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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极人臣-MOLIYDCOM》-第3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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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骨头太硬,心却太软。

      而张奕在见到他之后, 就跟那老鼠见了猫似得,从适才的言笑晏晏,立刻成了锯嘴的葫芦, 他在见礼之后就立刻把自己缩成了一个鹌鹑, 恨不得把脸都埋进书里去。

      月池腹诽道,他怎么这个时辰来了。原来自添了武师父之后, 太子日常学习的程式又有了一番变化。上午,侍读官先朗读十遍四书,再朗读十遍经书或史书。到了巳时,侍讲官方至,对今早所颂的内容进行讲解, 讲解完毕之后,今日的文课就画上句号了。如剩下还有时间, 就交由他们练字。下午时分,太子就去学骑射去了,月池与张奕要么归家,要么在此进行冲刺复习。

      月池平日都是一散班马上就走,压根不会在此多留片刻,今日若不是因着要托张奕让他们那一家人消停些,她才不会逗留到这个时辰呢。不过, 反正话都已经说完了,这个活祖宗又破天荒地来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想罢,她立刻起身向朱厚照表示要告退。

      朱厚照:“……”合着不仅不想对他笑, 就连看他一眼都勉强是吗?

      他当即就要发作, 月池与他处了这么些时日, 早把这位【创建和谐家园】老子的秉性摸得一清二楚,她微微一笑,做关心状:“瞧殿下的玉面已然恢复得与往日相差无几,就连双眼亦不红肿了,真是可喜可贺。看到您这般精神,臣就放心了。”

      脸?眼睛?!朱厚照的脑海中立时浮现出他扯着月池哭得昏天黑地,不知今夕何夕的情状,他记事起就没这么丢脸过!他一时羞得面红耳赤,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月池“呀”了一声:“殿下的脸怎的突然如此之红,莫不是发烧了。丘公公,快传葛御医,臣就不打扰殿下瞧病,先行告退了。”

      丘聚也是一脸惊悚地看着朱厚照:“爷,您这是怎么了?”

      他就要伸手去试朱厚照额头的温度时,就被恼羞成怒的太子一下把手打掉。他嗔道:“糊涂东西,你才发烧了呢!李越,你给孤站住,不准走!”

      月池心下暗叹一声:“不知殿下还有何吩咐?”

      朱厚照灵机一动,他清了清嗓子道:“许久没查你们的功课了,亦不知你们近日有无懈怠。今儿,孤便赐你们一个恩典,随孤回端本宫用膳吧。”

      比月池还先惊恐万分的是张奕,小胖子在心底哀嚎:“为何、为何上天要对他这般残忍,他真恨不得当场厥过去算了。”可惜的是,他的神经已经被太子表弟锤炼得十分强悍,一时竟然倒不了。只得,亦步亦趋地跟在李越身后,进了他视若龙潭虎穴的端本宫。

      在尚膳监伺候的谷大用听说太子今日竟带了两个伴读回来,一时也是手忙脚乱,忙让御厨急急在做。一众人忙得热火朝天,一盘盘的珍馐佳肴如流水一般送到桌上。

      朱厚照瞧着他下首的月池,悠悠道:“你沉着脸作甚,难不成你一天不回去做饭,就能把你家的懒妇人饿死不成?”

      月池还未开口,丘聚就凑趣道:“难不成,李公子家中,竟然是他做饭?”

      朱厚照不由莞尔:“自然,而且他还是其中的大行家。”

      丘聚等人都笑出声来,月池道:“在下素仰慕东坡居士,又好口腹之欲,拙荆虽觉为难,亦只得任我去了,让殿下和诸位公公见笑了。”

      朱厚照闻言哼了一声:“还真是护得滴水不漏。”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按理说夫妻和谐在谁家都是大好事,可偏偏到了这紫禁城中就变了味,盖因天家无小事,若一味地以公谋私,怎会让人心服口服,张家即便得了这泼天富贵,也未必守得住。

      他这般神色落到丘聚等人眼中意味就变了,联想到他适才面红耳赤的模样,太子难不成真的……一定是,否则他为何适才害羞,现下又吃醋!真没想到啊,李越这厮可真是好本事。

      几人正心思各异间,谷大用就小心翼翼地上前问是否可开宴了。朱厚照点点头。这次谷大用可学聪明了,他自个儿再也不戴头巾侍菜,而是站在一旁远远解说,谁知他刚刚说了一两句,朱厚照就摆摆手道:“让李越来。你可识得这是何物?”

      月池口中的肉立时就不香了,她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是一道汤羹,其上浮着一朵色彩明艳的牡丹花,汤水清澈见底,雪白纤细的丝缕在汤下若隐若现。这太明显了,她一见便知根底,正要开口回话时,忽而心念一动,或许这还是某人职业生涯的转机呢。

      她答道:“如臣没看错,这是洛阳燕菜。昔年女皇武则天当政时,洛阳城东一户农家种出了三尺长的萝卜,本地官员以为是祥瑞,便将其献给武皇,武皇便命御厨将萝卜制成佳肴。可萝卜此物,寡而无味,御厨绞尽脑汁,配上海参、牛筋、鱿鱼、鸡肉等精心调制,竟然把萝卜做成了燕窝状,还有不输燕窝的鲜美清甜,故而被武则天赐名为燕菜,自此名扬天下。”

      朱厚照挑挑眉:“你还真是个中行家。”

      月池道:“殿下谬赞了,臣只是偶然听过其中的典故罢了,实际如何并未尝试过。”

      朱厚照闻言以目示意,服侍的太监立刻在月池的孔雀绿釉碗盛了一碗。月池举匙轻轻喝了一口,与记忆中洛阳水席相比,竟然还差了些细腻滋味。看来到底是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宁做21世纪的平民,也不当15世纪的贵族。凭她前世的身家,还不是一样吃香喝辣,还有空调吹。

      朱厚照还问她:“如何,不比你的手艺差吧?”

      月池莞尔:“这是自然,此菜甘美异常,倒让臣又想起了另一个名菜的来历。”

      朱厚照心底颇为讶异,相识这些日子,非但是月池摸清了朱厚照的脾气,朱厚照也对她的秉性了然于心。她这种人,当着外人的面,方对他有些好脸色,一旦只他们二人在,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倒要看看,他葫芦卖得什么药。朱厚照不动声色道:“噢,你再说来听听。”

      月池道:“传说,正月初二龙王爷生日,世间受过龙王恩惠生灵都会去给他拜寿。有一个萝卜精亦去了,谁知他竟然在宴会上醉后失仪,按照规矩,这样的精怪合该被拖出去杖责,永世不准入龙宫。萝卜精当场便被唬醒了,他惊慌之余,忙请罪说:‘小妖生来嘴巧,最善出谜,如能博得诸位一笑,还请龙王大人大量,放小妖一马。’龙王同意了,他当即便说了一个字谜,原文是:‘佛断急川,胸臆有大人相。龙飞凤舞,周身随瑞应气。’诸位可猜得出是何字吗?”

      众人闻言若有所思,可东宫的太监们读书甚少,连四书都没看全,又怎会去瞧佛经,因而一头雾水。张奕此刻倒多了些兴致,他道:“第二句龙飞凤舞,既形容山势嵯峨,又指书法精妙,张宪就有诗云‘茂树盘盘迷绿云,龙飞凤舞峰峦奔。’……”

      朱厚照不耐道:“让你猜谜,谁让你掉书袋了。”

      张奕闻言缩了缩脖子,再不敢言。

      月池看向朱厚照,问道:“殿下可是猜出来了?”

      太子殿下骄傲地挺起胸膛:“第一句‘佛断急川’,是化用‘祥河辍水’,《瑞应经》有言‘时尼连河水流甚疾,佛以自然神通,断水涌起,高出人头,令底扬尘,佛在其中。’。固有这个成语。第二句‘胸臆有大人相’是来自《华严经》,‘如来胸臆有大人相,形如卐字,名吉祥海云。’第三句,龙飞凤舞,有龙有风,是谓龙凤呈祥,第四句‘周身随瑞应气’,亦是指瑞气祥云。这四句所用典故都有祥字,谜底不就显而易见了吗?”

      月池惊讶道:“没想到,殿下对佛经也颇有造诣。”

      丘聚在一旁道:“岂止是有造诣,李公子有所不知,殿下可是通晓佛经、梵语。连那些番僧都说殿下颇有慧根,是法王转世呢。”

      朱厚照轻咳两声,表示自己的谦虚内蕴。月池在心底翻了个白眼,真没想到,这年头连和尚为了荣华富贵,都能睁着眼说瞎话了。

      她继续道:“巧了,龙王也即刻猜出了谜底,知道这个萝卜精是在故意说吉祥话,念在他无心之失,也就放了他,因此皆大欢喜,为此还传出一篇佳话。这就是萝卜龙的来历了。”

      萝卜龙就是萝卜干,泡菜坛子里常泡的那种。这么一个百转千回的开头,配上一个无比质朴的结尾,众人一时都忍俊不禁。朱厚照大笑过后道:“李越,哪有这种佳话,都是你编的吧?”

      月池道:“不过付之一笑而已。不过,盼殿下笑过之后,亦能放人一马。”

      朱厚照一愣,他先时以为月池是在说她自己,忽而又觉不对,萝卜精说祥字底的谜语,连起来不就是罗祥吗!他就说李越这家伙怎么今儿这么多话,原来是为罗祥讨情!

      他一安静下来,殿中立时无人敢做声,他半晌方道:“李越,你可知你自己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月池一愣,摇头说不知。朱厚照目光炯炯:“骨头太硬,心却太软。”

      月池失笑:“臣只是,但求无愧于心罢了。”况且,她归家之日暂且无期,在这宫中多结善缘并无坏处。如果她对帮过她的人袖手旁观,日后谁还会对她伸出援手。

      朱厚照问道:“这就是你连前程都不要,都要去救那个懒妇人的原因?”

      月池想了想,诚实道:“一半一半吧。”

      旁人皆听得云里雾里,朱厚照却一点就通,他是说,一半为救人,一半是不想入宫。他一时都被气乐了:“行了,就如你的意,孤今日放罗祥一马。不过,这个情可不是白讨的。”

      月池道:“臣以为臣已经还了。”

      她偏头看向张奕,张奕被这两人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他期期艾艾道:“殿、殿下,阿越,你们,有事吗?”

      朱厚照气鼓鼓道:“没事,吃你的饭吧!”

      第62章 总为浮云能蔽日

      谁知,出路没想到,家里却出事了。

      一连刷了一个多月马桶的罗祥早已不复当时在尚膳监的白胖, 他的脸色像年岁日久的铜壶底,蜡黄里透着暗沉。明明还只是秋天,他的双手便已皴裂, 仿佛苍老的树皮。旧时的圆领襕衫套在他身上, 亦似鼓起的风帆似得。月池看到他都心下一惊:“公公怎会憔悴至此?”

      罗祥像是很久都没同人说话了,当下就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倒苦水:“怨不得人家都说, 世态炎凉甚,交情贵贱分。我得爷看重时,大家都是满嘴的哥哥弟弟,可一旦失了势,什么兄弟, 什么往日交情,全都抛到爪哇国去了。咱家成日与那些秽物作伴, 可恨那些小兔崽子,还想方设法地来踩我一脚。这样白日受累,晚上受磋磨,岂能不憔悴呢?”

      月池闻言也是一叹,罗祥又感激道:“咱家此来是多谢李公子的,若不是你替我求情,我还不知要被折磨到什么时候。”

      月池道:“公公遭此不幸, 也是因李越之故,李越又岂能袖手旁观呢?”

      罗祥闻言更加感佩:“咱家活了这么些年, 像您这样的好人也只见过寥寥几个罢了。只可惜,咱家即将离了这紫禁城,除了日夜求丘神仙保佑您之外, 也不能再帮公子什么忙, 真是羞愧不已。”

      月池讶异道:“怎么, 是殿下要将您贬出去吗?”

      罗祥摇摇头,苦涩一笑:“这是咱家自个儿的主意。现如今,东宫的内使真真是乱做一团,刘瑾这只老虎一倒,什么猴子松鼠都想出来称霸王。若是往日咱家倒还有几分雄心壮志。可经此一遭,我算是彻底明白了,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否则惹火烧身,哭都来不及。幸好这些年也攒了些身家,咱家打算向内官监买一个外放的实缺,也能享几天清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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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池在唏嘘之余,更加坚定了要回乡的决心。此后,她时不时就在朱厚照身边旁敲侧击提醒他当日见杨氏的交易,谁知这混账【创建和谐家园】皆是打个哈哈糊弄过去。月池万不曾想到,世上竟然如此厚颜【创建和谐家园】之太子,她气闷之下,只得另寻出路。

      谁知,出路没想到,家里却出事了。这一日她归家,只见贞筠泪眼汪汪,鼻翼通红,云鬓半偏,衣衫亦有些凌乱。她一见月池就大哭出声,月池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她被人欺负了,谁知一问之下,贞筠却气道:“李越,那群长舌妇,她们、她们说你是靠、靠……”

      月池此刻犹然不解:“靠什么?”

      贞筠轻咬下唇,飞快道:“靠卖肉上位的!”

      月池心里咯噔一下:“这话从何说起,你从哪儿听来的?”

      贞筠哽了哽道:“今天张家又来人了。”

      来得还是张奕的母亲。这位夫人不仅管家是一把好手,还能言善辩。她道:“犬子已向我们说明了李公子的意思。李公子与犬子同为东宫侍读,且私交甚好。即便为此,我们亦不会强人所难。前些日子,我们家那些亲戚因爱子心切,数次叨扰,还请您见谅。”

      贞筠闻言忙连连说严重了,她并没有挂在心上。张夫人又道此来是为表致歉之意,邀贞筠去赏桂。贞筠此刻又露为难之态,张夫人见状道:“您莫不是心里还存着什么疙瘩,妾身可以保证,我们此次真无旁的意思,只是单纯瞧花儿而已……”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推辞就是不识抬举了。贞筠就被半哄半劝地带了出去。她到了之后才知,这竟然是京官内眷聚会!贞筠才堪堪十三岁,只是跟随母亲偶尔外出参宴,见得还只是母亲的闺中好友,何曾独自出来参加这些官家夫人的茶会。

      这下万点金黄沁人心脾的芬芳入鼻腔也化作了苦涩,她心下忐忑地坐在座位上,不敢多说一句话,行错一步路,唯恐出丑遭人耻笑。好在,这些年长她不知道多少岁的夫人亦没有同她为难的意思,只是时不时带上她一两句,以示没有晾着她。

      本以为今天就能这么熬过去了,谁知在她去如厕回来,路过假山时,就听到几个妇人在一旁嘀嘀咕咕。

      “你怎么才知道,京里都传遍了,千真万确的事,否则,那位主什么没见过,何须就要这么一个江南庶民。”

      “听那里头的传言,小爷不仅先前闯宫就为见他,现下连用膳都离不得他了。”

      “那你说,他们有没有……”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若不是靠卖肉,怎会上位得如此之快。”

      语罢,几人就咯咯笑了出来,听在贞筠耳里就如母鸡下蛋似得。她当下又羞又气又恼,转身便离开了。月池听罢前因后果,她问道:“你就这么回来了?”

      贞筠红着脸道:“我在气头上什么都顾不得了,也没同张夫人告别。李越,要不你帮我向张公子再说一声。”

      月池点点头,心下却在感叹,这可不是说一声就能了的事了。真是好毒的计,若是明目张胆在街头巷尾传说,以弘治帝爱子心切,当下一定会出手制止流言,可幕后主使偏偏另辟蹊径,通过妇人之后交头接耳。弘治帝即便再耳目众多,也不会把他们用在探听家常闲话中。

      这下就给了这些流言可乘之机。而将贞筠叫过去,亦是一个圈套,目的就是为了看她的反应。若她当场斥责对峙,此事闹大,还能洗脱她的清白,可她就这么一气之下跑回来,只怕那群人现下就在信誓旦旦,铁证如山了。张家为何会如此呢,难不成从弘治帝处走漏了消息不成?

      不过这并非现下燃眉之急,张家既然撕破了脸,丝毫不顾及宫中的张奕,就表明其定然想一次到位,将她彻底打落尘埃。她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因而第二日,她就去求见李东阳。在这位人老成精的首辅面前,她并未吞吞吐吐,而是直接将贞筠所闻之言全盘托出。在微凉的秋风中,李东阳捋须叹道:“李越,实不相瞒,此事大臣中亦知晓得不少。”

      月池一愣:“那既然如此,为何不严加管束内眷,反而任由此等无稽之谈流传,败坏太子声誉。”

      李东阳眯成一条缝的双眼中迸发出灼灼亮光:“他们心中有怨,倾吐还来不及,又怎顾得及为上考量。”

      月池悚然一惊。她是何等精明的人,当下一点就透。她因着与朱厚照不睦,为了报复他,用外戚做筏子,挑起君臣相斗,虽然朱厚照另辟蹊径,成功实现了他的目的。但文官岂是省油的灯,他们心中的不满反而因一次又一次的打压积累更深,下一次只要拿住机会,必会对朱厚照群起而攻之。这也是她在奉天殿的屏风后,说朱厚照此举害人害己的缘故。

      可她没想到,文臣下一次对皇太子进击的契机竟然落到了她身上。她心知,自己与朱厚照是水火不容,可在文官眼中,她是他的宠臣!连她自个儿做事都知道柿子挑软得捏,更何况这群大臣。他们动不了皇太子,可不是只能动太子的“心上人”吗?

      她喃喃道:“这下可糟了。不过,先生,他们既然走内帷路线,就表明不愿将此事撕破,到底顾及陛下,对吗?”

      李东阳赞许地看着她,如此时刻尚能冷静自持,真乃人中之杰。他微微颔首:“正是。此事主要是大九卿以下的官员作祟,我们这些讲读官虽知你的人品,可由于众怒,亦只能为你争取到一个机会罢了。”

      月池接口道:“神童试。”

      李东阳点点头:“这次试题难度非同寻常,你要好好准备,一旦落败,可不止是打道回府那么简单了。”

      月池闻言心下哀叹,若真败了,只怕就是万人唾骂,声名尽毁了。她回到文华殿闷闷地读书,谁知今日之祸,还不算完。朱厚照前脚刚走,她亦准备离开时,坤宁宫的大太监趾高气昂地降临文华殿,言说皇后急召。月池心下百转千回,张皇后到底是为何事,可是在心底一规划,最近出得事太多了,桩桩件件都能让她暴跳如雷,这一时还真想不出是哪件。

      她走进坤宁宫宏敞的厅堂中,距离上次来亦过了些时日了,这里陈设依然都丽,宫人依旧众多,可习惯了弘治帝日日嘘寒问暖的张皇后到底还是觉得事事不称意,因而整日郁郁,这种郁气像铅灰色的雾霾一般弥漫开来,使得这座殿堂亦失去了往日的华彩。

      一见月池至,歪在凤座上的张皇后即刻直起身子,问道:“李越,本宫现下问话,你须得一五一十悉数道来,若有一字虚言,可别怪本宫辣手无情。本宫问你,太子前些日子是不是私自出宫了!”

      月池默了默道:“启禀娘娘,太子前些日子的确私带锦衣卫闯宫……”

      张皇后蛾眉深蹙,一挥袖不耐烦道:“本宫不是问那次!本宫是问,他是否独自一人出去过?”

      第63章 善有天知得福报

      来人,将李越拖出去,廷杖四十。

      朱厚照对宫内发生的惊天之事浑然不知, 他正沉浸在丘聚为讨好他,特地安排的大象表演中。皇朝养象的传统由来已久,京中就有两座象房, 一座位于广安门附近报国寺, 这是太宗时期延续下来的老象房,另一座则是位于宣武门内的新象房。此象房修筑于弘治八年时, 因那时位于南洋的外藩小国入京朝见弘治帝,进贡了好几只大象。为了饲养这些庞然大物,弘治帝便下令新修这一处建筑。

      不得不说,刘瑾在东宫多年屹立不倒,到底有几把刷子。他所挑得这个日子, 即便月池找到人向朱厚照求救,这一来一往也得耗费不少时间, 稍不留神,就是黄花菜都凉了。而朱厚照在“痛失所爱”后,说不定还会迁怒丘聚,这正是所谓一箭双雕。

      朱厚照兴致勃勃看着九只大象用长长的象鼻来回抛掷彩球。它们的鼻子灵敏至极,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使得三只彩球始终在空中打转, 一刻都没有落在地上。朱厚照不由连连叫好,挥手就说要赏。

      丘聚在一旁得意道:“爷, 您先莫急着赏,这只是开胃菜罢了,它们的看家本事还没使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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