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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观帝师》-第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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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圈礼数下来,几个人便顿时面上含笑了起来。古人极其注重礼教,礼数周全,会给人留下很好的印象,相反,则会被认为是无礼之人,纵是再有才华也不受人待见了。这就是古时候为什么那些明明很有才的狂生,却屡屡怀才不遇的缘由了。多年的不同工作中,得到的经验告诉夏鸿升,要想滋润的混下去,对于体制和权威,该有的敬畏和服从还是要有的,就算是做做样子,也得做出来,心里腹诽一下就好了,千万别当真,要不然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恩,不错,果然是个知礼数的好后生。”徐齐贤的伯父捋着胡须,笑着点了点头。

      “徐伯伯谬赞了,都是书院中教导有方,小侄不敢当。”夏鸿升礼貌的答道,复又转向了颜师古,施礼问道:“不知颜师今日亲临,有什么吩咐?学生一定尽力而为。”

      颜师古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今日是徐大人有事找你,老夫与延族只是闲来无事,且来看个热闹罢了。”

      哎吆,您两位,一位再老几年就是一代文宗了,一位估计也是长安城里来的官员,跑到我这小门小户的看热闹?夏鸿升心中腹诽,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又转向了徐齐贤的伯父,问道:“不知徐伯伯有何吩咐?”

      徐齐贤的伯父先是转身朝着颜师古恭敬的施了一礼,说了声:“颜大人在前,下官如何敢当大人之称,颜大人羞煞下官了!”说完,又转身回来,手中一番,从宽大的袖口中取出了几张纸来,对夏鸿升说道:“无他,昨日考校吾家子弟,惊觉齐贤侄儿算术之道大有长进,问之许久,方才坦言是由你所授。老夫甚为震惊,须知,便是国子监里明算一科的学子,也难有如此程度者!所以老夫便想要来与你见上一见。”

      “徐伯伯谬赞了,小侄与徐兄长情同手足,徐伯伯若是想见小侄,只需让徐兄长捎来句话,小侄自当上门拜访才是。”夏鸿升态度很恭敬,说话很到位,让徐齐贤的伯父满意的直点头。

      “且不知,静石贤侄教于齐贤侄儿的,那些运算之规律,是从何人之处所习得?如此算学【创建和谐家园】……”徐齐贤的伯父有些激动,看的出来他对这门学问的喜爱,只是,夏鸿升心中暗自苦笑,自己后世里严重偏科,最差的就是数学了,勉强能够想起来一些已经很不容易了。

      听到他这么问,夏鸿升挠了挠头,还要说是山中仙人所授么?正为难着,却听颜师古在旁边说道:“孝德且慢,恩,这些纸上的符号,老夫倒是新奇的紧,方才在书院中听齐贤讲,却没有讲出个所以然来。想来,也得问问这个正主儿了。”

      徐孝德一听颜老夫子发话,也就躬身后退了一步,不再问了,将手中的那张纸递了过来,夏鸿升接过一看,上面却原是一些【创建和谐家园】数字。

      恭敬的请这四位坐下,又趁着正好烧好的水沏了茶放到了这四位的面前,转身回屋里拿出来了一根羽毛笔和墨汁来,然后自己才坐下来拿着那张纸讲到:“恩,这是学生在老君山里遇见的那位高人,偶然从古代典籍之中得到的一种记数方法,简便易用,容易抄写,而且还能方便计算,您看……这样计数,既容易,又能节省地方,比方说小侄刚才买了三十气斤的盐土,用传统的计发,官家就要记成叁拾柒斤,而用这种数字记录,则写成37斤就可以了,别看这一个数字看不出什么,可是记录的数字多了,就显现出优势了。”

      “此物……恩,甚善!当得大用!”颜师古捋着胡子,眼中精芒不断,然后又转头对徐孝德说道:“孝德,此物既然是静石教授于你家侄儿的,你且用心将这些数字里面的门道学通透了,然后便上书一折吧,此物若是能够推而广之,于我朝大有裨益!”

      徐孝德大吃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颜师古,赶紧起身拜谢:“颜大人,这……”

      “无妨,这是静石教于齐贤的东西,也算是你家里发现的,无需再言。”颜师古摆了摆手,阻断了徐孝德的话头,说道。

      说罢,颜师古看看夏鸿升,见夏鸿升仍旧是一脸笑容,毫不在意,便笑着点点头,复又问道:“静石,你买那么多盐土作甚?莫非是与你这院中香气有关?”

      “那倒不是,这股香气是学生正在炮制羊肉汤所致,今日适逢其会,正好教颜师、这位前辈、徐伯伯还有徐兄尝个新鲜!”夏鸿升笑道:“至于这些盐土,颜师所问,学生不敢欺瞒。这盐土其实是不能直接当作食盐用的,里面的成分杂乱,许多吃进肚子里是有毒的。学生试验了一种办法,从这些盐土中制出好盐来用,昨天试成了,今天就多买来一些再试试。”

      话音刚落,却见对面的四个人全都登时一片愕然,就连颜师古,也是手里一抖,拽下了几根胡须来,却浑然不觉疼痛,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徐齐贤的伯父更是呼的一下猛地站了起来,手臂颤颤巍巍的指着夏鸿升惊问道:“你,你能从盐土里制出好盐来?!”

      第三十四章 制盐之法

      夏鸿升见众人的反应,挠了挠头,也不说话,转身回去了灶火里面,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个小瓦罐来,走到院子里将瓦罐放到桌子上面。四个人惊奇的盯着瓦罐中的一片白腻,颜师古有些惊讶的看着瓦罐里,疑惑的说道:“这是盐?老夫还未曾见过这么白的盐,竟然要比那净口用的青盐还要白净几分!”

      说着,颜老夫子很是不忌讳的伸出手指在瓦罐中沾了些许,然后送入了口中,顿时挤眉弄眼的:“真是盐!”

      顿时,就见三道目光猛地横了过来,那几道目光凌厉,看在夏鸿升身上,竟然让夏鸿升有些心虚发颤的感觉。呃,这三个人是要干嘛,一副吃人的表情,以为我是吓大的么?

      “此物……恩,静石,你制盐的时候可曾有外人看见了?”颜师古率先恢复了过来,神色肃然,一脸郑重的向夏鸿升问道。其他的那两个人,也反应了过来,同样是一脸的严肃。

      看几人的反应,夏鸿升眉头微皱了皱,见他们的表现严肃,就将自家嫂嫂撇开了去,说道:“没有,制盐的时候都是我趁着嫂嫂不在家做的,就连嫂嫂都不知道。”

      “如此甚好!”颜师古点了点头,转过头看看那个中年文士和徐孝德,三个人重又坐了回去,压低了声音开始交流了起来。他们的声音很轻很小,夏鸿升好奇,就偷偷凑过去听,却只听到了一句“此物最重要作用,以我看来当属西边军中……”再想往下听,却被颜师古给一眼瞪了过去,只得讪讪的挠着头远离了。切,不让咱听,咱吃好东西去。夏鸿升转头朝徐齐贤递了个眼色,徐齐贤立刻会意,绕过那三个人走到了夏鸿升跟前,跟着夏鸿升进去了灶火里面。

      夏鸿升掀开木锅盖,在锅里翻翻找找,然后下勺捞出来了两根羊骨来,然后往上面撒了些佐料,转身将其中的一根递给了已然被那股香气弄的刺溜刺溜直吸口水的徐齐贤。徐齐贤也不客气,接过羊骨就啃了起来。一口咬下,扯下一块羊肉来大嚼几口,顿时眼前一亮,立刻狼吞虎咽了起来,三下五除二就将那根羊骨溜了个干净。

      才啃了不到一半的夏鸿升瞪大眼睛瞅瞅徐齐贤,无语的又从锅里捞出了一根递过去:“我说徐哥,你慢点吃,跟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似的,至于么……”

      听到夏鸿升这么说,徐齐贤有些讪讪的笑笑:“咳,这可怨不得为兄,为兄今天早上为了早些到书院通知你,早饭没吃就提前跑出来了,现下正饿的紧呢!”

      夏鸿升笑了笑,转身掌起勺子从锅里舀出半口汤尝了尝味道,恩,差不多了。于是随手拿过一个大碗来,往里面切了葱花,切了羊肉,放了调料,然后冲了满满一大碗的羊肉汤来,转身放到了徐齐贤的面前:“吃吧,饼丝还没有来得及烙,你就就着葱油饼将就一下吧。”

      徐齐贤也不客气,自己弯腰取出一个葱油饼来,低头吹吹,喝了一口羊肉汤,顿时惊讶的抬起了头来:“鲜香浓郁可口,是羊肉却没有那股子膻味儿,反倒还有些清香!为兄还是第一次喝道如此美味的汤来!妙啊!妙啊!妙!”

      夏鸿升翻了翻白眼,你是猫星人么?

      徐齐贤也不顾热烫,拿着筷子就大口喝了起来,夏鸿升在旁边慢悠悠的啃着羊骨,不错,徐齐贤也是个嘴刁的,看徐齐贤的表现,这羊肉汤做的还是挺成功的,拿到街上去卖绝对够味儿了。这松木和白芷可是秘方,暂时却是不能让旁人知道了。到时候羊汤锅支起来,烙些薄饼切成饼丝,不想吃饼丝的还有葱油饼,生意应该会不错。家里的日子一天天的好起来,嫂嫂虽然忙碌,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的多了,人也看起来更有精神,看上去也没有那么显老了。等嫂嫂那边的亲戚过来帮忙,嫂嫂就可以更轻闲一些。等这个小吃摊渐渐扩大起来,就可以盘下来一处大一些的店面,不做酒楼,就做成小吃城,里面各种花样都有,价钱还都不贵,吃起来又新奇可口,生意一定能很好。

      夏鸿升慢悠悠有一嘴没一嘴的啃着羊骨出神,畅想着家里的美好未来,突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咳嗽声,抬头一看,就见另外那三个人已经结束的了密谈,过来了。

      徐齐贤呛了一口,赶紧咳嗽着站起了身来,夏鸿升倒是并没有那么惊慌,施了一礼说道:“徐兄长晨间未曾进食,方才饿的难受,正好学生做的羊肉汤也成了,就先行给兄长冲了一碗。颜师、前辈、徐伯父还请上座,学生这冲了端出去。”

      “不急。”颜师古摆了摆手,对夏鸿升说道:“静石,你且继续来从这盐土中制盐出来,将过程讲解于老夫等听来。”

      夏鸿升点了点头,带着三个人重又回到了院子里,然后指着那两个大木桶,说道:“其实过程很简单,先要将盐矿磨碎成盐土——学生买来的直接就是盐土了——将盐土倒入这两个木桶里面,不停搅拌使其充分溶于水中。这是第一步。”

      说完,夏鸿升又取出来那两块麻布来,将麻布蒙到了桶口,又讲到:“第二个步骤是过滤,盐土中的杂质太多,除了盐之外,还有许多其他的矿物成分,麻布能很好的将那些颗粒大的成分过滤出来。”

      说着,夏鸿升开始过滤起桶中的盐水来,徐齐贤也跑出来了,四个人紧紧的盯着夏鸿升的一举一动。夏鸿升过滤几次,然后取下了麻布来,此时再看麻布,原本干干净净的麻布上,已然全是渣滓了。

      “这些是大的颗粒,都是有毒的矿物,若是直接吃盐土,就把这些东西也都给吃下去了。”夏鸿升一边换过两块干净的麻布,一边解释道:“但是还不行,还有许多看不见的毒物,需要用木炭过滤掉。”

      将麻布里包裹进碎木炭,又将盐水过滤了许多遍,直到变成淡青色的液体了,这才停罢。

      “这最后一步,就是把过滤剩下的这些盐水放到锅中熬煮了,等到水熬煮干,好盐就出来了。”徐齐贤很有颜色的帮助夏鸿升将那最后过滤后剩下的一桶多盐水倒入了锅里,熬煮了起来。

      完成了这一切,夏鸿升又将四人请回了桌子边坐了下来。

      “静石,莫要怪老夫等如此失态,你年纪尚轻,不知道因为这缺盐,害死了多少的人。”坐下之后,颜师古一脸悲戚哀容的向夏鸿升说道,其他几人也都是一脸同样的神情,却听颜师古继续说道:“海盐难入,百姓缺盐,若不进盐,则全身浮肿,黄发孩童就两眼昏花不能辨物,只能食用盐土,盐土亦有毒性,长吃则浑身紫淤,口舌发僵,最终毒发而死。前隋炀帝三征高丽,数十万大军聚于辽东。辽东天寒,海船不进,大军粮草短缺,其中更是再无半粒盐土,将士由此生病,孱弱无力,无法作战,加上天寒地冻,死伤无数,化作一片枯骨。如今,我大唐立国,虽暂得安宁,然周边之国,尤以西边突厥、薛延陀、吐谷浑为主,早晚必有一战。西边的军中,只怕比关中百姓更加缺盐,然西域各地遍地盐土,若是能有此法,不仅能解大军无盐之困,我大唐岂不也凭添无数盐田,百姓不再无盐可食?到时候,这份功劳,便是封侯进爵也不为过!”

      几人讲话间,颜师古老夫子坐不住了,非要去亲眼看那盐被煮出来,几人进入了灶火,但见随着锅里的水汽逐渐蒸发,洁白的盐结晶渐渐析出,四个人睁大了眼睛,那个中年文士伸出手指头很是不顾形象的沾了些许唾沫,蘸了一点点锅里出现的洁白盐晶尝尝,顿时激动的看向了其他几人:“这真是盐!不会有错,这真是盐!”

      颜老夫子的身体跟抖筛子似的,一脸晕红,两只眼睛瞪的老大,一手指着锅里的细盐,一手用力的捻着自己的胡子,半天没说出话来,等到手都抖的拔掉了好几根胡子,夏鸿升担心的都想要去掐他的人中了,这才颤颤巍巍的声音挤出几个字来:“这矿中取盐之法,巧夺天工,巧夺天工啊!老夫……静石,好!老夫甚慰!静石,此法……”

      夏鸿升明白颜老夫子的意思,于是拱拱手笑道:“这制盐之法,自然是由颜师处置,若是能传出去,惠及百姓,便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了。”

      颜老夫子一个劲儿的笑,笑的眼睛都没有了,看着夏鸿升的眼神跟看一个宝贝似的,令夏鸿升心里发慌。

      另外那两个人半晌没有吭声,良久,就见徐齐贤的伯父突然后退一步弯下了要来,长施一礼,喟然叹道:“老夫替天下黎民,谢过夏贤侄了!好一个目视苍生,胸怀天下的夏静石,制盐之法与贤侄之名,必将永留青史!”

      “徐伯伯,不敢当!”夏鸿升赶紧躲开,颜老夫子畅然而笑:“可惜此间无酒!也罢,且将方才的吃食弄出几碗,老夫今日心怀舒畅,当开怀痛吃三大碗,哈哈哈哈!……”

      夏鸿升顿时无语,差点儿没忍住翻出一个白眼来。

      第三十五章 但愿老死花酒间

      颜师古和那个中年文士,还有徐齐贤的伯父,三人这会让一点儿刚才的斯文样子都没有,都是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捏着一个葱油饼,还兴高采烈的在讨论着倘若这制盐之法广泛传播开来,会带来多大的好处,说着说着,几人就把话题扯到西边军伍的战斗力上去了,说是此法既成,军伍就可以就地取盐,再也不用担心西征无盐,导致将士身体孱弱影响战力了。那个叫延族的中年文士,还畅想着一旦可以从那些胡人的土地上就地取盐,完全可以依此法制盐,然后转而重再卖给胡人,等他们吃惯了好盐了,一旦作战,就立刻断了供货,反而会导致那些胡人的战斗力低下,再也不是朝廷大军的对手,说完,几个人还阴测测的相视而笑,哪里还以一点儿高人文士的风范,全然就像是三个在暗中偷偷算计人的老阴人。

      这个人思维不错啊,都想到打经济战了,这个理念绝对超前,也是个人才,不过,这个延族可能是他的字,却是不知道这人叫什么名字。夏鸿升在一边也不做声,静听三个人在那里谈论西边战事,说起到西边最大的威胁突厥时,这几个人就变得神色狰狞了起来,用力的啃下手中的葱油饼,那股子恨意好像葱油饼就是突厥人了一般。

      唐初,秦王李世民在长安城宫城北门玄武门杀死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通过玄武门之变,唐太宗李世民登基。得知唐帝国的权力变更的颉利可汗,发兵十余万人,南下进攻泾州,而后一路挺进到武功,唐朝的都城长安受到威胁,长安城【创建和谐家园】。

      李世民设疑兵之计,一面派出勇将尉迟敬德,作为泾州道行军总管,抵达泾阳,防御突厥。尉迟敬德抵达前线后,立即组织反攻,与突厥军队在泾阳打了一场恶战,尉迟敬德勇不可挡,生擒敌军将领阿史德乌没啜,并且击毙突厥骑兵一千余人。虽然尉迟敬德在泾阳之役中取小胜,但是仍然无法遏制突厥人的前进步伐,颉利可汗的的主力进抵渭水河畔,直逼长安城。突厥二十万雄兵,列阵于渭水北岸,旌旗飘飘数十里。京城兵力空虚,人心惶惶。一面,李世民又亲率高士廉、房玄龄等六骑至渭水边,隔渭水与颉利对话,指责颉利负约。不久后唐军赶至太宗背后,颉利可汗见到唐军“军容大盛”,又得知执失思力被擒,由是大惧。之后,便在长安城西郊的渭水便桥上,签署了和平协议,双方立刻斩杀白马立盟。之后,颉利可汗率突厥全体骑兵返回,一场大战终于偃旗息鼓。

      这便是后来历史上著名的渭水之盟。从外交上看,渭水之盟是唐朝对突厥关系史上的一次胜利,它避免了唐朝在不利条件下的作战,从而稳固了唐朝初立的根基。从此唐朝发展经济、积蓄力量赢得了时间,是唐与突厥强弱变化的转折。渭水之盟后,唐太宗励精图治,并且挑拨颉利、突利二可汗和突厥与铁勒诸部的关系,为以后荡灭**与平定西域诸部奠定了基础。

      唐朝人是骄傲的,中国人自古以来都是骄傲的,不管是朝廷官员,还是下层百姓,就算是田地里刨食的庄稼汉,也打心底里瞧不起那些满身熏臭的胡人。可是却被人家打到京城门下,不得不与区区胡人签订和平协议,这是天大的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了。李世民自己,也是一直憋着这口气,以至于后来兴军西域,荡灭西域诸部,方才解了这口气。唐人视渭水之盟为耻,是以虽然现下表面上仍旧与突厥交好,实际上却对突厥人恨之入骨。所以也不难理解,为什么一提到突厥,颜师古他们会如此痛恨了。

      “我大唐不缺盐土,有了此法,大唐百姓再无缺盐之厄了。此为一桩美事,不若就由下官来执笔起草若何?”众人一通海阔天空,最后又把话题扯回了制盐之法上,却听那个中年文士颔首笑道。

      听到中年文士这么说,徐齐贤的伯父也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呵呵,许大人文采过人,若是由许大人亲手起草,可谓是锦上添花了。不过……”

      “呵呵,不过我等到底不是本地官员,虽同样是为国分忧,可这同僚之义也须得顾及,毕竟我等都在人家辖界,静石也家居于此。”颜师古笑着捋着胡须,接着徐齐贤伯父的话说了下去。

      中年文士一听,也笑着点了点头:“是极,是极!却是下官过于欣喜,唐突了。”

      夏鸿升在一旁一直看着他们的对话,颜师古的地位在这几个人里面无疑是最高的,剩下的两个,要说这个字延族的中年文士是从京城而来的京官,可是对徐孝德这个区区县丞,却是以下官自居了,徐孝德在他面前也是以下官自居,这两人官职上,中年文士肯定是比县丞要高的多了,这么放低姿态,估计前隋的时候徐齐贤的伯父官职不小。

      “此时宜早不宜迟,你我三人如今已吃饱喝足,这便往县衙一去!”颜师古将碗中的羊肉汤喝了个干净,然后向其他人说道,另外两人欣然站起,却见颜师古转身看看夏鸿升,又开口说道:“静石,你且在家中等候,凭此制盐之术,老夫会给你寻个好前程的!”

      说完,颜师古与另外两人一起匆匆离开了夏鸿升家里,留下了徐齐贤和夏鸿升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相视看看。

      “夏师弟,刚才山长说什么?要给你保一个好前程啊!”徐齐贤看着夏鸿升,很是艳羡的说道。

      “什么好前程,又不是多么金贵的东西,要是能给些赏赐就好了,给个千儿八百贯钱的,我就带嫂嫂去洛阳城里,开一个小吃城去。”夏鸿升并不认为这从盐土里面弄出盐来是多么厉害的事情,毕竟里面的原理十分简单,就是当初在村子里不识字的老农民,也都能做出来。

      “你!夏师弟,多少人欲求山长的举荐而不得,你可知道,颜老大人原本就是儒林世家,乃是孔子【创建和谐家园】颜回的后人,自前隋以来,皆在宫中执掌朱笔,便是当今陛下见了,也要尊称一声颜师。夏师弟,你可知这偏僻的鸾州书院,怎会有如此多的学子,堪比洛阳城里的学馆?那都是冲着山长的名头来的,谁不想成为颜师的门生,好得到他老人家的提携。师弟,这可是你的一个机会,一定要抓住了!”见夏鸿升那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徐齐贤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向夏鸿升说道:“便是为兄,也是冲着颜老大人的名头来的,可惜,却被那白傻子占了便宜了。说起来,那个白傻子现下成天手里拿着折扇显摆,听说他还仿制了不少来送人,师弟,为兄怎么也想不明白,你当初为何要将那折扇送于他一把。”

      “要不是他,现下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用那折扇?就是看中了他肯定要拿出来到处显摆,才给他的。徐哥,折扇做起来简单又低廉,靠那个是赚不了钱的。想要靠折扇赚钱,须得在扇面上的题字题画上下功夫。你说,要是我现在拿出一把颜师题字的折扇,你若是有钱,会买哪一把?”夏鸿升笑着给徐齐贤讲着其中的道理。

      徐齐贤也不是笨人,一听就明白了,惊讶的睁大眼睛看看夏鸿升,复又摇头苦笑着说道:“夏师弟,你这么聪明伶俐的一个人,怎么偏生生就喜欢把心思花在在这些俗事上面呢,要是你能用这些心思去一心进学,再加上颜师【创建和谐家园】的身份,早晚能够登科入殿的!”

      “嘿嘿,徐哥,人各有志嘛,我就是想过个吃喝不愁的小老百姓日子,整日里闲闲散散,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去一些喜欢去的地方,这就满足了。”夏鸿升摆了摆手,笑道:“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嘛。”

      徐齐贤一愣,继而坏笑了起来:“夏师弟,莫不是想要去喝花酒了?可惜,这鸾州城中没有好姑娘,待日后有空去了洛阳城,为兄再带你去那寻芳阁里,尝尝那个中滋味。”

      “呃,你误会了。”夏鸿升一脸黑线:“不过说起洛阳,不知道茶叶行的事情怎么样了,徐叔叔有给你透过消息没有?”

      徐齐贤却是一副大家都懂的样子:“茶叶行的事情,父亲也并未对我提起过,不过想来也快了,为兄听过一耳朵,伯父与父亲已经在商议由家里哪位管事去负责了。倒是夏师弟你,恩,为兄也忘记了,夏师弟也已然到了年纪了啊。放心,此事无需害羞,乃人之常情。说起来,洛阳城中的诗会也快到了,这诗会一过,便又是斗花魁,二者都是洛阳城里的风雅盛世,也不知道书院什么时候才会出发去洛阳参加诗会,为兄已经等不及了。”

      “诗会?”夏鸿升转头看看徐齐贤。

      “每年一度,本事洛阳城里的学馆士子们在一起举办的,也会邀请洛阳城属其他大一些的书院参与,呵呵,倒是一件可博得美名的盛事了。”徐齐贤向夏鸿升解释道。

      不过夏鸿升注意的显然不在于此:“这么说,去参加诗会,就能去洛阳城了?”

      徐齐贤点了点头。

      恩,唐朝洛阳城,倒是值得去看一看。鸾州城太小,不利于发展啊!

      第三十六章 有女徐慧

      鸾州城终究还是太小了,虽然风光宜人,但是对于一个正需要发展的家庭来说,却少了那许多的机会了。好在鸾州城为洛阳城属,距离洛阳虽然不算十分近,但也绝对不远,好些的马车,走官道不足两天也就能到。洛阳城时称东都,是隋后期的首都,隋炀帝大业元年营建,南对伊阙,北据邙山,是唐朝时全国除国都长安之外的又一政治、经济中心,同时也是东南通江都、太湖、浙江,东北通山东、涿郡,西通关中长安的大运河交通中心。唐朝的洛阳城,是一个绝对不亚于京城长安的大都会,又是贯通南北东西的交通中心,商业必然繁华。本来,夏鸿升是打算将小吃城开在鸾州,等有所积蓄之后,再转去洛阳城的。不过,倘若颜师古他们三人能够用这制盐之法,为自己谋取些赏赐下来,听说他们要上书,那肯定是要给皇帝看的,这皇帝的赏赐,怎么着也不会太小气了吧?所以这前期资本积累的一步估计就可以直接给跨过去了,那着那些赏赐换了钱直接去洛阳城整块儿地,盖了小吃城,培训一帮人,然后分散到各个窗口,恩,说不定后世的洛阳人还能发掘出小吃城的遗迹,吓晕他们,哈哈!

      夏鸿升幻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盼望着赏赐能够多一些,来个几千贯钱之类的,立马变身唐朝土豪,早日过上自己梦寐以求的混吃等死的纨绔生活。

      “对了,夏师弟,为兄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夏鸿升正在幻想的起劲儿,却被徐齐贤打断了,一回头,就看到徐齐贤一张有些为难的脸来。

      笑了笑,夏鸿升摆了摆手:“只管说便是了,你我兄弟,客套什么。”

      “恩,是这样的,伯父一家一年中也就来这一次,几个弟弟妹妹都小,我这个做兄长的,也想请伯父伯母和这些弟弟妹妹吃些好吃的东西。家里厨子虽然跟着你学了不少新奇的吃食来,可是做出来到底还是比你做的欠缺了一份滋味。我想请夏师弟亲自去做些来,也好让伯父伯母,和那几个弟弟妹妹们都尝尝。”徐齐贤很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就是得麻烦夏师弟你了,夏师弟毕竟是读书人……”

      “行了行了,越说越外气了。”夏鸿升连连摆手:“我就是一个升斗小民,什么读书人不读书人的,徐哥你我情同手足,徐叔叔也待我极好,我这个小辈过去操持一桌子饭食来,也是应该的,又有什么碍于身份的。既如此,反正下午也是闲着,这就去吧,颜师他们,呵呵,估计得一段时间回不了书院了。想来颜师带你出来的时候,已经给师尊打过招呼了吧?”

      “师尊已同意我这两日可以暂时不用进学。”徐齐贤点了点头:“只是夏师弟,你要做什么东西?我看那红烧肉就不错……”

      夏鸿升笑呵呵的看着徐齐贤在一旁罗列着他从自己这里吃到过的美食,两人一同往集市上走去,既然做菜,就需要采办材料,不过也不麻烦,只需挑好就行了,剩下的自有徐家的小厮安排。

      徐齐贤一直对夏鸿升照顾有加,若不是有徐齐贤照拂,凭原先的夏鸿升那个闷葫芦的木讷样子,恐怕在书院里面就要被欺负的不行了,亏得有徐齐贤照拂,才从没有人招惹过他。而徐齐贤也知道自己这个小师弟家中的情况,所以也总是多加帮助。这些记忆如今的夏鸿升还有,这是情分,是情分就得偿报,所以去给他免费做一次厨师,也不算有损身份颜面。更何况,自己打后世而来,本来就没有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概念,下个厨怎么了,自己在后世下过无数次厨房,哪有古时候读书人的那些酸毛病。

      夏鸿升不以为然,但是徐齐贤却愧疚的不得了,虽然夏鸿升有了那番君子远庖厨的新解,可是那种观念一时半会儿还是改不过来的,总觉得让夏鸿升去自己家里跟个下人似的在厨房里做一桌子菜出来,有损夏鸿升的身份颜面了。路上反悔了好几次,不让夏鸿升做了,都被夏鸿升否决了。

      夏鸿升从坊市里挑选了不少的菜蔬,又去屠户那里割取了羊肉猪肉,各种各样林林总总的,他只管挑选报量,后面的小厮自会付了钱财,让那些商贩送去到徐府中。

      回到徐齐贤家里,夏鸿升拿了皂角将手一洗,袖子一挽,就钻厨子里面去了,徐齐贤跟着进去要大下手,被夏鸿升嘲笑了一番赶了出去,只留下了那几个厨子下来,帮助自己择菜切菜,自己毕竟是业余,刀工不行,有了那几个专业的厨子,有些玩着花样的大菜就可以试试了。

      大户人家的厨子里面都有热屉,倒也不担心早做出来的饭菜变凉变味,菜蔬的种类不多,所以能料理出来的花样也有限,照着那条里在逸香居做的来一桌,再额外加几个大菜也就行了。家宴而已,味道好就足够了,不必要那么多的花样。

      一个下午,徐府厨房外围都缭绕着一股子香气,徐府里面的丫鬟小厮们每每从厨房前面经过,都要驻足停留一会儿,用力的抽抽鼻子,把那些诱人的香气多吸入几口,纵是吃不上,能多闻闻也是好的。

      徐齐贤已经跑来了好几趟了,腆着脸妄图提前偷吃几口尝尝,为此还找了个很好的理由,说是自己尝过之后才好根据口味向家里人推荐。当然,结果就是被夏鸿升随手扔个他了一个卤猪蹄子啃啃解馋,然后就给轰出去了。

      终于,所有的菜肴都进了热屉,只剩下最后一道了,那倒不是今晚的菜色,是夏鸿升趁机会做了一锅卤猪肉,将卤猪肉的方法教给了那个厨子,好让他以后方便做猪肉——自从上一次在他家里吃过了那些猪肉,徐家的人就爱上了这种香浓醇厚的肉食。

      锅里的卤汁不停翻滚,做菜之后剩下的猪肉猪骨在里面翻翻滚滚,味道已经出来了,卤猪肉的香气弥散满院。

      从锅里捞出来几根猪骨给厨子们拿去啃了,夏鸿升自己也捞出来了两根,抵溜着出去了厨房,坐在厨房院子外面的石墩上面休息了。他现在身子还没有张开,个头不高,做起菜来其实很不舒服。

      坐下来之后,左右无人,正准备将手中的猪骨往嘴里送,一转眼就瞥见了从旁边的墙壁后面伸出了一个发团来,一看就知道有小孩子藏在墙后面了。夏鸿升抬眼看了过去,刚一看过去,就跟墙后面伸出了头来的一个小姑娘看了个对眼儿。那个小姑娘受惊似的,一下子就缩回了头去。

      “我看见你了,想吃就过来呗。”夏鸿升笑着朝那边墙后喊了句。

      半晌,见一个小身影从墙后走了出来,还整理了一些衣衫,故意做出一副很大人的样子了,走到了夏鸿升的跟前来。小姑娘故作镇定,可惜那惊惶紧张的小鹿一般的眼神儿却出卖了她。

      “咳咳,这……这里面在做什么?好香啊!”小姑娘的声音清脆动听,犹如玉珠落盘。她强自镇定,一副好似浑不在意随口一问的样子,不过那不由自主轻轻抽动的鼻头,和下意识的做出了吞咽的动作的脖颈,却又出卖了她。

      看着她那紧张又故作镇定的样子,夏鸿升扑哧一下就笑了,然后将手里的猪骨递到了她面前:“就在煮这个,很好吃的,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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