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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见一个老头抱着这木箱子匆匆的从后面跑了上来,连手套也不带,直接蹲在了那团血肉模糊的尸体旁边,上手摸索了起来。
趁仵作验尸的当口,那人又朝周围众人喊道:“本县乃陆浑县令,今日且问你等,这客栈中可有什么可疑之人?!”
“大人!这尸体是在他门前发现的,还有一条手臂,手指就指着他呐!”客栈的掌柜赶紧跑上前去,指着夏鸿升说道。
“哦?来人呐!将其先行拿下,待本县稍后询问!”听掌柜的一说,陆浑县令顿时抬手一指夏鸿升,几个衙役应和一声,就要过去将夏鸿升拿下。
徐齐贤一把将夏鸿升拉到身后,却见颜师古往前一步,挡到中间去,道了声:“且慢。”
那个县令眉头一皱,刚想要指着那几个衙役不要管他继续拿人,就听颜师古朝前拱了拱手,说道:“这位县令,老夫颜师古,有礼了。不知县令要拿我这门生,可有何说道?”
听到老者自报家门,那个先是一愣,继而猛地瞪大了眼睛,盯着颜老夫子。许延族赶紧往前一步走到了县令跟前,拉了拉县令闪过一旁,手中一样东西从县令的脸前一闪而过,就见那个县令猛地一个哆嗦,立刻一步跑到颜师古跟前就要往地上跪去,却被许延族在旁边一下搀住,趁势使了个颜色,然后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大人,这位夏公子,怕是今日下午一番话道破了歹人的心思,不想却被那歹人无意中听到,这才跟到了客栈之中的。大人欲破此案,须得听听这位夏鸿升的说法了。”
那个县令这会儿已然一头汗水了,连连点头:“这位大人说的是,说的是!下官这就听听夏公子的看法。”
说罢,那个县令就转身朝一众捕快衙役们高喊一声:“尔等都在此等着,给本县牢牢看住这里面的人,一只苍蝇都不能让它飞出去!”
说罢,县令就向许延族抱拳施礼,然后颜师古便转身拉了夏鸿升走进了夏鸿升方才的房里,许延族和那个县令也一同走了进去,从里面关上了门来。
“静石,你可将今日下午之言,与心中所想尽数告知县令大人,此贼手段凶残,世所罕见,定不能让他逍遥法外!”进门之后,颜师古便向夏鸿升说道。
夏鸿升点了点头,走到县令跟前施了一礼,然后将自己的分析全数讲给了县令。那县令听的也很仔细,毕竟,有颜师古在跟前,就是作样做也得做足了啊!
“这位夏公子,你所言虽听之有理,然可有些许佐证?若是凭白无故的,恐难以服众,被人当作了臆想啊!”听完夏鸿升的看法,那个县令如是说道。
夏鸿升一愣,他现下也没发证明自己的推断,总不能告诉他说,这是后世里人们根据人的心理进行逆推,通过人的行为推断他所具备的心理,然后再由心理分析他可能进行的行为,进而确定犯罪嫌疑人的行为分析手段吧!
“这……大人,在下却是现在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论断,请稍等片刻,待仵作验尸完毕,在下问几个问题之后,兴许能够帮大人缩小一下犯罪嫌疑人的范围。反正现下也没有什么办法,大人不若按照我说的试一试,兴许有意外收获呢?”夏鸿升拱了拱手,向县令施了一礼,说道。
众人一直等到约莫天明,仵作这才走了进来,对县令说道:“大人,尸体初验已经完毕,须得移走之后容小的再做仔细检查了。”
“不忙,且让这位夏公子问你几个问题,你须尽数回答。”县令摆了摆手,对仵作说道。
仵作点点头,看向了夏鸿升,夏鸿升朝仵作施了一礼,说道:“大叔,在下就问几个问题,第一,这尸体四肢头颅被切断,切口可平滑?可是一刀斩断,有或是多次锯拉之后方才弄下的?第二,抛去尸体被砍碎不说,在被乱刀剁碎之前,死者身上可有其他创口,情况如何?第三,死者与前两个死者,可否死前受到猥亵【创建和谐家园】,生前或死后,平日里为人说话的习性,甚至于装束,可有何相似之处?”
仵作一愣,不知道夏鸿升问这些东西是为何,转头看向县令,却见县令眼中一亮,朝他喝道:“快,如实回答!”
第四十九章 插曲(下)
听县令一声大喝,那个仵作赶紧转过了身来,躬身答道:“好教这位公子知道,尸体切口平滑,定是那快刀一刀斩断的。确如公子所言,死者在被剁碎之前就已然死了,致命伤乃是以快刀沿脖颈猛力挥砍之下而死,死后才教人将尸体砍成了零碎了的。另外,三个死者为两男一女,这两个男人身上除去被剁碎之外,身上另有多处锥状伤痕。女子身上多牙印痕迹,【创建和谐家园】同样有锥状伤痕,刺的血肉模糊,已然不堪辨认。至于这三个死者生前之事,非是小的职责所在,乃是赵捕头带人在寻查了。对了,方才小的给死者验尸,发现这个死者身上竟有冻疮,却是匪夷所思了,现下虽还未夏至,然天气已然热起来,理当不会再生冻疮才是。”
夏鸿升闻言一愣,冻疮?说明死者生前在冰室里待过!于是夏鸿升转头立刻向县令问道:“县令大人,陆浑县城中,可有多少冰窖?之前可有人口失踪?”
“这冰窖……非是小户人家能有,那几个豪绅家中倒是开有冰窖,不过也区区两家而已了。”县令挠了挠头,答道。
夏鸿升一躬身,施礼说道:“大人,请暂时扣押这两家之中所有管理冰窖之人,稽查与之有所关联之人,在下肯定,歹人必在这些人中间。劳烦大人请赵捕头前来一问,在下当能给大人之处一条破案的路子。”
那个县令朝着仵作扬了扬下巴,仵作就转身跑出去喊了赵捕头进来,进来之后,赵捕头向县令问了安,就听县令命令道:“赵捕头,自案发一来,你一直负责查询死者生前之身份,可有眉目?这位夏公子问你的问题,你须如实回答。”
“是!”赵捕头朝夏鸿升抱拳施礼:“这位公子请问。”
“谢谢赵捕头了!”夏鸿升回了一礼,问道:“在下想问问,这死者三人,生前可有什么关系?可有什么相似之处?比方说体型,发型,说话的方式,行为动作,乃至是表情……有任何一丝相似之处?”
“这……这小的确实不知啊!小的又不认识他们……至于这三个人的关系,因为尸体被砍的不可辨认,头也被割了去至今没有找到,所以还没有还没有确定死者的身份,现下也还不清楚了。”那个赵捕头有些惶恐的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瞄了一眼县令。
果然就见县令顿时眉毛一竖,眼瞪的又大又圆,一脚就要朝赵捕头踹过去:“混账!某家踢死你个惫懒货!人命关天,三日了你竟然还没能查出死者身份!本官看你这个捕头是不想要了!”
“大人息怒!死者没有了头颅,身体又本砍的稀烂,的确不好确定身份,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那几个头颅来。”夏鸿升赶紧劝道。
“哼,今日看着夏公子替你求情的面上,本官就饶你一次,还不快去查证!”县令朝着赵捕头怒目喝道。
夏鸿升也没有办法,毕竟不是后世,没有那么先进的技术,现在认人还只能靠脸,又不会有生前的照片进行对比,也难以找出几个死者之间的关联。
“大人,您要找的歹人,是一个壮年男子,力气很大,其可能就在那两家大户中管理冰窖,或至少与管理冰窖之人有所干系,大人可派人搜查两家冰窖,兴许能在里面找到关于死者的线索。另外,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男子虽然青壮力大,但是却房事不举,其妻可能与人私通。大人可从这方面入手,确定嫌犯。以在下推论,前两名死者,一男一女,可能便是他妻子与私通之人,而后这名死者,定是外貌或衣着,亦或举止形态,与前一男子相似,又或者,原本就也是与人私通之人。此人发现妻子与人私通,又想起自己房事不举,故而怒火心生,将二人砍死,又乱刀泄愤。此后便对私通之人心怀痛恨,以除去私通之男女为己任,若是不早日抓住,恐还有人因此丧命。”
“咦!夏公子怎的知道的如此清楚?连那东西不行也都知道?!”县令长大的嘴巴,震惊的看着夏鸿升,却看夏鸿升的样子不似在胡说,于是讶然叹道。
“大人,还请劳烦外面的捕快多加留意,那歹人一定就在附近,很可能就混在外面这群人了。大人可先搜查他们一番,然后再严加看押不准任何人出去捕快的视线。另一边以在下方才所言前去稽查,定可有所斩获。”夏鸿升向下令说道。
县令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里面,前去布置安排了,等县令等三人出去,夏鸿升才猛地腿一软,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颜师古抬手将旁边的水壶提起倒了一杯水来,放到了夏鸿升的跟前。
“谢谢颜师!”夏鸿升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端起茶来一饮而尽。
就听颜师古问道:“静石,老夫也做过地方官,这地方上的事物也处理过不少,却从没有见过像你如此这般的,不看现场,不找线索,只凭空推断,就能把歹人说的那么详细的,甚至连……都知道。且不说你的猜论对不对,老夫等没有任何头绪,你是如何得知这么多情况的?就凭问仵作的那几句话?”
夏鸿升挠了挠头,这该怎么说,给他们讲讲什么叫做侧写?我这雕虫小技而已,真正研究犯罪心理学的那些侧写师才叫真厉害呢!夏鸿升想了想,说道:“回禀颜师,这世上有一门学问,专门就是研究不同的人心里面不同的想法的,不同性格的人有不一样的心理,不一样的心理又引导其作出不一样的行为。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举个最简单最常见的例子,刚才那个赵捕头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不敢直视县令,还拿手不停的又是挠头又是摸鼻,这就是心虚的表现。说明赵捕头没有好好完成县令的交代,所以心中恐慌紧张,这种心理表现到了人的肢体行为上,就是说话的时候不敢直视对方,手乱动无处安放不自然了。学生就是通过歹人对待尸体的态度,推断出了歹人所具有的心理,然后再由这种心理推断出他会做出什么举动来,如此就能够对歹人有一个大致的了解了。”
“原来如此,世上竟还有如此一门学问,倒是老夫孤陋了。”颜师古点了点头,捋着胡须说道。
“这个……颜师,这也是学生在老君山里面遇见的高人所授,才知道了一些而已,许是早就失传了。”夏鸿升有些尴尬,不由自主的挠了挠头。
“静石,你现下也是心中慌乱了吧?”却见颜师古笑眯眯的看着夏鸿升问道。夏鸿升一愣,才惊觉的看看自己正挠头的手,顿时便咧嘴笑了起来了。
“被您看出来了。”夏鸿升向颜师古施了一礼。
等夏鸿升几人从房间里面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尸体已经被弄走了,那些血迹还在,县令正在下面训话,天色已然大亮,夏鸿升站在上面正好能够细细的观察每一个人。首先将里面的老弱妇孺排除,这一下就抛去了一半的人。剩下的男子里面,瘦弱无力,脚底虚浮的那些也抛开了去,仍旧剩下了十来个人。这十几个人现下都面色沉静,面无表情的在听县令问话,里面没有一个人面色有异。
夏鸿升想了想,突然心中一动,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立刻快步走了下去,去了县令旁边,打断了县令,凑近过去对县令耳语了几句来。县令点了点头,命令捕快将那些人分散开了一些,然后夏鸿升走了过去,先走到第一个男子的跟前,上下看来看,然后凑到那人的耳旁悄悄的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话。就见那个人眉头一皱,很是不屑的转头看了夏鸿升一眼。夏鸿升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然后又俯身了上去,对那个人又耳语了一句,这一次,却见那个人顿时脸上明显的出现了怒意,涨得通红,一副想要上去揍夏鸿升的样子,却最终还是碍于捕快和县令都在,忍了回去,却再也不愿看夏鸿升一眼了。
夏鸿升面不改色,又走到了第二个男子跟前上下看看,然后也凑上去说了一句话来,那个人哂笑一下,很是不屑的看了夏鸿升一眼。夏鸿升又凑过去说了一句话,那个人却顿时也跟方才那人一模一样的反应。
夏鸿升如法炮制,一连几个人问下去,他们听到两句话之后分别展露出来的神态都相似。
又到下一个人,夏鸿升凑到了近前,对他一句耳语,突然,就见那人脸上顿时涨的一片通红,恶狠狠的等着夏鸿升来:“胡说!一派胡言!”
夏鸿升后退了几步,耸了耸肩膀,然后又凑近了过去,再次耳语一句来,顿时,就见那个人两眼猛地圆瞪起来,突然一把就掐住了夏鸿升的脖子来!
旁边的捕快这时候终于看明白了端倪,立马呼啦一下围了过去,手中的水火棍立刻全都指住了那个人。那人猛地一扒拉,夏鸿升竟挣脱不开,被他一把揽了过去,紧紧的勒住了脖子。
“都给俺滚!要不然俺杀了他!”那人大吼一声,一条胳膊死死的勒住夏鸿升的脖子,一只手指着周围的捕快:“放俺走!要不然他就得死!”
夏鸿升这会儿虽然被勒的喘不过气来,这时候心里却有一丝兴奋来,自己的计策果然有用,让这个歹人自己撕开伪装暴露出来了!这可是自己迷上犯罪心理之后的头一次实践啊,成功了!如何不教人激动?!
第五十章 侠客行
不过很快,夏鸿升就高兴不起来了,他的脖子被死死的勒住,喘不过气来,脚下乱蹬也无法挣扎出来。周围的那些捕快已然包围了过来,那人于是勒的更紧,夏鸿升感觉眼前开始发黑起来了,周围几个捕快猛地冲了过去,手中的水火棍当头就像那个歹人抡去,却见那个歹人用另一条手臂一揽,便将那些水火棍一把揽到了臂弯,继而猛地用力一挑,竟是将那几个捕快齐齐挑飞了出去!众人大惊失色,却见那人一手勒住夏鸿升,一手抓起一根水火棍一边挥舞着一边往外面挪动过去,一众捕快上前阻拦,竟是齐齐被抡飞了出去,一个个摔的七荤八素。夏鸿升虽然料定这个凶手力气巨大,但却没有想到他的力道能大到如此地步,是以此刻夏鸿升心中大骇,用力挣扎起来,那条手臂却犹如铁钳一般紧紧钳着夏鸿升的脖子来,一丝也不会松动。
突然,就见一道寒芒一闪而过,众人陡然一惊,继而就听见那个歹人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嚎来,再一看,就见他死死勒住了夏鸿升的那条手臂上猛然崩裂开了一道血线来,那个歹人吃痛,手臂一下子松了开来,夏鸿升跌落地上,连忙就地一个翻滚,周围的几个捕快立刻上来一把拉住了夏鸿升将夏鸿升用力给拽了过去。夏鸿升仓皇的站起身来,就见一个身形不知何时站在了客栈大堂里面,在他身侧的柱子上,一把横刀正深深的刺入其中,上面带着血迹。想来,方才那一闪而过的一道寒芒,便是此人掷出了横刀来,伤了那人手臂,救了夏鸿升下来了。看他的装束,当是路过的游侠儿来。
夏鸿升在后面躬身施了一礼,很是感激的说道:“在下夏鸿升,谢过这位大侠救命之恩。”
“无妨,某路经此地,听闻此城中有凶徒碎尸二人,故而欲惩此歹人,昨日下午听闻公子一席话语,本欲请教一二,方才得见公子妙策,使得歹人身形毕现,端的叫人佩服。”那人也不转身,只是云淡风轻的说道:“方才公子屋中高论,某颇感兴趣,待某拿下这凶狠歹人,再与公子请教。”
“如此,在下当为大侠奉茶。”夏鸿升转身走到桌前,提起水壶来,开始往杯中倒水。
那个歹人大怒,猛地一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水火棍来,用力一掰便断成两截,大吼一声便向那游侠扑了过来,却见那个游侠身体一侧,顺手抬起将钉在了柱子上的横刀一拔,顺势拨开了那个歹人当头劈下的两截短棍来,同时脚下往前一半,另一只手抬起便拿捏住了那个歹人的一条手臂来,却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便见那个歹人顿时惨嚎一声,手中的短棍哐当一下掉落了下来,就见那个游侠捏着歹人的手臂往后一拐,一条手臂就将那个歹人给按到了地上。那个歹人痛的惨嚎不停,身子用力挣扎,却是被那个游侠一手牢牢按住在了地上,任凭怎么扭动也挣扎不开。
而这边,夏鸿升的一杯茶方才倒满而已。
“壮士!好身手!”那个县令一声叫好,周围的一群捕快呼的拥了上去,将那个歹人五花大绑牢牢的捆绑了起来。
那个游侠转过了身来,看上去却令众人都有些吃惊,因其年岁看上去并不多大,不过跟徐齐贤等人相仿而已,再说起话来,声音却不复方才那么雄浑厚重,而又变成了少年郎的声音来:“这歹人就交给你们吧!这位公子,某家着实好奇的紧,方才在屋里,你是如何得知此人房事不行,刚才又是怎的令他撕破脸皮,不惜暴露身份的?”
夏鸿升笑了笑,拱拱手施了一礼,说道:“恩公所问,在下理当尽数回答。先前在下问了仵作,说那三个死者身上都有锥形伤口,乃是被一锥形坚硬的物器所刺,而那个女人的尸体上,则遍布牙印,**却又被那种锥形器物刺的稀烂。在下就是据此,才有此论断。大侠若是不信,可找人问问,皇宫中有些失德的太监,最是喜欢啃咬女子,以外物刺之,盖因其本身无法施行人伦,故而【创建和谐家园】化为怒火,以折磨为乐,此人乃是同理。至于方才的话,呵呵,在下在他们每人的耳边说了两句话而已,第一句,是嘲笑他房事不行,第二句,是嘲笑他妻子因其房事不行而与人私通。此人因这个缘由方才杀人,如今又被在下揭开伤疤,自然怒火烧心,是以受在下一激,便恼羞成怒,不顾藏匿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个少年游侠恍然大悟,顿时抚掌大笑起来:“天下竟有如此有趣的本事!某家欲修习这种本事,可愿教我?!”
啊?众人都是一愣。
“某教你拳脚功夫,来换你这门本事,你也不吃亏,何如?”少年游侠向夏鸿升说道。
一旁,颜师古已然摇头笑了起来了。夏鸿升也是咧嘴笑了起来,说道:“在下夏鸿升,刚才拜这位少侠所救,救命之恩难以为报,这些东西,雕虫小技耳,少侠若是想学,在下自然倾囊相授。”
“好!够痛快!”那个少年游侠大喜,端起桌上的茶水仰头一饮而尽,又道:“不成,某答应了旁人一事还未完成,待某先去了了那件事情,再来寻你!”
“这,在下在陆浑只是稍事停留,马上就要出发去洛阳城了。”夏鸿升心道,这个游侠年纪不大,武功却如此高强,这会儿对这犯罪心理学有兴趣,要是能趁机给忽悠过来,岂不是凭空多了一个武功高强的保镖来?嘿嘿,我分分钟就破了陆浑县的凶杀案,堪比包拯和狄仁杰了吧?那身边不得有一个展钊和李元芳?于是夏鸿升复又向那个游侠说道:“少侠若到洛阳,可去茗香居询问在下的下落,便可知道了。”
少年游侠点点头:“如此甚好,某家还有事做,后会有期!”
说罢,那少年游侠一甩胳膊,横刀入鞘,身形一纵,身体陡然而起,从客栈的窗口倏冲了出去,待到夏鸿升走到窗口,外面已然不见他的踪影了。
回到客栈之中,却见颜师古捋须笑道:“呵呵,少年心性,少年心性!此子侠义豪爽,路见不平,假以时日,必是一方绿林好汉!”
“来去自如,率性而为,端的是自在啊!”夏鸿升有些艳羡的叹道,作为一个深受武侠小说影响的后世人,谁心里没有一个侠客梦呢,如今见到了真的侠客,果然是自在率意,言出必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事了拂衣即去,连个名字都没有留下。
这就是侠客啊,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既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夏鸿升有些怅然的看看窗外,张口诵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呵呵,少年豪情,总是端的惹人羡慕啊。”颜师古眼前一亮,颔首笑道:“不过这诗端的是一首好诗,可起有名字?人各有道,静石,莫要太过艳羡了。”
对啊,人各有道,各有各自的位置。夏鸿升笑笑,施礼说道:“谢颜师教诲,学生只是方才心有所感,并未迷惑。至于此诗,便就叫做《侠客行》吧!”
“甚好。”颜师古捋须笑笑:“此事既了,歹人业已抓获,咱们便继续上路吧。”
听到颜师古的话,那个县令赶紧过来拜见,弯腰长施一礼,恭敬的说道:“拜见颜老大人,下官多有怠慢,还请颜老大人恕罪!”
“无妨,方才正是缉拿凶徒的关键时候,理当优先行事。老夫等只是路过,还有妖石在身,这便就要出发了。”颜师古隔空虚扶一下,说道。
县令听颜师古要走,便又挽留道:“如今凶徒已然缉拿归案,下官当招待颜老大人,以尽地主之宜,况且若不是有颜老大人的高徒出手相助,恐怕此案难以了解。夏公子之能,端的让人佩服,世间竟有神断如斯,当真是叫下官大开眼界。下官若是不谢,岂不是有违义礼?”
众人看向颜师古,等待颜师古发话,颜师古捋捋胡须,笑道:“方才静石有诗云: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老夫等便做一回如此侠客,就深藏身与名吧!哈哈哈哈……县令莫要再留,老夫去也!”
说罢,颜老夫子大笑着率先走出门去,一众学子侍从紧随其后,夏鸿升看老爷子此刻趣兴大发,咧嘴笑了起来,回身向县令施礼道别,便也转身跟了上去。
众人复又上了马车,继续向洛阳城前去,马车里面,几个学子看妖怪似的看着夏鸿升,他们没有在屋里听到,早已好奇的不行了,方才碍于颜师在前不好询问,如今到了马车里面,就开始逼问夏鸿升是如何破了案的,夏鸿升无奈,只得重又把自己的分析给众人讲了一遍,引得众人瞠目结舌。
第五十一章 抵达洛阳城
沿路远眺,地平线的尽头蓦地出现了一座高大雄伟的城郭,突兀的闯入了视线,平地上那一长排城墙拔地而起,犹如军阵中的巨盾,散发着震慑人心的威严。马车停下在洛阳城口,夕阳正浓,金色的余晖散落在静默如山的城墙之上,高大的城墙更显得雄壮,与周围的群岚遥相呼应。日色西沉,金色的余光渐渐变成了一片血色,散落在城墙上,凭添一抹萧杀,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洛阳城自夏朝一来,就是中原大城,位居南北东西交通中心,地理位置极其重要,至于隋朝更是定为东都,隋唐时期洛阳城的规模达到最大,北据邙山,南抵伊阙之口,洛水贯穿其间。外围郭城平面接近长方形,设有八个城门,东、南各三门,北面两门,西面无门。内围宫城位于郭城西北角,城垣夯筑,内外包砖。又有皇城绕宫城东西南三面修筑。宫城北部另有有曜仪,圆璧二城。皇城之东又有东城,东城之北有储存粮食的含嘉仓城。郭城内由垂直交叉的道路划分成若干方形或长方形里坊。有定鼎门大街宽一百二十一米,其余连接城门的街道宽度也有四十到六十米不等。里坊有坊墙,四面设门,内设十字街,凡共一百零九个坊、三个市。洛阳城的规模在隋唐时达到最盛,后来几经战火洗礼,城颓壁断,到了后来的明朝,洛阳城的规模,就仅余隋唐时期洛阳城的不足二十分之一了,便是如此仍旧乃是一座大城,就可看得出来隋唐时洛阳城的规模之大了。
“尔等须得听从刘先生的话,说话行事处处留心,须知,尔等出来便是代表了我鸾州书院的,不可坏了书院的名声。”颜师古下来马车,向那几个学子们说道:“洛阳府学馆会安排尔等的吃住,随你们刘师过去吧。老夫需去拜访几个人来,便与尔等分开了。静石,你且随刘师一同行事,虽不参加诗会,但好歹有个落脚。”
“学生遵命!”几个学子齐齐向颜师古行礼道。颜师古向刘先生看看,然后便同许延族一起离开了。
刘先生领着众人进入了洛阳城中,但见里面道路开阔,人流众多,远远望去的坊市里商贩云集,若是抛开古代的建筑物和行人们身上的衣服装束的话,那就俨然是一个大都会了。除了夏鸿升之外,其他的几个学子都神色无异,看样子早已来过洛阳城多次了。徐齐贤拉着夏鸿升边走边讲,给夏鸿升介绍着洛阳城中的事情。一行人边走边说话,到了洛阳府的官学馆,刘先生上前投上了收到的请帖,众人在门口没有等多久,很快就见几个人从里面匆匆大步走了出来,人未到,笑先至,远远的几步开外就拱起了手来笑道:“刘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哈哈,齐兄倒是看上去愈发的精神了!”刘先生也抱拳回礼,带着几个学子走了过去。
那个人过去一把握住了刘先生的手来,高兴的说道:“你我许久不见,胸中无数话语无处倾吐,刘兄,今日你我定要一醉方休啊!”
“自然,今日定当一醉方休才好,不过,书院这些学子,得先行安排才好。”刘先生向那个人说的,然后又转身对徐齐贤几人说道:“尔等还不快来拜见师长!”
几个学子立刻恭恭敬敬的躬身施礼,向那个人作揖道:“后进末学,拜见师长!”
几个学子不愧是书院中的佼佼者,礼数周到,说话有不卑不亢,顿时就令那个人笑着颔首点头:“果然都是一表人才!哈哈,在下见到刘兄着实高兴,这都忘记了正事了!来人,还不赶快带几位下去安置!”
旁边立刻就有侍从过来,恭敬的邀请其他几人过去,刘先生向几个学子点点头。
几个学子随着侍从走出了学馆,出门沿着大街走了一段距离,停下在了一家客栈门前,却听那个侍从说道:“好教各位公子知道,参加诗会的学子都在此间客栈中安置,几位来的早,想来能挑个上房了。客栈中的一应吃住用度皆有学馆所负责,距离诗会开始方还有三天的时间,这几日里其他书院的学子也会陆续抵达,几位公子可先行住下,游览一番洛阳名胜!”
“多谢这位大哥了!”其他几个人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夏鸿升却很是礼貌的对那个侍从施了一礼,谢道。
那人没想到夏鸿升会谢他,一时间有些意外,连道不用。又带着几人进去的客栈,在掌柜处登记了下来,帮他们挑选了好些的房间来,又带着他们到了屋子里面,看看屋里设施齐全了,这才告辞离开。
“师弟,方才你为何要想那小厮行礼?小厮而已,我等都是读书人,向师长前辈同窗施礼即是应当,却不应见人就施礼来,不然风骨何在?”小厮走后,白建之摆出了一副兄长的派头来,向夏鸿升教育道。
夏鸿升转头看看其他几人,他们虽然没有说话,不过也不否则,看来他们都没有这个习惯。夏鸿升自后世而来,这随口道谢一句是礼貌,就是出去吃饭,服务员倒杯水来,随口一句谢谢,起码是对一个人的尊重。这种习惯保留了下来,却忘记了这里是唐朝了,那些小厮是成天里侍候人的,地位低下,从没人对他们有过什么礼遇,不打骂他们便是好了。所以不拘是书院中的侍从刘方,还是徐府里面的小厮柳青,亦或是夏鸿升遇见的其他侍从小厮们,见到夏鸿升行礼道谢,都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