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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观帝师》-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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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齐贤看向了夏鸿升,眼珠一转,说道:“师弟,不如我等下午散学之后,你且随我到家里去,我让厨上多宰几只来,我等再好好过一把嘴瘾!这叫化鸡之味,为兄若是没有见到则还罢了,今日闻了这么久,不吃到嘴里,恐怕今天晚上都睡不着觉了!”

      徐齐贤是夏鸿升到了大唐之后除了嫂嫂之外第一个真心结实,并且待他真诚关怀的人,区区这点儿请求,自然是满嘴答应了下来,高兴的徐齐贤喜不自胜,拍着胸脯保证着就算是山长不给茶叶,他也能给夏鸿升弄个几十斤来,随便玩儿!

      下午进学的时间短,一篇文章都没有背会,就已然散学了。徐齐贤带着夏鸿升出去了书院,下去了魁丘山,下面竟然还有一辆马车在等着他们。夏鸿升不禁心中又是一阵腹诽,这鸾州城不大,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把整个鸾州城内转上一遍,区区书院到他家,这么点儿路都还得车接车送,封建地主阶级果然万恶着呢啊!

      马车的速度不能快,一快起来,就是城内的青石板路上,也颠簸的好似跟要散架似的,震的夏鸿升浑身不得劲儿,就算是里面铺着厚厚的垫子也不行,再看看徐齐贤,一副习惯了的样子,不过也不好受就是了。看来,唐人还没有注意到减震的重要性,或者还没有想出办法来啊!一边想着,夏鸿升一边就从前面伸出去了半拉身子来,勾着头想要看看马车的构造,看看能不能改装一下,坐起来好歹舒服一些,不至于把人震的肚子里面一片翻滚。

      不过这一伸头,还没有看马车的构造,就先看见了旁边的屠户,提溜了一桶的猪下水正准备倒掉。呵!那色泽,那样子,一看就是一头健康的大黑猪啊!黑猪肉最好吃,倒掉岂不是可惜了?若是能够弄回家里,卤个猪肠,炒个猪肝儿的,又便宜又美味,嫂嫂成天不吃肉食,严重缺乏肉类中的营养,特别是维生素A,年纪轻轻的就已经夜晚有些看不清楚东西了,这会儿还能挽【创建和谐家园】去,要不然,继续严重下去就该是夜盲症了。

      “等下!等等!”夏鸿升直接从慢慢走着的马车上跳了下去,往那个屠户那里跑过去了。徐齐贤不知道他怎么了,慌忙让下人停了马车,自己也匆匆跳下去追了过去。

      第十二章 初访徐家

      徐齐贤一脸的嫌弃,揪着衣襟,捏着鼻子,身子更是躲得远远的,不时的频频侧目,却见自己的师弟紧紧的跟着小厮,脸上流露着兴奋的神色不时的往木桶里面看,那神情,就跟发现了什么宝贝,意外得了比横财一般。唉,那可是猪啊,又脏又懒来者不拒统统拱到嘴里了的畜生,还不是身上的好肉,全都是脏器!别说这些脏器了,就是身上的好肉,也是不应该吃的,在徐齐贤的印象里面,除了祭祀的时候会有一尊猪头放在盘子里之外,就再也没有这种肮脏的畜生的记忆了。只有那些贫苦的百姓,吃不起羊肉狗肉,更不敢吃牛,所以才会忍受着肮脏去养殖和烹食这样的脏肉来。师弟家里虽然困苦,但是现在到底是读书人了,以后就算是没能博得功名在身,这读书人的讲究也还是要有的,怎么会对这种东西如此的感兴趣呢?

      没注意徐齐贤那怪异的目光,现下夏鸿升的心里可正在高兴着呢。屠户豪爽,一看自己要买他那些本来要倒掉的猪下水,第一样做的事情不是赶紧做生意,而是劝阻夏鸿升这些东西吃不得用不得,买来是浪费钱财!夏鸿升这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不愿意做生意的人来,那屠户看夏鸿升坚持的紧,便以区区三文钱的价格,将整整一个大号木桶的猪下水全都卖给了夏鸿升来,还将木桶借给夏鸿升,让他把东西提回去,改日再将桶还去便可。这屠户嗓门大,人也豪爽,一身的横肉,大有一副猛张飞的架势来。看他豪爽,还苦苦的劝告自己猪下水不好不能买,这么朴实的商人后世里哪儿还有啊!夏鸿升一高兴,就又买了一条肉来,算是将兜里的铜钱给花了个精光。那屠户因为自己把猪下水给了夏鸿升而内疚,割肉的时候特意挑了一块儿上好的地方,还故意多划拉了一些来,夏鸿升也不说破,欣然接受。普世价值观下,你不接受,他就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就于心不安,特别是这种豪爽的人,更是会让他觉得自己做了小人,反而不美。

      “师弟,这些东西买来作甚,要真想吃肉,为兄家里鸡羊都有,便是牛肉,想要吃上一嘴为兄也能弄来,言一声便是,你嫂嫂辛辛苦苦烙饼赚来的几文钱,你……唉!”徐齐贤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痛心疾首的对夏鸿升说道。

      夏鸿升对他的好意很是感动,笑着拱手说道:“徐哥,先前你还不相信小弟做出来的鸡肉,现下呢?小弟这会儿说这猪肉甚是美味,你又不信了?嘿嘿,须知,那经典的红烧肉、回锅肉不说,猪肉衍生出来的菜肴无数。就是身上的杂碎,用来卤了也是极其的美味,卤猪耳朵、卤口条、卤肝、卤肺、卤大肠、卤猪蹄……肉色红润,酥烂香浓,鲜嫩可口不提,就算是那一锅剩下的卤汁,炒菜的时候一勺浇下去,也登时能把普通的菜品变得鲜美香浓至极,等小弟烹制成了,徐哥莫要‘口水三千丈’才是!”

      “有这么厉害么?”徐齐贤半信半疑,有中午的叫化鸡之鉴,他现下也不敢确定了。

      夏鸿升帮着下人将木桶放到了马车后面,不能往里面放,怕徐齐贤会受不了。向小厮详细告知了自家的位置,小厮就驾车往家里送这一大桶的猪下水去了,同时跟他嫂嫂说一声,去同窗家中,需晚些回家了。

      徐齐贤家,在鸾州城不算是最大的门房,但也绝对不小,据说是家中有人做官,不过看他家的样子,这官似乎也不大,要不然就是实在太过于低调了。

      “吾家伯父,现下为洛阳府伊阙县丞,芝麻大的一个小官儿,不提也罢。也就在这鸾州城里面显得稍好一些。”徐齐贤跟夏鸿升闲谈,他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来,怎么会比夏鸿升这个职场上的老油条有心眼,被夏鸿升左引右导的,就说出了自己家的情况来:“家族的这点儿基业,还是伯父前朝时积攒的,如今历经战乱,剩下的很少了,伯父也差点儿死于战乱,如今重新入仕,却只能从最小的芝麻官儿做起了。”

      前朝?那就是隋朝了,又姓徐,有这么一个人么?夏鸿升不好直问名讳,自己想了很久也没有想起来什么来,最后归结于这个人实在是名不见经传,没有什么大成就了。不过,县丞也不错了,起码算得上一个副县不是,还是洛阳城边的一个副县级,就夏鸿升的后世思想看来,不错了。

      到了徐齐贤家,夏鸿升拜见了徐齐贤的父亲,看上去挺和蔼的一个中年人,身上也颇有一种读书人的气质来,夏鸿升很是周到的尽了礼数,没有不礼貌的地方,问答了几句,夏鸿升也不卑不亢,说话进退有度,令徐齐贤的父亲似乎颇为满意。

      问明了来因,得知是夏鸿升要做叫化鸡时,这位徐叔叔就变了眼神儿了,疑惑,不解,还略有些许鄙夷?靠,是把我当作为了攀附他家而不惜身份的那种心机书生了?别说我本就是宁可受苦也不愿意阿谀奉承的人,就算是了,也不至于巴结攀附你家这样的吧?夏鸿升也装作没看见,不过徐齐贤却很讲义气,拉着他老爹去了书房,拿着中午才从夏鸿升那里听到的“君子远庖厨”的新解向他爹说了一大堆,他老爹果然是个读书人,新解一出,这位徐叔叔立刻就表现的跟中午的那些先生及其相似,摇头摆脑的叨念了一会儿之后,大笑了一阵,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跟下午徐齐贤顿悟后那股子癫狂劲儿有的一拼。

      这位徐叔叔也不再鄙视夏鸿升了,也不顾夏鸿升的手上还沾有油污,还沾着佐料的碎末了,反倒拉着夏鸿升的手说道:“静石贤侄,你与齐贤年级相仿,又互为诤友,当互相友爱,相互砥砺,共同进益,以后多多相交才是啊!哇哈哈哈……”

      夏鸿升一愣一愣的,你一个文人笑的这么豪迈干啥?还“哇哈哈哈”的,夏鸿升算是发现了,未语先笑,以前一直以为是小说里面添上去的,现在到了唐朝,才发现这是真的,无论是邻里的老汉,书院里的先生,坊市上的屠户,还是眼前的中年地主……说话不管有没有笑点,都习惯性的加上哈哈哈,呵呵呵之类的词语来,搞的夏鸿升一听见这种笑声就心惊胆颤,后世里面习惯了,遇到这种笑声就觉得对方是要开启阴人模式,得赶紧逃开了。

      徐齐贤倒是对自己的父亲这么待见夏鸿升感到很高兴,认为父亲没有在友人面前拌自己的难看,他心里面本来还以为父亲会也有些瞧不起夏鸿升,因而有些担心呢,这会儿见俩人都在互相挤笑脸,就放松了,顿时催促着夏鸿升赶紧动手,自己也好在一旁学学,还特意问了夏鸿升,是不是可以让自己家的厨子也学学,还赌咒保证不外传出去。

      “徐哥,无妨,就是你不外传,我也会外传出去的,些许微末技俩,还不值得小弟拿来藏私。”夏鸿升很是大气的挥了挥手,徐齐贤高兴的不行,可喊来了厨师,那厨师看着夏鸿升的眼神儿似乎还有些小幽怨,嘿嘿,夏鸿升心里偷乐,等你尝尝之后,恐怕就该求着学了。

      夏鸿升做来熟溜,徐齐贤中午的时候见过,于是也在一旁打下手,那位徐叔叔也不干预,也很好奇的站在一边看,想要看看这俩年轻人能搞出什么有趣的新奇吃食来。唐朝民风开化,思想的禁锢远远没有后面那些朝代严重,所以对于新奇事物的接受程度还是可以的,而且时至贞观初,正是天下大定,准备开启治世的前期时候,国民的自信力也随着国家的安定和强大随之攀升,自信则大气,胸襟大了,自然包容性就强,所谓海纳百川,所以对于这些新奇的东西,人们的好奇心还没有被消除掉。这是一个好时代啊,要是放到明清,自己后世的技术随便拿出来一样,估计就要被当成了妖人,拿去砍脑袋了。

      家里的几个厨子齐上阵,很快就宰杀干净了好几只鸡来,夏鸿升负责涂抹佐料,徐齐贤则负责同荷叶包裹然后再裹上一旁小厮和成的黄泥,然后笼了一堆大火,将这七八个泥疙瘩都给丢进了火里,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呵呵,静石贤侄,这种做法倒也新奇,黄土裹鸡,老夫还是头一回见到,哈哈,只是不知待会让吃的时候,会不会一股子的黄土味儿!”徐齐贤的老爹说话倒也有趣,人看起来也不古板,还知道开玩笑。只是中年人叫自己老夫的,令夏鸿升有些不习惯。

      夏鸿升大气的哈哈一笑,拍着胸脯说道:“徐叔叔放心便是,中午时分颜师与书院中诸位先生还一起吃过了小侄做的叫化鸡,说此前的鸡子都白吃了,所以徐叔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有趣,有趣!你小小年纪,那里来的这么多新奇手段?”这位徐叔叔笑着看黄泥在火中逐渐变硬,笑道:“这手法迥异的叫化鸡,那令老夫大开眼界的‘君子远庖厨’之论,那奇巧的羽毛笔,还有那道尽了天下文人夙愿的‘目视苍生,胸怀天下,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呵呵,这些都是齐贤告知老夫的,哦对,还有那两首令老夫都自愧不如的诗作,真是令人艳羡啊!”

      呃,你个管不住嘴的大嘴巴,早晚被你坑死!夏鸿升趁着这位徐蜀黍不注意,偷偷的朝徐齐贤狠狠的瞪了一眼。

      第十三章 不专业的跟踪

      从徐齐贤家里出来的时候,夏鸿升是挺着肚子,打着饱嗝出来的。徐齐贤也是一样,向自己同样打着饱嗝拿着山楂水消食的父亲说了一声,就将夏鸿升送出来了。八只叫化鸡,被吃掉了七只,剩下的一只徐齐贤非得要夏鸿升带回去给他嫂嫂,夏鸿升也就不推辞了。没旁人,就夏鸿升,徐齐贤一家子,外加一个厨子了——早在叫化鸡刚剥开了黄泥与荷叶之后,厨子就过去找夏鸿升弯腰作揖的赔罪了,还发誓赌咒,就算是死了也绝不外传夏鸿升的秘方,否则天打五雷轰,叫他家断了香火。

      那股子坚决劲儿吓了夏鸿升一跳,就是不喜欢你们古人这么敝帚自珍啊!中国古时候各方面的技术在刚开始的时候都远远的领先世界,有的领先数千年之久,为什么到后来一样样的全都消失了,全都失传了?还不是那些掌握着技术的人一直往死里藏着捂着的缘故么!拿个最简单的现实例子,唐朝时的百炼钢技术,后来被日本的遣唐使学去了,到了日本加以发展,而在国内呢,到了后来竟然失传了!明朝的时候,沿海的倭寇靠着这种武器技术,反而打的明军办法全无,没办法啊,你上去打仗,一刀砍下去,发现自己的刀被崩断了,这是多么嘲讽的一个笑话!还有中医,中医都知道吧,神奇的不行,可是为什么后来反而不行了呢?就是因为有些十分好的方子被死死的藏起来带进坟里去了!其他人没有方子,不知道改怎么用,或者一知半解,用错了分量,结果中医就衰落了,就是到了现代,失传了的方子也有无数。每每想起来,夏鸿升都痛恨不已。

      所以见厨子这么发毒誓,夏鸿升就赶紧立刻阻断了他,还告诉他,自己以后会教给他许许多多的新吃法,新美食,都不要他干什么,只有一个条件,不要藏私,只要有人想学,就倾囊相授,包括他自己的一些独门厨艺,只要有人学就教出去,半点儿不要藏私。而夏鸿升呢,就保证他一直有别人不知道的烹食方法。

      一杯山楂水下肚,厨子就做出了决断,深深的弯腰作揖,郑重的行了礼,说是替天下厨师谢过夏鸿升的高义。徐齐贤的父母,也是连声赞叹,说此子心胸宽广,大气,以后必定大有成就。

      有没有成就,夏鸿升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看出来的,兴许就是习惯话随口一说而已。不过,夏鸿升却清楚的知道,自己现下有危险了,因为身后的那个影子,已经整整跟着自己两条街了。现下还没有到宵禁的时候,不过天色已晚,路上的行人也几乎已经没有了,除了少数商贩,匆匆的挑着东西往家里跑,还有就是进城买卖的农户,要赶在宵禁封城前出去城门,否则,就回不去家了。路上行人不多,跟着自己的人就显得很是抢眼了。他明显没有什么跟踪人的经验,夏鸿升走,他也走,夏鸿升停,他就也停。夏鸿升心里就纳闷了,原本的夏鸿升,木讷的小学生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几个,会跟谁过意不去?而自己成了夏鸿升之后,更是除了书院就没有接触到其他的人,更别提跟谁有过仇怨了。要是为了抢劫,自己这个样子也不像是有钱的主儿啊,何况,现下还是劫富济贫的侠盗居多,贫苦人家的,基本没有谁会惦记上的。况且,马上就该宵禁,巡夜的已经上街了,这会儿打劫,明显是自寻死路。

      不对,有一个人!要说自己真的谁有过节的话,除了书院里的那个白傻子之外,再也想不出其他的人了。不过,几句口角而已,那也算是过节?要跟着自己的那人真是白建之的人,那他的为人可真就太下作了。

      唉,一群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学生,玩什么不好,学人家玩跟踪?以为随便派个下人来,我就会着了道了么?穿越之前最喜欢看科幻和刑侦悬疑类的美剧,尤其是犯罪心理,那个小厮的行为表现的太明显了,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夏鸿升脸上很是嘲讽的露出了一抹冷意的哂笑来,脚下陡然加快了几步,突然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巷道里面。身后的那个人,也匆忙的加快了脚步,进入了那条巷子里面。巷子里面背阴,这时候已经黑了,看不清楚,那个人前脚刚走进巷道里面,后脚就突然听见了自己耳朵后面有一阵破空声传来,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呢,脑袋上就猛然受到了一击重击,他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就觉得脑子里面一震,顿时眼前一黑,脚下一软,“扑通”一下爬到了地上了。

      揉着手的夏鸿升从阴影里面走了出来,刚才一记手刀砍刀了他后脑的穴位上了,夏鸿升下手知道轻重,只是将他敲晕了过去。可不敢往重里打,后脑勺受到重击,严重了是会出人命的,为了这么个小人吃上官司,搭上自己的未来,不值当。

      夏鸿升朝着昏迷过去的小厮哂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匆匆往自家回去了。

      回到家里,嫂嫂已经又在和面了。

      “嫂嫂,今日的生意如何?”夏鸿升倚靠在灶火门口,朝里面的女人问道。

      女人没有听到夏鸿升的动静,突然听到有人说话,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夏鸿升,手里提着一个用绳子系了的土疙瘩,就好奇的问道:“鸿升,你抵溜着泥疙瘩做什么?这么大了,还玩泥巴么?对了,下午有人送来了一大桶的猪下水,说是你让送回来的,可是真的?要不是看那人极有礼貌,除了猪下水还送来了一长条好肉来,嫂嫂还差点儿以为是谁来欺负咱家来了!”

      夏鸿升扑哧一下就笑了,走进了灶火里面,将那个泥疙瘩往地上用力一摔,顿时烧干了的黄泥四分五裂,露出了里面的一层荷叶来,还有那股子叫化鸡特有的,鸡肉的浓香混杂着荷叶的清香的香味来。夏鸿升从地上捡起叫化鸡,小心翼翼的揭开了荷叶来,他嫂嫂的眼睛立刻就挪不开了,叫化鸡实在是诱人,连书院的先生们和徐齐贤家的人都是如此,更别提嫂嫂了。看了一圈各种人的表现,中午时在等待叫化鸡的时候产生的那个想法,到现在终于成型了。

      夏鸿升也不讲究,抬手撕下了一个鸡腿来递给了女人:“嫂嫂,尝尝。”

      女人看到了递过来的鸡腿,下意识的抽了抽鼻子,吞下了一口口水来,然后艰难的从那上面挪开了眼睛,笑着朝夏鸿升说道:“是你徐师兄家里的吧?他家真是好人,对你也这么好,你可要多感谢人家,不可失了礼数。鸿升,你自己吃吧,嫂嫂晚上吃了三个葱油饼,现下一点儿东西也填不下啦!”

      “不吃我就扔了啊。”夏鸿升将他嫂嫂的脾气摸的一清二楚,说着作势就要往火塘里抛,差一丢丢就离手飞走了,他嫂嫂才赶紧拦住。

      “你这孩子!”女人嘴里埋怨着,眼里却满是感动,接过鸡腿轻轻咬住嘶了一块下来,还没有嚼上几口呢,眼睛就瞪大了起来,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来。良久,女人才终于将咀嚼的没有了味道了的鸡肉咽了下去,然后有些悲伤的叹息了一声:“天下再没有比这好吃的东西了。鸿升,对不起,嫂嫂没用……”

      夏鸿升没好气的笑了一下:“说什么呐?!天下比这好吃的东西多了去了,这东西是我做的,准备教给你,不仅是这个,我还要教给你许许多多的菜肴,嫂嫂,咱们开个饭店吧!”

      女人吓了一大跳,手中的鸡腿都掉下来了,嘴巴张的大大的,合都合不拢了。半晌,才反应了过来,就开始一直抓住夏鸿升的手,嘴里不停的说着不行。

      夏鸿升知道女人顾虑什么,士农工商,商人是最低级的,所以在这些人的观念里面,夏鸿升一个读书人,竟然要去做商贾,那就是自己抛弃了自己了,可是夏鸿升跟他们不一样,他的灵魂来自现代,商人是最有钱的一群人,也是最灵活的一群人,是最能够为这个社会,这个国家创造财富的一群人。他们可能整日里计较得失,满心眼的铜臭,不合君子风范,他们在唐朝是最为低下的一等,虽然唐朝初期,对商人加大了法度上的保障力度,但是无疑,商人仍旧被认为是低下的,甚至,商人的子女不得参加科举。夏鸿升不在乎这些,科举是什么,无非是一些官员推荐一些人,写一些酸腐文章,又有什么意义呢?文章写的好就会治理国家,这绝对是中国历史上一个天大的笑话。当官?夏鸿升从来没有考虑过,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欲望,他想要过的,无非就是不愁吃穿,衣食饱暖,然后悠闲自在的到处闲逛,兴趣来了玩一天,兴趣去了睡一天,如是而已。

      猪啊!夏鸿升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可是,没办法,自己就是这种闲云野鹤的性子,想要再改变,怕是不成了。

      “嫂嫂,咱家需要钱,我有赚钱的手段,为什么不去用?你若答应便罢,我只教你手艺,其他的都由你自己安排,我年纪小,出去说话也没有人听的,所以还自去书院读书学习。你若是不答应,明天我就退了书院,自己去做。”夏鸿升语气很是坚定,不容拒绝的说道,然后就转身离开了灶火。

      看着夏鸿升那副坚决的样子,女人觉得自己好像突然面对的不是自己熟悉的小孩子夏鸿升,而是一个成熟的,有自己的思想和打算的成年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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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升,不是嫂嫂不答应你,可就算是咱家想要开食楼,也是不成的啊!咱们这几天虽然卖葱油饼挣了一些钱来,也不过才不足两贯,你知道开食楼得花费多少钱么?咱们根本没有那个本钱的!”女人仍旧在不遗余力的找出各种各样的借口来劝说夏鸿升,好让他打消这个念头,她相信,现在只是夏鸿升看葱油饼卖了些钱之后,产生的异想天开的想法而已,根本不是一个成熟的决定。不过无论她说什么,总是能够被夏鸿升给反驳的没有话说,反而会不由自主的认为夏鸿升说的话十分的有道理来。这让女人感到很是不知所措,理智告诉她,夏鸿升不能去从事商贾开食楼,那样会被连累的,可是从夏鸿升的话里,她的思绪却不停的往夏鸿升所描述的未来上想去。到了最后,只能以没有成本来做最后的挣扎了。

      岂料,这个问题仍旧没能够使夏鸿升露出为难的神色来,似乎连稍微想办法的瞬间都没有,夏鸿升就咧嘴一笑,似乎早就料定了女人会这么说一般,摆了摆手,说道:“嫂嫂,开食楼需要多大的投资,鸿升自然是知道的,也知道咱家现下没有这个资本。”

      听到夏鸿升这么说,女人总算是心稍微回落了一些来,可是,随即,便随着夏鸿升的一声“不过”,重又高高的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去了。

      “不过,嫂嫂,鸿升已有对策,咱们不需要房子,不需要多大的地方,甚至不需要多余的人手。嫂嫂,过几天你便知道了,今日里,你且先继续去卖葱油饼就是,回来的时候,记得多去转几个药店和香料店,找一找我写给你的那些东西。嫂嫂,你是个聪明人,我让你买的那些东西,是我的秘方,暂时还不能让人知道,嫂嫂,我知道你有办法的?我每张纸上只写了一样。”

      “纸那么贵……不用来写字,你!唉!我管不了你,嫂嫂管不了你了!”女人眼红了,夏鸿升正在她的眼里变得陌生起来。屋子里面的桌台上面一叠的纸张,现下纸张并不便宜,书院里面收取的费用,也是多在了这些纸张上了。这还是鸾州书院大一些的缘故,还有许多其他的私塾里面,都极少用纸的,多数用沙盘来练字。夏鸿升在书院里面疯狂的练字、默写,其实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多弄回来些纸来,毕竟,实在是接受不了那种厕筹啊,就算是扯一把树叶,都比那个强!夏鸿升故意浪费那么多纸,就是为了解决拭秽的问题。

      夏鸿升的嫂嫂不仅心疼那些纸,更是产生了一种不安全的感觉,夏鸿升正在变成一个她不再了解的人了。夏鸿升哪里会不明白他嫂嫂的心思,于是叹了一口气,向女人说道:“嫂嫂,无论鸿升变成了什么样子,鸿升都依旧还是那个鸿升。你养育鸿升的恩德,鸿升一直记着。你为咱们这个破败的家付出了如此之多,现下,也该鸿升担负起这份责任了。嫂嫂,你信不信,有一天我会把你失去的那些好日子,全部都给你补回来!嫂嫂,你姑且信我一次,鸿升不是没脑子的人。”

      女人的眼眶红的更很了,不过,却从夏鸿升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自信来,这一刻,女人觉得夏鸿升是如此的可靠,已然俨然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好不容易劝住了嫂子,夏鸿升从那一叠纸中抽出来了几张来,跑出门之后,又一路跑到了木匠张老汉家里,小吃车已经成型了,张老汉的手艺很不错,将夏鸿升的想法十分完整的,用十分合适的办法实现了出来,不过,夏鸿升才看了没几眼,就被张老汉用篷布给盖住了,说是没有彻底完成,不想让他看见这么不精致的半成品来。夏鸿升尊重手艺人的骄傲,于是就听话的不再多看,只是将那几张纸交给了张老汉,又交代了清楚做法和要达到的效果。临走的时候,张老汉已经吃惊的将夏鸿升惊为天人了,不是他长得好看,而是他脑子里面的想法实在是太新奇了,太会发明创造了!唉,此子要不是读书人,而是来学了老汉的手艺,那日后定然又是一位公输班一样的神匠啊!

      张老汉站在门口惆怅了老半天,这才反应了过来,赶紧回去喊了自己的大儿子来,一起研究起方才夏鸿升交给他们的东西了。

      夏鸿升匆匆走在往书院去的路上,头一次感到自己需要做的事情这么多。那一桶盐水泡了几天了,已然被嫂嫂舀走了快三分之一了,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去实验一下提取精盐的效果;给嫂嫂打造的流动小吃车,还有配套的一些东西,尚需要几天的时间等待;教嫂嫂学习一些适合在小吃摊上贩卖的吃食,也还没有开始进行;炒制茶叶,颜师答应的茶叶也还没有到自己手里;至于做折扇的想法,那也得等张老汉做完了流动小吃车,然后做出扇骨来才能再说了。对了,还得去找找铁匠,毕竟,后世用的那种炒锅之类的工具,现下还没有出现呢。

      想一想,原来我是这么的忙啊!夏鸿升悲从中来,不可断绝——什么时候才能过上锦衣玉食,抱着妹子看着歌舞,然后混吃等死的纨绔生活啊!

      这么想着的夏鸿升不由的颓唐了起来,脚下也满了几步,以至于到了书院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迟到了。这更令夏鸿升的心情又糟糕了一分。随口编了个头晕的借口,就逃过了先生的责罚,想来是先生太过于相信自己了,又或者在这所书院里面还没有人为了迟到而编造借口,这些学子们自认为自己已经是读书人了,都高傲的很,学问不多,文人的那些臭脾气却学了个通透,宁愿挨打,也不撒谎。夏鸿升倒是没有什么压力,这种事情后世里哪个人没有做过?或许是夏鸿升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真的看上去好似生病了一般,先生竟然还过来问夏鸿升需不需要回去休息,顺便找郎中看看,这就令夏鸿升有些惭愧了,赶忙连连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抓起书本大声背诵了起来。

      到了晨读结束,其他的学生们都出去了,夏鸿升就趴在桌子上。过了一会儿,徐齐贤就进来了,一眼瞅见了趴在桌子上面出神的夏鸿升,就问道:“我在外面等了你半天,也不见你,却原是爬在这里发呆呢?怎地,在思考什么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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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齐贤扑哧一下就笑了,朝夏鸿升说道:“那你可得多费些脑子了,若是想出了个一二来,也告诉为兄一声。这什么都不用愁的纨绔,为兄倒是也想要做上一做。”

      “你在愁什么?”夏鸿升随口问了一句。

      “伯父要来了,已经放出了话说要考校我一番,为兄就是在愁这个。”徐齐贤一脸的菜色,苦笑着摇了摇头。

      夏鸿升不以为然:“区区考校,你连师尊的考校都能通过,怕什么。”

      徐齐贤又是苦笑:“你不懂,伯父不仅精通儒学,而且还精通算学,他一直也要求我们这些小辈不能放松了算学,说是以后大有用处。他是前朝大臣,现下虽然重又从小小的县丞做起了,可那股子威严派头还在,为兄看见他就怕,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创建和谐家园】还能背上来几句,可是换成算学,就一窍不通了,一个数都算不出来。唉,少不得又得丢人现眼了。”

      夏鸿升乐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却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发愁啊?早说,小弟教你几套口诀来,只要掌握了,保准你到时候算的飞快!”

      徐齐贤大吃一惊,看着夏鸿升散漫的样子,觉得他似乎像是在开玩笑,可是他见识过夏鸿升的能力,又觉得夏鸿升真的会有办法,于是半信半疑了起来,问道:“什么口诀?”

      “加法交换律、结合律,乘法表,乘法分配律、结合律、交换律……切,加减乘除而已,小学的数学水平,不要太简单。”夏鸿升很是鼻子朝天牛气冲冲的说道:“不是我说,分分钟就能学会的东西,只要你掌握了,你伯父出的计算题你都能算出来。实在不行教教你解方程,就不信你伯父出的数学题能难到什么地步。”

      徐齐贤早就听得目瞪口呆了,那些什么这个律那个律的从夏鸿升嘴里吐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蒙了,不过没来由的,突然心里就又有了底气,听起来都如此玄之又玄的东西,倘若自己学会了,那岂不是伯父就拿自己没办法了?他家的那两个小的,以往每次都在算学上打败自己这个堂兄,令自己在他们面前脸面全无,兄长的威严扫地。这一次,我就拿出来夏师弟君子所为和君子远庖厨的新论来,连书院的先生们都直呼大开眼界,想必一定能通过,在算学上,要是学会了这个什么什么律的,赢了他们,可不就一雪前耻了么!

      “夏师弟,快教我!”徐齐贤眼中精光闪闪,一把拽过了夏鸿升来。

      夏鸿升笑笑伸出了手:“拿纸笔来!”

      徐齐贤跑出去,很快又跑了进来,手里多了厚厚的一叠纸,还有一根羽毛笔,他知道夏鸿升更喜欢用羽毛笔一些。

      夏鸿升接过那一叠纸,哇哈哈,回去放到茅房里,又能支撑好几天了!

      第十五章 千人千面

      夏鸿升给徐齐贤讲了许多东西,且不说徐齐贤掌握了多少,于夏鸿升自己来说,还是十分喜欢这种教给别人知识的感觉的。能够把自己知道的知识传授给其他人,让他们也知道,这是一件十分有意义的事情。往崇高里说,这是一种乐于付出和分享的精神,往粗俗里讲,那就是生性**爱显摆,喜欢拿自己的知识给不知道的人显摆,然后看着那些人震惊不已的样子得瑟不已。总而言之,在给徐齐贤讲了一些关于数学上的知识之后,夏鸿升发现自己的心情变得出奇的好了。是啊,我有领先这个朝代数千年的见识和思想,有这数千年之中无数人总结出来的经验,我知道历史的走向,我有在这个朝代中绝对领先的知识技术,我还担心什么?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这句话放到后世绝对是一个真理,放到唐朝也同样适用。我有着在这个时代绝对领先的科技,我就拥有了这第一生产力,发达,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远的不说,就说近在眼前的,等到炒制的茶叶,和书香墨气的折扇问世,仅仅是这两样,就敢写个保票,绝对会一鸣惊人。自古至今,品茶与折扇都备受那些文雅人士,或者自以为文雅,又或者附庸风雅的人的宠爱,而现下这个时代,正是这些人的天堂。

      销路宽广是必然的,只是,束缚与阻力也会不小。不说别的,单单就是嫂嫂和书院的先生同窗们,就决计不会允许夏鸿升去经商。夏鸿升不反对读书,相反,他认为读书学习是必须的。可是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正处在启蒙阶段的小学生了,书院里面学习的东西,除了让夏鸿升多了解了一些唐人的价值观之外,就没有其他多余的作用了。反而,学子的身份,会阻碍到他许多想法的实施。

      是不是该找个由头退出书院了?只是贸然从书院退学,嫂嫂那一关过不过得去还是一说,就是书院的先生们,就要开罪了。而无论是出于未来考虑,还是出于个人情感道义,夏鸿升都不想让自己同书院的那些先生们有所间隙。能不能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够让自己从书院的束缚中走出来,又能够不破坏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同书院里面几个先生与山长的关系?

      这是一件头疼的事情,对于头疼的事情,夏鸿升一直以来的办法就是,暂且放到一边去,反正暂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不如先等等看,没准儿就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送走了拿着一叠演草纸欣喜若狂飞奔出去了的徐齐贤之后,夏鸿升还没有来得爬在桌子上眯一会儿呢,却不料又有人从门外探了脑袋进来了,不过来人却令夏鸿升很是意外,不是旁人,竟然是白建之。

      见夏鸿升发现了自己,白建之也就大大方方的现身了,走进了学室里面,还没有等夏鸿升站起来,就先拱手作揖然后说道:“夏师弟,为兄今天是来替朱彦辉给夏师弟道歉的。”

      夏鸿升一愣,朱彦辉,就是那天在书院里面起口角的时候,拦住了夏鸿升和徐齐贤,被夏鸿升骂作一条走狗,然后恼羞成怒过去要掐夏鸿升脖子的那个人了,白建之来替他道歉?

      “这件事情本不该我来搀和,他心里恼你那天损他的脸面,所以用了下作的手段,想要派下人去捶你一顿解气。这件事情为兄也是今天早上方才知道,这等下做之举,实在是丢我鸾州书院的人,他朱彦辉理应受重罚。”白建之坐下站在夏鸿升的对面,朝夏鸿升很是礼貌,语气很是诚恳的说道:“只是,他家与我家乃是世交,两家人犹如亲戚,所以为兄与朱彦辉虽为两家,但却情同手足。那日里他强自出头,本也是自己觉得为兄受辱了,所以便想都不想的出来帮忙。为兄虽然不需要他的帮忙,但是一片好意总是要心领的。他昨日派去的下人,说你有高手护佑,他跟着你刚进了巷子,连人影没见就晕过去了。朱师弟今早来说起下人的话,为兄这才知道,他冲动之间,竟做了如此下作之事来。这件事情被山长知道,恐怕以山长的脾气,朱师弟就要被逐出书院,名声坏了,以后就是想要去别处进学也是枉然,所以为兄听完就直奔师弟这里,既然夏师弟并未受伤,请夏师弟看在一门同窗的份上,这件事情就此揭过若何?为兄这方玉佩,当值一百贯,就此奉于师弟,权当为朱彦辉求情了。”

      说罢,白建之竟然将自己身上的玉佩解下,弯腰鞠躬双手递到了夏鸿升的跟前来。

      夏鸿升心中警铃大作,白建之今天的模样,哪里还有那日学院里盛气凌人的样子,这番话说的简直滴水不漏,既撇清了那件事情与自己的关系,又大义凛然的指出朱彦辉做错了事情,当受重罚,却又以玉佩相奉,请求自己原谅朱彦辉,顾全了他与朱彦辉的兄弟情义,若是夏鸿升不接受,那他已然做全了兄弟应做之事,又撇清了干系,就是书院真的处罚朱彦辉,也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了。若是夏鸿升接受,那这件事情就不会被山长知道,他自然就相安无事,朱彦辉还要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又博得了一个仗义的名声来。

      夏鸿升混迹职场多少年了,这种人,这种事情见的多了,心下一番思量,就知道该怎么处理了。夏家如今连小门小户都算不上,只有一个女流之辈和他夏鸿升两人而已,鸾州城这不大的地方里,白家要是真想伸手搞他们,简直易如反掌。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夏鸿升觉得不至于为了这件小事,而与白建之彻底撕破脸皮。若是在学院里的争执仅是学业上的较量,那就让他止于书院大门即可,不必带到外面去,如果借此机会咬了他们两家,相信以后嫂嫂和自己在鸾州城里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再者,学生之间的小气,夏鸿升作为一个成年人,本来也觉得没有什么好计较的,在他眼里只是幼稚之举而已,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白建之他们到底还是学生,把这件事情看的大了。不过,既然他们看的大了,那也本着有机会不用,过期作废的原则,自己何不利用一下呢?毕竟,成功学里有一句话,双赢才是真的成功嘛!

      想到这里,夏鸿升也就扶起了白建之来,朝他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说道:“这件事情本来跟白师兄没有什么干系,不过白师兄高义,想要保朱彦辉,这兄弟情义教人敬佩。呵呵,咱们同窗之间在书院里面小打小闹的玩笑事情,自己玩闹一下也就算了,若干年后回忆起来,倒也是一件件的年少趣事,要是因为这个就跑去老师那里告状,岂不是太小家子气了?这件事情我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更不会去向任何人提起。至于玉佩,白师兄收回去吧,百多贯的东西,我消受不起啊。”

      爱打小报告的人,学校里面不会有人喜欢,就连老师们,也不会真的喜欢那种自己没有担当的学生。夏鸿升后世里再清楚不过了。

      “哈哈,夏师弟果然心胸宽广,为兄自愧不如!对,同窗之间的玩闹而已,哪里值当惊动先生们呢!”白建之见夏鸿升这么说,立刻高兴了起来,大笑一声,一把抓过了夏鸿升的手来,硬要将玉佩塞过去,说道:“夏师弟如此大气,为兄怎么也不能小气了,玉佩还请夏师弟收下,权当为兄交个朋友。”

      夏鸿升眉头一挑,这个白建之的心思倒也活泛,见自己不愿与他撕破脸皮,他又打压不成自己,这转瞬之间就又想要把自己拉到他的一派里面去了。这样的人假以时日,必定是八面玲珑,人脉博广的人精啊。只可惜,心术不正,活泛用错了地方,以后当了官,也是一个奸佞之徒。

      这样的人可以认识,可作为酒肉朋友,甚至可以称兄道弟,一些举手之劳的小忙可以请他帮忙,但却绝对不可深交,不可信任。

      这样的人,在一些不会危及自己,对于自己来说易如反掌的小事情上,乐于施恩于人,让别人欠他人情,可若是一旦涉及自身利益,却转眼就会张开血盆大口,丝毫不顾人情了。这种人,夏鸿升见过无数,刚开始吃过亏,后来就知道怎么跟这种人打交道了。

      “呵呵,白师兄文冠书院,又是颜师现任首徒,以后前途不可【创建和谐家园】。玉佩还请白师兄收回,太贵重了。白师兄不要气恼,小弟不是见外,其实是小弟便有个不情之请了。”高帽子送过去几顶,白建之瞬间就气顺了,夏鸿升这段时间在书院之中大出风头,《三字经》是他所献,君子所为之言出从他口,那两首诗更是远超书院学子的水平,竟在暗地里被几位先生称道有大家之风,还有那书院注疏里新加上的君子远庖厨之论,也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他自己似乎并不知情,却不知道私下里已然有人称他为神童了。这岂能不让白建之气恼之极,书院第一人,除了我白建之,岂能另有其人?!不过,现下看夏鸿升笑脸对自己说这好话,那股子气恼瞬间就没有了,便是你被人传为神童,还不是要在我面前请我帮忙?

      一念及此,白建之顿时心情大好,抬手往夏鸿升的肩膀上面一拍,做出一副很是豪迈的样子,说道:“夏师弟但讲无妨,你年岁还小,又是为兄的师弟,帮你是理所应该的。”

      “那小弟就厚着脸皮说了……”夏鸿升拱拱手:“小弟想要打制几口铁锅,却无奈不认得好铁匠。眼下马上就要到颜师坐下听讲,不能再听我师尊之言了,于是也想要收几斤茶叶孝敬师尊,却又不通晓其中的门道。小弟钱财已经备好,只想请白师兄派一下人来,带着小弟同去便是,小弟付钱,白师兄的人只需要随着小弟同去带个路,提醒几句,不教小弟受了诓骗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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