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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观大闲人》-第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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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岁都不到的年纪,咋就要成亲了呢?虽然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但他现在的心态却越来越年轻,几个月来渐渐已真把自己当成了十五六岁的少年,心态变了,但价值观还是没变的,前世十五六岁的孩子在干嘛?还在读初中吧?这一世却都要娶老婆生孩子了……

        落差太大,李素接受不了。

        况且,跟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躺在一张床上胡搞瞎搞,李素也接受不了,或许跟洁癖有关吧,不熟的人凑一块交换体液的行为……难道不脏吗?

        李素猛地一激灵,脱口而出喊道:“不行!”

        “嗯?”李道正一愣,目光有些不善了,脸色阴沉地瞪着他:“成亲生娃接承香火是天经地义的事,哪里由得你说不行?再敢胡咧咧老子抽死你!”

        李素看着老爹那张阴沉的脸,渐渐明白成亲生娃是他的底线,这个底线碰不得,碰了不说大义灭亲这么严重,把儿子揍成伤残人士还是很有可能的。

        李素只好撇撇嘴,朝扈司户投去不善的目光。

        这个多管闲事的媒婆……难怪自古有句俗话叫“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其中这个“牙”便是指专做买卖中介的牙行,也有指媒婆的,说是媒婆靠着一张把死人说活的嘴,造了不少孽。

        扈司户与李道正聊了几句,约好这几日将附近乡县有待嫁闺女家的底细打听清楚后,再与李道正仔细商议。

        李道正满脸堆笑,千恩万谢将扈司户送出了门。

        李素眼睛眨了眨,趁老爹没注意,也悄悄窜出了门,追上扈司户。

        “啥?不想成亲?”扈司户皱眉:“这可不行,你都十六岁了,哪有十六不成亲的说法?县令大人每月都要问话的,放着十六岁的娃子还不给说媒,县令大人要治我的罪咧,我可担当不起,今年因为天花,县里人口降了不少,县令大人急得很。”

        “大人留步,留步!”李素急得满脸通红,匆匆摆了个不胜娇弱的造型:“大人……我还没发育好咧,放过我吧……”

        扈司户哈哈大笑:“瓜怂,啥发不发育的,男人嘛,是个带把的就行,男女吹灯以后还不就是那点破事,赶紧回去,以后可不敢说这种胡话咧,被你爹知道非抽死你,你的本事我们泾阳县衙上下都知道,有空去县衙里坐坐,当初若不是你把天花治好,怕是县令大人都要被治罪咧,如今大人对你赞不绝口,你去县衙我们大人一定待你为上宾,回去,快回去!”

        “哎,大人,大人……”

        不理会李素焦急又语结的模样,扈司户挥了挥手,径自走远。

        李素怔怔站在原地,看着扈司户的背影,恨恨跺了跺脚,悲愤道:“我还是个孩子啊……禽兽!”

        ……

        很久没来河滩了,李素坐在河边那块平整的石块上,怔怔望着湍急的河水发呆。

        徒然之间,婚姻大事竟摆在自己面前了,李素很不适应,心情也很低落。

        今日来的有点早,看看日头才上午,东阳一般午后才来。

        李素发了一阵呆,然后索然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面小铜镜——没错,就是骗程处默说要做科学实验,让程家给买的镜子。

        实验很重要,光合作用嘛,现在高度酒的成品已经面世,程家也没问过镜子的事,镜子自然归了李素,一面大的摆在自己卧房里,一面小的随身携带。

        镜子打磨得很光滑,反光度很高,将他的脸照得清晰毕现,除了铜面色泽有点暗黄外,跟前世的玻璃镜子相比……好吧,还是差很多的,不过也该满足了。

        李素举着镜子,痴痴地注视着自己的脸,扭到左脸,再扭到右脸,又扭到左脸……

        不知过了多久,就这样一直看一直看,几乎连脸上的每根毫毛都能数清,李素这才意犹未尽地放下镜子,心情莫名好了许多,满足地叹了口气:“哎呀,美滴很,美滴很……”

        “噗嗤!”

        身后,娇柔的笑声再也克制不住,喷笑出声。

        李素回头,东阳娇俏地站在身后,笑意满面地看着他,杏眼笑得弯成了两道月牙儿,虽然穿着一身很寻常的布衣钗裙,却像刚从画卷里走出来的仙女,干净而清澈见底,不沾一粒凡尘。

        “你呀!你呀你呀你呀……你能不能要点脸?”

      第九十五章 公主索酒

        东阳的笑容很美,无忧无虑的美,李素每次看到她的笑都觉得无比舒心,仿佛在热水里泡了一个澡,每个毛孔都放松了。

        “你啥时来的?”李素笑问道。

        东阳的笑容愈发深了,可爱的琼鼻微微皱了起来。

        “很久了,久到……你掏出镜子开始,我就站你身后,本想吓吓你的,结果发现你这家伙照镜子足足照了半个时辰……你就不能要点脸吗?”

        李素严肃地道:“你错了,正是因为太要脸了,所以我才对脸这么重视,所以我才照这么久的镜子……”

        说着忍不住又掏出镜子看了一眼,嗯,严肃时的脸仍是那么英俊,没救了。

        东阳又气又想笑,恨恨咬牙:“程家真是造大孽了,没事给你送镜子做甚,看看你现在这样子,真恨不得……”

        李素依依不舍将镜子塞入怀里,正色道:“你又错了,程家的镜子不是送我的,是我骗来的,我若不骗,程家绝不肯白送我镜子,你看,世道多么现实,人心多么不古……”

        东阳气得呆住了:“你……你骗了人家,反过来还怪世道现实,人心不古?你,你……”

        “好了好了,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几天没见怎么变结巴了?这可不好,以后多说话,不然语言能力会慢慢退化的。”

        东阳深呼吸,忽然好想回家静一静……

        河滩边的土地有点软,踩上去绵绵的,上面的绿草郁郁葱葱一大片,微风拂过,一股泥土和绿草混合的清香吸入腹中,非常舒服。

        李素平日常坐的那块石头旁边,不知何时多了另一块平整的石头,两块石头靠得很近,李素想,石头应该不是最近几天长出来的。

        李素和东阳又沉默了,和以前一样,见面聊几句,觉得没话时便不说了,各自发呆想着心事,想到了什么又开始说,说完又沉默……周而复始,二人的相处就是这样平淡,或许里面掺杂着几许怪异的味道,但他和她都没有深究过,反而很享受这种感觉,像多年的老友,也像携手半生的夫妻。

        东阳便坐在他旁边的石头上,两人很近,近到几乎背靠着背,看不见彼此的表情,却感受得到身边的人陪伴彼此,对抗孤独。

        无所事事,李素垂头,看着脚下软软的泥土,神情微有所动,却又有些挣扎犹豫。

        踯躅许久,李素叹了口气,还是克制住洁癖,双手插入泥土里,挖出一大块软硬适中的土,手上的泥土随着手指拈捏变幻出一个很奇特的模样。

        东阳被他手上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奇怪地盯着那块怪模怪样的泥土。

        “你又在做什么好东西?”东阳两眼发亮,饶有兴致地问道。

        李素头也不抬:“不算好东西,排遣无聊的玩物罢了。算是……乐器吧。”

        “乐器?笙?箫?不像呀,你在上面钻了孔,应该是吹的吧?有点像埙,不过埙是圆圆的,你这个……样子好怪。”

        “埙?”李素一愣,然后笑道:“不一样的,我做的这个,现在这个时代还没有……”

        李素手上的动作一顿,喟然一叹:“我做出来的很多东西,这个时代都没有,有时候,真觉得自己不合时宜,可是,我还是要在这个世上活下去啊,而且要活得好好的。”

        东阳怔怔看着他,心中微微发疼,为他。

        “李素,你是不是很孤独?你每天堆着笑,对乡亲们笑,对程叔叔笑,对我也笑,无论权贵和贫民,你都笑得很开心,谁都能和你交上朋友,可是,你心里应该是很孤独的,每次坐在河滩边,我看着你的背影,总觉得……任何人都走不进你心里。”

        东阳难得说了这么长的一番话,说完后俏脸通红,眼圈却泛了红。

        李素扭过头看着她,忽然笑道:“公主殿下真是够闲啊,别看我,看它,明我在家旁边盖个小窑,亲自烧制,多做几个,兴许有烧坏的,也有音色不准的,烧好后我吹给你听,很好听的声音。”

        东阳有些失望,沉默片刻,却也笑着点头:“好啊。”

        李素手上动作不停,嘴里却淡淡地道:“对了,最近我又弄出个新东西……”

        “酒,对吗?”东阳笑道。

        “你咋知道?”

        “程家在太平村西边盖了个大作坊,每天都能闻到一股很浓的酒味,全村的乡亲谁不知道?都说李家小子越来越有出息了,啥都懂,李家不出几年注定要发达。”

        李素笑道:“这话我喜欢听……前几日与程家合伙盖了个酒坊,酿出一种烈酒,很霸道,一口就醉。”

        东阳两眼发亮:“给我府上送两坛,我也尝尝。”

        “很贵的,你先把钱准备好……”

        “你……”东阳气结:“你居然连我的钱也收?不行,我非要喝它,而且一文钱都不给!你若不答应,我派府里侍卫去你家作坊抢,想钱想疯了,就不能惯着你!”

        李素叹道:“程家不给钱,公主家也不给钱……大唐的人都怎么了?为何养不出给钱的好习惯?”

        东阳仿佛占了天大的便宜,皱着鼻子笑得很开心,河滩边荡漾着银铃般的笑声。

        “我算知道了,以后你有什么好东西,只管抢来便是,跟你谈钱简直是跟自己过不去。”

        “堕落了,公主殿下,你堕落了!这样不好,来,我跟你谈谈人生,钱这个东西呢,是很重要的……”

        “不听不听不听……反正以后你不给我就抢。”东阳捂着耳朵哈哈大笑,这会儿什么礼仪全抛到一边。

        李素叹气,很失落,今天不该出门,更不该来河滩,显然黄历上写着破财……

        “好吧,送你两坛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最近进宫吗?”

        “你想怎样?”东阳的表情有点警惕,防贼似的。

        “我能怎样?只不过想送几坛好酒给陛下而已……”李素说着情不自禁向太极宫方向遥遥拱手:“陛下日理万机,操劳国事,乃千古未有的圣明君主,我等草民对陛下敬仰无比,如此好酒佳酿,怎能不请陛下品尝一二,稍慰国事劳累之辛苦?嗯嗯……”

        东阳狐疑地盯着他:“真的?真的只是送两坛酒给父皇?”

        李素嗔怪地看着她:“当然,别总以为我市侩,人性总有发光的时候,比如现在的我就在发光,你难道没发现眼睛快被我的人性光辉闪瞎了吗?”

        “呸!”东阳啐了一口,叹着气笑道:“好吧,既然你如此忠君,我便帮你捎带两坛酒进宫,请父皇尝尝……”

        “太好了,顺便请你父皇给我的酒题个字……”

      第九十六章 酒入天听

        胳膊上又青了一块,有点痛。

        李素黯然揉着胳膊,唉声叹气。

        公主真的堕落了,以前多温柔多客气多白莲花的一朵女子啊,现在居然学会动粗了……

        东阳气得脸颊通红,恨恨地瞪着他:“你的人性刚才不是在发光么?话刚落地就要我父皇题字,光辉哪去了?”

        “刚熄了,不能一直发光吧,总有暗淡的时候,题个字而已,你气啥?”李素很不可理解她的气点在哪里。

        东阳叹气:“我真蠢,亏我还以为你真转性了,转眼就露出了本性,你就是个死要钱的性子,请我父皇题字也是为了钱。”

        李素严肃地盯着她,正色道:“我不许你这么侮辱自己……你不蠢,真的,要相信自己,你真的不蠢……又掐!又掐!没完了是吧?”

        吵了一阵,闹了一阵,东阳有点累了,脸蛋红扑扑的,呼吸有点急促。

        二人又安静下来,东阳坐在石头上,娇俏地白了他一眼:“明日我便进宫给父皇献酒,题字的事想都别想了,真是的,以为父皇的字是那么好要的,许多王公大臣想求都求不到呢。”

        李素怔怔片刻,迟疑道:“题不了字?那我这酒岂不是……”

        不经意看见东阳杀机毕露的目光,李素只好机智改口:“也得送!忠君之心,不求回报,嗯嗯……”

        东阳叹道:“每次跟你说话,总要窝一肚子火回去,李素,你这勉强也算本事吧?”

        “谬赞了,真的谬赞了……”

        ……

        说过笑过闹过,二人又坐在河边发呆,各自想着心事。

        河边蛙叫蝉鸣,给宁静的下午添加了几分生气,也令二人之间那种莫名的气氛变得愈发晦涩难言。

        不知坐了多久,东阳抬头看看天色,笑道:“不早了,侍卫们劝我外出最好不要超过一个时辰,他们跟在后面不放心,我……走啦。”

        李素点点头:“明日给你府上送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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