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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着画轴的手几乎要将外面的锦盒捏碎,自有自己的一股傲气的白志鸿忽然拉着妻子和两个孩子就地跪了下来,自己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头,在众人一片压抑的哗然中,朗声道:“不孝子白志鸿携妻子儿女给父亲拜寿!祝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是儿子一家的一番心意,聊表父亲对儿子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今日这一别,儿子定然无招不回!”
白志鸿的声音清朗,又是刻意的的想要说给在座的所有人听,因此,他是卯足了劲儿的。
而就是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却让白清霜忍不住低着头给老爹一个大拇指,并挤了挤眼睛,用唇语说了一个“高”字。
的确是高,虽然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前半部分是祝寿的常规用语,但最关键的却是最后一句话,只要不是笨蛋,只要不是弱智,只要不是未启蒙的孩童,谁能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呢?
他们不是自己自取其辱的回来的,而是被邀请了来的!
宴厅中又是一阵小声的喧哗,众人面色皆有不小的变化。而次桌上的白老爷子和白家老大、老三,脸色变化的就更厉害了。
“怎么回事?”白老爷子尽量克制着自己大喜的日子里,面上的表情不要太过沉霜,但还是没有办法掩饰心中的不悦。
“孩儿也不知!”白志高面色变得最厉害。
他方才顺应了九皇子的意思放了老二一家进来,本就打算着彻底的冷落他们,然后让他们在尴尬而羞惭中自动的离开。
因此,他并未在第一时间便告知父亲老二一家的到来。
而最厌恶那个妖孽的父亲果然还是那样的厌恶着不听他命令的老二,自始至终就只当他们不存在一般的没有看他们一眼。
于是。他就更加的自以为是的示意了下人们尽可能的以无声的方式羞辱他们。
他以为,若是老二还是他曾经了解的那个自傲自负又自尊心强的性格的话,绝对忍耐不了一刻便会灰溜溜的走人的。
哪曾想,一向好面子的他,居然来了这么一手,当真是让他措手不及,一时懵了。
“你不知!堂堂白府主事。却连这点小事都不知。那你是怎么掌管这个家的!”接受到这样一句推脱而没有半分担当的回答,白老爷子只气得花白胡子乱飞。
他素来知道大儿子是个圆滑的,原以为他会猜透自己的心思圆一下此时尴尬的场面。才出声质问,却没有想到平时最懂得见风使舵的大儿子竟然就这样给了他一个大闷棍,让他怎么能再控制住自己的脾气,顿时大发雷霆了起来。
其实。白志高在出口了这一句话之后,就已经意识到父亲的意思了。只是因为他先前被表现意外的老二给怔住了,一时不查,才出口成错,此时也就只能生生的接下了父亲的怒火。连连赔不是。
“父亲息怒,是孩儿的错!是孩儿督促不严,才出了这样的差池!”
“父亲。今日可是您的大好日子,您还是快快息怒。莫要伤了自己的身子!”白三爷白志飞一边宽慰着父亲,一边给大哥使眼色。
白志高见状领会的点了点头,站了起来朝着还跪在地上的白志鸿一家走过去,斥声道:“老二,你今儿是成心来父亲的寿宴上搅和,以期报复你这么些年以来的怨怼的是不是?你这个不孝的逆子,还不快带着他们速速离去!”
“报复?呵呵,请问白大爷,你白家做了什么事情,要让我们一家特意在白老爷子的寿宴上来报复你们的呀?”白清霜知道白志鸿就算是有一口怨气在,在适才已经颠覆了平常的为人处世而将了白家人一军,但是这之后,断然是不会再与白家人明着顶撞,于是便飞快的抓住了白志高言语中的语病,抬起头冷笑的看着白志高道,“难道是你们当初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爹娘的事情了,才怕他们来报复的吗?”
“你……”白志高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居然伶牙俐齿的抓住了他话中的语病,顿时气的不轻,冷然道,“黄口小儿信口雌黄,礼教仪德不曾学会,倒是学会了颠倒黑白,胡言乱语,果真是有娘生没娘教的贱坯子。”
“哼!我虽然没有亲娘在身边教养,但至少还有养母精心教导,虽没有闲情逸致学什么狗屁倒灶的礼仪道德,但我还知道父母亲情,手足之爱,可不像有些人,端着儒士的名号,却专做欺凌弱小相残手足,无爱与子女孙儿的各种丑事。我倒要问一问在座的各位儒士官家们,这两种人谁更懂礼教道德?”白清霜人小气不弱,边说边站了起来,晶亮的弯月眼一一扫过再座的众人,包括那个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在白氏一族有着崇高地位的白家老爷子。
当然,看过去的时候,避无可避的还与许景玹的视线对了一下,那小子笑意盎然的就跟看戏的似的,看的十分的津津有味。
白清霜说的这一番话无疑就像是一个大巴掌打在了白家主家人的脸上。
十五年前,白家二夫人生了一个失智的妖孽几乎是白家的耻辱,并毫不留情的意图将那个孩子溺毙,是老二两口子心生不忍,宁愿被赶出可以养尊处优的过日子的白府,也要带着一个傻子生活。
这件事情,在当时被传的沸沸扬扬,可说是但凡知道白家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但又从来没有人敢红果果的指出来,却没有想到今日一个看着连十岁都不满的小丫头却毫不畏惧的坦然指责了白府最高权威的白老爷子。
众人的面色可谓非常的精彩,似乎有些小期待,又似乎有些为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担心。
白清霜虽然是提出了问题,但也知道这里谁都不会有人回答她,也就根本不做多少的停顿的又继续道:“哦!对了,我还要跟大家说一下的是,我哥哥可不是什么不吉利的妖孽,也不是傻子,只要有父母和手足之爱,他同样可以学习和进步!哥哥,你还没有祝寿呢,快让那些有眼无珠的人看看我们家的诚意吧!”
白清风其实已经很饿了,而且,今日总是跪啊跪的,他觉得膝盖疼,但是他始终记得爹娘的嘱咐,今儿如论如何都要乖乖的,因此,他听话的用着平时都没有的耐心跟着父母做出一系列的举动。
此时,听妹妹这样说,他立即喜悦的抬起了头,在父母慈爱的视线中,和妹妹鼓励的大拇指下,朗声念道:“孙儿助(祝)祖父福禄(如)东海,廋(寿)比南三(山)!”
白清风的语速虽慢,咬字也不是太清晰,但是一字一句却是发自肺腑的喊了出来,这种赤子之情,让在座的人不由的都颤动了灵魂。
“啪啪啪”的鼓掌声,是先出自于许景玹那双如玉的双手,沉重有力,清脆响亮,几乎在一瞬间激发了在座所有人的共鸣,都不由的鼓起掌来,只除了白家嫡系的几人。
“哥哥(风儿)真棒!”一家人对着白清风同时竖起了大拇指,让纯净的孩子顿时喜悦的咧嘴二笑,还不忘家人的嘱咐,不让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
这时候,白清霜与白志鸿夫妇对视了一眼,三人同时微微一笑,拉着白清风起身,留下那一卷画轴,和那束精心搭配的鲜花,转身洒脱而没有任何留恋的离去。
从此以后,他们一家四口会同心协力,过好属于他们的日子,不会再牵念不属于他们的亲情。
掌声渐渐停下的时候,众人的目光便有志一同的落在那个包装不是太显眼的锦盒上面,倒是忽略了那束灿烂的鲜花,显然很是好奇白志鸿一家会送出什么样的礼物,大约是寒酸的吧,但那却是一片赤诚的孝子之心啊!
只是,主人不动,他们也不能随便出声,气氛就在白老爷子青一阵白一阵的面色中沉静了下来。
不过,在场的人都看在白老爷子的面子上,即便对白志鸿的礼物好奇万分也不能随意露出自己的心思,但他们显然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个总是不按牌理出牌的九皇子许景玹。
只见他在一片凝重的安静中轻描淡写的对侍立在身后的侍剑道:“侍剑,吾挺好奇他们的礼物是什么的,你去拿来给吾见识见识!”
“主子!”侍剑沉稳而冷凝的声音透着一点约束和不赞同,并没有行动。
主子,这可是别人家,你怎么能喧宾夺主呢!
可他忘记了,他家主子向来就不受约束,就是皇上在,他都不守规矩,为所欲为,何况是没有皇上在的时候呢?
只见许景玹忽然微微转头看着他呆板的脸,嘴角似笑非笑的上扬着道:“怎么,你是想要让吾亲自去取吗?还有,顺便将那束花来拿来,吾最爱惜鲜花的了!”
侍剑知道,这是主子发怒的前兆,他要是不听命令,这任性的主子还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早知今日,他当初说什么也要留在皇上的暗卫之中啊!
不敢发出任何【创建和谐家园】的侍剑只能最大程度的为自己主子的任性而对主人歉意的鞠了一躬,然后大踏步的走到锦盒放置的地方,拿起又迈着稳健的步子回到了许景玹的身边,恭敬的躬身呈上。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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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简洁的命令着!许景玹的嘴角扬起一道兴味,那小丫头家究竟只是送了一件平凡的东西,还是另有惊喜呢?
“是!”拿都拿来了,也不在乎帮主人打开了。
侍剑面无表情的利落的将手中的锦盒打开,然后让一边的小太监帮忙,快速的展开手中的画轴。
若是白志鸿父子三人方才的言行举止震惊了大部分人的话,此时这幅画的展开,却是惊艳了在场的所有人。
就是白老爷子青白不定的老脸上,此时亦是一片震惊和狂喜,不由自主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白志高和白志飞的脸色则快速的变化着,心中惊疑不定:怎么可能?!
前朝徐大家和杨大家的真迹,在普通人的眼里或许看不出真假来,但是对于在场大多是都是浸淫在诗词书画的境界中的这些儒士们,各个都是火眼金睛的一眼就看出了真假。
甚至有几个爱画成痴,喜字入迷的儒士已经同白老爷子一般站起了身子,克制不住的就要朝着许景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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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景玹却撇了撇嘴角,嗤之以鼻了一下,看着白家人露出的贪婪的眼色,忽然升起了一股捉弄的兴致来。
嘴角微微一勾,他身边看的最真切的侍剑只觉得一阵头疼,这位主子,一定又有什么整人的花样了,他此时能先避开么?
早知道参加一个寿宴也要整出这么多不安分的事情来,他就算是给侍书下猛药治好他的腹泻,也不要代替他陪在好惹事的主子的身边。
这时候,只见一声声的惊叹中,许景玹也做出一副惊喜的模样道:“哎呀!这不是徐大家的画。杨大家的题诗吗?这可是千里难寻极其珍贵的珍品啊!”
“九皇子好眼力,正是!正是呢!”立即有人附和着。
白老爷子欢喜的眉毛都在颤抖了,没想到那个不孝子还有这么一副宝贵的藏图啊!
“果然是好画,好字,吾虽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见,却也深深为这两大家的才学所钦佩!”许景玹煞有介事的抚着下巴,努力的欣赏着。天知道他最不爱呆在书房中看字画。
“可不是吗?单得徐大家一幅画。或是杨大家一副字,那已是可遇而不可求,如今却是他们而大家的合作之字画。绝对是珍品中的珍品啊!”那几位爱字画成痴的儒士已经忘记了许景玹的身份,被字画吸引的越走越靠近了,眼中濡慕之情不予言表。
此时,一心想要表现出淡然笃定的白老爷子也终于忍不住了。脚步竟有些颤抖的克制不住内心的狂喜走向了主桌。
许景玹明着是在欣赏字画,其实眼角正注意着白老爷子的一举一动。此时见他有所动作了,嘴角勾起的笑意就更深了。
只见感叹过后他忽然道:“吾的父皇亦是最喜欢这两大家的字画,若是让他一观的话,定然龙心大悦。欢欣不已!”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脚下都忽然一顿,白老爷子的身体更是明显的晃动了一下。紧跟在他身后的白志高和白志飞的脸色也在瞬间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这是想要为皇上求一求这副字画吗?
这又是所有明白人的心声。
方才靠近的几位儒士有些遗憾。又带着恋恋不舍的看了字画一眼,快速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低头沉思,方才的举动仿佛并不曾有过。
而最尴尬、最难堪的当然是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也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在溜回去的白家父子。
白老爷子的心肝疼的都快打结了,这时候,他真想要假装自己是一个笨蛋一个傻子,听不懂许景玹的暗示,然后直接从他手里将自己梦寐以求的字画拿过来好好的珍藏着。
但是,他做不到,也放不下这个面子,死要面子的人,那就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活受罪了。
即便是肉疼、心疼,身上无一处不疼,他也只能一揖到底,默默流泪的道:“若是皇上抬爱,老朽自当割爱先给吾皇陛下!”
“啊!真的么?老先生肯割爱送给父皇?”许景玹的惊喜说有多做作就有多做作。
侍剑几乎都不忍再看了,主子演戏演的十分的过瘾,他也只能嘴角抽抽的强自镇定。
“是!”白老爷子除了这一个字,几乎再也说不出其余的字来了,炯炯有神的眼神也瞬间黯淡了许多。
若早知道那个不孝子拿着这样一件礼物来,他就算是再不待见他,也等事情过后再说了。
可世上就是没有后悔药,就算他悔的肠子都青了,也只能将苦水往肚子里咽。
这时候,他唯一抱着的希望,就是希望九皇子不过是跟他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还是不好意思收下这份大礼的。
可许景玹随后的话,差点就让这个老头一口气憋在胸口没有缓上来。
“嗯!那如此便多谢老爷子厚爱了,吾今日还真是没有白来一趟,原以为这寿宴一定枯燥乏味,没有想到不但看了一场好戏,还得了一件宝贝!这一趟来得果然是值得的啊!”
主子,你能口下留德吗?
连侍剑都不忍看白老爷子的脸色了。
可许景玹就当没有看见白老爷子的面色一般,命令侍剑道:“侍剑,快快收起来,断不可让饭菜的污浊之气玷污了这副珍贵字画!”
“是!”他身为护卫还能说啥呢?
白老爷子终其一生,恐怕也想不明白,九皇子这是在给白清霜报仇呢吧!
这一边经历过一阵意想不到的风波之后,终于步入了正常的宴席轨迹。
即便有人唏嘘,有人感叹,有人惋惜。有人心痛到无以复加,但是总不能就此抱着情绪不吃晚饭吧。
而另一边女眷处,白老夫人的脸色几乎如同抹了锅灰一般的难看。
“这是怎么回事,那几个妖孽,败家子怎么就过来了?”她说是过来而不是回来,倒是颇有几分耐人寻味的意思在里头。
白张氏见婆婆生气,吓得瑟缩了一下。下意识的朝着白杨氏看了过去。但后者就像是没有感觉到席间凝重的气氛一般。低着头压根就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个装模作样的女人!
白张氏气得裂了咧嘴,却只能将不满往自己个儿肚子里咽,一脸赔笑。装作一副惊讶万分的表情道:“是呢!他们怎么就不邀而来了呢?依媳妇看一定是穷疯了,想要来蹭吃蹭喝的呢!好在还算是知道一些廉耻,这就离开了!”
穷疯了?!
白杨氏低垂的眉头微微一动,不屑的在心中冷哼了一声。人家要是穷疯了过来贪吃一顿酒席,能送得出徐杨两大家的字画来?不学无术还不要紧。要紧的是眼皮子这般浅薄,终将被自己的无知给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