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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罗关门，走过去，递鲜花：“送给你的。”

  　　“谢谢。”方凌很喜欢花，但是缉毒处那些女汉子和男人们，只知道买吃的。

  　　左罗问道：“怎么样？”

  　　“还好。”方凌回答。

  　　左罗拉椅子，坐下来道：“我听说你是17届，我是15届。”

  　　“学长好？”干嘛？方凌一头雾水。

  　　“你大三下半年就被吸纳进入缉毒处了。”

  　　“是的。”

  　　左罗想了一会，自己实在不会拉家常，道：“我七组缺人，你愿意过来吗？”

  　　方凌明白了，呵呵一笑：“左队，承蒙看得起，不过我对刑侦兴趣不足。”

  　　左罗问：“是看不起七组吧？”

  　　方凌想想道：“没这想法，警方分工不分档次，每个部门都很重要。”

  　　“我看了你一些档案，你父母都是警察，父亲曾经是一名派出所的内勤，平时就是上个户口什么的，有一天下班，发现有个人很可疑，就亮了证件查身份证，结果……这名毒贩已经被枪决了，那时候你好像是初二吧？我理解缉毒处对你的含义。”

  　　方凌疑问：“那……”

  　　“我去下洗手间。”左罗说了一句。

  　　方凌提醒：“这里有洗手间。”

  　　“我喜欢用别人的。”左罗头也不回离开，找了一间空病房，进去，拨打苏诚电话。

  　　苏诚正要睡着，电话震动嗡嗡声就传来，很恼火的抓枕头一盖，人就压在枕头上睡觉，但是这手机很执着的连续来电，苏诚无奈，摸到枕头下面的电话：“干嘛？”不用看来电显示，全地球会打这个号码只有左罗。这个手机只为左罗而响……【创建和谐家园】，太恶心了，怎么有种被【创建和谐家园】的感觉。

  　　左罗道：“我看了方凌的资料档案，她还会本地方言，我很满意，想把她弄来。”

  　　“弄来？这么邪恶？”苏诚问，而后恍然：“弄到七组是吧？”

  　　左罗回答：“是，不过根据她母亲说法，她认为缉毒处是最重要的警方部门，有荣誉感，很满足。”

  　　“就这事？”

  　　“对。”

  　　“思考细胞已经全部阵亡，我需要先睡觉。”

  　　……

  　　左罗很乖的没有再骚扰苏诚，一直到下午五点，左罗敲开了苏诚的门，还给苏诚带来了食物，高档西餐厅的牛排。

  　　刚睡醒的苏诚完全是萎靡不振的模样，他不喜欢通宵，头发散乱，穿的睡衣连扣子都扣错，脚上拖鞋也是一只一个样。

  　　苏诚木然坐在桌子上，看牛排。第一件事，高档西餐厅的牛排质量其实比中低档西餐厅牛排质量只高那么一点，为什么贵的多呢？是氛围，是环境，环境、氛围和服务占有很大的消费比例。并不是高档餐厅牛排就一定好吃。每个人口味不同，说不准低档牛排更合口味。

  　　第二件事，左罗看中了方凌，而且可以看出有些不择手段要把方凌弄到手。

  　　第三件事，这家伙根本不会客套，一开口就说公事。

  　　左罗道：“方凌档案很漂亮，具备优秀的外勤警察的素质，同时很会伪装自己，三次卧底经历，总时长半年。内心对警察行业有热情，热同感，荣誉感。本地人，熟知本地方言，没有男朋友和恋爱史……目前我们的优势是，方凌的母亲一直在劝说方凌转岗，还一直唠唠叨叨要给方凌相亲。方凌母亲很清楚方凌个性，让她直接转内勤做不到，所以很愿意让方凌先转七组，愿意在这方面吹风。另外，马局联系了缉毒处处长，处长说他不愿意放人，同时也说，方凌是个年轻未婚姑娘，父亲因公殉职，让方凌一直在缉毒第一线，他也有些过意不去。如果我们这边能说服方凌，他就批准。”

  　　苏诚木然喝牛排，道：“这女人其实很一般，观察力很差，思维比较大路，动作反应确实很快，但是有你左罗这么能打就够了。另外最不好一点，方凌不知道是初生牛犊，还是淡漠生死，她太勇敢了。”

  　　“勇敢是褒义词。”

  　　“举例来说，你和一名歹徒对射，你会严格按照训练要求，尽可能增强自己生存率。而方凌呢，会剑走偏锋，和歹徒刚上。勇敢等于鲁莽，主要看结果，如果方凌活着，歹徒死了，那就是勇敢。歹徒杀死了方凌……追悼会上还是勇敢。我觉得，我们七组要招募那种比较猥琐的警察，贪生怕生，窝在后面，遇见危险，让特警先上……别鄙视我，这是分工，我们要靠脑子吃饭，特警长期训练，死一个特警很遗憾，但是如果不死一个特警，就要死五个刑警。”

  　　说的不好听，但是很有道理，刑警一般负责破案，缺乏强度训练，抓有危险的歹徒都需要特警配合。这种模式在国外是很常见的，刑警侦破，评估要抓捕人的危险程度，再考虑需要不需要武力支援。一旦需要，特警会先入场，之后刑警再入场。但是在侦破过程中，刑警总会遇见一些危险的事和人，这时候就需要刑警本身具备相当的武力。

  　　苏诚继续道：“另外，方凌和许璇属于两种类型，方凌比较女人，她感性比较强。这么举例，许璇和方凌都住院了，你空手去看许璇和带一束鲜花去看许璇，完全没区别。你空手去看方凌和带一束鲜花去看方凌，天差地别。”

  　　左罗狐疑：“你就和她在车里几个小时，都了解了？”

  　　“我第一眼看见她，我就认为她是警察，她这卧底水准如果遇见高手，活不过五分钟。当然，因为她粗暴的对待我，从逻辑上我否认了她是警察。当枪战发生前，她没有苟活，而是拉我一起逃看来，她具备了警察的素质。另外别说在车里几小时，给我半个小时，我就基本能摸清方凌的性格。”打个哈哈，准备吃牛肉。

  　　左罗问：“你的判断，方凌适合七组吗？”

  　　“非常适合。”苏诚道：“你缺少一个女外勤，具备一定保护自己能力，调查能力，忠诚，有荣誉感的女性。同时你最欣赏工作起来忘记自己是个人的警察，她也符合这一条。缉毒部门是相对危险的部门，要求下面的人完全服从命令，方凌肯定具备这个素质，对你的命令说一不二。”

  　　“那你为什么反对？”

  第56章 拉人

  　　苏诚没回答，慢慢吃牛排，许久后无奈道：“比如你左罗和许璇知道我拿了八十万欧元的中介费，你们会怎样？”

  　　“非常愤怒。”

  　　“对啊，你们只能非常愤怒，拿我没办法。如果是方凌，她会把我拉到厕所揍我一顿。”苏诚叹气道：“相信我，我有一双火眼金睛。比如我知道你要拉方凌，我也知道我会帮你拉方凌，同时我也知道方凌会在不满的情况下暴力对待我，但是呢我还会去拉方凌。知道为什么吗？”

  　　左罗摇头：“难道因为你有一颗赤诚的心？”

  　　苏诚被牛排呛着，咳嗽许久，喝几口牛奶平缓，你能不能不幽默？苏诚道：“因为方凌的加入让七组最少有一定资本能接77号的单，你不了解我，我这人看起来文弱。”

  　　左罗道：“实际上是真的文弱。”

  　　“……”还能不能聊天了，苏诚无视，道：“我内心是争强好胜的，我要么不做，要么就要做最好。就算是当警察顾问，我自认为也能做的非常好。而七组的资源就不用多说了……我如果能帮助七组干掉一组，我内心会很有成就感。”

  　　刘默也有这样心态，左罗也有。这是一种私心，很不高大上，但是左罗内心就想七组成为Z部门最好的部门，这是他的一个奋斗目标。

  　　左罗道：“因为你认为方凌有可能暴力对待你，所以你不打算帮助我说服她。”

  　　“是，我没那么贱。”

  　　左罗道：“我保证她不会对你使用任何暴力。”

  　　苏诚微笑，虽然鸡窝头，错扣衣让这微笑一点魅力都没有，但是苏诚还是微笑道：“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我知道你能做到，我昨晚就知道你想拉她入伙，特别是你枪指了她，她还殊死一搏的情况给她加了不少分。”

  　　左罗问：“意思是你很了解我？”他不否认苏诚说的。

  　　苏诚摇头：“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完全了解另外一个人，我只是多看多观察多听多想而已。”

  　　……

  　　相比左罗，苏诚就好多了，精心挑选的花束，外家一张卡片，里面还有一块巧克力，方凌一闻到花香，神清气爽，立刻对苏诚好感加了一分。但是仍旧坚持道：“我暂时没打算去七组。”

  　　“我是来道歉的。”苏诚将花插到花瓶上，坐在椅子上道：“我昨天最后态度不是很好，而且并不知道缉毒处的伟大，左罗和我科普了缉毒处，我感觉非常歉疚，所以特意来向你道歉。”

  　　方凌一笑，大方道：“没事，我们做事也不是为了别人知道，心中有成就感就满足了。每次我们查一批毒品，就会在心里计算，我们救了多少人。”

  　　苏诚一愣：“这计算方式不对吧？”

  　　“恩？”

  　　苏诚道：“无论你们查了多少毒品，只能影响到毒品的价格，并不能救多少人。如同香烟一样，把香烟价格提高1000%，烟民还是会抽，只是支出大了，同时会选择更加低廉的香烟。看起来提高香烟价格是为了倡导戒烟，实际上没有任何作用，反而导致了烟民费用的增加。缉毒也一样，主要依靠宣传吸毒的危害，让青少年远离毒品，塑造出一个价值观。但是事实不太好，有一部分青少年反而以吸毒为荣。”

  　　“……”方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

  　　“缉毒处对社会的贡献很大，但是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大。比如你们这次行动，最好目的达到毁灭毒品，抓捕几百人，导致货物供不应求，价格暴涨，也有部分人被逼无奈【创建和谐家园】，铤而走险，或者【创建和谐家园】之类。贡献确实很大。”苏诚道：“你看我们七组现在在办什么案，是关系到几十万人生计的大案，关系到A市外交领域，关系到国际影响的案件……我们说什么了？没有，刑警都很低调，我们破了案，不会上电视节目，市民不会知道我们缴获了多少东西。我们只是让这些事没有发生。”

  　　方凌鄙夷：“吹牛吧？”完全不相信。

  　　“左罗，告诉她，我们在办什么案？”

  　　左罗想了一会：“虽然苏诚有点夸大，但是基本差不多。这案件会导致很多人失业，并且进出口贸易受到极大打击，影响某大企业国际形象，甚至导致其破产。同时会造成社会恐慌等等。”

  　　苏诚道：“左罗想招募你的一个原因，并不是因为你的鲁莽和你智商太低……”

  　　方凌大怒，一撑手臂到苏诚面前：“再说一遍？”

  　　苏诚淡定的擦掉脸上的唾液，美女的唾液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忍受的，正色道：“左罗招募你是因为你会本地方言，而我们要抓的罪犯很可能和本地人有关……姐姐，初步估计一百公斤以上的C4，你知道一百公斤的C4在A市爆炸的后果吗？你不知道，我们知道，左罗知道，所以他一个不擅交际的人，连自己警员中枪都不去看望的人，为了避免这一切发生，他来看望，恳求你，希望你能帮助他。”

  　　方凌看看左罗，看看苏诚，坐回去，摇头：“我不相信。”

  　　左罗道：“这点你必须相信。局里下了通知，为创建文明城需要，两个月内A市所有警察取消休假。另外，卫生局以医疗检查为名义，巡视各大医院，保证急救人员的在岗数量。消防局以工作培训为名义，从各县调集了千名消防员到A市各消防队进行实践考核工作。方凌，这些不是开玩笑，A市目前很可能面临炸弹的威胁，并且很可能是持续数月的炸弹威胁。”

  　　苏诚补充道：“我们很希望在第一颗炸弹爆炸之前就把人抓了，但是知道很不现实。那我们希望在第一颗炸弹爆炸之后就把人抓了，也很困难，我们需要一位本地人帮忙。”

  　　方凌看苏诚，问：“哪个村？”

  　　“孙家村。”苏诚补充一句：“我昨天听你说了，黑山老妖的硬性毒品来源很可能是孙家村的东南亚走私线。”

  　　方凌听到这里，道：“如果我能帮忙，我愿意暂时借调到七组。”

  　　骗个小妹妹不要太简单，难的是忽悠左罗和自己一起忽悠小妹妹。

  　　苏诚摇头：“不是借调，是转岗。因为即使结束炸弹案，我们还要持续挖掘和追查。相信我，七组比你在缉毒处要精彩的多，也许你将来要面对的不会是穷凶极恶的亡命徒，但是一旦你加入七组，你很可能在将来要面对这个星球上一等一的犯罪精英。”

  第57章 夜宵

  　　左罗道：“借调也可以的。”先借过来用完再说，目前线索很少，只推测出塘鹅通过孙家海上走私线运输了f4。数量不明，但是苏诚的一百公斤那肯定是吹牛了，一百公斤的f4很恐怖的。f4很适合拆房子，一公斤安装位置好的话，可以炸掉五层楼，f4主要以破坏建筑为主，加之f4非常合适携带，安全，很适合火药这次的委托。只是恐吓的话，有个五公斤就足够了。但是如果塘鹅特意从孙家线走私，那绝对不会是五公斤。一立方米的f4，一千五百公斤左右。这么计算，苏诚说一百公斤似乎也不是吹牛。

  　　“不，转岗，立刻，马上。”苏诚否决了左罗借调的提议。这种事你懂还是我懂？左罗看苏诚，行，你懂。

  　　方凌犹豫：“我再考虑下行吗？”

  　　“当然可以。”苏诚站起来，和方凌握手：“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上午我们再来看你。”

  　　两个握手和方凌再见，出门，进电梯，出电梯到一楼，苏诚拨打方凌母亲电话：“阿姨，就看你的了。”

  　　左罗等苏诚挂电话，道：“有点拐骗的感觉。”

  　　“方凌已经跑不掉了，现在我们要计划下怎么查。”

  　　“吃宵夜，我请客。”

  　　……

  　　宵夜是水煮大杂烩，左罗和苏诚两人都喜欢吃辣，在大排档路边桌子坐下，边吃边聊。

  　　左罗道：“目前只是推测塘鹅利用孙家线运输了f4，但是这个推测把握并不大。我们把赌注放在孙家线上，总感觉不太妥当。”

  　　苏诚摇头：“老实说我根本不关心孙家运输线，就我个人经验判断，通过走私线运输了f4，是明线，留给警察的明线。为什么？两个原因，狼律师和一个半月的恐吓周期。第一颗炸弹爆炸后，给警察还有一个半月时间抓火药，狼律师交际挺广的，他很可能会收集到情报，某走私线运输了f4。伴随警方调查深入，慢慢的线索汇集到了孙家线。这是调虎离山，声东击西，让警方将大量的资源浪费在孙家线上。只有这样，火药才可能完成持续恐吓一个半月的周期。如果任何掩护都没有，我不认为火药能藏那么久。”

  　　左罗疑问：“可是你之前说孙家线？”

  　　苏诚道：“因为和一组合作，我知道你会和一组共享消息。一旦爆炸发生，狼律师开始查询，有可能惊动对方，对方顺理成章的安排一切。把锅扔给很复杂的孙家线让警察折腾。甚至我认为孙家线真的可能运输了f4，塘鹅想栽赃孙家线，让警方获得f4后对孙家大挖特挖。这个推测不能告知狼律师，否则就无法将计就计。”

  　　左罗边吃东西边道：“全部是你主观推测。”

  　　苏诚点头：“如果我是火药，我必须这么干。你看，第一次爆炸后，警方就知道火药的目标，这些地方会布控，然后开始严查，火药再次出手，暴露可能性就会提高。相反，如果警察认为火药的存货在孙家线，就会主动出击，而不是被动的等待第二次爆炸。A市是个人口大市，绝对不能造成全市恐慌，所以警方很难大规模布控。”

  　　“你的计划是什么？”

  　　苏诚拿来几根牙签，折断，放置在桌子上，道：“假设这些地方是目标，第一个目标炸了，警方开始对孙家村进行主动调查，同时对其他牙签进行一定程度的布控……这时候这根牙签的布控很松，因为警方不认为这根牙签爆炸会造成大的破坏。而火药目的是恐吓，而不是拆房子，他是要让A市知道，这些牙签都是目标，导致这些牙签的全面停工，这样一来，他目的就达到了。所以我们最好的一个机会就是第二颗炸弹，他会选择一个对自己最安全目标爆炸，发出预告，而后潜伏，甚至暂时逃离A市。说不准只有两次爆炸。”

  　　左罗沉思一会，道：“可是第一颗炸弹爆炸后，所有牙签都受到了布控，我们特意放开一点，对方不会怀疑吗？”

  　　苏诚笑呵呵：“当然会。现在不知道目标是什么，但是我认为我能猜到第二个目标。一个成功的罪犯是具备相当强的逻辑性和理智型，疯狂的罪犯很可怕，但是不会长久。只有具备了理性的罪犯才会成为犯罪精英，我们只要根据这一点来查，有一定可能抓到对方。反过来说，即使抓不到，也是一组的锅，我们尽力就是。”

  　　左罗无语，你怎么这样，从见方凌到现在，苏诚一直都表现出了一位热心顾问的一面，突然画风一转，暴露了自己早做好失败打算的心态。左罗思考着，现在七组只有这点资源，只能按照苏诚的想法走。那是不是让一组代替七组来走呢？绝对不行，左罗不傻，相反很聪明，要通过偏门抓火药，七组比一组要强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