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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观大闲人》-第6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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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素很诚恳地道:“王伯莫把我当外人,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该怎么抽就怎么抽,小侄只会喜闻乐见王兄弟成材,怎会见笑?”

        王老爹笑得更开心了:“果然是封了爵的人,说话文雅得很,一张嘴就知是个有本事的……”

        犹豫了一下,王老爹朝屋里喊道:“李家娃子不是外人,既如此,把大门敞开了抽。”

        李素欣然赞曰:“甚善。”

        然后李素便全程欣赏王桩被抽的过程,王老爹抽得很用力,农户家孩子逛青楼不是好兆头,必须彻底教育,王桩被抽得醒了酒,惨叫哀嚎时见李素好整以暇坐在院子里看热闹,百忙躲闪中伸出一只手扒拉着门框,死死揪住不放,凄然喊道:“李素救我……”

        李素不为所动,直到最后王老爹怒声问起逛青楼的钱从哪里来时,李素顿觉不妙,清咳两声急忙告辞走人。

        ……

        程处默对许家的调查还没出结果,太平村李家却迎来一位陌生的客人。

        客人很有礼貌,敲开李家大门后不管见了谁都行礼,李素当时正坐在院子里发愁怎样把许家的亲事退掉,抬头时便看见了这位客人。

        四十多岁的年纪,长得非常端正英俊,白白净净,颌下一缕三寸青须,连李素都不得不嫉妒的承认,这家伙比自己帅那么一点点……只有一点点。

        气急败坏地从怀里掏出小铜镜,仔细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再看看这位客人,然后再看镜中的自己,李素气得直咬牙。

        很嫉妒,很想毁他的容……

        长得这么帅跑来我家,是来羞辱我的吗?

        李素的反应很奇怪,客人满脸的笑容顿时变得很僵硬,尴尬地保持着拱手的姿势,也不知是不是该继续行礼,或者……转身就跑?

        “尊驾是……”李素终于还是克服了心魔,客气地拱手回礼。

        客人长松一口气,急忙再次行礼:“当了一回不告上门的恶客,还请李县子莫怪罪,实是素不相识,无人引荐,只好贸然登门,恕罪恕罪。”

        “好说好说,来者为客,尚不知足下是……”

        客人哦了一声,急忙长揖:“下官,洪州都督府司马,许敬宗。”

        李素默念了几次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接着两眼徒然睁圆,吃惊地看着他。

        许敬宗!李武两朝有名的大奸臣啊!

        ——刚才见第一面想毁他容的直觉是对的,政治无比正确,说明李素是个……嫉恶如仇的好人?

        许敬宗对李素出格的反应有些奇怪,又不知刚才说错了什么,一时手足无措,场面愈发尴尬起来。

        “呃,啊,哈哈……原来是许司马当面,久仰久仰。”李素急忙打起十二万分精神,面对大奸臣,不得不小心点。

        许敬宗又松了一口气,急忙回礼。

        很客气地将许敬宗引入前堂正屋,然后李素亲自给许敬宗献上乳酥——没错,大唐用来待客的饮品,除了酒类就是乳酥了,至于茶这种东西,手续太繁杂,一般都是文人雅士们用来品位乱七八糟的人生的,不仅程序复杂,而且味道也很怪,李素完全不懂,相比之下,李素更喜欢后世的炒茶,味道清雅,而且方便。

        为什么不发明炒茶呢?因为李素懒啊,这个理由应该很充足了。

        许敬宗心不在焉地浅啜了一口乳酥,二人寒暄客套了一番……又一番。

        许敬宗自打进了李家院子,感觉一直很怪异,面前这位十多岁的娃子比他的儿子还小,说话却十足的官场套路,寒暄起来天南地北一通乱聊,竟然沉得住气不问他这个陌生人登门的意图,客气中带着难以言喻的疏离甚至……戒备,看来十几岁能被陛下青睐而封爵,此子确有不凡之处,不仅仅是创出几样新奇东西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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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冒昧登门,实为向李县子赔罪而来。”许敬宗起身,朝李素长长一揖。

        见许敬宗终于挑明来意了,李素也不客气,于是笑道:“这几日我心神不宁,总觉得命中犯煞,诸事皆不顺,直到今日看见许司马,终于恍然大悟……”

        说着李素的笑容里有了几分冷意:“敢问许司马,你与泾阳县许家有亲故否?”

        许敬宗吃了一惊,脸色尴尬半晌,终于长长揖道:“许某今日特为此事而来,没想到李县子早已知晓。”

        李素叹道:“倒也不是早已知晓,只是最近我对‘许’这个姓比较敏感,许司马,你我从无怨仇,何以如此待我?”

        许敬宗苦笑:“许某真无恶意,委实是想与李县子攀上亲家……”

        李素扬手止住许敬宗的解释,好奇地道:“许司马能否先说说,今日为何登门赔罪?”

        许敬宗滞了片刻,忽然叹道:“许某虽新近贬官,但在长安城内也是有人脉的,近日听说程家小公爷到处打听泾阳许家,而许某的家宅之外也无端多了许多人窥视,许某不能不亲自登门向李县子解释误会。”

      第一百三十三章 坦率小人

        请程处默查泾阳许家不是没有道理的,李素很相信自己的直觉,退了亲又主动要求结亲,其中必然是有原因的,不是许家闺女有个不靠谱的老爹,就是许家老爹有个不靠谱的亲戚……

        现在这件事的真正根源正坐在李家前堂里,李素很想知道,他跟许敬宗到底什么仇什么怨,非要塞个许家闺女给他。

        礼多人不怪,许敬宗再次向李素施礼,苦笑道:“许某确无恶意,泾阳许家是许某远亲,因其商贾之家,而许某在朝为官,故而不常走动,数月前亲族相聚,许家曾说起与李县子结亲之事,提及李县子……声名不洁,遂退了亲事,许家是商户,见识不多,而我却身在朝堂,深知李县子声名之隆,若说李县子竟能做下这等……恶事,许某却是不信的,于是遂跟许家言明,此乃有人中伤县子,许家错失美玉矣……”

        李素恍然。

        能在历史上留名的,不管是奸臣还是忠臣,终归比常人多几个心眼的,李素当初干过的自污名声的事,或许能蒙住许家,但却瞒不过许敬宗,他甚至用不着亲眼目击便能敏感察觉到不对劲。

        难怪后来许家老爹完全无视李素曾经的恶名,而主动再跟李道正商议结亲之事。

        许敬宗这番话没说得太透彻,但李素却推测出了他没说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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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单的说,许敬宗最近在长安城里听说了李素的名声,然后推断出李素是一支潜力股,李素出征后能不能立功封爵,那时许敬宗也不清楚,但他清楚李素以后一定会飞黄腾达,毕竟李素治天花,作诗,献国策,当今陛下和房相亲自降尊寻访,仅这份殊荣便很不简单了。

        上达天听,简在帝心,这样的人能不飞黄腾达吗?于是许敬宗赶紧让亲戚抱住李素的大腿,这个年代还是很注重宗族情分的,泾阳许家跟李素结了亲,等于便是许敬宗跟李素结了亲,许敬宗去年因事贬官,正是寻求转机之时,李素被陛下另眼相看,岂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转机?

        于是,在许敬宗有意无意的炮制下,终于弄出了一幕令李素头疼的闹剧,这件事里,受益人自然是被贬官的许敬宗,而李素和许家的闺女则成了牺牲品,或者,牺牲品里还包括东阳。

        很有意思,莫名其妙被人当成了棋子,更有意思的是,李素居然对许敬宗生不出恨意。

        这家伙自然是坏人,玩弄心机是官场中人的基本技能,定亲这件事说来没什么技术含量,但许敬宗的时机拿捏得非常好,趁着李素出征时跟李道正谈妥了,回来时聘礼已下,日子已定,若李素没有认识东阳的话,说不定就马马虎虎认了这桩亲事,到时候许敬宗上门求助,让他的官场生涯再次焕发生机,如今李世民正是对李素另眼相看,可谓圣眷正隆之时,冲着亲家的面子,李素也不能不帮忙,于是,笑到最后的人只有许敬宗。

        然而许敬宗虽然坏,却坏得很坦率,这也是李素对他恨不起来的原因。

        许敬宗没想到李素会如此反感这门亲事,随即又打听到程家小公爷正满长安的打听泾阳许家的底细,不得不说,许敬宗还是非常有危机意识的,察觉到李素这一番动作后,许敬宗顿时觉得不妙,如今他只是个小小的从六品司马,他惹不起卢国公府,甚至连李素这种末等小爵都惹不起,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必须及时悬崖勒马。

        于是许敬宗非常痛快的把自己送上门,前因后果说清楚,态度也摆得很端正,没错,就是我算计你了,今天来赔罪,要杀要剐随便你,反正一百多斤就撂这里了。

        从阴谋者到混不吝,角色转换得如此自然,毫无PS痕迹……

        李素真的对他恨不起来,他怕的是伪君子,但却很欣赏真小人,这种人不会时刻用“道德”俩字来恶心别人,而且坏得很自然,坏事自然干得不少,得逞了,暗暗得意一番,被人戳穿了也不尴尬,老老实实承认这次状态不好,没发挥出正常水平,坏事没干成功,下次再来过。

        跟这种人打交道其实挺不错的,不累。甚至连提防心都不必有,自己倒霉了第一个先问他,是他干的,顺手给他一嘴巴,不是他干的……那就真不是他干的。

        当然,对许敬宗恨不起来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李素知道困扰自己多日的麻烦暂时解决了,既然登了李家的门,泾阳许家那边的烂摊子,自然由许敬宗去收拾,如果收拾得不利索,李素不介意动用一下关系,把他当成自己来到唐朝后的第一个敌人,而且是生死大敌,不死不休的那种。

        都是聪明人,话说到一半就够,许敬宗的表情很坦然,脸上没有任何被道德心谴责的愧疚,仿佛只是走路时不小心碰了一下路人然后道个歉。

        李素说话也不遮掩了,笑着指了指许敬宗:“你给我找了个很大的麻烦。”

        许敬宗陪笑,此刻他已不敢再拿李素当十几岁的小娃子看了,很正经的平辈相交的态度。

        “所以许某今日来赔礼,而且以后也不会有麻烦了。”

        好了,李素等的就是这句话。

        多余的话不必说,李素接受了赔礼,甚至也接受了许敬宗递来的友谊之手,抛开李素个人对他的欣赏且不说,像许敬宗这种人若主动要求跟你做朋友,最好不要拒绝他,否则以后命中必有劫数,当然,这种人被归于哪一类朋友,则看个人修养造化了,反正在李素心里,许敬宗可以成为守望相助的利益朋友,可以共享福,但绝不能指望他会与你共患难。

        反过来也是,许敬宗将来若陷入什么掉脑袋的【创建和谐家园】烦里,李素一定也是掉头跑得最快的。

        获得李素的友谊很容易,许敬宗今日得到了一个不小的惊喜,他没想到这位刚刚被封了爵的少年竟和他如此……臭味相投?

        许敬宗甚至有点淡淡的后悔,早知这人与自己如此投契,何苦布那么一个复杂的局,直接登门,大家喝杯白酒交个朋友,爽利多了。

        说笑几句后,许敬宗试探着说起他去年被贬官之事。

        李素认真想了想,道:“许司马可知上月我大唐与吐蕃的松州之战?”

        许敬宗急忙点头:“此战传遍长安,以五万敌二十万,乃我大唐近年少有之大胜,而李县子所创的震天雷更是大放光彩,令长安军民敬仰不已。”

        李素点点头:“震天雷这东西,确是我所创,秘方我已献予陛下,此物陛下甚为看重,前些日召我进宫奏对,陛下似乎有意设一个火器局,专司研制火器之用……”

        许敬宗闻言两眼大放光芒,情不自禁坐直了身子,眼中冒出无法掩饰的权欲。

        李素笑道:“其实陛下有意任我为火器局监正,但我性子太懒散,况且火器这东西太危险,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所以……”

        许敬宗飞快接口:“许某愿为李县子分忧!”

        “火药配制是我大唐的绝密,陛下必然要任用绝对信任的人,我可代你向陛下举荐,但陛下用不用你,真不是我能左右的。”

        许敬宗笑道:“不瞒李县子,当年陛下还是秦王时,许某便是秦王府的学士,颇受陛下赏识,如今陛下所信宠者,皆是秦王府时的旧部,然则卢公,卫公,英公等皆是征杀大将,赵公长孙,房相又是肱股重臣,秦王府旧部余者不多矣,许某若能得李县子举荐,陛下定然不会拒绝。”

        说到这里,李素不由好奇起来:“既是秦王府旧部,陛下应该对你恩宠无加才是,许司马何以被贬官?”

        许敬宗仿佛猛然被人揭了疮疤似的,表情变得黯然起来。

        长长叹口气,许敬宗道:“去年贞观十年,长孙文德皇后薨逝,陛下诏令举国服丧,许某的心情其实也是万分悲痛的,文德皇后确是古今第一贤后,可惜天妒贤后,竟中年崩丧,实是老天无眼……那日丧礼之上,众臣在太极殿外跪地哭丧,许某也在其中,哭得情不自已之时,抬头猛然发现当时的率更令欧阳询哭得眼泪鼻涕横流,那张脸扭得实在是……”

        说到这里,许敬宗的俊脸也开始扭曲了:“实在是,实在是……乱七八糟……”

        李素不解了:“一张脸有鼻子有眼,怎会乱七八糟?”

        左右环视一圈,许敬宗顺手抄起自己衣裳下摆的绸布,双手狠狠一拧,然后呈现给李素:“李县子请看,当时欧阳询就是这般模样……”

        很直观的形容,李素瞬间秒懂,然后……他的脸也开始扭曲了。

        许敬宗黯然叹道:“那张脸,实在是太可笑了,许某当时真的无法克制,喷然大笑出声,就是那一声笑,被御史台的御史们参得生不如死……”

        说完许敬宗不知是不是又回想起了欧阳询当时的模样,一年过去了,欧阳询那张脸的笑点似乎仍在,许敬宗忽然噗嗤一声,接着悚然发觉自己太失礼,于是急忙双手往面前的矮脚桌上一趴,把脑袋深深埋进去,发出不知是笑是哭的嚎声。

        “许某对不起文德皇后,许某是罪人啊哈哈哈哈哈……”

      第一百三十四章 前世乡愁

        许敬宗趴在桌上肩膀一耸一耸的,实在看不出他在哭还是在笑,李素冷眼欣赏他的演技,忽然理解为什么许敬宗会被御史参得死去活来了,现在这副样子,真的很可恨。

        许敬宗趴在桌上哭(笑?)了很久才抬起头,悲痛状仰天叹了口气,眼角确实有泪花,只不知是哭出来的还是笑出来的,李素在考虑要不要去举报他,让李世民大怒之下把这混账一撸到底,永世不得翻身。

        “让李县子见笑了,下官乃性情之人,文德皇后在世时贤良无双,朝野赞颂,臣民皆沐感慈恩,真真是无愧古今第一贤后,如今皇后崩逝一年余,朝臣们思之犹自落泪啼泣不已。”

        李素也只好作悲痛状,前堂内一老一少同台共飙演技,悲痛过后互视一眼,分明察觉彼此露出一抹坏人惜坏人的目光,很知己。

        好了,大家都是同一类人,再演没必要,于是同时收功。

        “李县子,若陛下设火器局,下官只任少监即可,监正还得由李县子亲掌,大唐从无设火器局先例,而且震天雷这东西,亦是李县子亲手所创,由李县子掌火器局,正是相得益彰,火器局定能陛下开疆辟土再立新功,李县子将来封公列侯指日可期,那时下官也好跟着李县子沾点光彩……”

        李素摇头:“陛下封我县子之爵已是错爱,我这人懒散惯了,且胸无大志,况且我年纪尚幼,难以服众,火器局监正一职恐难为任。”

        许敬宗目光闪动,斟酌了一下措辞,才缓缓地道:“李县子,恕许某直言,这世上从来没有懒散悠闲的人,农户忙劳作,商贩忙买卖,织工忙织绸,匠人忙盖屋,文官忙政务,武将忙统兵,就连万乘之尊的皇帝陛下,也要忙着平衡朝臣,兴农励工,威服万邦……”

        许敬宗盯着他,叹道:“就连和尚道士,每日也要忙着诵念【创建和谐家园】,侍奉道君佛祖,李县子你看,世上哪有真正悠闲之人?李县子尚是未及弱冠的少年郎,况且于国大有功劳,陛下待县子以国士,正是皇恩圣眷正隆之时,何故竟生迟暮之心?”

        李素无辜地看着他:“因为我懒啊……”

        许敬宗:“……”

        这个理由……真的很欠抽啊。

        ……

        送走了许敬宗,李素的心全然放下,耳边却不停回响着许敬宗临走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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