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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极人臣-MOLIYDCOM》-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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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诸位的好意,不过,我已得了。”月池忽而笑道。

      唐伯虎看着华曙仿佛见到怪物的神情,实在没忍住,躲在文征明身后无声大笑,方御史诧异道:“你是说,你已经做好了?”

      月池点点头:“蒙您宽厚,特特不限题材与韵律,学生怎能辜负您的好意呢。”

      如此自信,俨然又一个唐伯虎,方御史挑挑眉道:“那就吟来听听吧。”

      月池望着这一座江南园林,负手朗声道:“华妍明映彻清波,曙色煦风著郁葱。慧鸟流音和妙句,眼前春色为谁浓。”

      一首咏春诗而已,单看每句都只是工整罢了,不过仔细一想,连起每句的开头居然就是——华曙慧眼……竟然是一首藏头诗!

      月池对华曙拱手一礼道:“感谢华公子给我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谨以此拙作赞颂方御史的佳苑以及……华公子的慧眼。”

      “噗哈哈哈哈!”在场宾客对着华曙又青又白的脸色,齐齐大笑出声,响彻云霄。

      第30章 何用浮名绊此身

      我且问你,你可通西洋画技?

      月池好整以暇地看着华曙,等待着他的反击,谁知先于他一步发作的竟然是方御史。他重哼一声:“你不过十来岁,又读过几本书,就敢如此张狂,恃才妄为!”

      华曙的面色立时由青白转为红润,他得意洋洋地看向月池,月池眉心也是一跳,他既然知道慧眼是在骂人,就证明适才与华曙的争执他全程都目睹了,既如此,又怎么会……月池拦住了正要辩解的唐伯虎,转而对方御史拱手一礼道:“学生才疏学浅,进学尚短,只堪堪读完《论语》而已。”

      方御史心下惊异不已,进学尚短就能有如此捷才,如果他没有撒谎,那么此人天资聪慧,实在世所罕见。不过,正因如此,就越需要有严师加以雕琢,避免他因骄傲自大,以至于出现伤仲永的悲剧。想到此处,他面色越发严肃,硬声道:“既如此,岂不闻‘君子泰而不骄,小人骄而不泰。’”

      这句话的意思是:君子安详舒泰,却不骄傲凌人;小人骄傲凌人,却不安详舒泰。月池略一沉吟,他对她的两句批评都提及了张狂傲慢之语,似乎他并不是觉得她对华曙所作所为不对,只是觉得她太过张扬。

      月池思索片刻答道:“学生受教了,是学生太过计较,失了君子风度。为人当宽大为怀,不为已甚。”

      果不其然,方御史见她受教,便捋须点点头,接着去品评下一个人。华曙趁此机会跑到月池面前耀武扬威,他低叱道:“叫你小子胡言乱语,竟敢欺辱到你爷爷头上来!”

      月池一时失笑:“华大爷,您莫不是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连不为己甚的意思都全然忘记了吗?”

      华曙一怔,不为己甚出自《孟子·离娄下》,原句为“仲尼不为已甚者。”指孔子对人的责备或处罚总是适可而止。这句用到此处,方御史还点头认可,摆明是方御史实际认为犯错的是他,但是李越应该宽厚待人,不应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他!

      华曙的脸先是涨得通红,而后又泛起了茄子般的紫色。他无礼在先,技不如人,又显得无能在后,最糟心的事他的对手还只是一个十来岁的黄毛小子,这简直是一下把他的面子与里子都揭了!

      华曙环顾四周,察觉到众人或看热闹或看笑话的眼神,只觉心头一股火气上涌,烧得他五内俱热,躁动不安。他实在不能再呆在这里,让人当猴戏看了!方御史与曹知府正含笑点评时,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们二人愕然抬头,就看到了华曙飞扬的背影。方御史一下就沉下脸来,当即道:“此子真是无礼之至。都怪老夫不应念在故交情分,邀他来此。”

      月池则与唐伯虎对视一眼,眼底都是轻松愉快。而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贞筠与婉仪的惊慌失措,因为华曙气急之下只顾抄近路,居然践踏草地,刚好从花丛旁经过。婉仪颤声道:“他应该没有看见我们吧。”

      贞筠此时也没有适才的从容,这也难怪,偷看外男与被外男看到完全是天差地别。她惨白着脸道:“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婉仪似小鸡啄米一般点头,两姐妹忙弯着腰快步走了出去。这动作不小,正被庭院中的几个男子看个正着,有一个悄声道:“这是方御史家的丫鬟吗,怎么鬼鬼祟祟的?”

      另一个也有些疑心:“莫不是小偷?”

      他们忙唤过前面一人:“夏兄,夏兄。”

      正看得起劲的夏公子回过头,一脸茫然地走过来,就听他的熟人道:“你瞧瞧,那两个丫鬟你可识得。”

      夏公子定睛一看,先是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接着就强笑道:“我认得,怎么了?”

      其中一人道:“认得就好,我们是瞧着她们举止有些……还担心是御史府进了贼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夏公子一时羞得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了,可是嘴上还得替不争气的妹妹与表妹遮掩,他道:“王兄多虑了,就是两个没分寸的小丫头而已。”

      此事明面上就此掩过,可暗地里会掀起怎样的波涛,此时尚属未知之数。就在夏公子心神不定之时,这场文会终于到了尾声。唐伯虎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藏在衣袖之下,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方御史,等待他宣布评比结果。方御史站在中央,难得露出一丝微笑,缓缓道:“终是四大才子所作出类拔萃,果然名实相符,过人甚远。”

      唐伯虎不由长舒一口气,整个人都松快了下来。月池的美目中也难得盈满笑意,有他这一句话,唐伯虎就算去卖画也会好卖些了。因着得偿所愿,中午摆宴时,他们都是一面大快朵颐,一面谈笑风生,好不安闲自在。只是,到了宴会结束,他们正准备离开时,忽来一小厮将唐伯虎与月池悄悄叫了出去,说是曹知府有请。

      月池便随着唐伯虎一道进了知府家宽阔的大马车,曹知府对着他们和颜悦色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再移驾寒舍。”

      唐伯虎笑道:“荣幸之至。”

      到了府衙,月池与唐伯虎在他正式开口前,都以为他是来与老友叙旧的,谁知寒暄几句过后,他就放了一个惊天大雷:“伯虎,我知此言有些强人所难,但为你的前途计,你必须得与那个青楼女子一刀两断。”

      月池愕然抬头,青楼女子,沈九娘?

      曹知府对着同样震惊的唐伯虎苦口婆心地劝道:“为着你这个放荡的毛病,差点连榜文的名字都被抹了,你怎的能一而再,再而三呢?要知道,方御史最厌恶的就是你的行为不检,若让他知道,你如今仍然与青楼女子住在一处,只怕好不容易来得上进之途又要断了!”

      唐伯虎到底不是没良心的人,他回过神来恳切道:“曹翁,多谢您的好意。只是我对沈氏并不是,并不是那种……沈氏虽是出身低微,可是为人温柔贤淑,对我更是情深义重,在我落魄时对我不离不弃,体贴备至。唐某虽然不修私德,却不能做无情无义之人呐。”

      “再说了。我已经是被取消为官资格的人了。”唐伯虎苦笑道,“又何谈什么前途。”

      曹知府摇摇头道:“有道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说不定,这就是你翻身的机会。我且问你,你可通西洋画技?”

      月池眉心一跳,她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忙拉了拉唐伯虎的衣摆。唐伯虎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他道:“只是听说过而已,并不曾研习过。”

      曹知府闻言略有失望,不过随即又道:“无妨,无妨,以你的聪明才智,只要肯用心研习几天,还不是一样手到擒来。”

      月池更觉不对了,她做天真烂漫状,开口问道:“府尊为何问这个问题,莫不是有人要画西洋画,难道我们华夏的画不好吗?”

      曹知府和蔼一笑:“我们的画当然是最好的,只是圣心难测,我们为臣子的也只能尽量满足。”

      唐伯虎大吃一惊:“圣心?皇上!”

      曹知府点点头:“正是,是应天府镇守太监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宫中近日想寻一个通西洋画技,同时才华横溢的画师。我一听此话,就立时想到了伯虎你,天下哪里还有比你更高明的画师呢?”

      唐伯虎忙推辞道:“多谢您的好意,只是我已然是戴罪之身,怎么能入宫。”

      曹知府道:“你这纯属是池鱼之殃,程敏政已死,谁还会针对你一个解元。再说了,圣上仁善,又一直对程敏政的死心存愧疚,只要你言辞恳切,翻案说不定就在眼前呐。”

      什么!唐伯虎面露惊喜之色,月池见他的双眼一时透亮,不由暗叹一声,这也难怪,翻案二字不仅意味着清白名誉,还象征了地位荣华,谁又能轻易看破。可是,她敏锐地觉得,此事绝非是找个画师那么简单。她定了定神,又插话道:“府尊,晚生并非有意冒犯府尊,只是担心家师。朝中多为耿介直臣,为家师定罪的大员尚在,只怕翻案一事……”

      曹知府摇摇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果然是个聪明孩子。不过,你所知的那都是以前了,如今圣上先命马尚书告老还乡,又贬焦芳至应天府礼部,显然是有意整顿吏治,裁掉年老固执之辈与钻营牟利之人,谁还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捋龙须呢?”

      好似一个霹雳在耳畔炸响,月池银牙紧咬,怎么回事,这两个人怎么会都没了!

      按照她的设想,要么是浊流用此攻击清流,要么是清流用此攻击浊流,鹬蚌相争导致事情闹大。可如今这个局面,不可能是两败俱伤,一定是有第三方势力出了手。是谁,宦官,外戚,还是……皇帝?

      想到了找寻画师的要求,月池不由冷汗涔涔,她想她已经得到答案了。

      第31章 人生祸福难遽论

      那日羞辱我的那个小畜生,怕是要进宫去做太子的伴读了!

      距离那次文会已然过去了十来天了,华曙却仍然没有得到片刻的安宁。因为他的无礼,方御史对他的态度急转直下,以致他彻底被文人圈子孤立,而就连他意图讨好的堂哥华昶也写信来骂了他好几次,这不,又有一封信来了,他当即就想把这信撕碎丢进池塘里,但犹豫了好几次,到底还是怂了。他气呼呼地打开信,漫不经心地扫过去,谁知这一瞧之下,却让他惊得心胆欲裂,当下连饭都不想吃了,急急忙忙去找那日同他一道出席的朋友商量。

      三人一碰面,华曙就开始嚷嚷:“这下是真不好,出大事了!”

      “能出什么大事?”那两人一脸无语。

      华曙咬牙道:“那日羞辱我的那个小畜生,怕是要进宫去做太子的伴读了!”

      “什么!”这下所有人都霍然起身,望着彼此目瞪口呆,其中一个惊疑道:“这怎么可能,你是在说笑?想皇太子是何等尊贵的身份,怎么会让那小畜生去……京中又不是没有勋贵子弟了!”

      华曙艰难地摇摇头:“正是因为不想让勋贵子弟入宫,所以他才最有可能。”

      京中没有不透风的墙,特别在王岳努力找人,萧敬又与文官交好的情况下。皇太子朱厚照是大明皇室的独苗,板上钉钉的皇帝,如果能常伴他的身旁,培养出一星半点的同窗情谊,那前途简直是一片光辉灿烂。这样的肥缺,傻子才不去争。可是众人争来夺去的行为,却让内阁三公颇觉不满。

      他们都是清正忠良,又人老成精,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些人削尖了脑袋送儿子进宫,实际是为了谋未来的富贵荣华。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些人家的孩子又怎会为国尽忠,认真规劝太子。他们也想过从一些清流官员家中挑人。然而,要么是年纪不合适,比如王华的儿子王阳明,今年已经二十九岁了,要么是孩子不合适,那种一看就不合太子脾气的,进宫不就是当炮灰的料吗?再说了,既不为富贵,谁舍得将自己的骨肉送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去。譬如左春坊左中允杨廷和,就急急给自己十三岁的儿子杨慎去信,好生留在四川老家装病,近日千万别冒头!

      就在内阁三公已然放弃,王岳本人都打算以画师一径来讨好太子时,横空出世一个李越来,出身平民,父母双亡。唐伯虎唯一亲传【创建和谐家园】这一身份就已足够让他名扬天下,谁知他本人又是如此的才貌双全,幽默风趣。据华昶的信里说,王岳一听说了李越在杭州文会上的表现,当场就大笑三声,表明如果考核后确实名实相符,那就是他了!

      华曙说罢前因后果后,另外两人都是呆若木鸡,其中一人哆嗦道:“那他是有九成把握要上位了?他那天到底有没有记住我们的脸?”

      华曙抬手就是一巴掌:“屁话,他是连藏头诗都能做的人,还会记不住个把人脸吗!”

      那人惶恐道:“苍天哪,那我们不是死定了,我们那么羞辱他,他一定会报复我们的!”

      华曙又是一巴掌:“这还用你说,就是因为担心这个,所以我才来找你们商量。”

      “怎么说?”另外两人齐齐看向他。

      华曙咬牙道:“必得使他选不上太子伴读才行。若他一步登天,那就是换我们跌入尘埃了。”

      一说到害人,这俩人都变得机智起来。一人道:“这要怎么来,打断他的腿,划画他的脸?”

      “太明显了。”另一个摇摇头,“万一顺藤摸瓜到我们,那不就完了。不如找个【创建和谐家园】去当众缠着他,把他的名声搞臭。”

      华曙眼前一亮:“让他私德有亏,这个想法好。反正他师父唐伯虎也是如此,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不过,找【创建和谐家园】这个太掉价了,要玩就玩个大的。”

      他沉吟片刻道:“我记得,方志那个老东西家里不是就有两个女儿?这是上天送来一箭双雕的机会呐。”

      月池对这些阴沟里的算计毫不知情,她正为唐伯虎而忧心忡忡。这几天,她一有空就立在唐伯虎的书房门口,心事重重地偷听里间的谈话。文征明等人轮流劝说唐伯虎与沈九娘分开,他们个个都是饱读诗书之人,因而一开口就是长篇大论,语重心长。

      月池只听文征明道:“唐兄,我知沈氏对你情深义重,你不忍负她。可你想过没有,就算你现在娶了她,那又能如何呢?正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更何况你们这样的行为为世俗所不容,你难道要她和你一起被千夫所指,众人唾骂吗?”

      唐伯虎对此的回应是一声饱含犹豫与纠结的长叹。

      文征明又乘胜追击道:“依我看,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还不如先与她分开,待翻案取得官位,娶得一位贤淑大度的淑女后,再纳沈氏入门。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既不辜负她的情谊,又成就了你的志向。”

      唐伯虎又是一声叹息,他念叨道:“让我想想,让我再想想……”

      月池已然不想听下去了,谁知她刚一转身,就看到了面色苍白,泪痕未干的沈九娘。她见月池要叫,忙急急掩住她的口,带她一起回到了她的房间。

      刚一进门,月池就看到了久未见面的莺儿与她正在收拾的包裹。她看向沈九娘:“您打算要走。”

      沈九娘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我离开群芳阁本就是为了帮唐先生度过难关,他现在已然前途无量,我何必在这里耽搁他呢。”

      月池有心想安慰她,可无论怎样的伶牙俐齿在冰冷的现实面前都显得是那样的单薄无力,她只能拉着沈九娘的手道:“沈姨,多谢您这些天来的照顾,李越日后必当报答。”

      沈九娘笑中含泪,她又从莺儿手中接过一个包裹来,对月池道:“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里面是我为你做得一些衣物,应该足够你穿一阵子了。”

      月池接过道谢,又送沈九娘与同样目光恍惚的莺儿离开。随后,她就深吸一口气,三步并两步冲到书房,对这一屋愕然的人道:“不必再愁了,沈姨已经主动离开了。”

      “什么!”唐伯虎霍然起身,步履匆匆地追了出去。然后,不出月池所料,他在两个时辰后,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回来。月池见状是既生气又是怜悯,她忙替他煮了一碗粥,可他只吃了几口就回到书房枯坐。他的几个朋友因为尴尬早早就离开,而月池也情知,这一关谁说都没有用,只能让他自己勘破,于是她也并未多言。师徒俩就这般食不知味地过了一日。谁知第二天,异变就发生了,一行人气势汹汹地来到了桃花庵。

      唐伯虎一见领头那人就不由惊诧道:“方公子,您怎么来了?”

      方御史之子哼了一声:“这就要问你的好徒弟了,给我搜!”

      一声令下,仆人们就如猛虎下山一般冲进各个房间,开始搜查。唐伯虎与月池都有些生气了,唐伯虎皱眉上前道:“您这是何意,无缘无故,如此妄为!如再不住手,我就要到方御史面前去评理了!”

      方公子狠狠剜了月池一眼,恼怒道:“家父怕是活撕你的心都有了,你送上门去,正是自寻死路。”

      从他一进门来,字字句句都是指向她,月池不由开口道:“方公子,是否有什么误会,在下这些日子一直闭门读书,自问并未有任何得罪您或贵府的地方。”

      “是吗?”方公子正要说话,就听仆人来报,“少爷,找到了!”

      月池定睛一看,他手中拿得是一块头巾,正是沈九娘昨日递给她的包裹中的一件。因着忙着看顾唐伯虎,所以她并未细看。唐伯虎见状嗤笑道:“一块普通的头巾而已,也值得您这般兴师动众吗?”

      方公子冷笑一声,接过头巾来回翻开。月池只见他将头巾翻到反面,死盯着一个角目不转睛。她忽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方公子猛地将头巾掷到她面前,怒不可遏道:“姓李的,真没想到,你竟是这种恩将仇报,恬不知耻之人,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话说!”

      月池拿起头巾仔细一看,原来在头巾反面的一角处,竟用同色的丝线绣了一个小小的“筠”字,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来。她是万万没想到,这等嫁祸手段居然能被用到她一个女人身上。而根据方公子的神情,这个名字带“筠”的女子应该是他的姐妹。

      月池正打算开口解释,方公子却没有再听下去的意思,他一挥手,几个身健体壮的奴仆立刻将她和唐伯虎绑起来,为了防止他们吵闹,还往他们的嘴里各塞了一块布料。

      方公子咬牙道:“我们家丢不起这么大的人,你们要忏悔求饶,还是到家父面前去说吧!”

      语罢,他们就被押上了马车,带去了方府。月池一路被推推攘攘走过熟悉的亭台楼阁,昔为座上宾,今为阶下囚,人生的际遇总是这么无常的吗?她与唐伯虎对视一眼,眼中俱是无奈。他们被直接带进了内堂,刚一进门,就对上了面色铁青的方御史,瞧他们的眼神如同盯着两个死人。

      第32章 饮冰心誊自孤清

      这等浮艳诗句,怎有脸面来冒充我的作品。

      群芳阁中,沈九娘揽镜自照,看着重新妆点一新的自己,却淌下了两行清泪。她早知道,早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不可能入唐家的门庭,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她还是忍不住心如刀绞。“不要再想他了。”她对自己说,“就把他当成年少时的一个梦,人只要无愧于心就够了,若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得到的只能是痛苦。”

      她正恍惚间,就听到门外妈妈的呼唤:“九娘,快出来,这么多天不见,你也不与姐妹们叙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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