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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耀庭那冷厉的话语震的一票前仆后继的媒体终于收敛了起来，他乘机扶着宋锦瑶向前走去，转眼功夫终于甩开了那些人。
“你还好吗?”
脸色苍白的宋锦瑶摇摇头，“不大好，肚子又有些痛……”
宋耀庭一愣，下一刻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居然会大胆的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惊的宋锦瑶忙叫：“你要做什么……”
“我送你上去。孩子重要。”
也许是他话语有理，又也许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密感，总之宋锦瑶没有再拒绝。也为日后埋下了悲剧的伏笔。
霍少霆到宋氏的时候已经是中午的光景。他脸色难看，进了办公室冰冷冷就问：“你去医院了?”
宋锦瑶不在意的点点头，“当然，我是项目经理，安美丽受伤我自然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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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锦瑶翻看文件的手赫然顿住，心里直打鼓，怎么这么快就被知道了呢?想了想也只能硬着头皮承认，“嗯……顺便看了下医生。”
“我记得上次吴医生约的产检时间是下周四。为什么要提前去?哪里不舒服?还必须是宋耀庭陪你?”
他知道的到是挺全面，让宋锦瑶想敷衍都敷衍不过去。只能交代：“这几天肚子有点不舒服，怕你担心所以没说。正好今天到医院看安美丽，宋耀庭是觉得我一个人做产检有点可怜，所以才陪我的。”
“可怜?他的理解力未免也太好了！或者说，是你觉得自己也可怜，所以才给他这个机会?那你告诉我，怎么做你才觉得不可怜！”
宋锦瑶愣住，她万万没有想到霍少霆会如此刻薄。她的确是觉得自己可怜，可怜她一出生就是个错误，可怜被养父利用那么久，可怜婚姻成了赌注。她不可怜吗?可怜！
但她从来都是挺着脊梁好好生活，也在努力让自己阳光，她也以为自己做的不错。自爱被人爱，却不想，原来在霍少霆眼底，她就是个可怜虫。
这感受太过复杂，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轻轻道：“你出去……”
但在霍少霆听来，这明明就是没有意识到错误！他一挑眉负气道：“出去?怎么?理屈词穷就知道耍脾气?宋锦瑶，我真不明白，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情商怎么这么低?难道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本少爷不喜欢你和宋耀庭有任何接触！”
比起那些复杂的感受，这个观点又直白又容易理解，宋锦瑶总算能说出点什么。就是没料到会是伤人的话……
“那我也告诉你，宋耀庭和我从小长大。他不止是我的青梅竹马，还是我的家人！比起你这个凭空出现在我生命里的丈夫，他更值得信赖和依靠！”
霍少霆浮夸的表情一瞬间凝固，盯着她足足半刻才低沉问：“这么久，在你心底我依旧是个陌生人?或者说，还是一幢交易?”
宋锦瑶猛不丁醒悟，可是自尊心一时间又放不下只能沉默不语。好在霍少霆也没有继续追问，淡淡问：“那么检查结果是什么?”
“医生开了药，说问题不大。”
“无论怎么说，这孩子也是你的。就算你在怎么厌恶我，但他已经是条命……你别伤了他。有对我不满大可以……”
“你出去。我想静静。”心里翻江倒海的痛苦漫过，却又不知道那究竟是从何而起。只觉得听不得这些话。听了就急，就痛……
霍少霆又看了她两眼，终于还是走了出去。一瞬间宋锦瑶的力气被抽空，呆呆的看着面前文件夹脑袋隐隐作痛。
其实霍少霆说错了，她当然看得出来他不喜欢宋耀庭。从三个人第一次交集在圣域的安全通道里，她就知道。但是成年人的世界里，不喜欢的人那么多，难道都要绝交?
就好像她不喜欢宋力克，甚至是厌恶他的尔虞我诈，但不是依旧低头不见抬头见了这么多年?所以霍少霆与宋耀庭难道不应该也是这样?至于逼着她去做选择，他不喜欢就不许她去接触?
这是什么道理又是什么心态?她的确不太理解。她又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哪一次的交集不是正正常常，不是光明正大?
如果不是今天这么一闹，她原本是想着妥协的。反正糖心玉米的项目结束后，她和宋耀庭也没有多少交集的机会。然而现在，她开始怀疑他原本就是个任性狭隘的人。
如果妥协了这次，他大概永远也不会意识他这思想多愚蠢。
“当当。宋经理，江博士过来了。”
沉重粘稠的空气被打破，宋锦瑶立刻抬头冲柯蓝道：“好，请他进来”
片刻江大同步伐匆匆的就进来，扯着嗓门叫：“宋经理，真的抱歉，太抱歉了……我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是我的错呀……”
他自责的眼泪都要掉下来，宋锦瑶不得不先安慰他，“既然都已经发生了，还是想想怎么积极解决。江博士，对于你们科研的那套东西我不懂，你能用最通俗的话告诉我事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以后怎么才能杜绝?”
江大同额头上一层汗水，推了推眼镜思量，半刻道：“这么说吧，所有药物都有副作用，但是控制好剂量的情况下，副作用一般不会太明显。农作物生长的化肥也是这样的道理，剂量控制得当，它就是【创建和谐家园】生物生长的良药，剂量过大，就会烧死农作物。这点宋经理明白了吗?”
这基本常识宋锦瑶当然懂。化肥爆炸也有所耳闻，但实验室里毕竟用量十分小，怎么想也不该走到爆炸的地步……正思量，江大同的解释继续响起。
“糖心玉米当然也需要肥料，但是是比较特殊的材料。一种能和另外一种化学分子起反应的肥料。平时我们都是将两种化学药剂分开放的，不知道昨晚怎么回事，两个化学药剂被弄混了，最后就产生了爆炸……”
话到这里宋锦瑶已经彻底明白过来。皱眉道：“你刚说被弄混了?那么药剂是谁在看守调剂?江博士，不管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这件事必须有人负责。”
江大同犹豫了下，转瞬还是破釜沉舟道：“是杨瑞……他是负责药剂调配的。这个我已经询问过了，他那边也的确出了几分药剂，但是这家伙却是一口咬定绝对没有搞错。我准备下午在查一下监控，不怕他抵赖。”
宋锦瑶点点头，“如果确定是他，那就只能开除了。我们不怕犯错的人，只怕不认错的。”
“好好，我明白。”江大同见没有牵连到他，愉悦的连连点头，又说了两句便又如来时般急匆匆走了出去。
正文 第五十七章：原来他从不相信
总算是搞清楚昨晚的事，宋锦瑶也算是松了口气。那边方芷柔的调查报告也在一小时后递了上来。有了文字阐述，这事情就变的更详细清楚。
简而言之就是在化学药剂起了反应，产生了小规模的爆炸。而库管员杨瑞是搞错药品的最大嫌疑人。只是他一直拒绝承认。
夕阳西下，方芷柔淡定解释，“杨瑞一直强调他绝对拿的是氯化钠，但其实给的是另外一种药剂，就是和氯化钠起反应的一种化学药品。很遗憾的是监控有些模糊，分辨不出来具体是什么……”
宋锦瑶蹙眉思量，“我到农研所次数有限，江博士这个人又一向只重视科研。所以对农研所里的其他科学家到都不怎么了解。依你看，杨瑞这个人失职的概率有多大?”
方芷柔一愣，急道：“宋经理，你是要开除杨哥吗?可是他家里还有老人孩子……这下怎么办呀？您能不能放他一马啊？犯了错的人做事才更小心，再说美丽的脸也不会因为他丢了饭碗就好了。”
宋锦瑶有些意外，“你和这个杨瑞关系很好吗?”
“也不是……就是一起上班也差不多一个多月了，知道他家里一点情况。宋经理，你就当在给他一个机会吧?”
那担忧的恳求让宋锦瑶不由动摇。半刻叹息道：“既然你现在负责农研所，那他就交给你处理吧。不过再出什么事，就要由你负责了。”
方芷柔高兴的立刻点头，“好，我愿意。谢谢你了宋经理。”
那美丽的笑容十分感染人，右脸还有个浅浅的梨涡。宋锦瑶不觉对她更多了几分好感，笑道：“是我该谢谢你，能屈尊到宋氏做这个项目。对了，这个周末有空吗?请你吃意大利菜。”
“真的?”方芷柔十分惊喜。转瞬意识到失态，又羞怯笑，“真好。我又喜欢吃意大利菜，又喜欢宋经理。”
这直率的话语让宋锦瑶忍不住莞尔。越看这丫头越有些喜欢。刚要再聊几句，内线忽然响起来，温心开口的话语就吓了她一跳，她说：“不好了，宋经理，霍少和宋总在顶层茶餐厅打起来了。”
宋锦瑶和方芷柔赶到楼顶的时候现场已经被清理的只有几个人。霍少霆白色衬衣沾了不少灰尘，头发也有些凌乱，不过对比宋耀庭却好太多。
再加上她认定了先惹事的人一定是霍少霆，于是第一时间冲着宋耀庭过去。关切就问：“你还好吗?”
“不太好。”
实际上也的确不太好。他半边脸颊高高肿起来，左眼眼角红了一大片，衬衣破了几道口子，锁骨也有被打伤的痕迹……可见某些人下手有多么歹毒。
她心口一寒，侧目冷冷就道：“霍少霆！想撒野也要看看什么地方！有那么多力气就去做点正经事！”
方芷柔惊讶就叫：“宋经理……你怎么能这样说霍少呢……”
宋锦瑶只当她是在打圆场，没有表情就道：“一个大男人心胸狭隘，总是做这些幼稚的事。不告诉他这是错误，他恐怕什么时候都不懂。”
“呵……错误？我最大的错误就是给你太多自由！”霍少霆深刻就道。然而宋锦瑶却自然而然将这话理解为他更自私的证据。
她震惊的刷白了脸，声音不由拔高了几度，“那你想怎么样？把我关起来做生孩子的机器？还是你霍少霆放在橱窗里的玩具？告诉你，休想！”
宋锦瑶说完气恼的就要离开，宋耀庭忽然一把拉住她，接着面对霍少霆冷酷道：“你欺负的不过是她的无依无靠，那现在我告诉你，她就算没有了全世界，还有我宋耀庭。如果你敢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话落拉着一脸震动的宋锦瑶离开。直到总裁办公室里，她才渐渐平静……
“要不要去医院？”夕阳里，宋耀庭背光陷在旋转椅里，手里拿着毛巾包裹着的冰块敷着肿起来的脸颊。看不清具体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很痛苦……
“不用了。小伤。”
又是这话。宋锦瑶一点也不意外。她这才惊觉，从小到大好像听过他说起无数次同样的话。好像她从来没有催促过第二遍。他说小伤，她便以为真的是小伤。
“抱歉……”她怅然叹息。为她过往的粗心。
“是为霍少霆道歉?放心，我不会追究。他一向跋扈嚣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宋锦瑶愣了下，感激的点点头，再次道：“真的很抱歉……我对霍少霆太缺乏了解了。也许是我们相处的时间还是太短……又也许是我太乐观了，以为命运真的眷顾我了……”
“锦瑶。”宋耀庭温煦的叫了她一声，不似平时说话的低沉谨慎，微顿，道：“命运其实本就没有那么糟。看看我，在我十岁的时候，我以为我永远不会走出那个垃圾场，终其一生要为填饱肚子奋斗。然而我遇见了你。现在我把这幸运还给你，刚才的话我说给霍少霆听，现在我说给你听。天荒地老，我都是你的依靠。”
温热的暖流划过心间，宋锦瑶忽然有点想哭，她掩饰的吸了吸鼻子，浅笑道：“我好像很久没有听你说过这么多话……宋耀庭，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我不是宋家的孩子……”
“我也不是。”淡淡一句却胜过千言万语。
受过伤害的人彼此更容易靠近，因为那些悲伤更容易被理解。而这世界上，所谓的朋友亲人，不就是因为理解才变的更亲密?
感慨的笑了笑，宋锦瑶道：“果然世事多变。家变来的突然，嫁人也突然，现在就连我们冰释前嫌都如此突然……总之，谢谢你。”
微微沉默，宋耀庭忽然没来由叹息，“你不用谢我。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和霍少霆变成这样。如果真要道歉，我也要和你道歉……”
“这不关你的事。就算没有你，他也会这么心胸狭隘……”
“这倒不一定。”
宋锦瑶愣住，“你这是在为他说好话？”
“不。 我只是在说事实。你可能忘记了，他也是霍氏继承人之一。”
宋锦瑶呆住，“这是什么意思?”
“你从来都没有想过?霍少霆其实一点也不蠢，甚至聪明的过分?我听说霍氏现在是他大哥在打理?但是霍金川并不满意?”
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在为霍少霆开脱一般，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点头道：“对。他一向表现的对家族企业没有兴趣。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有兴趣?那么霍金川为什么忽然对霍以南不满了?如果霍以南真的那么愚蠢，霍金川又为什么在最初的时候没有把霍氏交到霍少霆手里?”
这一句句的提问让宋锦瑶莫名慌乱。然而最为打击的还是宋耀庭接下来的一句，“你真的以为堂堂霍氏二少会相信什么一见钟情?”
宋锦瑶心口一痛，但本能的还是为霍少霆辩解，“可是结婚典礼的时候……我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揭穿我的身世，那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我不是宋立伟的女儿……可是他还是娶了我……”
看似站得住脚的理由，宋耀庭却轻松一句打破，“那就是我要向你说抱歉的原因……因为霍少霆知道我迟早会接任宋氏总裁，也知道我一定会照顾你周全。更知道我们之间一路长大的情意。这些霍家早就调查的清楚……”
宋锦瑶颓然的卸了一身骄傲，无措的看向夕阳里的剪影，喃喃自语，“不可能……我婆婆说不会在意我出身……她说她们虽然早就调查过，但是更看重我这个人……”
“锦瑶。你冷静点，我并没有说霍少霆的不是。只是提醒你……他并不似看起来那样单纯。希望你不要太被动……”
“我知道！我知道！”她忽然拔高了声音尖叫。“我知道他不傻……”说完一句她忽然心痛的开不了口。她当然知道！前段时间她还在为这件事纠结。还问过他那么聪明的人为什么没有目标……原来他不是没有目标，而是目标太远大了……
“你今天本来就不舒服。还是不要胡思乱想。总之一切有我。”
宋锦瑶咬了咬牙，下意识抚摸肚子，忽然又想起之前霍少霆说的话，这孩子不止是他的，也是她的……是不是他早知道，他们之间会有问题？所以才会这样说？
但至少，他还算有人性，对这个孩子还是关心的……
意识到这点，她心情莫名好了些。深呼吸，起身平静道：“也许我的确想太多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她说着就要离开，走出两步忽然又想到什么，扭头道：“你伤的不轻，还是去医院看看。”
夕阳余晖渐渐消散，许久没有打过车，站在宋氏大厦门口的宋锦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招呼，最后还是温心开车出来，见状好奇的就问要不要送她回去。
宋锦瑶明知道已经下了班不好在叨扰人家，可嘴上却无意识道：“不用了。我不想回去。”
“啊？宋经理，是因为霍少和宋总打架的事吗？”
宋锦瑶沉默。温心顿时讪讪，“这样……那，那也不能到处乱跑呀。你现在可是孕妇呢。”她说着歪着头思量，忽然眸色一亮，“我请你吃饭吧？”
正文 第五十八章：甜美小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