相图谋,因此必定会发生动乱。要说避祸图福,那里也比不上这个州,但是我的几个弟弟都在京城,恐怕会遭受乱世之患,所以我还要与吾兄益州刺史萧懿有所计议。”于是,萧衍秘密地与张弘策加强武备,其他人则一律不得参与。又招【创建和谐家园】聚骁勇之夫上万人众,大量砍伐树木、竹子,沉于檀溪之中,茅草堆积的如山冈一般,然而都不使用。中兵参军东平人吕僧珍觉察出了萧衍的用意,也私自准备了船橹数百张。早先之时,吕僧珍任羽林监,徐孝嗣想让他参加自己的幕府,但是吕僧珍知道徐孝嗣不会久长,所以再三请求跟随萧衍。这时候,萧衍的哥哥萧懿被免去益州刺史之职而返回,但仍然掌管郢州事务,萧衍派张弘策去游说萧懿:“如今朝中六位权贵当朝,各自发号施号,互相争权夺利,反目成仇,理当会相互图灭。而皇上则从做太子起就没有好声誉,他轻慢身边的人,悍残忍,怎么肯把朝政委托于他们六人,而自己只有虚位,凡事但作允诺而已呢?时间一长,皇上猜忌之心必生,而猜忌积久,必定要大行诛戮。始安王萧遥光想充当晋代赵王司马伦的角色,其形迹已经可以看得出来,然而其性格猜疑、气量狭小,只能白白地成为祸害之由。萧坦之忌妒才能,处处想凌驾于别人之上,而徐孝嗣受人牵使,江则犹柔寡断,刘暄则更是个糊涂软弱之人。有朝一日,祸乱爆发,朝廷内外必将土崩瓦解,支离破碎。我们兄弟幸好驻守外藩,应该为自身有所计谋。趁现在他们互相之间的猜忌、提防还没有开始,我们应当把几个弟弟全都叫到身边来,不然的话,恐怕到那时候就会拔足无路了。郢州在地理上可以辖控荆、湘,雍州则兵马精干强壮,如果天下太平,我们就竭诚为朝廷效力;如果天下大乱,凭我们的力量足以能够匡济天下;审时度势,该进则进,该退则退,这是确保万无一失的计策。如不及早打算,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张弘策自己又对萧懿说:“以你们兄弟二人的英武,天下没有人能够匹敌的,如果依据郢、雍二州,为老百姓【创建和谐家园】,废去昏庸之主,另立圣明之主,确实易如反掌,不愁不能成功。此事如果获得成功,可以比得上历史上齐桓公、晋文公所创立的业绩。所以,应该立意创此大业,不要被竖子鼠辈所欺,以致在身后被人所取笑。雍州这一方面已经考虑成熟,希望您也好好地思谋一番。”萧懿不听从。于是,萧衍迎接其弟弟骠骑外兵参军萧伟以及西中郎外兵参军萧到了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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